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将失蹄——从贾扎拉到阿拉曼1942·第七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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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将失蹄——从贾扎拉到阿拉曼1942·第七

名将失蹄——从贾扎拉到阿拉曼1942·第七

作者:肯奈斯·麦卡西·英国

出自————《致命的失误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1942年5月26日贾扎拉一仗,隆美尔装甲部队的大部分远远地绕过了英军的一些工事,向托卜鲁克的西南部进发,为的是在夜幕降临之前到达关键性地域。

  不料,隆美尔大大失算了。首先,他对英军的调动情况一无所知。他想当然地以为他可以在托卜鲁克以外与对方交战,即在有防御工事的后方,有炮火支援且距海岸线45英里的地段进行。他万万没有想到英军的武器装备有了重大的改进。英军此时已配备了900门新式57毫米反坦克炮,外加至少150辆美制“格兰特”坦克,这些坦克都装备有75毫米火炮。英军的装备已是今非昔比了。

  隆美尔凭以往的经验,断定英军会像以往几次战斗中表现的那样,愚蠢之至,便大意地采取一种十字军式的行动计划。他自己却认为这个计划会万无一失。

  让我们来看看何为隆美尔的十字军式行动。他用己方装甲部队的主力反向穿插到英军后方,击败英军的装甲部队,与以往一样,立即击溃他们。隆美尔的非洲军团参谋长贝尔雷指出,在攻击开始的时候,英军装甲部队可能避而不战,然后攻击暴露的德军右翼。隆美尔却狂妄得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训斥贝尔雷道:“你真是疯啦!他们绝对没有这么聪明!”

  隆美尔自信会很快得手,结果是他自己十分冒险地延长了后勤补给线。这对自己的部队十分不利。而英军的奥金莱克和里奇通过部队的无线电侦察,得到了十分可靠的情报,甚至掌握了德军的兵力布署和行动时间。

  他们很清楚,德军的攻击会提前3周实施,并且几乎完全了解了德军装甲战斗车和飞机的数量,包括当时火力较强防护较好的“马克3型”坦克和“马克4型”坦克。他们也为德军的登陆部队和空降兵在待命而不安,先前他们怀疑这些登陆部队和空降兵会去占领马耳他,而当时这些怀疑是正确的。事实上,他们所不清楚的只是德军主要穿插的路线,最终,他们从一个可疑且健谈的德军俘虏口中和截获的无线电波中获得了准确的情报。

  正如奥金莱克先前所判断的那样,第8集团军总部要向北部穿插,方向直指托卜鲁克,其穿插的方法与过去隆美尔的特点截然不同,而与英军行动方法非常相似。实际上,奥金莱克和他的参谋们是被敌军的欺骗计划所蒙蔽,该计划正是要给他们这样的印象。并且,他的一些属下军官很少有人敢跳出来与总司令唱反调,特别是考虑到总司令以前所持有的大量而且往往十分准确的情报来源。

  只有里奇提出重新布署兵力。奥金莱克大为恼火。但他有一个特点:信任部下。在他的部下提出不同意见时,他也不放弃对他们的信任。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奥金莱克最终同意了里奇的最后部署。

  指挥第7装甲师的梅塞维将军得到报告,德军将在26日至27日夜间进攻他们的防区,但当时梅塞维将军没有作出迅速的反应,疑虑未消,犹豫不决。他们在开阔地带的任务是拖住敌人,但自己的新式“格兰特”坦克损失惨重。这种坦克,高大的车型易暴露,结实的装甲板并不能完全挡住远距离上50毫米口径的炮弹攻击,而那些历来倾向在隐蔽处使用75毫米火炮的指挥员们却又自动放弃了常规的战术优势。他们本可以在隐蔽处用顶部的37毫米火炮进行射击,这种火炮甚至比75毫米的穿甲能力更强,第22装甲旅很快也遭受了同样的打击,在遭攻击之前未及占领有利的地形。“远征者”坦克和“格兰特”坦克先后被摧毁,性能不够优良的“远征者”坦克更是不堪一击。

  一天之后,隆美尔的先头部队到达了目的地。那里横尸遍野,尽是装甲和车辆的残骸。面对这一切,隆美尔得意洋洋,认为自己已胜券在握。他相信英军装甲部队大部分已被歼灭的报告,而且从截获的电波中推断英军的指挥、控制和士气即将崩溃。他甚至确信英军第7装甲师已被击溃,其师长也被俘获了。而事实并非如此。

