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作战·渡过多瑙河,进入捷克斯洛伐克和奥地利(1945年4月22日-5月9日)·第八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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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作战·渡过多瑙河,进入捷克斯洛伐克和奥地利(1945年4月22日-5月9日)·第八

“霸王”作战·渡过多瑙河,进入捷克斯洛伐克和奥地利(1945年4月22日-5月9日)·第八

作者:乔治·S·巴顿 ·美

出自————《我所知道的战争

出自————《战争通史

  4月22日标志着战争进入尾声。巴顿将军于1942年11月8日率领他的部队在非洲登陆,而他的第3集团军又于1945年5月9日结束了欧洲的主要作战。

  三年来,他指挥着美军对敌人进行着成功的作战。他从未下达过进行防御的命令。他的理论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即使在拿不准时,也要进攻。他从不给敌人以任何机会来组织协调一致的进攻,从而大大地缩短了战争的进程。

  战争的结束和上级强行规定的停止前进线,使第3集团军于5月9日停了下来。他们比美国历史上任何一个集团军前进了更远的距离,抓获更多的俘虏,渡过了更多的河流,解放了友好国家更多的土地和占领了敌人更多的领土。

  战争临近结束时,第3集团军把进攻方向转向了东南,扫清了巴伐利亚,清除了所谓“多面壁垒”的幽灵,进入了捷克斯洛伐克,越过了阿尔卑斯山,在林茨河以东的奥地利同苏军会师。

  在北面,英军和美军部队同苏军在易北河和柏林会师。美国第7集团军和法军第1集团军扫清了他们作战区域的阿尔卑斯山地段,在意大利同美国第5集团军会师。

  在太平洋,英军拿下了仰光,正全力建立入侵日本本土的基地。

  空军和海军在各条战线上猛击敌人。

P·D·哈金斯

   最后的包围圈

   到4月22日,我已经清楚地感到战争就要结束了,但仍有人坚持认为,在南面的所谓“多面壁垒”里还集结着大量的德军部队。

   我们把司令部从赫尔斯菲尔德移到埃尔兰根。戈德曼和我冒着大雨和泥泞驱车前往,在翻越一座海拔4,000英尺的山顶时碰到了一场小雪。由于我们只有单行的桥梁,因此从斑贝尔到埃尔兰根的交通真是非常拥挤,除了我和马多克斯将军之外,没有哪个军官能够走过去,把交通秩序整顿好。

   埃尔兰根是一座大学城,建于16-17世纪胡格诺派教徒暴乱时期。我惊奇地发现它的复折式屋顶还是那个时期的,根据某些原因,我判断它应始于1870年。

   第11装甲师、第71和第65师打得很好。我同布雷德利作好安排,让第70师留在法兰克福附近执行守备任务,并补充兵员增强实力。由于我们的伤亡很小,这些兵员没有使用。结果这个师有一段时间的实力几乎达到一个半师。

   23日,我驱车到第12军和第20军的司令部。在从埃尔兰根到第12军司令部拜罗依特的高速公路上开车真是舒服,如同从拜罗依特到斑堡的行车一样,尽管从军事观点来看,后者拐弯太大,行走困难。

   我回到司令部,帕奇将军打来电话向我要求用第14装甲师换第20装甲师。第14装甲师还在慕尼黑附近作战,那里是第3军作战区域;而第20装甲师在维尔茨堡附近,可以很方便地调入第7集团军的作战地域。我马上同意了。

   24日,我应邀前往米利金的第13装甲师对全体官兵讲话。

   23日凌晨4时,第3骑兵团在累根斯堡附近抵达多瑙河。在范佛里特的英明指挥下,第3军开始加快行动。有趣的是,在范佛里特将军到达之前,第14装甲师打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打赢。对方是德军第17装甲掷弹师。现在却突然把他们赶出了战线。

   4月25日是十分有趣的一天。我们听说,前一天下午同第26师接触并声称愿投降的5,000名德军原来是站在德军一边同俄国人作战的白俄。于是问题就产生了,他们究竟算战俘,还是算友邻部队呢?最后,我们还是决定他们为战俘。他们过去是战俘,现在仍是战俘。依我看,他们是进退维谷。要是俄国人抓到他们,他们无疑会被消灭。

