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军事领袖的肖像·第七

作者：F．德里斯基尔　D．卡萨德·美国

出自————《山里来的海军上将》

出自————《战争通史》

　　 轰炸珍珠港事件震惊了全世界。那个时代的每一个人都忘不了1941年12月7日这一天他们身在何处。他们对于听到日本袭击珍珠港美国舰队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时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切斯特·尼米兹能精确地描述这一天他所在的地点，它象铆钉钉在钢板上一样印在他的心上。这是十二月初的一个星期天，是个晴朗的、令人愉快的日子。在那个寒气袭人的下午，家家户户在安心作午间小憩，太阳穿过云层，温暖了人们的心，也增添了房子里的暖意。切斯特和凯瑟琳在华盛顿公寓的起居室，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倾听收音机广播亚瑟·罗津斯基指挥的纽约交响乐团管弦乐队的演奏。
炸弹声和贝多芬乐曲两者是格格不入的。一个激动的无线电广播员中断交响曲播送：我们在夏威夷的海军基地珍珠港遭到日本袭击。这一令人震惊的消息一下子就破坏了人们的情绪。

　　 尼米兹从椅子上跳起来，尽管他不清楚这次突然袭击把舰队破坏得多么严重，他也得马上去办公室。电话铃一响，他就抓起帽子和大衣。约翰·弗·谢弗罗斯上校在电话里大喊道，他立刻要用车把将军带到海军部。尼米兹把电话放下，请凯瑟琳去叫他的副官兼秘书赫·亚瑟·拉马尔海军少校，并要他一起去办公室。说完这些话，他以一种严肃的语调说：“只有天晓得在什么时刻才能回来！”然后与凯瑟琳吻别。

　　 尼米兹坐汽车从家里去海军部的路途好象没完没了，每条街区象是千里迢迢，每一瞬间象是难捱的岁月。

　　 到达后，他听到了令人心惊的实际情况。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大量舰艇被击沉于珍珠港的泥淖中。飞机库和建筑物均已遭焚毁。两百架飞机在它们停放的地方被摧毁。数以千计的水兵、战士和海军陆战队队员被炸死或炸伤。这是难以置信的震撼人心事件，情况危急万分。

　　 尼米兹还听说：经罗斯福总统同意，海军作战部长斯塔克将军已通过无线电向巴拿马和太平洋地区所有指挥官发出一级战备命令：“对日本展开无限制的空战和水下战。”

　　 美国进入了战争状态！

　　 紧接着的几天，形势急转，一片混乱，越来越多的退役和后备役军官接到命令返回现役。为了保证安全，封锁了消息。由于欧洲也在战火中，整个战局迅速扩大。许多命令不断发出，华盛顿本来繁忙的日子变得乱槽糟、闹哄哄的。

　　 尼米兹一家被搞得颠三倒四。悠闲自得的尼米兹与家人一起过着舒舒服服的生活，起居有定，按部就班。但几小时内，他就被推到必须面对瞬息万变的情况作出决策的新时期。所有的人都感到前景莫测，都知道生活决不会再象原来那样。他们清楚地看到面临的生活象万花筒一样，何去何从变化难定。

　　 切靳特·尼米兹尤其清楚。这个平常沉默寡言的德克萨斯人开始私下考虑自己的处境。他那力求进取的天性和正确对待事物的本能开始在起作用。他素来讨厌战争，但如果发生战争，他希望能肩负重要使命。他在学校的课程和训练是立足于战时的。过去两年来，他致力于海军人事工作，但以前所接受的训练还是主要的。海是他的主人。他知道海上危险，而且战争莫测。策略和计划的制定必须与敌人的行动针锋相对，这样做就一定要承认指挥的权力是绝对的。海上指挥的权力极为重要，这是毫无疑问的。大海有它自己的规律，这种规律只有坚强而又勇敢的人才能掌握，也只有他们清楚，什么时候可以立即采取行动。尼米兹心里感到了海浪的奔腾，耳朵里听到了水手长哨子的叫声。他抓住战争动向，作好了准备，并考虑一定要争取参加战争。

