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和歼灭战·第三 – 吴起兵法网
450本兵书,全网唯一最全兵法电子书集合下载(188元/套) 微信(15074818522)添加备注:兵法
 

拿破仑和歼灭战·第三

拿破仑和歼灭战·第三

作者:贝文·亚历山大·美国

出自————《统帅决胜之道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在1000年漫长的岁月里,骑兵主宰着西方的战争。在蒙古人于13世纪消失在东方地平线上之后,这一优势继续存在。留下来统治几乎每个战场的是身穿盔甲、骑高头大马和使用长矛的骑士。

  骑兵的威力开始被英式大弓和石弓所破坏;这两种弓都能够穿透骑士的盔甲,从而使之落马。但是,这一过程是缓慢的,尽管1346年在克雷西和1415年在阿金库尔,对法兰西骑士英式大弓显示出了优势。

  最终打倒了骑士的不是弓箭,而是由火药推动的投掷物。15世纪中叶,高效的火器出现了;下一世纪初,它们的射弹便能够穿透盔甲。17世纪,从罗马帝国末期算起,步兵再次成为战斗中的佼佼者。装备着单响的前装式滑膛枪并获得机动性较强的火炮援助的步兵充满了战场,并且能够灵活机动地战胜骑兵。

  但是,由纪律性很差的步兵,特别是匆匆招募、一心想打家劫舍的雇佣兵组成的游动匪帮有使西方文明毁灭的危险。在30年战争(1618年至1648年)期间,欧洲中部的大片土地变成了人迹罕见的荒野,几千座城市和村庄被焚毁和遗弃。800多万人民丧生。

  获得对欧洲主要国家控制权的专制国王们决心制止这种劫掠,因而创建了与平民百姓截然分开的常设职业军队。由于这些士兵主要来自社会渣滓,所以他们受到严明纪律的约束。这些军队常备不懈,因此耗资巨大,所以被保持在尽可能小的规模上。

  由于必须以纪律约束士兵,所以将帅们不得不严格限制其战术行动。如不几乎每时每刻地看管,许多士兵便会开小差。这导致了密集队形的军事行动,始终在军官们眼皮底下进行。士兵们甚至很少获准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在河中洗澡。由于士兵们不准自己去寻找食物,所以将军们用后方军火库中所保存的给养为士兵们提供食品。这样做严重限制了军队的机动性,导致一种消耗战略,而不是歼灭敌军的战略。主要目的不是打击敌军,而是包抄其供应线。

  然而,在卢梭赞美民主和自由的著作推动下,社会中一场巨变即将到来。他和另外一些想要摧毁专制主义现存社会的人士的教导为法国革命做了准备。这场巨变于1789年开始;它导致了民族国家和爱国主义的崛起。国王们从前的臣民成了公民;他们养成了对自己国家的依恋和忠诚,即类似于旧石器时代靠狩猎和采集为生的部落中所形成的那种感情纽带。在部落中,人们养成了集体意识和忠于集体的信念。但是,他们也养成了对陌生人的敌视。

  部落的成员们遵循的是彼此之间友爱和睦、对外人仇恨敌视的准则。正如斯宾塞所说,其结果是对内的友谊和对外的仇视。这种天然的和本能性的格局被转移到新兴的民族国家,它灌输了对外国人的侵略、征服和报复。这种态度的一个令人陶醉的表达就是鲁日·德·李尔的军歌《马赛曲》。这一时期战争中的一位好战的法国士兵尼古拉·沙文成为“沙文主义”一词——意为趾高气扬和狂热地献身于国家——的来源,这并非偶然。

  寻求有限的领土或其他利益的敌对君主之间“温良恭俭让”的战事,即将让位于公民集团之间情绪激昂的战争。这种公民集团信奉一种神话,即本民族人民的崇高意愿总是正确的;它们还支持旨在进行扩张的战争,为的是在牺牲别国利益的情况下为自己国家谋求好处。

  随着欧洲陷入这场激烈对抗,作战的武器和理论也迅速地改进。凭借着这些新的手段和大规模征兵及民族国家观念使之成为可能的强大军队,一位军事天才——拿破仑·波拿巴——谋求缔造一个伟大的法兰西帝国。虽然他的计划最终付诸东流,但是他所采用的方法改变了用兵之道。

  等待拿破仑等人来探索的巨大改进是建立在18世纪中叶和下半叶的一些法国军官的创新思想基础之上的。他们包括皮埃尔-约瑟夫·德·博塞(Bourcet)(1700—80)、雅各·安东尼·希波莱特和康蒂·德·吉伯特(Guibert)(1743—1790)、让·德·格里博瓦尔(Gribeauval)(1715—1789)和谢瓦利埃·让·杜泰尔(1733—1820)。

  博塞改善了“分进合击”思想:把一支军队分成几个分散的纵队,使其向着一些不同目标进军。虽然博塞似乎是独立地产生这一用兵思想的,但是它实质上很像成吉思汗用来对付花剌子模帝国。速布台用来对付匈牙利人的战略。

  博塞认为,鉴于敌人不可能在每个地方都强大,所以一位分兵进击的指挥官便能够迷惑敌人,使之误认为他的主攻目标是真实目标以外的某一点。这项战略会迫使敌人放弃自己的计划,并且要么分散兵力应付新的威胁,要么集中兵力守卫其主要阵地,从而削弱次要目标处的力量。因此,指挥官起码能达到一个目的,也许还能达到更多目的,只要他的各纵队遥相呼应,两个或更多纵队能够迅速会合,以压倒优势攻占因为敌人分散其兵力而兵力薄弱的一个目标。

  吉伯特想要把一支军队划分为常备的师,彼此分开沿着不同路线进军,从而建立一种灵活机动的兵法。远距离的分散部队会迷惑敌人,使指挥官得以在他找到最佳机遇的地方进行打击。这样做还有助于结束由私人承包商从后方向行进中的部队运送食物的普遍做法。吉伯特想让军官们学会解决给养问题,他主张军队在敌国领土上应当在牺牲敌人利益的情况下就地取材。吉伯特有关向军队供应食品的思想要求要有一种新型的士兵,即随着法国革命而来的志愿者和爱国者们;他们不像职业军人那样爱开小差,因而能够守信用地四处搜寻食物。

