序言
作者:J·F·C·富勒·英国
出自————《装甲战》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我认为本书是同类书籍中最早的一本,也就是说,是第一本完整地写机械化部队作战的书。确实在我们军队中已有一本关于装甲部队的保密的教科书,但它不是一本完整的教范。由于保密,它失去了这种著作广泛传播的目的。今天所需要的是公开的而不是保密的书,一种可以到处买到、读到和存放的书,而不是一种锁在保险柜内的书,因为除好奇心的人外,很少有人读这种保密的书。
多年来,我一直主张,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在一般战术训练方面应有两本书,一本是关于现时作战的书,另一本是关于未来作战的书。我所以一再提出这个意见,是因为我们生活在军事转折的时代,一旦明天爆发战争,除非我们已预见到未来战争的可能情况,否则我们即使充分了解现时作战情况,也会对未来作战处于思想准备严重不足的状态。
上述第一本书的代表作品是《野战条令(二)》,第二本正是这本关于《野战条令(三)》的“讲义”。目前,《野战条令(三)》尚未颁布,但总有一天要颁布。
由于没有可供遵循的官方方针,我采用了我撰写的《野战条令(二)讲义》一书的体例,并尽可能使每一讲都围绕“摩托化”、“机械化”这一内容。坐下来写一本完全新的教范,从许多方面来说,是比较容易的事,但它不一定能使学生很容易地把现在的作战与将来的作战联系起来。一本新的教范在理论上应有更高的逻辑性,而目前出版的这本《讲义》虽然只是一些解释,但可使读者以合理的程序来了解整个战争问题,也就是首先学习官方的教科书《野战条令(二)》,然后学习我写的《野战条令(二)讲义》(该讲义对《野战条令(二)》作了解释和评论),最后学习目前出版的这本解释和评论未来作战的书。
这种学习程序将引导学生正确理解我最初忽视的未来作战问题。我不是那样傲慢,以至认为我的观点一定是正确的,相反,如同其他的人一样,我清楚地认识到,在一种观点未被证明是正确还是错误之前,应根据自己的经验力求作出最后的结论。但我坚信,人们对我们现在许多肯定的东西将持怀疑态度,并会探索新的问题。这些问题不能悬而不决,而必须采取一种方法予以解决,也就是说,这些问题必须被证明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或者可能被发现有不足之处,需进一步改进。
我写的这本书是以《野战条令(二)》作为基本材料。这种做法也许会使书的内容有许多重复之处。虽然评论一个过去已肯定的问题也许是一种不妥的做法,但我不这样看。重复是教学的基础,而且通过重复可以强调某种观点的重要性。
一种较为正确的批评是:许多人认为飞机是未来的兵种,而我对飞机的威力却没有充分的论述。这种批评是正确的,但我可以辩解的是,我的工作一直限于评论《野战条令(二)》这一范围。我认为飞机作为一种完全摩托化兵种,会有很大的发展。我希望将来在另一本书——一本论述摩托化和机械化作战的正式教范中论述这个问题。
另一种批评认为,我提出的一些建议性方案太费钱,是不能实现的。对此批评,我的回答是,我写这本书的意图不是要重建军队,而是使善于思考的军人在思想上受到启发。我在书中力图论述的是将来可能发生,而不是一定会发生的情况。纯属科学理论问题的探讨可不涉及经费开支问题,当然应用科学也许必须考虑经费开支问题。今天我们更迫切需要的是改变我们过时的观念,而不是改建我们的军队。通常人们是根据布料裁衣的,同样的道理,人们在买布料之前,总是已想好要做什么样的衣服。本书不是一本作结论的书,而是一本启迪思想的书,如果通过学习这本书,军队中一些年青人的思想更加活跃,那么就达到了出版此书的目的。因为正在成长的这一代军人是极关重要的。
在今后二十五年内,一旦我们应召入伍,再次参加欧洲战争,这一代年青人将参加作战。不论他们指挥哪个兵种部队,不论他们要训练士兵学会使用哪种武器,除非他们的思想具有高级钢那样的柔韧性和象腊一样的可塑性,不然他们肯定会象一九一四年那些将军们一样,在世界大战爆发后的几天内就遭到失败。
除了个别天才人物外,人们思想的适应能力不能在战争期间去培养。如果他们信守教条,那么他们多数人的思想是不会改变的。要防止思想僵化的唯一方法,就是要认识到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战争情况更是变化频繁,因此组织编制、行政管理、战略战术也必须随之变化。如果和平时期我们不能在这些方面进行实际的改变,那么可以从理论上宣传这种改变,一旦情况需要,就可进行必要的改变。
在战争中,拘泥于教条使军队蒙受的损失、伤亡和战斗失利情况比其它任何原因造成的损失更为严重。固执己见者不能成为优秀将领;因此这本《讲义》虽然许多内容是探索性的,但只要不是一成不变的教条,就不会是徒劳无益的。
J·F·C·富勒 1932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