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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三世·第三十

理查三世·第三十

作者:温斯顿·丘吉尔 ·英国

出自————《英语国家史略

第一卷·不列颠的诞生》《第三部·封建时代的结束

出自————《战争通史

   爱德华国王死得如此突然,全国上下无不为之愕然。国内立即产生了严重的危机。在巴内特战斗和杜克斯伯里战斗之后,老派贵族眼看伍德维尔家族的人重新掌权得宠,只好忍气吞声。

        但在英国各地,王后的这些亲戚引起普遍的不满或受到蔑视,而那时爱德华国王却背着王后同窈窕迷人的情妇简·肖尔尽情欢乐。现在,死神推倒了这种不稳定的复杂关系所依赖的唯一支柱——国王的权威。爱德华四世的长子爱德华在他的舅舅、第二代里弗斯勋爵的照顾下,住在威尔士边界的勒德洛。必须设置一位摄政官,人选已经无可争议。国王的忠实兄弟格洛斯特公爵理查战功赫赫,举止庄重,精通政务,由于剥夺了沃里克的财产和其他许多大片领地而拥有雄厚财力,并且担任着所有的军事要职,因此是别人望尘莫及的合适人选,何况爱德华国王生前曾指定他担任这个职务。大多数老派贵族都支持他。行将即位的国王的外祖父从前虽然是个骑士,却不过是一位贵族的管家,老派贵族一想到这里就感到恶心。继承人是个孩子,老派贵族此后就要受到这个尚未显示任何才能而又毫无经验的年幼国王的统治,他们为此深感遗憾。不过,为了他们立下的誓言,为了保持他们用干戈创立的约克家族王统,他们不能另有所图。

   但是,他们至少有一点是不能容忍的,即不许伊丽莎白王后及其出身微贱的亲戚再占支配地位、另一方面,拥有许多追随者和本族支持者的里弗斯勋爵,在勒德洛控制着新国王。双方互相观望了三个星期,均未采取任何行动。他们在四月达成了协议:新国王应尽早到伦敦加冕,随行的军队不能超过两千骑兵。根据这个协议,里弗斯勋爵和他的侄子格雷率领两千骑兵,经由施鲁斯伯里和北安普敦向南而行。他们到达斯托尼斯特拉特福时,听说由约克郡前往伦敦的格洛斯特公爵和他的盟友白金汉公爵在他们的后边,距离他们只有十英里。于是,他们掉头回到北安普敦去迎接这两位公爵,毫无戒心。格洛斯特公爵理查笑容可掏地次迎了他们,他们一起尽情畅饮了一番。可是到第二天早晨,情况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变化。

   里弗斯勋爵醒来时,发现客栈里的许多门都已落锁。他询问为何如此戒备,格洛斯特公爵和白金汉公爵恶狠狠地向他瞪眼,指责他“企图分裂”国王和他们的关系,并且立即逮捕了他和格雷。然后,理查率领他的军队骑马奔向斯托尼斯特拉特福,逮捕了那两千骑兵的指挥官,并且冲到年轻的国王身边,说他发现里弗斯等人企图夺取政权和压迫旧贵族。听到理查这番话,爱德华五世采取了他统治期间有记载的唯一的断然行动——他哭了,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第二天早晨,理查又去见爱德华,以叔叔的身份拥抱他,以臣下的身份向他鞠躬,并宣布自己为摄政官。他将爱德华五世带来的两千骑兵遣散回乡,因为这些骑兵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么,现在向伦敦前进吧!到那里去加冕!于是这个无精打采的队伍开始向伦敦进发。

   伊丽莎白王后早已回到伦敦,她对未来不抱什么幻想,她一到伦敦,便立即和她的另外几个孩子隐居威斯敏斯特教堂,在教堂和王宫之间的墙上掏了一个洞,以便传递她能够得到的个人应用物品。

   国王失去自由的消息在首都引起了一阵混乱。“他将被送去处死,至于地点,谁也不知道。” [ 原注:摘自莫尔爵士的史著。 ] 但黑斯廷斯勋爵向政务会保证说,一切都很正常,如果发生混乱,只能推迟同英格兰王国的太平有重大关系的加冕仪式。担任国务大臣的约克大主教企图打消伊丽莎白王后的疑虑,他说:“请夫人放心,如果他们不为在他们手里的王储加冕,我们明天就为你身边的另一个儿子加冕。”他甚至把国玺交给王后作为保证。他并不是搞什么阴谋,只不过是个老傻瓜,想不惜一切代价谋取社稷的安全与太平。可是他很快又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怕,设法把国玺取了回来。