　　 两天后，海军部长弗兰克·诺克斯亲自视察珍珠港，紧接着的十天，海军部的各部门人员都已各就各位。所有办公室响彻着电话呼叫声，人人忙于处理紧急任务。诺克斯回到华盛顿，立即向罗斯福总统汇报。第二天早上，即12月6日 [ cdhyy注：原书如此，日期有误，似乎应为16日 ] ，诺克斯在见到尼米兹之前，先给他打了个电话。

　　 诺克斯与总统的谈话是简单扼要的。“告诉尼米兹，到珍珠港去收拾败局，然后留在那里，直到战争胜利。”罗斯福大声说。

　　 尼米兹感到吃惊，怎么回事呢？论资排辈，比他资格老的还有二十八位将军。两年前，当选拔他的朋友金梅尔将军去珍珠港时，他等于降职了，被留在华盛顿担任航海局局长。这次尼米兹的任职是无先例的，而且要从一个老朋友手中夺取指挥权使他犹豫不决。在正常情况下，这件事会使他感到棘手，幸好金梅尔正处于困境。在海军，接受任务不许讨价还价，何况尼米兹是个海军军人。1941年12月17日，切斯特·尼米兹接受了太平洋舰队总司令的职务。升为四星上将奔赴战场。

　　 尼米兹越过的二十八名高级军官没有载入史册，但1941年的《海军人员名册》中按字母顺序列出了他们的名字。他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和他们的才干、能力和领导方法。尼米兹总在想着总统的选择，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在这样一些有经验的高级干部之外选择他。

　　 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进入罗斯福总统和海军部长诺克斯的思想深处，必须了解他们所期望担负这项职务的人的领导品质和所需要的这个人物的类型。

　　 回想起来，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说，总统和部长的选择是英明的。但这是事后诸葛亮，要在战争白热化阶段作出这种选择却是另一回事。

　　 实际上，尼米兹对部长诺克斯表示了他对这件事的疑惑。太平洋舰队应当由威廉·派伊海军中将指挥，他在金梅尔解除职务后曾临时担任过这个战斗部队的指挥官。尼米兹有这种反应是自然的，因为他知道按资历派伊应获得这一职务。他也清楚，如果在日本袭击时是他在指挥太平洋舰队，那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尼米兹的想法既现实，也实际。

　　 什么原因使得领导者不顾一切地下定决心选择这个说话温和而又性格坚定的人呢？在尼米兹的经历中，哪些方面可以说明他应当是在这前所未有的形势下担任这一伟大任务的人呢？也许正是后天和先天的特性互相奇妙地结合在一起使他成为这样一个理想的人物吧！

　　 没有历史材料可以揭示作出这一决定的过程，但这个人物及其事业中表露出来的突出的品质说明了这个问题。切斯特·尼米兹的性格中具有某些高尚的品质。他爱亲人，爱朋友，最重要的是他热爱祖国。他经常以他的儿子和三个女儿为骄傲。他也爱学院里的伙伴们，他始终了解人的价值，在他的笑容里时时具有一种带幽默的乐观情绪。

　　 另一方面，尼米兹的经历中，也有一些迹象表明总统应当选择他来制定对付新型战争的策略。他有两三年在战列舰和巡洋舰工作的经历，曾经指挥过潜艇第14分队，后来又领导珍珠港的潜艇基地。他还在海军军事学院学习过一年，成绩优秀。这些是一个军官通常必须经历的职务，而且可以说都是些值得一提的岗位。只有在1926－1929年的期间才算是作了些真正的战备工作。以后他在加利福尼亚大学非常成功地组织了后备军官训练团，成为这项工作的开拓者。

　　 他交朋友的本领使他在整个事业中都得到好处。这种经常被人低估的品德，既不显眼更不使人瞩目，但却为他的成功打下了基础。他在与朋友交往中了解他们，从各方面的接触中仔细观察他们。他了解他们的能力、弱点和领导才能。他看到他的下属工作称职而感到自豪。在珍珠港事件前，他的这种能力对海军和国家作出了贡献，改进了工作效率和增进了效果，此次去担任太平洋舰队总司令时，这种能力可以改善他将承担的新工作。

