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第二十六

作者：克里斯托弗·钱特等 ·英国

出自————《空中战争大全》

出自————《战争通史》

　　越南的战争始终没有经过正式的宣战手续，毫无结果的“和平”也未能阻止流血事件的继续发生。种种异常的现象并非仅出现在政治和历史的事件上。战列舰获得了新生，而新型飞机和新的作战方法，象在本世纪内任何一次较长时期的战争中那样，得到了应用。

        一些意想不到的老式飞机，例如达科他式、空中袭击者式和色斯纳公司的产品，在这场基本上只有一方参加的空中战争中得到了创新而有效的使用。

　　 无论一个人持什么样的政治观点，有一点是无可置疑的，即共产主义运动已不断表明其统治全球的愿望。中国共产党确实说过，他们依靠自己的力量便能实现这个目标。他们在过去也曾表示了用武力来推广这种信仰的愿望，特别是在其邻国朝鲜被人为地分成两部分的时候。然而，就在朝鲜战争仅仅结束一年之后，日内瓦作出的庄严决议又将中国的另一个邻国——越南划分为二，其情况就和朝鲜完全一样。越南、老挝和柬埔寨那一片土地便是早先称为法属印度支那的地方。法国人已经出乎意料地被武元甲将军所领导的共产党的越盟部队所打败。法国人一走，武元甲将军就着手组织一支庞大的共产党游击队去对付南越，即建立在十七度线以南的那个国家。这支部队后来被人们称为越共，或民族解放阵线。

　　 此种行动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在核僵持的局面下，全面战争的思想是无法抬头的，因此，颠覆和游击活动便十分自然地成为共产党在世界各地明目张胆地进行活动的方式。越南正是十分适宜进行此种活动的地方。阡陌纵横，山岭崎岖，丛林稠密，其极端的气候条件与朝鲜相比可谓不相上下。那里根本没有保障现代化军队作战的基本条件，但却是游击队进行渗透的理想国家，他们在夜间进行有计划的暗杀和恐怖活动，而在白天却以安分守己的农民身分出现。

　　 当越共的活动于1957年加剧时，西方领导人对之并未引起注意，但令人吃惊的是，腐败无能的南越吴庭艳总理的政权对之也无动于衷，尽管当时的农村已处于一片无政府状态之中。1960年，吴庭艳乞助于美国，一支作为顾问的特种部队因此便被派往南越。与此同时，灌木林火式战争突然成为五角大楼极其关心的事情。美国空军在佛罗里达州埃格林空军基地建立了特种空中作战中心，以寻求反游击战的武器装备和作战方法。他们提出需要一种用于反叛乱作战的轻型武装侦察机，要求它能够短距起降，能装载大量军械，甚至能运送担架上的伤员。最后，北美公司的0V－10北美野马式在竞争中获胜，这是一种后来在越南服役的十分独特的飞机。

　　 严密的控制妨碍了作战的胜利

　　 有关当局对原有的飞机进行了大量的改装工作，以便在基本上不存在空中抗击的情况下进行反叛乱作战。A－1空中袭击者式无疑是应予考虑的飞机之一，此种服役多年的多用途飞机不仅由美国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使用，而且也由美国空军和南越空军使用。适合反叛乱作战的另一种飞机是B－26侵略者式(也是埃德·海涅曼设计的)，第三种则是北美公司的T－28教练机，不过这种以新面貌出现的T－28装有一台功率大得多的发动机(涡轮螺旋桨式)，能携带各种军械。甚至直升机也开始武装起来了，贝尔UH－1A(最早的“休伊”型)直升机装上了机枪和火箭弹，以便在突击部队进入机降地域时把敌人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越南的空中战争