   第19战术空军司令部报告说,有大量的部队正沿多瑙河两岸向上游运动,是哪国部队不清楚,只看见有装甲车和马拉大炮。他们到底是俄国人,还是从俄国人的战线上逃下来的德军?我们无法确定。但是,我们认为,只要拼命赶上去,最终还是会清楚的。

   中午时分,布雷德利打来电话,建议第1集团军向南扩展,占领捷克斯洛伐克国境线,直到同奥地利国境线相接的地方。由于北面的战局已经明朗,因此,可以把各军陆续向那边开进。我们对此非常满意,因为我们沿这条国境线的侧翼相当漫长和空虚。

   第14装甲师在第3军作战区域的中心附近,到了阿尔特米尔河。与此同时,该军的第86师的先头团在该军作战分界线右边的埃赫斯塔特,也抵达了这条河。范佛里特向我保证,当天晚上以前渡过这条河,并推进到多瑙河。他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一个伟大的战士。

   我们这里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即根据空军的侦察,有部队沿多瑙河两岸向上游运动。我们觉得,第11装甲师已经渡过纳德河,已前进到纳德河以南8公里的地方,可能首先同这些部队发生遭遇。A战斗群(W·A·霍尔布鲁克准将)和B战斗群(W·W·耶尔上校)当时已到达累根堡以南6英里处。他们在那里打了一次不大的仗。但在突破了敌军的硬壳之后,剩下的就是在大路上向前开进了。

   前两天,第3集团军的战斗伤亡每天都没超过100人,非战斗伤亡也很少。

   只要想一想当时第3集团军拥有14个作战师,以及相应数量的军和集团军直属队,你就可以看出战斗的代价是多么小。只要粗略地估算一下——用三万人来乘以师的个数——你就知道了当时部队的总人数。

   26日,我在施瓦巴赫授予范佛里特战功卓著勋章。然后,视察了第99师和第14装甲师。无论是我,还是范佛里特对这两支部队的指挥部的工作都没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第3军的第86师已经到达英果尔施塔特,并且在城外作战。

   回到司令部,我发现第20军的第65师和第71师都已渡过多瑙河。一个师在累根斯堡东面,另一师在西面。他们曾遭到一些没有炮火支援的不大的抵抗,正迅速向前推进。

   在第12军方向,第11装甲师离奥地利边界只有6英里了。第90师的一个营在向恰姆逼近,以控制通向第11装甲师后方那个城镇的隘路。因为有谣传说德军第11坦克师企图从这条道路进攻。

   一个德军军官来到第26师,向保罗将军报告说,有五条驳船泊在附近的多瑙河上。如果我们用飞机轰炸或用大炮击中这五条驳船,那么,半径30公里内的所有人都会被炸死。保罗要他回去为驳船放上岗哨,等我们的部队到达。这位军官回去并派了岗哨,而且,采取种种措施以防我们的空军偶然炸到这些船。实际上,这些驳船装的是毒气。

   这件事使我想起前不久从一个被俘的德国人那里听来的事故。据说有200党卫军在进行特殊的轰炸和导航训练,这些小伙子都是希特勒青年军。他们被告知他们将使用一种新的铅弹——翻译过来就是原子弹——来毁灭德国的一切生命。一听到这个“美妙”的计划,就有8个小伙子当场拒绝参加。他们立即被枪毙了——反正对其他人是这样说的。剩下的人被带到一个高地去看试验。只见一架飞机低空飞过来,投下一颗炸弹。这颗炸弹爆炸后产生了巨大的气浪。接着他们被蒙上双眼坐上卡车。一个小时后,车停下来,解去眼上的蒙布,要他们看地上的东西。这个地方原来有一层积雪,但爆炸之后积雪全部融化了。大石头变成了碎块,小石头变成了粉末,所有的树都刮倒了。然而,他们说这种气浪是可以看到的,因为在大山后面的东西都没有受到损害。这个俘虏还说,在萨尔斯堡附近有一个地下飞机库,里面有180架飞机,每架飞机都带一颗这样的炸弹。

