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斯大林格勒进军·第十九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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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斯大林格勒进军·第十九

向斯大林格勒进军·第十九

作者:艾伯特·西顿 ·英国

出自————《苏德战争

出自————《战争通史

   保卢斯,黑森人,他是小职员的儿子、罗马尼亚贵族的女婿。他为人谦逊,办事认真,待人和蔼且有礼貌,但他过于谨慎,优柔寡断。他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参谋军官,在步兵团里供职时,官只作到上尉,那是1929年的事。接着,保卢斯便转入装甲部队,在一个摩托化试验部队当了数月的指挥官,因此,他没有多少指挥经验。1940年,保卢斯被哈尔德选至他的参谋总部任重要职务,又任副参谋总长。在参谋总部任职时,他掌管过“巴巴罗萨”计划的大部分早期制订工作。1942年1月,保卢斯晋升为上将,并出任德军第6集团军司令。第6集团军是东线最大的一个集团军。

   保卢斯是个勤勉、有才干的军官。他所作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元首亲眼看着完成的。元首显然很器重他,因为仅在1942年的十一个月中,他就由中将迅速地晋升为上将。元首对于保卢斯的忠诚也是毫不怀疑的,元首本来打算在斯大林格勒之战胜利结束之后,便把他召回最高统帅部,接替约德尔的职务。保卢斯的较寒微的出身与谦恭的外表,受到纳粹党的青睐。他对哈尔德一贯敬重并有深厚的友情,他可不是那种善于阿谀逢迎的小人。尽管如此,他似乎对于元首的判断力及军事才能也有很高的评价。元首是发展装甲兵的赞助人,保卢斯与他志同道合。保卢斯肯定明白他既是元首的宠儿,又是哈尔德的宠儿。他不贪图功名,但缺乏那种在紧要关头作为杰出指挥官所必须具有的坚定性格。尽管哈尔德曾说保卢斯沉着冷静,但消极被动对他来说,可能是更恰当的描写。他与约德尔一样生来就是个唯命是从的人。元首准确地估计到他一贯服从的特点,因而选择他作为自己在行政与军事方面的重要心腹。

   1940年,保卢斯作为一名少将在赖歇瑙指挥的第6集团军中担任了约八个月的参谋长。赖歇瑙于同年7月被晋升为元帅。两人在经验与资历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在元首完全控制陆军之后,资历与经验已不再说明任何问题,保卢斯才得以超过十余名有才干、有战斗经验的军长,一跃而成为高居整个东线最重要指挥职位的赖歇瑙的继任人。由于他得到他的两个参谋长的有力支持,他才在哈尔科夫战役与“蓝色”战役中成为一名非常有成就的指挥官。他的第一任参谋长是费迪南德·海姆;第二任是阿图尔·施密特。尤其后者是一个性格强韧,有独到见解的人。

   7月初,第6集团军编成内有五个军,共十八个德国师。其中有两个装甲师、一个摩托化步兵师,这三个师组成了第40装甲军,由施图姆指挥。第4装甲集团军是参加进攻斯大林格勒作战的另一个集团军。它于7月末转隶于B集团军群。它在渡过顿河下游之后突然转向东北方,沿科帖尔尼科沃至斯大林格勒的铁路向前推进,追逐着特鲁番诺夫指挥的苏军第51集团军的五个师。赫特进展缓慢,但并非由于苏军的抵抗(事实上抵抗软弱无力),而是因缺乏油料使大部分部队无法行动。赫特指挥的第4装甲集团军编成内有肯普夫指挥的第48装甲军和一个步兵军,共四个师,其中仅一个装甲师、一个摩托化师。德雷加林纳指挥的罗马尼亚第6军共有六个师,在赫特后方跟进。第4装甲集团军与第6集团军均由第8航空军进行支援。第8航空军有九个战斗机大队、九个轰炸机大队与三个斯图卡战斗轰炸机大队。

   第6集团军突入顿河河曲,在向伏尔加河推进时开始慢下来,因为军需部部长瓦格纳按照希特勒7月23日颁布的指令,把B集团军群的大部分运输力量调往A集团军群的地域。这错误一犯就无法迅速纠正,结果,第6集团军在十天之内未能前进一步。

   至此,除了深陷顿河弯曲部这个大包围圈中(大致在契尔河与齐姆拉河一线)的苏军外,所有苏军已撤至顿河东岸。铁木辛哥指挥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防线北起巴甫洛夫斯克,南至萨尔帕湖,绵亘四百五十英里。其右邻是瓦杜丁指挥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左邻是特鲁番诺夫指挥的第51集团军。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正面过宽,最高统帅部不得不于8月5日决定将这个方面军一分为二。一个是新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由铁木辛哥的继任人戈尔多夫指挥。其防线由巴甫洛夫斯克延伸至伏尔加河,事实上根本不包括斯大林格勒。另一个是东南方面军,由叶廖缅科指挥,从斯大林格勒对面与暴露的南翼延伸至卡尔玛克草原。当战斗集中在该城时,最高统帅部才对这项决定感到懊悔,分割指挥影响了协同动作。

