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 星期二 22点-23点 – 吴起兵法网
450本兵书,全网唯一最全兵法电子书集合下载(188元/套) 微信(15074818522)添加备注:兵法
 

8月14 星期二 22点-23点

8月14 星期二 22点-23点

 作者:太平洋战争研究会 ·日本

出自————《日本最长的一天

出自————《战争通史

  “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报效国家,我们就会大开杀戒。”

畑中健二少佐

   情报局的一名秘书正在等内阁闭会。这时,情报局广播课课长给他打来电话说,为天皇录音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只等令下,他还请情报局总裁下村光临。

   显然,需要通知下村进宫。

   但是,他还在开会。内阁会议室的大门只要一关,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即使想跟某个阁员说句话也不行。不过,有一个名叫柳田的老头可以进去传话,谁也说不清这个差使他干了多久了。于是,这位秘书写了一张字条托柳田带进会场。

   内阁正式签署诏书的仪式仍在进行。阁员们个个疲惫不堪,无精打采,他们默默地坐着,等到逐个签字。每个阁员接过诏书时,便挺直腰板,弯腰施礼,然后坐下拜读,仿佛从未看过或听说过这份诏书似的。有的阁员甚至连读好几遍。

   海军大臣米内和司法大臣松阪在铃木之后签了名。陆军大臣大笔一挥,甚至连诏书也懒得看一眼,他身着皇军卡其军装主宰日本社会生活的历史即将结束。毋须多久,在日本大街上身穿卡其军装的就只有征服者了。

   下村在诏书上签罢字,便声明要退席伺候天皇录音。他和随行秘书身上穿着国民服,那是战时的工作服。下村把自己的勋章一枚枚别在国民服上,尔后上了门外等候的汽车,一名武装警官护送他们进宫。

   夜沉沉,汽车穿过废墟,迂回前行。漆黑的街道上满目萧条。雾霭似乎已经消散,至少是暂时消散了。下村的秘书仰望星辰,想到一千年后,日本的失败和耻辱早已被人忘却而这些星辰却仍在天际,不觉感到极大的慰藉。

   一颗流星发出一道闪光,转瞬而逝。

   时光在流逝,这个力求投降但又屡受挫折的战败国的首都似乎安谧无事。条条大街空荡荡的,昏沉的黑夜没有一丝光亮。偶尔有一辆车,就象这辆载着下村驶往皇宫的汽车一样,小心翼翼地穿过千疮百孔,危机四伏的大街。饥饿消沉的首都居民蜷伏在地洞中过夜,就象他们的列祖列宗一样,躲在岩洞里,避开洞外可怕的黑暗。明日中午的广播会改变他们的命运吗?

   除外务省之外,政府各省也是漆黑一片,空空如也。在外务省,一些工作人员正在困倦地等待命令,准备起动通讯线路,告知全世界战争已经结束。在皇宫里,日本广播协会的录音小组仍在精疲力尽、默默地等待另一个命令:通过另外一种通讯渠道晓谕日本人民战争已经结束。在侍从武官长寝室的隔壁房间里,为两名武官清家和中村支起了两张床铺,他们正准备安歇。

   陆军省的军务课里,竹下、白井、亦三位中佐默然坐在一间幽暗的房间里喝酒。他们一直忙于战争,即使这场战争最后输掉,他们也没少费心。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三名中佐除去坐下来喝酒,别无作为。他们甚至无话可说,在日本,这是一种反常现象;但是今晚,话已经说尽了。他们的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就象他们的声音,他们所在的房间,陆军省、首都和这个战败的国家——甚至象冒着熊熊烈焰的广岛和长崎一样沉寂。他们想的只是自己多么幸运,大多数日本人连米都吃不上,而他们却能喝上米酒。

   在厚木航空基地,同样风平浪静。小园大佐已下令准备行动,他手下的官兵现在已经准备就绪,但他没有下达行动命令。小园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没有露面。手下的人焦急地等待着进攻的信号,但是信号迟迟不来,他们只好等待。