   这个故事有两点使人半信半疑。例如,杜利特尔将军向我指出,投掷这种东西的飞机不应低空飞行。还有这个俘虏似乎聪明过头了。后来,在我们到了萨尔斯堡的时候,根本找不到什么地下飞机库,也没有那180架飞机。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纽伦堡市区,其景象真是令人震惊。这个城市原来四周都有城墙,是个美丽的古城,现在已被完全摧毁了。我想这是我至今新看到过的毁坏得最惨的城市。这并不全是空军干的,第7集团军的第15军为迫使城里的德军逃出曾用火炮进行相当时间的炮击。

   27日,戈德曼和我飞到皮波特尔斯堡第20师的指挥部,举行了授予沃克尔将军三星军衔的仪式。在参议院确认之前他一直不愿佩戴三星军衔。我对他开玩笑,说他一定是感到内疚才不接受。而我本人则总是一听说已经提交总统签批起就佩戴上我的新军衔。

   在沃克尔的陪同下,我们乘车到累根斯堡东面的一个地方,从人行桥上过了多瑙河。多瑙河并不很大。然而,在桥附近有几艘装着一艘被击沉的潜水艇部件的驳船。

   后来,我们又飞到第12军的司令部同欧文将军谈话。第11装甲师已经越过了奥地利边界,第90师和第26师正往上靠拢。欧文对他的漫长而空虚的侧翼自然有些担心,因为按布雷德利的计划,赶来的第1集团军第5军 [ 注:第5军由克拉伦斯·R·许布纳少将指挥。——原注 ] 并没有完全占领这一地带。我批准欧文将军让第11装甲师停下两、三天进行保养。因为在最近的30天中,该师只有4天没有打仗。

   在第3军方向,第86和第99师都已成功地渡过多瑙河,第14装甲师正在渡河。

   显然,第3军和第20军之间是在进行比赛。这两个军都是由很有效率和很有冲劲的军官指挥的。

   第12军无法参加这场比赛,因为那个地区的道路情况太差,他们只能以师纵队前进,就这样也还有不少困难。

   第5步兵师又调给了我们,指挥官是布朗将军 [ 注:即A·E·布朗少将。——原注 ] 。我们答应当第5师到达前线之后就用一个新编师即第97师进行交换。

   斯帕茨将军、杜利特尔将军和范登堡将军到我这里共进午餐。我为斯帕茨和范登堡准备了仪仗队。因为自从他们被提升以来,还没有以正式的军事仪式加以纪念。

   英国广播公司报道,希姆莱曾向美利坚合众国和大不列颠王国提出无条件投降的建议,得到的回答是必须也向俄国人投降,否则就没有什么好谈的。

   29日,格雷夫中尉和我飞往离恰姆15英里的维齐塔赫,但未能在维齐塔赫降落,只好飞回恰姆,再乘车前往该城。维齐塔赫是第12军司令部所在地。该军正向林茨推进。我建议他们向右方推进,这样可以拿下或并进逼帕绍。此举的目的在于使我们能控制住,或迫使德国人炸掉因河和多瑙河上的桥。因河和多瑙河在这里交汇,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将是满意的。因为拿下桥的目的也在于阻止敌人从多瑙河南岸运送部队,从而把他们赶到所谓的“多面壁垒”里去。

   然后,我们飞往位于累根斯堡的第20军。我们发现沃克尔将军住在劳伦和德克萨斯王子的宫殿里。这是一座十分华丽的宫殿,占据了市区广场四面的地方。里面有剧场、图书馆、军械库和三个教堂,更不用说花园和野餐的地方了。后来,我也搬到这里,所以不好为此批评沃克尔。实际上,他是很有鉴赏力的。劳伦和德克萨斯王子300多年前取得巴伐利亚的邮政,发明了邮票。鉴于他们的深谋远虑,这个家族至今仍很富有。

   29日这天,俘虏数达到28,000人。

   到这个月月底,第3集团军的形势没有多大变化。只有第26师几乎攻进了帕绍;第11装甲师正向林茨逼近。我们得到布雷德利将军批准,用第16师去换一直没打仗的第4装甲师。我们准备用第4装甲师和第5步兵师向西南方向进攻,沿特劳恩河河谷打到萨尔斯堡,与第20军和第3军向西北方向的攻打相配合。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地形的因素比敌人还重要。从林茨到萨尔斯堡逆河而上的道路比其它两个军走的道路都要好。如果我们及时攻克了帕绍,第4装甲师和第5步兵师本可以从那里往上开进。因为除了从林茨到萨尔斯堡这条路以外,还有一条从帕绍沿因河南岸逆河而上的路可资使用,其前提是我们必须占领该城河上的桥梁。所以这个计划给了我两手准备。

