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军进军鸭绿江·第三十八
作者：罗伊·E·阿普尔曼·美国
出自————《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
出自————《战争通史》
水因地而制流，
兵因敌而制胜。
故兵无常势，
水无常形。
——《孙子兵法》
一、南朝鲜第1军袭击沿海公路
第10军10月26日在元山登陆之后，已经在兴南北边的南朝鲜首都师以三个团的战斗队形继续向北进攻。该师的地面高速机动团(即一支摩托化部队)组建了为阿尔蒙德将军称之为的“飞行纵队”的快速机动部队。它打算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向边境地区前进。阿尔蒙德作好了从海上的坦克登陆舰为这支飞行纵队提供补给的准备，并为它配备了第7步兵师的一个战术空军控制组。第10军在元山登陆两天之后，南朝鲜地面高速机动团冒着顽强的抵抗夺取了在兴南东北105航空英里的城真。在同一时间，首都师第1团逼近枫山。此地在延伸至边境利原－新昌里－惠山镇公路的中途。两天后，该师第3个团即第18团抵达富田水库的南端。
25. 第10军推进至鸭绿江，10月25日－11月26日
在沿海公路上南朝鲜地面高速机动团的前线纵深，估计有北朝鲜的一个营向北朝鲜吉州方向撤退。吉州是城真北20英里的一个较大的一个城镇，它位于距海岸14航空英里的内地，在整条东海岸公路上，它是路上各大小城镇中距海岸最远的内地城镇。该镇位于海军炮火有效射程之外，因此，对北朝鲜而言，这里是进行阻滞作战理想地方。11月3日黎明前，南朝鲜军队发动的攻击发展成今天的战斗方式，这种战斗方式不宜用于夺取城镇。南朝鲜第一团和高速机动团参加了这次战斗。到11月5日黎明，两个团的南朝鲜军队已包围了吉州，并在中午以前占领了吉州。在占领吉州的这一天中，第一陆战队航空兵联队的代号为海盗的A－7空中攻击机群取得了摧毁两辆敌军坦克，4管大炮和总计打死350名敌人的战绩。第二天，北朝鲜军队死亡总数达530人。在吉州战斗中，南朝鲜军队缴获了9门45毫米反坦克炮，6门82毫米迫击炮和10挺重机枪。南朝鲜高速机动团死21人，伤91人。俘虏们说是北朝鲜第507旅守卫该镇。据说当地北朝鲜指挥官命令已经撤销的单位的一个营长执行这项任务。
吉州战斗之后，航空报告表明，新的敌军正沿着自清津－罗南地区开始的沿海公路向南移动。这支有坦克支援的军队估计有6－7个营的兵力，于11月12日在离吉州30英里处伪渔朗川正北同首都师相遇。在决定性的交战中，它迫使南朝鲜第18团撤退到河南。恶劣天气阻碍了近距离空中支援，而且由于交战地点超出了驱逐舰火力射程，所以代号为“罗彻斯特”的重巡洋舰被派去提供海军炮火支援。天气放晴使得海盗号攻击机能够在19日参加战斗，该日下午，一次空中攻击摧毁了两辆坦克，毁坏了一辆，并迫使另一辆坦克撤退。此时，渔朗川的战场上覆盖着6英寸厚的积雪。
11月14日，敌人重新发动攻击并进一步侵入到南朝鲜第18团的阵地。第二天，它迫使第18团和第1团再次撤退。对南朝鲜军队近距离空中支援阻止了北朝鲜人继续扩大战果。在这天内，敌人摧毁了我方3辆以上坦克，2门自行火炮和12辆载重汽车。在同一时间里，30架B－29轰炸机向会宁投了40000枚燃烧弹，此地位于海参崴西南100英里处、满洲边界的图门江畔，是一个有45000人口的铁路和公路交通中心。到11月16日止，连续四天的地面战斗和三天的空中袭击，大大削弱了敌军，使敌军只能蹒跚而行。而南朝鲜第18团则再次开始向前缓慢推进。
一个有关11月14日至17日三天情况的迟到的报告列举了如下战果：击毙敌人1753人，俘虏105人，缴获速射炮4门，轻机枪62挺，冲锋枪101支，步枪649支。19日，空中袭击还摧毁了2辆以上的坦克和2门大炮。美国军舰“圣保罗”号立即用海军炮火向南朝鲜的军队提供支援。在渔朗川作战的敌军由北朝鲜第507旅和第41师1个团组成，大约有6000人，他们由拥有8辆坦克的1个营提供支援。
