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局与冈村宁次进攻重庆、成都之计划·第三

作者：王辅·中国

出自————《日军侵华战争1931-1945》《走向末路·第七》

出自————《战争通史》

　　 时至1945年春季，日本的战争机器又在加速运转。不过这次与发动“九·一八”事变、芦沟桥事变、偷袭珍珠港和东南亚的情况不同。那时，战争的主动权完全操纵在侵略成性的日军手中，而目前则已全部陷入了被动，至1945年的2月份，日军在菲律宾进行的“捷一号”大规模决战，败局已定，盟军正逐步向日本的本土接近。

　　 （一）菲律宾之战与日本战局

　　 从1944年10月17日，美军由麦克阿瑟指挥的克鲁格中将之第6军，在其海军第3、第7海上突击队和由6艘战舰、18艘航空母舰与轻、重巡洋舰，驱逐舰队的有力支援下，开始在菲律宾中部的莱特岛登陆。1个月后的11月17日，寺内寿一元帅的南方军司令部，被迫从马尼拉后迁至越南的西贡，接着第4航空军司令官富永恭次中将只身逃回台湾，富永为此而被免职。1945年2月24日第4航空军之番号亦被取消。

　　 守备在莱特岛的35军司令官铃木宗作中将，其所指挥的牧野四郎中将之第16师团和刚从山西大同调去的山县栗花生中将之第26师团以及步兵第68旅团，全部被歼。1945年3月22日，铃木宗作从莱特岛逃出，马尼拉已在2月3日被美军第1骑兵师占领。两个师团又一个旅团只经一次作战即被全歼，这在日本建立新式陆军以来还是第一次。

　　 这次菲律宾作战，日军一开始即投入很大的兵力。其陆空军部队为富永恭次的第4航空军所属寺田齐一中将之第2飞行师团（12个飞行战队），三上喜三中将之第4飞行师团（3个飞行中队，其它则为飞行保障单位）。作战一开始，美国空军对日军的各飞行基地，采用分区强行轰炸的办法，不久，使这些机场遭到严重破坏。此时的日本空军，多为空中经验极少之新飞行员，操纵技术亦不熟练，而且所用之飞机多数为陈旧之装备。此时的美军不仅已大量装备了二次世界大战中较优秀的重轰炸机B－29，也装备了当时较先进的P－51野马式战斗机。美军以这些机种，对菲律宾各机场进行连续的轰炸和以大机群进行空战，很快使日本的空军失去了制空权，而处于被动挨打之局面。

　　 日本海军参加菲律宾作战的为5个舰队，由继1943年4月18日战死的山本五十六大将、于1944年3月31日战死的古贺峰一大将为联合舰队新司令长官的丰田副武大将指挥。该舰队尚是一支可观的海上力量，即栗田健雄中将之第2舰队（8个战队），志摩清英中将之第5舰队（两个战队），小泽治三郎中将之第1机动舰队（5个战队），大西泷治郎中将之第1航空舰队（3个航空战队，4个航空队），福留繁中将之第2航空舰队（两个航空战队，5个航空队）。日军的这5个舰队，在美军10月17日开始从莱特岛登陆后的第7天，即10月23日与美国海军的第3、第7突击队，第3舰队、第7舰队在菲律宾周围，展开了远东最大规模的海战，至10月26日大海战结束，日本海军在失败后，退出战场。以后又陆续进行了几次不同规模的海战。至1945年1月2日，在菲律宾周围海域及各岛之间海面，被美军击沉的日军航空母舰、战舰、巡洋舰、驱逐舰、海防舰共74艘。其中有6艘航空母舰，即“瑞鹤”、“瑞凤”、“千岁”、“千代田”、“大鹰”、“云鹰”号，还损失了当时世界上最大型的超级战舰“武藏号”一艘，及战舰“扶桑”、“山城”号。

　　 “扶桑”、“山城”是日本依次于1915年11月8日和1917年3月31日在吴港和横须贺海军工厂建成的同型战舰，排水量为34500吨，水线长为210米，宽33米，吃水深度为9.69米，发动机为7万5千马力。这两艘战舰装有口径为36厘米的主炮12门，15公分口径炮14门，12.7厘米口径高炮8门。