  在1796年至1797年的意大利战役中,波拿巴采用了师的编制;在此后的年代中,他将这一概念发展成“以营为单位的方阵”。每个方阵包含几个师和各种武器,能够单独牵制敌人一两天,从而使其他纵队得以从几个方向合击敌人。

  吉伯特寻求提高炮兵的机动能力,以实现火力的迅速集中,摧毁敌人前线上的一部分防线,造成决定性突破。他还建议用这种新型军队立即包围敌人所占领的每一处防守阵地,从而终止静态的防御行动,使战争具有较强的流动性。

  格里博瓦尔提议大幅度降低野战炮的重量,以提高其机动能力。杜泰尔采用了轻型马拉滑镗炮,以跟随部队行军,从而在敌人兵力最为薄弱的一个地方集中部队和火力强攻并将其夺取。

  到法国革命时,法国军队中已经确立了轻型机动火炮和永久性师的编制。道路已经开辟,吉伯特和博塞所提倡的分进合击思想被一位抓住这一大好机遇的统帅所采纳。

  拿破仑·波拿巴(1769-1821)出身于科西嘉岛的一个破落贵族家庭,由法兰西国王出资受到军事教育,于1785年被任命为炮兵军官。他的学识发展的一个重要部分发生于1788至1789年,那时,年仅19岁的他在欧克索纳的炮兵训练学校指挥了一个演示班,杜泰尔的炮兵新理论在那里得到尝试。在那里,波拿巴通过实践践和阅读军事论文,形成了其军事思想的基础。

统帅4:拿破仑·波拿巴

  法国革命和国王被赶下台,使得“旧制度”下曾经在军官队伍中占主导地位的大多数贵族纷纷辞职,为像波拿巴这样具有远大抱负的出身低微的军官创造了大好机遇。他的军事天才的最初闪现出现在地中海港口土伦的围攻之中。该市于1793年被英国人占领。他运用炮兵封锁了土伦港的出口,从而迫使英国舰队和部队立即撤出该市。

  当企图恢复君主制度的保皇党人发动叛乱时,晋升为准将的波拿巴正在巴黎。国民公会授予独裁权力的保罗·德·巴拉斯命令波拿巴协助平息叛乱。1795年10月5日,波拿巴用大炮一阵轰击,给叛乱分子造成大量伤亡,阻止了向国民公会的进军。波拿巴的具有决定意义的行动给新的督政府留下深刻印象。1796年3月,他利用自己的影响获得了对意大利集团军的指挥权。

  当时波拿巴已经胸有成竹,他的计划建立在博塞所制订的一项较早的计划基础之上,旨在打垮法兰西在意大利的敌人撒丁、皮耶迪蒙特和奥地利。在这场战役中,波拿巴最初率领着一支只有3.7万人左右的饥饿和容易哗变的军队;他采用了一种新的作战方法,即通过灵活机动、奇袭和战略转移,使敌人无法反抗,从而获得全胜。波拿巴立竿见影,改造了旧的体制,使之变成旨在歼灭敌军的战争;而旧体制只不过寻求打乱敌人的方寸和获得部分成功而已。

  仅在这一场从1796年4月开始,到1797年4月结束的意大利战役中,波拿巴就采用了他即将在欧洲直到1815年为止一直陷入的一场场大战中,非常成功地运用的几乎全部战略战术。

  督政府1796年的计划是主攻奥地利及其盟邦,即德国那时分裂而成的几个小国。当时,奥地利是欧洲中部的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帝国。意大利之役是次要的,主要意图是把敌人驱逐出意大利北部的皮耶迪蒙特和仑巴第,从而分散奥地利对德国前线的注意力。按计划,波拿巴此时应穿过蒂罗尔地区,与据认为已获得胜利的、正在德国移动的法国军队会师。这样一场大规模的联合战役成功的希望渺茫。这两场进攻彼此相距太远,因而无法互相支援;阿尔卑斯山把法军分隔开了;两场战役中如有任何一场放慢,奥地利人便能把部队转移到另外一侧。然而,波拿巴认为,仅在意大利就能获得一场决定性胜利;他照此想法制订了计划。

地图5:拿破仑·波拿巴的意大利战役(1796-1797)

  1796年3月,法兰西的意大利集团军部署在滨海山脉和意大利里维埃拉狭长的沿海地带上。与他们对阵的是2.5万皮耶迪蒙特部队和一支奥地利分遣队,分散在从西面的库内奥到东面切瓦的一条30英里左右的薄弱战线上。在皮耶迪蒙特人东面,由阿詹图将军率领的大约1.15万奥地利部队占领着从卡尔卡雷的丘陵地带到俯视热那亚的高峰上,绵延45英里左右的一条兵力薄弱的前哨警戒线。在他们背后的越冬营地亚历山大和另外一些皮耶迪蒙特城市,驻扎着1.95万名奥地利将士。总指挥官是约翰·彼得·博利尤将军;他时年72岁,是一位称职的军官,但是几乎毫无主动性。

  波拿巴在海滨的萨沃纳附近集结了2.4万人的部队,计划从那里向西北挺进,越过亚平宁山脉的卡迪邦纳山口,于1796年4月15日袭击卡尔卡雷。这样一来,波拿巴将率领优势兵力,处于西面的皮耶迪蒙特人和东面的奥地利人之间。即他所说的“中央位置”。他打算首先攻击皮耶迪蒙特人的厌战之师,将其赶出战场,然后东进,来对付奥地利人。

  波拿巴所走的这第一步显示了他后来做了一定阐述、并始终试图遵循的一项原则:“战略的实质包括,即使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也要在攻击地点或被攻击地点保持对敌人的优势兵力。”

  为了欺骗敌人并使其兵力保持分散,波拿巴采用了博塞的分进合击之计,即兵分几个纵队,向着前线上的几个相距较远的地点进攻。作为该计划的一部分,让-巴甫蒂斯特·塞尔沃尼的旅向热那亚西面不远的沃尔特里挺进。

  博利尤以为自己看到了孤立和摧毁塞尔沃尼部队的机会,因而在波拿巴的进攻开始之前4天发动了一场袭击。两个纵队从亚平宁山脉进击沃尔特里;与此同时,阿詹图将军按计划将穿过卡迪邦纳山口扑向萨沃纳,切断在附近集结的法军的前进道路。

