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投降的开端·第三十二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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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投降的开端·第三十二

漫长的投降的开端·第三十二

作者:约翰·托兰·美国

出自————《最后一百天》《并非完整的胜利·第四

出自————《战争通史

   英国人在波罗的海的行动已经抢在俄国人前面。与红军会师指日可望。马修·李奇微把他的第18空降军 [ 注:原文为第58空降兵团。 ] 借给蒙哥马利,参加德国北部的战役,他指令美军第七装甲师摸索前进,并定时与苏联人取得联系。

   选择给这支部队带路的人是第87    骑兵侦察中队的A·诺尔顿中尉,他最近刚从西点军校出来。人们告诉他,“据说在东边某地的俄国人离此大约有80至160公里”。他应该带上几瓶三星亨尼西酒给苏联指挥官,然后说服苏联指挥官一直陪送他到达美军的防线。

   五月二日午后,诺尔顿带领90人分乘11辆装甲车和20多辆吉普车,穿过他们自己的防线,朝东北方向驶去。这小股作战部队,如同一支大军的先头部队,勇敢地扑上了大道。驶出几公里后,他们就开始赶上一些受惊的德国士兵。这些士兵抛弃了手中的武器,走向盟军的防线,急不可待地去投降。

   诺尔顿的人进入了帕尔希姆——在敌人防线后的35公里处——与其说他们是征服者,还不如说他们是救世者,德国军事警察早已清扫了主要街道,人行道上士兵与市民们排成六行鼓掌欢迎诺尔顿,认为他们是去东边参加反对布尔什维克战斗的 [ 注:第二天,一位德军指挥官拍电报给他的上司恩斯特·冯·容根费尔德师长说,他刚刚会见了一位美军上尉。他带领着20辆坦克,现停在离帕尔希姆十公里处的一条公路岔道口上: ] [ 注:我们俩带来了40多辆坦克,我们要求你亲自对我们下令五月四日早晨向东线进攻。我们认为希特勒已然捐躯,打击俄国人,消灭他们与共产主义的时刻到了。所以我们要求你,坚定地等待着你,下令袭击东方,我们坚信能够打败和驱逐俄国人,我们确信,其它各处的同志会学习我们的榜样。 ] [ 注:容根费尔德拍电报给美军总部希望得到证实。但由于未能联系上,他拒绝主动下令。 ] 。

   夜幕降临的时候,美国人正在吕布茨以东15公里的地方,他们失去了无线电联系。诺尔顿在一个啤酒店里设立了他的指挥部,显示了他的权威:整个晚上有20万德国人来投降。第二天上午一早,他继续朝东赶路去会见俄国人。他叫了两个德国军官坐在他的装甲车上。“现在,先生们,”他对他们说道:“如果我的车子遇上地雷,你们也逃脱不了同样的下场,甚至还要比我们死的更快些。”

   他们谨慎地穿过雷区,走了25公里,接近了雷彭廷城。“这是我们的炮兵部队!”其中一个德国人指着他们前面一列长长的由马匹、车辆和步行的人组成的纵队说道。

   诺尔顿把望远镜递给德国人。“看看清楚,霍普特曼先生,告诉我,从何时起德军派带皮帽子的哥萨克人来指挥他们的部队了!”

   部队的行列长得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诺尔顿从来没见过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是由农庄里使用的两轮运货马车,四轮敞蓬马车,破旧生锈的野战炮,德国的送货卡车,自行车和摩托车组成的一个大杂烩纵队。大车上坐满了妇女和孩子,牲口群随着纵队在田地里缓慢地行进着。诺尔顿心里想,简直是一队游牧民族。俄国人向美国人呼叫着打招呼。

   一辆套着两匹马的大车上,坐着一个男人与一位妇女。诺尔顿想,这些人可能是农民。但是,驾车的是位指挥军队的上校,而妇人是位健壮的护士。

   上校和诺尔顿握了握手,互相拍了拍后背,用俄语叫道:“同志!”,“我们是美国人!”他们各自在参谋部地图上签了名,然后互相交换。诺尔顿递给他一瓶三星亨尼西酒。

   一些俄国士兵拥挤在装甲车周围,试着转动炮筒,开关顶盖板,用无线电话互相通话。诺尔顿想,这帮人就象小学生参观一个军事展览会似的。其中有一人打响了一挺机枪,子弹在上校周围射起一团尘土。他参谋部的成员们爆发出一阵笑声,互相捶打着。

