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残敌·第十六

作者：S．W．C．帕克 ·英国

出自————《马塔潘角海战》

出自————《战争通史》

　　 意大利驱逐舰“焦贝蒂”号、“卡尔杜奇”号和“奥里亚尼”号是利用他们向英舰转向这一进攻性举动，赢得暂时的喘息机会，得以逃跑的。

        据我们所知，它们没有受到任何严重的损伤。我们的驱逐舰“猎狗”号和“格里芬”号，22点40分奉命离开舰队编队，去追赶这3艘意大利驱逐舰。我们最后看见它们是在向左舷转过弯之后，径直朝西南方向驶去。

　　 1分钟之后，驱逐舰“斯图亚特”号和“浩劫”号也从警戒网中被派出去，去彻底消灭正在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意大利巡洋舰“扎拉”号、“阜姆”号和驱逐舰“阿尔菲耶里”号。我们最后看见“阿尔菲耶里”号时，它跟在“扎拉”号后面，在夜色中向南驶去，浓烟差不多完全湮没了它的整个船身；“阜姆”号在沉重的倾斜状态中，燃着烈焰，慢慢地也向南蠕动着，“扎拉”号虽然仍没有完全停止下来，但却是一团大火，失去了控制。由于卡塔尼奥分舰队的出现，已停止不动的“波拉”号巡洋舰免受了英舰炮火的轰击，此时仍原封不动停留在东面三、四海里的地方。

　　 要准确地描绘每一艘军舰遭遇和具体的航向是困难的。而且个别的描述往往不能和全局事实相吻合，在某些情况下，甚至是相反的。坎宁安说：“他们度过了狂风暴雨般的一夜。”可是他表明，虽然英国驱逐舰对敌舰进行了大量有效的扫荡，但报告中所说的某些敌舰却是我们自己的舰艇，在这儿，决不能忘记，在黑夜里只能在大约两海里的距离内看到未经照明的物体，况且炮火的闪光很快就混淆了视野。参照一下我的夜战示意图就可以断定，驱逐舰“斯图亚特”号和“浩劫”号度过的这一个小时是令人兴奋和变化多端的。这同为了校正一、二个异常现象，与尽可能将各别的陈述协调一致的正式示意图稍有不同，但却不需要太高的准确性。不应忘记，以24节的速度，5分钟就能走2海里的路程，但几次急转弯，速度就大大减低了。当时的夜空中闪烁着似乎是四面八方升起的照明弹白光，还有伴之而来的瞬息万变的火光和炮火闪光，因此驱逐舰在这样的夜晚高速度行驶在不断变化着的航线上，航图就只能是近似的。

　　 驱逐舰“浩劫”号上的身兼三职(副舰长、炮火参谋、航海参谋)的J．B．伯菲尔德，即现在的维多利亚勋章获得者，殊勋十字章获得者J．B．伯菲尔德中校从一个驱逐舰军官的观点出发，对这次战斗做了不太完全的总结。他向人们暗示，“那些大舰在每一次战斗中总是干出风头的事。”他还抱怨说，他的驱逐舰不得不更改自己的航图以同“斯图亚特”号取得一致。这样做几乎是天经地义的，因为“浩劫”号是“新图亚特”号的下属。尽管如此，这两艘驱逐舰都进行了一次非常杰出的、相互协调一致的表演。

　　 李巴伯提到“格里芬”号和“猎狗”号时说：

　　 “不幸的是，我们的行动非常枯燥无味，因为在我们遇到‘波拉’号之前，什么也没有看见，当时‘波拉’号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专等投降。”在这之前，虽然“格里芬”号觉得这种追赶“非常无聊”，但它和“猎狗”号都看见了正在逃跑的敌驱逐舰，并向他们开火，而且看到炮弹击中了目标。以后那些意大利驱逐舰转弯向南，在浓烟的掩护下逃跑了。这时的时间是23点20分。

　　 “格里芬”号舰长李巴伯的进一步评述，突出地提醒了英国实际上在孤军作战时面临的各种困难。坎宁安总是感到缺少驱逐舰，设备和维修设施也非常有限。了解了这个背景，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很多舰艇掉队，不能保持持续的高速战斗节奏等原因了。

　　 “通常坎宁安处处为驱逐舰出海作战积攒燃油。‘格里芬’号前些日子，曾在马耳他岛被一枚炸弹炸穿了前燃料舱。这次执行作战任务时，仅仅后燃料舱有油，前燃料舱里却灌满了海水。”