   在紧闭的办公室里,小园大佐由于下午又发了一场疟疾,身体很虚弱,这时他正在起草一份电文。他写了划掉,划掉了再写——结果写出来的还是同一句话。他小憩片刻,重新拿起笔来。不知怎么,他反来复去,总是写不下去。

   这是小园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是,这场病却搞得他如此虚弱,他禁不住气得骂了起来。小园大佐作出了一项重大决定:他要统帅皇家海军。让陆军去无耻地投降吧!海军誓将在小园大佐的指挥下孤军奋战。他起草的第一份电报将发给全体海军军官。

   大佐写道:

   停火令以及随后的缴械令无疑意味着我国国体和天皇的终结,服从这样的命令无异于叛国。

         大佐又写道:

   日本神圣不可摧。毋庸置疑,如果我们同仇敌忾,必将击败敌人。

   小园放下笔,他太累了!浑身疼痛,脑袋嗡嗡作响。他鼓足了最后一把劲,又拿起了笔:

   我希望你们同我携手并肩。

   井田中佐没有和同僚们一起喝酒,他在陆军省的一个房间里睡觉,这几天他一直住在这里。

   畑中少佐和椎崎中佐把他叫醒了。井田满脸愠色,但两个年轻人也不道歉。“我请求中佐同意!”畑中扯着得意的嗓门叫道。

   “怎么回事?”井田坐起来,揉揉眼睛说。

   椎崎说:“下午你拒绝了畑中,他现在来再次请求你同意他的计划。”

   “近卫师团站在我们一边!”畑中打断了他的话。“除森司令官外,近卫师团全体官兵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不过,他迟早也会过来的。此外,八贺大佐也支持我们,我向你担保。”此话没错。当时,副官离开房间后,八贺解释说,他参加起事的主意没变,只是认为发布命令为时过早。

   “可是,”井田说,“如果没有森——”

   “正是,”畑中激动地嚷道,“不过,如果中佐赞成我们的计划,那么由你去说服森将军就再合适不过了。将军是我们在大学时的教官——他还把我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虽然将军很器重古贺,但他也太年轻了。中佐如能出面同他谈谈,我敢肯定森将军会转到我们这边来的。只要有了他,我们就稳操胜券了。”

   井田说;“他要是不肯呢?”

   “只好听便。不过,依我看,眼前的问题不是森将军愿不愿意介入,而是我们能不能破釜沉舟,一干到底。”

   接着便是沉默。井田回想起下午的那场谈话。当时,他执意认为他的集体自杀的打算要比畑中的那种不顾一切,注定失败的反叛更可取。他还记得畑中的激昂慷慨、怪谲的振振陈辞和他自己的绝望之情。现在,面对着这张通红的脸庞和黝黑闪光的眼睛,他又动摇了,不知道他与畑中究竟孰对孰错。难道为了一个正义的事业战死不比洁身自好、自戕身亡更光彩吗?

   畑中的上司们——虽然他们现在都知道他在拼命煽动兵变——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制止他,这就证明了他们本来就不打算这么做。从道理上讲,他们不赞成兵变,一旦策划的兵变失败了,他们确实也会表示反对,但是万一兵变成功了呢……

   但它怎么会成功?最终取胜方为真正的成功。井田很清楚,胜利对于日本只是一枕黄粱——地球上两个最强大的国家把这个绿色的小岛围得铁桶一般。大势已去。正因如此,在一场毫无希望的斗争中战死恰恰比束手待毙高尚得多。……

   井田依然踌躇不决。他起身来到隔壁的房间里,唤醒了军务课的岛贯中佐。井田三言两语述说了畑中的计划,问岛贯意下如何。“毫无希望,”岛贯立刻答道。他道出了井田的心里话。“毫无希望。根本不可能。我劝你丢开这件事。我要睡了。”

   井田见状走开了。“你瞧,”他对畑中说。“我连我的同事,隔壁邻居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说服第一近卫师团的司令官?我看很难。如果森将军不赞成你的计划,又将如何?希望你能明确地回答这个问题。”

   椎崎说:“苍天不会辜负我们对天皇和国家的一片赤诚之心。我们对此深信不疑。我们的计划肯定会成功。不过,作为最后一着棋——”

   “作为最后一着棋,”畑中插了进来,他的嗓音低沉凶狠,“我们也许会杀人。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报效国家,我们就会大开杀戒。你最好还是拿定主意。难道为了日本不值得杀一两个人吗?”