　　 1961年，当时的副总统林登·约翰逊宣布，倘若越共首先开火，美国“顾问”可以在越南进行作战。从此美国使开始介入了一场使世界上这个最强大、最繁荣的国家流血牺牲的战争，成百万年轻人被卷入，引起了尖锐的矛盾。美国始终没有正式宣战。作战目的已变得极不明确或已被忘却。盟国军队(不仅包括全部美军，还有来自朝鲜、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部队)必须严格遵守束缚他们的战斗力的各种规定，华盛顿对作战行动实施非常具体的控制，几乎使盟军无法取得任何胜利，特别是严重地影响了盟国空中力量的发挥。此外，美军不可避免地被看成是由外国司令官指挥的外国军队；而南越军队又领导无方士气接近于零，直到七年之后方才受到美国领导人的重视。

　　 美国进行战争的意愿

　　 局势越来越糟。1963年，吴庭艳被暗杀。阮庆接管政权后，“盟军”的控制范围缩小到被围困的西贡和其他几个城市。盛气凌人的民防团和民卫队引起了仍效忠于南越的少数人的反感，伙食和装备都较好的南越军队尽管由直升机运输，但打起仗来却不如赤脚走路的越共部队；源源而来的美元消失在西贡政局的无底洞里。局势不仅对南越不利，而且对整个西方世界也很不利。正如毛泽东所说，“如果美帝国主义者在南越进行的这场特殊战争能被战胜的话，那就意味着它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能够被打败。”

　　 共产党方面没有料到的是，约翰逊总统除了不正式宣战以外，是有决心进行一场真正的战争的。越共对边和、波来古、岘港空军基地和一艘美国驱逐舰的袭击，立即引起了美国的重大反应，采取的行动包括从东京湾内三艘美国母舰上出动飞机进行空中突击。美国战术、空中力量的活动日益加强，不仅用来突击越共部队(结果是往往扑了空)，还用来突击桥梁、交通运输和战略目标。1965年3月8日，美国海军陆战队在岘港登陆，美军的地面部队从此开始日益增加。与此同时，一个F－105雷公式中队也进驻泰国的空军基地。可以断言，要不是美国军队及时抵达，南越政权早就被消灭了。

　　 战争行动日益升级，直至美军单方面的弹药消耗速度超过了朝鲜战争时的四倍，甚至略略超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军在欧洲战场的消耗。至少有一半的突击任务是由极其重要的歼击轰炸机承担的，其中包括：载重量大、航程远、续航时间长和结构坚固经得起战斗损伤的A－1型机，既能对地攻击又能作为歼击机担任高空掩护的F－100超级佩刀式，在头五年里承担了美国空军突击任务的75％的F－105雷公式；性能优异、能遂行多种任务但却加装了加特林式航炮和开缝翼的F－4鬼怪式；也许是在所有攻击机中经济效益最好的A－4天鹰式；能在夜间或复杂气象条件下单独袭击点状目标的A－6入侵者式；以及后期投入作战飞装备了美国海军和陆战队(1970年，空军也开始装备)的新式的A－7海盗式重型飞机，在美国介入越南战争的十年期间。首当其冲的作战任务都是由这些飞机遂行的。

　　 钢铁炸弹和喷气式歼击轰炸机

　　 最初，这些飞机只不过是发射航炮(如果它们有的话，当时，F－4希望有航炮用于空战，A－6希望有航炮用于压制高炮)和投掷钢铁炸弹(自由落下的普通高爆炸弹)而已。大多数军械都已经十分陈旧了。当以喷气机速度投掷千磅级集束炸弹时，引信在三秒内便解除了保险，这些炸弹可能相互碰撞，引起爆炸，从而将投掷炸弹的飞机炸得粉碎。因此，较新式的军械被紧急运往越南，并开始使用导弹。

　　 美军使用的第一种导弹是小斗犬式，它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了。不仅强击机很快使用了此种导弹，SH－34(S－58)型直升机也开始发射它了。但是小斗犬式必须实施全程制导直至击中目标。开始时，越共的空中抗击和高炮火力是微不足道的；但到1966年时，他们巧妙地配置了数以千计的、非常有效的俄制高炮和导弹；即使是两千名步兵的对空射击，也可使实施攻击的飞行员的日子很不好过。美军很快便发现，使用从远处发射的短程导弹固然可使实施突击的飞机不必飞越目标上空，但却无法避免配置得很好的防空火力的攻击。使用小斗犬式和其他一些早期的战术导弹的飞机确实需要在敌防空火力范围内暴露很长的时间，因此官方认为，“由于某些导弹在发射上存在的限制而造成的飞机损失，可能要比进行俯冲投弹或扫射而招致的飞机的损失大一倍。”