   叶廖缅科与许多同级将领一样,当过骑兵部队的军士。1941年末,在巴甫洛夫被撤职后,他在西方方面军任过几天司令员。尔后指挥布良斯克方面军。1941年末,在莫斯科-加里宁地区指挥第4突击集团军。他负伤后,尚未痊愈便离开莫斯科的医院,被斯大林派往东南方面军。在那里他遇上了赫鲁晓夫与戈尔多夫。他迅速地与其中的一个建立了友好关系,而与另一个的关系却很坏。戈尔多夫在从铁木辛哥手中接管斯大林格勒方面军之前曾担任过第21、第64集团军的司令员。叶廖缅科说,戈尔多夫当时心惊胆战,神经高度紧张、情绪十分低沉,不过此话未必可信。戈尔多夫的部下崔可夫所作的同样有贬意的描述却大不相同。崔可夫描写他的上司专横跋扈,并时常流露出盲目的自信心。然而,有迹象表明,戈尔多夫的主要过错在于他不赞成设政委、政治委员或实行集体负责。恰好赫鲁晓夫是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政治委员,因此赫鲁晓夫与叶廖缅科串通一气决定把戈尔多夫排挤掉。这怎么能提高两个方面军的效率和密切他们的协同动作呢!

   7月的后两个星期,保卢斯开始向顿河河曲以西的苏军桥头堡逼近。桥头堡的北部由科尔帕克奇指挥的苏军第62集团军扼守;南部由第64集团军扼守(暂由崔可夫指挥);此外,还有第1、第4坦克集团军与它们配合。第1、第4坦克集团军都是从步兵部队改建的:一个原来是莫斯卡连科指挥的第38集团军,另一个是格拉西缅科指挥的第28集团军。第62、第64集团军各拥有相当于六个步兵师的兵力和若干坦克营。但是,两个坦克集团军仍在改装过程中,既未定编又未训练,坦克的数量也不够。根据斯大林7月28日签署的苏军最高统帅部命令,苏军必须坚守顿河以西的阵地,禁止继续撤退。德军第6集团军兵分两路,每路有一个装甲军与一个步兵军,从两翼合围,孤立科尔帕克奇指挥的苏军第62集团军与第1坦克集团军,把它们牵制在卡拉奇以西地区,使它背水而战。接着,被围部队又遭到冯·维特尔斯海姆指挥的第14装甲军与冯·朗格尔曼指挥的第24装甲军从侧后的进攻,切断了顿河上的退路。坦克集团军的反攻未能奏效。战斗又持续了数日。苏军还妄图破坏卡拉奇大桥,结果被迫投降了。据估计,苏军阵亡、被俘三万五千人,损失坦克近二百七十辆、火炮近六百门。德军攻势取得这一良好开端,是苏军坚守顿河西岸的命令帮了大忙。进攻的下一阶段是肃清该地直到北部锡罗亭斯卡亚附近的敌人,主要是克鲁奇金指挥的第4坦克集团军和莫斯卡连科指挥的第1近卫集团军的部分部队。8月15日,这些部队被赶过顿河,苏军又有一万三千人被俘。德军费尽心机企图夺取克烈缅斯克以南、顿河西岸苏军的桥头堡,结果都归于失败。而这个小小的桥头堡后来在德军败退时成了苏军进攻的跳板。另一方面,苏军以重兵把守顿河东岸,这说明必须在这个炎热、干燥、空旷的草原上为强渡顿河这个巨大障碍做充分准备。

   此时,在顿河以南,赫特指挥的第4装甲集团军已把特鲁番诺夫指挥的苏军第51集团军赶入卡尔玛克草原。第51集团军的抵抗此刻仍很微弱。但它在卡尔玛克草原依然对德军翼侧是个威胁。轴心国部队开始横渡阿克赛河,这条河由担任侧方警戒的崔可夫的第64集团军的三个步兵师扼守。这三个师对德军奋力反击,未能得手;而对罗马尼亚第6军的反击却卓有成效,该军已有溃败的危险,幸而它的德国联络官挽回了危局。随后,第4装甲集团军向距斯大林格勒五十英里的廷古塔发展进攻,准备沿伏尔加河西岸进逼该城。这次突击是指向背靠伏尔加河部署的苏军第64集团军与托尔布欣指挥的第57集团军的部分部队。8月5日,赫特突破斯大林格勒外围的环形防线。在廷古塔车站周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坦克战。苏军顽强抵抗,第4装甲集团军已无力继续推进,显然只好等待第6集团军渡过顿河再说。而第6集团军还在西部大约六十英里处停滞不前。