   国王于五月四日才抵达伦敦,而加冕仪式正是定在这一天举行,因此只得推迟。他被安排住在伦敦主教的宅邸,教俗两界的所有贵族纷纷前往拜谒,表示忠顺。摄政官理查和他的朋友们感到,国王成为教士的客人不太合适。当王后的朋友们建议国王住在圣约翰骑士团的克莱肯韦尔驿馆时,理查说,让他住在自己的土地上,住在自己的城堡里,倒是更合乎国王的尊严。住在伦敦塔不仅宽敞,还可以避免民众的骚乱。政务会的贵族一致同意这个决定。年幼的爱德华五世难以抗争,而且抗争对自己的安全也没有好处。在隆重的仪式和效忠的表示之后,这个十二岁的孩子被带进了伦敦塔,大门随后紧紧地关上了。

   伦敦笼罩在骚动不安的情绪之中,一些显要人物面面相觑,疑虑重重,胆战心惊。这场悲剧的下一幕轮到黑斯廷斯勋爵了。他在爱德华四世的晚年担任了重要角色。爱德华四世死后,他坚决反对伍德维尔家族,但他也是第一个不赞成理查那些做法的人。一切大权迅速地集中到理查手里,黑斯廷斯勋爵和其他一些显要的贵族对此甚为不满。黑斯廷斯因此开始向仍然住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王后等人表示友好。至于后事如何,我们确切知道的只是他于六月十三日在伦敦塔召开的政务会上突然被捕,当天未经审判便成为刀下之鬼。托马斯·莫尔爵士后来在下一代国王统治期间写了一部著名的历史著作,其中的材料当然是巩固的新政权授意提供的。他的目的似乎并不象道德主义戏剧那样着意作实事求是的叙述。在他的书中,理查是罪恶的化身,拯救王国于水火之中的亨利·都铎则如阳光一样和蔼可亲。谁要是持相反的看法,就是犯逆君主罪。莫尔不仅把一切可能和某些不可能的罪行归咎于理查,而且还把他描写成弯腰驼背、胳膊萎缩的怪物。在理查生前似乎从来没有人提到这些缺陷,可是由于莎士比亚在剧本中的描写,这些缺陷如今已经尽人皆知了。不用说,都铎王朝一灭亡,称赞理查的人便马上开始纠正他的形象,他们直到现在都很活跃,而且日甚一日。

   不过,莫尔的书中也有独到之处,我们从中了解到在伦敦塔召开政务会的著名场面。那是六月十三日,星期五。理查在九点左右来到政务会的会议厅,情绪似乎很好。他对莫顿主教说:“主教大人,你在霍尔本的园子里的草莓长得真好,让我们吃一顿吧。”政务会的会议开始了。理查出去了一会儿,他在十点至十一点之间回来时,脸色完全变了。他皱着眉头盯着屋里的人,同时,门口聚着一群武士。这位摄政官问道:“有些人谋害象我这样一个与国王有近亲关系并且治理着国家的人,他们应该受到什么惩罚呢?”在场的人个个惊愕不已。黑斯廷斯打破沉默说,他们应该受到和逆君者一样的惩罚。理查高声叫道:“我哥哥的巫妻和她的帮凶——你们看他们是怎样用巫术损害我的身体的。”据说,他边说边卷起袖子,让众人看他的胳膊,那只胳膊象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已经萎缩。接着,他恶狠狠地提到了在爱德华四世死后同黑斯廷斯有暧昧关系的简·肖尔。黑斯廷斯吃了一惊,回答说:“当然,如果他们做了这样卑鄙的事情,应该严惩不贷。”驼子理查喊道:“什么?你还跟我用‘如果’这样的词吗?我告诉你,他们确实犯下了上述罪行,而且我要对你以牙还牙,叛徒!”说着,他用拳头一敲政务会的桌子,武士们随着这个信号一拥而入,口里喊着“叛徒”,逮捕了黑斯廷斯、莫顿主教、约克大主教和其他一些人。理查告诉黑斯廷斯准备即刻迎接死神,他说:“我要拿到他的脑袋之后才去吃饭。”时间很紧迫,几乎连找神父都来不及。伦敦塔的院子里碰巧有一根圆木,黑斯廷斯的头就在这根圆木上被砍了下来。恐怖气氛顿时笼罩了四周。

