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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第二

征服·第二

作者:温斯顿·丘吉尔 ·英国

出自————《英语国家史略

第一卷·不列颠的诞生》《第一部·岛上民族

出自————《战争通史

   在恺撒入侵后的一百年里,不列颠群岛的居民没有受到任何侵扰。贝尔吉人在他们的城市里逐渐形成自己的生活方式,那些好斗的部落在彼此间的战争中两败惧伤之后,则认为再也不会有人来攻击他们了。

        不过,他们同欧洲大陆的联系以及同罗马帝国文化的联系却加强了,多种货物的交易也随之发展起来。罗马商人在许多地方有了立足点,他们回去后盛赞不列颠的富庶,只要在那里建立稳定的政府,便可得到很多收益。

   公元四十一年,卡利古拉皇帝的遇刺和一系列不测事件,使他的叔父腐儒喀劳狄登上了统治世界的宝座。谁也说不准这位新统治者确有征服别国的欲望。但是,罗马的政策是由权限很大的政府部门的官吏们制定的。政策涉及面很广,而且在各个方面得到社会许多阶层日益广泛而强烈的支持。德高望重的元老院议员发表了赞同的意见,重要的商业和财政利益获得了协调,上层社会也找到了闲谈的新话题。在这个胜利的时代,对于一个新皇帝来说,总有许多可取的计划供他选择。这些计划事先经过周密的考虑,符合人人皆知的罗马制度,其中任何一项计划都可能使这个刚刚拥有最高权力的人想入非非。因此,被这类偶然的机缘拥上宝座的皇帝是不乏其人的。他们唯一的特点是刚愎自用,为所欲为。他们的宫廷贪得无厌,残忍无比。他们本人昏庸残暴。而且,在颁布大规模出征的命令或批准长期有效的良好法案的时候,他们只是谋士和宠臣的傀儡而已。

   征服不列颠这个桀骜不驯的海岛的益处一一摆在新君主的面前,使他垂涎三尺。他企图赢得军事荣誉,因此下令继续进行这个富有戏剧性、而且很可能是一本万利的冒险事业。公元四十三年,即在恺撒撤出不列颠近一百年之后,罗马准备了两万强大而组织严密的军队,用来征服不列颠。“士兵们一想到要到已知世界之外去打仗,就感到愤愤不满。”但是,当皇帝所宠幸的解放奴隶纳西苏要向他们讲话时,他们感到受了侮辱。一个释放了的奴隶竟然代替指挥官来动员他们,这激起了他们的责任感。他们以奴隶出身来奚落纳西苏,还高喊“农神节”来嘲弄他,因为在农神节,奴隶穿上主人的衣服主持节日的活动。但不管怎样,他们还是决定服从上司的命令。

   “可是,这一耽搁使他们在季末才能出征。他们分三路出发,因为一支单独的部队可能难以登陆。开头,他们被风吹了回来,因而秀气锐减。后来,一道闪电顺着他们的航向,由东向西划破了长空,这又使他们振奋起来。于是他们进港登陆,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他们一打听才知道,布衣吞人没料到他们会来,所以没有事先集合起来。” [ 原注:引自狄奥卡苏的著作第九章第十九-二十页。 ]

   岛上的形势有利于入侵者。丘诺贝利尼(即莎士比亚笔下的辛白林)在东南部建立了自己的封建王国,首都设在科尔切斯特。在他的晚年,内部的纷争开始削弱他的权威。他死后,王国由他的两个儿子卡拉克塔库和德哥杜姆尼共同统治。他们没有得到普遍的承认,因此也没有时间在罗马指挥官普劳蒂和他的军团到来之前统一这个部落王国。肯特郡的人又采用了卡西维罗尼斯的战术,使普劳蒂很难找到他们,在他终于找到他们以后,他首先打败了卡拉克塔库,后来在肯特东部打败了卡拉克塔库的兄弟。然后,他沿着昔日恺撒的进军路线前进,来到他从未听说过的麦德韦河边。“野蛮人以为罗马人没有桥就无法过河,就粗心大意地在对岸露营。”但是,这位罗马将军派出了一支“日耳曼人支队他们能够轻易地武装泅渡最湍急的河流。他们出其不意地向敌人扑去,但是射击的目标首先不是人,而是拉着战车的马匹。在随后发生的混战中,车上的武土当然也不能自保”。 [ 原注:出处同上。 ] 可是第二天,布立吞人又组织抵抗,只是由于后来成为皇帝的韦帕芗在上游发现了可以涉水而过的地方,从侧翼进攻才击溃了他们。这次胜利打乱了战役的导演程序,普劳蒂得胜太早,而且是在错误的地点获胜的。罗马皇帝设法表明,御驾亲征是取胜的必要条件。所以,一直在法国静待时机的喀劳狄带着大批增援部队和一些大象跨海征西。经过一场大战,罗马人胜利了。喀劳狄回到罗马去接受元老院授予的“不列颠征购者”这一头衔,并获准庆祝胜利。