  可是,塞尔沃尼安全地向萨沃纳撤退;阿詹图接到命令时太晚了,拉哈波的法国师集中起来截断了他的前进道路。波拿巴决定实施其在敌人两个军之间钉楔子的计划;他于4月12日派9000人的部队到萨沃纳以北12英里处的蒙特诺特迎战阿詹图的6000人马。拉哈波的师发动了正面进攻,牢牢地牵制住了阿詹图的部队,与此同时,由安德烈·马塞纳率领的一个旅迂回到敌人侧翼。阿詹图看到危险为时已晚;马塞纳袭击并击败了全部敌军。到黎明时分,阿詹图只剩下700人未被缴械。

  波拿巴立即攻占了南面的卡尔卡雷要塞,使自己处于皮耶迪蒙特人和奥地利人之间。4月13日,波拿巴命令马塞纳率领半个师向代戈进军,以阻止奥地利人的前进,令由查理-皮埃尔-弗朗索瓦·奥格鲁率领的其余人马攻打塔纳罗河畔的皮耶迪蒙特人的城堡切瓦;与此同时,波拿巴的另一个师,由让·马修-费拉贝·塞鲁伊尔率领,正沿塔纳罗河由南向北面的切瓦挺进。这样一来,将在切瓦集中2.5万人马;而皮耶迪蒙特人在奥地利将领科利率领下在那里集结了1.3万人的部队。

  不幸的是,奥格鲁在途中停下来发动了几次袭击,攻打由900名顽强的皮耶迪蒙特精锐部队士兵防守的一座陡峭山峰上的科塞利亚城堡废墟,但是都失败了。这些进攻使奥格鲁伤亡900人,并失去了迅速攻克切瓦的机会。

  恼火的波拿巴命令奥格鲁只留下一支小部队包围城堡,其余人马星夜赶往切瓦。与此同时,马塞纳发现,代戈被一支实力可观的奥地利部队占领着。波拿巴命令马塞纳推迟进攻,等待奥格鲁攻克城堡。次日,科塞利亚城堡投降,马塞纳向代戈的奥地利人发动攻击,俘虏了5000人。他的部下分散开来寻找食物,进行劫掠,以致4月15日凌晨,5个奥地利营的袭击使其猝不及防,并被击溃;奥军加强工事,防守这个村庄。

  此时,奥地利人攻击波拿巴右翼的危险大到不容忽视的程度。于是,他取消了攻打切瓦的计划,召回一支大军来攻打代戈,并成功地攻克这个村庄。波拿巴虽然再次掌握了代戈,但是他损失了一天时间和1000人马。此外,他还担心,奥军将领博利尤仍然有可能攻打卡尔卡雷,切断他的通往萨沃纳的给养线。但是,博利尤已经厌战,他将部队驻扎在博尔米达河以北20英里的阿奎附近,以保卫亚历山大和他的与奥地利的联络线。

  4月16日晚,相信东面没有危险的波拿巴重新掉头面向切瓦,准备以他所集结的2.4万人马,于4月18日晨发动攻击。然而,这天夜里,科利巧妙地撤走了他的1.3万皮耶迪蒙特部队,退到几英里外的、塔纳罗河与科尔萨利亚河汇合处的有利于防守的地点。愤怒的波拿巴命令塞鲁伊尔从正面攻击这一新的阵地,与此同时,奥格鲁沿塔纳罗河东岸迂回,以包抄其侧翼。法军失败了。奥格鲁找不到渡口;科利击退了塞鲁伊尔的进攻。次日同样是一场灾难。塞鲁伊尔的部下们分散开来抢劫,因而无法组织任何进攻。

  波拿巴下令停止前进两天,以便其炮兵跟上来,并为发动一场兵分三路的攻击做好准备。此外,他还把给养线从萨沃纳方向改变为从塔纳罗河谷到奥尔梅阿的一条新路线,从而减轻他的右侧上的敌兵压力。代戈现已不再重要。波拿巴把马塞纳的部队西移,以支援对科利的攻击;这场进攻定于4月21日早晨发动。

  科利再次逃脱圈套。他于夜间拔营,撤到西面9英里处的蒙多维。波拿巴立即命令骑兵追击,结果使科利来不及在蒙多维组织防御;与此同时,塞鲁伊尔向该城发动了正面进攻,迫使皮耶迪蒙特人撤退。

  这是战役的转折点。在蒙多维,波拿巴抵达了皮耶迪蒙特的平原,能够弄到许多食物,并且掌握了几条前进路线。他下令兵分三路,互相之间相距不到一天的路程,向皮耶迪蒙特首都都灵进军。这是再次采用博塞的“分进合击之计”:一系列前进中的、彼此独立的纵队,像一只长着须的章鱼,能够抓住前进道路上的任何敌手,与此同时其他部分自动地将其包围。

  对首都的威胁使皮耶迪蒙特人无法承受;因此,科利于4月23日要求停战。波拿巴加快了行军速度,把皮耶迪蒙特人与奥地利人完全隔开;4月28日,他同皮耶迪蒙特达成了一项临时协议:停火并允许从瓦伦扎的桥上越过宽阔的波河。

  由于皮耶迪蒙特不再参战,奥地利人在兵力上远远处于劣势,只有2.5万人,而波拿巴则拥有4万人马,而且还有新的补充。博利尤下令撤退到波河北岸。瓦伦扎位于波拿巴进军路线之上,并且直接阻挡着波拿巴夺取下一个目标:米兰和它周围的归奥地利所有的公国。波拿巴获准从那里过河,从而使奥军注意力集中在瓦伦扎,引诱博利尤在此地集中兵力。

  此时,波拿巴第一次采用了“迂回包抄,攻敌后部”的计策;到1815年为止,他使用此计达30次之多。波拿巴一般是在一条数英里长的广阔战线上运用这条包抄计策的。这个主意就是发动猛烈攻击或构成强有力的威胁,从而在主要战线上牵制敌军,同时派遣一支大军从侧面迂回到敌后,在那里建立一条穿过敌人给养和撤退路线的战略封锁线。这样一来,将迫使敌人从其主要战线上撤退;封锁线如果建立得及时,便能阻击敌人,造成敌军溃败或毁灭。这一招是波拿巴战略计策中最强有力的一项。在他的全部军事生涯中,他只要能采取别的办法,便不进行正面攻击,并且总是设法阻止敌人撤退。他即使失败,也要依靠包抄敌后对敌军造成威胁,以动摇敌人士气,使之失误,从而乘机发动攻击。此计导致了1800年意大利马伦戈战役的胜利和1805年奥斯特利茨战役初期的成功。