　　 巴纳德也提到了这一点：

　　 “如果有人在今后的年代里想评论马塔潘角战役的任何一个方面，我建议，首先应该感谢整个轻型舰队。因为在一段时间内他们充分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而且总是处在几乎达到舰员和机械的耐久力最大限度的情况下，不断进行奋战的。当时的地中海舰队没有专门的护航舰，因此驱逐舰承担了这个重任，在面临不断空袭的条件下，将运兵船队护送到希腊去。巡洋舰不是在‘枪林弹雨’中护航，就是充当高速运兵船，一直往返于亚历山大港和比雷埃夫斯港之间。

　　 “在这次战斗中与主力舰队同行的驱逐舰大量是东拼西凑起来的。有的早该修理了，有的锅炉该冲洗了。本中详细叙述的夜战突击领航舰‘贾维斯’号就是一例。它的舵外镀层原来就已经脱落，只剩一个腹板，本来一直打算进船坞修理，但由于舰队巡航的需要，就一直拖了下来，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想。”

　　 一路同行的驱逐舰“斯图亚特”号和“浩劫”号，22点59分发现了2艘意舰。其中1艘燃烧着停在那里不动了，另1艘正围绕着它慢慢转圈。这可能就是意大利驱逐舰“阿尔非耶里”号和巡洋舰“扎拉”号。“斯图亚特”号把所有的8枚鱼雷个都对着这2艘意舰发射出去，随后看到“扎拉”号上发生了“隐隐约约的爆炸”，有人确信，这是鱼雷击中了目标。接着它又向“阿尔菲耶里”号开了炮，这时“扎拉”号准备逃跑。“斯图亚特”号追了上去又一次开炮向它射击。23点零5分“扎拉”号发生大爆炸，在剧烈的火焰中燃烧。透过火光，可进一步断定，这是一艘“扎拉”级的巡洋舰。

　　 突然，1艘舰艇从黑暗中冲出，出现在“斯图亚特”号的左舷船头。为避免相互碰撞，“斯图亚特”号从它的右舷仅有150码的地方擦过去。他们看见，这是一艘意大利驱逐舰，可能是“卡尔杜奇”号。但在这时刻，在西南方向又一次出现了1艘巡洋舰。23点17分，它又发现了“扎拉”号，并向它发射了2次齐射，在这之前2分钟，它还看到意驱逐舰“阿尔菲耶里”号上大火熊熊，严重倾斜，停在原地不动，接着又突然翻了身，沉入大海。几分钟以后，“斯图亚特”号在往南行驶时，在大约1000码的地方又看见1艘驱逐舰。虽然这艘意大利驱逐舰已被“厌战”号6英寸口径火炮击中了前引擎房，但看来它没有受到严重损伤，因为它的航速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当时它正以高速行驶在与“斯图亚特”号平行的航线上， [ 译者注：意大利驱逐舰“奥里亚尼”和“焦贝蒂”号号称长大速度39节。 ] 它以高速度量很快隐入黑暗中逃之夭夭了。这一定是卡培尼奥分舰队的最后1艘驱逐舰“奥里亚尼”号。它这次是竭尽全力跑掉了，英国舰队以后再没找到它。

　　 “斯图亚特”号在午夜时向东北方向撤退以前，又向西、向北进行搜索。在搜索中，它发回报告说，23点25分发现了1艘着火的意舰，但却被它利用高速度巧妙地又一次跑掉了。据认为，这是卡塔尼奥分舰队中得以在那天夜里跑掉的另1艘舰只，即驱逐舰“焦贝蒂”号。

　　 在23点零8分“斯图亚特”号向“卡尔杜奇”号开炮之后，驱逐舰“浩劫”号行驶到另一个方向，对“卡尔杜奇”号发射了4枚鱼雷，其中1枚在23点15分击中。随后它继续用炮火轰击这艘意舰。23点30分“卡尔杜奇”号甲板上燃起了大火，在爆炸声中沉入大海。在这次战斗中，“浩劫”号也在23点15分看见“阿尔菲耶里”号烈焰滚滚，舰身倒向一边，最后葬身海底。