　　 超级战舰“武藏”号，是继1941年12月16日在吴港海军工厂建成的“大和”号之后的同型舰。于1942年的8月5日，由民间三菱造船所在长崎港建成。该舰排水量为6万4千吨，水线长256米，宽36.9米，吃水深10.4米，发动机为15万马力，最大时速27海里，装有46公分口径的主炮9门，15.5公分口径炮12门，12.7公分口径高炮12门。当时日本海军有这样的超级战舰3艘，另1艘为“信浓”号。一次大海战损失了包括6艘航空母舰、3艘战舰在内的74艘，使日本海军的士气遭到很大的打击。

　　 统一指挥日军在菲律宾陆上作战的，是南方军第14方面军司令官山下奉文大将，辖铃木宗作中将的第35军，横山静雄中将的第41军，计有第1、第16、第26、第30、第100、第102（以上属35军）、第8（属41军）、第10、第19、第23、第103、第105（以上由14方面军直属）共12个师团及1个战车第2师团、1个空降集团与第4航空军及独立混成第54、第55、第58旅团，步兵第68旅团等部队。

　　 以上日军部队中，有5个师团从关东军调来，即第1师团、第8师团、第10师团、第23师团、战车第2师团。山下奉文为了抗击美军第6军在莱特岛的登陆，以35军司令官铃木宗作在该岛指挥第16师团（该师团参加过南京大屠杀）、第26师团、步兵第68旅团进行防御，经美军的空中、水上、地面的联合进攻后，岛上的部队最后均被美军歼灭。

　　 以后，日军即利用在菲律宾各岛上构筑的工事和以山地进行抗击，但遭到美国空军连续的区域性轰炸（又称地毯式或方块式轰炸），以及炮群、坦克群的直接攻击后，使战场上呈现出一片惨烈的景象。

　　 当时日军以有限的炮兵、坦克兵、航空兵，在士兵还使用着单发步枪、战场上已失去制空权、制海权的情况下，要士兵以勇敢精神，用刺刀和身体抵挡美军大量现代化装备的进攻，总未能改变战场上的局势，结果成群的日军士兵，被美军的炮兵、航空兵、坦克部队所消灭，有些被大量的喷火坦克，烧成炭化了的强直枯尸。参加过这些作战的日军说，菲律宾战场是“活地狱”。而美军则说，菲律宾战场是“绞肉机”，要“绞死这些鬼计多端、存心坑人的小王八蛋”！

　　 日军原第6方面军参谋长宫崎周一中将，于1944年的12月14日继真田穰一郎少将为参谋本部的作战部长，真田则被调至陆军省担任军务局长的职务。当菲律宾的战事正在紧张的时刻，宫崎以作战部长的身份，于12月19日从东京出发，于22日到达了马尼拉，南方军参谋长饭村穰中将亦由西责飞达该地，两者与山下奉文就当前的对美作战及今后在菲律宾的防御问题进行了研究，27日返回东京。

　　 出发至马尼拉数天的宫崎，从情况回报、战场动向、空中支援、海上作战等问题联系思考之后，深感目前菲律宾的日军战况，比他任第17军参谋长于1942年冬在瓜达卡纳尔岛作战的形势还要坏。一开始美军在海上、空中、陆上就掌握了主动权。宫崎这次至菲律宾，使日军的作战指导机构，较清醒的认识到日本已面临着严重的国家命运问题。

　　 （二）日军企图进攻四川的设想与计划

　　 自1944年11月22日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的冈村宁次，他从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河南作战、湖南作战、广西作战以及最近进攻至贵州南部的独山、都匀、荔波作战中，发现蒋介石所统帅的国民党军队，战斗力不强。以致使日军在天气不良、交通不便、缺乏空中掩护、供应线相当遥远和不完备的情况下，亦能完成相当艰难的预定任务，而且击溃了国民党参战的正规部队百分之五十到六十。他认为目前日军如乘此机会再行进攻，国民党军队在战略上只有继续撤退这一条路。

