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集团军负责作战指挥·第九
作者：罗伊·E·阿普尔曼·美国
出自————《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
出自————《战争通史》
整个作战好象是一部摩擦力极大的复杂机器在运转，因此，纸上谈兵非常容易，战场实施却须尽极大努力。
——卡尔·冯·克劳塞维茨《战争论》
7月6日前已有消息说，麦克阿瑟将军打算让沃克将军指挥的第8集团军负责在朝鲜的作战事务。沃克将军是德克萨斯州贝尔顿人，在美国陆军已有卓越的经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指挥过一个机枪连并在火线荣升。后来，在20世纪30年代初，他在中国指挥过第15步兵团一个营。在来到朝鲜之前，他最为人知的恐怕是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指挥过巴顿将军的第3集团军的第10军。沃克将军于1948年担任驻日本的第8集团军司令。在麦克阿瑟麾下，他指挥在朝鲜的美国地面部队，直到1950年12月去世为止。
7月6日傍晚，沃克将军给在神户的威廉·A．科利尔上校打电话，要后者在次日上午在横滨向他报到。科利尔于次日抵达第8集团军司令部。沃克告诉他，第8集团军将负责指挥朝鲜的军事作战，而沃克自己下午就将乘飞机去朝鲜，第二天返回。沃克告诉科利尔，他希望科利尔尽可能早些去朝鲜设立第8集团军司令部，他的参谋长尤金·M．兰德勒姆上校暂且留在日本，而科利尔要在朝鲜担任第8集团军的参谋长，一直到兰德勒姆去朝鲜为止。
沃克将军和科利尔上校是老朋友，他们长期共事。这可追溯到早期一起在本宁堡步兵学校上学的时期，后来曾一起在中国在第15步兵团服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们又在一起，那时科利尔是沃克的第4装甲军和第10军参谋部的一个成员。再后，科利尔在美国本土是沃克麾下的参谋长。科利尔于1948年和1949年在驻朝美国陆军部队先后任副参谋长和参谋长的职务。在那一段时期里他开始熟悉了这个国家。
7月8日上午，科利尔上校从日本芦屋空军基地飞到釜山，然后换乘轻型飞机前往大田。经过一番周折，他在大田和前线之间找到了迪安将军和丘奇将军。日前，沃克将军已告诉迪安说，科利尔将于一两天之内来朝鲜设立集团军司令部。迪安将军劝科利尔不要把司令部设在大田，并说：“你可以亲自去看看那里的条件。”科利尔同意迪安的意见。他知道大田已很拥挤，交通、通讯设施负担过重。他也清楚，战场形势也不适合在大田设司令部。然而科利尔上校知道，沃克想把司令部设在尽可靠近前沿的地方。但是如果司令部不能设在大田，那么它的选址就成了问题。科利尔熟悉大田南面所有地方，他知道，除了大邱之外，其它地方都太小、而且通向南朝鲜各地的交通和通讯联系条件不好，因而不能适应司令部的需要。他还记得，在大邱有一个旧时的东京－沈阳有线电报中继站。于是，科利尔驱车去大邱检查该电报中继站。在电报站的街对面有学校大院。他决定把第8集团军司令部设在这里。在两小时之内，他与省长作好了安排，学校的房屋腾出来了。科利尔给在横滨的兰德勒姆上校打电话，要第8集团军司令部全体人员动身来朝鲜。第二天(7月9日)下午1时，沃克将军的先遣组在大邱设立了指挥所。
一、沃克将军担任指挥