   理查已经下令他的北方军队在可靠的军官理查德·拉特克利夫爵士率领下奔向伦敦。在南下的路上,拉特克利夫从一座城堡里提出了在押的里弗斯勋爵、沃恩勋爵、格雷勋爵和二千骑兵的指挥官。在黑斯廷斯遇难的几天之后,他在庞弗雷特将他们统统斩首。这些人的被杀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在此期间,伊丽莎白王后和她的另一个儿子仍然住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这个避难所里。理查感到,应该把国王兄弟俩都置于他的监管之下,于是便要求受过清洗的政务会请王后交出这个孩子。如果王后拒绝,政务会便准备使用武力。王后无奈,只好照办,在威斯敏斯特宫把九岁的小王子交给摄政官理查。理查亲切地拥抱了小王子,然后把他送进伦敦塔。兄弟俩再也没有从那里出来过。此时理查的北方军队正在浩浩荡荡地接近伦敦,据说人数成千上万。他感到自己有足够的力量采取下一步行动了。爱德华五世的加冕礼已经推迟了好几次。伦敦市长的兄弟、理查的一名党羽、一个名叫肖的传道士在圣保罗十字架 [ 译者注:圣保罗大教堂院内的十字架,是专门布道、惩罚异教徒或宣读教皇旨谕的地方。 ] 前作了一次布道。他从几个方面谴责了爱德华四世同伊丽莎白·伍德维尔的婚姻,其中提到了使用巫术和违背同埃莉诺·巴特勒订下的所谓婚约,还说婚礼是在不圣洁的地方举行的。他根据这几点得出结论说,爱德华的孩子没有继承权,王冠应该属于理查。他还提到过去一些人的看法说,就连爱德华四世本人也并非其父所生。理查这时在白金汉公爵的陪同下出现在众人面前,显然希望人们当众拥他为王。但是,据莫尔的记载,“人们根本不想欢呼‘理查国王!’他们呆若木鸡,不明白为什么会作这样可耻的布道。”两天以后,白金汉公爵也发表了演说。据一位见证人说,他极善辞令,而且做了充分的练习,所以他甚至没有停下来吐口水。可是人们这一次仍然默不作声,只有公爵自己的一些随从扔起帽子高呼“理查王!”

   六月二十五日,国会召开了会议。它收到的一份卷宗说,已故国王爱德华四世同伊丽莎白的婚姻纯属非法,因此爱德华的孩子都是私生子。于是它请求理查登极。白金汉公爵率领一个代表团去晋谒理查,当时理查住在他母亲的宫里,而他曾经诽谤母亲的德行。理查对代表团的请求抱着恰如其分的谦逊态度,执意不允所请。可是白金汉公爵也表示了他们的坚决态度,对理查说,决不允许爱德华四世的孩子统治英国,假如他不愿为国家效劳,他们只得另选一位贵族。这样,理查便打消顾虑,挑起治国的重担。第二天,他在隆重的仪式中登上了王位。同时,拉特克利夫从北方派来的军队在芬斯伯里菲尔德接受检阅。他们实际上有五千人左右,“衣衫不整……生锈的铠甲既不能抵挡刀剑,也无法擦出亮光”。伦敦人发现有关他们的力量和人数的消息十分夸张,这才放下心来。

   理查三世的加冕礼定在七月六日举行,它的隆重仪式和游行缓和了人民的不安情绪。为了表示自己的仁慈,理查释放了约克大主教,并把伊利主教莫顿移交给白金汉公爵,监禁得松一些。加冕典礼之堂皇隆重,在当时可谓无以复加了。宗教界受到特殊的重视,鲍切大主教为国王和王后戴上了王冠。国王和王后接受了涂油礼,当着众人领了圣餐,最后到威斯敏斯特宫举行盛宴。理查二世的王位已经得到国会的承认和拥护,而且根据爱德华四世的孩子属于私生子的结论,理查是合法的直系继承人。此时,整个计划似乎全部实现了。可是就从这时开始,各个阶级对理查三世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感和敌意,他的一切手段和能力都无法缓和这种情绪。编年史家费比恩在一五一六年出版了一部著作,书中写道:“理查三世咎由自取地受到国内大部分贵族的强烈怨恨,连以前爱戴和颂扬他的人也都……怨气冲天,除了害怕他和得到他大量赠礼的人,几乎无人支持他。”

   理查三世的辩护士现在常说,那是因为都铎王朝对这些历史事件的观点占了上风。但实际上,从这些历史事件中生活过来的英格兰人,在都铎王朝掌权或者说真正成为重要势力的两年以前,就已经形成了他们的看法。理查三世掌握着统治大权的时候,利用一切条件宣扬自己的观点,可是人们却普遍不相信。毋庸置疑的是,全国大多数人确信,理查利用自己的摄政官权力篡夺了王位,爱德华四世的两位王子已经在伦敦塔内消失了。要想把这个问题体面地说成历史上的意见分歧,需要许多立论巧妙的著作。