　　 他的上级是否了解或想到他的这一切，不得而知。他们了解到的就是，尼米兹善于与人相处。他在生活中不求闻达，他在工作中争取第一流的成绩，而在名誉地位上却不争强好胜。他既不要求在报刊宣传中哗众取宠，也不想在海军人员中显名扬姓。他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工作，而他采用的方式是极成功的。

　　 尼米兹喜欢运动和古典音乐，这不仅使他的意志也使他的性格坚强镇定。在这危急存亡之际，历史赋与使命的人必需是镇定自如的人，这种人充满信心，目的明确并能坚持到胜利。尼米兹不是一个歌剧爱好者(他认为许多歌剧过于强烈)，但他每星期日一定要欣赏和倾听交响乐。这是他专门留出的时间，就象人们挤时间做礼拜一样，他是交响乐的信徒。

　　 尼米兹相信，谨慎小心能纠正疏忽大意，而宽容大度即便在战时也是无可指摘的。尼米兹宣称，对这两种长处持怀疑论者可用事实加以证明，具有这两种长处的人必需是对事不斤斤计较，干劲十足和注重实际的人。

　　 比尔·尤因是尼米兹参谋班子里的一名军官，后来担任檀香山《红星简报》的编辑。他说，当我第一次见到尼米兹时，他站在珍珠港机关大楼的第二层，看起来不怎么象一个要竭尽全力把我们的国家从前所未有的困境中拉出来的那种力挽狂澜的领导者，倒象一个退休的银行家。尼米兹的满头白发和慈父般的表情与他那坚决争取胜利的内在力量是不相称的。当他必须作出一个为难的决定时，他的眼睛中就会在突发的激愤中和毅然的决心下发出光辉。珍珠港危机应使这个当时卷入战争的国家竭力做到忍耐和谨慎。一个凶猛的恶魔似的星期日给美国造成了极不利的形势，面对这种形势，美国必须准备保卫自己。

　　 值得称赞的是，尼米兹在不利条件下能保持一种镇静自若的情绪。如果作战室的空气变得非常紧张，尼米兹就邀人去打一局网球或者建议去散散步，让大家先冷静下来。他发现这些作法不仅能成功地平息情绪，而且还能保持身体健康。

　　 当我们的部队遭到严重伤亡，尼米兹的脸部表现会反映出对失败的极度痛苦和为报复下定的决心。他知道在战争结束前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他始终对接受他的命令投入战斗的每个人的生命怀有一种责任感。这种责任感就象铁锚挂在他脖子上那样沉重。

　　 当战争深入到南太平洋时，舰队鞭长莫及，在这一地区不能发挥作用。尼米兹没有冒风险去“对付该死的鱼雷”，也没有下令“全速前进”。例如，当塔拉瓦战斗的头几个小时，伤亡达3千余人，海军陆战队应当留在那里还是继续进攻呢？留在那里会使牺牲的人多一些，撤退则会使更多的人死亡。这一困难的决定作出了：海军陆战队留下来。

　　 当时担任海军陆战队代理司令的豪兰(外号“疯子”)斯密斯将军在后来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说：“海军陆战队情愿为胜利而死——这就够了。从此，太平洋的作战指挥人员都勇往直前，决不后退。”

　　 尼米兹在必须积极行动而又需要赢得时间时能保持镇静情绪。这种镇静自如的本领是由于他经常参加各种运动的结果。一个5英尺9英寸半高的相对矮小的个子，玩足球时在大个子面前是无法冲刺的，这就使他无法参加这项活动。因此，他开始选择当时不太有名的运动。在安纳波利斯时，他先在划船队补了个缺位。这项运动使他具备一种对时间的紧迫感以及作为集体中一员的重要意义。由于尼米兹的身材小，教练员指定他担任第4船组的尾桨手。由于第4船组领先，开始超过第3船组，不久尼米兹晋升到第3组。第3组不久又赶上第2组，最后第2组超过第一组，尼米兹成了第一组的尾桨手，他超过了7个人，而他们每个人的重量都大大超过他。他的这种要胜过他人的性格，在他一再要求的行为准则中表现出来。