   我们听说,第19战术空军司令部29日对恰姆北面集结的敌装甲部队进行了一番痛快的空袭,后来发现那是德军第11坦克师的装甲部队。

   作为大家都认为战争快要结束的标志,我奉命做一个两分钟的关于欧洲胜利日讲话录音。

   5月1日,李将军和他的副官H·D·罗斯罗克少校、戈德曼上校和我从纽伦堡和机场乘幼狐型飞机飞到第3军位于梅因堡的司令部,然后乘车到第86师正在弗赖津横渡的伊孔尔河,接着又沿河而下直到穆斯堡。路上,我们来到正在渡河的第14装甲师,我发现他们用沙袋把每辆坦克都盖了起来。这是十分蠢的办法。第一,这会使士兵们担心坦克会打坏;第二,是使机械超负荷;第三,这些沙袋也起不了保护作用。我命令他们立即把沙袋搬下来。

   我们到达桥头时,一个国际红十字会的男人和自称是他妻子的女人也想跟着部队过河,还有一群喝醉酒的英国人也想过去。我们一个都没有放过去。

   后来我们又驱车前往穆斯堡的盟军战俘营。那时关着约30,000名盟军俘虏,大部分都是军官,正等着空运遣返回国。这个战俘营由一个皇家空军的格兰奇上校指挥,1942年我曾同他在伦敦一起吃过饭。副指挥官是美国的P·R·古德上校,正是因为他在从波兰到南德意志途中生病了,才使得沃特斯上校没有设法逃走。沃特斯当时想,若是抛下他不管,他一定会死掉。他们都不知道我会去,所以,他们给予我的欢迎完全是自发的。战俘们的纪律甚好;个个都干干净净。

   我巡视了他们的几个营房及棚屋式的厨房。厨房里有精巧的炊具,大都是由美国空军发明和制造的。它基本上像铁匠辅里的炉子一样,里面烧什么都可以。引火时总是产生很多极难闻的浓烟。他们就是用这种炊事用具,把美国红十字会送来的大量精选的食物烧得很好吃。在最后一个月里,这里的战俘完全靠美国红十字会送来的东西过活,德国人实际上根本没提供任何供给。因为,他们自己什么都没有。他们没把这些东西私吞就算不错了。

   我们从这里乘车到兰茨夏特,第99师正在该处渡过伊扎尔河。正是在兰茨夏特的伊扎尔河南岸的一个城堡里,戈德曼上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关押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来他从那里逃了出来。我给这个城堡照了张相,并以这个城堡为背景给查利照了一张相。

   在旅途中,我们路过德国的一个糖果糕点工厂。就在前一天,范佛里特将军发现一群德国老百姓在那里抢东西。要不是范佛里特将军和他的司机赶上去制止,工厂里那些极其珍贵的糖、巧克力和面粉早就被抢光了。我们走过走廊时,地板上的糖和巧克力都过了脚背。可以看出,食品定量供应把往常十分平静的德国人变得疯狂了。

   回到司令部,我发现有人正在活动,想把攻克“多面壁垒”的任务让第7集团军去完成。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能在瓦森贝克渡过因河,并保持对瓦森贝克前往阿尔滕布克和萨尔斯堡的公路的控制,就能将第7集团军这种雄心扼死在腹中。

   我打电话给范佛里特,要他即使拼命也要在瓦森贝克渡过因河,并且让他作战区域中的其它部队渡过河去。于是他组织了一支特遣部队,天亮以前在瓦森贝克进行了强渡。这次渡河是整个战争中最漂亮、最迅速的一仗。

   5月2日,我们准备把我们的司令部从埃兰根移到根斯堡或腊特斯本。拿破仑曾在那里进行过著名的战役,还曾诗性大发,吟过一首诗。诗的开头是这样的:“占领腊特斯本的是我们法国人,一英里外的小丘上站着我拿破仑。”等等。虽然,那时候任何集团军指挥官都没有像他们现在这样离前线这么近过。