南朝鲜军队是在寒风凛冽的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在朝鲜东北部进行战斗的。在这些地区，11月16日，气温已降到零下16℃。大部分情况下，他们的服装由包括每人一套旧工作服，一双穿破了的鞋，半条毛毯以及一件旧的美国军大衣构成。然而，由于第二天在城真一艘坦克登陆舰卸下了26000套南朝鲜军队的冬装，使得这种状况即将得到改善。同一天，另一艘坦克登陆舰装载着鞋、羊毛短袜、内衣、衬衣和野战短外套准备从釜山启航。
到11月17日，南朝鲜第3师已移至沿海公路上的首都师的背后，其第23团已开始从城真朝合水向内地方向开进。第二天，它的第22团从更北边的吉州向同一目的地进发。因此，南朝鲜军队第3师的大部现在部署在首都师的左侧，并且从首都师防区开始向内地展开。美国海军的六艘坦克登陆舰为南朝鲜第1军提供支援。
在上一周的战斗之后，首都师终于能重新开始向前推进。它于11月20日穿过渔朗川继续向清津开进，这是一个在河北30英里、西伯利亚边界西南65航空英里处的一个大型工业中心。一个月前，一支海军特遣舰队用1309发6英寸、400发8英寸和163发16英寸的炮弹对清津进行了猛烈炮击。南朝鲜军队在海军徐进弹幕射击掩护下，紧跟其后，于11月25日包围了清津。晚上，第1团在该城市周围运动，并到达了城北5英里的一个地点，轻型装甲团占领了该城西部边缘的机场，第18团则已驻扎在南部郊区。第二天，清津落入首都师手中。南朝鲜军队这时计划直接转向北方，以及沿通往满洲边界处会宁的公路和铁路转向内地。
二、美国第7步兵师到达满洲边界
美国第7步兵师在南朝鲜第1军以北和第1陆战师以南作战地域里，在执行第10军在朝鲜东北部的部分任务时也获得了重大成果。10月29日，这个师的第17步兵团在利原实现无抗击登陆。同一天中，该团第1营、第49野战炮营、以及第13战斗工兵营A连，从滩头阵地向距离有50英里的新里移动。第7师从新里准备往北向在惠山镇处的满洲边界进攻。此处离新里有70航空英里。但要穿越迂回通过山区和朝鲜台地的残破泥泞的道路，则距离就更远。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团部和第1营移至枫山，此处离利原海滨有120英里的路程，大约在海岸和惠山镇之间的中点附近。南朝鲜首都师第1团已将此段距离道路上的敌人扫荡干净。当第7师在岸上集中所有的分队时，它的总兵力将超过26600人。11月1日，该师计有18837人，几乎满员，另外还有7804名指派加入该师的南朝鲜士兵。
11月1日，当第17步兵团第1营在枫山北两英里处帮助南朝鲜第1团击退北朝鲜军队的一次强大进攻时，美军第7步兵师开始了它在朝鲜东北部的最新的作战行动。第17步兵团团长赫伯特·鲍威尔上校命令第1营于第二天早晨8时发动一次攻击，以清除该镇前的敌军。但是，北朝鲜军队的大概一个团的兵力首先在7时发起攻击，战斗进了一整天。除了一个连以外，17团的各支队在这天结束时都到达枫山。鲍威尔上校的团立即解救了南朝鲜军第1团，该团转回与在沿海岸公路的首都师会合。
因为空旷的海滨完全受制于天气和海岸因素，所以第7步兵师在利原的卸载任务进展缓慢。由于海岸上车辆相对来说很少，拖运路程长，物资贮备又少。这几个因素相结合，迫使第17步兵团于11月4日要求在枫山空投4.2英寸、81毫米和60毫米的迫击炮弹药。第二天一次空投的物资破损量相当大。巡逻队于4日发现敌军已经从枫山的前沿撤退，第17步兵团不受抵抗地向前推进到熊耳河。此时气温维持在零下2℃。
第31步兵团第3营于11月3日在利原滩头登陆，该团其余部分紧接着于第二天登陆，该团的任务是向第17步兵团的左(西边)翼运动。这就使它置于扩展到富田水库的山区。南朝鲜军队在这之前就已经进入这个地区了。
第31步兵团完成了它的任务之后，在该师左翼向水库方向推进。11月8日，该团在水库的南端东12英里、7700英尺的白山东坡上同中国士兵遭遇。这是美国军队第7师第一次同中国军队遭遇。在那里，下午该团的分队在一次战斗中同估计有1个营的中国军队作战，后来认定这个营是中国军队第126师第376团的一部分。在黄昏之前，第31步兵团占领了白山的那一部分，中国军队由于至少死亡50人而撤退。在同一天，该团的一支巡逻队大约在咸兴和富田水库之间遇到一支海军陆战队的巡逻队，因此两个师之间在朝鲜东北部建立第一次联系。