  波拿巴命马塞纳和塞鲁伊尔进行牵制性行动,咄咄逼人地佯攻瓦伦扎,从而使博利尤的部队坚守阵地;然后,波拿巴派其余部队沿波河未加防守的南岸,向东面米兰东南约40空英里处的皮亚琴察前进。5月6日抵达皮亚琴察的时候,波拿巴便已破坏奥地利人所有可能的抵抗线。他从那里乘渡船越过波河——因为该市位于中立的帕尔马公国领土上——从而有切断奥地利人的撤退路线和摧毁其军队之虞。博利尤看到这一危险,于是没放一枪便放弃了米兰和这个公国,下令向皮亚琴察以北22英里、阿达河畔的洛迪全面撤退。他的迅速撤军使波拿巴没有来得及建立一条战略阻击线。

  当几乎全部奥地利军队都已穿过洛迪大桥,正向东撤退的时候,也就是5月10日早晨,法军抵达洛迪,向那里的奥地利后卫部队发动猛烈进攻。波拿巴本可在别的地方涉水过河,但他企图迅速攻击博利尤的后尾,所以直接在桥上攻击。这场战斗非常激烈和残酷,几位高级军官在部队前面率领作战,波拿巴自己也暴露在敌人炮火之下。

  这场攻击成功了,但费时太久,以致奥军主力溜出了波拿巴兵力所能及的范围,撤回到从加尔达湖流出的明乔河畔。波拿巴于1796年5月30日突破明乔河防线,兵分几路:奥格鲁向北面的佩斯基耶拉挺进;马塞纳夺取了东面16英里处的维罗纳;塞鲁伊尔向明乔河下游曼图亚的城堡进军。博利尤的主力沿着加尔达湖东岸向北面的蒂罗尔地区的特伦托撤退。但是,被切断与主力联系的一支4500人的部队逃入曼图亚,加入了该城堡中8000名守军的行列。

  奥地利人震惊地发现,他们的一支大部队被围困在曼图亚。虽然该城堡几乎被明乔河所环绕,极难攻克,但是它可能会围困饿而投降。奥地利人开始实施解救曼图亚的计划。

  因此,与其说是由于波拿巴的计谋,不如说是由于意外事件,曼图亚变成了不断吸引奥地利救援部队的一个诱饵。波拿巴看到这一良机,因而想方设法吸引敌军远离其基地,进入他的口中。他没有像当时大多数将领会采取的做法那样,构筑掩蔽工事并等候在其中,而是保持了部队的机动性,使之形成一个遥相呼应的组合,可以在短时间内在任何方向上集中。

  这时,急需大量资财的督政府命令波拿巴到南面的托斯卡纳和诸教皇国去掠夺资财。波拿巴知道,奥地利人需要时间来组织救援部队;他还想避免腹背受敌;因此,他只给塞鲁伊尔留下一支兵力薄弱的部队守卫曼图亚,动用其余大多数力量,对意大利中部发动了大规模袭击。这一行动使法国获赃甚多,但是也使这一地区在几代人时间里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1796年7月中旬,波拿巴获悉奥地利人即将出征,便将其军队——此时共计4.6万人——撤回曼图亚;7月17日,塞鲁伊尔开始炮击。

  奥地利人集结了5万人马,由沃姆塞尔将军率领,任务是解曼图亚之围,并把法国人赶出意大利北部。沃姆塞尔兵分三路,两路分别沿加尔达湖两岸前进,第三路是一支只有5000人马的牵制性小部队,沿布伦塔河顺流而下;这条河从特伦托附近向东南方流淌。

  7月29日,沃姆塞尔的中路部队2.5万人马沿着加尔达湖东面的阿迪杰河谷挺进,使马塞纳被迫渡过明乔河向南撤退,放弃维罗纳。彼得·夸斯丹诺维奇将军率1.8万人马,以较慢速度沿加尔达湖西侧前进,于8月1日在布雷西亚受到奥格鲁的阻击。此时的危险是,夸斯丹诺维奇和沃姆塞尔会在加尔达湖南面联合起来,给予奥地利人兵力上的巨大优势。然而,沃姆塞尔坚持要援救曼图亚,因而使位于这两路部队之间中央位置上的波拿巴有足够时间派马塞纳到洛纳托去阻击夸斯丹诺维奇;与此同时,奥格鲁在东面几英里的卡斯蒂廖内使沃姆塞尔的先遣部队放慢了前进速度。

  波拿巴意识到,他再也无法继续围困曼图亚,因而于7月31日命塞鲁伊尔西进14英里,抵达奥廖河畔的马尔卡里亚。从那里,他将能增援准备进攻的其他法国部队。

  在沃姆塞尔浪费3天时间确定对曼图亚的包围是否已解除的时候,波拿巴却抓住时机调奥格鲁的师去掩护马塞纳的后方;而马塞纳则使夸斯丹诺维奇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溃退;然后,他于1796年8月4日回去与奥格鲁会师,准备进攻沃姆塞尔。

  尽管波拿巴的总兵力是薄弱的,但是他却集结了优势兵力——3.1万人对沃姆塞尔的2.5万人。沃姆塞尔占据了卡斯蒂廖内和索尔费里诺的山峰上的有利地形。为了打败他,波拿巴制订了一项战术计划;它将成为波拿巴所钟爱的计策,被波拿巴多次用来争取胜利。

  在这项计划中,波拿巴把一系列诡诈的兵力调动和杜泰尔的集中炮兵攻敌一点的理论相结合。第一项步骤是派一支大军直接攻打敌人主力,进攻要猛烈并坚决,以使敌人相信,波拿巴决心造成正面突破,从而迫使敌人调集全部后备力量来遏制他。接着,波拿巴命一支强大纵队绕过敌人侧面,袭击其后部,以威胁其交通线和退路,从而迫使估计已经孤注一掷的敌人指挥官从主要战线上调兵来应付这一包抄行动。