  英军的指挥和控制仍旧很严密,部队的车辆和指挥员的状况正常,他们顽强地执行命令,已经开始从各个方向包抄德军的先头部队。

  现在轮到德军承受75毫米火炮的轰击了。这种炮弹的杀伤力很强,射程很远。德军的反坦克武器损失惨重。而在此之前,它只是零星地遭到英军坦克机关枪的袭击。但在此时,德军的坦克也蒙受了重大的损失,到傍晚结束战斗时已损失约总数的30%。

  次日,即28日,隆美尔仍不甘心。他指责属下组织指挥不利。他只有孤注一掷,分散了兵力,结果中途乱了套,相互失去联系,有些部队被消灭了,指挥官还不知道。29日,德军的后勤补给已极端短缺,剩下的坦克部队只有原来的一半。至此,他已无可选择,只好下令撤退。然而,英军的第150旅死死地守住了隆美尔西撤的道路,从而切断了他的退路。

  时机不错,里奇完全应该集中优势兵力强攻困境中的敌人。但他没能跟上去。正如情报机构所看到的那样,里奇的部队还算整齐,其战斗力已从战前的最低点得到了完全的恢复。可是里奇的仗打得真是被动。

  里奇接到150旅的求援,便派兵去加强他们的力量,以阻止隆美尔在那里打开一个缺口溃逃。然而,德军也派了空军增援,其组织有序,来势凶猛,使得英国皇家空军的日子很不好过。加之英国“空地一体战所必需的理论、技术和通讯系统”还很不成熟,所以处于劣势。

  此时此刻,头脑不冷静的奥金莱克想出一招,命令第8集团军把它的空军分散到旅里,由师一级在松散的指挥框架里进行协调,并由军一级和集团军总部来监督,这样就破坏了传统的指挥职能,丧失了迅速集中空中力量的机会。炮兵的兵力也被分散,命运就更糟,炮兵被平均地分散在战场周围,绝大部分由连队指挥,每连8门炮;有些由团里指挥,每一团24门;很少一部分由师里指挥,一师72门炮。而没有像1918年那样由军一级用电话指挥几百门大炮,或采取现在更简单的方法即用大范围的无线电系统指挥。

  里奇完全清楚敌人的困境,当时,由于缺乏水和其它必需品,在24小时内隆美尔满脑子想着投降,而里奇却前思后想耽搁了时机。毫无疑问,隆美尔的困境与英国人千方百计利用他们的有利位置有关。他们在坦克数量上有看500:250的优势,炮兵则有更大的优势,但在高层指挥员的脑海中注入了一种概念,封锁必会使敌军失败。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在采取哪条路线才是最佳作战方案的问题上展开了漫无休止的争论,总觉得时机对自己有利,但事实上是从隆美尔撤退到对之进行非常协同的军团一级的打击整整花了一星期。这近乎不可相信,除非人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即第8集团军的高层指挥与其麾下英勇的战士不相配。

  例如,5月30日由鲁姆斯德尔率领的第一装甲师以两个装甲旅的兵力试图发起攻击,用另一个旅作为预备队——这是一支相当于兵团规模的部队,超过英军坦克力量的一半。如果在29日第30军的诺里少将发起攻击,那就可能使隆美尔的防线处于极为不利的状态。但是诺里惯于推诿责任,繁琐的英国式的作战程序严重阻碍了快速侦察,集结和发动各兵种协同作战,这一再推迟了攻击时间,当最终开始攻击时,便彻底失败了。一个旅遭德军反击被打散;另一个旅在沙漠风暴中陷于一片混乱;作为预备队的另一个旅,一直被阻击到下午,当它冲进德军用壕沟围成的阵地时,在隆美尔防线的屏障之前损失了大量的坦克,进攻不得不停止。一支企图给15O旅补充燃料的纵队在6月1日遭伏击被歼灭。梅塞维(此人后从战俘营逃脱,继续担任第7装甲师的师长)指挥的夜间增援作战被取消了。因为有关的步兵旅没及时做好作战准备。第150旅被吃掉后,隆美尔就知道危机已过,可是里奇在给奥金莱克的信中还认为“形势对我有利.而且日趋见好”,这便又一次诱发了两位领导人之间冗长的信函往来,就下一步行动方案展开了激烈辩论。

