莅戎要略

作者：明·戚继光

出自————《莅戎要略》

出自————《中国古代历代兵书》

        《莅戎要略》，明代戚继光撰。该书是一部军事条令。其中分为行军条教、对垒号令、对垒条教、守城军法、舟师号令、发船号令、行泊号令、夜行号令、水战号令共九部分，内容系统详尽。

        如行军条教中包括：详启行、请火器、度水阻、遇猝警、严住宿、    申军令、扎野营、限蔬水、定樵采、拔伏路、遏人畜、放厕所、辨巡箭。其中每条规定又十分具体。如，行军条教中的“放厕所”，规定在营外开大坑二口，营内每旗于队后开小坑一口。“凡自外登厕员役，由各营门将腰牌悬于门上，方准开门而出；回营到门将腰牌对认明白，方许放入。夜间大小解俱于营内小厕所，不许放一人出门。”又如对垒号令中的“原军法”规定：“凡临阵退缩，许队长割兵耳，旗总割队长耳，哨长割旗总耳……，

        若各放纵，明视退缩，不肯割斩者，罪坐不肯割斩之人。”

        戚继光治军有方、赏罚严明。《莅戎要略》是戚继光治理军队的又一重要文献。它具体反映了戚继光严格治军的一贯主张是戚继光军事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行军条教

        详启行：至期，主将辕门前掌头号喇叭，各将门首俱掌头号，各官军作饭讫，中军官将塘报。预夜，派定人持小黄旗一面，各弓矢一副，腰刀一口，于未掌号之先，预行吃饭，收拾停当，俟掌头号，俱到主将门首取齐，请定若干步为一塘，听金边鸣。自主将寓所起为一塘，行足步数，留二人为二塘，挨次存留至塘报人尽为止。各且坐息专候，兵行，挨塘传去俱行，兵止，挨塘传去俱止。乃自主将面前为第一塘起，若有树木人家转曲不见，临贼将近，前一塘必回见后一塘。两旗相应讫，方过平处，互相了应，再均步行哨。见贼急将旗摇摩，不用周身摩而不止，缓则只是点旗。贼势众大，围摩周身。如前无路可行，水泽窄狭，则口传。一层如此，各层照前一时俱如此传。贼来，一层退至一层。如贼不来，复又立定。如贼再追，一层又退一层，只退至营前止，断不许摩旗之后。不论贼之追不追来，一齐拥众径回，必以军法示众。掌二号，各官军出在空地札营。将完掌三号，主将出至札营所在，以下马为始，分头委官于总路专拿。后期者，捆打一百，截耳。有故者，令从征有功免，无功仍补捆打。各偏裨俱听主将认旗摩动，俱到主将前，会约今日所行向往，贼情缓急分路事宜毕，打锣坐地，休息少顷。掌号一通，吹哱囉站起，举号炮三声，呐喊三声，用八方门角旗一副，立四门于前，从吉方点鼓发行。单日左伍执器，右伍挑行李；双日右伍执器，左伍挑行李。倏有贼近行营，或首或尾，或自中突出，将行李弃于地下，各火兵看守，即将对伍代执之器，取过手中，便遵号令对敌。中军若远，不必候中军号令，照遇猝警令行。决不可将兵器捆束，甚至沿途拿人扛抬。有被贼装作土人，将军器扛抬入窠，而众兵尽为所戮者。战胜毕，即择地下方营休息，整伍樵汲，再听令。路狭挨次，每一营鸳鸯阵，双人行每十里，举号炮一声，即于脚下立定，鸣锣坐息一二刻。若贼在三十里外，凡经险阻，塘报传来，请兵过险。报讫，先发中军家丁精兵，驰赴险处埋伏讫。举号炮一声，点鼓，兵士过险。凡行营中军别委的当知彀官一员，与前哨同行。给五方旗一副，招摇一副。有事方开。阻树木开青旗，阻水泽开黑旗，阻兵马开白旗，阻山险开黄旗，阻烟火开红旗。过所见之物即卷。凡招摇，如道可一路行立一面，二路平行立二面，三路平行立三面，四路平行立四面，抬营行立五面。后队递相口传，前路旗树某色某色招，中军即举变营号炮，及提备号令。