  由于行动要快,所以这些士兵只好从距离法军包抄行动最近的位置抽调。因此,波拿巴能够事先估计敌人的主要战线上哪一点兵力削弱得最多。于是,他在准备工作中,在这一地点的对面和他自己的主要防线后面,隐藏了一支强大的突击部队;这支部队由骑兵、步兵和炮兵组成,由一位可信赖的副手率领。当波拿巴发现敌人阵线上兵力稀少时,他便命令这支特种部队的炮兵迅速冲上前去,用对步兵杀伤力很强的榴霰弹在兵力已经十分薄弱的点上轰出一个口子。此时,一边由其余步兵继续在全线上猛攻,一边派这支突击步兵部队冲入方寸已乱的敌军阵线上的突破口,开辟一个较宽的缝隙;于是,法军骑兵从这个缝隙中冲进去。这一突破破坏了敌人的兵力均衡,有时还导致敌军的崩溃和法军对混乱中敌军的残兵败将的追击。

  波拿巴称这次战斗为“具有战略意义的战斗”;但是他在这第一次尝试中并没有取得完全的成功。

  他命令马塞纳和奥格鲁的部队从正面攻击沃姆塞尔的主要阵线,以牢牢牵制住他,迫使他动用全部后备兵力。然而,在开始这次行动时,波拿巴采用了一项古老的计策:他在这两支法国部队占领阵地之后命其佯装撤退,似乎因为看到卡斯蒂廖内和索尔费里诺山峰上的敌军坚固工事而害怕。

  这次假撤退恰恰产生了波拿巴所希望的效果。沃姆塞尔以为法军即将逃跑,便把他的右侧即北侧部队调到前面去,要消灭法军左翼上的马塞纳,开辟通向夸斯丹诺维奇部的道路。这使波拿巴的包抄更加有效。前一天,他曾命塞鲁伊尔部从南面14英里处的马尔卡里亚向沃姆塞尔左后部的圭迪佐洛发动攻击;该地位于沃姆塞尔向曼图亚撤退的主要通道上。因此,沃姆塞尔向法军左翼的移动使他更深地陷入波拿巴的陷阱。

  正当沃姆塞尔强攻马塞纳、整个前线爆发战斗时,塞鲁伊尔部在沃姆塞尔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抵达圭迪佐洛,于凌晨6时发动侧翼攻击。这次攻击到来得稍早一些,沃姆塞尔尚未将全部后备力量投入战斗,因而来得及调遣部分兵力应付这一新威胁。此外,马塞纳和奥格鲁也没有动用足够的力量作战,因而没有牵制住面前的所有奥地利军队。沃姆塞尔撤到山上的阵地中去,留下一线部队阻挡马塞纳和奥格鲁,派二线部队去开辟一条新的战线,以打击塞鲁伊尔部。

  这些失误使波拿巴丧失了摧毁沃姆塞尔部的时机;但是,战局仍然有利于发动突破。波拿巴在法军右翼后面集结了这支特种突击部队,包括三个营的步兵,加上18门加农炮和一支骑兵部队。他命令炮兵冲上前去,对守卫在梅多拉诺山上的一个奥地利炮兵连展开近距离平射;这座山丘连接着奥军的两条战线。在一场猛烈的炮兵交火之后,波拿巴的步兵发动冲锋,席卷并翻越了这座山,跟随其后的是骑兵。这场战斗没有造成全面突破。然而,沃姆塞尔的整个左翼迅速溃败,并累及全军。沃姆塞尔损失了3000人,但还是撤到东北面大约10英里的佩斯基耶拉。

  波拿巴之所以没有大获全胜,有几个原因。塞鲁伊尔的部队兵力太少,无法控制沃姆塞尔部以东的道路;因此,这次包抄行动并没有在奥军的撤退路线上建立一个真正的战术火力网。马塞纳和奥格鲁没有全力以赴地在前线上进行牵制性攻击。沃姆塞尔并没有被迫从梅多拉诺山上的结合部抽调兵力。此外,突击部队也太小,以致未能造成真正的突破,夺取梅多拉诺峰使攻击势头消耗殆尽,从而使沃姆塞尔有机会从容不迫地逃之夭夭。

  在此后年代中,波拿巴锲而不舍,完善了这种“战略性战斗”的方法,特别是在选择各连续阶段的实施时机方面;他采用这一战法,赢得了奥斯特利茨、弗里德兰和包岑等战斗的胜利。但是,所有这些获胜的要素在卡斯蒂廖内之战中就已经存在了。

地图6:卡斯蒂廖内之战(1796年8月5日)

  沃姆塞尔在佩斯基耶拉只作短暂逗留,用充足时间派遣两个新的旅驻守曼图亚,撤走部分伤病员,补充城堡守军的食品。这件事办妥之后,沃姆塞尔向北面的特伦托撤退。他对撤走曼图亚守军的任何企图都未予理睬。波拿巴在卡斯蒂廖内之战的胜利之后,占据了沃姆塞尔主力和曼图亚之间的中央位置。倘若奥军撤离其城堡,在沃姆塞尔与之会合之前很早,波拿巴就能将其歼灭。奥军解救曼图亚的第一次努力给法军造成1万人的伤亡,但奥军却损失了将近1.7万人。

  法军在德国的长期推迟的进攻终于在1796年7月开始。在波拿巴获胜之后,督政府认为,它的总计划的下一阶段可以开始实施了;于是,它命波拿巴经蒂罗尔地区挺进,翻越阿尔卑斯山,与正在向巴伐利亚挺进的、由让·维克托·莫罗将军率领的莱茵军主力合作。波拿巴认为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没有任何办法同莫罗联络,时值秋季,在蒂罗尔山区的活动将随着冬季到来而越来越困难。