  通过无线电侦察得知隆美尔寄希望于英军重复正面进攻,里奇继续迁就根据梅塞维的建议所拟的计划,而这个计划正是准备发动正面进攻。8军司令官H·E·戈特中将是一个最富沙漠作战经验的指挥宫,他拒绝为此承担责任。所以诺里就让30军着手执行这个计划,命令梅塞维和第5印度师师长布里格斯少将组织实施——而实际上诺里自己放手不管了。在主持一个会议时,里奇同意了以上安排,然后坐下来给奥金莱克写了一封长达6页的信作解释以获得他的同意。

  这就像在参谋学院搞演习一样,在演习中学员向演习导演组交上论文,等待他们用红笔写的评语,从没有紧迫感。这个由步兵和装甲编队分三阶段的作战行动方案和1918年固定格式的步兵进攻如出一辙。参加这次行动的所有高级军官除诺里外,都是步兵出身,由于他们所担负的任务和训练性质决定了从战役开始到结束都以正面攻击为作战手段。6月2日构思,3日讨论,4日得到了奥金莱克的同意,5日开始实施。当开始实施时,因缺乏足够的侦察,他们把首次炮火突击倾泻到了荒无人烟的沙漠上,接着装甲兵和步兵向未受到炮火杀伤的敌人推进。在推进过程中,扫除了阻击他们推进的意大利人,但当进入了德军的反坦克火炮的射程之内,其结果是灾难性的。步兵和坦克部队协同作战的彻底失败,导致了一片混乱。第22装甲旅和第9印度步兵旅投入战斗时,由于错误地理解了他们各自的衔接,而没有任何进展。在其它地方,装备有重型坦克的第32装甲旅向第21装甲师发起攻击,该师在阵地上只有12门火炮的支援,第32旅有70辆坦克投入战斗,损失了50辆。在当天晚些时候,英国坦克部队损失过半,由于更换新的密码,第2装甲旅把“西”读成“东”,向梅塞维命令相反的方向推进。由于缺乏灵活性,加之指挥人员的无能,指挥和控制全部中断,训练有素的部队在很大程度上只好自行其事,在混乱中自找出路时,有的被歼,有的被俘。隆美尔从5月26日起就开始调集部队,给溃散的第8军以毁灭性的打击。

  凯塞林并不十分仰慕隆美尔,但他高度赞赏了隆美尔的惊人的沙漠指挥作战艺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英军装甲部队支离破碎,有的被赶回埃及,有的逃到了托卜鲁克。通过电讯侦察,奥金莱克对隆美尔的企图和计划了如指掌,他本来不认为德军会再次围困托卜鲁克,因为他希望避免部队被围,而这些部队任何时候都得面临德军从土耳其发动的进攻。不管怎样,情报表明,似乎敌人后勤补给不足,无法进行大规模的进攻,轴心国最高司令部也赞成这点,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但伦敦方面邱吉尔明确表示他期望必须坚守住托卜鲁克。6月14日,从里奇传来一种无疑是错误的信号,给人的印象是沙漠之敌已被完全牵制住。奥金莱克改变了想法,允许“临时”防守海港,也许没有充分认识到原先用于防守的大部分兵力已被调走,去加强贾扎拉防线。

  在开罗的奥金莱克从某种程度上对敌人的了解比他对在沙漠里的第8集团军了解得更多。

  隆美尔大出风头占领了托卜鲁克,给第8军插上一刀。而英军参战的士兵认为,这是很不应该的失败。得到邱吉尔同意后,奥金莱克接替了里奇的职务,合并中东的军队和第8军所剩部队,进行统一指挥,在里奇之前,梅塞维也被解职。

  空军元帅凯塞林刚刚祝贺隆美尔占领托卜鲁克,告诉自己下一步的行动目标必须是马耳他,却注意到隆美尔一意孤行要打开罗。隆美尔是陆军元帅,又有希特勒、墨索里尼的全力支持,改变了行动方案——进一步推迟进攻马耳他,而向苏伊士运河挺进。凯塞林却急于调空军攻打马耳他,因为他们对轴心国补给线的进攻明显增强了,很显然,后勤补给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在反驳凯塞林时隆美尔声称在托卜鲁克所缴获的物品能够让他渡过难关,但他也承认这是一次赌博。对提出抗议的意大利将军们来说,隆美尔只需说墨索里尼已同意他的计划,因为墨索里尼幻想有一天能骑上一匹白马穿越开罗,可是他做出让步说,如果情况出差错,他可以很容易地退到前线的安全地带,因而使将军们平息下来。似乎德军装甲部队这时已不再是强大不可摧的主人,它已经是无足轻重的配角,其一个师的兵力减少到不足一千人,坦克不到一百辆。但是隆美尔用不顾一切的冒险和自信来弥补数量上的不足,用自身的形象把自信传递给他的部队,他们所面对的对手由于指挥和领导拙劣而使士气渐遭损害。