　　 12月11日中国派遣军副参谋长唐川安夫少将向冈村报告其大本营希望中国派遣军加强东南沿海对美军作战准备时，冈村对此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2月15日，中国派遣军参谋长松井太久郎中将从东京返回，向冈村回报关于大本营的“兵备计划概案”时，冈村向其全体参谋提出了明年（1945年）派遣军的作战任务为攻占四川、昆明，摧毁该地区的中、美空军基地；建立大陆要塞，在华中、华南沿海进行对美军的作战准备。

　　 冈村宁次的这一想法，事先还在12月9日向将要回国担任参谋本部作战部长的宫崎周一中将透露过。根据冈村的这一想法，其司令部参谋人员于12月30日开始正式拟定进攻四川、云南和华东、华南沿海的防御作战计划，以便松井太久郎于1月（1945）3日回国参加军事会议时带走。参谋们在12月31日连夜制定，元旦的上午完成了“派遣军关于今后作战指导之意见”的正式文本。这个文本中关于进攻四川的设想是以第6方面军7个师团的兵力，用4个月的时间完成这一任务，其主要内容有：

　　（一）进攻方向与所使用的部队及进攻时间。

　　从3月下旬开始用1个月的时间，以在衡阳的第20军所属40、47、116师团，由宝庆攻向芷江。5月中旬以1个半月的时间从芷江沿川、鄂省境地带攻向涪陵，渡过长江攻占重庆。

　　从3月下旬开始，用1个月的时间以在桂林的第11军所属第3、13、58师团，由宜山攻向贵阳。在该地得到20军第40师团的加强后，除留第13师团在贵阳以西的安顺作战役警戒外，其它3个师团于5月中旬以1个半月的时间，由贵阳攻向泸州附近，渡过长江后，继续北进攻占成都；

　　（二）第20军攻占重庆、第11军攻占成都地区后，即派出部队、向四川以东、以西地区扫荡，以巩固占领地区；在武汉的第34军，遣时以驻宜昌的第39师团攻向万县，以策应第20军进攻重庆和协同该军打通长江水路；

　　（三）本作战开始后，驻太原的第1军，驻郑州的第12军。驻武汉的第34军，均应对各自当面的中央军发动牵制性的进攻，以策应11军、20军在贵州、四川的作战；

　　（四）攻占四川后，以第11军司令部为基础，成立方面军。辖第20军、第3、第39、第40、第47、第58、第116师团等防守四川。在四川新成立的方面军与第6方面军以四川、湖北的自然省界为作战分界线；

　　（五）第11军离开桂林，第20军离开衡阳后，新设立两个军司令部，分驻上述地区，担任防卫指挥及后方事务。

　　（六）随着本作战的开始，展开政治攻势。策划同重庆政权或反蒋派的联合，实现全面和平，如果本工作不能成功，至少与地方政权进行提携或促进灰色工作。

　　 关于东南沿海作战的设想：

　　（一）将在广州的第23军，由派遣军直辖。担任广东、香港至汕头附近地区的重点海岸防御，并于3月末完成对美军的战备，为增强23军的沿海防御能力，调27师团归其指挥，23军主要是集中兵力对广州、香港、汕头地区进行防卫，其它地区由所在部队根据情况进行持久作战。

　　（二）抽调华北的部分部队至上海地区；第13军重点是防卫长江三角洲的沿海地带，并于初夏完成对美战备。美军进攻长江三角洲地区时，由派遣军直接指导作战，其它场合，由就地所在部队进行指挥。

　　 关于进攻四川，对其大本营所提出的要求：

　　（一）南方军应集结部分部队、资材于越南的北部，进攻昆明，以策应派遣军作战；

　　（二）预定从派遣军中抽调的两个师团（即22、37师团）至南方军，希于免调；

　　（三）希望新设两个军司令部，1个方面军司令部（由11军司令部升格），及增强水上输送司令部、电讯联队、兵站部队，架桥中队、渡河中队、兵站医院；

　　（四）在不可能增加战斗机飞行队的情况下。希望迅速补充飞行员和改装新机种；

　　（五）增强地上的防空部队；

　　（六）补充汽车用汽油3000公升／千；

　　补充弹药500吨；

　　补充炸药100吨。

　　 中国派遣军的这个进攻四川的作战设想，于1月3日由松井太久郎及作战、侦察、人事、后勤4名参谋携带去东京，同时带去的还有“中国派遣军有关今后作战指导之意见”，“中国东南沿海方面作战计划大纲”。5日9时，日军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大将在参谋本部的作战室，召集了有参谋次长秦彦三郎中将、军务局长（属陆军省）真田穰一郎少将、军事课长二神力大佐、补任课长新宫阳太大佐到会，听取松井太久郎关于四川作战计划等问题的汇报和说明，直至15时30分结束。松井太久郎在说明中，突出表明如下几点：