   上校专横地用手指了指一座大房子,好几个哥萨克就朝那所房子奔过去,破门而入,一阵打碎玻璃的声音传来,然后是木头的折断声,碎片横飞,紧接着是叫喊声。两个上了岁数的德国人被拖出门外。一个哥萨克提着一个小孩裤子的后裆走出,把他扔在篱笆上。上校转身走向诺尔顿,邀请他进入他的新指挥所。

   他们习惯地举杯祝贺斯大林、杜鲁门、丘吉尔,以及所有他们记得的人物。中午前,师指挥官到达,对诺尔顿说,下午他将在去帕尔希姆途中的一个教堂里会见美军指挥官。

   诺尔顿看到一位俄国突击队长,喝的醉醺醺的,踉跄地从屋里走出,朝几个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笔记本的青年军官走去。他一边嘟哝着,一边用手指在一张地图上胡乱地指着什么地方。年青军官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都很愉快地能容忍这件事。他们合上了笔记本,喊了几句口令。这一下子却使得几千名士兵大吼大叫起来,他们如同墨西哥革命党人似的,朝天放枪,乱哄哄地朝西跑去。

   当诺尔顿离开雷彭廷时,他朝其中一辆装甲车扫了一眼。只见一位俄国指挥官象一个盒中魔鬼似的从二炮手的位子上冒了出来。他的手臂上搭着一条毛巾,醉鬼似的狂笑着,用一把老式短剑开始替二炮手刮胡子。

        上午,冯·弗雷德堡海军上将在三名军官的护送下,被带到在汉堡东南50公里处,设在吕内堡荒野上的蒙哥马利的总部里,蒙哥马利从野营挂车里走了出来,他多年来把野营挂车当作卧室。他大步朝他们走去,并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要干什么?”

   弗雷德堡在飘扬着的英国国旗下宣读了凯特尔关于北部德军投降的一封信,其中也包括正在与红军作战的部队,这些部队是应该向俄国人投降的。蒙哥马利断然答道:“当然,如果德军士兵举手向我走来,他们自然就是俘虏了。”

   弗雷德堡说道,向这些“野蛮的俄国人”投降是难以想象的。蒙哥马利回击道,在投入战争之前,尤其是在一九四一年六月进攻俄国之前,德国人就应该考虑到这一切。

   最后,弗雷德堡问道,难道不能达成一些协议,允许他们大部分的部队和老百姓朝西线逃跑吗?蒙哥马利拒绝了,他要求在德国北部、荷兰 [ 注:一九四四年九月十七日,响应流亡政府的号召,在被占领的荷兰,发动了一场铁路工人的总罢工。德国人为了报复,禁止向整个西荷兰供给食物。一直到十月底,并征用了一切运输工具。每天配给每个人的食品下降到450克,十一月末,已开始有人饿死。一九四五年四月初,德国人才允许盟国在一定的条件下向占领区送食品。最终在赛斯-英夸特,德国驻荷兰总督,和艾森豪威尔的参谋长比德尔·史密斯之间达成了一项协议。四月二十九日,轰炸指挥部的253架飞机在靠近鹿特丹和海牙的地方空投了50万份的配给物。五月八日晚,1,100万份的英国和美国配给品也空投下去了。 ] 、弗里斯和弗里斯岛、赫尔戈兰、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和丹麦的德军武装力量全部投降。

   “我没有权力这样做,但我肯定邓尼茨海军元帅将接受这些条件。”弗雷德堡回答道。接着,他又一次提及难民问题。

   蒙哥马利说,他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但他拒绝讨论这个问题。德国人应该无条件地投降。“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就继续战斗。”

   惊恐的弗雷德堡请求允许他回去见见邓尼茨,向他转告蒙哥马利的明确意见。

        第一批进入柏林的美国人是两个平民:约翰·格罗恩,战地画家兼《美国退伍军人》杂志的记者和《纽约先驱论坛报》的西摩·弗雷丁。他们是没得到美方和苏方的许可,自己开辟道路来到首都柏林,一辆满载摄影记者的吉普车象影子似的尾随着他们,在美军内,摄影记者不过是普通一兵。午饭后,讲意第绪语的弗雷丁说服了一位苏军上尉让他们通过,一直来到市中心。冒着“暗黄色的雨”,他们来到了只剩下四堵墙的滕珀尔雷夫机场前。白色的办公大楼已经被烟熏黑了,几十架折迭式的飞机躺在已完全被炸成坑坑洼洼的机场上。墙壁上,残留着匆忙粉刷上的纳粹标语,诸如:“狼人万岁!”“跟着我们的元首走向胜利!”搞宣传的俄国人用漂亮的字体回敬着,他们只书写一句话:“希特勒们昙花一现,但德国人民和国家是永存的。斯大林。”