   但是,不列颠战争仍在继续。布立吞人不同罗马人进行近战,而是隐蔽在沼泽地和森林里,想把侵略者拖垮,使他们也象恺撒那样空手而归。卡拉克塔库逃到了威尔士边界,发动当地部落进行了长达六年之久的顽强抵抗。公元五十年,他终于被接替普罗蒂的新任罗马将军奥斯特利打败,奥斯特利是一名精力充沛而又能干的军官,他征服了从瓦什河到塞文河之间人口比较稠密的整个地区。卡拉克塔库在西部全军覆没时幸免于难,企图唤起北部的布列于特族,但是被该族的女王引渡给罗马人。苏托尼斯写道:“这时,这位布立吞王子的名望已经传遍高卢和意大利各省。当他到达罗马帝国首都的时候,四面八方的人都赶来看他。他的入城仪式十分隆重。在靠近罗马军营的平原上,军事执政官的军队列阵而立,皇帝和他的大臣们在队前就位,后边是老百姓的队伍。整个行列的开头是在战争中从布立吞人手中夺来的各种战利品,然后是这位战败王子的兄弟们。他的妻子和女儿被铁链锁着,哀怜的眼神和手势流露出她们内心的恐惧。但是,卡拉克塔库却不是这样。他迈着雄赳赳的步伐,带着无所畏惧的表情,走到皇帝坐着的法官席前面,对皇帝说了下面一番话:

  ‘假如我除了高贵的出身和显赫的地位之外还有温顺的性格,那么,我就合成为罗马的座上宾,而不是阶下囚,你也不会拒绝同有着荣耀的祖先并统治着许多民族的王子携手联合。我命运的逆转给你带来光荣,给我则带来耻辱。我曾经有武器、人马和巨大的财富,我不愿意丧失这一切,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吗?难道因为罗马向往统治全世界,人们就必须默然归顺吗?我曾长期阻止你们军队的前进。但是,假如我没有这样做,是你能戴上征服者的桂冠呢?还是我能博得奋勇抵抗的英名呢?此时此刻,我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如果你决意报复,我很快就会被人遗忘,但是你却得不到任何荣誉。保全我的性命,我将成为你宽大仁慈的丰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喀劳狄听完这番话,立即把他和王族的其他成员释放了他们都感激涕零地向皇帝致谢,等铁链一解开,他们就向坐在附近一条长凳上的阿格丽品娜走去,激动地向她表达了同样的感谢和敬意。” [ 原注:摘自苏托尼斯所著《十二个罗马皇帝的生平》(The Lives of the Twelve Caesars),此书的英文本是由亚历山大·汤姆森翻译和福雷斯特改编的。 ]

   但是,这次征服也引起了一次可怕的激烈反抗。据塔西佗 [ 译者注:古罗马历史学家,历任保民官、执政官、行省总督等职。主要著作有《年代记》,记载公元十四-六十六年的事件;《历史》记载公元六十九-九十六年的事件;《日耳曼尼亚志》介绍古日耳曼人的生活习俗和社会制度。这些著作均系研究西方古代史的重要资料。 ] 记载:“公元六十一年,不列颠蒙受了深重的灾难。”新总督苏托尼斯一直忙于处理西边的问题。他把罗马军队的作战基地从罗克斯特迁到切斯特,准备进攻“人口众多的摩纳岛(即安格尔西岛),因为该岛成了逃亡者的避难所。他建立了一支平底船队,以适应那里的浅滩和暗礁。步兵乘船,骑兵找水浅的地方涉水而过;在水太深的地方,骑兵就和马一起泅渡。岸上密密麻麻地站着许多武装敌人,其中还混杂着象复仇女神那样穿着黑衣的女人,她们披着长发,手里拿着火把。站在周围的督伊德教士,双手伸向苍天,口里念着令人胆寒的咒语。这种可怕的景象使罗马土兵吓呆了,他们木偶似地站着不动,任人砍杀。在苏托尼斯将军的鼓舞下,他们终于振奋起来,互相告诫不要在这群女巫的乌合之众面前退缩,高举军旗向前冲去,粉碎一切抵抗,使敌人在自己点燃的火焰中丧生。