   苏军最高统帅部被德军的有力进攻吓呆了,它企图坚守东南方。7月28日,它发布了“决不后退一步”的第227号命令,斯大林以适度的、甚至是同志式的口吻告诫所有部队继续撤退将给苏联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苏军在卡拉奇以西的顿河河曲大败之后,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作为最高统帅部的代表于8月12日视察斯大林格勒。此时,原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刚刚分为两个方面军,大约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华西列夫斯基便建议恢复某种形式的统一指挥。为了便于组织协同,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划归东南方面军司令员指挥。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由第63、第21、第1近卫集团军、第4坦克集团军与第24、第66集团军组成;东南方面军由第62、第64、第57、第51集团军组成。戈尔多夫仍留在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戈利科夫被调离沃罗涅日方面军担任东南方面军的指挥员。戈尔多夫与戈利科夫成为叶廖缅科的副手。而无所不在的赫鲁晓夫则成为两个方面军的政治委员。8月17日后的两周内,由编余的部队组成一个新的第62集团军。第1近卫集团军、第21、第63集团军和第4坦克集团军又进行了整编,并得到大量补充。

   B集团军群发动这场新攻势的直接目的是消灭顿河至伏尔加河陆桥上的三个苏军集团军;阻止敌人对该地域实施增援。保卢斯的第6集团军将在韦耳佳契跨越四座顿河大桥,然后兵分三路向东,两个装甲军分别在左右两翼、一个步兵军居中,在狭窄的正面上向斯大林格勒城推进,实施向心突击。赫特指挥的第4装甲集团军将从廷古塔以北的高地突破苏军防线,一直打到斯大林格勒以南的伏尔加河畔。到那时苏军的被围部队将全部被歼。但是,在德国人发动这场攻势前不久,斯大林格勒方面军于8月20日从克烈缅斯克桥头堡以重兵向德军的北翼发动进攻,收复了一些领土,并牵制住一个军(共四个师,三个步兵师、一个装甲师)。然而,在西面,加里博尔迪指挥的意大利第8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已到达,它是从南部的鲁奥夫集群调至此地占领面向北部、背靠顿河的新阵地的。因此解脱了一些德国部队。对意大利人来说,此处并非清闲之地,从8月20日起,顿河以北的科尔帕克奇的第63集团军与达尼洛夫的第21集团军开始向该地域发动试探性进攻,攻占了顿河以南,位于耶兰斯克与绥拉菲莫维奇之间的另一个桥头堡。

   维特尔斯海姆指挥的第14装甲军在里希特霍芬的第4航空队强大兵力支援下于8月23日拂晓渡过顿河,迅速突破洛帕京指挥的第62集团军的防御。夜幕降临时,已向前推进五十多英里。第16装甲师已抵达斯大林格勒正北方的雷诺克。8月23、24两日,斯大林格勒遭到猛烈的轰炸,成为一片火海。城北发生了战斗。苏军的所有通信网都遭到破坏,抵抗无力、零乱,直到部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军官与政治委员恢复了他们的指挥,局势才得以扭转。当与莫斯科的无线电联络沟通时,碰巧正在该城的华西列夫斯基与愠怒的斯大林进行了一次非常伤脑筋的通话,当时由于无线电联络中断,斯大林误认为该城已陷落了。据华西列夫斯基讲,这次通话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但是,到8月25日为止,德军第14装甲军却毫无进展,并且伤亡惨重,被撂在一条约三十英里长、仅两英里宽的狭长走廊上,受到四面八方的攻击。油料与补给品只得由装甲输送队在夜间提供。第6集团军指望赫特指挥的第4装甲集团军从南部发起的突击会解除苏军对它的压力。但是,赫特在廷古塔以北地雷密布的敌防御地域内遇到极大的困难,此地是斯大林格勒内围防御地带的一部分,他为了利于在西面二十多英里处发动一场新的突击,只好放弃这次进攻。改变部署需要时间,直至8月31日,施韦德勒指挥的第4军与肯普夫指挥的第48装甲军,以第24装甲师为先头,切断了皮托姆尼克以南、斯大林格勒以西不到二十英里处的铁路线。迄今一直进行拚命抵抗的苏军第62、第64集团军出人意外地突然向东撤退,奉命撤至内围防御地带。尔后,德军第4装甲集团军与第6集团军于9月3日在皮托姆尼克会师。B集团军群误认为苏军撤退的企图是渡过伏尔加河退至东岸,于是试图从西部突入斯大林格勒。但是第4装甲集团军的企图未能实现,因为在别克托夫卡的翼侧高地上敌军兵力很强,第6集团军缺乏必要的兵力作这次最后的努力。由于苏军越过顿河发动的翼侧进攻把过多的德军部队牵制在斯大林格勒以西很远的地方,德军的进攻缺乏锐势,致使第4装甲集团军与第6集团军的进攻未能达成包围顿河与伏尔加河之间敌人的目标。

   六十万名斯大林格勒老百姓继续撤退。当时城市本身并未构筑防御工事,但是,大火、轰炸、炮击所造成的破坏远比人工设置的障碍更为有效。斯大林格勒城的守卫者遇到的一个主要困难是,德国人很快便由空中、高地和南部的沙丘上观察到苏军在该城与伏尔加河的动向。于是白昼跨越顿河的行动和补给均在敌人的监视与火力控制之下,不久即陷于停顿。