   红军战士们热烈欢呼进入柏林大街,驶近勃吕彻尔广场的两辆美国吉普牢。勃吕彻尔广场已成为坦克、装甲车的墓地,坦克上面还站着“一些已被烧焦的躯体”。广场上堆满着德军抛弃的物资,有袜子、内衣、枪支、炮弹和地雷。一股死尸的恶臭从每堆瓦砾里散发出来。

   吉普车绕着弹坑慢慢地行驶着,一直到达威廉大街。燃烧着的房屋的火光映现出废墟的轮廓,废墟如同一堆“碎饼干”。他们听见远处大炮的隆隆声,近处清脆机枪声象是打字机的声音。

   威廉广场使格罗恩想起了罗克福尔的羊乳干酪。左边,一面面已经烧焦了的墙壁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瓦砾堆,那就是帝国总理府。俯瞰广场入口的总理府东门墙高处,悬挂着一张斯大林的巨幅黑白照片。而在总理府南门墙上,歪歪斜斜地吊着一幅希特勒的袖画像。废墟上空飘扬着鲜红的苏联国旗,在蒙蒙细雨下,旗子似乎变成深红色的了。

   美国人停住了他们的吉普车,观看起废墟来。弗雷丁在总理府四周搜查,寻找希特勒的尸体,但是,必须要一班人用推土机工作一星期,才能推完这一堆瓦砾,

   美国人又重新坐上他们的吉普车,来到下登林登。他们看到了一片冒着淡灰色烟雾废墟的广阔全景。红军已在他们前面大批地越过勃兰登堡门去消除仍在动物园里顽抗的德军力量。唯一使人快活的色彩是挂在勃兰登堡门上的一排鲜艳的军旗。人们已难以辨认勃兰登堡门上的雕塑了。那是一辆象征着胜利的四匹马拉的战车,其中三匹马已被炮火掀倒。左边的阿德隆饭店已被炮火击中,铺在最高层一座窗台上的一面红十字大旗给这一片景象添上了唯一的白颜色。

   格罗恩驶上这个巨大门洞支柱之间的曲折的通道,紧跟着俄国人进入了动物园。这一切使他回想起去年在许尔特根森林战场,树木象“散落的火柴棒”铺在个人掩体和战壕上。他躲藏在一堵已被摧毁的墙下,看到苏联人在烟雾中向敌人进攻。

   下午三点刚过,一种令人恐怖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公园。突然地,爆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声。一位倒在污泥中的俄国军官睁开眼看着格罗思。他微笑着说道:“柏林,完蛋了!”

       邓尼茨别无其它办法,只能接受蒙哥马利提出的条件。他告诉冯·弗雷德堡海军上将要签署一个德国北部的战术投降条约,这项条约包括荷兰和丹麦。弗雷德堡将能飞往兰斯,向艾森豪威尔提出西线所有的德军武装力量单独投降。

   下午晚些时候,在吕内堡的荒原上,蒙哥马利以征服者的姿态走进一座挤满记者的帐篷里。在他的野战服外面,披着一件骆驼绒的带风帽的粗呢大衣。“请坐,先生们!”他以一种自命不凡的神态说道。大伙席地而坐。他整了整他的制服,这一动作在记者理查德·麦克米伦看来,是蒙哥马利身体、精神状态良好的表现。

   “有一位叫勃鲁门特里特的先生,”蒙哥马利开始说道:“就我所知,他统率着波罗的海和威悉河之间的所有部队。星期三,他派来一人对我说,他代表所谓勃鲁门特里特集团军星期四前来投降。据我们所知,这不是一个集团军,而是一个旅的编制。他愿意投降,这将由英国第二集团军负责。”

   “我说道;‘你可以来。我同意,很高兴!’可是后来怎么样了呢,昨天上午勃鲁门特里特没有来。他说什么:‘就我所知,有些事情是越过我而进行的,所以我不来了。’”

   “他没有来,但四个德国人代替他到这儿来见我。”

   他谈了昨夜与弗雷德堡的会见。

   一位参谋部的官员报告说,弗雷德堡也来了,蒙哥马利听说后,就朝他的野营挂车走去了。弗雷德堡和他的四位同伙在雨下犹豫不决,烦躁地等待着。通过野营挂车打开着的门,他们看到蒙哥马利在机械地翻阅着报纸。最后,终于走了出来,站在米字旗下沉默着。德国人走上前去问好。蒙哥马利迟缓地回答了他们的问候。人们又陪着弗雷德堡走进挂车,蒙哥马利问道,他是否准备签署全部投降条件。海军上将沮丧地点了下头,人们又把他送出车外。