　　第一、在“一号作战”中，受到严重打击的中央军约50个师，不到今年后期难以恢复战斗力；

　　第二、在华的美国战术空军，约有飞机1千架，战略空军，B－29飞机约有350架；

         第三、中国陆军，至6月份完全美式化约达10个师，至8、9月份，完全美式化约达30个师；

　    第四、中央军抵抗之强度：在四川约百分之五十，在贵州约百分之二十，在云南约百分之十五；其它地区约百分之十五；

　    第五、美军在中国东南沿海的登陆：是企图获得制空权、制海权及空军基地，获得政略、战略基地及设立补给线。

　　 松井太久郎再次补充说明以上这些问题，是企图使大本营相信，当前正是向贵州、四川进攻的好机会，到达下半年以后，情况就会发生较大的变化，不仅国民党军队的陆军全美式化师大为增加，而且空军也将有很大的变化，由目前与日本在华空军的3：1，增加到10：1。松井与冈村都认为：为了防止在大陆上遭到中、美军的两面夹击，应利用目前日军到达广西、贵州南部的有利时机，继续击溃国民党军队目前尚存为数已不多的主力，占领其赖以作为抗战中心的四川，使其在相当时间内难以恢复；当国民党军队在四川处于危急状态时。美军则可能从东南沿海登陆予以支援，此时中国派遣军则调动主力，与其在大陆战场上展开大规模的野战，如此则可牵制、消耗美军兵力，使其不能进攻日本本土。在下午结束该会时，梅津对此计划并未作肯定的发言。

　　 （三）日军大本营之主张

　　 日军大本营根据整个战局已处于极为不利的情况，对中国派遣军继续准备进攻四川，扩大占领区而分散兵力，使机动部队更为减少的做法，开始时避而未作正面答复。当强大的美军在基本击溃日本海军、空军在菲律宾的部队后，于1月9日在菲律宾北部最大的吕宋岛登陆后，感到形势已很吃紧的日军大本营，认为当前最主要的敌人是美军，必须集中力量予以对付，因而于1月20日制定了“帝国陆、海军作战计划大纲”，并于1月22日，向中国派遣军下达了有如下内容的命令：

　　（一）大本营之企图在于击溃进攻之敌，尤其是主要敌人美军，确保以日本本土为核心之国防要域，以摧毁敌之战意。

　　（二）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务须击溃向中国大陆进攻之主要敌人美军，粉碎其企图，确保大陆重要地区，促使中央军势力之消亡。

　　为完成上述任务，须根据如下之纲要行动：

　　1、迅速强化中国大陆的战略势态，击败东、西两正面进攻之敌，特别是击溃美军，粉碎其企图，确保以本土为核心之大陆国防资源。

　　为此，要保持华中和华南，作为强化战备的重点，特别是长江的下游要域。

　　2、对重庆势力，要予以强力压制，击溃其战斗力，并结合施行政治谋略以促使其衰亡。另对在华之美空军势力，要努力予以歼灭。

　　3、为确立派遣军之作战根据地，并易于取得重要国防资源，对占领区域特别是华北及长江下游要域，应迅速使之安定。

　　4、大致在西苏尼特王府、百灵庙、安北沿黄河至山西省西南端、老河口、宜昌、秀山（贵州省东部）、黎明关（广西省环江县与贵州省荔波县交界处）、平马（广西省南宁西北右江北岸田东县）连线以西，实施地面作战时，以小部队进行奇袭、挺进。除此，需依据另外的命令。

　　5、对台湾、琉球群岛方面之作战、航空作战等方面，应尽力予以协助。

　　6、与南方要域须尽力保持联系，并协助海军保护海上交通。

　　7、关于以上各项作战，根据需要，与关东军司令官、南方军司令官、第10方面军（驻台湾）司令官及中国方面舰队司令长官协同，并相互协议，可将一部分部队派遣至其它军作战地区并受其指挥。