　　 切斯特·尼米兹在57岁时任职于太平洋舰队，他的提升超越了那些比他经验丰富、年龄大的将官。这些人都希望他当好领导，他重视他们的贡献，也尊重他们的意见。尼米兹懂得怎样去团结懂技术和有才能的人，不仅对他的参谋人员，而且对盟国部队的人员都能做到这点。

　　 有时候发生了个人间冲突，以及参谋人员各执己见相持不下而招致相互攻讦。这种情况再加上当时供应不足和交通不便等恶劣条件，不时引起怒火爆发。尼米兹耐心听着，等到人们的头脑快要达到室内的高温那种热度，才制止争论继续下去。这时他常常会出来讲个笑话，使他们的争论中断、火气熄灭，并转为轻快的笑声。

　　 尼米兹那种有感染力的和使人振奋的幽默感在整个战争的艰难日子里颇见成效。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讲上一段轶事。他的遍布全国的朋友们都知道他喜欢讲故事，给他寄去故事书。只要这些故事是健康的，引人发笑的，不管它的真实性怎样，他都采用。他确实很少讲下流的笑话，即使与最亲近的不分彼此的朋友也是这样。

　　 他讲的有些笑话极好，有些是简单的双关俏皮话，有些则是不恰当的双关俏皮话，但他的笑声以及听他讲笑话的人发出的笑声使他感到轻松。他知道，笑，是使官兵健康和愉快的良药。

　　 尼米兹还用双关俏皮话使在海上航行的人员情绪轻松。中途岛海战结束，他用双关语对从那里回来的人员说：“我们的仗现在才打完一半。”

　　 当将军玩掷铁环、滚木球和手球游戏后，还不能缓解精神和身体的紧张状况时，他就从收集格言或从事园艺等业余消遣中获得乐趣。尼米兹充分利用格言，恰到好处。他特别喜欢哈尔西将军送给他的格言。他的格言是：“上帝给我们两头，一头用来想，一头用来坐。战争取决于我们的选择——人头出来我们赢，背面出来我们输 [ 译者注：掷钱赌博时，钱币的一面有人像 ] 。”在办公室外间墙上写着：“国家和人都是一样，要握紧时机，切莫放过机会。”他认为他最喜欢的一条格言是西奥多·罗斯福的：“如果你需要别人伸手帮助你，不如用自己的手去试一试。”

　　 他对在办公室周围和在家里从事园艺工作也很感兴趣，他采用的办法是把椰子壳挖空，装满苔藓。淡紫色植物在这些奇怪的“花盆”里生长。他还管理他自己的菜园，在战争初期，这种兴趣促使他把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农业学院院长请到夏威夷来，这位院长负责研究在小块小块土地上种植，为医院人员提供足够的新鲜蔬菜。

　　 当地人注意到尼米兹的这些兴趣，并根据他们自己的需要采用了他的做法，以改善生活习惯，这又证明他是很有办法的。但还有另外一些特性加强了他整个行为准则，才使他有别于其他人。

　　 首先他有充沛的精力。他所作的长途步行和每天的散步，加上他对运动的满腔热情，使他更加坚强和健康，在战争年代的困难时刻，甚至手枪射击运动也足以恢复他的活力。

　　 尼米兹睡眠很少，从童年时代起，他就有许多比睡眠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一直是在十点或十一点左右睡觉，睡到凌晨三点，起床后看书或学习。五点左右再睡约一个小时。这就为他白天工作作了充分准备。在他一生中精力旺盛时期很少有过打瞌睡的时候。他不需要这样做。他身体里蕴藏着和滋生着充沛的精力，使他能对付生活中各种严重情况。

　　 尼米兹惯用稳健作法应付巨大风险，在这方面起到重要作用的是他善于进行全面分析。他从来不把自己的责任推给别人，或者本来是自己责任而去责备别人。必要时他能够为了胜利而甘冒个人生命和国家生命的风险。他认为他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决不能逃避制定错误决策的罪责。当决策有选择余地时，他善于作出抉择，当必须立即作出决策时，他又能当机立断。由于他能根据以往的经验和他获得的专业训练作出决策，他相信自己的决策会比其他许多人好。他懂得怎样制定对策，他也懂得如何去打赢一局牌。