   五名德国人,再次不安地等待着,双手叉在一起,又放下,又叉在一起。十八点不到,蒙哥马利走出了车厢。他以征服者的姿态走到他们面前,面含笑意地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然后扫了他们一眼,似乎是要他们赞同。

   元帅带领德国人走进了另外一个为举行仪式而搭的帐篷。他乏味地念了投降条件,然后转朝弗雷德堡说:“先签名吧,”蒙哥马利两手插在口袋里注视着,活象一只栖息的鹰。

   他叫来了他的摄影师。“你能拍下这张照片吗?连着这面英国旗子。”摄影师说能够。“好,一张历史性的照片……历史性的!”

   在兰斯,艾森豪威尔不再打算等待吕内堡投降的消息了。他说他将要回去。

   “为什么您不再等五分钟呢?”他的私人女秘书凯·萨默斯比中尉说道:“电话会来的。”

   果真,五分钟后电话铃就响了。“太好了,太好了!”艾森豪威尔说道:“这太好了,蒙蒂。”

   艾森豪威尔的海军助理,哈里·布彻尔上尉打电话来问,冯·弗雷德堡海军上将明天到达兰斯签署投降条约,最高统帅是否亲自参加。艾森豪威尔答道,他“不愿意同他谈判”;他将告诉参谋部确切的做法,但在没签署投降条约之前,他不愿意见这些德国谈判者。

       在诺曼底登陆这个重要日子之后不久,三大国就投降文件的条款取得了一致意见。然而,在雅尔塔会议之后,这些条款已在一份新的正式文件中修改过了,其中还包括分割德国。美国驻伦敦大使约翰·怀南特担心这两份不同的文件是一个引起混乱的因素,因此他打电话给在兰斯的“硬壳虫”史密斯,提醒他可能会产生的复杂纠纷。史密斯答道,他甚至连第二份权威性的投降文件样本都没有。再说三大国和法国还没授全权予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部去签署这些文件。

   怀南特更为不安了,他打电报给华盛顿国务院,要求立刻授予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部签署权。

        上午早些时候,两名德国军官带领一队武装士兵,来到了离贝希特斯加登不远、靠近巴特·伊施勒的盐矿,在那里存放着艺术历史博物馆和维也纳的奥地利画廊的珍贵艺术品。他们说,巴尔杜·冯·席腊赫命令他们在俄国人到达之前要拯救这些最有价值的艺术品。然后,他们威胁说,谁反对就枪毙谁。

   他们选择了184幅有价值的画,其中有伦勃朗的五幅,丢勒二幅,勃鲁盖尔八幅,提香九幅和委拉斯凯兹七幅。整整49个装满挂毯的口袋和好多个装满雕刻品的箱子,被装上卡车朝瑞士运去。

   几小时后,小车队在蒂罗尔小镇上一个叫戈尔德内·勒邦的小客栈前停下了。他们把艺术品藏在隔壁一家膳宿旅馆的地窖里,并对这位不幸的主人,——他叫“戈德”(意为上帝),说道,从现在起,他有责任来拯救奥地利的珍品和阻止俄国人攫取它们。

   由于盟军两条战线同时收拢,东西方都在剧烈争夺艺术珍品、黄金、武器和学者。一位MAF&A(文物、美术和档案)的美军中尉在戈尔德内·勒弗的地窖里发现了一个小的储藏室,其他官员找到了戈林放在靠近贝希特斯加登的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许多杰作已被打包起来,放在车站,但多数的已被装进停在叉道上的货车里了。

   其他的美国专家们积极地网罗德国科学家。一位美军上尉突然来到ⅡA战俘营,说服桑普森牧师帮助他把邻近的一座城市的一位著名的德国火箭专家从俄国人那边秘密地搞过来。这段故事简直就是一部武侠小说。为了获得通行证,使整整一队人通过苏联人控制的最后一道岗哨,神甫不得不与当地的俄国指挥官比赛看谁能喝更多的伏特加。他痛苦地完成了他的使命,蹒跚地向自由走去。

   这些行动计划当中最秘密的“阿尔索斯”行动的成功,在很大的程度上来说,是靠了一个俄国血统的加利福尼亚人,鲍里里·帕斯上校。他的行动小组突破战线向前推进,夺取了一堆供试验用的铀,以及二位为德国原子计划工作的著名物理学家。

