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联合国的反应·第四
作者：罗伊·E·阿普尔曼·美国
出自————《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
出自————《战争通史》
由此可见，战争不仅是一种政治行为，而且是一种真正的政治工具，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
——卡尔·冯·克劳塞维茨《战争论》
北朝鲜越过边界进攻南朝鲜的正式消息以急电形式在6月25日上午9时25分从汉城发出，由美国大使馆的武官发往华盛顿陆军部负责情报的副参谋长，其抄本发送东京。几乎同时，驻东京的远东空军司令部开始收到从汉城附近的金浦机场发来的电报，说三八线一带正在交火，其规模超出通常的边界冲突。此刻，“西北航班”在空军支援下使用着金浦机场。远东空军副参谋长贾里德·V．克拉布准将于10时30分打电话给远东司令部负责作战的副参谋长埃德温·K．赖特准将，两人交换了情报。此后一整天他们两人用办公室的直拨专线始终保持电话联系。6月25日这天东京收到的消息大都来自从金浦机场发往美国空军的电文，而且接连不断。到下午3时，克拉布和赖特都确信，北朝鲜对南朝鲜发动了全面入侵。
就在美国驻汉城的武官向陆军部发出第一份电报的同时，驻朝鲜的各通讯社记者也开始向在美国的总部发送新闻简报。华盛顿时间6月24日(星期六)晚8时，美国首都收到了第一批报告，讲北朝鲜在五小时前发起进攻。不久之后，穆西奥大使从汉城向美国国务院发出第一份电报，6月24日晚9时26分收到，按朝鲜时间是6月25日上午10时26分。穆西奥大使说：“就攻势的性质和发起的方式来看，这是对大韩民国的全面进攻。”(摘录)
北朝鲜的进攻使得华盛顿官方大吃一惊。L．L．莱姆尼策少将6月29日给国防部长的备忘录中准确无疑地表达了进攻发起时华盛顿消息灵通界的情绪。他说北朝鲜具备进攻南朝鲜的能力，这在几个月以前就已清楚。与苏联接壤的其它任何国家几乎都具备这种能力，但不知道有哪一个情报机构把朝鲜看作即将发起攻击之地面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里。有些观察家认为，1950年6月25日(星期日)华盛顿的震惊同1941年12月7日(也是星期日)珍珠港事件一样。
一、美国与联合国的行动
据报道，那天夜里联合国秘书长特里格维·利正在长岛家里，当他得知北朝鲜入侵的消息，便在电话里大嚷大叫地说，“这是向联合国宣战。”第二天便召开了安理会。6月25日下午2时(纽约时间)安理会开会，经过辩论，修正了关于朝鲜的决议，然后以一票弃权，一票缺席，九票赞成得以通过。投赞成票的有中国、古巴、厄瓜多尔、埃及、法国、印度、挪威、英国和美国，南斯拉夫弃权，苏联缺席。自1950年1月10日以来苏联抵制了安理会所有会议，起因是红色中国作为联合国正式代表的席位问题。
安理会决议指出，北朝鲜武装进攻南朝鲜是“破坏和平”，它要求：(1)立即停止敌对行动；(2)北朝鲜当局将部队撤回三八线；(3)“各成员国必须为联合国实施该决议竭尽全力，不得向北朝鲜提供援助。”
杜鲁门总统在密苏里州独立城的家里得知这一消息，6月25日午后乘飞机回到华盛顿，当晚在布莱尔大厦召开会议，与会者有国务院和国防部官员。会上杜鲁门总统做出几项决定。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立刻与东京的麦克阿瑟将军建立了电传联系，向他传达了杜鲁门总统的决定。他们授权麦克阿瑟将军采取如下行动：(1)向南朝鲜发送武器弹药和装备，以防止汉城－金浦地区失陷，利用适当的海上和空中掩护，以确保其安全到达；(2)提供轮船和飞机将在朝美国随属撤回，并做好掩护；(3)派遣观察团去朝鲜，研究形势并作出如何援助南朝鲜的最佳方案。杜鲁门总统也下令第7舰队从菲律宾和冲绳起航开往日本的佐世保，向美国海军远东司令报到并接受其作战指挥。