   在13时30分之前,我本人不能离开司令部,我要等着布雷德利将军决定我们是继续我们对“多面壁垒”的进攻呢,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第7集团军。13时30分,他给我指定了一个新的作战分界线,这就回答了我们的问题了。第7集团军也有他们的事干。分界线如下:老分界线是第3集团军的第3军在弗赖津西北,从那里开始沿因河到因河和萨尔察赫河的交汇处,再到斯特拉斯·沃尔赫,再从那里基本上平行于恩斯河,直到该河在曼山森与多瑙河汇合处,即林茨东10公里处。俄国人在该河的另一岸,在多瑙河以北。美军和苏军的临时作战分界线是从恩斯河流入多瑙河之处向北的那条铁路线。这样划分的结果实际上是把第3军排除在外,并且也给我们划定了明确的停止前进线。

   我这个人的天性就是充满希望,于是,我要第3军在瓦森贝克不动,并要他们在因河上设法再夺取一个完好的渡口。

   第7集团军要我们接管他们的第4步兵师(H·W·布莱克利准将),而把我们在瓦森贝克的第86师给他们。由于无法可想,我们只好同意了。但我们还是设法把同第86师一起作战的第16装甲师的第23侦察连(R·C·艾德金中校)和第16装甲师的两个营调了出来。

   我打电话把这些情况告诉了第3军,要他们继续开进仍可进入的那小块地区。

   我想到一个主意,让第12军利用第20军第65师在帕绍开辟的渡口,沿斯哈丁-林茨大路迅速向林茨推进。然而,盖伊将军和马多克斯将军劝我不要这样做。根据他们的判断,第20军前面的敌人要少些。我相信,他们即使在当时也感到要改变作战方向,是向东北,使用第12军向东北方向。在整个作战中,每当第3集团军迁移指挥部时都有一种奇怪的命运,我们每挪动一次司令部,行动方向或是作战任务就要发生一次改变。

   5月3日,我们从收音机里听到意大利德军无条件投降的消息。

   第20军的第65步兵师和第12军的第11装甲师连续渡过曾阻挡他们前进的河流,迅速向林茨推进。我决定派第4步兵师去纽伦堡执行维持交通的任务。以后在捷克斯洛伐克发生了战斗,就从第12军或第20军抽出一个师调给第3军。

   接着,我们视察了第20军司令部,发现它设在一个想当漂亮的农舍里,里面收藏了大量的火器。显然,这家的主人的先辈世袭着一个步兵团上校的职务。

   在回到第3集团军司令部的路上,我们看到很多很多的匈牙利人。他们看上去都吃得很好,很高兴地走着,押送的人很少,我们一个士兵就要押差不多1,000名俘虏。

   我们差点被一辆牛车撞死。它们从一条侧街钻了出来,车的辕杆只差一英寸就把我们撞倒了。美国的士兵无法强行实施在作战期间不让老百姓在公路上行走的规定。这种好心是美国士兵的光荣,但的确给我们造成了不少伤亡。战争中,时间就是生命,牛车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因而增加了伤亡。

   如果我将来还要打仗,我就要立下一条不可更改的规矩,一切民间车辆、马匹、牛羊,或是机动车辆统统不许上公路主干线。我将向这些动物开枪,把这些车辆摧毁,以此来强行实施这些规定。我在西西里就是这样做的,但受到了一位无知的记者的批评。他们认为把几匹驴弄下桥去非常野蛮,但却看不到,这样一来我们在一天之内就拿下了巴勒摩,而且伤亡极小。在萨尔战役中,在当地政府积极配合下,我们把所有的主干道,包括南希城内的主干道都让给部队使用。

   5月4日,第11装甲师已穿过了横穿林茨的南北分界线,因此差点儿同俄国人撞到一起去了。由于欧文将军的主动行动,第90师、第5师和第2骑兵群(C·H·里德上校)都夺取了进入捷克斯洛伐克的山口。这样,如果我们要攻打布拉格的话,我们至少可以在别人向我们攻击之前就通过山口。

   许布纳将军指挥的1集团军第5军拨给了第3集团军,这使我们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集团军,共有18个师,54万多人。