   美国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维尔纳·冯·布劳恩博士和他最优秀的V-2专家们自愿向美军44师投降了;他们认为法国和英国是不可能有关于火箭方面重要规划的。同时,藏在德恩滕铁矿里有关V-2的14吨资料也被特斯曼和胡策尔收回了。

   尽管在詹姆斯·哈米尔司令官领导下,霍尔加·托弗托伊上校的“V-2特殊任务”进展缓慢,但它也同样成功了。来自诺德豪森的100个整套V-2火箭在俄国人占领这地区前几小时刚刚被撤了出来。哈米尔奉命劫走所有的火箭,但是,“不能让人看出这个地方已被掠夺过”。奇怪的是,没谁给他说过诺德豪森将是苏联的地盘,所以,哈米尔从来也没想到过应该把剩下的火箭毁掉。

   弗拉季米尔·伊乌拉索夫中校在哈米尔刚走后不久就到达了诺德豪森。派他来的目的是把一个水泥厂的器材撒到苏联去。仅仅是出于偶然的原因,中校在大隧道里发现了剩下的火箭。“真奇怪啊,”他的司机尼科莱说道:“这是德国最秘密的武器,而美国人却把它留给我们了。这些美国人并不坏,然而他们太自信了。”不久,伊乌拉索夫把一名上校带到地下室。他不肯轻信,放声大笑起来:“美国人怎么会给我们留下这些东西!想想吧,五年或十年之后,当我们的火箭将要飞过大西洋的时候,他们就要后悔不及了!”

        有关两份投降文件提出的问题,比德尔·史密斯的回答是起草第三份文件,而且这份文件也只适用于战场上的军事投降。既然是战术投降,就不必得到三大国的批准。他打电话说服丘吉尔,德国人更愿意签署一个同样简单的文件来拯救一些人的生命。

   弗雷德堡到达兰斯时,已是下午6点多了,比德尔·史密斯告诉海军上将说,艾森豪威尔要求各条战线都须立刻、无条件地投降。德国人在西线有限投降的希望化为乌有了。弗雷德堡必须找出一个办法,尽可能地拖延这件事,以便让东线的居民有时间逃往西线。他对史密斯说,他只被授权谈判,而不是投降,他必须与邓尼茨联系,而这样就赢得了时间,因为他没有电码,更没有与邓尼茨总部商定用无线电联系的频率。此外,由于通讯方法的简陋,要使所有战线上的德军部队知道签署投降的消息,最起码也要48小时。

   弗雷德堡边说边扫了一眼摊在桌上的军事势态图。史密斯把图往他那边推了一下说道:“很明显,您还没真正意识到德国军队的绝望处境!”

   海军上将看了看地图。德国似乎被东西方指示进攻的箭头钉住了。其中两个箭头,完全可以想象,是由史密斯加上去吓唬弗雷德堡的。海军上将满眼含泪地问道,他是否能拍一电报给邓尼茨。

        维南特只是在深夜才知道史密斯制定了第三份投降的正式文件。他在电话里对史密斯说,这份新的文件完全是一份纯军事文件,这份文件依据日内瓦和海牙公约,从法律上要求盟国保存国家社会主义,因此也就不会公诉战犯。文件同时还剥夺盟国要求无条件政治投降的权利,最后,影响了盟国对德国的最高权威。再者,随心所欲地替换三大国接受的文件而不告诉俄国人,这会招致莫斯科方面的合理的抗议。

   维南特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他亲自打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丘吉尔,丘吉尔却决定不参预这件事。维南特坚持的结果仅仅是:史密斯只在一处作了让步。他在文件中新加上了一段话,详细说明,晚些时候,这份文件将由联合国起草的“一份有关投降的总的正式文件所代替”。维南特自然而然地设想到,史密斯是已经获得正式允许才提出了这份美国联合参谋部与国防部首脑们的文件的。他用无线电通知国务院,终于达成协议。但国防部和联合参谋部的首脑们——同俄国人一样——甚至还不知道有一个第三份文件 [ 注:三天后,国务院回电给维南特说,国防部对于三大国已同意的这种说法毫不清楚。三大国没有在兰斯签定这份文件,而国防部对史密斯签署的这份文件也一无所知。 ] 。

