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流血地进入马尼拉城·第八
作者:瓦德·拉萨福特 ·美国
出自————《菲律宾争夺战》
出自————《战争通史》
在悠长的历史之中,菲律宾并非首次遭到日本的威胁。
在十六世纪,一心一意想扩张领土的丰田秀吉曾经想染指菲律宾,由于西班牙的外交与行贿,以致没有发生这种事态。不过数年之后,再度弥漫了紧张的空气,一直到了一五九八年丰田秀吉死亡,菲律宾才 免去了被侵略的厄运。
不再有枪声,马尼拉城寂静得出奇
当马尼拉的占领变成了事实之时,本间中将竟然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日军透过该国的广播,于十二月二十六日获知了所谓马尼拉的无设防城市的宣言,到了三十一日,宣言的细节已被传到卡巴那智安的第十四军司令部。虽则如此,日军仍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
马尼拉已准备迎接日军的进入。巴尔斯市长尽力的取消一切能够成为报复措置的理由,使占领军兵士们能够平稳下来。
马尼拉城的战略地点树立着很大的牌子,写着:“无设防城市,禁止发炮”。
最后的远东美陆军司令部职员也撤走了,临时燃料集积场的火焰也转弱了,火烟变成了灰暗色的云层,不时地散落着灰烬,散乱而腐败的垃圾,不时的发出恶臭。
有关地方行政方面的人员,都奉命就自己的岗位,然而,仍有很多的职员逃往巴丹半岛或科雷吉多尔。因而,街头的垃圾仍旧存在着。
不过,枪声却停止下来了,奇妙的寂静跟着来临。不过,这只是短暂的现象而已。
不久之后,酒楼,饭店,夜总会等,又为了那些欲庆祝除夕的人们营业了起来,到处召开舞会,女人们穿得花花绿绿的。
翌日,美军补给厂的仓库被爆破了,参加抢夺的菲律宾人,争先恐后的搬出了里面的东西,尤其是忘了拿走的大量冷冻食品。
冷淡地迎接日军的市民
这一天,第四八师团长土桥中校向本间军司令官要求,使他带领两千名的官兵进入马尼拉城。日本报纸的号外报导着“皇军”快要进入马尼拉城了。
到了一月二日,抢夺仍在继续着。到了将近黄昏之时,第四八师团步兵团长安部孝一少将获得许可,统领着台湾步兵第一联队的一个大队,以及步兵第四七联队的两个大队进入马尼拉城。
迎接胜利者,只有一小部分好奇的人而已,没有一个人欢呼,在行进的途中,日军官兵混入看热闹的市民里面,散布“粉碎英美帝国主义”的传单。
视察了马尼拉状况的日本大本营高级军官们,对于市民们的反应颇表失望。
日军认为:把菲律宾人救出美国人的支配之后,他们一定会受到热烈的欢迎的。想不到绝大多数的市民都不阅读传单,即使有些人拾起了传单,也只是想留作被占领的纪念,或留给后世的子孙观看而已。
小规模的占领军,立即到战略的要点监视,那些从集中营里释放出来的日本人,多数担任起翻译的工作。
居留于马尼拉的美英两国的男女,仅仅在数日之内部被关进了集中营。
这时,能够以自由之身居留于马尼拉的欧洲人,只有意大利人及西班牙人而已。
翌日,酒楼及酒吧又闭门歇业了,几家仍旧营业的商店,充塞着拿着军票购物的日本官兵。
两天之后,本间军司令官为了独揽马尼拉的经济及文化起见,宣布建立日军组成的军政府。副参谋长林义秀少将被任命为军政部长,接着又下达了一连串严厉的命令。
巴尔加斯发命构成新政府
这些命令包括:夜间禁止外出、管制灯火、发布戒严令,所有的火器、弹药、军需品等必需交出,假如对日军政府及其职员采取敌对行为的话,将被处以死刑。如果一个日本人被杀,将处死十名的菲律宾人。禁止使用无线电,收音机必需加以改良,只能够收听日本的广播,或者以日本人为主管的广播电台的广播。