很凑巧，美军第24步兵师撤退到锦江以南与美国陆军第8集团军担负起朝鲜地面作战指挥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天——7月12日。沃克根据麦克阿瑟将军的口头指令，负责指挥驻朝所有美国陆军部队，这一命令于7月13日0时1分生效。那天傍晚，丘奇将军和他的一小批防空司令部人员接到返回东京的命令，只把通讯和情报人员暂时留给驻朝美军第8集团军。那时在朝鲜的美国和南朝鲜的军队加起来总共约有76000人，其中美军18000人，南朝鲜军队58000人。
沃克将军于7月13日下午抵达朝鲜，亲自来指挥第8集团军的作战行动。同一天，南朝鲜总部从大田迁来大邱，以便靠近第8集团军司令部。沃克将军立即确定了战术目标以及部队职责。第8集团军的任务是：阻滞敌军前进，巩固现有防线，稳定军事形势，积蓄力量，以便将来进攻。在第8集团军左(西)侧，在公州－大田地区，沿锦江南岸部署着第24师，其任务是“阻止敌军进入这条战线以南”。在东边，在中部山区走廊，有第25师的一些分队，其任务是坚守南行要道两侧的拦阻阵地和帮助南朝鲜部队在该地区挡住北朝鲜军。第25师还要用不到一个加强步兵营的分队来保卫东海岸上的浦项洞的港口和延日简易野战机场。
7月17日，沃克将军在就任朝鲜作战总指挥四天后，收到麦克阿瑟将军的命令，要他负责指挥所有大韩民国的地面部队，这是按照李承晚总统所表达的意愿作出的决定。就在这一天，作为联合国军总指挥的象征，沃克将军从代表联合国的阿尔弗雷德·G．卡津上校手中接过联合国旗并把它悬挂在大邱的第8集团军司令部里。
还应当谈谈关于麦克阿瑟将军和沃克将军对南朝鲜部队的指挥关系。李承晚总统批准将南朝鲜部队归联合国军指挥一事从来没有形成正式文件，两军关系有时很微妙。这种情况是由于联合国与朝鲜这场战争的关系造成的。
7月7日，联合国安理会在入侵南朝鲜的问题上采取了第三个重要行动。安理会以7票赞成、0票反对、3票弃权、1票缺席通过了一项决议，建议在朝鲜设立一个联合国军司令部，并要求美国任命司令官。该决议还要求美国就联合国军司令部所采取的行动向安理会提出“适当的”报告，并授权它使用联合国旗。
翌日(7月8日)，杜鲁门总统发表声明说，他已任命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为联合国军司令部的“军队总司令官”。他还说，他已指令麦克阿瑟“在同北朝鲜部队作战时，在使用各参加国的国旗的同时使用联合国旗”。
在朝鲜设立联合国军司令部的最后重要一举是在7月14日，那天大韩民国的李承晚总统将共和国的保安部队指挥权交付给联合国军司令官麦克阿瑟将军。
尽管没有李总统的书面授权，但是他曾口头上指令南朝鲜参谋长丁一权将军听命于联合国军司令部。根据联合国军司令麦克阿瑟将军授予的职权，沃克将军通过南朝鲜军自己的参谋长对南朝鲜部队实施指挥。通常的程序是：先就南朝鲜部队采取某些行动向南朝鲜军参谋长提出要求，然后该参谋长或他的全权代表给南朝鲜部队发布必要的命令。只有在一个南朝鲜部队隶属于一个美军单位时才改变这种程序。这样重大的行动第一次发生在1950年9月，那时南朝鲜第1师隶属美第1军。大约在同时，南朝鲜第17团隶属于准备在仁川登陆的美军第10军。南朝鲜军参谋长无意对这样的隶属部队施加控制。实际上，南朝鲜军事当局巴不得让那些名义上仍在他们控制之下的部队完全听命于第8集团军司令官。从军事的观点来看，这方面没有什么冲突。