　　 “浩劫”号当时还报告说，看见2艘燃着大火的意大利巡洋舰。1艘行将爆炸沉没，其周围有许多救生艇、救生筏和落水的官兵。这一定是“阜姆”号。另1艘可能是“扎拉”号，上面只有一股火焰在指挥台一侧燃烧着。23点30分，“浩劫”号向南行驶时，又将剩下的4枚鱼雷向“扎拉”号发射出去，但都没有命中。于是，它又高速度向北折回，用炮火轰击“扎拉”号。

　　 在23点45分，透过为进攻“扎拉”号而发射的照明弹光芒，突然发现1艘遭到重创的大型军舰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这无疑是“波拉”号了。自19点46分它被“可畏”号的1架飞机发射的鱼雷击中以后，一直停在这里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由于鱼雷击中了锅炉舱和机舱之间，主机已不能使蒸汽升压了。舰上灯光全无声漆黑一片，火炮的炮口指向四面八方，凄惨景象比比皆是。22点25分，它打出过2个红色信号。我们的“巴勒姆”号看见了信号，并接着把炮对准了它，正要打开探照灯，下令开炮时，突然由于发现了卡塔尼奥分舰队，奉命改变航向，使得“波拉”号暂时得以苟延残喘了。

　　 已经是午夜了。“浩劫”号的探照灯照住“波拉”号，并对之开炮，2发炮弹击中了目标。“波拉”号上两处起火，一处在指挥台下，另1处在船尾。对我们的驱逐舰来说，“波拉”号巡洋舰似乎是个庞然大物。所以G．沃特金斯舰长断定这是那一艘普里德姆－威佩尔一直在寻找、并指引麦克驱逐舰小队用鱼雷加以攻击的意大利战列舰。于是沃特金斯下令向东北方向撤退。零点20分，他给麦克和舰队司令发了通讯信号，说他已发现1艘“里托里奥”级的舰艇，“没有损伤，但停止不动。”

　　 这是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时刻。麦克此时正在沃特金斯西北偏西方向大约60海里处，据他向己认为，是横跨在亚基诺航线前面的地方。0点30分，麦克收到这个情报，转变航向向东南方驶来。

　　 过了10分钟，沃特金斯又发出了一个电报，把“里托里奥”级改成“巡洋舰”，并指明了他自己的位置，还说他要返回去盯住这艘意大利军舰。不幸的是后一个电报直到1点34分麦克才收到。到这时为止，他已经带着8艘驱逐舰高速离开亚基诺，走了1个多小时。滑稽得很，他此时正处在亚基诺5个多小时以前走过的地方。就是在这儿，亚基诺20点48分下令向右舷转向23°，向科隆尼海角行驶。这次转变航向是英国任何舰艇不可能在航图上标注出来的。这使得“维托里奥·维内托”号和同行的其他意大利舰艇甩开了麦克驱逐舰小队。此时，亚基诺正在离麦克85海里的地方，以19节的航速返回本国。即使麦克已经知道亚基诺在哪里，并且以36节的全速，即每小时比亚基诺快17节，最少也要5个小时才能赶上亚基诺。

　　 麦克为寻找“浩劫”号早些时候报告中所说的意大利战列舰，既然已向东走了这么远，便决定继续走下去。因为“浩劫”号已打沉了“卡尔杜奇”号，又发现了“波拉”号，所以坎宁安在他发出的急件中还是宽恕了“浩劫”号的过失。

　　 “贾维斯”号上的麦克同“努比亚”号、“摩霍克”号、“冬青”号、“急火”号、“赫里沃德”号、“两面神”号和“霹雳火”号一起刚过2点钟就到达夜战发生地点了。海面上飘满了救生艇、救生筏和落水逃生的人。它们径直向前方有火光的地方驶去，到近处一看，火光是从1艘停止不动的意大利巡洋舰中部发出来的。这就是“扎拉”号，虽然已被放弃，但仍在水面上飘着。上甲板上还有几处小火苗在燃烧。麦克命令后面的驱逐舰救起这些幸存下来的意大利人。他发信号通知其他驱逐舰说，只许“贾维斯”号准备发射鱼雷，因为他很清楚，散开了编队后会给他的驱逐舰造成什么危险。看来有3枚鱼雷击中了“扎拉”号。

　　 接着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先是看见一股黑水喷得老高老高，然后又看到火光冲天，把数海里外的海面都照得通明。可以清楚地看到军舰的残骸，周围的救生艇和在大海中逃生的人们。连续不断冒出来的烟越来越多，越升越高。使得这残骸看来格外庞大，但它慢慢地朝天翻了个身，沉入大海。这时的时间是2点40分。