   “苏托尼斯派兵管制被征服的人,并且砍倒了他们藉以进行残忍的迷信活动的小树林,因为他们根据自己的部分宗教仪式,在圣坛上用俘虏的血作祭品,献出人的内脏来了解神的意志。”

   在今天威尔士边界发生的这一惹人注目的事件,是一场悲剧的序幕。东英吉利的爱西尼王国国王逝世了。为了使他的王国和家族免受侵扰,他指定已经继喀劳狄登上皇位的尼罗同他的两个女儿一起成为继承人。塔西佗写道:“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符合他的意愿。他的王国被许多百人队队长劫掠一空,他的私有财产也被奴隶抢走了,好象它们是战利品似的;他的寡妻波狄希亚(学者尊称她为波狄卡)遭到鞭笞,女儿被强奸;酋长们的世袭财产也被夺走,皇亲国戚沦为奴隶,好象这整个王国就是送给罗马人的一件礼物。” [ 原注:摘自塔西佗《年代记》。 ] 这位古罗马历史学家就是这样记载的。

   波狄希亚的部落既是最强大也是最顺从的部落,如今对罗马侵略者却怒不可遏了。他们纷纷拿起武器,波狄希亚成了这支庞大军队的统帅,附近的布立吞人几乎都聚集到她的麾下。压在他们心底的仇恨一下子进发出来,它反映了征服者的残暴程度。这是他们对不可抗拒的压迫发出的怒吼,也是对这种压迫所依赖的优越文化发出的怒吼。兰克说:“波狄希亚粗鲁、朴实、诚恳、可怕。” [ 原注:《英国史》第一卷第八页。 ] 现在,她的纪念碑耸立在议院大钟对岸的泰晤士河堤上,时时使人想起当年不自由毋宁死的悲壮呼声。这呼声经久不息,一直回响于悠悠千载之间。

   在不列颠全境总共只有四个军团,最多不过两万人。第十四和二十军团正在跟着苏托尼斯进攻威尔士,第九军团在林肯,第二军团在格洛斯特。

   起义队伍进攻的第一个目标,是卡姆勒多纳姆(即科尔切斯特)。那里罗马和罗马化了的布立吞人的殖民地,刚刚住到那里的退伍军人在军队的支持下,把当地的居民从他们的家园宅舍赶出去。而那些军队的士兵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同样为非作歹的许可。一些征兆使布立吞人受到鼓舞:胜利女神的雕像脸朝下倒在地上,似乎她刚从敌人那里逃出来;海水变红了;会议厅和剧场里可以听到怪叫声。罗马官员、商人、银行家、高利贷者以及同这些人狼狈为奸而从中牟利的布立吞人,发现他们和一小撮老兵处在“野蛮人的汪洋大海”之中。苏托尼斯离他们有一个月的路程,第九军团也远在一百二十英里之外。他们既得不到饶恕,也没有解脱的希望。这座小城化为灰烬,只有一座庙宇因为有坚固的墙壁才顶住熊熊大火,支撑了两天。所有的人,不管是罗马人还是罗马化了的人,都被杀死,所有的东西都被捣毁。这时候,第九军团正在赶来援救。获胜的布立吞人从被攻陷的科尔切斯特出发迎敌。他们完全凭着数量上的优势战胜了罗马步兵,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指挥官佩迪雷斯·赛雷利斯只得带着骑兵仓皇逃走。这就是苏托尼斯在安格尔西岛所得到的消息。他立即意识到,他的军队要赶去防止更大的灾难已经来不及了。塔西佗写道,但是他“并不畏惧,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国家里向伦敦赶去。当时伦敦虽然尚未荣获殖民地的称号,却已成为商贾云集的商业中心了”。这是有史以来各种文献中第一次提到伦敦。虽然在那里发现了在罗马征服时期以前或以后所制造的高卢和意大利陶器的残片,但是仍然可以肯定,直到大批军需商和官员随着喀劳狄的侵略军来到泰晤士河上这座便利的桥头堡之后,这个地方才繁荣起来。