当战争的某些关键阶段出现政治危机时，就可能会产生这样的问题：即，假如李承晚总统认为联合国军司令部采取的某些行动对他的国家的未来不利，那末这种指挥关系是否能继续下去呢？有过一个这样的例子：10月初，联合国部队已接近三八线，但是不清楚他们是否将进入北朝鲜继续展开军事行动。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相信，李承晚曾给南朝鲜军下达过秘密命令，即使联合国军司令部命令他们停止前进，他们也应继续北进，或者说，如果有必要，他就准备这样做。这一问题未曾得到检验，因为联合国军司令部恰恰进入了北朝鲜作战。
二、部队的训练与后勤
沃克将军在部队入朝前曾经制定过一个训练计划，这个计划在1949年夏季开始执行，一直持续到1950年春季、到朝鲜战争开始为止。这个训练计划打算使作为占领军长期驻扎在日本的第8集团军部队有一定程度的战斗准备。朝鲜战争爆发时，大多数部队都受过营的训练，虽然有些营没有通过考试。团、师和集团军三级的训练和演习都没有进行过，原因之一是拥挤的日本缺少合适的训练场地。
如果说第8集团军在1950年6月25日时的训练和战备状况还有许多有待改进之处，他们的装备条件也同样如此。用“破旧”两个字就足以形容在日本执行占领任务的美军各师的武器装备了。所有的武器装备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留下来的。当部队乘船前往朝鲜时，有些车辆发动不起来，只好牵引到坦克登陆舰上。散热器堵塞不通，发动机过热都是常事。朝鲜道路的恶劣条件很快就损坏了已用旧的内外胎。
武器的情况同样差。下例可以反映出一般的状况：第35步兵团第3营报告说，当该营在朝鲜投入战斗时，营指挥通信网中只有SCR－300型无线电装置可以使用。在同一时候，第24步兵团报告说，按编制装备表它只有60％的无线电设备，其中五分之四还不能用。第35步兵团第1营只有一门无后坐力炮，它的各连都没有备用的机枪管，大部分M－1步枪和M－2卡宾枪不适用于战斗，许多60毫米迫击炮已不能使用，因为双腿炮架和炮管都已损坏。炮管通条、擦拭和防护用品往往不能及时送到第一批入朝部队手里。某些类型的弹药短缺，这种情况在7月份更加严重。绊索照明弹、60毫米迫击炮照明弹和手榴弹都十分不足。甚至配发的60毫米照明炮弹也是陈旧的，使用时有50－60％是哑弹。
沃克将军是个优秀的军人，不会不知道部队和装备的不足之处。他去朝鲜时很清楚部队在训练、装备以及兵力方面的缺陷。他并没有为条件艰苦而抱怨，而是努力去执行命令；他希望别人也这样做。
7月1日，美军远东司令部命令第8集团军负责对驻朝美国和盟国部队的后勤补给工作，这也包括南朝鲜部队。第8集团军入朝作战后，这一后勤补给工作由留守在横滨的第8集团军后方留守处负责。第8集团军的这一双重职能——在朝鲜作战和给所有在朝鲜作战的部队提供后勤保障——导致驻朝的那部分部队被称作“驻朝美第8集团军”。这一状况一直继续到8月25日为止。在那一天，远东司令部正式设立了以沃尔特·L．威勃尔少将为司令的日本后勤司令部，接管了早先由第8集团军后方留守处所承担的后勤工作。
对驻朝美国部队(实际上还有对南朝鲜军)的后勤支持都不得不来自美国或日本。凡是能在日本库存品中搞到的或者能由日本厂商生产的东西就在日本解决。日本厂商于7月份开始制造反坦克地雷，7月18日一艘装载有3000个反坦克地雷的船抵达釜山。
