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亡冲刺·第五

作者：格里夫·科恩·美国

出自————《喋血瓜岛》

出自————《战争通史》

　　当着尼米兹的面，范德格里夫特说：“我一忍再忍，也不宽恕南太平洋部队和地区司令部的悲观态度。第一师深陷重围，孤军奋战，且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海军为什么总是怕字当头，缩手缩脚？”……日军大本营急于拿下瓜岛，然而却一直打不开僵局。

　　第17军司令百武对此恼怒不已。大日本帝国皇军在各个战场上都所向披靡。却在瓜岛一败再败。百武决定亲自出马，坐镇瓜岛，指挥第三次进攻行动。

　　 No．1　尼米兹亲临瓜岛视察

　　 围绕瓜岛的战斗全面展开了。美军究竟能否守得住，还是个疑问。9月20日，美空军总司令哈普·阿诺德空军上将，代表参谋长联席会议飞抵太平洋舰队进行实地调查。

　　 前线的指挥官对战场形势的认识也分为两派。麦克阿瑟和戈姆利对南太平洋战场现状并不乐观，认为仅凭海军陆战认一个师，守住亨德森机场并非易事。他们对阿诺德说：尽管范德格里夫特打退日军的第二次进攻，但却是规模不大的局部战斗，倘若日军大本营清醒过来，派出驻拉包尔的第17军，瓜达卡纳尔岛就岌岌可危了。

　　 但尼米兹不同意这种看法。他认为，日军进攻瓜达卡纳尔已经集结它可能集结的力量。而且他的人员、舰艇，特别是飞机的损失远比补充的速度快。盟军的实力雄厚，正开始调到这个方向来。假如海军陆战队第1师能再坚守得长久一些，形势肯定要发生变化。

　　 阿诺德听取了两方面的汇报，更加忧心忡忡。他告诉尼米兹，欧洲战场连连告急，英国人精疲力竭，英国首相丘吉尔多次给参谋长联席会议施加压力，不同意美国人抽出兵力争夺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岛。罗斯福总统正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因此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回去后尽量说服参谋长联席会议支援瓜岛，但前提是第1师必须守住瓜岛，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尼米兹请阿诺德放心，他将亲自去一趟瓜岛，了解情况，鼓舞士气，第一师决不会辜负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期望。

　　 3天后，尼米兹亲临瓜岛视察。由于那里没有安全的水上着陆点，当尼米兹从珍珠港到努美阿港准备换乘水上飞机时，空军基地司令英里布·菲奇空军少将给他们提供了一架B－17“空中堡垒”式轰炸机。

　　 驾驶飞机的是一位年轻的上尉，他没有带所罗门群岛地图。他对负责尼米兹安全的军官拉马尔上尉说：“别担心，这条航线我飞过不知多少次了，闭着眼睛都能摸到目的地。”

　　 但飞临瓜达卡纳尔岛时，偏偏出了岔子。亨德森机场上空乌云密布，雷雨大作，茫茫云海遮住飞行员的视线，飞机无法着陆。只能在云层上面兜圈子。拉马尔焦躁不已，他埋怨驾驶员粗心大意，为什么不带地图？

　　 尼米兹制止住拉马尔，安慰飞行员说：“别着急，想想办法看。”

　　 忽然有人想起，随行的其他人员可能有《国家地理》杂志，那上面可能会有南太平洋岛屿的插图。大家马上分头去找，终于找到一张插图。就选样，飞机冒着倾盆大雨找到了机场，几经波折，有惊无险地安然降落了。

　　 同行的参谋人员无不捏了一把汗，尼米兹上将从容地披上雨衣，精神抖擞地走下飞机舷梯。范德格里夫特早已站在雨中迎接他，尼米兹与他相互敬礼，热情地握手。

　　 “你好。范德格里夫特。”

　　 “您好。将军，刚刚我还为您担心！”范德格里夫特心有余悸地说。

　　 “大雨中起降飞机的情况不多吧？”

　　 “不过也不少。”

　　 “多亏了大雨，日本人的飞机才没有光顾。”

　　 “我们的老对手山本，可没想到您有这个胆量。”

　　 两位将军幽默风趣地交谈着上了吉普车。吃过午饭，尼米兹要求视察飞行指挥部和前沿阵地。范德格里夫特请他雨停了再去不迟，尼米兹当即说他不是来旅游的，不能耽误宝贵的时间，他还要赶往圣埃斯皮里图岛视察。