   苏托尼斯只带一支小马队到达伦敦。他早已下令第二军团从格洛斯特赶来和他会合,可是,这个军团的指挥官被第九军团的惨败吓住了,没有遵命前往。伦敦是一个没有设防的大城镇,住满了罗马商人、他们的布立吞同行、扈从和奴隶。城里有一个设防的军需站,堆积着很有价值的物资,由一小股军队守卫着。伦敦的居民恳求苏托尼斯保护他们。但是,当他听说波狄希亚不再追击向林肯逃窜的赛雷利斯而调头南进的消息后,便作出了无情而正确的决定:让他们听天由命。由于第二军团的指挥官没有服从他的命令,他没有力量抵挡那滚滚而来的人流,唯一的办法是同第十四军团和第二十军团会师。这两个军团正从威尔士沿着罗马大道,即现在的华特林大街,全力向伦敦前进。于是,他不顾伦敦居民的哀求,下令出发。愿意跟他走的人都可以加入他的队伍。

   伦敦遭到了大屠杀,男女老幼无一幸免。起义者的愤怒集中地发泄在被侵略者所诱惑的布立吞人身上。近年来,由于伦敦的建筑物越建越高,地基越打越深,挖土机在许多地点挖到了废墟层,这证明伦敦曾经被不列颠土著毁灭过。

   后来,波狄希亚把矛头指向了韦鲁拉姆(圣奥尔本斯)。这个贸易中心,等级比较高的城镇,也同样遭到了屠杀和毁灭。据塔西佗记载,在这三个城市中,“被杀害的居民和盟友至少有七万人”,“因为野蛮人不要俘虏,不卖俘虏,也不做战争中常有的任何其他交易;他们只要屠杀,把人刺死、钉死、绞死和烧死”。从这些恐怖的词句中可以看出,同二百年前迦太基及其反叛的雇佣军之间的战争一样,这是一场深仇大恨的战争。当代一些极有权威的人士认为,这些数字被夸大了。不过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当时伦敦有三、四万人口,科尔切斯特和圣奥尔本斯合起来也有三、四万人。要是加上乡下的被杀人数,塔西佗的估计可能是很正确的。这次大屠杀也许是我们岛的历史上最可怕的一页。一种比较进步的文化,在它的粗野和混乱不清的萌芽阶段就被土著部落的凶猛暴动所扼杀了。但是应该承认,为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而献身,杀敌和严惩本民族中所有同侵略者沆瀣一气的败类,是人类的基本权利。

   “这时,苏托尼斯身边有了第十四军团,加上第二十军团的老兵和近在咫尺的辅助部队,约有一万全副武装的军队,他要……决一死战。他在一片树林背后的狭谷里选好阵地,打探到在正面不宜设伏兵的一片平地上才有敌人,便命令各军团编成密集队形,把轻装部队安置在两侧,使骑兵列在两翼的外围。”这是血肉横飞、决定胜败的一天。野蛮人的军队有八万多人。象日耳曼人和高卢人那样,他们的妻子儿女坐在一队长龙般的马车里随军前进。他们摆开阵势,也要一决雌雄。谁也没有想到以后会有和解的可能性。双方都投入了全部兵力。在众多的敌人面前,罗马人凭着纪律和战术技巧取胜了。他们对敌人格杀勿论,妇女也难逃厄运。

   “那是一次辉煌的胜利,可以和昔日的战绩媲美。有些人说,我们杀死了将近八万布立吞人,而我们自己大约只有四百人死亡,受伤人数稍多一些。”这是胜利者说的话。波狄希亚服毒而死。第二军团指挥官皮尼斯·波斯图姆既违抗了将军的命令,又使自己的部下失去了获胜的机会,听到十四军团和二十军团胜利的消息时便拔剑自刎了。