   8月末,苏军最高统帅部把朱可夫派往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司令部。该司令部刚从斯大林格勒迁出,移到北部伏尔加河至顿河的陆桥中央——小伊万诺夫卡。莫斯卡连科指挥的第1近卫集团军从克烈缅斯克桥头堡向东运动,与马利诺夫斯基指挥的第66集团军与科兹洛夫指挥的第24集团军在斯大林格勒正北方的顿河西岸集结。第66、第24集团军训练素质差,人员年龄较大,又是仓促组成。第62集团军由于伤亡惨重大约已减少到五万人,由暂兼司令员的参谋长克雷洛夫指挥。9月11日,崔可夫接替克雷洛夫任司令员。此时,斯大林格勒的防御外围收缩至伏尔加河西岸,成一狭长地带,最宽处不到十英里,最窄处约四英里。在该城以北,德国人占领了伏尔加河西岸约五英里长一段,从而隔断了北部的马利诺夫斯基的第66集团军与城内的崔可夫的第62集团军的联系。在城的正南方紧挨第62集团军配置的是舒米洛夫指挥的第64集团军。与第62集团军共同扼守该城的还有一个由萨拉耶夫指挥的内卫军一个师。萨拉耶夫兼任斯大林格勒市警备区司令。该师的主要任务是对付在德军打击下迅速溃败并向后方流窜的苏军部队,起宪兵的作用,但是不久它本身却被拖入战斗,隶属于第62集团军。显然,这一步骤引起了萨拉耶夫的不满。他作为内卫军的一名军官最初企图抗拒崔可夫的参谋长克雷洛夫下达的命令。

   7、8月间,顿河与伏尔加河之间极度混乱的场面,使人联想起1941年夏季的情况。许多部队都已溃散;许多苏军军官和部队有的被遗弃、有的逃跑、有的则借故到后方去了。牵着牛、携带着农具的难民拉着长长的队伍向东朝伏尔加河渡口与桥梁缓慢地移动。他们不断遭到德国空军战斗机与俯冲轰炸机的轰炸和扫射。当崔可夫到达马玛叶夫高地新指挥所接管第62集团军时,发现其装甲部队未经批准便撤至伏尔加河以东;其炮兵部队、反坦克部队、工兵部队与装甲部队的主要指挥员和顾问(其中有些是将级军官)已不知去向。崔可夫的前任第62集团军原司令员洛帕京,本来是一名有光荣历史的骑兵军士,现在却失魂落魄、处于绝望之中,而且被叶廖缅科列入伤亡人员的名单。

   苏军部队的一个特点是人们很难准确地估计其作战能力。第一天逃跑的部队第二天会莫名其妙地进行最疯狂的抵抗。我们不能把原因仅仅归结为俄国人生性反复无常,轻浮多变。还应把其它因素考虑在内,例如,指挥员的更换和随之而来的指挥上的改进,对失职军官、军士的严厉处罚以及内卫军的出现等等。此时,苏军的大部分士兵,尤其是步兵,只稍加一点训练,或根本未加训练便投入战场,所以,一遇战斗便四散奔逃。四十八小时后,苏军才消除了恐惧心理。而德军的士气却一如既往,十分高涨。这一点,叶廖缅科承认,即使在德国战俘身上也看得很明显。

   德军并没有获得苏军在斯大林格勒的伏尔加河东岸集结新的集团军的任何情报(实际上也没有集结),但是,伏尔加区舰队在夜间渡河对第62、第64集团军实施强大的增援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据估计,两个集团军共拥有八个完整的步兵师,但他们能得到大量分遣队、失去建制的官兵和民兵营的加强。B集团军群司令魏克斯认为很有必要趁敌人的兵力尚未充实及早发动进攻。9月7日,第6集团军下辖的塞德利茨·库尔茨巴克指挥的第51军用两个步兵师从古姆拉克向东,即向马玛叶夫高地与市中心发动进攻。部队在一个很狭窄的正面上向前推进。在距伏尔加河仅有四英里多的路程时,德军有计划地向前推进。9月14日,德军占领了中央火车站,先遣队已抵达伏尔加河畔,将守军第62集团军分割为二。在南面约五英里处,肯普夫的第48装甲军于9月10日沿第62与第64集团军的接合部向东北实施进攻。战斗之残酷是德军在战争过程中从未经历过的。每条街巷、每幢房屋、每个掩体都必须争夺。在该城东南郊的米尼纳地域内,第48装甲军所辖的第24装甲师正沿第62与第64集团军的接合部实施进攻。他们穿越星罗棋布的楼房与住宅、扫清矮树丛、跨越一道道峡谷。T34与T60型坦克与火炮配置在掩体内,并进行了巧妙的伪装。但是,德国步兵却越过装甲部队无法穿越的陡峭峡谷,钻入矮树丛,开始迅速地屠杀苏军炮手。在荫蔽地内的T34坦克被反坦克手雷击毁。但是,第24装甲师终于遭到来自矮树丛的苏军步兵的有力反击,被迫后撤。然而,尽管如此,9月14日,女王河以南的察里津老城还是落入德军手中。第48装甲军已位于伏尔加河畔,北起中央火车站以东地域,南达顿河下游的库波罗斯诺耶,并与第51军会师。于是,崔可夫指挥的第62集团军与舒米洛夫指挥的第64集团军完全被隔绝。第64集团军此时位于该城的南侧。