        当柏林已沦落红军手中后,布拉格则是德国人还把持着中欧的唯一大首都了。按照俾斯麦的名句,不管是谁,只要占据着布拉格,就等于占据着中欧,这句话对丘吉尔来说,也还有一定的意义。他在四月底打给杜鲁门的一份电报中说道,由巴顿来解放布拉格“能完全改变捷克斯洛伐克战后的形势,而且对所有的邻国有特别的影响”。照他看来,如果西方犹豫不前的话,捷克斯洛伐克“将会走上南斯拉夫的道路”。

   国务院敦促杜鲁门重视这份电报,担任外长职务的约瑟夫·格鲁补充说,突破横穿布拉格的伏尔塔瓦河,将会使美国人将来同苏联人谈判时得到好处。杜鲁门要求他的联合参谋部的指挥官们考虑到这一点,指挥官们又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艾森豪威尔。艾森豪威尔回答说,红军现处于占领捷克斯洛伐克的“极好的地位”,他们肯定会在巴顿之前到达布拉格的。

  ……我并不打算发动任何一次仅仅是为了政治上的好处,而在军事上是不明智的进攻,除非我接到联合参谋指挥部长官的正式命令。

   那种认为苏联人将首先到达目的地——如同人们对柏林的断言那样——的论点不攻而破了,巴顿没遇到什么抵抗就穿过了德国边境,进入了捷克斯洛伐克境内。

   “谢谢上帝,谢谢上帝!”捷克斯洛伐克的流亡政府总统爱德华·贝奈斯博士得知这个消息后喊叫起来。“哈尼奇卡,哈尼奇卡!”他对他的夫人叫道:“美国人刚刚进入捷克斯洛伐克!巴顿刚刚越过国境线!”

   在几个星期前,如果俄国人朝布拉格前进的话,他的热情也会如此之大。此时,他对斯大林还是信任的。一九四三年,他去莫斯科,“在极其融洽、友好和真挚的气氛中”,他与苏联人签订了一项战后友好互助条约。他对他的同胞们说,斯大林保证捷克斯洛伐克领土完整。“苏联认为共和国应该是民主的和进步的……苏联没向我们提出任何特别的要求。我们的政策简单来说,就是多数派民主的政策。”

   这种信任甚至到一九四四年底当红军进入他的国家的时候都没有动摇过。那时候,捷克共产党人开始夺取政权。有人要求把下喀尔巴阡俄罗斯从捷克分离出来,并入苏联版图。后来,在苏联人政委们和俄国秘密警察帮助下,建立了“民族委员会”,以便夺取城市与村镇的行政权。试图顽抗的人都被当作与敌人的合作者而逮捕入狱。斯大林给贝奈斯写信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但这一地区的人希望脱离出去,他毫无办法。同时,他又一次向贝奈斯保证,他无意解除与捷克斯洛伐克缔结的协议。

   大约在一九四五年三月中旬,关于共产党人日益增长的活动和红军的恐怖行动的报告终于使贝奈斯明白了,他的流亡政府不能再长时间地呆在伦敦。在回捷克斯洛伐克的途中,他到了莫斯科,斯大林设晚宴招待了他。元帅举杯为斯拉夫的团结祝酒,并指出,红军并不是“一支天使部队”,他为它的不好的行为道歉。他要求各民族独立,无论它是好的或坏的。“苏联将不干涉它的盟国的内部事务。我知道,甚至在你们中间也有人对此表示怀疑。”他转向贝奈斯说道:“可能您自己也有点犹豫,但是我向您保证,我们将不会干涉我们盟国的内部事务。这是我们布尔什维克共产党人所遵循的列宁的新斯拉夫主义原则。”

   在克里姆林宫的密室里,从伦敦来的代表会见了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代表,随后,建立了一个政府,捷克和斯洛伐克六个政党在这个政府中享有同等的席位。但其中也有六位“非政治”成员,他们是以“国家有声望人士和专家”的身份参加的,他们的政治倾向可以不必考虑,尽管他们中间的大多数是共产党员或是共产党的同路人。结果是,共产党左右了新政府作出的一切重要决定。

        在被德国人占领的捷克斯洛伐克部分地区,一些独立活动的秘密团体小组开始组织起来联合行动。他们的目的是阻止德国进行破坏和确保战后的捷克斯洛伐克将是真正民主的。

   与中欧或东欧其它的城市不同的是,布拉格几乎完全幸免于战火。它那风景如画的城堡、教堂和神话故事中的桥梁还未受到损坏。五月四日下午,急不可待的布拉格市民打乱了抵抗组织规定的时间,发动了公开暴动。他们拆除或涂掉用德文书写的路标,然后再写上反德标语。布拉格电台威胁要重重惩罚这种打砸抢行动。但这些警告没有任何效果。第二天一早,街头商贩公开出售镶有黑边的死亡证书,上面写着:“第三帝国……人类的灾难。”反面有一句捷克古老的谚语:“汽球无限膨胀就会爆炸。”