   为理查登基立下汗马功劳的是白金汉公爵,接受理查赠礼和宠爱最多的人也是他。但在理查登基的三个月内,白金汉公爵却由他的一个主要支持者变成一个死敌。我们对他的动机并不清楚,可能他预见到了这次篡位的后果,想逃避帮凶的罪名,也可能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他自己不也是王族的后裔吗?无论从博福特家族的关系看,还是从托马斯·伍德斯托克的关系看,他都是爱德华三世的后裔。当时人们认为,理查二世曾经颁发特许证书承认博福特家族的合法地位,后来亨利四世又予以肯定,特许证书中有一条特殊规定,宣布这个家族不能继承王位。可是,文件原本上并没有这条规定,它是后来在亨利四世统治时期加上去的。白金汉公爵从母亲身上继承了博福特家族的血统,他保存着得到国会批准并盖有国玺的特许证书原件,上面并没有提到这样的禁令。虽然他严守这个秘密,但他此时一定把自己看作潜在的王位继承人,他也一定感到,如果理查三世有同样的看法,那么对他是很危险的。白金汉公爵深感不安的是,理查即位时的一切仪式和盛况并没有消除他在人们心中的篡位者形象。这位公爵忧心忡忡地在自己的布雷克诺克城堡中开始同在押的莫顿主教交谈。莫顿主教是个卓越的政治家,有三寸不烂之舌,他确实对公爵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在此期间,理查三世开始了从牛津穿过英格兰中部的旅行。在每一座城市里,他都纠正冤案,排难解纷,普施恩惠,笼络人心,企图造成良好的印象。可是他仍然感到,在他周围的一片感激和忠诚的外表之下,存在着对他的王位的默默挑战。在南方,这种挑战几乎公开化,伦敦、肯特、埃塞克斯和伦敦附近各郡的反对情绪已经非常强烈,人人要求释放两位年幼王子。可是,理查并没有怀疑到白金汉公爵有什么强烈不满,其实,公爵在格洛斯特就已经同他分道扬镳了。他担心自己的王冠被人夺走。只要他的两个侄儿活着,反对他的各种力量就有了汇合点,他的王冠怎么保得住呢?由于这个原因,便发生了与理查的名字不可分割的严重罪行。他的本性残忍无度,他的利益所在也是昭然若揭的。可以肯定,一四八三年七月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伦敦塔里那两个孤立无援的孩子。然而有些人认为,他们在狱中有气无力地又生活了两年,后来被亨利·都铎处死。实际上,在这两年里没有人看见过他们,也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载。

   根据托马斯·莫尔的说法,理查在七月决意消除两位王子对他的王位和太平生活的威胁。他派遣名叫约翰·格林的特使去找伦敦塔的卫戍长官布雷肯伯里,令他处死两位王子,结果遭到拒绝。格林碰了钉子去见理查时,理查愤怒地喊道:“我认为最愿意替我效劳的人都不肯执行我的命令,我还能信任谁呢?”一个侍从听到了这番话,提醒他说,昔日和他一起战斗的詹姆斯·蒂勒尔爵士能够做任何事情。于是,蒂勒尔带着敕命前往伦敦,命令布雷肯伯里将伦敦塔的所有钥匙交他掌管一夜。蒂勒尔拿到钥匙后,立即开始执行杀人的使命。看管王子的四名狱卒中,有一个叫福雷斯特的人愿意干这个残忍的勾当,他和蒂勒尔的仆人戴顿一起下了毒手。当两位王子熟睡的时候,这两个凶手用枕头紧紧捂住他们的脸,直到他们窒息而死,然后把他们埋在伦敦塔内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有证据表明,三个凶手都从理查国王那里得到了相应的奖赏。到了亨利七世统治时期,蒂勒尔由于其他罪行被判处死刑,押在伦敦塔,据说他作了坦白。根据他的交代和其他许多旁证材料,我们才知道上述事情的始末。

   在理查二世统治时期,通往白塔小教堂的楼梯在一六七四年改建时,发现一些碎石下面埋有两具男孩尸骨,看上去和两位王子遇害时的年龄相同。皇家医师对尸骨进行了检查,一些考古学者报告说,它们肯定是爱德华五世和约克公爵的尸骸。查理二世接受了这种看法,将这两具尸骸移到威斯敏斯特的亨利七世小教堂重新下葬,并且用拉丁文刻了碑文,把一切罪责归于他们的背信弃义的叔叔——“王国的篡位者”。尽管如此,许多作者在书中仍然努力为理查三世开脱罪责,或者企图以推断为证据把罪责加在亨利七世的头上,其中比较突出的是霍勒斯·沃波尔。然而,近来的一次发掘工作证实了查理二世时代那些公正人士的看法。

   白金汉公爵已经成为英格兰西部和南部密谋反对理查三世的中心人物,他决心实现自己的王位继承权。他似乎根据自己对理查的了解估计到,关在伦敦塔的两位王子已经死去,或者死难临头。他这时碰到了博福特家族的幸存者、里奇蒙伯爵夫人玛格丽特,并且意识到,即使约克家族都被抛在一边,还是有人比他更有王位继承权,那就是玛格丽特和她的儿子、里奇蒙伯爵亨利·都铎。玛格丽特以为白金汉公爵仍然是理查的左右手,请他劝说理查允许她的儿子里奇蒙伯爵亨利同伊丽莎自结婚。伊丽莎白是爱德华四世的女儿,仍然跟母亲躲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里。这个打算同理查的利益有根本的冲突,他是决不会支持的。白金汉公爵则认为,这件婚事如果成功,就可以把约克家族和兰开斯特家族的继承权结合起来,弥合长期分裂英格兰的裂痕,促使反对篡位者的强大统一战线立即形成。