   苏托尼斯现在只考虑报复的事情,实际上也确实有许多账要算。尼罗又从日耳曼尼亚派来四、五千援军,所有怀有敌意或有此嫌疑的部落都陷于刀光火海之中。但对于布立吞人最糟糕的是缺粮。因为他们满有把握地指望从罗马人手里夺取给养,所以把男人全部投入了战场,田里没有下种。尽管如此,他们并未丧失斗志。要不是新财政长官在罗马财政部官员的支持下力陈异议,这个古代布立吞民族就要被灭绝了。新财政长官认为,再这样下去,他们得到的将不是一个省,而是一片荒漠。苏托尼斯是一个高级军人,他在军事上作出的决定也是正确的。但是,罗马有吹毛求疵的习气,这不能简单地认为是大人物的嫉妒心理所致。人们认为,苏托尼斯轻率地贪求战功,而且对该省爆发的大规模起义毫无预感,“他的失败是由于愚蠢,而成功则全靠幸运”;必须另派一位总督,此人应该“不受敌意和胜利情绪的影响,而能宽待我们所征服的敌人”。财政长官克拉希斯阿努一再向罗马上书进谏,恳求安抚好斗的部落。这些部落仍然继续战斗,不要求停战,也不求饶,在森林和沼泽地中挨饿死去。最后,罗马决定友好地对待布立吞人。由于莱茵河被对岸的日耳曼人进行骚扰,连罗马军界也不愿意把军队分散到更偏僻的地区去。在一次风暴中,苏托尼斯损失了一些船只,这正好成了撤换他的借口和时机。尼罗皇帝派了一位新总督。这位总督同进行绝望挣扎的部落和解了,使他们的血统得以在岛上的人种中延续下来。

   塔西佗对这个新省份做了有趣的叙述。

  从喀里多尼亚(他这样叫这个省份)居民的红头发和较长的四肢可以明显看出:他们是日耳曼人的一支,而希卢尔人有黑色的皮肤和通常卷曲的头发。他们的住地与西班牙隔海相望,这些都足以证明伊比利亚人早年渡海来到这里,定居下来。在离高卢最近的地方,人种也象高卢人,这可能是血缘的长期影响,也可能是气候为他们造就了共同的特点……从不列颠的特殊迷信(督伊德教)中,也可以找到高卢的宗教观念。语言也没有很大的区别。他们都勇敢地向危险挑战,可是一旦危险来临,便胆怯地退缩了。然而,布立吞人相对说来更有民族精神,长久的和平生活并没有使他们变得软弱……岛上常常阴雨连绵,天空晦暗,不过气候还比较温和。白天比我们这里长,夜晚比较亮。在岛的最北边,夜间很短,日落和黎明几乎没有间隔……除了橄榄、葡萄以及通常在更暖和的地区才能生长的植物外,岛上盛产各种农产品。由于土壤和空气的湿度太大,农作物长得很快,成熟却很慢。

   公元七十八年,富有才干、精力充沛的阿格里科拉出任不列颠总督。在任期的第一年里,他没有进行例行的礼节性巡视,而是讨伐仍然不服从罗马帝国权威的人。他灭绝了一个大部落,因为这个部落曾经消灭了罗马的一个骑兵后备中队。他也征服了当年苏托尼斯在波狄希亚起义时所放弃的摩纳岛。阿格里科拉既有政治家的仁爱美德,又有军事才能。他的女婿塔西佗写道,阿格里科拉说过:“如果征服以后就进行压迫,那么征服者将一无所得。”他减少了纳贡的粮食数量,并且鼓励和帮助寺庙、法院和住宅的建筑。他为酋长的儿子提供了良好的教育,还说“布立吞人的天赋胜过高卢人”,因此他博得了不列颠富有阶级的好感,使他们愿意穿罗马的大袍并接受其他风尚。“他们逐渐接触到可以去掉恶习的新事物,诸如起居室、洗澡和宴会等,他们把这些不懂的新事物叫做文明。其实,在这种文明中,他们只是侍候人的角色。”

   虽然罗马的元老院和政府官员常常说,帝国仍然遵循奥古斯都大帝确定的政策,要保持疆土而不必扩张,但阿格里科拉还是获准在不列颠发动了六次扩张领土的战役。在第三次战役中,他扩张领土到了泰恩河。他的军团每前进一步,都有船队从海上运送给养。在第五次战役中,他到了福斯河和克莱德河一线。他本来可以控制英国的这个细腰地段,掘壕固守。但是,如果他不能制服被他赶到北边去的那些强大部落和拼命挣扎的大批勇士,罗马的不列颠行省就无法获得安全,就不会有持久的太平。其实,除于海滨之外,阿格里科拉不会在任何方向停止扩张。所以,他带着全部人马再度北上,发动了第六次战役。如今,他面临着难以对付的局势,因为过去的灾难曾使布立吞人饱尝不团结的苦果。