工厂,银行,学校,教会,印刷厂悉数归于日本的支配之下。不准升上菲律宾国旗,禁唱菲律宾国歌。
进入了马尼拉之后不久,本间军司令官即邀请巴尔加斯市长会晤,并且对他说,天皇以及所有的日本人,都很尊敬及同情菲律宾的抗美运动,以求从美国的支配中获得解放。如今,为了建设亚洲人自己的亚洲起见,菲律宾人更应该与日本人协力。
最后他又说,由于美国傀儡的凯逊政府放弃了责任,再三的叮咛巴尔加斯组织一个新政府。
一月二十三日,巴尔加斯发布了新政府的构成。这个“新政府”的要员,包括有:教育家、作家、以及律师赫塞·劳列尔,讽刺作家及政治家克拉拉·利克特,以及前菲律宾最高法院长官兼经济学者的赫塞·尤洛。这一天,以巴尔加斯为委员长的菲律宾执行委员会被组织了起来。而各部门皆有日本人所谓的“顾问”。
另一方面,国民党在选举方面获得了绝大多数票,在五天之前,凯逊与副总统奥斯美尼亚对将来四年间的任期举行宣誓。这个典礼在地下“林马他墓地·隧道”(麦克阿瑟司令部与流亡政府的所在地)举行。
在相同的时刻里,在离开巴丹半岛入口二十五公里的地点,美军为了争取时间,确立战线之故,正由北吕宋部队展开最后的持久战。
温赖特在瓜瓜-波拉克的十六公里长战线,配置了第十一、第二十一师团、装甲部队,以及骑兵队的一部。前述的第二十六骑兵联队被当成预备部队,跟随于背后。
他们认为:将有十二万以上的日军与他们周旋,其实,日军只有两个增强联队,以及一些战车、炮兵而已。
把进攻爪哇的计划提早一个月进行
本间军司令官下令,必需夺取瓜瓜-波拉克战线。高桥支队(旧上岛支队)突破了波拉克,决定朝向道路的交叉点(巴丹州与巴姆潘卡州境界之南)进军。
田中上校统领的第二部队(主要是从第四十八师团抽出)通过瓜瓜,朝向易尔摩沙——亦面临通向巴丹半岛之路行进。
本间军司令官认为无法在短期内获胜,因而,决定在上级所给予的五十天之内完成作战。
然而,当攻击部队攻击了第二十一师团的部队之时,他们似乎还能支持下去,而第二十一师团司令部正想提出反击计划。不过由于天色转黑,这个计划就中止了。
菲律宾炮兵部队连夜的发炮,当他们想发动反击之时,日军已经撤退了。日军不死心,这次有了重炮及飞机的援护,因而,轻易的突破了战线,远超过了目标地点。第二十一师团的各队却收到了“死守现在战线”的命令。
菲律宾的指挥官们虽然已竭尽了所能,但是由于支援瓜瓜的作战之故,已损失了部队的一部,因而,始终占于劣势。
高桥支队在中午时分,攻击了第二十一师团,突破了它的左翼。由于高桥支队的进击太过于迅速,第二十一师团的幕僚差一点全数变成了俘虏。
入夜之后,由于防御军方面展开了猛烈的炮火攻击,日军的进击被阻止了。放置于高台的一百零五毫米炮,虽然打击了日军的后卫,但由于命中率非常之低,几乎没有造成任何的灾害。
一月二日,东京的大本营告诉本间军司令官说,爪哇的进攻计划将比预定的时间早一个月实施。
因此,预料在菲律宾战事结束之前,绝不拨给第十六军使用的第四十八师团,如今,偕着第五飞行集团被转用到爪哇方面了。为了补偿起见,大本营拨给本间第六十五旅团(兵员数约六千三百名,由奈良晃中将所指挥)。
日军的损害超过了预料
换句话说,在最大规模的战斗将开始之前夕,本间军司令官被逼交替部队,并减少了兵员的数目。而这个第六十五旅只受过了一个月的训练而已。
其他步兵三个联队——第一二二、第一四一、第一四二——各只有两个大队而已。几乎没有任何的机动车辆,更谈不上野炮了。这些部队于一月一日抵达菲律宾,立即被转移到达尔拉克地域,以便准备与菲律宾交战。
事实上,这一举是多余的。因为温赖特的战线侧面(瓜瓜)始终遭受到攻击之故,下令第二十一师团后退到波拉克之南约十三公里的克马因河,以便保持战线。