　　 范德格里夫特赶紧让副官找来雨伞，为尼米兹及其他参谋人员遮挡雨水。于是，踞守“血岭”的美军士兵们，看到一群打着雨伞的军官，簇拥着两位将军趟着泥水走来。一个哨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他打招呼的是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尼米兹海军上将，呆若木鸡地站在掩体里，竟然忘了举手还礼。

　　 尼米兹将军一行人接着视察了第一师野战医院。医院里的伤兵听说太平洋舰队总司令视察来了，凡能走动的人都聚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谈笑风生的四星上将。尼米兹备受感动，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诸位，我代表太平洋舰队慰问你们，感谢你们的英勇，用自己的行动打破了日本陆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祖国也因为有你们这样的海军陆战队员而感到骄傲。”

　　 士兵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不可否认，我们面临许多困难，环境艰苦，物资缺乏，疾病猖獗，敌机的轰炸……但我相信，海军陆战队有着光荣的传统，是一个打不垮、拖不烂的战斗堡垒，每一个士兵都会再接再厉，击溃敌人更疯狂的进攻。太平洋舰队将想尽一切办法，粉碎敌人的封锁，全力以赴增援第一师。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派驱逐舰来，把大家送到舰队基地医院养伤，请大家回病房休息吧。”

　　 伤兵们欢呼起来，谁也不肯离去，争先恐后地挤过来和将军握手。

　　 傍晚，大暴雨下个不停，范德格里夫特举办了一个简单的酒会，欢迎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客人们，为大家接风洗尘。随后，两位将军避开参谋躲在一边饮酒。

　　 “范德格里夫特，我这一趟不枉此行。”尼米兹说，“非常高兴，看到第一师扼守机场的信心。”

　　 “说实话，守住机场没问题。”范德格里夫特为尼米兹斟满酒杯，“参谋们认为应该扫荡敌人的基地，但我没有海军舰炮……”

　　 “你在和我兜圈子吧？”尼米兹喝了一口酒，微笑着说。

　　 “所以，将军，第一师得不到舰炮火力支援，目前只能固守机场，被动挨打。”
“海军也有他们的难处……”

　　 “恕我冒昧。有些情况您比我清楚，在努美阿，不愿拿自己船只冒险的指挥官太多了。而日本人的‘东京快车’却比我们勇敢得多！”

　　 尼米兹玩弄着酒杯，陷入沉思。

　　 范德格里夫特点起一支雪茄，猛吸了一口，接着说：“我一忍再忍，也不宽恕南太平洋部队和地区司令部的悲观态度。第一师身陷重围，孤军奋战，且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海军为什么总是怕字当头，缩手缩脚？”

　　 尼米兹无言以对，只好最后表态说，他将督促戈姆利尽快派出舰队，支援瓜岛的陆军。

　　 第三天早晨，尼米兹冒着蒙蒙细雨，为第一师有功的官兵授奖。授奖仪式结束后，按照预定计划，尼米兹就要离开瓜岛。两辆军用吉普车送尼米兹一行人赶往机场，谢天谢地，日机没有来轰炸机场。但下了两无雨后，没有铺盖金属板的跑道大都变成了烂泥潭。飞行员和乘客看到这样泥泞的机场，几乎没有一个不感到发愁的。为了保证起飞安全，范德格里夫将要求尼米兹及随行人员分乘两架“空中堡垒”式轰炸机，这样可以减轻飞机起飞时的负荷，安全系数大一些。

　　 尼米兹上将神情坦然地爬进飞机，坐在视野良好的飞机头部。拉马尔赶紧跟着爬了上去，请求将军坐在后机舱，尼米兹没有理睬自己的副官，他想看看一路上的岛屿和地形。

　　 飞机很快发动引擎，加大油门向前滑行。跑道尽头是马塔尼考河支流陡峭的悬崖。如果不能顺利起飞，势必一头栽进湍急的河水里，机毁人亡。飞机轮子溅起一路泥浆，驾驶员见快滑行到尽头还没有腾空，立刻关闭引擎紧急刹车。机上的人吓得闭上了眼睛，手心冰凉，刹车后的机身仍然沿着潮湿的跑道缓缓滑动。驾驶员满头大汗地操纵着不听话的飞机，终于横在陡峭的悬崖边上不动了，好险！