   9月14日是苏军最不幸的一天。德军飞机在伏尔加河布设水雷,斯大林格勒的老城、市中心和中央火车站均告失陷。由德国冲锋枪手组成的小组在码头巡逻。但是,德国师迟早会尝到在房屋鳞次栉比的居民区内进行巷战的真正苦头。这种近距离作战有利于防者,而给进攻部队造成极其惨重的伤亡。德军坦克、火炮和迫击炮的火力支援由于观察受到限制,并非什么时候都有效。在精确地测定空中轰炸目标方面也遇到极大的困难,特别是当守军迅速意识到越靠近德军阵地便越安全时尤为困难。德军深感兵力不足,被迫在几个十分狭窄的正面上进攻。他们所无法克服的最大困难是,在已攻占的地盘内有成群结队的苏军渗透人员趁夜间溜入后方。9月14日夜,第13近卫步兵师横渡伏尔加河,几天之后又有两个步兵师,一个步兵旅和一个坦克旅渡河。9月15日,中央火车站的战斗再次打响。翌日,车站几经易手。同时,苏军先遣队正向马玛叶夫高地发动进攻。后来,德军改变战术。他们并不死守已夺取的地盘,而是为了保持一定的机动能力,进一步缩小进攻地域,并不断地改变突击方向,但是毫无成效。9月下半月,战斗以德军第48装甲军与第51军占领该城的南端而告结束。

   里希特霍芬报告说:保卢斯心情焦虑,他于9月20日说,如不增加部队,他将无法继续前进。他与魏克斯都对B集团军群的翼侧安全表示怀疑,因为德军第6集团军与第4装甲集团军均位于一条绵长且暴露的突出部的顶端。除了遥远的卡尔玛克草原由德军第16摩托化师驻守外,B集团军群的南翼完全暴露。当罗马尼亚第6军占领链条似的湖泊(靠近察察湖)附近的一块翼侧阵地时,被比它还小的苏军部队打了个惨败。这只是证实了德国人的预见:罗马尼亚军队若不编入德军指挥系统,得到德军特遣队的监督与支援,那是靠不住的。苏军对此也是明白的。尽管如此,德国人的计划中仍企图让康斯坦丁雷斯库将军指挥的罗马尼亚第4集团军司令部接管罗马尼亚第6、第7军的指挥权,负责保卫第4装甲集团军的南翼。突出部的北翼,由斯大林格勒向西直抵克烈缅斯克桥头堡一段,由三个德国军控制。这三个军谁也无法脱身去解决城内的战斗,因它们正遭到来自伏尔加河与顿河之间的陆桥和克烈缅斯克桥头堡内敌人优势兵力的进攻。保卫克烈缅斯克以西沿顿河一线的北翼的任务交给德国盟军的三个集团军。它们是杜米特雷斯库指挥的罗马尼亚第3集团军(刚开到此地)、加里博尔迪指挥的意大利第8集团军、詹内指挥的匈牙利第2集团军。意大利第8集团军在苏军渡河实施试探性进攻时已放弃了阵地。尽管德军阻止住苏军的推进,但无法拿下这个位于耶兰斯克与绥拉菲莫维奇之间的新桥头堡。

   但是,希特勒企图首先攻占整个已成一片废墟的斯大林格勒老城,然后才同意清除两翼的危险地段。与此同时,B集团军群与A集团军群和德国空军一样,在一条漫长而不安全的铁路的尽头饥肠辘辘。这条铁路向西婉蜒一千二百多英里,直抵西里西亚地区的外缘。弹药、车辆用油和飞机用油的消耗均受到严格限制。B集团军群与陆军总部已没有精良的预备队。9月末,A集团军群在高加索停滞不前。预示着冬天来临的第一场严寒不期而至。这使人们又回想起德国人去年的经历,当时,冬天使中央集团军群的战线拉得过长,始终未能抵达莫斯科。因此,比较明智的办法本应是,将A集团军群迅速地从高加索撤至罗斯托夫;如果形势需要,便制订撤离斯大林格勒、撤至卡利特瓦河与顿涅次河一线的应急计划。这样将缩短正面,而且有可能建立一支实在的预备队。然而,元首仍相信德国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而且不根据情报,主观臆断地认为,苏军与整个苏联正在进行垂死的挣扎。如果根据其结果来考虑,这样一场大规模的撤退将有损其个人的威信,而且会对土耳其与德国盟友的态度产生影响。这种办法,即使是权宜之计,其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10月6日,B集团军群的一项命令中强调指出,元首已经把全部占领斯大林格勒作为B集团军群的最重要的任务。命令还说,这将需要使用所有现有的部队。其他一切任务都退居二位。10月14日,元首发布一项命令,他在命令中把苏联描绘得软弱不堪;并把1942年10月的防线作为1943年德军发动新攻势的基石或跳板,决不允许从这条防线实施任何撤退。各集团军群司令直接向元首负责,保证按照命令的每项具体规定执行。