  然而,他服从了命令,留下1万人围困曼图亚,派小股部队保护维罗纳和阿迪杰河下游,率领其余的3.3万人马沿阿迪杰河逆流北上,进攻特伦托。

  奥地利人看到了利用波拿巴的正面挺进的机遇。他们制订了一项富于想像力的计划,悄悄地派大约2.6万人马,由沃姆塞尔率领,经过特伦托东南面不远的瓦尔苏加纳,沿布伦塔河顺流而下,到达威尼斯平原,然后掉头西进,去解曼图亚之围。与此同时,保罗·冯·戴维多维奇将军率大约两万人马守卫蒂罗尔地区。奥地利人估计,波拿巴决不会忽视沃姆塞尔向其后方的挺进,为了避免受到这两支奥军的夹击,他会从原路撤回去守卫曼图亚。

  波拿巴于1796年9月4日击溃了戴维多维奇的一支阻击部队,次日占领了特伦托。他到达那里后才获得确切消息:沃姆塞尔已经渡过瓦尔苏加纳河,正沿着布伦塔河谷向他的后方进军。

  波拿巴作出了完全出人意料的反应。他没有沿阿迪杰河撤退,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一种更为迂回的做法来对付沃姆塞尔的迂回做法。他留下1万人封锁特伦托以北的蒂罗尔山谷,率领其余部队顺着布伦塔河谷猛烈追击沃姆塞尔的部队!这是“迂回包抄,攻其后部”战略的一个显著的变化类型。波拿巴一举将沃姆塞尔同戴维多维奇分隔开,使沃姆塞尔只有3个选择:在布伦塔河畔交战;逃往亚德里亚海之滨的奥军基地的里雅斯特;抑或撤退到曼图亚城内,加入那里的已被围困多时的奥地利部队的行列。

  对波拿巴的行动大吃一惊的沃姆塞尔命两个师在特伦托东南40英里左右的布伦塔河畔的巴萨诺拦截法军。9月8日,波拿巴在那里以猛烈的正面攻击击败奥军,俘获4000名战俘,并将敌人分割成两部分。一股残余人马逃向东北方的阿尔卑斯山脉中的弗里欧尔,完全退出战斗。另外一股残兵败将在沃姆塞尔率领下出人意料地继续向西南方的阿迪杰河谷和曼图亚进军,与他的剩余部队会师,使他的兵力增加到1.6万人。

  沃姆塞尔对曼图亚城的专注使波拿已获得了另外一个良机;波拿巴抓住了这个良机。此时,他处于沃姆塞尔部的东面,从而破坏了沃姆塞尔掉头向的里雅斯特撤退的任何可能性,从而迫使他退入曼图亚。到9月12日,沃姆塞尔已经变成了躲在这座城堡中的笼中之鸟,他虽然使那里的守军人数增加到2.8万,但是却使守军的生存陷入困境,因为食物立即被消耗殆尽。不久之后,城中守军就开始靠马肉维持生命,到新年之际,每天有150人因营养不良而生命垂危。

  波拿巴未能到巴伐利亚去与莫罗会师,但这本来就是几乎不可能的。莫罗于9月19日撤退,于10月底渡河到达莱茵河西岸。而波拿巴此时已经把奥地利的为数可观的部分军事资本包围在曼图亚,使之成为瓮中之鳖。

  奥地利人决心挽救曼图亚的守军,并构想了一次新的、殊途同归的进军。高级指挥官约瑟夫·达尔温茨是一位曾在莱茵河畔长期服役的、经验丰富的将军。1796年11月初,他率领2.8万人向布伦塔河畔的巴萨诺进军,然后继续西行;与此同时,戴维多维奇率1.8万人从阿尔卑斯山脉向南挺进,以夺取特伦托并沿阿迪杰河谷顺流而下。这次兵分两路的进军使波拿巴分散兵力,并使达尔温茨更有可能在维罗纳——波拿巴围困曼图亚的枢钮——集结部队。

  波拿巴留下9000人继续围困曼图亚,4000人作为预备部队驻在维罗纳,8000人驻在阿迪杰河谷中,由查理-亨利·沃布瓦率领;给他的命令是阻击戴维多维奇。波拿巴率剩下的1.8万人出发,以期把达尔温茨赶出布伦塔河谷,然后袭击戴维多维奇部的后尾。然而,他不得不改变计划,因为沃布瓦于11月4日被击溃,撤退到维罗纳北面仅20英里左右的里沃利。

  波拿巴立刻增援了沃布瓦,命令他的与达尔温茨对垒的部队撤到阿迪杰河一线,占领戴维多维奇和达尔温茨部之间的中央位置。他此时的目的是阻止奥军两翼的会合。

   达尔温茨决意要前去援助戴维多维奇,然后才进攻曼图亚;因此,他率领1.7万人马在维罗纳以东14英里的维拉诺瓦渡过阿尔彭河。法军于11月11日挫败了奥军向维罗纳的一次预备性的试探行动,从而说服达尔温茨将其主力驻守在维罗纳以东7英里的卡尔迭罗村;为保卫其南侧,他命4000人马驻扎在东南大约10英里、离阿尔彭河与阿迪杰河汇合处不远的阿科拉。

  11月12日,马塞纳在卡尔迭罗袭击了达尔温茨,但被击败,损失了两千人马,因而被迫躲避到阿迪杰河西岸。波拿巴此时处境危险。两支强大的敌军有在维罗纳会师之虞。波拿巴只有1.8万人马,却要对抗达尔温茨的2.3万人。为了达到兵力优势,他可以取消对曼图亚的围困;但是,这样一来,就会使其后方的敌军增加1.7万人(曼图亚守军剩下的仍有战斗力的人数)。

  波拿巴决意再次运用“迂回包抄,攻其后部”的战法;他派驻在维罗纳的所有可以动用的部队从达尔温茨的南侧迂回,途经维罗纳,到维拉诺瓦会袭击其尾部,在那里阻止其撤退,并夺取其给养库,从而迫使达尔温茨撤退,并强迫奥军在波拿巴选中的战场,即阿尔彭河和阿迪杰河之间的沼泽地和稻田中作战。在这里,奥军只能将部队部署在寥寥无几的堤岸和桥梁上,因而失去其人数优势。

  波拿巴的计划是一次巨额赌博。假如维罗纳在此期间失陷,就会满盘皆输。可是,他是如此胸有成竹,以致于毫无畏惧地投入了几乎所有兵力来实施迂回包抄,而只从沃布瓦那里抽调3000人马守卫维罗纳。