　　 范德格里夫特瞠目结舌，心几乎跳出嗓子眼，老半天才醒悟过来，急忙派一辆卡车赶过去，把飞机小心翼翼地拖回跑道。尼米兹将军镇定地爬出飞机，说：“看样子是上帝留我们吃午饭，那就不客气了，吃了饭再走。”

　　 牛毛细雨不再下了，太阳钻出云层，地面变得干燥起来。驾驶员催促大家抓紧时间登机，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人员匆匆登上飞机。机场上刮起热烘烘的大风，飞机迎风发动引擎，这次十分顺利地飞离了跑道。

　　 10分钟后，第二架载着参谋人员的飞机也腾空而起，消失在云端。

　　 No．2　百武亲临瓜岛指挥

　　 两次陆上进攻，又有海空军全面支援，依然没有拿下瓜岛，这是日军大本营没有料到的。为了迅速结束瓜岛作战，9月17日，大本营下令从关东军、南方军和日本国内抽调兵力加强第17军。9月18日，日本大本营停止新几内亚方向的作战行动，将作战重点转至瓜岛方向，同时决定：向瓜岛增援陆军兵力，发挥陆海军的综合力量，一举夺回瓜岛机场。

　　 瓜岛作战连遭失败，前线的第17军司令百武恼怒不已。他认为前两次没能夺回瓜岛，不是美海军陆战队有多大实力，而是自己的部下指挥不力。

　　 百武决定亲自出马，坐镇瓜达卡纳尔岛，指挥第三次战役。同时决定调驻婆罗洲的第2师团，再加上一木、川口余部，总共2万人左右，发起第三次攻击，一举拿下瓜岛。

　　 百武立即给联合舰队运输群海军第8联队运输舰队田中打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并希望他派出运输舰队迅速将第2师团运送到瓜岛。

　　 美国控制着瓜岛地区的制空权，海军也昼夜巡逻。田中深知其中的危险，死活不肯答应。

　　 海军的做法激怒了百武，陆军凭什么要随海军的指挥棒转。再说驱逐舰也运载不了重炮，势必影响他们的攻势。百武拿起电话对田中说：“第17军无论如何要乘运输舰去，如果海军不能提供帮助，陆军也不需要什么护航舰队，就这样去瓜达卡纳尔岛。”

　　 这显然是威胁。田中刚要说话，百武说：“你们看着办吧。”接着，一下子扣死了话筒。

　　 海军和陆军在运送增援部队的问题上意见不一，闹起矛盾。事情最终捅到了大本营。为了协调这次战役，海陆两军召开了一连串联席会议。大本营为此派出素有“作战之神”之称的辻政信中佐以观察员身份参加会议。辻政信素以狠毒著称，他曾在新加坡和菲律宾杀害了大批华人。

　　 当辻政信得知海军不愿出动护航舰队，百武决定铤而走险时，他愤愤不平地说：“海军如此不负责任，假使运输舰队贸然出航，一旦遭遇美军舰队，毫无疑问会全军覆灭。”

　　 会后，辻政信会见百武，要求立即给他一架飞机，他将直接去联合舰队司令部，面见山本五十六，劝说他派出舰队为陆军护航。

　　 百武顾虑重重，他怀疑辻政信言过其实。一个小小的下级军官，怎么能轻而易举说服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呢？他对此不抱希望。但在辻政信的一再要求下，百武还是派出一架飞机，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佐去特鲁克岛港。

　　 辻政信的运气不错。他一下飞机就找到了山本的首席参谋黑岛，以陆军参谋本部前线特派观察员的身份，要求晋见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

　　 黑岛被辻政信的狂妄镇住了，他没敢耽误，请示过参谋长宇垣缠，直接把他带往司令舱。辻政信没有丝毫怯意，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大和”号的舷梯。山本本以为是前线人员来向他汇报情况，不料，辻政信一见到他，就毫不客气，地指责说：“陆军参谋本部对瓜岛的战斗很不满意。两次进攻都失败了，这其中也有海军配合不利的因素。第8舰队没有足够的战舰为运输舰队护航，陆军的补给运不上去，岛上的官兵弹尽粮绝，经常靠椰子、草根、野菜和浆果维持生命。即使没在战斗中牺牲的人，也都快饿死了……”