　　（三）关于细项由参谋总长指示。

　　 同日，以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名义对中国派遣军下达的指示为：

　　（一）关于在中国东南沿海方面作战，陆、海军的中央协定见另文。

　　（二）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要以促使重庆势力消亡为主要任务；为了制止美空军势力在华的活动，对中国内地以多数小部队，进行长期有组织的奇袭挺进作战。

　　（三）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对在中国及中国沿岸海域的船舶运输，由第2船舶运输队长分别处理。

　　以上之船舶使用，不应妨碍大本营的船舶运输。

　　（四）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要担任其作战区域内不归其指挥的部队之后勤业务；并在必要时，对关东军、南方军、第10方面军的后勤业务进行支援。

　　（五）关东军总司令官、南方军总司令官及第10方面军司令官，在必要时，应对中国派遣军的后勤进行协助。

　　 以上，1月22日日军大本营的命令及其参谋总长的指示，从其内容上，已可明显的看出，日军为了对我国、美国进行最后决战，而将关东军、中国派遣军、南方军（此时驻西贡）、在台湾的第10方面军作了统一使用的安排。该命令和指示由参谋本部的作战部长宫崎至南京传达。宫崎周一中将于1月24日从东京附近的西北方向所泽机场起飞，空中因发动机故障而降落于福冈，25日晨由福冈起飞，中午到达南京，同机到达南京的还有1月12日被任命为驻汉口第34军司令官的栉渊鍹一中将。中国派遣军参加听传达的为总司令官及各课高级参谋。他们听了“大陆命第1228号命令”及“大陆指第2363号指示”后，才知道进攻四川的计划实际已被取消。随之依此命令，制定出沿海抗击美军登陆的作战方案和向内地挺进的计划，并于1月29日在南京偕行社召开有各方面军、各军司令官参加的作战会议，传达命令和布置沿海作战的安排，及向湖北的北部老河口（光化县）、湖南的西部芷江地区的作战方案。这是中国派遣军召开的一次高级军事会议，其参加人员有：

　　华北方面军司令官　　下村定　中将

　　参谋　　笹井重夫　中佐

　　第1军司令官代理　　山冈道武　少将（军参谋长）

　　参谋　　李鍝公　中佐（朝鲜族人）

　　驻蒙军司令官　　根本博　中将

　　参谋　　冈村诚一　大佐

　　第12军司令官　　内山英太郎　中将

　　参谋　　户次俊雄　中佐

　　第6方面军司令官　　冈部直三郎　大将

　　参谋　　武田功　大佐

　　第34军司令官　　栉渊鍹一　中将

　　参谋　　扇广　中佐

　　第20军司令官代理　　上月良夫　少将（军参谋长）

　　第11军司令官　　川目太郎　中将

　　参谋　　井本熊男　大佐

　　第23军司令官代理　　鹈泽尚信　少将（军参谋长）

　　第13军司令官代理　　山本敏　少将（军参谋长）

　　参谋　　进藤研治　中佐

　　第5航空军司令官　　下山琢磨　中将

　　参谋　　堂薗胜二　中佐

　　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　　冈村宁次　大将

　　总参谋长　　松井太久郎　中将

　　总参谋副长　　佐藤贤了　少将

　　　　　　　　　今井武夫　　少将

　　上海陆军部长　　川本芳大郎　少将（总参谋副长兼）

　　兵器部长　　朝野寅四郎　少将

　　经理部长　　清水菊三　主计中将

　　军医部长　　桃井直干　军医中将

　　兽医部长　　山根定合　兽医少将

　　法部部长　　藤井喜一　法务少将

　　另外，第2船舶输送司令部参谋长松永梅一大佐华中派遣宪兵队司令官大野广一少将也出席了这次会议。

　　 在参加会议的人员中，冈部直三郎的身体依然不好，因他在去年（1944年）视察广州的23军后，于12月22日早晨从广州的天河机场起飞不久，7时40分突然遭到4架P－51战斗机的攻击，虽有战斗机的掩护，但冈部直三郎在空中还是被击伤，落地后，即被送入医院。至今伤势仍未痊愈。