   全国普遍要求释放被囚禁的两位王子,得到的回答却是他们已经去世。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噩耗象野火一样传开以后,许多人顿时义愤填膺。那时,英格兰人虽然已经习惯于长期内战中的暴行,但还保持着害怕的本能,这种本能一旦受到可怕事情的刺激,他们对这些事情便久久难忘。现代的独裁者掌握着科学手段,可以很容易地继续欺骗公众,扰乱人们思想和目标的连贯性,因此,每日大量的新闻分散人心,它们对事实的肆意歪曲使人们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但是在十五世纪,两位年幼的王子被他们的保护人杀害这件事,被视为残暴的罪行,人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罪行,也永远不会饶恕。同年九月理查巡行到约克时,封他儿子为威尔士亲王,在他的敌人看来,这证实了那些可怕的传闻。

   白金汉公爵全力准备庄十月十八日发动大规模暴动。他将在布雷克诺克集合自己的威尔士军队,西部和南部各郡都将参加暴动,里奇蒙伯爵亨利将在布列塔尼公爵的援助下,率领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在威尔士登陆。遗憾的是,民众听到两位王子遇害的传说之后怒不可遏,打乱了这个周密的计划。在预定暴动日期的前十天,肯特郡、威尔特郡、苏塞克斯和德文郡纷纷发生暴乱。十月十二日,里奇蒙伯爵亨利被迫在天气很坏的情况下从布列塔尼出航,结果舰队被风暴打散,白金汉公爵在布雷克诺克举起战旗的时候,天气也异常恶劣,一场大暴雨淹没了塞文河谷,使他困在威尔士边界的一个地区,既不能补充给养,也无法按计划同德文郡的暴乱队伍会合。

   理查三世以最大的力量采取了行动,率领军队前去镇压暴乱。南方分散的暴乱队伍被镇压下去,白金汉公爵的队伍也土崩瓦解,他本人躲藏起来,以免遭到报复。里奇蒙伯爵终于到达英格兰海岸,可是只剩下两只船了。他将船往西驶向普利茅斯,等待永远不会发出的信号。他在普利茅斯不明情况,为谨慎起见便又打听一下,得到的消息使他不得不返回布列塔尼。白金汉公爵的头颅赏格很高,他因此被人出卖给理查,后者立即杀害了他。这次又象以往那样,处死了许多人。全国各地恢复了秩序,理查又巩固了自己的王位。

   在新的一年里,理查国王开始在各个领域进行一系列有见识的改革。他为爱德华四世统治下形同虚设的国会恢复了权力,宣布国王以“索借”方式筹集岁入的做法为非法。国会在长期沉默之后,又开始进行一系列的立法活动。贸易活动受到许多法案的保护,这些法案虽然欠妥,但用意是好的;国会还颁布了土地法,以限制土地的托管问题。为了取悦于教士阶层,理查确定了他们的特权,捐献了新的资金,努力发展学术活动。富丽堂皇的场面受到限制,败在理查手下的政敌得到宽恕,贫困的请愿者受到照顾。但这一切均告无效。理查的罪行在全国燃起的仇恨怒火仍在熊熊燃烧,不可扑灭。无论是广施恩惠,还是采取明智的措施,或是取得行政方面的成就,这位有罪的国王都毫无帮助。

   有一位曾经当过伍斯特郡郡守、名叫科林伯恩的绅士无法压制对理查国王的愤怒,在一时冲动之下将他写的一首打油诗贴在圣保罗大教堂的门上:

    老猫跳,

    耗子窜,

    跟着大公猪,

    随着洛弗犬,

    为非又作歹

    糟蹋英格兰。

   理查的纹章上面是一头公猪,他和凯茨比、拉特克利夫以及洛弗尔子爵都受到了侮辱 [ 译者注:“凯茨比”前半部的写法和读音同“猫”一样,“拉特克利夫”的前半部则和“耗子”相同,“洛弗犬”指的是洛弗尔子爵。 ] 。科林伯恩在某一年的年底痛苦地去世,不只是因为他侮辱了这几个人,还因为他是毋庸置疑的叛乱者,积极参加过上述叛乱的策划活动。

   理查自己也忐忑不安,他感到恐惧,常做恶梦,觉得每个角落都有惩罚在等待着他。托马斯·莫尔爵士写道:“我得到可靠的秘密消息说,在那次可怕的暴行以后,他的心里再也没有平静过,再也没有产生过安全惑。他每次出宫,总是目光游移不定,身体暗地作了防护,一只手从不离开佩剑,那副表情和举止就象随时准备搏斗一样。他在晚上辗转反侧,久不能寐;由于终日保持戒心而困顿不堪,与其说在睡觉,不如说在朦胧中熬时间。他常做恶梦,有时突然坐起来,跳下床在屋子里乱跑。他那颗不安的心就是这样被自己干下的可怕勾当所困扰,受着长期的剧烈折磨。”