　　 说到这里，辻政信激昂慷慨，流出了眼泪。他恳请山本出面协调，鼎力相助陆军夺取机场。山本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默默地听着。

　　 “我冒昧地赶来求见，”辻政信继续说道，“转达百武将军的话。第17军应该完整地登上该岛，不能再重蹈覆辙，用驱逐舰零零星星运过去，被兵力优势的敌人各个击破。海军不能一味考虑自己的困难。如果你们仍然拒绝派出护航船队，那么，我们的重炮和补给物资就不能随队同行，从而大大削弱战斗力，百武将军的决心已下，如果海军不派护航舰队，他仍率领部下前往瓜达卡纳尔岛，即使途中牺牲也在所不惜！”

　　 “怎么能这样，岂有此理！”山本拍案而起，转过身去。

　　 辻政信以为自己冒犯了司令长官，闭口缄默不语。

　　 “与陆军精诚合作夺回机场，是海军义不容辞的责任。”山本缓缓地转过脸来。不知是被辻政信的话感动的，还是对瓜岛的战事充满忧虑，此时，山本的脸上挂满泪水，“如果第8舰队有意保存实力，不派战舰为运输舰队护航，造成进攻部队补给供应不上，导致失败，我这个当司令长官的首先感到痛心和惭愧！”

　　 辻政信激动地从桌边站起，欲说什么，山本用手势制止住他：

　　 “请你回去转告百武将军，联合舰队将全力以赴，派出强大的护航舰队，保证满足第17军的要求。必要时，我可以派出我的旗舰去参加战斗，陆军不必为此牵扯精力，海军随时配合陆军行动。”

　　 辻政信被山本的举动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辻政信慌忙举手敬礼：“将军，我不知道怎么为陆军感谢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有一点请你做做工作，劝百武将军给我点面子，最好乘驱逐舰去瓜达卡纳尔岛，以保证他的安全。第17军需要他指挥全局，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山本之所以这样痛快地答应把第2师团护送到瓜岛，其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他朝思暮想，希望早一点与美国太平洋舰队决战，消灭这个危险的对手。如今，他把瓜达卡纳尔看作是打一场决战的又一次机会。一旦百武率领陆军向瓜岛发动总攻，盟军绝对不会置之不理，那样，联合舰队就有机会同美国海军大干一场。山本自信地认为，如果顺利，这一仗将结束美国海军在所罗门群岛的力量，也是美国在太平洋的末日的开始。

　　 辻政信回到拉包尔后，立即将消息告诉了百武。百武大喜过望。运输兵员的问题总算解决了。随后，百武与参谋人员一起详细地拟定了进攻亨德森机场的最后方案。

　　 日本人对瓜岛志在必得。当时一份日军作战文件这样写道：

　　重新占领瓜达卡纳尔的成败……是敌胜或我胜道路上的转折点。

　　 No．3　伏击“东京快车”

　　 根据新的作战计划，百武将丸山政男中将的第2师团调往肖特兰岛集结。该师团是日军的精锐部队，因在仙台地区组建而有“仙台”师团之称。然后于10月14日左右一次性将第2师团和配属的重炮运上瓜岛。稍做准备，于一周后发起进攻。

　　 9月22日，丸山政男接到命令率部从婆罗洲启程，乘运输舰“太和”号驶向肖特兰，与住吉炮兵支队会师，就任此次战役的前线指挥官。临行前，他对部下做战斗动员时说：

　　 “先前开往瓜达卡纳尔岛的部队屡次受挫，可见美海军陆战队实力之强，以往的失败都在于轻敌。我们且不可盲目乐观。这次战役很可能是日美两军陆地上的决战。我们不能将美国人赶下大海，美国人就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诸位势必抱着必死的决心，夺取岛上的飞机场、战而胜之。否则我们谁也别想活着回来。”

　　 10月7日，第2师团抵达肖特兰岛。8日凌晨，三川亲自坐镇重巡洋舰“鸟海”号，护送百武和他的第17军奔赴瓜岛战场。

　　 这列庞大的“东京快车”包括：第2师团1000多名官兵乘坐的6艘驱逐舰；该师另一个大队的728人乘坐的水上飞机母舰“日清”号、“千岁”号。这些舰艇还载运百武晴吉手下的大部分炮兵，16辆坦克，充足的弹药和医疗物资。这列“东京快车”将穿过“狭口”海峡，在塔萨法朗加角登陆，“列车长”是第11航空母舰支队司令海军少将定岛。掩护定岛少将的是后藤少将指挥的以重巡洋舰“眚叶”号、“衣笠”号、“古鹰”号和2艘驱逐舰合编而成的第6巡洋舰支队。这支火力支援群除负责掩护定岛之外，还受命于10月11月以毁灭性的炮火从海上摧毁“亨德森”机场。