　　 在投掷钢铁炸弹或凝固汽油弹时，固定翼的高速行动者(喷气式歼击轰炸机)的典型活动方法是以400－450海里的时速进行25至60度的俯冲投弹，或者(特别是在投掷凝固汽油弹时)以同样的速度在大约200英尺的高度上作水平投弹。几乎在所有的任务中，尤其是在目标靠近己方部队时，前进航空兵控制员是必不可少的。

　　 前进航空兵控制员有时也呆在地面，但一般总是乘坐色斯纳O－2或与之类似的轻型飞机。前进航空兵控制员也可能会大胆地吸引越共火力，但他的主要使命是用发烟弹和信号弹指示目标的准确位置，用无线电话向突击飞机通报目标的距离和向哪个方向瞄准。前进航空兵控制员还要承担其他许多任务，他的工作是极其危险的。后来有了色斯纳O－2TT型推进和拉进式螺旋桨飞机以后，前进航空兵控制员便有许多专门工具供其使用了，其中包括一些专门用于“心理战”的东西，如扬声器、传单和广播设备等。到1968年时，前进航空兵控制员的工作经常由技术熟练的歼击轰炸机飞行员来承担。这些人对当地的地形了如指掌；举例来说，有个飞行员曾经摧毁过越共的一辆伪装成为一丛灌木的装甲车，因为他知道那个地方原来是没有灌木的。前进航空兵控制员通常乘坐的高速飞机有F－100或F－4，但是TA－4J型双座机干得也不错。这些人技术熟练，经验丰富，作为自愿的前进航空兵控制员，他们能够在几分钟的时间内召来实施突击的部队。

　　 越共惧怕其所憎恨的B－52

　　 来自美国本土的后勤供应物资主要是由船舶或军事空运部的C－141举重明星式运输机来运输的；而受人欢迎的C－130则承担大部分战术性的物资运输任务。主要由美国陆军组建起来的一支庞大的直升机部队，用来向前线供应物资，后送伤员，回收飞机和车辆以及越来越多地使用火力参加地面作战。数量众多的直升机是休伊式，但重型物资的输送和被击落的飞机的回收工作则由GH－47支奴干式大型直升机承担；CH－54空中吊车式的经济效益超过其本身价格的十倍，故其数量迅猛增加；此外，还大量订购了休斯公司的OH－6型轻型观察机。洛克希德公司开始研制高级的空中火力压制系统，这便是后来造出来的AH－56齐恩尼式，此种异想天开的直升机和B－52一样复杂和昂贵，从未投入使用。相反地倒是购买了几千架休伊眼镜蛇式(休伊式的武装型)，尽管有人认为这不过是一种昂贵的双座机，其两侧毫无防御装置，步枪子弹只要击中任何一侧便能轻易地将其击落。

　　 越共后来终于学会当附近有直升机时潜伏不动，因为如无敌情，直升机就会飞去。他们憎恨的是B－52。早期的几种从关岛和泰国起飞的B－52上部漆的是棕绿色，下部为黑色，它们倾泻下大量的炸弹，使越共士气低落，损失惨重。在许多情况下，歼击轰炸机也用同样的方式进行活动：在大约12,000英尺的高度上作编队平直飞行，一次投下几百吨炸弹，往往由一架B－66破坏者式作为指引目标的长机。B－66的改型也日益增多地伴随着其他飞机进入北越以遂行电子对抗任务，而越来越多的KC－135加油机则繁忙地为“低于安全油量”(指油量不足以返回基地)的那些歼击机和强击机进行空中加油。