   阿格里科拉的女婿有这样的一段叙述:

  在胜利的鼓舞下,我们的大军兴奋地高喊道,我们必须深入喀里多尼亚的腹地,要一鼓作气地连续战斗,直达不列颠的最远边缘。但是布立吞人也毫不气馁。他们认为,他们难对付的与其说是我们的勇猛,不如说是我们的将军巧用战机的才能。他们把家属安置到安全的地方,集会举行神圣的仪式,批准所有的公国结成的联盟。

   公元八十三年在蒙斯格劳匹斯进行了一场决战。至今不能确定这个地方的所在,有些人说是在基利克兰基山口。塔西佗详述了这场著名战斗的经过,不过所谈的细节未必令人信服。在不列颠唯一未被征服的整个喀里多尼亚地区,一大群穷愁潦倒、遭到搜杀的土人怀着不自由毋宁死的决心,以四比一或五比二的数量优势,同指挥有方的罗马军团及其后备队展开了战斗。毫无疑问,也有许多不列颠的叛徒投靠罗马军队。可以肯定地说,塔西佗明显地夸大了土著军队的规模,在这片荒原野岭之中,他们没有现成的军械来武装部队。即使他们人数可观,也一定是很有限的。正如古代许多战役一样,败者显然是错估形势的一方。当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殊死战斗已经开始的时候,败局却已注定了。他们的预备队从山上冲下来想夺取胜利,但为时已晚,结果正好赶上和溃败的队伍同归于尽。在蒙斯格劳匹斯,不列颠最后一股有组织地抗击罗马军队的力量灭亡了。据罗马人记载,在这次战斗中“杀死敌军一万,我方损失三百六十人”。在保证大英帝国长期统治印度的普拉西战役中,克莱夫也是用较小的代价以少胜多的。

   彻底征服不列颠的道路这时已经铺平了。如果当时阿格里科拉得到帝国政府的鼓励,或者至少获得它的赞助,那么历史也许就会有不同的进程。可是,对罗马来说,喀里多尼亚问题只是轰动一时的新闻,而真正的压力是在莱茵河和多瑙河之间。罗马采纳了比较慎重的意见,因此,一批幸存的布立吞武士得以在薄雾蒙蒙的北方安然度日,自行消亡。一百多年以后,狄奥卡苏在他的著作冲写道,他们成为南方地区的殖民者长期忧心忡忡的因素。

  在不列颠,喀里多尼亚和密阿蒂这两个部落生活在辽阔的地区。密阿蒂人居住的地方靠近把不列颠岛拦腰截断的海德利安墙,喀里多尼亚人住在大墙之外。二者都生活在缺乏水源的野岭上或者泥泞不堪的沼泽地带,没有房舍,没有城镇,也没有家畜,只靠放牧和采集野果为生。鱼类虽然很多,他们并不食用。他们在草棚里栖身,赤脚裸体,群婚群育,抢劫成癖,基本上实行民主制度……他们能忍饥耐寒,不怕艰难困苦,他们可以在沼泽中忍受多日,也可以在森林中依靠树皮和草根苟延残喘。

   在荒凉的北部和西部,只有山区还是自由的。在其他地区,征服和绥靖的事业终于完成了。不列颠变成了罗马帝国的四十五个省份之一。奥古斯都大帝宣布,罗马帝国的目标就是建立一个自治省联邦。每一个省成为一个独立的行政区,它有权批准省内各个城市的建立并确定其具体权限。有的省份受到野蛮人的侵扰,需要帝国派驻军队,其他省份则不需要这样的保护。有驻军的省份直接受皇帝监督,比较安全的省份至少在形式上是通过元老院加以监督的。但是,有这样一条原则:所有省份的统治形式都要看当地的具体情况而定。罗马制度有容纳异族的特点,没有种族、语言或宗教上的歧视,有的只是阶级区分。不过,在建立起稳定秩序的世界中,阶级差别并未遭到多少反对。在罗马制度下,有罗马公民,有大量的非罗马籍公民,还有奴隶,但是奴隶阶级中的幸运儿可以跻身于正式公民之列。不列颠社会就在这样的基础上发展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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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