   一条假消息说巴顿离城市只有30公里了,这对于公众的行动来说是一个鼓舞。一辆装饰着花环,插着盟国旗帜的无轨电车把车铃敲得叮当作响,全速驶过市中心的文采斯劳斯广场,司机高呼着解放口号。

   中午,许多窗口上飘扬着捷克的旗子,一些商店门面贴上了贝奈斯、马萨里克和斯大林的照片。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的纳粹国务部长卡尔·赫尔曼·弗兰克下令整肃街道。但是,只有几个党卫队的人朝示威游行的人开了枪。

   捷克国家革命委员会立即在一保险公司的办公室里举行会议,一致通过决定领导这场提前发动的革命。据原来的暴动计划,革命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英国人不断地空投的武器。委员会首要的任务是推举出一个有广泛人民基础的领导人。人们选择了阿尔贝特·普拉扎克博士,他是夏尔大学的教授,年龄64岁。他是一个反共分子,但在政治上很幼稚,共产党确信能控制他,而且他的女儿是党员。

   下午三点,委员会向人民发出号召,命令他们在街上置起路障,居民们冒着冷雨开始在所有战略要道路口竖起障碍。男人们挖出铺砌街面的沉重的圆石块,而妇女们则将它堆垒在一起。有轨电车被推出轨道翻倒在地上。

   一辆坐满美国人的吉普车突然出现在文采斯劳斯广场,这是由匈牙利籍人尤金·福多尔中尉带领的美国战略服务处的一个小队。热情的捷克人搂着美国人的脖子高兴地跳了起来;他们认为这是巴顿的先头部队,并将他们带到起义军政联合指挥总部(委员会)。并对美国人说,他们可以进城,夺取城市很容易。接着军事指挥部司令官内汉斯基建议道,他可以和福多尔一起出发去见巴顿将军。他急于以起义军事长官库特尔瓦塞尔将军的名义,向美国人转达一项正式请求:布拉格需要美国的帮助。

   委员会的一位共产党人站起来激烈反对这项请求。无疑,他是期望红军首先到达,但他的意见被否决了。

   福多尔带着内汉斯基来到了西边80公里处,设在比尔森的美军司令部,他们在那里找到了和许布纳将军在一起的巴顿。福多尔对首都绝望境地的叙述使巴顿深感震惊,他请求布雷德利让他夺取布拉格。布雷德利回答说,作出这样的决定不属于他的权力范围,那是要直接由艾森豪威尔决定的。

   布雷德利打电话给艾森豪威尔谈了这件事。艾森豪威尔对他说,在比尔森休息待命是绝对必需的。巴顿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走上布拉格街头 [ 注:前夜,艾森豪威尔重新考虑了他的决定。没有夺取布拉格的原因可能是丘吉尔与格鲁不断施加压力。但他最终决定向俄国人提出要求,允许他夺取捷克首都。他拍了一份电报给在莫斯科的迪恩将军,请他对红军参谋长阿列克塞·安东诺大准将说,美国军队现在一直能前进到伏尔塔瓦河。 ] [ 注:安东诺夫的反应很快,而且也是预料之中的。为了避免“部队之间造成混乱的一切可能性”,他要求艾森豪威尔不要越过比尔森。考虑到艾森豪威尔的要求,红军已经停止了它朝德国北部的进军。此外,安东诺夫希望作为报答,最高统帅能“满足我们的愿望”。 ] 。

   在布拉格,人们宣布德军两个师正朝城市挺进。由于许诺的武器还未空投而感到失望的一队捷克军官,没有通知委员会就去要求一队身穿德军军装的俄国人帮助。这就是所谓弗拉索夫军队的一个师,最近三个星期里,他的部队挑衅性的在奥得河上阵地间来回调动,阵地是处于法兰克福的下方,一直延伸到离布拉格50公里的地方。

   大约三年前,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弗拉索夫中将——原蒋介石的军事顾问和捍卫莫斯科的英雄之一——在列宁格勒附近成了德国人的俘虏。他那时对苏联国内事态非常悲观,便写了一封富于情感的公开信,寄给其他苏联战俘谴责斯大林,并号召推翻共产主义。纳粹的宣传家们确信可以使用这么一个人来为他们的事业服务。他们派弗拉索夫去俘虏营游说,以便招募其他红军人员参加希特勒的十字军去反对布尔什维主义。