　　 极其重要的侦察任务由好几种飞机执行。其中最先进的是海军的RA－5C民团团员式。它从庞大的超级航母上起飞，不仅能单枪匹马地利用多种传感装置对目标进行全面的监视，且能对整个北越和南越进行航测，为作战提供精确的地图。战术侦察任务主要由RF－4C鬼怪式、RF－101巫毒式和陆军的OV－1莫霍克式承担。RF－4C最适合用来在北越进行轰炸效果检查，OV－1则属于莫霍克系列，是一种短距起降的涡轮螺旋桨飞机。有些莫霍克式机装有机载侧视雷达和活动目标指示器，能够发现正在活动的人(以不动的地面为背景)，且能在空中进行图象处理，得出所获的资料。随着北越战斗力的加强，电子对抗和“电子侦察”变得日益重要起来。为此，多种飞机承担了这种技术要求较高的工作，其中包括特殊的RB－57、海军的RA－3B空中战士式、专门设计的EA－6A徘徊者式、EB－66甚至还有RC－47达科他式。

　　 厉害的神龙

　　 大片森林所提供的遮蔽已成为一个严重的问题，大量的研究工作开始在美国进行，试图找到几种理想的手段以发现隐蔽在高耸的树冠下面的那些部队、金属物品(诸如步枪)和其他非天然的物质。这些研究工作固然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当务之急却是使树叶脱落：使用直升机和C－123之类的固定翼飞机向森林喷洒可使树叶枯萎和脱落的化学制剂。由于这种行动有可能会使树木遭殃，从而招来了对人类自相残杀无动于衷的自然资源保护者们的强烈抗议：自1967年起，整个越南战争已日益在美国成为一个争得不可开交而往往使人迷惑不解的问题。就新型的传感装置而言，最后确定的研究项目包括“人员嗅探器”、远距传感信息发射机以及装在遥控飞行器上的普通敏感装置。

　　 在越南起积极作用的受人尊敬的DC－3的改型不仅有RC－47，还有AC－47，人称喷火神龙。它那强大的火力堪与B－17媲美，从机舱左侧窗口向外射击；一般装备三挺GE微型机枪，口径与步枪相同，每挺机枪每分钟可发射六千发子弹，机身内很多地方都塞满了大型的子弹箱。AC－47在夜间遂行任务，往往与前进航空兵控制员乘坐的飞机或配有多种传感装置的侦察机一起行动。一旦发现地面目标，左翼便对准它，用驾驶舱左侧窗口上的光学瞄准具进行瞄准，这时AC－47便自动地压坡度向左转弯。接着，或者摸黑，或者打开耀眼的探照灯，用机枪扫射目标区，重要的是这艘“龙舟”是作圆圈飞行从全方向进行攻击的。

　　 这种表面看来似乎很原始的技术却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不久以后，对大型运输机进行改装使其具有这种盘旋射击能力，便成为夜间阻滞和压制敌人的攻击的主要方法之一。所需的一切只是一架大型的运输机。在经过改装的各种运输机中，最成功的有费尔柴尔德公司的AC－119G(朝鲜战争中使用过的双尾撑货机)，它装有四挺微型机枪、一台有座架的机载照明灯、一个扩大亮度的夜间观察系统、一个照明弹发射装置、专门的发电机、类似的炮火控制系统和防护装甲。其次是AC－119K，该型机的推力由于增加了喷气发动机吊舱而有所提高，此外还有红外线传感装置、雷达和两门20毫米航炮。在这类飞机中，火力最强的要算AC－130E大力士式，它装有四门20毫米加特林式航炮、四挺微型机枪以及各种各样的目标探测系统。这些飞机于1970年在越南投入使用。

　　 AX方案——只是火力强大而已

　　 1967年，首批OV－10A反叛乱作战飞机抵达越南，供美国海军陆战队和空军部队使用。这些飞机尽管性能平平，表现得却很不错，颇受飞行人员的欢迎。这种飞机所起的是前进航空兵控制员乘坐的有武装的飞机的作用，不过五角大楼此时已提出一种名为AX的先进得多的方案，即专门研制一种在有限战争中使用的攻击地面目标的飞机。当时的想法是比涡轮螺旋桨好的发动机也许是涡轮风扇式，强调的是飞机的结构要简单、火力要强大(这乃是反叛乱飞机所缺乏的)且能在敌防空火力下保存自己。对于前进航空兵控制员任务的危险性也进行了考虑，因此用0V－10飞武装的波特式，O－2TT和其他型别的飞机进行试验。结果，这些飞机中没有一种是令人完全满意的，因为这一类比较不易受攻击的高速飞机价格昂贵，无论以高速还是低速飞行时都不适合进行目视观察，几乎完全要依靠飞行员的技术和经验才能完成任务。