第二天，即11月9日，在该师右翼，第7侦察连移动到枫山东边的瑟岭保护一座动力装置。
11月12日，该师接到第10军的命令继续向北挺进。第17步兵团去占领甲山，然后到鸭绿江边的惠山镇；第31步兵团在第17步兵团的左侧向前推进，第32步兵团是去占领富田水库东南岸。第32步兵团是11月4日开始登陆的，它是在利原上岸的最后一个团。该团从海滨沿岸穿过咸兴向西南移动，并在咸兴转向东北到东阳里，为它在那里的战斗进行准备。
遵照军部命令，第17步兵团准备于11月14日渡过熊耳河发起攻击。为了修复被北朝鲜军队破坏了的桥梁，海军陆战队上校鲍威尔令这个团的南朝鲜分队建造一个在空油桶中间横搭上铺板做成的仅供人行的浮桥。敌人朝桥的位置开火的地点离桥很远，因而无效。第17步兵团第2营于14日顺利通过浮桥并继续进行攻击。
第3营按预定安排在同一时间渡河穿越一个几英里宽的浅滩向东进发。在11月13－14日夜间，敌军显然打开了上游的堤坝，河水上涨两英尺，使得河水齐腰深。面对大量轻武器和一些迫击炮火力，L连的6个人在零下7℃的天气条件下好不容易过了河。另外有几个人进入水中，但是下述情况很快就显而易见了，除非有特殊的照顾，否则所有过河的人都要冻僵，并在几分钟之内失去战斗力。营长命令已经过到河北边的立即返回，他们的衣服必须从他们身上剪下来。然后他们被用毛毯裹上并到第3营指挥所帐篷里取暖。由这次流产的渡河企图造成的伤亡是：死1人，伤6人，由于体表暴露在河中而遭到冻伤18人。鲍威尔上校同意营长的看法，第3营不能以蹚冰水的方法渡河。巴尔和阿尔蒙德将军都赞成这个决定，该营随后通过油桶浮桥过了河。
由于前线部队需要掩蔽所和取暖处，这使得第7师于第二天要求立即送来250顶班用帐篷和500个燃油炉。为防止车辆的油路和化油器冻结，须将酒精或酒精防冻剂与汽油相混合使用。
11月15日，第1营渡过了在第2营背后的熊耳河，并前移到它的左侧，但是两个营都前进甚微。16日，空中观察报告说，敌军正分成小股向甲山撤退。那天，第17团向前推进了大约8英里。19日，第1营在一次步坦炮兵协调攻击之后，于10时半夺取了甲山。在这次战斗中，第17坦克连重创了在散兵坑里的敌军，与此同时，第15团防空高炮营的40毫米高炮的猛烈火力把其它的北朝鲜军队从圆木顶战壕和碉堡中驱赶出来，并将其击倒。然后在坦克和防空武器联合火力的掩护下，步兵团渡过了河。那天夜里，第1营在甲山北边8英里，离鸭绿江畔的惠山镇仅23英里的路程。第2营和第3营紧随第1营其后，当夜在甲山建立了团指挥所。
第二天11月20日，第17团成营纵队按第1、第3和第2营的顺序，步行9英里通过冰封的道路，翻山越岭到了离鸭绿江只有几英里的一个地点。小股敌人对部队的前进只以短暂的交火相抵抗，然后就逃走了。11月21日上午，第17团第1营未遇到反抗就率先进入惠山镇，并由1000人占领该镇及鸭绿江畔的附近地区。阿尔蒙德将军伴随第17步兵团的先头部队进入该镇，他已于20日同巴尔将军及鲍威尔上校一起飞抵甲山。一个星期以前，即13日，海军舰载飞机已经袭击了惠山镇的军事营地，烧毁了营房建筑和仓库。通过这次袭击和以前的空袭，该镇大约85％的建筑都遭到了破坏。
根据收到的关于第7师的分队已经到达鸭绿江的情报，麦克阿瑟将军立即给阿尔蒙德将军送去信息说，“最热烈地祝贺您，尼德，告诉戴维·巴尔，第7师已取得了惊人的成功。”阿尔蒙德于22日补充了他自己对巴尔的祝词，其中一段话说道：“仅在20天以前，这个师才在利原海滨两栖登陆，并在高低不平的山地上前进了200英里，而且在零度以下的天气条件下成功地击败了一支顽固的敌军。这一事实将作为一项卓越的军事成就载入史册。”
鸭绿江在惠山镇处不象它在新义州入海口处那么宽。在8000英尺高的南胞胎山(即朝鲜历史上有名的白头山)的西南坡上鸭绿江源头附近的惠山镇处，鸭绿江有将近50至75码宽。第17步兵团第一次站在河岸的那天，鸭绿江除了6英尺宽的主航道外全结了冰，四天之后整个河流完全结冻了。惠山镇处横跨河南的桥梁在第17步兵团到达那里之前已被毁掉。在上游约300码满洲的鸭绿江处北侧有一个未遭破坏的中国村庄，它比惠山镇大。第17步兵团的官兵们的情绪已增添了某些忧虑，因为越过冰带和水带，他们窥探了满洲。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中共军队哨兵在巡逻以及他们的长官在来回走动。