　　 驱逐舰还在慢慢地向前移动，一边走，一边把人搭救到救生网上来，但没有放下救生艇。而“波拉”号此时就在东面大约2海里远的地方。

　　 驱逐舰“猎狗”号和“格里芬”号收到“浩劫”号发出的信号，也迅速驶来。1点40分，到达“波拉”号停留的地方。打开探照灯一照，只见这艘意舰的炮东倒西歪，舰旗仍在旗杆上挂着，上甲板上挤着狼狈不堪的人群，他们神态沮丧，很多人都喝醉了酒。后甲板上到处扔着衣物、酒瓶和私人杂品。第二天早晨，我们在“可畏”号上听“波拉”号的幸存者说，他们之所以把炮弄得东倒西歪，是怕引来英舰的炮击。然而也可能是因为电路系统断路引起的。

　　 当时的问题是把“波拉”号打沉还是派人强行登舰，将其俘获。(要登舰)这些意大利官兵看来不会进行激烈反抗，然而要是把它打沉，这些俘虏的食宿是十分成问题的。“浩劫”号回到这里，所有的鱼雷都用完了，在3点14分询问第二驱逐舰小队指挥官，是“登舰俘获，还是用深水炸弹摧毁其尾部，将其炸沉？”得到的答复是：“彻底干掉它。”

　　 第14驱逐舰小队打沉了“扎拉”号以后，2点50分看到东面2海里处打出联络信号，就停止了营救工作，朝这个方向开来。3点11分，麦克发出了下列电报：

　　“第14驱逐舰小队致轻型舰队中将级(功勋)司令：‘扎拉’号已打沉，马上去攻击并打沉‘波拉’号，大量落水者我无法营救。”

　　 3点25分，麦克将“贾维斯”号停靠在“波拉”号旁边，想带走舰上那些残存下来的意大利人。当他往“波拉”号旁边行驶时，很多意大利人已跳入大海，另一些人正在准备往大海里跳。于是那些驱逐舰奉命救起那些幸存者。3点40分，“贾维斯”号解开缆绳脱离“波拉”号，在不远的海面上抛锚，对准它施放了1枚鱼雷。鱼雷击中了目标，但由于似乎没有产生什么效果，“努比亚”号奉命再发射1枚，这1枚也打中了。4点零3分，“波拉”号爆炸沉没。

　　 斯科特把他在“贾维斯”号上看到的情景描写得特别生动：

　　 “恰在‘扎拉’号一声巨响沉入大海的时候，小队的机炮长对小队指挥舰长麦克说：‘先生，请往后看，那儿还有个大家伙呢！’这一来，所有的眼睛都往左舷船尾张望，又看见了一艘巡洋舰(‘波拉’号)。这艘巡洋舰停在大海的微波中随波荡漾，表面上看起来象是没有任何损伤。‘贾维斯’号围着这巡洋舰兜了一圈，麦克突然说：‘我打算靠在它的一边，告诉副舰长，除了多管高射炮上的人员外，其余炮上的人员全撤下来，到右舷一边准备钢丝绳和防擦索。’我在船尾接受了这项命令，并派人把副舰长找来。副舰长从机炮指挥所里出来，接到这项命令，有点不相信，但还是把应用的东西很快准备好了。有趣极了，一大帮子机炮人员，手拿短剑，准备强行登上‘波拉’号，去抓俘虏，这些短剑在出发前放在前甲板小舱里，就是准备这个时候使用的。

　　 “‘贾维斯’号平稳地向‘波拉’号靠过去，前甲板上的指挥官向巡洋舰抛过去一条卷扬缆绳，高叫：‘接住这个，可怜虫！’‘波拉’号上的意大利人接住了缆绳。接着我们十分轻捷地把缆绳拉过来，‘波拉’号停靠在我们旁边。一大批机炮人员狂叫着一窝蜂冲上巡洋舰。‘波拉’号上原有的1000人，这时只剩257人。他们惊恐地麇集在前甲板上——其他的人在英国海军航空兵的鱼雷击中锅炉舱之后不久，就已经跳入大海逃走了。