   在斯大林格勒地区,苏军最高统帅部再一次命令部队进行改组与更换名称。9月28日,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改称顿河方面军,扼守顿河北岸与顿河-伏尔加河之间的陆桥。罗科索夫斯基被任命为该方面军司令员。热尔托夫任军事委员会的政治委员。东南方面军再次易名为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叶廖缅科继续任方面军司令员,赫鲁晓夫任政治委员。两个方面军直属苏军最高统帅部领导。部队仍源源不断地渡过伏尔加河进入斯大林格勒,到10月初,已有六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编入崔可夫指挥的第62集团军。斯大林格勒的守军由第8航空集团军实施支援。在一个月的战斗中,第8航空集团军补充的飞机不少于一千架,主要是拉5、雅克7、佩2、伊尔2式飞机。9月初,第8航空集团军又得到新组建的第16航空集团军的加强。不过,尽管菲比希指挥的德军第8航空军在人员和装备的损失上未得到补充,加之航空汽油短缺,但在白昼依然掌握着制空权,于是它夷平了伏尔加河东岸的敌军炮阵地。这是努力的极限,夜间便由苏联空军掌握制空权,并实施有限度的轰炸。

   9月末至10月上半月,德国人在斯大林格勒作了最后的努力。为了加强在斯大林格勒城内作战的部队,保卢斯拿出了最大的勇气。他开始把组织良好的新锐德国师从克烈缅斯克桥头堡与顿河、伏尔加河之间陆桥上调入斯大林格勒,而由那些在市区的瓦砾中遭到敌人痛击,一直停滞不前的部队去接它的防务。这样,又有十余个师耗尽了精力,而扼守北翼克烈缅斯克至斯大林格勒一线的德军变得愈来愈弱了。尽管火炮和迫击炮弹药不足,德军还是于9月26日开始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势。主攻方向改在第62集团军的北半部,再次由塞德利茨·库尔茨巴克的第51军实施。在战斗开始的数天内,德军仅向前推进四百码。但在10月份,第51军突入该城北部,远至拖拉机工厂与斯帕尔塔科夫卡,成效很大。经过数日休整,保卢斯重新发动进攻。10月15日夜抵达伏尔加河,开始从翼侧攻打第62集团军的北部。战斗极其激烈。德军的兵力,尤其是步兵急剧下降。在苏军方面,许多师的兵力所剩无几,只好以临时组成的战斗群为单位实施作战。他们收容掉队人员、工人分遣队和老百姓,想尽一切办法补充他们的人员。10月17日夜,又有一个师——苏军第138步兵师渡过顿河,向街垒村发动反攻。第138师打到街垒村时超过了各种支援范围,被德军孤立。这是德军的最后一次胜利。德国人的做法随之变得蠢笨起来,11月的第一周,五个受过进攻战术训练的工兵营与可以聚集在一起的某些部队为争夺市政府楼房进行了殊死的战斗。尽管战斗时断时续,这却是保卢斯及其疲惫不堪的部队所作的最后努力。

   A与B集团军群自仲夏以来夺取了大片领土,但是尽管如此,元首对取得的战果并不满意,因之,他与陆军领导人及其参谋人员的关系更趋恶化。在勃劳希契被解职时,他还允许或选中哈尔德留任参谋总长。可是到了1942年,希特勒则直接掌握指挥权,独自负责制订有关东线和其它地区的作战计划和作战方案。哈尔德对这些计划、方案表示怀疑,往往不愿付诸实施。情报是作战的“血液”,而对元首来说则毫无价值,因为他只接受他愿意相信的情报,他凭空制订战略战术计划。他根本不懂逻辑推理与制订计划的基本常识,也不懂得进行力量对比,而对时间、空间和后勤学更是一窍不通。在勃劳希契和保卢斯离开陆军总部后,把往常以军事演习和图上作业来检验计划是否可行的做法取消了。在制订计划的程序中已经没有这一项内容。而元首制订计划的程序则简化成研究地图、举行一次会议或会谈,更为经常的是,突然的灵机一动再加上电话指示。元首经常往返于腊斯登堡、文尼察、柏林和伯格霍夫之间,元首不在期间,参谋总长必须在无权作出任何决定的情况下,尽最大的努力处理好东线的战事。元首向各集团军群司令下发的公文都是命令,而非指令。这些公文内容十分详细,都是硬性规定,以致完全压制了属下的主动性。希特勒不再想听任何规劝,当然更不愿听批评。他对军事领导人与参谋总部所持的病态的怀疑心已达到荒谬绝伦的地步。重要的决定,甚至至关重要的决定都是在匆忙、激动、指责、盛怒、侮辱和无休止的唠叨的情况下作出的。军事领导人只能察颜观色迅速作出反应,并完全放弃自己的指挥作用。因此,正如施佩尔所说的,希特勒只采纳那些甚至比他本人对形势的估价持更乐观态度的人们的意见,而这类人却为数廖廖。