此间，在西南面，第31步兵团在它所辖的地带里广泛地进行了巡逻，并在向前推进中取得了进展。这个多山的荒野地带实际上没有什么道路，牛拉车常常用来运输给养和疏散伤病员。11月15日，第31步兵团第3营派出的一支巡逻队到达富田水库东岸。第二天，另一支巡逻队在水库北头同大约200名中共军队士兵遭遇，在经过短暂的交手之后，把他们赶走了。18日，两支巡逻队在水库的两侧进行搜索。留下警戒此山的几支强干的分队从水库向东沿新里－枫山公路进入该师的后方。巴尔将军于11月20日开始将第31和第32团的大部调动到第17步兵团背后的枫山－甲山地域。在该师的右边，南朝鲜军队于20日午夜前不久最终到达瑟岭接替第32步兵团第I连。遗憾的是在黑暗中都将对方错认为是敌人，而且一次短暂的战斗造成了5个南朝鲜军人受伤。
这时，第32步兵团在甲山集中，准备向西北发起攻击，经过三水郡到在鸭绿江边上的新坡郡。这将使它处于在惠山镇的第17团的左侧或西部满洲(中国的东北)的边境。由K连的一个排长，第2副官R．金斯顿指挥的金斯顿特遣分队，于11月22日出发向三水郡挺进并于下午3点左右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进入该镇，跟着来的是比I连还少的第3营的剩余部分。
在惠山镇第17步兵团准备同第32步兵团协同作战，它为与后者会合而向西开展攻击。11月22日，它为与第32步兵团相会而企图往西运动的第一天，它的一支战斗巡逻队在惠山镇西边大约7英里处同北朝鲜的一支军队遭遇，它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这形成了一种作战样式，第17步兵团在第二周，即它在朝鲜的这个地区继续活动的整个期间，运用的就是这种作战样式，每天与炸毁桥梁、毁坏道路的小股顽敌战斗。而这个团简直就固定不动，以便敌人不能取得任何明显的收获。在同一时间里，在第32步兵团的前面，敌军战斗有效地迟滞了三水郡北边的作战行动，以至于到11月28日，担任增援任务的金斯顿特遣分队还未能到达指定地点。
11月下旬，朝鲜东北部的严寒使第7师付出冻伤的代价。遭遇最惨的是在富田水库东部遥远山区进行作战的第31步兵团。到11月23日为止，该师总计有142人接受冻伤治疗：其中有83人是第31团的。由于冻伤而撤退的58人中，33人是第31团的。
三、第3步兵师编入第10军
在11月份，美军第3步兵师在朝鲜并入了第10军，它的一个团，第65团在南朝鲜已经呆了两个月以上。该团于8月25日在波多黎各分乘两艘运输舰，通过巴拿马运河直接驶向朝鲜。9月22日到达釜山，第二天上岸。另外两个团，第7和第15团以及师司令部于8月30日和9月2日之间从旧金山坐船开向朝鲜。该师最后一艘运输舰于9月16日到达它的目的地日本的门司。
因为该师极为缺编，为编成完整的单位而接纳大量朝鲜人的事就被列入议事日程。除去第65步兵团，这个师在9月15日仅存7494人。从10日1日开始的整个月中，在日本的第3师接受了8500名朝鲜人人伍，每个班通常由两个美国士兵和8个朝鲜人组成。
第65步兵团是第3师在朝鲜东北部并入第10军的第1部分。首先登陆的其第2营于11月5－6日来到海岸边的元山，并随即暂时归属第10军参加战斗。这个团是由白种波多黎各人、维尔京群岛黑人、来自美国的白人士兵、来自美国(坦克连)黑人、日本血统的美国人以及无种族划分的南朝鲜人组成的。当这个团从波多黎各出发时，整个步兵团的士兵部是波多黎各人，206名军官中64名是波多黎各人。
在日本，第3师的主力作好了于11月第1周在门司港卸载的准备。一支师的先头部队于11月17日完成登陆任务。