  对于英军的不满情绪,奥金莱克应负很大责任,他处理情况带有个人色彩,他和他的指挥官们的冲突也公开化。即使我们承认他没有选派最好的人,我们明显地感到无论谁指挥沙漠部队,都会接到一大堆冗长的建议和善意的鼓励。由于通讯障碍和距离引起的误解,使得这些建议大部分毫无把握。

  由于在松软的沙地行进而过多耗油,使得隆美尔的补给状况过度紧张,而且伤亡惨重。但是奥金莱克认为他的整个部队不管是兵力还是混乱状况都表明与处在顶峰状态的敌人进行一场冒险的战斗是不明智的。戈特的行为更强调了这个估计的聪明之处。他继续构筑阿拉曼防御工事,准备让第8集团军来占领。

  隆美尔的失利逐渐明显,他的部队已经衰弱,而英军在奥金莱克强有力的领导和指挥下正充满生机。只要奥金莱克和他的部队不头脑发昏就能打赢。隆美尔把自己推到了忍耐的极限,并劝其诸多部下同样忍耐。带着这样为数不多的部队并处在如此漫长的补给线的尽头,这样来对付已得到增援而执意一战的敌人,隆美尔不会指望能到达开罗和英吉利海峡。

  这次战斗后来被称为阿拉曼第一战,激战了几乎整个7月份,它代表了北非战争的焦点。在这个平衡点上,当英军开始反击,与德军展开退一步的消耗战时,不可避免地双方会犯许多技术性的错误。可以看到隆美尔坚持尽力突破新建英军防线的前沿;同样可以看到,英军给绝望的对手的打击带有奥金莱克时代所有战斗中几乎相同的弱点。累垮了的指挥官已用尽心思,他们带领的疲乏的部队已在错误的边缘。

  英军方面7月4日曾有一次很好的机会,但丧失了。无线电侦察得知德军已转入防御,奥金莱克命令急速反击,不管是诺里的第30军还是戈特的8军都没有按照总司令的命令有力地向前推进,因而导致反击失败。很清楚这两位军团司令都竭尽全力,诺里在7月6日被解职无可非议,而一个月以后,首相和奥金莱克签署命令,任命戈特为第8集团军司令却令人非常震惊。后来许多权威人士认为,如果戈特不是在得到任命几小时后被一位德军战斗机飞行员击毙的话,隆美尔可能已赢得了下一次的战斗。

  多少年以来各派历史学家们就奥金莱克在阿拉曼首战胜利中所显示的作为将军的功绩进行了冗长的辩论,加上此仗打胜后对奥金莱克的不公。他的总司令职务由亚历山大将军代替,他的第8集团军司令的职务被蒙哥马利代替,而这一切发生在奥金莱克很可能赢得第二仗以及最后第三仗胜利的前夕。这些辩论经常地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即奥金莱克犯了不少错误,如选用指挥官和参谋人员不当,对远距离控制的优柔寡断,指挥方法笨拙,联系不畅,加上读错情报。如果不是这些错误,阿拉曼首战就不可能发生。因为轴心国几乎会在好几种情况下被牵制住直到最后被打败。

  另一方面,轴心国指挥部不会轻易原谅在胜利之时,从无线电侦察获取足够关于英军状况的情报时,冒险地暴露了自己而导致被歼灭的事实。但是后来无线电情报系统遭到沉重打击,7月中旬,英国驻开罗武官方面的优质情报因为被无线电侦察系统发觉而失灵。

  因为无需多少情报就可看到,暴露的轴心国阵地是伸出来供人砍割的脖子。从战术上讲,现在该是隆美尔撤退的时候了。然而隆美尔不是不诚恳就是不可思议的天真,他还在和他的同僚们讨论可能性。因为众所周知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想要攻占开罗。从心理角度、政治角度和战略角度来看,期望他们同意撤退简直不可思议。同样,如果期望隆美尔停滞苟安,等待英军秋末再次进攻,而不是做进一步的努力组织突破,那就更加难以想象。8月底隆美尔在托卜鲁克失陷后黔驴技穷最后一搏。这是隆美尔的特点,在他麻烦成堆时,他总是为做错事责备其他所有的人而不是自己。但是战争局势有利于盟国的主要的基本原因还不止这些。两年前,凯塞林就同不少开明之士指出,如果不立即把英国从战争中消灭掉,与对手相比,德国的形势会从现实的最高峰渐渐衰弱,而希特勒没能明白他们的意思。