   一四八四年四月,理查三世国王遭到了可怕的打击:他的独生子威尔士亲王在米德尔哈姆不幸夭折,而他的妻子、沃里克的女儿安妮身体已垮,再也不能生育了。里奇蒙伯爵亨利·都铎显然成为有竞争性的王位继承人。“兰开斯特家族中最有继承权的”里奇蒙伯爵是威尔士人,他的祖父、一四六一年被约克派处死的欧文·都铎如果确实结了婚,他的祖母便是亨利五世的遗孀、法国的卡特琳,他的母亲是玛格丽特·博福特。因此,他在母亲这方面有爱德华三世的血统,在父亲那方面多少有些卡德瓦拉德以及包括阿瑟王在内的古代不列颠国王的血统,甚至还有法国王族血统。他的青少年时代是在动荡的生活中度过的。他在童年时代有七年被围在哈莱克城堡里;他十四岁的时候,兰开斯特派在杜克斯伯里战败,他被迫逃往布列塔尼。此后,他一直过着贫困的流亡生活。这些磨难在他的性格中留下了烙印,使他变得狡猾多疑。可是,这一点并未影响他的高傲气质,也无损于他那远大的目光和济世之才,更没有改变他的表情。据说,他“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同别人谈话时尤其笑容可掬”。

   英格兰人此时都把希望寄托在里奇蒙伯爵身上。显然,如果他象母亲打算的那样同爱德华四世的长女伊丽莎白结婚,全国所极度厌倦的残酷的王位之争就可能彻底结束。白金汉公爵叛乱失败后,里奇蒙伯爵和他的远征军退回布列塔尼。对他一直友好的布列塔尼公爵,又为他及其手下的约五百名英国贵族提供了食宿。理查国王积极进行外交攻势,建议以巨款引渡他的敌手里奇蒙。布列塔尼公爵患病期间,他的大臣朗杜瓦企图出卖这个值钱的人质。里奇蒙估计到了这种危险,在大难临头的关键时刻扬鞭策马逃到法国。根据竭力分裂英国的一贯政策,法国摄政王安娜热情地接待了他。布列塔尼公爵病情好转以后,斥责了他的大臣,继续庇护这些英国流亡者。里奇蒙在法国遇到了兰开斯特派残余力量的首要人物牛津伯爵,后者逃脱了十年的监禁,继续进行过去的斗争。过了一个时期,约克派和兰开斯特派都有许多重要人物摆脱邪恶的理查,聚集到里奇蒙的身边。从此,里奇蒙统领着一支联合力量,这支力量大有统一英格兰之势。

   里奇蒙把自己的重大希望寄托在他同伊丽莎白公主的婚事上。但是在这方面,理查也并未漠然置之。在白金汉公爵发动叛乱之前,他就已经采取措施防止伊丽莎白溜出庇护所和英格兰。一四八四年三月,他建议同他称为“伊丽莎白·格雷夫人”的前王后和解,不幸的王后没有拒绝。理查郑重立约,“以国王的名誉”保证,为这位前王后提供生活费用,还要把她的几个女儿体面地嫁出去。在签署这个重要文件时,在场的不仅有上院议员,还有伦敦市长和各郡郡守。虽然往事犹历历在目,但伊丽莎白王后仍然不得不依赖这些诺言。她离开庇护所,放弃了把女儿嫁给里奇蒙的打算,同较大的几个公主在理查的宫里受到接见,被待为上宾。一四八四年圣诞节时,威斯敏斯特宫中举行了盛大的节庆。人们注意到,“伊丽莎白·格雷夫人”和她的女儿们换上了新装,华贵的服装款式非凡,使她们个个显示出皇家气派。人们把爱德华四世的孩子们不久前蒙受的私生子臭名以及伦敦塔内的可怕秘密统统置诸脑后。虽然入侵的危险迫在眉睫,这次节庆却是笙歌曼舞,觥筹交错。“伊丽莎白·格雷夫人”甚至往巴黎给她第一次结婚所生的儿子多塞特侯爵写信,要他抛弃里奇蒙,回国分享新得到的宠幸。更令人吃惊的是,伊丽莎白公主对于篡位者给她的照顾似乎毫无反感。一四八五年三月,安妮王后去世,很可能是病故。有传闻说,理查想娶侄女为妻,目的是避免她同里奇蒙的结合。如果理查得到教皇的特许,这件乱伦的婚事本来是可以办成的,但是他在政务会和公开场合都否认自己有这种意图。如果他同被他宣布为私生子的公主结婚,我们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够巩固自己的地位。不管实情如何,里奇蒙却因此消除了自己的忧虑。