第3师的主要任务是接替在元山地区和咸兴南边的所有海军陆战队，封锁在该军地域的南部主要公路，抵抗游击队和绕道而过的北朝鲜人，以及保护元山－兴南海岸简易机场。第3师的责任区范围估计接近于90米，35英里大小，这大得使集中化的师难以控制。因此，师长索尔将军决定建立4个团战斗队，并给每个队分派战区和任务。这4个团战斗队是由J．格思里上校指挥的第7团战斗队；由D．穆尔上校指挥的第15团战斗队；由W．哈里斯上校指挥的第65团战斗队；由李济树上校指挥的南朝鲜军第3师(暂属美国第3师作战)的南朝鲜第26团。第10野战炮兵营负责支援第7团战斗队；第39野战炮营支援第15团战斗队；第58装甲炮营(自行火炮)和第64重型坦克营C连支援第65团战斗队；第96野战炮营一个炮兵连支援南朝鲜军第26团。
第15团战斗队的任务是保护元山及其西部和南部地区，以及可能是主要的敌人活动轴线的元山－麻田里－东阳公路。第15团战斗队的北面，第65团战斗队是要占领该师防区的西部中心部分，以及进入从海岸起团防御地段的主要道路龙兴－下洞三里横向公路。该师地带的北部地区，即咸兴的西部分归南朝鲜军第26团，在它的任务中包括有对西至第8集团军－第10军的边界的地区进行巡逻的任务。第7团战斗队作为第3师预备队，其任务是确保从元山北边大约8英里的一个点——中洞到兴南的海岸地区的安全。第64重型坦克营一部也在师预备队中。
第3师在本卷所涉及的11月份期间没有参加任何较大的作战行动。但是从11月12日开始，在沿该团的主要供给道路上的伏击和设置路障中，特别是麻田里和东阳之间的元山的西边第15团战斗队的战区内，它与北朝鲜军队进行了若干次交战。其中有几次是激烈的，而且造成人员和装备的严重损失。到11月底，他们的情况日益恶化。很显然，北朝鲜人的行动与中国在朝鲜东北部水库地域的干预是相协调的。
四、第7陆战团扫清通向水库之路
当南朝鲜第1军和美国第7步兵师向朝鲜东北边境前进以反击分散而没有战斗力的北朝鲜人的反抗时，第1陆战师开始将指定的进攻轴线朝位于他们西南的长津水库方向移动。第1海军陆战师的前进速度不如南朝鲜第1军和美国第7步兵师快，也不如他们突进的距离远。
10月29日，星期天7点半，第7陆战团第1营在元山农业学院上车，1小时以后，它在至咸兴83英里的旅程上前进。第二天，第10军命令第1陆战师接替在水库地区的南朝鲜第1军。月底，第7陆战团在咸兴北部的集结区，第5海军陆战团在起自元山的路途中。
从咸兴到长津水库的南端，公路要爬行56英里，到真兴里为止的一半路多一点的距离上，爬坡是容易的，而且是在一条双行道上平缓地上升。从那里开始，一条单行土路沿着陡峭的斜坡弯弯曲曲直通到位于水库正南边的4000英尺高的高地上。在真兴里以北空中直线距离4英里，路程为8英里的距离上，公路爬行2500英尺到达古土里南边2英里半处的高地边缘。与从咸兴到真兴里的路平行，有一条窄轨铁路，但是从那一点到高地的顶部一个斜向运行的缆车代替了它。一到此高地的顶部，铁路继续向北通到下碣隅里和长津水库。在到水库的路上有四座山区发电厂。
在真兴里以下6英里路的地方是一个名叫水洞的村庄，正好在通向高地的陡峭的山坡之下。中共军队第124师扼守住了阻击阵地。水洞南边3英里处，向北爬行的公路横过一条从西向东的山川。在这个交叉点上的这座桥梁是重要的，如果它被摧毁，在这座桥南北两边的联合国军队就将被分割开，在北边的那部分人就断绝了供给来源。698高地和534高地分别从西边和东边俯视着这座桥梁，这两个高地是很重要的地形。
早在11月1日，第7陆战团同它的配属炮兵部队第11陆战炮团第2营一起在咸兴集结区上车，它向北移动26英里到达在第3长津电站的南3英里的南朝鲜第26团背后的防御阵地。南朝鲜军队自从首次遇到中国人以来已后撤了5英里以上。
11月2日10时30分，第7陆战团在阵地上替换了南朝鲜第26团，并由第2营跟随第1营向北发起攻击。到中午为止，已证实受到中共军队的抵抗，并在白天抓了他们3个人，第370团1人，第372团2人，第1营于16时30分开始在水洞南约1英里处为夜间准备防御阵地。此间，在第1营后面约1英里处，第2营为夺取公路两边698高地而进行了一场艰苦的战斗。第2营后面3英里的团司令部和第3营位于麻田洞路岔处。
午夜后不久，中共军队发动了一次协调一致的攻击，计划割断第1营和第2营之间以及两个营与它的后侧的团之间的联系。敌人步兵突然穿入第1营和第2营之间，而且在沿公路的4.2英寸迫击炮连的阵地上横行肆虐。战斗是近距离的，而且是在手榴弹的作用范围同两个营交战的。在作战过程中，中国人在第2营的地域内夺占一个控制有决定性意义的桥梁的阵地。天亮之后，海军陆战队的飞机投入激烈的战斗，向中国人反复地发动攻击，最后迫使他们撤出路障阵地，装有沙袋的卡车成功地穿过了中共军队轻火器的火力，把66个受伤的海军陆战队员带到了后方。日间，地面和空中联合作战共打死约700名敌军士兵。死者的证件表明，他们几乎全都是第670团的人。