　　 “这257名意大利海军官兵排成纵队，乖乖地沿着临时铺开的跳板走到‘贾维斯’号上来。走在队伍后面的是‘波拉’号的中校舰长。与此同时，‘贾维斯’号的一群机炮人员带着几件应用器具从另一个跳板登上‘波拉’号，搬运那些小型枪炮，尤其是我们短缺的20毫米口径的‘布拉达’式、机枪。他们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这一使命，证明是不可能的。但他们返回来时却生动地叙述说，‘波拉’号上狼藉一片，不堪入目：军官宿舍已被‘波拉’号上的士兵抢劫一空，遍地都是葡萄酒瓶。这时只要看看许多俘虏身上带着的那种醉熏熏的样子，你就知道他们的话是真实的。

　　 “最后，我想是大约20分钟以后，我向麦克报告，所有的人都返回舰上，钢丝绳已重新卷进卷扬机，我舰已待命起航。‘贾维斯’号起动后，慢慢地围着巡洋舰转了一圈，用探照灯照着这艘空无一人的死舰，麦克舰长认为，‘贾维斯’号已经干得相当出色了，他又琢磨琢磨要把这艘巡洋舰拖回到大约500海里以外的亚历山大港去，于是横下一条心，命令‘努比亚’号用鱼雷将其击沉。由于它肯定第2天会受到猛烈的空袭，便恋恋不舍地放弃了将‘波拉’号拖回去的想法。

　　 意大利卡塔尼奥第1巡洋舰分队和第9驱逐舰小队中，只有“焦贝蒂”号和“奥里亚尼”号跑掉了。“阜姆”号、“扎拉”号、“波拉”号、“阿尔菲耶里”号和“卡尔杜奇”号都在这事关重大的一夜，沉没在地中海海底。由于这些舰只的沉没，意大利海军失去了包括卡塔尼奥中将在内的2400名官兵。

　　 “时间在前进，”斯科特最后说，“黎明又快到来了，主力舰队仍然没有什么驱逐舰为其警戒。麦克舰长集合了他的驱逐舰小队，带着超载的257名意大利俘虏朝着同舰队坎宁安司令会合的方向前进。黎明后不久，麦克同主力舰队取得了联系，这样司令和他的那些战列舰就又有驱逐舰云集在周围为其作安全警戒了。”

　　 麦克此时重新命令他的驱逐舰编队，以20节的航速向55°的航向开进，以重新同舰队旗舰“厌战”号于7点钟在约定地点会合。关于他俘虏的意大利海军官兵，麦克报告说，他们是一群“神态可悲、浑身发抖的人，可能是‘波拉’号上的不会游泳的人”。他接着又讲了一个令人发笑的故事：一个会讲英语的意大利俘虏，使一位没弄清情况的英国司炉工丢了脸。当这个司炉工走进餐室，看到一条长凳上坐着一排沮丧的意大利俘虏兵时，使用一种他自己认为他们不懂的语言故作怜悯地高声对他们讲：

　　 “我敢说，你们这些醉鬼们一定会因为没能加入你们遇难伙伴的行列而感到遗憾吧。”

　　 使他大吃一惊的是竟有一个俘虏听懂了他的话，“我早就知道了。”

　　 在清扫残敌期间，电报络绎不绝。其中有一批专门谈到了意大利俘虏。

　　 “当俘虏被问及他们为什么没有对我们开炮时，得到的回答是，他们认为，如果开炮，我们会还击他们。”

　　 另一份发出去的电报是答复司令询问意大利俘虏中伤员人数的电报：

　　“俘虏情况，六个在吊床上躺着，五十名轻伤，一位高级军官生有痔疮。”

　　 司令对此很快答复：

　　 “我不奇怪。”

　　 或许就是这稍有幽默意味的插曲，才使我们在这种重大而充满悲剧的时刻保持神智健全的。

　　 时间已是1941年3月29日了。4点30分，“可畏”号又要派出飞机进行黎明侦察了。需要预报风速、气候、海面以及高空风向等情况了。2点30分，二等兵雷斯特尔喊醒了我，还是通常那句老话：“先生，气球准备好了。”“早晨的天气也不坏。”还说，“我预料，我们还要给意大利人拿出一些东西来，让他们想想昨天晚上。”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海面上只有微微的和风。预报的结果对我们是有利的。但我们也考虑到这样的天气是德国俯冲轰炸机袭击我们的好时机，但敌人必须首先确定和发现我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