   由于对他的上司感到非常的不快,弗拉索夫又开始抨击纳粹党人。纳粹党人把俄国当成一个仆从国,对它的公民们施行恐怖政策。“今天,还能争取俄国人民参加这场伟大的斗争”,他写道:“明天就太晚了。”很多德军军官部赞同弗拉索夫的意见。这位戴着一副玳瑁架眼镜的、骨瘦如柴的大个子顿时身价倍增,将近100万俄国战俘纷纷前来投奔。他们都希望把布尔什维主义从他们的国家驱逐出去。

   但是希特勒对弗拉索夫仍是不信任。“我们绝不组织一支俄国军队,这首先是一种空想。”他说道:“一有机会,他们就不会去反对俄国了,而会变成一支反抗德国人的军队。因为任何民族都只会想到它们自己,而不是别人……,首先,应该避免一件事:我们不能把这些部队让给一个坐收渔利的第三者,第三者会把它们控制起来,并说:今天,你们为他们工作,而明天就不要再干了。有一天,我们将会看到一种罢战的口号在整个战线蔓延开来。那时,他们会突然地组织起来,准备拉出去。”

   但是,希姆莱认为,这样的部队还是一个重要的政治因素。当人员尤为缺乏时,他派人去找弗拉索夫,准许他先组织一支5万人的部队。一九四四年十一月二十日一天之内就有6万人准备参加。但是,由于希特勒怀疑主义拒不让步和装备缺乏,只有两个师编入现役,俄罗斯解放军第一师和第二师(R.O.A.)。

   俄罗斯解放军第一师为攻打红军开赴布赛将军的战线后几个小时,希特勒的预言就开始兑现了。经过一整天对占优势的苏联军队的疯狂进攻后,第一师师长谢尔盖·K·布尼亚琴科将军没接到命令就把他的部队从前线撤下来了。他的理由如下,战争几乎已结束,一个师,或再多点少点,丝毫改变不了形势,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拯救人的生命。布尼亚琴科决定与另一师解放军和弗拉索夫会合,他命令部队朝捷克斯洛伐克开拔。他的人撕下了他们军装上的卐字标记,并油印了2万份德文传单来谴责希特勒。俄罗斯解放军现在“组织起来,准备拉出去”了。

   德军最高指挥部开始出面干涉了,甚至派出装满食品的卡车求和,但是这2万俄罗斯人继续朝南而去。舒埃纳尔派出两个代表团迫使布尼亚琴科去“平息这个争端”,但是没有成功。他亲自去到叛军之中,同布尼亚琴科和弗拉索夫辩论了一小时,然后不得不放弃说服的念头,回到了他的总部。

   俄国人一路马不停蹄地到达了布拉格西南40公里处的贝龙地区。从那里,他们要进一步南下去追赶第二师解放军。

   五月四日,将近深夜,为了遮人耳目,一个由穿着便服大衣的捷克军官组成的代表团来到了苏科马斯蒂镇,向驻在那里的布尼亚琴科总部提出了一个奇特的请求:他们愿意这些俄国人支持布拉格的起义。布尼亚琴科借故出去了一会儿,然后和弗拉索夫一起回来。弗拉索夫向捷克人提了些问题,接着对布尼亚琴科和他的团指挥官们问道:“那么,谢尔盖·库兹米奇,先生们,你们说怎么办呢?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呢?”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突然,布尼亚琴科叫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帮助我们的斯拉夫兄弟!”

   弗拉索夫转身朝捷克人走去,说道:“我们将支持你们的起义。干吧!”

   德国坦克已朝首都涌去帮助陆军部队。“纳粹分子到了!”游击队掌握的布拉格电台宣布道,并鼓励人们加强路障。“我们希望得到我们弗拉索夫弟兄们的帮助!”捷克人再一次直接地向盟国要求援助:“我们需要紧急援助。”他们要求飞机、坦克和空投物资。“德国人将无情地镇压起义,看在老天爷的面上,帮助我们吧!”

   天刚破晓,弗拉索夫军队的先头分队,在他们的德国军装上佩带着俄罗斯解放军的标记,徒步朝布拉格进军了。行军几乎成为一次愉快的阅兵式。每经过一个村镇,捷克姑娘就用“乌拉!万岁!”来欢迎他们。兴奋的流着眼泪的妇女们给他们送上食物,而年青的姑娘们则把花瓣撒在他们的脚下。黄昏时,他们进入了布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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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