   我旧时的一位朋友、1912年在索米尔结识的法国五星上将霍德曼于5月4日来看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是一位骑兵军官,后来又当了飞行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为法国打仗。此时他已经64岁,在法国陆军中是资格最老的飞行员。他后来退役回到蓬塔穆松的老家,在那里当市长,在德军占领期间开了一家私人医院。这次借口商谈停火条件,以便把他的病人送到后方。他和他的女儿凯瑟琳——一位护士——冒着炮火渡过摩泽尔河来到我的司令部。他在当骑兵军官的年轻时代就对摩泽尔河一带很熟悉,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趟水过河。因此,他找我的真正目的是要把这些渡口告诉我。遗憾的是当时我不在司令部。接待他的军官不知道他此举的真诚,命令他回去,而且向他的小船开枪祝他运气好。然而,他坚持要给我留一张条子和一张渡口图,并告诉我们蓬塔穆松这个中世纪城堡位于城后面陡峭的山坡上,是德军一个重要的观察站。后来,我们渡过摩泽尔河时就是用的这张图。就在他来我这里的两天之后,德军把他疏散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都没找到他,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认为他死了。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同他谈话十分有趣。后来找到了他。我们用飞机把他送到巴黎,他对此非常高兴,因为在法国沦陷前,他是法国空军南方部队的司令。他女儿也由于在战争中的贡献而荣膺十字军功章,其中包括从摩泽尔河营救了两名美军伤员。

   19时30分,布雷德利将军来电话说,进攻捷克斯洛伐克的绿灯已经亮了,并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开始行动。我告诉他第二天早上。他有点不相信,但由于我们俩彼此非常了解,因此他相信我说的话。

   我立即打电话给第5军,告诉他们用第1步兵师(当时由克利夫特·安德勒斯准将指挥)、第2步兵师以及第16装甲师一起行动。同时也告诉第12军按计划进攻。盖伊将军像是有第六感官似的,他在下午就叫第16装甲师处于待命状态,因为他感觉到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早就盼望第16装甲师在战争结束之前能打一仗,他们也是这样盼望着。

  1945年5月5日,第5军(C·R·许布纳少将指挥)被配属给了第3集团军。

  7时30分,许布纳将军正坐着吃饭。这时他的作战处长进来给他带来了上级把他的第5军调给第3集团军的命令。许布纳将军说:“好,我们还有12个小时,巴顿将军很快就会来电话命令我们进攻的。”当军参谋长从饭桌旁被叫去听电话时,汤还是热的。他带着笑容回来说:“将军,是巴顿将军来的电话,他要跟您讲话。”他们对话大致如下:

  “喂,是许布纳吗?”

  “喂,你好吧,将军?”

  “很好。自从西西里分手以后,你上哪个鬼地方去了?”

  “啊,没有死,还叫人讨厌地活着。”

  “我非常高兴你回来同我在一起。”

  “将军,我也非常高兴能回来。”

  “我要你早上就开始攻打比尔森。”

  “是。”

  “能办到吗?”

  “能。”

  “好极了,快行动吧。这次战争剩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会来看你,再见!”

  “再见?”

  许布纳将军回到饭桌旁,说道:“唉,这次可没算准,不是12小时,而是12分钟。我们凌晨对比尔森发起进攻。”

  ——原注

   两个军于5日上午8时至10时发起了进攻,第5军的进攻是由第97步兵师和第2步兵师,以及第16装甲师的一部分进行的。第1师准备加入6日发起的进攻。此外,还有第9装甲师的一部。

   布雷德利给我发来了指示,我又将其传到各军:我们的大部队不能超过横贯比尔森向西北和东南的战线,但可以而且应该积极地向布拉格派出侦察部队。

   第12军以第90师和第5师发起进攻,并用第11装甲师和第26师攻占了林茨。这两个师当时被第20军的第65师替换下来以参加这次向北的行动。

   我现在还记得,在这次进攻战中第26师师长保罗将军同我的一次谈话,他提醒我说,当他的师去年10月7日刚编成时,我曾对他说过,他的士兵们就像将要同职业球员一起赛球的业余球员差不多。这使得他们奋发努力去赶上职业球员。保罗说,我的这些话同样适用于他对林茨的最后攻击。因为,由于伤亡和损耗,他的师有大量的未参战人员。然而,一个老师和一个新师差别很大,而不管组成它的单个人员是新兵还是老兵。战争使战斗部队获得了灵魂。也许这支部队没留下多少老兵,但有了这一点“酵母”,就可以发一个大面团。我开玩笑地说,只要几个老兵,就可以发出整整一师的面娃娃。