  波拿巴于11月14日夜间行动,沿阿迪杰河南岸顺流南下,行进18英里,然后于拂晓从一座浮桥上重新渡河,进入阿尔彭河和阿迪杰河之间的沼泽地。马塞纳率6000人向西北面移动,以抵御奥地利人袭击其后部;而奥格鲁则率6000人攻击阿科拉。然而,部署在一条堤岸上的奥军加农炮和克罗地亚步兵阻止了他们的前进。波拿巴急忙派3000人从两条河汇合处南面不远处渡过阿迪杰河,命令他们沿河的东岸逆流而上,以夺取阿科拉。这一行动是耗费时间的;达尔温茨察觉了波拿巴的企图,于是向维拉诺瓦撤退。虽然法军于晚7时攻占了阿科拉,但是起码半数奥军已经安然无恙地抵达维拉诺瓦。

  这时,波拿巴获悉,沃布瓦已被驱逐到离维罗纳不远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波拿巴放弃了阿科拉,撤退到阿迪杰河南侧,以便在必要时北进,去援助沃布瓦。

  次日,即11月16日早,波拿巴尚未听到有关戴维多维奇挺进的消息,便决意重新攻打阿科拉。他的部下们在严寒中沿着堤岸行进,重新为夺取每寸土地而战斗,一边进攻阿科拉,一边还要提防西面的奥军;这支奥军正试图把法军驱赶到阿尔彭河边并消灭之。双方的努力都失败了。但是,达尔温茨受到严重震惊。

  11月17日晨,波拿巴为他对阿科拉的第三次进攻做准备。此时局势已经变得有利于他了,因为达尔温茨1/3的部队正在西面的沼泽中孤军作战。在马塞纳从西面正面进攻阿科拉的同时,波拿巴命令奥格鲁在阿迪杰河与阿尔彭河汇合处以南渡过阿迪杰河,前去夺取阿科拉。奥格鲁受到顽强抵抗,处境十分困难。波拿巴采用了一项在他的兵法中罕见的战术诡计,即派4名号手到奥军后面去吹冲锋号。奥地利人已经是惊弓之鸟,他们害怕遭到猛烈进攻,便迅速向北撤退。法军紧随其后追击到维拉诺瓦。在那里,达尔温茨认为自己面临着一场大规模进攻,便命其军队星夜撤往东北面20英里的维琴察。

  11月17日,戴维多维奇终于从北面发动了人们长期拭目以待的进攻,把法军击溃到加尔达湖南端附近的新堡。18日,波拿巴将其步兵调回来援助沃布瓦;奥格鲁沿阿迪杰河东岸北上,试图在新堡北面包围戴维多维奇。这位奥地利将军及时认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迅速撤往特伦托。

  这是波拿巴的一次出色的胜利。他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利用自己的中央位置阻止了奥军两翼的会师,在法军只损失4000人的情况下造成敌军7000人的伤亡,打败了这两支奥军,并挫败敌人解救曼图亚的第三次努力。

  1796年11月底,法国政府急切希望结束战争。它在德国的重大进攻尽管耗资巨大,但还是失败了。督政府开始了谈判;但是,由于奥地利人决心挽救曼图亚,这种努力失败了。维也纳要求在和谈继续期间有权给曼图亚增添给养。这样一来,拿破仑·波拿巴的许多收获将化为乌有;因此,这在法国人看来是不可能的。

  对奥地利人来说,解救曼图亚是当务之急。这支守军开始忍饥挨饿。此时,督政府把波拿巴的兵力增加到4.5万;波拿巴派8000人围困曼图亚,保持3.7万人的机动性,以应付奥地利人解救这座城堡的第4次努力。

  波拿巴布置兵力来封锁达尔温茨的3条进攻路线:沿阿迪杰河谷顺流而下;沿加尔达湖西岸进攻法军后部;经过布伦塔河谷,然后兵分两路西进,一路进攻维罗纳,另一路途经维罗纳东南30英里、阿迪杰河下游的莱尼亚诺,直接进攻曼图亚。

  到1797年1月13日,波拿巴已经琢磨出达尔温茨的进攻计划。达尔温茨派亚当·冯·巴加利克率6000人经布伦塔河,袭击维罗纳,派约翰·普罗维拉率9000人进攻莱尼亚诺,以期突破到曼图亚,解救那里的守军,并袭击法军后部。与此同时,达尔温茨率其主力2.8万人向南挺进,以击败巴瑟莱密·C·儒贝守卫阿迪杰河谷的万人师。是日,达尔温茨把儒贝从维罗纳西北面20英里的拉科罗纳赶走。

  波拿巴派马塞纳部队中的3000人留守维罗纳,并留下奥格鲁率9000人阻击普罗维拉,命马塞纳率领其部队中剩下的6000人马,安东尼·雷率4000人从加尔达湖西面出发,驻守新堡的克劳德·P·维克多率两千人向里沃利高原全速进军;该地位于拉科罗纳以南大约3英里,夹在加尔达湖和阿迪杰河之间,是一处有利的防御地势。

  达尔温茨赶在敌军增援部队抵达之前,于1月14日早晨在里沃利发动攻击,按照一项涉及6个纵队的十分复杂的计划行事。在3个纵队从正面攻击里沃利高原的同时,两个纵队分别从两翼迂回,而第6个纵队沿阿迪杰河东岸顺流而下,旨在渡河袭击波拿巴主力部队的后方。

  达尔温茨在阿迪杰河东面的行动失败了;但是,这些正面进攻击溃了儒贝和马塞纳;达尔温茨的东侧包抄纵队抵达高原,威胁着法军右翼;与此同时,西侧包抄的4000人部队费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出现在里沃利南面的山脊上,有封锁法军退路之虞。

  波拿巴命一个旅袭击位于其后方的这支敌军,而派其余部队倾巢出动,对右侧攻击进行了一场成功的炮兵和步兵还击,从而击溃了奥军的突击力量。此时,波拿巴集中兵力向奥军中心位置发动一场正面攻击,将敌军分割成两部分。与此同时,雷和维克多的部队由南向北进击,歼灭了法军后侧的4000奥军。这些行动几乎结束了战斗;达尔温茨脱离战斗,损失达8000人。

