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亚基诺传来的坏消息·第十三

作者：S．W．C．帕克 ·英国

出自————《战争通史》

　　 19点45分，亚基诺在“维托里奥·维内托”号战列舰上看到，随着英国海军航空兵空袭的渐渐结束，舰艇上炮火也慢慢稀疏了。探照灯关闭了，大小舰艇也停止施放烟幕了。这时，“维托里奥·维内托”号又能将航速增加到19节。航向又恢复到300°，一切看来都正常。“维托里奥·维内托”号似乎未受到损伤，亚基诺上将也没有收到别的舰艇受到损伤的报告。他内心很宽慰，因为他相信，他的舰队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这次黄昏时的空袭。

　　这次空袭于19点25分机群编队开始。但它们在距离意大利舰队3000码的地方，便碰上了炽烈的防空火网的封锁，以致不得不撤退出来散开队形。在随后展开的单机独立进攻中，由于飞行员面对着令人头晕目眩的探照灯光和浓浓的烟幕，所以什么也不能看清楚。多数飞行员认为，他们是对准那艘“维托里奥·维内托”号战列舰攻击的，但一些观测员却报告说，右翼中间的那艘巡洋舰的右舷一侧受到了攻击并被鱼雷击中。飞行员认为这就是那艘战列舰，但实际上这是8000吨级巡洋舰“波拉”号。

　　 “可畏”号的飞机中最后发起攻击的是C．威廉斯中尉驾驶的飞机。他紧擦海面飞行，很快地接近到离敌舰队很近的距离，又突破了渐渐冷下来的炮火拦截，于19点45分发射了鱼雷。击中“波拉”号就是他的功绩。这艘巡洋舰是19点46分被鱼雷击中主机和锅炉房之间的右侧中间部位的。全舰电力设备失灵，三个防火舱房很快灌满了海水，主机也停止运转。

　　亚基诺在与他的舰队以19节的航速返航时，并不知道“波拉”号已脱离了舰队，停止不前了。一直到大约20点15分，他才得知这个消息。

　　威廉斯回到了苏扎湾。因为没有汽油，他被迫在海面上降落。他的降落地点选择在驱逐舰“天后”号附近的一片海面上，降落后，“天后”号派出一只汽艇将机组人员搭救上船。他这次胜利地击中敌舰会给这次战斗带来很重要的作用。但这一荣誉必须由参加这次大规模空袭的10架飞机上的全体勇士们分享。自莫里姆机场起飞的2架旗鱼式飞机中的一个飞行员托伦斯－斯彭斯在19点50分紧跟着威廉斯俯冲下去，他说：

　　 “我的飞机遇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防空炮火拦击，并被击中尾部，但还是顺利冲了出来。没有观察到任何结果。我21点20分在莫里姆机场降落。”

　　桑特报告这次黄昏空袭时也说：

　　 “在当时那种光线条件下，很难观察到全部战况，但我看到鱼雷击中1艘巡洋舰。”

　　密集编队不再起什么作用了，所以亚基诺在等待有关2个巡洋舰分队轰炸以后的情况报告时，又对夜间的编队进行了部署。他令卡塔尼奥指挥的“扎拉”第1巡洋舰分队及其警戒驱逐舰，在他前面5000码担任先头部队，令桑森尼蒂指挥的“的里雅斯特”第3巡洋舰分队及其警戒驱逐舰在他后面5000码的地方殿后，第13驱逐舰小队在“维托里奥·维内托”号周围组成一个警戒网。

　　就在上述部署正在付诸实施时，亚基诺接到海军最高指挥部发来的根据无线电交叉定位法测定的英旗舰位置报告，亚基诺对照他的航海图发现这艘旗舰就在“维托里奥·维内托”号后面75海里处。亚基诺并不为此感到惊讶，因为整个下午他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一支庞大的敌舰队已接近他的情报，他认为电报中所指的一定是英国“奥赖恩”分舰队，或者是一群正追逐他并伺机发动夜袭的驱逐舰分队。

　　当听说“波拉”号被鱼雷击中，停止了前进，亚基诺顿时有点心烦意乱。20点18分，他命令卡塔尼奥中将率领他的第1巡洋舰分舰队去救援“波拉”号。鉴于后来发生的事件，亚基诺仔细地叙述了他下达这个命令的理由。尤其在卡塔尼奥中将发回了信号，建议只派2艘驱逐舰去救援“波拉”号，所以他的详细解释更显得有必要了。然而亚基诺认为，当时的局势要求有一个将级分舰队指挥官亲自前往，因为他能够最有权威地估计出“波拉”号损坏的程度和进行必要的修理要多长时间，并当场做出决定。亚基诺确信由巡洋舰或是驱逐舰，甚至是潜水艇组成的英国小型舰队可能会对“波拉”号再次发起攻击，对于卡塔尼奥的建议，这位舰队司令想了好大一会，还是决定维持他原来的意见，派卡塔尼奥的第1巡洋舰分舰队与4艘“阿尔菲耶里”分舰队的驱逐舰一起返回去，援助“波拉”号。

　　 20点38分，亚基诺用信号进一步重申这个决定。21点这项命令生效。亚基诺也把他给第1巡洋舰分队的指令通知了海军最高指挥部。他还告诉指挥部，他的“维托里奥·维内托”号打算同“的里雅斯特”第3巡洋舰分队一起以19节的航速返回塔兰托。10分钟以后，他下令将整个编队的航向改变成323°，一直向科隆尼海角进发。

　　亚基诺在21点前向北改变航向23°，同时出人意外地在天黑以后将航速增加到19节，这要大大挫败英国巡洋舰和驱逐舰夜间进行的搜索行动。

　　亚基诺看着“扎拉”号和“阜姆”号的轮廓在黑暗中脱离了舰队编队，同4艘“阿尔菲耶里”分队驱逐舰排成纵列转回去了。卡塔尼奥中将下令以16节的航速向东南方向行驶，却不知道他正与赶上来的英国主力舰队一步步接近。此时只剩50多海里的距离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英国舰艇已有了雷达这种新型的不可思议的“眼睛”。

　　亚基诺写道：“我绝没想到，我们那时离英国主力舰队已经很近很近了。我原以为，英国巡洋舰已决定返航，只留下两艘驱逐舰来对付我们。”

　　 “可畏”号在整个舰队队列中，以战列舰的最大航速向西北方向挺进时，舰上一切都寂静无声。这种速度航行起来是很舒服的。此时我们恰在克里特岛的西面，陆地离我们最近的一点就是马塔潘海角，这个海角就在我们东北方向80海里远的地方。天空看不见月亮，星星也被一层烟雾淹没。白天的临战状态结束了，高速航行引起的颠簸、飞机弹射起飞的呼啸声和降落时制动索的刺耳尖叫声、引擎的震耳怒吼声，以及各方面战斗激起的高度兴奋都过去了。此时舰队不可思议地又显得非常寂静。

　　那位副舰长又说：“我们这一次十之八九又赶不上他们了。”我们已经开始垂头丧气，失去了任何信心。这是漫长而疲惫的一天。我们损失了1架飞机和3位勇敢的同伴，得到的只是击中敌舰的可能性。但据我们所知，他们开足马力返航了；他们都跑掉了，抓不住了。

　　我们上床睡觉，来补充我们急需的睡眠，或许黎明会带给我们一些进一步的消息。在雷达室里，那些操纵人员仍在不停地注视着荧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