        请火器：凡缺少军火器械，出征前三日，请给完足。急行亦于前一日。不许临敌假称放尽讨索，又不许匿无为有，通以畏避论。

        度水阻：凡渡大水处，先下方营近水，塘报于四远高处了无伏贼。即非贼境，亦下营后渡，依次以一哨照法渡之。渡过一旗即札成一旗之阵。军火器械，整列完备；火绳火器，安置得法。即如贼在前面，就要战杀一般，然后鸣锣坐地休息，等候一哨过完札成哨阵，一司过完札成司营，一营过完札成大营。则一营方听令而行，以后照此。如塘马倏然报警，即不必渡，各于两岸候战。争船喧哗，不循行序，挤众竞先，第一要禁。惟哨队挨次而渡，一人不致搀先越后，自然不喧争。平时捆打，临阵军法从事，连坐所管。 遇猝警：南方山水林木，蓊翳索纡，只得因地形措阵，因敌情异用，因兵情转化，无一定之习，安有一定之阵哉。况兵列既长，卒然之变，出于意外，岂能候中军号令。倘塘报失了，如贼自行营腰间或前后突出，不及下营者，把总哨官，皆得自主，号令即用急营，凡同行营司俱听。遇贼，把司之令，即如中军号令一般，就于所行之地设伏，后营兵一面在远处据险阻，安营壁，管各火兵作饭备守。

        严住宿：所至地方，如系安野营，另载野营款下。如当入人家安插各兵，到于城外，或村内空所，前哨第—旗总传报云，已到某处某城外了。旗总挨传回来，主将传来如何札营，仍俟传到前哨第一旗总，仍传回云知道了。各官每一营为一路，一字札定。每一营兵到齐。把总放炮一个，打锣坐息。俟有若干司营到完，主将吹单哱囉。各哨官队长总起身执旗，同火兵进城，或入村寻讨歇家。每一队务在一家安歇，时刻不许相离，别生事端，互相觉察。若一家难容，即分间壁中。有衙门士大夫家相间者，即间一段。一队人完然后再安插一队，不许搀越。如不随本队住者，队长与各兵以军法治之。一哨在一街，本哨官随之；一司在一隅，本把总随之；一营在一面，营将随之。本营各部，不许相混；本部各司，不许相混，本司各哨，不许相混；本旗各队，不许相混。将旗插在各家门首，出城禀云。歇家讨完，然后吹哱囉起身。听放炮三声，吹喇叭呐喊三声，点鼓，挨营而入。大小将领于各兵所歇信地，适中街面露坐，待各项官兵都到人家门首立定，听放炮一个，沿街传锣，各军俱进人家安歇，大小将领方进人家。即主将亦如之。若未寻歇家，而军敢先行，及已到门首，未奉军令而先入者，拿出捆打八十，同伍之人连坐。将官先入者，以违令论。将官歇家一面先寻讨已定，只是不入耳。

        申军令：凡师行，动人一草一木，擅离队伍，搀越行次，互相斗殴，恣行诈伪，奸淫妇女，俱以军法处治。报贼情失实者斩；抢掠民财者斩；掩杀抚民者斩；违错军令者斩：临阵退缩者斩，妄杀平人者斩，虚报功级者斩；杀匿被虏女子者斩；互争首功者斩。该管人员，分别轻重连坐，甚者与正犯同斩。