在11月3日激烈战斗之后，中共军队显然撤退了，因为当陆战队员进入和穿过水洞并继续向真兴里周围更高的地方前进时，仅遇到轻微的反击。在真兴里正北的生谷火车站，海军陆战队摧毁了北朝鲜第344坦克团的最后4辆坦克。
在越过真兴里不到1英里，陡峭的斜坡开始经过福吉林通至古土里高地。海军陆战队员能看见在山隘口的道路之侧的高地上的敌军。根据空中观察，在更北的地方，一支估计有400名士兵和3辆坦克的敌军部队正在从长津水库向南移动。据说炮击使这支纵队严重伤亡。一个有重要意义的地形750高地，或者称作难山，在真兴里以远1.5英里，它控制着在开始爬行处向东1000码的急转弯处的道路。实际上，这个高地是在这条公路东边的从古土里高原边缘向南伸展的长指状形山脊的向南突出部。
11月5日，第3营穿过第1营开始向这个要地发起攻击。由难山开始，中共军队停止前进。从一个死去的中共军队军官身上得到的一张地图表明，在这条公路两侧增援的营正守卫着这个高地。海军陆战队的飞机反复向难山发动攻击，但未能使敌军撤出它的阵地。
海军陆战队在他们进一步向前推进之前，必须夺取难山。第2天，H连进行了一次长距离的侧翼行军，以便从东南方向接近此高地。在6日下午16时，H连到达了准备从那里发起进攻的地点，在半小时的空中攻击和炮火准备之后，两个排开始向山顶进发。中共军队把他们打退了4次。当天黑的时候，中国人仍据守着此高地，而H连则撤退下来。火炮和迫击炮整夜向难山进行轰击，81毫米迫击炮发射了1800发炮弹。在这期间，路西的一支海军陆战队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就占领了611高地。在那里抓到的一个战俘提供了关于第10军接收到两支以上的中国军队，中共第125师和第126师在水库地域活动的第2次报告。
第2天早晨，第2营的巡逻队发现，敌人已从真兴里后面的一些高地，包括难山撤走，遗留下许多尸体和伤员。后来从战俘那里得到的信息暴露，那天夜里射向难山的火炮和迫击炮的弹幕使第124师372团(可能是371团)遭受重大伤亡，当时它们正在赶往前线进行增援。这些损失导致了中共军队的撤退。11月7日下午，第3营向前移动并到达堡后庄村和第1电站。
在陆战队同中国124师6天的战斗中，第1陆战队航空兵联队已使中国军队遭受重大伤亡。但据战俘提供的消息，支援火炮和迫击炮已造成一场更大的损失。据说，11月7日以后，中共军队第124师的实力已减员到3000人左右。除了落伍士兵以外，124师没有再参加水库地域的战斗。
至此，从11月2日至7日在同中共军队第124师的战斗中第7海军陆战团46人死亡，262人受伤，6人失踪。
到达发电厂后两天，第7陆战团派出了巡逻队，这些巡逻队未能同敌人接触。11月10日，该团前进中没有遭到反抗就通过了关节点，并占领了古土里。此时该团与下碣隅里仅相距7英里。
在夺取古土里高地的战斗中，第7陆战团抓获了58个中国战俘，其中124师54人，126师4人。该团第一个战俘是11月7日从第126师抓获的。
在第7陆战团同中共军队第124师进行激战期间。阿尔蒙德将军和帕特里奇将军之间在控制第1海军陆战队航空兵联队方面的争论变得尖锐起来。在现有程序下，汉城的第5航空兵联合作战中心负责对第1海军陆战队航空兵联队分派任务。阿尔蒙德将军感到，在活跃的地面战斗期间，当局部地面战术形势可能在1小时或两小时内发生急剧变化时，他作为一个当地指挥官应该有指挥空军部队支援地面部队的全权。11月4日，帕特里奇将军飞到元山同阿尔蒙德将军继续他们关于这个题目的讨论。阿尔蒙德的论点取得了胜利，第5空军部队命令第1海军陆战队航空兵联队对第10军的近距离空中支援承担直接责任而不与联合作战中心发生联系。超越第1海军陆战队航空兵联队的能力之外的近距离支援的要求准备向第5空军部队报告。