   很不幸的是,指挥官中很少有人——而政治家中根本没有人——认识到各个部队都有各自的特点以及进行鼓动的必要性。说到这里又使我想起,就是这个保罗曾十分诚挚地的告诉我,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是在凸出部战役中,当时我搂着他问道:“今天我的那些小崽子们打得怎样?”他说,这句话不仅鼓舞了他,而且鼓舞了全师的每一个人,情况很可能就是那样。

   许布纳对我说,当我们碰到俄国人时,要准备互赠勋章、队旗或个人的物品。他要我最好不要佩我的好手枪,也不要戴高级手表。因为在同俄国人交换时,我从他们手里是得不到同等价值的东西的。我立即打电话给布雷德利将军,询问我们有权赠送什么样的勋章。我们决定基本上按如下等级赠送勋章:一个师在与苏军师会师时可以赠送6枚最低等级的军功章和6枚铜星勋章;军可以赠送对方的军9枚军功章和3枚铜星勋章,军功章的一半是军官级的;在集团军一级,我们可以赠送各种等级的军功章,包括第3级或指挥官级,如果需要还可以赠送几枚铜星勋章。于是我们立即着手准备,弄到了所需要的勋章。

   根据收音机的新闻报道,捷克斯洛伐克人已经占领了布拉格,我非常想继续前进去援助他们。我要求布雷德利授权给我,得到的回答是不行。但实际上,第3集团军的侦察部队已经到了布拉格附近,从而使它成为西方任何集团军中向东推进得最远的部队。而且,第3集团军还有幸成了西方各集团军中保持进攻的最后一支部队。

   5月6日,明确规定了我们不能超过横贯比尔森的停止前进线。安全侦察队可以超过,但只限5英里左右。对此,我十分恼火。我当时觉得,现在仍这样认为,我们应继续前进到摩尔多河。如果俄国人因此而不高兴,那就让他们见鬼去吧。过了好几个礼拜,我才找出为什么这样决定的他的理由。这些理由是正确的,它执行了艾森豪威尔将军要我们在他停止的地方就地停止的命令。

   我们还奉命停止沿多瑙河河谷向东南推进,停在原地等待同俄国人会师。上午11时,第16师装甲师的先头战斗群(C·H·诺布尔上校)进入了比尔森。我们把第3军调到纽伦堡附近,按所谓的日蚀计划 [ 注:占领德国计划的代号——原注 ] 开始占领巴伐利亚。

   我们接到报告说有10万名白俄打算向我们投降。这些人肯定是陷入了绝境,而且还带着大批妇女和儿童。其中当兵的按战俘处理,妇女和儿童按因战争无家可归者处理。

   5月7日,我们知道战争将于5月8日到9日的午夜结束。布雷德利派了一名苏军上将穿过第5军到布拉格向德军集团军司令斯托尔纳尔将军传达投降的规定。

   盖伊将军颇有远见,他指示第3集团军的主任医生本人到穆斯堡视察,并确保盟军战俘都得到适当的医疗和充足的食物。

   陆军部副部长帕特森法官5月6日至7日同我们一起过夜。7日我们分乘两架幼狐式飞机飞往第20军。这一天,我们飞越了恩斯河和伊拉尔河。有一个地方还看到至少有100辆火车头完好地停在铁路支线上。

   到达沃克尔将军的司令部后,我们发现第20军在附近的一个城堡里俘虏了西班牙皇家骑兵学院的全体人员。他们是在苏军逼近时撤离维也纳的。自从西班牙查尔斯五世起,这个学院就一直在维也纳。

   午饭之后,沃克尔将军安排我们观看一次马术表演。表演很有趣,也非常成功。但我也感到奇怪,在一场世界大战正在进行的时候,居然就有20多个棒小伙子和中年人,还有约30名马夫成天在这儿侍弄一群马,教它们按缰绳的动作和后蹄上的信号扭身抬腿。我也是很爱马的,但我却认为这是浪费精力。从另一方面说,让那些经过多少岁月才发展起来的艺术——哪怕是一种愚昧的艺术——失传都是不应该的。而且,哪种艺术愚昧,哪种艺术不愚昧,不同的人是有不同观点的。如果让我来说,我就认为练骑术比画画和音乐更有趣。