        札野营：凡军行至午炊过再行时，同行营司内，各遣熟知营彀官一员，同前哨行至未时。主将择堪屯营地方，驰高熟视，必山水可据之处，如无山，即在平野，必进退便利之处，水草方便形势可观者。立中军旗幡。预算同行兵数，相地当为几营，每营合若干步。鸣金边，发立表旗，表旗定，听举号炮一声，吹摆队五喇叭，表旗摩动，各兵昭旗，蚁附下营。营定，金鸣喇叭止。如去贼远，只以拒马蒺藜为营，中军立主将帐房，遇晚然灯伏路等项，俱如常操号令。樵汲时，马军三马内，以二人牵一马出，采三马之草，同樵汲令收回，日逐轮流。若近贼地方，或系境外，或当疑地，应立木城度夜，须待塘报四高了望无事，将旗三摩三卷，不再开，以子壁守营，四面兵听号炮一声，立黄旗擂鼓，俱分头向有竹木山林采取。每人立木二株，粗三寸不等，长八九尺皆可。横木一株，稍细长长一丈上下，又竹一株。如竹多木少，则竹代木，木多竹少，只以竹为莲花签，及栅外地钉。如无竹，则以硬木削尖为钉，以细软木削尖为莲花签，以软草为绳缚栅。再举号炮一声，摩黄旗收回，俱单人身挨，每人分地一尺，立二木，相接为城完，再照前发兵。每队一半，每名取小木一根，稻草一束，一半收木草，创搭窝铺，每队一间。用草苫盖及垫地，便于坐卧。吹打开营门，放樵汲饮马等项，一如常操号令。若出多入少，非被伤捕，必系逃走，或有暴病。该营司遣的当丁塘，领令箭出营觅之。若出少入多，非系错数，必夹来奸细，该营便当挨查。子营不树栅，候外围采完，营定，只采窝铺竹木，每人带采中军所用木一株，立小楼一座，以便于了望，每把总将余木，亦各搭一小了望楼于营四角，可容四五人。

        限蔬水：每日五更尽，擂鼓已毕，听掌第一号，各起梳洗；听掌第二号，各兵通赴木城边，各擎枪立定，作守城之势。各营把门人役，赴中军报守门无事讫。听大吹打，开营门，照常操号令放汲。其汲者即一刻，照常操号令收回。入城市蔬等项者，分别市井远近，限定时辰，到营外取齐。照常操号令收进，迟进及后出者罚。每队二名以上，队长同责。各队俱有者，旗总同责。照连坐例。申时放汲一次，号令俱同。凡地方市卖之人，许于营外三百步内，聚为一处，札成街道。委巡视官旗二名，监守在彼，听军士依令放出买办饮食。如有短价生事者，即时拿赴营内处治，倍追给主，仍贯耳游营，巡视官有犯加等。

        定樵采：除暂时下营，及初立营时，举樵采一次，以后每间一日一次。于辰饭后正巳时，听中军掌号一荡，照常操号令，每队以一伍守营，一伍出营，限一个时辰俱到营外候齐，禀赴中军。掌号二荡，仍各赴木城边擎枪如前，方开四门放进，查发如常操例。

        拨伏路：以各营司所向之方为信地，每面拨伏路兵。五名为一伏，每伏半里，每路五伏，或一路、二路、三路。每伏给铳三、火箭六、火绳二。每一昼夜，换班一次。俱辰饭毕，将应出之人，赴中军领令箭，赴彼该回之人，见面交代，赴中军销报。伏路者，日则便验往来真伪，盘诘奸细。遇有各衙门营寨公差人役欲赴本营者，昼以一人伴至营门禀白；夜则一人陪送到营外十步外止住。先许陪来兵，高声说差人来历，守门人即禀赴中军，听令进止。

        遏人畜：行营之间，行伍之内，与札定营后，营盘四面，不拘昼夜，但有牲畜近营墙外者，不许轻易差人出外牵取。先报营将，听营将差塘健亲兵，领令箭由门外放出取进。有人径至墙外，渐渐近前者，喝令远避。如系公差人员，喝令到门上候禀，但报营外有人，一面严行整备以待。若十步之内，喝之不退，又不报姓名，及言语不对者，夜间即开矢及发鸟铳射之：日间差二人请令由门出；缚来送营将，报主将发落。