6月26日晚，杜鲁门总统接到麦克阿瑟将军的报告，说南朝鲜部队无力守住汉城，溃在旦夕；美国随属人员正在撤离；已击落第一架北朝鲜飞机。经与主要顾问简短磋商，总统批准采取一些措施。
当晚，通过电传又对麦克阿瑟下达了指示，授权他使用远东海空军部队支援南朝鲜部队攻击三八线以南任何目标。指示说，该行动的目的在于清除在南朝鲜的北朝鲜军事力量。据此，6月27日(远东时间)起，麦克阿瑟将军有权利用空军和海军对朝鲜进行干涉。
联合国安理会于6月27日夜通过了关于朝鲜的第二个重要决议：呼吁成员国对南朝鲜提供军事援助，以击退北朝鲜的进攻。经过对侵略行径的谴责及联合国企图阻止该行径所作无效努力的阐述之后，安理会决议以如下具有重要意义的语言结束：“建议联合国成员国为韩国提供足以击退武装进攻的援助，以恢复国际和平和该地区的安全。”
所以，到入侵后的第三天，国际舞台上的事态迅速发展，美国授权它的远东部队司令使用三八线以南的海军和空军来协助南朝鲜击退入侵，联合国呼吁其成员国帮助击退进攻。此时，北朝鲜部队已到达汉城。
二、美国侨民从南朝鲜撤离
一旦美国驻朝军事顾问团和麦克阿瑟的远东司令部肩负要职的军官们确认北朝鲜越过三八线的进攻是一场全面战争，从朝鲜撤出妇女、儿童及非军事人员便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大约在一年以前，即1949年7月21日，远东司令部曾分发过从海上和空中完成撤离任务的行动计划。按照远东司令部的命令，远东海军将负责提供轮船及海上护航；远东空军为空运提供飞机，并为水上和空中撤离提供战斗机掩护。到6月25日午夜，按照穆西奥大使的要求，赖特将军告诫每个有关机构做好准备，一旦大使提出请求，便实施这一撤离计划。晚10时许，穆西奥大使批准以各种方式立即撤离妇女和儿童，一小时后，他命令所有美国妇女、儿童以及愿意离开的其它人员在西冰库营(美国人在汉城的居住区)集结，以便开往仁川。
美国侨民从汉城向仁川的撤离始于6月26日1时，直至天明。最后一批是上午9时许通过汉江大桥的，到下午6时，有682名妇女和儿童上了挪威的“赖恩霍尔特”号化肥船，该船的货物是当天仓促卸下的，正在仁川港准备出海。
在半岛南端的釜山，“先锋戴尔”号载着从大田、大邱和釜山的美国侨民。这一天，美国从日本起飞27架次战斗机对撤离进行监视和掩护。
6月27日，美国人和其它外籍人员从釜山和水原机场的撤离越来越快。上午，有3架北朝鲜飞机向掩护撤离的美国战斗机开火，在交战中，3架敌机都被击落在仁川附近。这一天晚些时候，在仁川、汉城一带，美国战斗机又击落4架北朝鲜雅克－3型飞机。6月27日，空5军的第35战斗轰炸机中队和第68、第339全天候战斗机中队的F－80和F－82飞机在朝鲜上空起飞了163架次。
在6月26日至29日期间，从海上和空中共有2001人从朝鲜撤离到日本。其中1527人是美国人——718人乘飞机，809人乘轮船，被遣送的最大一批是由“赖恩霍尔特”号船撤出的。
三、美驻朝军事顾问团开始撤离
6月25日(星期日)，驻朝顾问团团长赖特上校正在东京教堂(他去日本看望夫人，头天晚上他已登上去美国的船，计划几天之后也回国)，传令兵找到他，在他耳边小声讲，“你最好回朝鲜去。”赖特上校马上离开教堂，与汉城的格林伍德上校通了电话，从日本飞往金浦机场，星期一早晨4时到达汉城。
赖特上校经穆西奥大使的同意，决定从朝鲜撤退所有军事顾问团成员，只选出33人留在南朝鲜军总部。驻朝军事顾问团多数成员乘飞机于27日离开水原。奇怪的是，那天晚上从日本到金浦执行撤离任务的最后一架飞机上有4名来自东京的记者：芝加哥《每日新闻》的凯斯·比奇、《纽约时报》的伯顿·克兰、《时代周刊》的弗兰克·吉布尼和《纽约先驱论坛报》的玛格丽特·希金斯。这些人与驻朝军事顾问团某些成员一起回到汉城。与此同时，在朝鲜东部和南部，到6月29日，驻朝军事顾问团已有56名顾问到达釜山，在那里，他们由驻南朝鲜第3师军事顾问罗林斯·S．埃默里赫中校领导。