   此后,希特勒又因整个战役的失败埋怨包克在沃罗涅日耽搁了三天。而他本人却插手每一个细节,把包克的两个装甲师调往中央集团军群,而当时沿顿河南下实际上已取得成效。希特勒坚持把第1与第4装甲集团军集结在罗斯托夫附近,这加深了他与哈尔德的矛盾。曼施泰因指挥的第11集团军保留下来的部队开往列宁格勒地区也毫无意义,这是人所共知的。顿河盆地与伏尔加河下游地区的残敌还没有肃清,利斯特就进入高加索是极为不妥的。

   同时,另一个集团军群地域内的战况并未停止发展。7月5日,苏军西南方面军的三个集团军从苏希尼契地区向布良斯克发动进攻。7月末,西方方面军的右翼与加里宁方面军的左翼向尔热夫发动进攻,这两个攻势的目标都是克鲁格指挥的中央集团军群。克鲁格想动用借来的装甲师扭转尔热夫的局势,但遭到希特勒的反对。希特勒要求把它们用在苏希尼契地区。8月24日,哈尔德与元首磋商,主张把位于尔热夫北部、三面受敌的第9集团军撤出来,以缩短战线。结果是一场激烈的争吵,这预示两人关系的最后破裂。在列宁格勒地区,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屈希勒尔一时失去了希特勒的宠信,而刚在克里木获得胜利的曼施泰因却成了红人,并被委以征服列宁格勒的重任,虽然元首仍旧毫不含糊地向他指示完成这项任务的具体做法。然而,8月末,苏军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在拉多加湖以南发动了强大的进攻。希特勒不管屈希勒尔,也忘记了列宁格勒,于9月4日亲自打电话给曼施泰因,指示他负责拉多加湖以南的作战。进攻列宁格勒的第47号指令草案已束之高阁,不了了之。

   包克的事情过去了,现在轮到利斯特了。德军最高统帅部8月30日的日记中写道,元首对A集团军群的情况十分不满。次日,命令利斯特去文尼察汇报情况。在那里,他受到殷勤有礼的接待。事实上,这位老谋深算、疑心颇重的元首心中十分不满。在以后的几天里,他更坚定了对其进行政治迫害的决心。利斯特的部队占领了黑海海军基地诺沃罗西斯克的一部分,但从高加索向黑海发动的进攻却收效甚微。9月7日,约德尔被派往A集团军群访问利斯特与第49山地军军长康拉德。约德尔在同日夜间返回并向希特勒报告说,他同意利斯特的判断,赋予A集团军群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希特勒气得破口大骂,暴跳如雷。这次灾难性的飞行使元首与最高统帅部成员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无法修补的裂痕。此后,约德尔再也不能享受在元首身边就餐的优遇了。元首的器量十分狭小,自此竟然拒绝与约德尔或凯特尔握手。从那时起,希特勒便在自己的幽暗、沉闷的住所里单独进餐,不再公开露面。希特勒从他的小屋里发出每日简令,不准商量讨论。两个负责记录他每句话的值班速记员也未能改变这种冰冷、拘谨的气氛。从此希特勒拒绝私下接见任何人。

   约德尔在事后的措置是不值得推祟的。他认为独裁者的意志不可违拗,便又回到他繁忙的办公桌旁。此后,约德尔对作战方针上所施加的影响是有害的,他只是一味附和与助长元首的种种倒行逆施。9月9日,解除了利斯特元帅的职务。元首本人执掌了A集团军群的指挥权。他兼任这个职务一直到11月的第三周。希特勒本人与其军事幕僚之间的关系明显地恶化。形势需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凯特尔与约德尔一样,在希特勒面前失宠。风传将由凯塞林接替他的职务。据说,攻占斯大林格勒之后,将由保卢斯接替约德尔。哈尔德将被解职。

   勃劳希契被解职以后,哈尔德参谋总长的地位一直在下降。1941年12月之前,陆军总部曾制订他们自己的计划呈报给希特勒,而约德尔与最高统帅部在制订主要战役计划的过程中没起多少作用,或根本未起作用。到1941年年中,最高统帅部对除苏联外的所有战区向希特勒负责,然而不要忘记当时最高统帅部的所有战区,除北非和芬兰之外,都没有战事。由于勃劳希契的消失,凯特尔还是发挥了前陆军总司令的许多作用,于是,约德尔与最高统帅部便往往在元首允许的范围内干预和陆军总部有关的事务或给予毫无必要的建议。哈尔德与希特勒的关系很糟,因他俩谁也不买谁的帐。约德尔与凯特尔之间的关系一般,结果,哈尔德与最高统帅部高级幕僚之间也缺乏热诚。这位既有才干又勤勉的哈尔德在诸事顺遂时是一位忠实的执行者,但是,由于他在苏德战争爆发之后不久便对元首的军事领导能力产生怀疑,于是便成为牺牲品。看来,他曾吐露过他的怀疑,而且是少数几个敢说敢为的人中的一个。然而,希特勒既不想听任何劝告,也不要什么真才实学,他所要的是对他个人绝对的服从和盲目的忠诚。因此,他选中了蔡茨勒。