　　 如果说尼米兹把战争当作打一局牌，那就未免太低估战争的危险性了。当然事情肯定不是这样，但尼米兹是喜欢打牌的，对于打牌，不论从实际还是从理论的观点，他都喜欢略施巧计以达到取胜的目的。只要有机会他就玩一种纸牌。这种游戏的细微差异和诡谲能使他的身体得到休息，脑子变得灵活。对尼米兹来说，游戏就是消遣，它可以使他从职业军官所担负的有严格规定和受限制的任务中解脱出来。尽管他从未有意识地玩弄他在打牌时所使用的招数，但人们可以看到，他在所有活动中取得胜利的办法是与他打牌的本领有关的。

　　 从他对音乐的爱好中也能发现他从娱乐中获得的意义。他不喜欢歌剧，喜欢交响乐，这可以表明他欣赏和了解各种器乐和谐一致的深度。随着战争的发展和兵力的扩大，三军之间急需协调一致。尼米兹一直认为应当有一个统一行动的乐队指挥，这个人的任务就是把所有力量合成一体，使这个整体比任何单独部分的力量强大。

　　 尼米兹不喜欢独奏，也同样不喜欢独唱，他不喜欢舞台上、商业上或战场上的不守纪律的人。他不喜欢好出风头、好突出自己的年青军官。而且他在发表某项声明或是任命某人职务时，从不突出自己，他认为他的工作就是使舰队与所有盟国部队和谐地结合在一起，以达到协调一致的行动。

　　 尼米兹非常保守。他是在具有德国人的大男子主义的遗传和习俗的西南部地区出生和长大的，他从未认为这种习俗的意义已经过时。他把妇女当作妇女尊重，而不认为她们可以穿上裤子顶替男人去做男人的工作。他感到在执行任务时与妇女合作有困难。他认为她们有自己的特点，他以非常钟爱的方式来对待妻子和三个女儿，并一直把她们当作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从不让她们受到威胁。尼米兹除海军事业外没有任何政治野心。他认为野心同根据某人最大努力创造的成绩所应获得的提升完全不同。行为是美德的标准，而不是以个人的地位作标准。他可以应邀去作报告，但决不作职业演说家或政客。他不是预言家也不作无谓的预测，他只是埋头手边的工作，并且认为，如果一个人想要施展他的才能，眼前的工作就是他的用武之地。

　　 尼米兹的形象与麦克阿瑟的形象正好形成对照。他那个平淡无奇的表现不引起新闻界的注意，在整个战争时期对他有好处。他俩对于赞誉的态度也截然相反。尼米兹具有高贵的谦恭品质，而麦克阿瑟从来不具有这种品质，也不欣赏这种品质。尼米兹充分明智地认识到，这种谦恭使他在高级会议、极度紧张的局面和使入困窘的场合下均能应付自如，这点是使麦克阿瑟感到莫及而沮丧的。尼米兹可以在坐汽车时走路，也可以在口述备忘录时自己写。他的这种简朴的行为使他做一切事都以普通人的身份出现，这种行为也感染给他的同事和钦佩他的人。他利用了他的谦恭，而麦克阿瑟则利用他的骄傲。

　　 尼米兹还在不同情况下利用他的幽默感，并在各方面应用中取得效果，因此，在各级官兵中，各个部队里他都是受人爱戴的人。虽然他少一点派头，但无损于他的威望，倒使他获得一种晚辈对待长辈的那种尊敬，甚至新兵也明白，从表面去看一个人，不一定看得到他的美德。

　　 尼米兹以他那温和和谦逊的作风赢得下属的尊敬。他可能不是他们所想要的那种领导——那种作风鲁莽、硬派的司令官，但他运用的那种合理而切实可行的工作方法，既灵活又扎实。他具有韧性和耐力。他那种无声的动力，推动着自己和别人一往直前。他是一个战略家，运筹帷幄，审时度势，他是一个战术家，具体实施，威望卓著。

　　 他终于成为一个默默无闻而充满力量的人物，以他独有的作风和威望经受了在威克岛、中途岛和菲律宾战役的严重考验，从胜利走向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