　　 10月9日，日军舰队兵分两路，安然通过雾气弥漫的海峡，向瓜岛驶来。

　　 潜伏在拉包尔和肖特兰的盟军监视者，不断发出秘密电波，报告日军的情况。

　　 日军第17军倾巢出动，瓜达卡纳尔岛争夺战已进入决定性阶段。大战来临的阴影，再次笼罩了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当时的太平洋舰队的指挥纪要这样记载：

　　现在看来，我们无法控制瓜达卡纳尔岛海域。因此，运输舰队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保证亨德森机场防守部队的补给。局势确实严峻，但并非没有希望。

　　 范德格里夫特必须得到强有力的海陆空增援，才能顶住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进攻。尼米兹立即致电海军总司令金上将，要求允许他抽调驻瓦胡岛的美陆军第25师，以及中太平洋地区的飞机，归南太平洋部队和地区司令部指挥。同时命令治愈皮肤病归队的威廉·哈尔西海军中将，接替受伤的弗兰克·弗莱彻海军中将，出任南太平洋航空母舰编队指挥官。

　　 与此同时，尼米兹将南太平洋舰队分成3股打击力量，全力迎接日军的挑战。
10月9日，2艘大型运输舰和8艘驱逐舰从努美阿港拔锚起航，驶往瓜达卡纳尔岛，这支运输舰队运载着美陆军第25师先遣队3000余名士兵。奉命为其护航的第一支打击力量，是由诺曼·斯考特海军少将指挥的第64特混编队，拥有重巡洋舰“旧金山”号和“盐湖城”号，轻巡洋舰“波伊斯”号和“海伦娜”号，以及5艘驱逐舰。斯考特将军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作战勇敢，经验丰富，深谋远虑。他仔细研究过日本人的夜战经验，着手对自己的舰队进行强化训练。功夫不负苦心人，美国水兵很快就掌握了夜战的要领。斯考特非常想捕捉到战机，与日本人在夜战中一试高下。与日本海军相比，他还有一个更为有利的条件，美国人的军舰装有雷达，能穿透夜色洞察敌人的动向。而日本人的军舰上没有雷达，只能用肉眼搜索海面。

　　 戈姆利寄希望于斯考特，能给屡次夜战中受挫的美国海军争口气，他命令第64特混编队：“搜索并击毁日舰和登陆艇，以进攻保护运输舰队安全卸载。”

　　 与此同时，第二支打击力量，以航空母舰“大黄蜂”号为核心的航空母舰特混编队，和第三支打击力量，以战列舰“华盛顿”号为核心的战列舰编队，已先后驶入预定海区。航空母舰特混编队集结在亨德森机场以西180海里处，随时准备为斯考特进行空中支援。战列舰编队则在瑞卡塔岛以东海域，截击可能出现的日舰编队。

　　 3路兵马布下天罗地网，美国人决心对“东京快车”实施一次严厉的打击。

　　 11日上午11时45分，一架美远程巡逻机在瓜岛西北210海里处发现了正在急匆匆驶往瓜岛的庞大的“东京快车”，立即发回警报。斯考特接电后马上率舰队向埃斯帕恩斯角－萨沃岛一带海域破浪前进，途中又两次接到发现日舰编队的急电，至18时10分，据报日舰队距萨沃岛已经不到100海里。此时，斯考特正以29节的高速朝萨沃岛猛进，企图抢在日军前面，布阵以待。

　　 11日21时，斯考特率舰绕过瓜岛西海岸，向埃斯帕恩斯角挺进。半小时后，斯考特命令4艘巡洋舰的侦察机起飞，前往搜索日舰。突然，一架正欲起飞的美机腾起大火，火光照亮了黑沉沉的海面。原来，这是“盐湖城”号上的飞机发生了照明弹事故。斯考特大为恼火，又十分恐慌，这种自我暴露，无疑就等于直接给日本人送情报，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此时，庞大的日本“东京快车”正兵分两路，从瓜岛北面和西北面海域渐渐逼来。