在朝鲜战争开始的头几个月里，驻朝美军部队的装备和军械补给品大都来自远东司令部的“搜罗”计划，这就是回收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用于太平洋各岛屿前哨基地的物品，以及在日本修复或改造的军械物品。这个计划是在1948年由远东司令部的军械部主任厄本·尼勃洛准将设想和发起的。在1950年的7月和8月期间，军械修理车间平均每月修复4000台车辆；在朝鲜战争爆发后的一年内，在日本修复和改造了46000多台车辆。东京军械库除了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装备进行修理和翻新以供战争使用之外，还实施了一个改装某些武器和车辆的计划，以使之在战斗中更为有效。例如：通过用射速高的76毫米火炮替换75毫米火炮来改装M－4A3型坦克，改装后的105毫米火炮的摩托炮架能够达到67°的最大射角，在朝鲜陡峭的山地上可以进行高射角射击；另一个改装的例子是把M－ISAI型半履带车改成T－19型车，并安装一门40毫米火炮来代替老式的37毫米火炮。
形势要求立即开始从美国往远东空运急需的物资。军事空运局太平洋分部在朝鲜战争爆发后立即进行了扩充。太平洋空运业务通过租用民航飞机得到进一步的扩大。加拿大政府借给联合国一个加拿大皇家空军中队(6架运输机)，比利时政府又加上若干架DC－4型运输机。总共合在一起，1950年6月25日前飞越太平洋上空的60来架四引擎运输机群迅速地扩大到250架左右。除了这些飞机之外，还有军事空运局的C－74和C－97型运输机往返于美国和夏威夷之间。
从美国到朝鲜的太平洋空运有三条航线。这些航线是：(1)“大圆周航线”，从华盛顿州塔科马的麦科德空军基地起飞，途经安克雷奇、阿拉斯加和阿留申群岛中的谢米亚岛到东京，航程为5688英里，飞行时间为30－33小时；(2)“中太平洋航线”，从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附近的特拉维斯(费尔菲尔德－苏伊逊)空军基地起飞，途经火奴鲁鲁(檀香山)和威克岛到东京，航程为6718英里，飞行时间为34小时；(3)“南方航线”，从加利福尼亚出发，途经火奴鲁鲁、约翰斯顿、夸甲林、关岛到东京，航程约为8000英里，飞行时间为40小时。在1950年7月间，一天空运106吨左右。
从日本空运到朝鲜的物资大都是在芦屋机场或其附近的板付和布雷迪的辅助机场装运的。
驻朝部队的给养也是在战争初期需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在朝鲜没有C类配给口粮，在日本也只有很少的储存。美国陆军军需主任立即开始从美国向远东运去所有的C类口粮和五合一的B类口粮。开始时，野战口粮大部分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K类口粮。
南朝鲜部队的给养也同样是一个重要而又伤脑筋的问题。给南朝鲜部队分发的常规口粮是大米(或大麦)和鱼。一份口粮包括由29盎司大米(或大麦)、半磅伴有调味品的罐装鱼。用白菜叶包的熟米饭团送到前线战斗部队时往往就发酸了，并且经常根本送不到。偶尔以每人一天200朝元就地购买食物来补充配发的口粮(200朝元相当于5美分)。
1950年9月推出了一种改进的南朝鲜一日三餐用的口粮。这种口粮可提供3210卡路里 [ 注：热量单位 ] ，重2.3磅，由米粉、饼干、米糕、碗豆、大海藻、鱼、口香糖和调味品组成，并用防雨袋包装。这种口粮稍有改变，受到南朝鲜部队的欢迎，很快投入生产。在战争的第一年，这种食品成为他们的标准口粮。
6月30日，刘易斯·A．亨特中校率领美国先遣组来到朝鲜，组织加强那里美军部队的后勤工作。不到一个星期，在7月4日，克伦普·加文准将和他的部属抵达釜山，筹建釜山基地司令部，并根据远东司令部的命令在这一天正式成立。这个司令部于7月13日被第8集团军改组为釜山后勤司令部，一星期后又进一步加以整顿。釜山后勤司令部在1950年9月19日之前一直是主要的后勤支援部门，以后改称第二后勤司令部。