　　 1968年3月，作为一次专门演练，由六架F－111A型机组成的一支分遣队从内利斯空军基地被派往越南，其用意是证明这种有争论的变后掠翼飞机是适合作战使用的。这支分遣队的兵力在三周内损失了一半；当另一架又在内利斯坠毁后，F－111被命令停飞。这纯粹是由于运气不好的缘故。损失的飞机都不是被击落的(只找到两架飞机的残骸可以进行调查，结果发现是由于水平安定面传动装置的焊接质量不高而造成失事)。人们如果不仅浏览大字标题而且仔细阅读报道的内容，便能发现F－111曾经单枪匹马地深入北越遂行十分危险的任务，而不像其他遂行攻击任务的飞机那样需要空中加油机、电子对抗、雷达干扰和歼击机掩护等等支援，且能准确无误地发现和击中目标。F－111作战效果远远超过了1965年曾在越南遂行过短期作战任务的由十二架诺思罗普F－5组成的那个中队。

　　 到1968年时，突入北方的主要目标区域已经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了。在严密的雷达控制和报知网路的支援下，大量的高炮和导弹组成的防空配系比过去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或任何时期所遇到的更为令人棘手。这时迫切需要改进空地导弹。老式的小斗犬式导弹仍在使用，但飞行员们却希望有一种“发射后就不管它的”导弹，以便载机无须在目标区域内逗留(即使在离目标五英里处，防空火力甚至更为猛烈)。1965年，百舌鸟式反雷达导弹匆匆投入使用，但却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到1968年时，百舌鸟式有了进步，能自动向敌雷达寻的，然而，为了对付其他目标，又开始努力研制电视制导的小牛式导弹和霍博式自动寻的炸弹系统。种类繁多的所谓“灵巧”武器在实验室内进行研究，其中许多装有由激光进行半自动自导引的系统(激光发射器安装在地面或安装在发射导弹的飞机上)。另一种大威力武器乃是海军的秃鹰式空地导弹，从四十多英里外实施电视制导；但是，如同其他攻击点状目标的导弹一样，秃鹰式并未赶上在越南使用。

　　 启用战列舰

　　 对北越实施空中突击已经成为如此危险的行动，以致在1968年，也就是经过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紧急呼吁三年之后，美国海军启用了一艘装有16英寸舰炮的战列舰(其代价大约相当于六架F－4的价格)，用来轰击北越境内的目标(有一千多个目标在其射程之内)。接着，就在越共在1972年的复活节发动最后一次大规模攻势作战之前，正是沿非军事区一带迫切需要舰炮火力的时候，该舰又被封存了起来。(非军事区乃是停战谈判期间双方主观规定的据说是非军事化的地区。)在此形势下，除了越共已不复存在、主要敌人乃是北越的正规部队这个早已明确的事实外，唯一的好消息乃是老式的SA－2导弹有时也靠不住，可通过电子对抗来实施欺骗，如果走运的话，甚至飞机作极限的机动飞行动作也能摆脱。敌空军曾起飞过几架米格－21，但从来未认真地对美国飞机进行挑战。