11月10－11日，在古土里高地的第一夜对于第7海军陆战团的人们来说是痛苦而令人难忘的。下午和夜间气温降到零下8℃到零下40℃，并且随之刮起了一阵时速达30－35英里的风。虽然后来天气变得更冷了，气温下降到零下20至25℃，但没有象第一次严寒的冲击对人们的影响那样大。在后来的3－4天时间里，该团有200多人因严寒而病倒并送到船上医务室进行治疗。通常用兴奋剂去加速降低了的呼吸。水溶性药冻结了，吗啡只有在当它紧贴身体的情况下才能令人满意的保存。血浆只有在温暖的帐篷里经过60－90分钟的准备之后才能使用。
在高地上和在水库处的人发现，他们需要高热量的食物。糖果极受欢迎。后来一位参加过长津水库战斗的老兵说，“我认为，我们在寒冷的朝鲜一周所消耗的糖果，比我们在美国本土一年平均消耗的还要多……我看见许多人都象我一样，在10－15分钟时间内就吃掉6或7个大‘脚丫卷’。”
五、第8集团军和第10军之间的间隙
在一张北朝鲜的地图上，标明了联合国指挥下的部队，此时，即11月中旬横穿半岛的位置，略略看一眼这张地图，就可立即向任何研究战争的学者揭示一种令人吃惊和或许是迷惑不解的情况。在朝鲜东北部，在第10军指挥下的军队远至北边，而且有些地方位于这个国家的北部边界。在北朝鲜的西边和中央，在第8集团军指挥下的军队到了这些地区的最南端。在11月初守卫郑村河桥头的战斗之后，第8集团军前线正东的战斗分界线将穿过远在第10军战线背后的该军的后方地域。不仅是第10军的前线远在第8集团军的北边，这两支部队还被一个宽广的横向间隙所分开。在11月份，实际上第10军前线西部或西北部几乎所有北朝鲜地区都在敌人手中。
这个连集团军或军的巡逻队都很少渗入的巨大间隙最小距离有20航空英里，此即从第8集团军最北部的右翼阵地到第10军最近的左翼阵地之间的距离。再向南，此间隙就更大了，在平壤东部和元山西部一线大约有35航空英里。这是在朝鲜海军陆战队第3营于11月14日在东阳建立它的拦阻阵地之后的距离；在此之前，当第10军的最西边阵地在麻田里时，这个间隙的距离约为50航空英里。越过崎岖不平、极其粗劣的山路——它们很难被称为公路——这个间隙如以公路英里计算，距离还要大。例如，在德村之外，第8集团军的最东的阵地和正好穿过第10军边界的在广村处的第10军的阵地之间，20航空英里已扩展为大约50公路英里。
在咸兴北边向西辐射出的任何一条路线上都没有同第10军相对应的第8集团军部队。敌人占领了从第10军边界西边到黄河之间所有的地域，因此，双方指挥官的直接接触如果确要进行，必须在第10军战区的南部进行。
联合国军在朝鲜指挥的这两个战术组织之间的宽阔的间隙引起了第8集团军极大关心，并引起华盛顿的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一些注意，但第10军则较少注意，而且很显然，麦克阿瑟将军很少关心。他相信，北朝鲜的多山地形十分缺乏公路和可用的交通工具，对联合国军队而言，保持一条横穿过这个半岛遥远北部的连续的线路是不可能的，而且敌人将不能把这种山脊用于有效的军事作战。的确，似乎十分清楚的是，主要由于有这种起阻挡作用的地形和北朝鲜的东西部之间缺乏横向交通联系，麦克阿瑟将军在北朝鲜建立了两个独立的指挥部。
据多次听到的传说，1950年11月末和12月里，中国人利用第8集团军和第10军之间的大间隙打败了在朝鲜的联合国部队。但是这个观点可能受到驳斥。首先，对中共军队在1950年11月和12月份的调动和部署以及后来的军事行动的研究表明，中国军队没有将这个间隙地区用于大规模的或决定性的军事作战。代替这种情况的是，他们采取了攻击第8集团军右翼的军事行动，在该军右翼的这个地区，南朝鲜第2军正象他们在10月末和11月初在他们的第一阶段进攻中那样，是处于阵线上。总而言之，他们挤入并卷进了第8集团军的右翼。他们没有从这个间隙中攻击第8集团军，也没有穿过第8集团军和第10军之间的间隙在它的周围和背后运动。第二，在第8集团军指挥下，由第8集团军和第10军后来形成的横穿朝鲜的联合战线在更南边，在这个地区地形和交通设备对于一个连续的战线来说，都比在1950年11月份作战地点所在的区域更受青睐。