   井田已经准备为日本献身,要说不敢牺牲他人的生命,那是无稽之谈。不过……他觉得,在疲惫、绝望之中,他肯定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他改变话题,问道:“东部军管区态度如何?你们也离不开他们呀。”

   “我们不敢说田中将军会支持我们。不过,我相信,一旦近卫师团占领了皇宫,东部军管区必将步其后尘。这一点毫无疑问。”

   井田说:“那么说,你的全盘计划就完全押在近卫师团控制皇宫,暂时软禁天皇这一着棋上。因此,近卫师团的戮力同心对你的计划至关重要——如果司令官不支持你们,近卫师团也就不可能戮力同心。可能你会说,如有必要就杀了森将军。不过,你真以为杀了师团司令官,你们的计划就会成功吗?胡扯蛋!难道你们忘了天皇和臣民之间的真正关系吗?”

   “不过,我要告诉你——”

   “你们的目的不是单纯为了制造麻烦,对不对?而是为了造成政治动乱?骚乱?把日本变成——”

   “绝没有这种事,我告诉你!绝没有这种事!”畑中眼中噙着泪水,郑重地说道:“我以自己的名誉担保,如果中佐不能说服森将军,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说话算数?”井田问。

   “君子一言,”畑中答道。

   井田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猛然间,他的耳边响起了东京帝国大学平泉教授的声音。他在阐述所谓日本与天皇之间关系的“天然”基础时说:“两者共生,其关系亦随之而定,始终不变。”这一理论精邃透辟,引人入胜。畑中和后来一度卷入兵变的陆相的内弟竹下中佐,曾为之倾倒。根据这种理论,天皇乃日本之主,臣民沐承皇恩,必当感恩戴德。他们怎能眼见天皇代表自己“无条件投降”而无动于衷?这是最无耻的忘恩负义,它将永远使战死者的英灵蒙受耻辱。“好吧,”井田说,“我尽力而为。”

   畑中瞬息万变的脸上阴霾顿开,他的笑容犹如乌云笼罩的旭日遽然复出。他一时冲动,伸出手来,日本人很少互相握手,所以这一举动比西方人握手的含义更为深刻。井田想,干就干吧;明天,古老的日本将获得新生——否则,我们将同归于尽。

   畑中道出了井田的想法:“要向森将军说清楚,我们不是革命党。逼迫日本投降的家伙才是革命党。日本不能投降!日本的国体不容投降。我们只是想确保古老、天赋的日本生存下去——我们不是革命派,我们是正统派……”

   三人离开了陆军省,在危机四伏的黑夜里骑着自行车向近卫师团总部赶去。在漆黑、残破的大街上,他们只好慢慢骑,井田胡思乱想起来。他突然记起很久以前他在中学二、三年级读过的一篇故事。说的是大垣家族的一个青年拒绝服从家族的决定,在皇室和德川家族的一次争执中支持天皇。后来,这个青年武士觉得自己欠了德川的情,于是便脱离了家族,投入叛军的行列。

   井田想,我现在怎么竟然会想起这个故事?随之,他猛然醒悟了:他也脱离了自己的家族——陆军省,拿起了武器——不管畑中管它叫什么——投入了一场叛乱。倘若大功告成,他就不再是叛逆,而是天皇的勇士,国家及其统治者之间“天然”关系的卫士。一声刺耳的爆炸声骤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不是一颗炸弹,而是他的一只轮胎打炮了。车子的轮胎太旧,几乎不能再用了。他们这趟前去软禁天皇、重整陆军、消灭同盟国的征程,只好在十一点之前暂停几分钟,让这三名密谋者修补井田中佐的车胎。

450本兵书,全网唯一最全兵法电子书集合下载(188元/套) 微信(15074818522)添加备注:兵法
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