        放厕所：无贼处，远在营外百步间，每一面总开大厕坑二口，营内每一旗于队后开小坑一口。凡自外登厕员役，由各营门将腰牌悬于门上，方准开门而出。回营到门，将腰牌对认明白，方许放入，夜则大小解俱于营内小厕坑，不许放一人出门。天明吹打时，遇起则埋之，遇久住则打扫送出营外坑内。遇贼近，或对垒，昼夜皆在营内。

        辨巡箭：遇夜另有巡箭，主将发去，不拘何处起。凡箭过不许出声，只于守更之人身上敲一下。失误传接者，军法处治。合营内兵足三营，即轮将官一员总巡，每营轮把总一员巡本营，每司轮哨官一员巡本司，每哨轮旗总一人巡本哨，每旗轮队长一名巡本旗。巡法严于三更四更五更。

        对垒号令

        重夜令：与贼对垒之时，更铺失候，夜巡失号，止宿失火者斩，无故叫呼奔走，妄言贼至及惊营者斩；即贼来攻，将士辄呼动者斩。

        惩虚铳：凡枪铳等手，遇贼来不论远近，只听中军号炮一举，吹天鹅声，铳手放铳。依令分为几层轮班点放，著正平平对贼直射。若贼成宗来，每人只指定贼宗当中一贼打，不闻中军号炮响，不吹天鹅声。便贼进营里来，也不许放铳，先发者便一铳打死贼，亦不准功，必以军法斩首。平时火器收措不如法，临阵致药湿线湿，或不及然，或终不然，或不能然发者，俱以军法斩首。把总以下，知而不举，及姑息不治者连坐。因而误事者，一体斩首。

        申战够：凡列阵，须一息而定。列时勿使敌知尤妙，敌不知则用暗令列阵，敌知则用明令列阵。列毕，火器在先，抬阵在后。或寇来冲我，或列阵待我，俟到五十步内，火器听令齐发，只有一次，次看起火，各射火箭弓箭，且行且射。兵士乘火烟如云，一举拥进，须是飞走。毋乱队伍，蜂丛蚁附，如山崩，如墙堵，不可毫发迟疑，无有不胜。此非击杀之力，乃火烟之势，飞进之雄。夺其心目，径前交锋，彼自靡矣。兵法谓：“势险节短，始如处女；敌人开户，终如脱免，敌不及拒，不其然乎。”自来兵见贼列阵一完，便如此飞跑，向前冲去，口中喊声不绝，中途决不住脚，虽是强贼，未有不败者。若贼见我兵方在列阵，一拥先来，我兵未有不夺气者。凡趋战时，正跑间，间有跌倒一二，或器械所累，或脚步迟缓，或一时发沙昏晕，或为矢石铅子所中，未必丧命。便是父兄子弟，且不必回顾。健者只是跑向前，杀败了贼，回兵收拾，从容调理，必可保全性命。若不奋心向前，且顾跌倒的，稍迟延，使贼又举铳一轮，所伤愈多，被贼冲来，大势一败，不惟必竟救不出伤倒之兵，且并健者亡之矣。此万万急要一著。盖贼虽亦有鸟铳，惟一跑向前，不过一二发；跑到身边，短器相接，铳无所用矣。若与贼各立定对打，伤多气夺，再进不得也。