   整个夏天,里奇蒙的远征军在塞纳河口忙于出征的准备工作。英格兰人络绎不绝地前来投奔他,数目可观。激战前的平静使理查难以忍耐。他感到自己处于仇恨和不信任的海洋之中。如果说有人为他效劳,那只是出于恐惧,或者是想博得恩宠。他生性顽强,不甘示弱,这决定了他要为自己的王冠进行一生中最激烈的保卫战。他在便于指挥的诺丁汉中心地带建立了司令部,几乎对各郡都下了动员令,要求人们拿起武器,他不得已地违反自己前一年发布的令状,要求“索借”三万英镑,当时人们称之为“勒索”。他建立了一支纪律严明的常备军,并在交通干线上每隔二十英里派驻一批驿夫,靠他们传递消息或传达命令。这个驿站网有条不紊,效率较高,这在英国史上是前所未有的。驿站制度的这一重要发展最早出自爱德华四世之手。理查不断地率领部队在英格兰中部地区巡视,企图靠武力和德政对心怀不满的臣民刚柔相济。他猛烈攻击里奇蒙说,“埃德蒙·都铎和欧文·都铎的后代亨利·都铎”无论在父亲身上还是母亲身上都有私生子的血液,而且野心勃勃,贪欲无度,时刻觊觎着王位,要“使国内崇高尊贵的人们永远丧失一切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可是,人们对这些指责的反应却很冷淡。

   八月一日,里奇蒙率领约克派和兰开斯特派的联合力量以及一支法国军队在阿弗勒尔起锚扬帆。他的舰队顺风驶过英吉利海峡,避开“洛弗犬”的舰队,绕过地角,于七日在米尔福德港登陆。他跪着唱起圣歌。他吻了土地,对着自己划了个十字,然后下令以上帝和圣乔治的名义进军。他只有两千人马,可是充满信心,宣称理查是篡位者和造反者。威尔士人见到他们的本族人有希望登上英格兰大帝国的王位,非常高兴,因为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古代布立吞人的后代将荣归故土。理查手下的重要酋长和军官里斯·阿普·托马斯觉得他的效忠理查的誓言妨碍他帮助里奇蒙,他曾经宣布不让任何叛乱者进入威尔士,“除非他们从他的肚子上走过去”。不过,他曾以圆滑的理由为借口,拒绝把自己的独生子送到诺丁汉当人质,他对理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他的良心更有约束力。此时,他的誓言成了障碍,然而,圣戴维大教堂的主教帮助他解除誓约,建议他如果仍然感到不安的话,就躺在里奇蒙的面前,让他从肚子上迈过去。后来,里斯·阿普·托马斯采取了同样令人满意而更加体面的办法,他站在代尔附近的莫洛克桥下,里奇蒙伯爵亨利从桥上面走了过去,这样他就避免了违背誓言的窘境。里奇蒙不仅打起圣乔治的圣旗,还打出了卡德瓦拉德的赤龙大旗,一些威尔士绅士前来投到他的麾下。他带着五千人马经过施鲁斯伯里和斯塔福德向东挺进。

   英王理查三世尽管遍设驿站,但在里奇蒙登陆五天之后他才得到消息。他纠集自己的军队,上前迎击仇敌。此时,斯坦利家族的态度成为决定胜败的因素。理查早就命令过他们,如果叛乱队伍在西部登陆,就由他们予以截击。但是,统辖几千人马的威廉·斯坦利爵士不想照办。理查因此召见这个家族的族长斯坦利勋爵,而当这位勋爵说他“病魔缠身”时,理查便拘捕了他的长子斯特兰奇勋爵,如果他不尽力效忠,就拿他的长子开刀。这个措施未能阻止威廉·斯坦利爵士率领柴郡的军队同里奇蒙结好。斯坦利勋爵则指望挽救儿子的性命,直到最后还抱着观望的态度。

   这一次,约克城站在约克派一边。诺福克公爵和诺森伯兰伯爵珀西是理查的主要支持者,“老猫” [ 译者注:指凯茨比,见本章打油诗注释。 ] 和“耗子” [ 译者注:即拉特克利夫,见本章打油诗注释。 ] 则只有帮助主人取胜才有生存的希望。八月十七日,理查在这些人的陪同下,率军前往莱斯特。他的军队分成四路纵队前进,两边有骑兵护卫,他本人骑着威武的白色战马走在中央。全军队列严整,声势浩大,令人望而生畏。八月二十一日是个星期天,这支大军开出莱斯特,到马凯特博斯沃思村附近迎击里奇蒙。一场决战将在翌日开始。