　　 1968年1月下旬，共军发起一场大规模的春节攻势，盟军以空投物资的方式使被困在溪山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得以生存下来，尽管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物品落到了敌人手中。由于美军继续按照极其严格的规定，进行作战(正如约翰逊总统所说的那样，“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连一座厕所也不敢轰炸”)，所以对北越目标更为猛烈的空中突击，也没有能够削弱北越人的战斗意志；对胡志明小道的空中突击活动仅仅起到延迟食品和武器弹药通过的作用，却无法使其完全停止。1969年，一些新发明的装置投入了使用，其中之一便是“白色的圆顶冰屋”远距传感系统。整个胡志明小道区域和行驰卡车的其他路线上都撒下了“陆上声纳浮标”一类的东西——一种小罐，能测到车辆行驶所引起的振动，用无线电发出信号。这些传感装置与专门接收信号的飞机相配合，便能监测公路上每辆车辆的具体位置。“人体嗅探器”也很有用，虽然它在雨天或其他一些条件下无法使用。“人体嗅探器”由直升机携带，用来测量大气中的氨，如果刚好投放在部队的下风头，氨的浓度便会增加百万分之一、二(共军于是将尿壶挂在树上作为诱饵)。

　　 另一项主要的新发展便是以前提到过的遥控飞行器，到1970年时，它在战场上的作用变得重要起来了。有些是无线电控制的侦察机，用各种方式发回情报；另外一些是后来打算用以代替需人驾驶的攻击飞机的系统。例如BQM－34A型遥控飞行器，曾被用来发射小斗式、霍博式、百舌鸟式和其他导弹以攻击扇歌式雷达、SA－2导弹的假阵地和诸如此类的目标。还有一项新发明是“寂静飞机”，用来在近距离内监视敌部队。诸如寂静－星式和特殊直升机寂静重型(改进较大的OH－6A型)，它们的声音如此之小，甚至在近距离也很难听见。这些飞机在目标上空作短暂的自动盘旋飞行，用多种传感装置收集情报。1969年1月时，在越南的美军共有549,500人，大部分是应征入伍的，在越南只呆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因此，在一场作战经验决定一切的战争中，美军的每一个部队总是不断地要失去仅有的一些有经验的人员。在陆军的四千架飞机中直升机占三千六百多架，这个数字比过去七年间在越南损失的总数还要多一些。这支兵力在夺取陆上作战的胜利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陆军的飞机使得火力支援基地(堡垒)系统能够建立起来(正如法国人过去在同一块土地上所做的那样)，并能不断得到补给。法国人过去每月总有一支运输队通过十九号公路，他们大部分遭到伏击(最后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支运输队全部被歼，几乎无一人生还)。1970年，在同一条路线上，每天有五支运输队，然而是从空中通过的。CH－47C、CH－54A和CH－52运输大批货物，武装直升机则提供保护性的火力支援。直升机飞行员有时一天飞行十三个小时，他们的飞机每月也往往飞行二百个小时以上。

　　 1970年，事情总算有了盼头。最根本的是终于明确宣布了这场战争的目的，南越人民显然懂得并批准了这次战争的意义，国家的经济得到了重建，南越军队经过了改组和训练，甚至南越空军也达到了相当可观的常备军的水平。共军在柬埔寨和老挝的休整和补给地区遭到了侵犯、扫荡和封锁，这也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越南战争的最后一幕以1972年共军不顾一切地入侵南越开始，结果几乎使河内的正规军队全军覆灭。此时，半心半意的停战谈判已持续进行了多年；然而，使双方真正在谈判桌上作出互相让步的因素，乃是美国最后对河内及其港口海防实施的一系列经过缜密计划的猛烈轰炸(主要由B－52遂行)。这最后的几次空袭行动(1972年11月至1973年1月)使美国在飞机和机组人员方面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共约损失29架B－52。为重新研究电子对抗和改进对付更厉害的SA－3导弹的手段，美军召开了紧急会议。但是，空袭行动封锁了海防港，实际上破坏了河内进行“大规模战争”的能力，从而达到了迫使共军回到谈判桌以寻求解决方案的政治目的。

　　 尽管重型轰炸机遭到损失，但在旷日持久和流血牺牲的越南战争中，最后这几次空袭行动却是空中力量不仅取得了实效而且符合经济效益的少数几次战例之一。盟国在越南的空中力量虽然拥有优势的装备，机组人员技术高超，作战勇敢，但是他们的作战却往往是浪费兵力，目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