　　 后藤少将率领的火力支援群在雾气迷朦的黑夜里像一个“幽灵”似的小心翼翼地前进。21时30分，后藤已到达埃斯帕恩斯角西北距斯考特舰队约50海里处。夜越来越深，突然，后藤看到了一团火光，这其实就是“盐湖城”号上的飞机在燃烧，但后藤却认为这是日本第2师团在登陆海滩上点起的篝火信号。日舰马上用闪光灯联络，因迟迟不见对方回答，有人起了疑心。可是，后藤坚信美国舰队是决不敢在黑暗中向擅长夜战的日军挑衅的。他想即便在登陆海区有美军舰艇，把它们引出来也好，可以在夜战中将其歼灭，因而日舰继续用闪光灯向这一团火发出信号。由于日舰闪光太弱，加之海面雾气太大，美舰也没有发现这一信号。至此，双方在黑暗的海面上继续摸索着接近。

　　 “发现目标，方位285度，距离6海里。”23时42分，斯考特接到“海伦娜”号的敌情报告，他开始叫苦不迭。

　　 日舰队就在眼前，而他的先头驱逐舰在刚刚的转向行驶中已脱离队形，黑暗中又看不到它们的影子。而此时，日本人那种猫一般的夜战眼睛在浓浓迷雾的暗夜中也丧失了视力。后藤舰队正处在“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的境地。当它与美舰相距4550米时，仍然没有发现美舰队，就像在萨沃岛遭到奇袭的克拉奇利的舰队一样，完全蒙在鼓里。这正是斯考特进行攻击的绝妙时机！

　　 23时46分，“海伦哪”号首先开火，其他美舰也相继凶猛地炮击。刹那间，闪光划破夜空，重炮震撼海面。后藤少将的旗舰“青叶”号驶在舰队的最前面，它突然被照明弹照得雪亮，首先遭到美舰“盐湖城”号、“波伊斯”号、“海伦娜”号的集中炮击。几秒钟后，一发炮弹击中“青叶”号，舰上顿时腾起一团惊人的火球。在惊恐和混乱中，后藤以为射击他的是定岛指挥下的日舰，因而特别恼火，立即下令各舰由右向后相继转向，脱离接触。岂料命令刚刚下达，一颗重炮弹便在他的旗舰“青叶”号的瞭望台附近猛烈爆炸，舰上顿时火焰飞腾，后藤也被弹片击中，这位将军临死还以为自己是遭到了日舰误击。

　　 日舰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懵头转向，它们毫无目标地乱放了一通炮火，而主力舰只重巡洋舰“青叶”号和“古鹰”号早已腾起大火，遭受重创，惟有重巡洋舰“衣笠”号和“初雪”号由于擅自从左向后转向，逃掉了美舰雨点般炮弹的轰击。

　　 23时51分，“旧金山”号发现在西北千余米处有一艘神秘舰只与其平行航行，斯考特大为困惑。突然，这艘身份不明的舰只向“旧金山”号发出奇怪的红、白两色灯光，这一愚蠢的举动立即暴露了自己的马脚，“旧金山”号打开探照灯一看，认出这是被打得破烂不堪毫无防御能力的日驱逐舰“吹雪”号，几乎在这同时，所有的美舰集中火力，炮弹铺天盖地打来，“吹雪”号旋即发生了大爆炸，仅2分钟，“吹雪”号便呜呼哀哉了。

　　 24时，斯考特命令各舰暂停射击，并通知各舰打开识别灯，准备编成单纵队，再发起更猛烈的进攻。不料此举反倒给了溃不成军的日舰队一个喘息机会，日舰趁此良机，向美舰进行了猛烈的炮火反击，并进行了鱼雷攻击。

　　 突然间，日舰所有的大炮一齐沉默下来，原来他们发现主将阵亡了，便载着后藤的尸体仓皇逃窜。

　　 此战，日军沉没巡洋舰和驱逐舰各1艘(救援舰未计在内)，损伤巡洋舰2艘。美军沉没驱逐舰1艘，损伤驱逐舰1艘，巡洋舰2艘。但是，这次海战，美军首次击溃了一直为“东京快车”提供掩护的联合舰队火力支援群，同时粉碎了它对亨德森机场进行夜间炮击的企图，使自恃为夜战行家的日本海军损兵折将，大败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