三、釜山港及其交通
对于联合国一方来说，运气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朝鲜最好的港口釜山位于朝鲜半岛的东南端。在南朝鲜所有港口城市中，唯独釜山具有足以装卸大量货物的船坞设施。它的四个凸式码头和夹在其中的横码头可以停泊24艘或更多的远洋轮船，它的海滩有可供14艘坦克登陆舰卸货用的空间，使该港具有每天45000吨的吞吐能力。然而，由于一些条件的限制(缺少熟练劳动力、大型起重机、滑轨车和卡车等)，每天卸货量很少超过14000吨。
从日本的一些主要港口到釜山这一十分重要港口的距离很不相同：从福岗——110浬；从门司——123浬；从佐世保——130浬，从神户——361浬；从横滨(经过丰后水道海峡，665浬)——900浬。从美国西海岸到釜山人员乘船航程16天左右，用较慢的船舶运输重型装备和补给品则需更长时间。
从釜山，有一个由日本人建造、并用碎石和河砾石作为路基的优质铁路系统向北伸展出去。铁路支线向西沿着南海岸经过马山和晋州，在东海岸附近向东北通向浦项洞。在这里，东线转向内地通过东部和中部山区。铁路是驻朝鲜的联合国军运输系统的支柱。
用美国或欧洲的标准来衡量，朝鲜大约20000英里的机动车路都是一些二级道路。甚至最好的汽车路也狭窄，排水不良，路面仅用砾石或手工砸碎的岩石铺成，而且这些石块是靠过往的车辆压入路基表面的。第8集团军工兵对朝鲜有一定长度道路的最高等级标准是：坡度和弯度平缓、有一个半到两个车道宽、砾石或碎石铺成。按照工程规格，在朝鲜根本没有22英尺宽的两个车道的大路。最好的道路平均宽度是18英尺，还有无数窄如瓶颈的桥梁和支路，宽度只有11－13英尺。在这些最好的道路上往往有高达15％的路段有急剧的转弯和上下坡。朝鲜道路交通运输主要靠牛车。公路网像铁路网一样，主要是南北方向，只有少数东西横向的联接道路。
四、美军司令部的判断
从美国一开始介入这场战争，麦克阿瑟将军在他的脑中就形成了借以取胜的战略原则。一旦他挡住了北朝鲜人，就准备使用优势的海军和空军在敌军后方进行两栖作战。在7月的第一周临近结束时，他认识到，北朝鲜军是一支可怕的力量。他的首要任务是要相当精确地作出以下判断：他需要在朝鲜投入多少部队来抵挡和牵制住敌军？然后又需要多少预备队在敌后登陆？要回答这些问题并不容易，在开始时也看不太清楚，只要看看战争的头两个月逐步发展的战术形势如何迫使对这些判断不断作出变更就会明显地看出这一点。
美国地面部队首次在乌山北面与北朝鲜军交战之前，麦克阿瑟将军就已通过一个联络军官给华盛顿的参谋长联席会议送去申请书，要求大规模增援，其中大多数已由无线电报和电传会议作过汇报。他要求的增援部队包括第2步兵师，第82空降师中的一个团战斗队，舰队陆战队中的一个团战斗队和直属队，第2特种工兵旅，一个海军海岸后勤工作队，一个海军高射炮兵营，700架飞机，舰队陆战队的两个飞行中队，一个海军航空兵大队，18辆坦克及其乘务人员，驾驶坦克登陆舰、中型登陆舰和车辆人员登陆舰的训练有素的人员，以及三个中型坦克营。他还要求授权把远东司令部中现有重型坦克分队扩大为营的建制。
7月6日，参谋长联席会议要求麦克阿瑟将军汇报他共需要多少兵力即可把北朝鲜部队逐出南朝鲜。他于7月7日答复说，在他看来，要挡住和击退北朝鲜人需要四个到四个半满员步兵师、一个配有飞机的空降团战斗队和一个由3个中型坦克营组成的装甲部队，还有一些加强的炮兵和勤务部队。他说，30000名援军就能使他在朝鲜充分发挥作用又不致影响日本的安全。他说，首要的和压倒一切的事情是挡住敌人前进。他对北朝鲜人的行动评价如下：“他们正在利用一切主要的通路，遇到路障时能既熟练又机智地实施突破或包围。一旦他们被固定下来，我就计划充分利用我们空中和海上的优势并用两栖作战从后方打击他们的大批地面部队”。