　　 这次会议在南京举行了两天。1月29日10时开会，先由各军口头回报部队情况，下午1时30分继续开会，由冈村传达了粤汉路南段作战后裕仁天皇对部队的赏词和发表了激励性的演说，接着松井传达了1月22日的命令，随之由第二课高级参谋将我国抗战部队的情况及其判断向到会者作了介绍。之后传达了派遣军抗击美军可能在海南岛、香港至汕头（由23军负责）、福州（由海军负责）、温州、沪杭沿海地带、海州（由13军负责）、日照至青岛（由计划新成立的43军负责）登陆的作战方案，以及为破坏中、美空军基地由华北方面军进攻湖北老河口地区；第6方面军进攻湖南省西部的芷江地区作战计划。晚间7点，在各军及总参谋副长以上共10多人的聚餐会上，对作战问题，继续举行恳谈。1月30日集体讨论。冈村并作了总结发言；下午，到会者参观见学了新兵器、装备，晚间举行全体会餐相互作恳谈后结束。

　　 冈村在发表激励性的讲话中，开头即指出：太平洋上之险恶狂澜，已逐渐向帝国本土及中国大陆袭来……。接着他提出：处此战局危急、皇国兴废之重要时刻，拥有百万大军之中国派遣军，全凭在座的12位军以上司令官（军司令官9、方面军司令官2、派遣军司令官1）的全智全能，更始一新，竭尽全力，善谋勇战，奋起迈进，以打开危局……。

　　 冈村这些仅属激励而并不能实现的训示，反面更加引起了这些高级指挥官们的渺茫情绪。因为对他们来说，关心的是：现实的战略方针、有利的战略态势、决战后之战略前景。

　　 “七·七”事变后不久，由参谋本部第4部长接替石原莞尔任第1部长的下村定，在国内的高级机关中服务时间较长，因而对军事全局也相当了解。在他看来目前日本已是釜中之鱼，太平洋上的形势如再稍险恶，一直坚持在华北的八路军其行动将更趋积极，华北的几条主要铁路线、桥梁、通讯设备以及矿山、工厂随时都会遭到该部队的严重破坏，华北与外蒙接壤，此时苏军已越过其西部边境向德国进军，其在远东及外蒙亦保持有相当数量的机动部队。苏、美是同盟国，而在近即年的时间内，日、俄两国已成仇敌。

　　 从一个日本人的角度看，下村认为“七·七”事变后，苏联那样援助中国抗战，将其飞行部队轮番成师、成团从外蒙、西北飞入中国打击日本空军，实际就是苏联借用中国战场与日本交战，所以日、苏战争事实上早已存在。目前美军一旦在青岛、日照地区登陆，苏蒙部队则可能由外蒙南下进入华北。

　　 这次会议上，为加强东南沿海战备，决定向沿海增调9个师团，并调1个军（驻海拉尔的第6军）至杭州，以加强该地的作战指挥。除了第27师团、第40师团从驻衡阳坂西一良的第20军调至广东以外，其它加强长江口、杭州湾一带的7个师团，预定3个月内全部从华北调出，即：

　　4月份调出： 驻北平的63师团

　　　　　　　　驻山西运城的第69师团

　　　　　　　　驻新乡的117师团

　　　　　　　　驻大同的第118师团

　　5月份调出： 驻济南的第59师团

　　6月份调出： 驻洛阳的第110师团

　　　　　　　　驻河南襄城的战车第3师团

　　 在战争中易于出现很多难以预料的大事，中国派遣军拟调华北7个师团至上海、杭州沿海地区以抗击美军可能登陆的计划，除了第69师团由运城被调至苏州以东的嘉定县以外，中间因发生了苏联政府于4月5日通告日本：1941年4月13日签定同月25日生效的苏、日中立条约不再延长。5月8日，苏联与美、英、法国最后消灭了法西斯德国。为防止苏军进攻东北，日军大本营决定加强关东军的兵力，将济南的59师团、驻北平的63师团、新乡的117师团以及驻宜昌的39师团调入关东军，其中第59师团则布防于朝鲜东北部的咸兴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