   离开第20军之后,副部长和我飞越林茨。没想到该城也破坏得的很惨。我们降落在第12军司令部,在那里受到欧文将军的迎接。我们又从那里飞回司令部,到达时已经是20时了。

   副部长对人名有极强的记忆力。凡是向他介绍过的军官,下一次见面时就能叫出他的名字。对历史也有渊博的知识,特别是南北战争时期的历史。因此,我们谈话十分投机。据我所知,他是政府要员中唯一获得十字军功章的人。那是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步兵服役时获得的。

   5月8日,副部长离开之后,布雷德利和艾伦到我这里共进午餐。我们一起讨论了我们希望确定的关于占领地区的几个问题。然而,由于最高统帅部还未做决定,我们只能限于推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8日早晨每天一次的简令发布会上,我对军官们说,这是在欧洲进行的最后一次简令发布会了,特别强调是欧洲。我想他们大多数人都知道我还希望在亚洲能有更多的机会举行简令发布会,但“这毕竟是芸芸众生的如意算盘”而已。我向司令部所在成员表示谢意,感谢他们所做的一切。并对他们说,一个人是不可能指挥一支集团军的。任何一个集团军要取得胜利都要靠其参谋部协调一致的努力,要靠全体官兵无比巨大的战斗力。没有这种同心协力,是绝对打不赢任何战争的。

   5月8日,是我们从非洲登陆之后两年半的日子。5月8日到9日午夜前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不停地战斗。一旦没有仗打,则受到连绵不断的指责,这比打仗还难受。

   11时30分,我在对战地记者举行了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后向他们道了别。会上,一位记者问道:“将军,我们为什么不去占领布拉格呢?”我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于是他们全都掏出了笔记本,期待地盯着我。我说:“因为我们奉命不要去占领。”这句话立即引起哄堂大笑,尽管他们大都很失望。此后,我用令人咋舌的词句为他们签名,并无数次地摆好姿势同记者照相。总的说来,跟随第3集团军采访的记者工作是出色的,也很忠实,他们使国内人民对我们的作战情况有个很好而真实的了解。

   我接到陆军部长史汀生先生发来的一封非常好的祝贺信,内容如下:

   我向你和你的英勇的第3集团军全体官兵表示祝贺。祝贺你们取得了巨大而辉煌的胜利。你们的胜利为这个光荣的日子的到来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第3集团军的英雄业绩体现了美国军队在历史上保卫国家的光荣传统。你和你英雄的部队应受到全国人民的尊敬。

   我认为,这封信非常恰当地说明了战争已经结束。恐怕这就是我经历的最后一次战争了。

   我可以坦然相告,除了没有派一个战斗群去攻占哈默尔堡这一失误之外,在整个欧洲战役中,我没出任何差错。否则的话,我感到我的行动完全令人满意。在每一次作战中,几乎是在整个战役中,我总是受到最高统帅部的限制。这可能是一件好事。因为我这个人也许太冲动了点。然而,我现在并不认为我当时是这样一个人。如果允许我全力进攻的话,战争可能结束得更早,更多人的生命就可以挽救下来。这些话特别适用于去年9月初我们受命停止进攻这件事。艾森豪威尔将军要我们停下来,以支援蒙哥马利在北面的进攻。这也许是出于他的愿望,或是出于需要。那个时候我们毫无疑问是可以打过去的,在十天之内渡过莱茵河。这本来是可以挽救成千上万人的生命的。

   下面是截至1945年5月8日的最后一次敌我伤亡情况报告:

第3集团军 敌军
阵亡 21,441人 打死 144,500人
受伤 99,224人 打伤 386,200人
失踪 16,200人 俘虏 956,000[]
共计 136,865人 共计 1,486,700人
非战斗伤亡 111,562人
总计 248,427人

   敌我物资损失:

第3集团军 敌军
轻型坦克 308辆 中型坦克 1,529辆
中型坦克 949辆 虎式或豹式坦克 858辆
火炮 175门 火炮 3,454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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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