此时，麦克阿瑟将军已经得到从华盛顿传来的消息，包括两个B－29型轰炸机大队和22架B－26型轰炸机的轰炸机群可望于本月中旬之前飞来远东。“拳击手”号航空母舰将满载F－51型飞机，在吃水很深的情况下向远东驶去。但是，7月7日，远东司令部想要迅速增强战斗机作战力量、加强地面作战的战术支援的希望落空了。7月7日远东司令部收到美国空军作战部部长弗兰克·F．埃弗里斯特少将的一个电报，他通知斯特拉特迈耶将军：所需的164架F－80战斗机中有44架已在运送途中，但是其余的无法运送，因为空军已没有这种型号的飞机了。
为了完成部分扩军任务以便在朝鲜实施作战计划，麦克阿瑟于7月8日请求陆军部授权将当时远东司令部所辖各步兵师的人员和装备扩充到战时编制。7月19日，他得到了这种授权。
与此同时，迪安将军7月8日从朝鲜给麦克阿瑟将军发来一份急电，要求迅速运去可直射坦克的105毫米榴弹炮高爆反坦克炮弹。迪安还说，使用2.36英寸火箭发射器对付敌军坦克的部队已经对这种该发射器失去信心，因而极力要求立即从美国空运3.5英寸的火箭发射器来。他对敌军是这样评价的：“我深信，我们低估了北朝鲜军队、北朝鲜士兵及其训练状况和装备质量。”
次日，7月9日，麦克阿瑟将军认为，鉴于朝鲜的形势相当危急，必须对战斗地区的目标使用部分B－29中型轰炸机。他给参谋长联席会议又发去一份电报。
朝鲜的形势很危急……他们(北朝鲜人)的装甲装备极其精良，一些资深的有经验的观察员报告说，其性能同上次世界大战中所看到的一样地良好。他们还指出，敌军步兵的质量完全是第一流的。
这支部队越来越多地呈现出苏联的领导和技术指导与中共地面部队相结合的特点。虽然它打着北朝鲜的旗号，但再也不能把它看作是一支土生土长的北朝鲜军队了。
我强烈要求，除了已经提出需要的那些部队之外，至少还需要配备齐全的4个师，并使用一切可能使用的运输工具立即将之派遣到这个地区。
形势已发展为一场大规模的作战。
第二天，麦克阿瑟将军收到电报，得知第2步兵师和某些装甲和高炮部队已奉令前来远东，他立即在当天(7月10日)回电，要求第2师达到战时编制，而且如果可能，不要因此推迟启程的日期。他还重申，为了把已经在远东的4个步兵师扩充到战时编制，他需要补充部队人员。他详细地列出需要补充的部队为：4个重型坦克营、12个重型坦克连、11个步兵营、11个野战炮兵营(105毫米榴弹炮)、4个自动高射武器营(欠四个连)。
在第24步兵师于7月11日和12日在乌致院以北吃了败仗之后，沃克将军决定要求先不运送驻日本的部队。而是立即将最靠近南朝鲜的地面部队用船运来朝鲜，这些部队就是冲绳岛的两个营。沃克的参谋长兰德勒姆上校于7月12日给东京的阿尔蒙德将军打电话，转达了这个要求。次日，麦克阿瑟将军命令琉球群岛的司令官准备将这两个营海运去日本。
朝鲜不断恶化的战术局面促使麦克阿瑟将军于7月13日命令斯特拉特迈耶将军指令远东空军最大限度地使用B－26型和B－29型轰炸机轰炸沿朝鲜半岛中部向南疾进的敌军步兵师。两天之后，他向沃克将军表示，何时，只要第8集团军需要，他都会命令中型轰炸机紧急出动去轰炸作战前线的目标。
很清楚，到第24步兵师撤退到锦江对岸并准备在大田的前沿坚守时，第8集团军或远东司令部对朝鲜军事形势的自满情绪都一扫而空，二者都充分警觉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