        原军法：凡临阵退缩，许队长割兵耳，旗总割队长耳，哨长割旗总耳，哨长径将队长斩首，把总径将哨长斩首。若各故纵，明视退缩，不肯割斩者，罪坐不肯割斩之人。

        罚故避：但有诈病，故将军器马匹损坏，及预先损失而临阵方举，希图免战者，斩首示众，仍查治本管旗队人役。

        处水陷：凡军前有水陷，我前据高以待之，候贼至陷中即击。若贼不来，则设伏退军诱之。

        径山谷：凡有山谷处，遇战必先设伏，然后以兵诱之入，伏兵攻之。

        立逃约：若遇逃走，同队之人各连坐，以一半送监，一半保拿，革去月粮。一年不获，原保人发哨三年，本伍军发落收伍，支半粮，获日乃复。

        对垒条教

        凡你们的耳，只听金声，眼只看旗帜，夜看高照双灯。如某色旗竖起点动，便是某营兵收拾听候号头行营出战。不许听人口说的言语，擅起擅动。若旗帜金鼓不动，就是主将口说要如何，也不许依从。只是一味看旗鼓号令，兵看各营把总的，把总看中军的。如擂鼓该进，就是前面有水有火，若擂鼓不住，便往水里火里也要前去；如鸣金该退，就是前面有金山银山，若金鸣不住，也要依令退回。必是这等大家共作一个眼，共作一个耳，共作一个心。

        守城军法

        每厂内一人不至，或夜归私家，本犯捆打四十，同垛同厂连坐。遇贼攻打城池之时不到者，本犯军法示众，垛长割耳，同队同厂捆打。旗厂器械矢口火铳锣鼓，一件不完者，本犯自当；二人不完者，连坐垛长，十垛以上连坐城长；二十垛以上，连坐雉长；五十垛以上连坐城将。若贼攻城之时，以致缺少，及放不如法者，本犯军法示众。照前连坐者，皆重治。

        回头者，割耳。

        擅动者，割耳。

        见贼大言喧哗者，或被伤大叫惊走者，比照临阵退缩者，军法从事。

        夜惊者，治其所由，同厂同垛本管者连坐。

        中军高处接应在外，并墩堠号令迟误者，该管官重治，了堠司号者军法示众。

        各铺内种火断灭，与凡传击梆锣鼓号，起止不明，俱罪铺长。

        伏路了望之人误事，致贼猝至者，皆以军法示众。

        伏路之人，已举火号，而中军接应迟延，或炮松不致大响，以致阖城守城在厂之人，听闻不明，及灯笼不亮，致贼突到城下攻城、登雉，掌号鼓手了望人役以军法示众，决不贷生。

        舟师号令

        在港，每日清晨，中军船内吹打，通举炮三声，擂鼓鸣金，升太平旗。各营司依序列于水面，各擂鼓鸣金，亦升太平旗。

        中军船擂鼓立黄旗，发樵汲。各船应上岸买办柴米，及福神船具者，赴中军船给筹禀刻，限时日回销。敢有不行禀明，私自擅离，及该管队长，互相容隐，知而不举者，一体连坐军法治之，仿陆军号令行。

        各船领兵协总哨官捕柁兵夫，风汛时日，不许偷闲。假托事故，在岸歇宿，虚窃钱粮致误事机者，一体军法重治。如有警掌行号已毕而未到，船已起棹而方来，俱系畏避，即发保候，无功者以军法从事。

        各船柁队长兵夫，各安名分，长幼尊卑，务要同舟共命，如父子兄弟相处。不许嗜酒斗殴，违令喧哗，俱依军法连坐，然后另行发官问理曲直。

        发船号令

        隔日先行牌谕。各捕兵将出洋若干日，该备鲞米水数目，限时查点。欠者捆打，罚赔本日。掌第一号，打金边，各哨船出洋哨贼，掌二号，俱照水寨常操例行，掌三号，主将升船厅。举号炮三声，大吹打毕，一面起棹起帆，一面吹号笛。只是官捕旗队俱坐三板，赴中军船下两边，照营列下，不必入座船。布告官禀官旗到齐发放。随意发放所欲行之事毕，各官捕回船。一体发放毕，中军船擂鼓升行旗，举号炮三声，呐喊三次，依次开船。在洋行使，首尾相接，雁行而进，不许远离柁哨。一船违令，捕盗之罪；二船违令，哨官之罪，四船违令，分总之罪，中军畏缩，把总之罪，其柁工缭手皆加倍重治。遇有船漏风水不便者，果出无心，非智力所及，核实免罪。如有心为之，故避征战者，以军法从事。