而麦克阿瑟将军从来都不期待在北朝鲜在第8集团军和第10军之间建立紧密的和连续的直接接触，他希望在他们之间尽可能只通过无线电和联络人员进行通信和协调。在两个司令部之间有无线电通信，而且有一位联络官进行往返于从第10军到第8集团军之间的日间的日常飞行。早在10月25日，第10军在东海岸登陆之前，第5空中军事联合作战中心已就在南朝鲜第2军右翼和第10军左翼之间进行每日两次侦察飞行作了安排，这种侦察飞行为的是报告有关前线及敌人集结的情况。
两个指挥所多次企图安排巡逻队在某个时候沿第8集团军和第10军交界的双方指定地点相遇的方式建立直接接触。首次这种努力是在11月6日进行的，那天第8集团军第2步兵师从第23步兵团K连派出了一支加强的巡逻队到在阳德村东边5英里的边界上的指定地点城真里村。该巡逻队第二天到达这个村，但没有第10军的部队在那里迎接他们。在阳德村，K连巡逻队发现并摧毁了载有120毫米、80毫米和47毫米弹药的16节货车车厢。其中有6门自行火炮、16门47毫米反坦克炮、30门57毫米反坦克炮、1门120毫米榴弹炮、3挺重机枪和3门反坦克炮。第10军给第8集团军发了一个电报说，由于距离远，而且在这个交叉地区有激烈的游击活动的阻挠，所以来自第1陆战师第3营的海军陆战队员不能在30航空英里以东的马转里处同第8集团军巡逻队相遇。电报建议在向北的公路上其它地点接触，如下洞三里和司仓里。
根据接到的这个电报，第8集团军撤回第23团步兵巡逻队，并准备从第2师第38步兵团往在毗邻且朝北的横向道路上的下洞三里派另一个巡逻队。其间，阿尔蒙德将军已经命令第3师第65步兵团的指挥官哈里斯上校把一个营调到边界附近，以便在那里同第8集团军的分队建立联系。为了这个目的，第65步兵团第1营于11月10日在西侧经过某些迟疑之后坐车西去，并在离边界大约4航空英里(以公路英里计则距离加倍)的广村建立了它的巡逻队基地。
11月9日，第8集团军第9军已命令第38步兵团派一个巡逻队去下洞三里。但是，由于在这条路上布满了弹坑和大鹅卵石，试图抵达这个点的第2侦察连的巡逻队被迫返回。第2天，巡逻队发现，从第8步兵团防区向东的所有道路都布有弹坑或用大鹅卵石设置了路障，第65步兵团的一个巡逻队从第10军的地段于11月11日开向战斗分界线。第二天它越过此线两英里也未遇到一个第8集团军的巡逻队员。12日，同巡逻队相配合的一架联络飞机的驾驶员发现了一支向西去的南朝鲜军队，并给第8集团军巡逻队投下了一封准备在第二天会见他们的信息。然而，13日在他们越过战斗分界线9英里到达公路上一个不能通行的地点时，第65步兵团的巡逻队也未能遇到第8集团军的巡逻队。第8集团军企图坚持在下洞三里约会，但是在第38团E连附近建立的强大的摩托化巡逻队在孟山东10英里处为路坑所阻。第38团巡逻队对所有从这个地区向东的山区大路和小路都进行过考查，未找到一条能让摩托化的车辆通过的道路。有些弹坑深约15英尺，直径达35英尺。虽然修筑通道的工作已经开始，然而这一工作似乎从未完成过。
当第38团巡逻队未能在14日到达接触地点时，在其它地区却获得了成功。13日，一架第8集团军的联络飞机给第10军巡逻队投下的两份信件(信息)说，南朝鲜第8师第10团的一支巡逻队正在沿着另外一条路努力赶向接触地点。11月14日10点钟，两支友邻巡逻队，即来自南朝鲜第8师第10团第2营的一个排，和来自第65步兵团第1营的巡逻队，在战斗分界线正西方三下洞附近相遇。南朝鲜巡逻队从45英里以西巡逻队基地孟山步行而来。途中，它遇到了总数估计有400人的北朝鲜游击队，并进行了几次较小的战斗。南朝鲜军巡逻队这次到战斗分界线又从该线返回其基地的往返旅行共花了10天时间。这就说明了为什么在边界接触处第8集团军和第10军的巡逻队之间没有每天相遇。
11月18日，正好中午之前，一支来自第38步兵团第3营的巡逻队据说到达了在分界线处的下洞三里，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一座被击坏而不能通行的桥。那时，在那里没有来自第10军辖区的第65步兵团的巡逻队。因此，11月14日，来自第8集团军(南朝鲜第2军)巡逻队和第10军巡逻队在集团军－军之间的边界相互直接接触只有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