  然而,波拿巴的处境仍很危险,因为奥格鲁未能阻止普罗维拉的9000人奥地利部队从阿迪杰河下游渡河;这支部队正向曼图亚行进。波拿巴给儒贝留下不到半数的法军防备达尔温茨,率领其余部队奔向南方去阻止普罗维拉前进。

  次日,儒贝经受住了达尔温茨在里沃利发动的第二次攻击,然后把灰心丧气、处于混乱之中的奥军驱赶向北方,俘虏了将近5000人。与此同时,1月15日,奥格鲁率领包围曼图亚的部分兵力,在曼图亚遥遥在望的距离内阻止了普罗维拉的前进。这天下午,波拿巴率领来自里沃利的部队袭击了普罗维拉的后部;普罗维拉只得投降。

  在5天出色的行军和作战期间,波拿巴一直保持了对曼图亚守军的围困,并使达尔温茨的4.8万人部队只剩下1.3万亡命之徒。其中,马塞纳的师在120个小时中3次交战,行军54英里。

  达尔温茨的战役被粉碎意味着曼图亚的沦陷。沃姆塞尔于1797年2月2日投降。守军中只有1.6万人尚能列队走出来受俘。法军由此完成了对意大利北部的征服。由于损失了大多数野战部队,奥地利人无可奈何地撤退到阿尔卑斯山区。2月底,波拿巴向奥地利挺进,翻越阿尔卑斯山,于3月29日攻占维也纳西南150英里的克拉根福。

  由于连续征战,波拿巴耗尽了实力。他转而进行外交活动,逼迫奥地利人同意实现和平;他所用来威胁敌人的,是他把守着克拉根福和莫罗终于为了渡过莱茵河与他会师,合击维也纳而正在做的准备。奥地利人于1797年4月18日在莱奥本签署了一项初步协议。这项停火协议在10月17日的福尔米欧广场和约中得到一定的修改。波拿巴在该协议中显示出,他还拥有出色的外交才能。虽然他强迫奥地利人把比利时让给法国,把米兰公国割让给意大利北部的一个新的、以法族为主的“山南共和国”,但是他也向奥地利人提供了巨大的好处:吞并高傲的威尼斯共和国和亚德里亚海北端附近的几块领土。

  拿破仑·波拿巴创造了一种新的、机动性和毁灭性强得多的兵法。但是,他没有进行给敌国人民及其财产造成巨大破坏,致使其放弃一切抵抗愿望的全面战争。他的宗旨始终是摧毁敌人的军队。虽然这使他获得了一次次巨大的胜利,但却没有造成永久的收益。他自以为依靠打败敌人的作战部队便能实现其目标。因此,他的敌人从未完全丧失信心,而是在似乎是毁灭性的惨败之后重整旗鼓。

  在实现其摧毁敌军的目标过程中,波拿巴利用了博塞、格里博瓦尔、杜泰尔和吉伯特所创始的战争新概念。他还继续采用了新式革命军的做法,即依靠当地的给养生存,要么通过从敌人手中强征,要么让部队去抢劫。

  波拿巴在战争方面所构思的新东西很少。但是,他对前人成果的实践取得了一次次惊人的胜利;而敌人却仍旧带着18世纪用兵思想的精神负担而作战。波拿巴使所有其他考虑都从属于实现他的主要目标,即歼灭敌人主力部队。他不断地想方设法在敌人侧翼或后方布署自己的部队,以引起恐惧和切断敌人的给养、增援及撤退路线。与此同时,他谋求保持自己的交通线安全和畅通无阻。

  波拿巴明白,战争的制胜之道很像拳击比赛的获胜方法。拳击运动员一面攻击,一面还必须自卫。要想造成有效的打击,拳击选手必须使对手猝不及防。对军事将领来说,这意味着他必须分散兵力,才能迫使敌人分散自己的兵力。但是,正如博塞所教导的那样,他必须能够赶在敌人之前在一个选中的地点重新集结他的部队。这成为波拿巴在其整个军事生涯中的宗旨和成功的秘密:一面打击敌人,一面避免遭受敌人打击。为此目的,波拿巴将3种战法改善到完美程度;他的对手们始终没能有效地模仿这些战法,而他却从中获得了一次又一次胜利。

  第一项兵法就是“迂回包抄,攻其后部”,即派大部队降临敌后,实施具有战略意义的攻击,切断敌人的交通线。

  第二项战法是他最喜欢的战术,即“战略决战”:以一场正面进攻牵制住敌人,派一支部队从侧面迂回到敌后交通线上,由一支精锐的炮兵、步兵和骑兵混合部队,在敌人防线上为了反击迂回包抄而削弱兵力的地方实现突破,从而最终赢得战斗。他的兵法遵循了汉尼拔、西庇阿和蒙古人所曾采用的原则:在前线上牢牢牵制住敌人,然后对敌人的侧翼或后部进行决定性的打击。

  波拿巴的第三条决胜之道是“中央位置”战略,即在两支或更多敌军之间穿插移动,遥相呼应,打败一支敌军,然后再收拾另一支。虽然波拿巴的总兵力不如敌人多,但是他凭借此法,得以集中优势兵力打败每一支敌军。

  波拿巴把这些惊人的革新与极强的机动性和胆量相结合,用来在法国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并为他自己缔造了一个帝国。然而,当上拿破仑皇帝之后,他拥有了庞大的军队和对自己军事能力的坚强信心,以致不再依靠速度和出奇制胜,而是单纯依赖兵力的大量集中或进攻实力来取得胜利。

  1806年在耶拿举世瞩目地打败普鲁士人之后,他所关心的只有硬拼,因为他相信,只要与敌人交战,他便能够毁灭敌人。拿破仑在其新的炮兵战术中显示了这一点:集中大量火炮在敌人防线上选中的一点轰出一个洞来。

  从此后,拿破仑便以双方兵力的大量损失来换取胜利。由于有了使用其帝国资源的实际上的空白支票,拿破仑丧失了以巧妙的诡计和诈术来取胜的决心。最终,损失变得过于惨重,他的敌人得以压倒他的被削弱了的军队。正如利德尔·哈特所说:“他为违反节省兵力的法则而付出了代价;而机动性和出奇制胜是实践这一法则的手段。”

450本兵书,全网唯一最全兵法电子书集合下载(188元/套) 微信(15074818522)添加备注:兵法
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