   蔡茨勒最近刚晋升为陆军少将,相当于英、美军的准将。他素以精力充沛著称。原是最高统帅部的一名上校、约德尔的下属。他还是希特勒的副官施蒙特的至交。元首知道他。当蔡茨勒在D集团军群任参谋长时,他因在1942年8月击退英国人与加拿大人向迪埃普发动的进攻而出了名。希特勒表示希望找一位乐观、勇于贡献一切的参谋总长,而不是象哈尔德那样的人。他指责哈尔德是悲观主义者,是丧门星。说他总是向各集团军群散播悲观情绪。元首同意由蔡茨勒任参谋总长,施蒙特与戈林也推荐蔡茨勒接替哈尔德。于是,蔡茨勒便越过中将级,直接攫升为上将,就象约德尔一样。9月24日,哈尔德下台。首先是退休,在谋杀希持勒的事件发生后,哈尔德被捕入狱,后被关入集中营。

   哈尔德是一位资历深、经验丰富的上将。直至1941年底,他在最高统帅部与各集团军群司令官面前始终坚持自己的主张。即使元帅们也往往降尊纡贵地服从他。新任参谋总长蔡茨勒1942年才晋升为少将,在各集团军群司令们的心目中,他在资历、经验和威信等方面都无可取之处。他在接受职务时公开向他的参谋人员阐明,对元首的忠诚与信赖就是每日的命令。灿烂的阳光照耀着蔡茨勒,元首的其他幕僚们也效法他的榜样,约德尔甚至还希望利用其以前下属的名气捞到好处。蔡茨勒任职的结果自然降低了参谋总长一职的威信。因到那时德军已成为希特勒的私人工具,所以蔡茨勒也往往被视为希特勒的人。凯特尔与约德尔均希望蔡茨勒作为最高统帅部的一名僚属,应该默认最高统帅部有控制东线的一切权力。但他们的希望注定是要落空的,因为蔡茨勒迅速地摆脱了他们,并从约德尔软弱的个人地位中得到好处。他巧妙地废除了东线的一些双重指挥机构,并努力收回了哈尔德在前几个月中丧失在约德尔手中的权力。就他的能力而言,他可以拒绝与凯特尔和约德尔商谈和处理任何有关东线的问题和事务。他与各集团军群司令的关系最初只是充当传声筒以及他们与元首的电话联系人。尽管他在任职的第一年博得了希特勒的宠信,但作为一名参谋总长他却是失败的。当然,在这样一位统帅的领导下肯定无人能有所成就。蔡茨勒的性格不可能完全象后来的记载中所描绘的那样强。据施佩尔说,尽管如此,他仍然是个有能力的人,尤其是一个刚强直率的人。他可以为他的观点据理力争。

   尽管德国人的命运早在1941年12月向美利坚合众国宣战时就已决定了,但在1942年11月前,英、美两个盟友的实际行动却平平常常。众所周知,它们在空海战方面是强的,并且在德国占领的西欧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牵制了大量的空军和大批的陆军。但就地面作战而言,只有英国夺取了一块很小的地盘。11月2日传来了英国人在阿拉曼获胜的消息。蒙哥马利在此打败了一支由四个德国师和八个意大利师组成的部队,但是轴心国部队仅损失四万人,其中德国人约占三分之一。几天后又传来了英、美军在法属北非登陆的消息。消息传到希特勒那里时,他正在慕尼黑的啤酒馆里对他的纳粹党老党员发表演说。当时,只有德军封锁了伏尔加河的交通尚可吹擂一番,此外,再也没有可夸耀的了。及至1942年11月,尽管希特勒对欧洲的西海岸放心不下、有不祥的预兆,但英美两国军队的陆战能力仍未引起腊斯登堡的重视。因此,英军在阿拉曼的胜利与英、美军在北非的登陆对德军最高统帅部只是个令人不快的消息,而对德国公众则是个震动。因为在德国公众中纳粹宣传部与新闻界过分地夸大了隆美尔与非洲军团的辉煌战绩与重要性。因此,在德国公众及其盟国的眼中,德军的失利反倒使这种宣传起到了反作用。然而,宣传和它所产生的结果是很难赢得战争的。阿拉曼之役的真正价值还在于它带来了六个月后突尼斯之役的胜利。这场胜利的规模几乎堪与斯大林格勒之役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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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