虽然稍为混乱,但是在黑夜之间已撤退完毕。有如卡鲁姆毕德桥之时一般,日军并不对防御军展开枪击。
撤退到巴丹岛的作业已告完成。一月二日,麦克阿瑟发表撤退已圆满的达成。北吕宋部队的后卫已尽了其任务,半岛内部又构成了新的战线。在撤退之中,主要部队并没有损失。
不过,两军在这个地域里的损害皆是够瞧的。尤其是日军的损害更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自从登陆以来,日军的死伤总数达两千名,其中战死者六百二十七名,负伤者一千两百八十一名,行方不明者七名。
温赖特军的损失约有一万两千名。比起战斗时的损失来,还是以逃亡的菲律宾官兵占多数。
十二月二十四日,自从巴卡进入巴丹岛以来,由强生所指挥的南吕宋部队一直是平安无事,时时能够当成防御军的一个部队使用。在撤退之中损失的兵员约有一千名。
自从战争开始以来,日军可说一直处于不利的状态。纵然日军已占领了无设防城市的马尼拉,然而,只要美军仍保持着巴丹半岛及科雷吉多尔岛,日军是无法使用马尼拉湾的。
被疲劳与饥饿所困的美军
开往巴丹半岛的兵士们,不仅疲劳,而且饥饿万分。他们深知艰辛的战斗将长期地接连下去。虽然他们一再的努力,然而,预备品仍旧感觉到不足。
例如:根本就拿不到蚊帐,金鸡纳霜也用罄了。疟疾已经成为问题,物质的不足,加上官兵们的抵抗力转弱,于是状况更加的恶化了。
巴丹半岛约有八万的军队,以及前来避难的两万六千名市民。本间军司令官深知半岛人口的增加,将对美军十分的不利,因而下令勿干扰难民的移动。
人口增加了之后,当初可以支持六个月的食粮及其他的物资,如今,只能够维持数个月了。
计算之后即不难明白,巴丹半岛的粮食贮藏量,只够十万人维持三十天。为此,麦克阿瑟下令把市民的配给量减半,规定每人一天的食粮为两千卡洛里。
防御军拥有远东舰队留下来的鱼雷艇及扫海艇。如今,这些舰艇连同若干海军陆战队,韦伯的战车大队及数架P-40战斗机等,皆被放置于麦克阿瑟的直接指挥之下。
士兵们为了建设飞机可以升降的飞机场起见,与市民们同心协力地工作,不分昼夜地忙碌着。
巴丹半岛的地面军,计有菲律宾师团、正规菲律宾陆军两个师团、七个菲律宾预备师团在麦克阿瑟的指挥之下。
他们所防卫的地域,全长为四十公里,最宽处为三十二公里。
那儿有脊骨一般的两个山脉蔓延着,并有森林及丛林覆盖,右方的山脉并有高达一千四百公尺的山。两山脉之间有几条河流,山脉对侧的狭窄沿岸平地有一条主要公路
准备反击的巴丹态势
麦克阿瑟把一个菲律宾正规师团、两个预备师团,以及包括其他部队的第一军团配置于左侧,而把四个菲律宾陆军师团,以及包括菲律宾师团小部队的第二军团配置于右侧。至于半岛突出的那一端,则归为司令部所担当的地域。这里有消耗较激烈的正规第二师团与第七十一师团待机着。
主防御线的第一线,蔓延于面临南海的矛潘到面临马尼拉湾的阿布凯之间。如属需要的话,防御军可以后退到约十公里后方的预备战线。放射线状的第三线,通过了半岛最高的部分——马利米勒斯山脉。
其后方,隔着三公里宽的海峡,与科雷吉多尔遥遥相望。这。是巴丹半岛防卫的补给基地,同时,即使日本控制了半岛的话,由于有科雷吉多尔的存在,日军是无法使用马尼拉湾的。
兵士之间不断的传说美国将派遣大量的增援兵,于是他们认为胜利在望了。他们又认为麦克阿瑟既然熟知巴丹半岛的地势,那么,他们是可以在相等的实力之下与日军战斗的。而且,美军的航空部队、战车部队、以及炮兵队的优势,亦将成为最大的有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