        行泊号令

        凡设兵船水寨地方，预将各海船，洋巡哨船，所至处高山之巅，不拘几处，各预采干草在上，苫盖的当。遇警急，哨船内兵夫，即登山举火。所在兵船，了见火光烟焰，就行开帆，望火前哨进剿。连近山头及烽堠，即时接举传报，以便寨哨发船策应。哨船乃探贼向往踪迹，亲报领兵总协，以便进止。如火报不爽，使舟师成功，十级抽一赏。哨船逗遛误事，罪坐该管领哨官员。若哨船不尽信地，止于一处探望，或在渔樵船只入内取信，或到山放火，而原积草不足，火微不能了远，致误事者，哨长柁工队长，俱以军法从事。

        我舟在洋出哨，追赶贼船，天欲昏黄，潮时将尽，不可贪程前往，须防今夜风起，无岛收泊之虞。遇龙潭神庙，不可放铳吹打呐喊，或有惊动起风作浪之失。早晚占看日月星云，气色飞鸟，预知风雨来到。晚黑便收岛，高山四了，恐隔山先泊贼船，而我不知也。

        各船捕柁兵夫，遇泊船山岛，无故不许上山闲游，恐遇警一时下船不便，致有误事。若要取水，轮直兵夫赴中军船告禀明白，照港给牌，方许上山。违令者以军法捆打。

        夜行号令

        各船以灯火为号，中军船，举起火三枝，举号炮三声，上下一行悬灯五盏。无贼之处，各船悬灯二盏。遇有贼在前，所有灯笼，尽数悬于船之四面。其桅上高灯，专办司哨，俱悬桅顶，前哨一盏，左哨二盏平列，后哨一盏，右哨二盏平列，中哨三盏上下列，随灭随补。失误错乱者，治其队长。

        夜欲泊船，听中军举号炮三声，吹招柁喇叭，各船依序随柁安插，不许私求稳便远泊。因而疏虞，哨官连坐。

        守夜，俱同在港号令。但每夜，大船加鸟铳手二名，狼机一架，百子号一架；小船只用鸟铳手，点火执铳，遇疑即便对放。

        各船遇夜有急，看中军船举号炮三声，全灯悬起，每船灯俱尽悬起，以示势众。

        水战号令

        退缩后至者罪。捕盗船行迟曲而后到者罪。捕盗柁工遇浅者罪。扳招手望贼减帆者罪。缭手捕盗船，虽先到而不直射贼船，傍边擦过者，使风不正者俱罪。柁工缭手，如已使逼贼船相并，不能成功，致贼舟复走者罪。捕盗各队长，有能核查某兵不用力，即时割耳，锁缚在船，捕盗免罪。以上所谓罪者，系临阵，俱遵例斩首。

        禁逃。今每船内，必用兵二三种。人虽杂，但同在一舟，毋忧不共命也。凡见贼辄逃跳水之兵，未必顷刻间便能远我原船。其该船并邻近船官捕队长，即率别种兵，或掷镖，或举铳矢，远射击之，如射贼同。射击死者，以贼级论功行赏。

        敌人虑我官兵追战，将船内器物遗弃水中，兵夫敢有捞拾不追贼者，许该船捕队割耳示众，故纵者连坐，事宁查治。

        凡已打败贼舟一只，而余舟不行分头追打别贼，共相攒来，争捞首级，致贼遁走者，各船获级，俱止归先打贼败一船之功，余船捕盗皆斩。曾同用力者，不在此例。

        各船打败倭寇，所捞获财物包裹，听该船捕盗，从公分给。以大半分动手首功之人，余皆均取。敢有官捕头目勒分，甚至夹打追侵，公然放肆者，许各兵径于回日赴官告首，决行重治，加倍追付。各兵头目，依法科罪。其军器则要报官解验，不许各兵隐藏。

        各船遇贼，凡有一船吹天鹅喇叭声，各船通要鸣鼓，齐大呐喊，以壮军威。

        各船遇警，捕柁兵夫，不许解衣而卧，违令查出，治以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