   从表面上看,形势有利于理查国王。他利用国王的权威控制着一万训练有素的军队,而里奇蒙只有五千仓卒召集的队伍。威廉·斯坦利爵士和斯坦利勋爵分别带着主要来自兰开夏和柴郡的部队,驻扎在离主力部队两侧不远的两个相对的山头上,有人说,整个战场的局势恰象四个人在打牌。据都铎时代的历史学家记载,理查虽然承认自己做了一夜的恶梦,却振振有词地鼓励他的军官们说:“打消一切恐惧吧!……只要每个人进行一次有力的打击,胜利就属于我们了。那一小撮乌合之众怎么能战胜我们整个王国的力量呢?至于我本人,你们可以相信,我将取得辉煌的胜利,否则将战死沙场,流芳百世。”说完,他发出了开始战斗的信号,并且通知斯坦利勋爵说,倘若他不立即发动进攻,他的儿子马上就会成为刀下之鬼。斯坦利勋爵被迫在两条道路之间作出艰难的抉择,他凛然答道,他还有别的儿子。于是,理查国王下令处死斯特兰奇。接到这项命令的军官们认为,还是暂缓处决为妙,应该等着看看战局如何再定。他们说:“陛下,敌军已经,越过那片沼泽地,还是等战斗结束以后再收拾斯坦利家的这个年轻人吧。”

   直到此时,里奇蒙还不知道斯坦利勋爵及其军队将站在哪一方。在发射羽箭和进行炮击之后,两军一经交锋,一切疑虑便烟消云散了。指挥理查左翼部队的诺森伯兰伯爵隔岸观火。斯坦利勋爵的队伍则公开帮助里奇蒙作战。理查国王见大势已去,一边喊着“叛徒!叛徒!”,一边发疯似地冲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争企图亲手杀死里奇蒙。他杀死了里奇蒙的旗手威廉·布兰登爵士,并且打败了力气过人的约翰·切尼爵士。据说,他甚至冲到了里奇蒙身边,和他厮杀一番。但就在这时,威廉·斯坦利爵士统帅的三千“穿着血红颜色衣服”的军队向浴血奋战的约克派猛扑过去,猛烈的冲击把这两位主要人物分开了。里奇蒙被保护起来,理查国王拒绝逃走,被众人打倒杀死,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只要还有一口气,

    我就决不逃走。

    他说到做到,

    虽然死了,却象个国王。

   理查一直戴到生命最后一刻的王冠,被人从一丛荆棘中捡了起来,放到胜利者的头上,诺福克公爵英勇战死,他的儿子萨里勋爵被俘,拉特克利夫死于混战之中,凯茨比得到一点时间立下遗嘱,然后也在战场上被就地处决。亨利·都铎成为英格兰国王。理查的尸体刀伤累累,被剥光衣服后横绑在一匹马上,头和长发耷拉着,血肉模糊,令人作呕,他就是这副样子被带到莱斯特城示众的。

   博斯沃思之战可以说是英国史上一个很长篇章的结束。虽然在下一个王朝里仍有明争暗斗,但红白玫瑰之间的斗争基本上已经终止。双方无一获胜。里奇蒙伯爵和八面玲珑的伊丽莎白公主结婚,使约克派和兰开斯特派的残余力量可以在此基础上获得和解。他们的成婚产生了都铎王族,约克派和兰开斯特派都是其中的成员。拼命厮杀的两代人的对立亡灵被永远抛在一边,理查的死亡也使金雀花王朝寿终正寝。三百多年来,这个家族的各代国王既有军事本领,又有政治手腕,才能和罪孽都在他人之上,他们一直追求权力,维护自己的帝国,而此时却失去了不列颠岛的恩宠。金雀花王朝及其制度所产生的贵族已经瓦解,绝大多数贵族在刀锋之下掉了脑袋,这些家族的两三代分支均被消灭。长期以来,寡头政治集团以自己的感情、忠君思想和罪恶撰写了英格兰的历史,此时也从举足轻重的地位上跌落下来。王族女系或私生子的后代同这个已经过去的时代有说不清的联系,正如“狮心王”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们是魔鬼的后代,最终将要去见魔鬼。”

   玫瑰战争经过博斯沃思战斗到了它的最后一个里程碑。在下一个世纪里,都铎王朝的臣民认为,中世纪也在一四八五年结束,一个新的时代已经随着亨利·都铎的登基而诞生。现代史学家一般认为,我们的这段历史没有截然的分期,亨利七世登基后继承并巩固了约克王族各代国王的大部分业绩。十五世纪的激烈斗争、动荡局势和荒凉景象,使社会各阶层渴望有一个统一的强大政府。兰开斯特王族统治下盛行的议会观念扩大了立宪权利,这些权利此后将长期失去作用。直到十七世纪,“先陈言后拨款”、“大臣对民众的意志负责”和“国王是国家的仆人而不是主人”等传统原则才重见天日。聪明睿智、饱经风霜、处事谨慎的亨利七世国王开创了都铎王朝的专政,英格兰在他的引导下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这个新时代的人们对客观情况感到迷惑不解,但也得到新的启发,文艺复兴的潮水和宗教改革的风暴又给他们带来了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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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