  也许出色的“管家”凯塞林应该弥补这些漏洞,但8月份,在紧要关头,他正倾力促成重新空中进攻马耳他,并努力振作隆美尔的进攻精神。因为凯塞林此时已意识到这位兵团司令官精神上已是个病人,他的勇武精神,如同戈特的一样,已经被大大挫伤。在这时凯塞林又一次表现出现实精神。他不仅意识到不采取进攻行动在政治上是不可行的,而且把隆美尔从指挥岗位上撤换下来考虑政治原因也无法办到,不管他本人多么希望把隆美尔撤职。因为这位非洲兵团司令已经在公众心目中被树为伟大的英雄,在如此关键时刻将其撤职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于是,第二次阿拉曼之战便在隆美尔的指挥下进行并且输在他的手上。正如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三次阿拉曼之战取胜一样。不过,从此希特勒捆住了自己的手脚,坚持使用年初在俄国作战中曾发挥作用的战法,不允许未经他本人同意向后撤退一步。这种不利因素又伴之以德国不断恶化的资源不足的困扰。而且这种资源不足绝不仅仅是局限在地中海战区,尽管其运输体制不说万无一失,还算相当有效。当10月隆美尔不得不面对第8集团军的进攻并且发现蒙哥马利将军是一位经过严格训练和精心挑选的英军司令官时,终于明白自己陷入了困境。蒙哥马利在很大程度上已经铲除了产生错误的主要根源,尽管在一定程度上,这些错误完全是由其前任们自己造成的。现在是该隆美尔承受一个往往过于谨慎的(也因此受到批评的)对手的猛烈打击的时候了。但是,蒙哥马利与隆美尔不属于同一类型的人。他非常热衷于努力“把战场搞得井然有序”以减少战术和后勤保障方面的失误率。他决心不受隆美尔的诱迫以致重犯过去的错误。而且,他还要诱迫隆美尔犯许许多多的错误。他要迫使隆美尔不得不通过反击来重新夺取要地。而对于这些反击,英军总是迎头予以猛烈痛击,进而无情地消耗德军的兵力以达到最终消灭德军北非装甲兵团的目的。

  让我们用11月2日至4日的第三次阿拉曼之战中的闹剧来说明混乱的通讯会怎样使指挥陷入瘫痪。到2日傍晚,德军装甲部队已经开始支持不住了,反坦克炮兵也已竭尽了全力,而大量意大利步兵在英军猛烈攻击下已开始在英军可怕的炮火屏障后面缴械投降,完全是出于迫不得已,隆美尔向柏林和罗马发电,通告了他撤退的意图,然后开始根据一个繁杂的计划从前线向后疏散他的兵力。到3日中午为止,撤退计划正在顺利进行,这时他突然接到了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训斥他的电报,要求他坚守。在隆美尔看来,这是一道命令,是对他电告撤退的拒绝。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由于加密解密过程中的耽误,这两份电文实际上是相互错过了(即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发文时并未真正见到隆美尔的电报)。但是,隆美尔在电告继续坚守的危险性的同时,下令停止撤退。而且当预料中的英军致命一击没有发生时,隆美尔才终于感到如释重负。英军之所以没有进一步猛攻是由于蒙哥马利为了集结力量在夜间发起不可阻挡的攻击,并在4日实施突破而耽误了时间。

  当第二天早晨凯塞林来到隆美尔的司令部时,英军排山倒海般攻击所产生的后果已经是一目了然。隆美尔这时突然出入意料地开始指责这位空军总司令,说是他才使他们遭受如此厄运。隆美尔这时感情用事,错误地认为希特勒之所以驳回他的主张就是因为凯塞林在幕后做了于脚。这时,凯塞林本可以让激动不已的隆美尔冷静下来,然后毫不迟疑地撤消希特勒的命令并为此承担个人责任,进而从危机中挽回许多损失。如果不纠正对电文的错误理解,损失肯定会更大。

  凯塞林如果真地这样做了,他就可以成为拯救德军出苦海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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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