6月26日午夜后不久，国务院命令穆西奥大使离开汉城，他遵命而行，于27日晨到达南方的水原。赖特上校率领他选出的一批顾问随同南朝鲜军总部向汉江南岸的始兴里进发。随队携带的有顾问团的指挥用无线电台和安在2.5吨卡车上的SCR－339密码机。渡过汉江不久，在去始兴里途中，赖特上校接到麦克阿瑟将军从东京发来的电报，说参谋长联席会议指示他统辖在朝所有美国军事人员，包括驻朝军事顾问团。麦克阿瑟将军还说他将从他的司令部派遣一个前进指挥联络组。到达始兴里之后，赖特上校又收到麦克阿瑟将军·发出的一份电报，该报被水原机场电台截获。电文大意如下：“麦克阿瑟致赖特私电：回到你原来的位置，重大决策即将做出，要振作精神。”这使赖特受到鼓舞，他劝蔡将军当晚回到汉城的南朝鲜军总部去。
那天晚上，汉江大桥的爆炸把驻朝军事顾问团困在了汉城。赖特上校自星期日以来就几乎没有休息过，午夜前他在威廉·J．马奥尼中校的陪同下回到住处休息。自6月28日1时起，驻南朝鲜军总部的美国军事顾问团的军官们就不断打电话，想告诉他南朝鲜军总部将离开汉城，要赖特上校做出决定，美国驻朝军事顾问团是否同行。可是，赖特上校始终不知道这一消息，因为接电话的人不想打扰他。后来，南朝鲜军总部人员已经离开汉城之后，刘易斯·D．维曼中校第二次来到赖特上校的住处，找到侍从，要他叫醒赖特上校，维曼才把情况告诉了上校。
赖特上校正要离开他的住所时，汉江大桥已被炸毁了。赖特上校把所有美国人集中成一个车队，向城东的一座桥驶去，途中听南朝鲜士兵说，那座桥也被炸毁。护送车掉头回到西冰库营美国驻朝军事顾问团住地。约黎明时分，侦察小组报告说，在汉江公路桥东侧有摆渡。这时，南朝鲜军总部参谋李智烨中校(此人长期以来与美国人相处融洽，美驻朝军事顾问团也很器重他)向他们走过来，主动提出帮助解决过江的摆渡问题。
赖特上校一行，一到河岸，发现现场一片混乱。南朝鲜士兵和下级军官向船工开枪，威胁并强行征用运送士兵和难民过河的渡船和其它各种小船。李中校也采取了这种办法：开枪打穿一名船工的衬衫，胁迫他将小船开过来。大约用了两个小时才将这一行人渡过河去。赖特上校、两名军官以及两三个士兵留在后面，最后终于把指挥电台车运过河去。这是驻朝军事顾问团与日本联络的唯一手段，赖特上校坚决要把它带上。当最后一条满载的船渡江时，已可以听得到在汉江的上游不远处已是炮声隆隆了。
约8时许，驻朝军事顾问团一行到达汉江南岸，上岸后，走了15英里的乡间小道到达安养里，时间是6月28日下午3时。等候在那里的车辆(这些车是乘吉普车的先遣组弄到的)把疲惫不堪的人员带上送到水原。一到水原，他们发现赖特上校以及他的指挥电台已先期到达了。原来在过河之后，赖特穿过永登浦(与传言相反，那里没有敌人)，走的是大路。
尽管报导说开始几天驻朝军事顾问团有一些成员失散、不知去向，但到月底该团所有成员都已安全到达目的地，到7月5日为止，仅有3人受了轻伤。
四、驻朝前进指挥联络组
美国远东部队总司令麦克阿瑟将军到1950年6月25日止，除对军事顾问团和美国大使馆进行后勤方面支援外，对朝鲜不负其它任何责任，可是6月26日(远东时间)起情况就不同了，杜鲁门总统授权他派一个观察团去朝鲜。
麦克阿瑟将军立即组建了一个由13名司令部的普通和专业参谋人员及2名士兵组成的观察团，由约翰·H．丘奇准将领导。其任务是到朝鲜后帮助穆西奥大使和驻朝军事顾问团确定向南朝鲜的后勤援助的内容和方式。该团6月27日4时，离开羽田机场，两小时后抵日本南方的厚木空军基地。正当他们在那里待命准备飞赴汉城时，丘奇将军下午2时25分接到从东京打来的电话，指示他把目的地从汉城改为水原，因为恐怕他到达汉城时，该城已落敌手。这时麦克阿瑟已接到参谋长联席会议指示，要他对美军在朝一切军事活动实施指挥。按照这一指示，他把这个观察团改称为远东司令部驻朝前进指挥联络组，把它的任务扩大为：对驻朝军事顾问团实施领导，对南朝鲜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以阻止红色朝鲜南下。
驻朝前进指挥联络组于6月27日晚7时抵水原机场，穆西奥大使到机场迎接。丘奇将军打电话给汉城的赖特上校，赖特劝他当夜不要进入汉城，前进指挥联络组就把总部暂时设在水原的农业实验馆。
次日4时左右，驻朝军事顾问团的黑兹利特上校和豪斯曼上尉从汉城来到水原。他们告诉丘奇将军说汉江大桥已经炸毁，北朝鲜的坦克已进入汉城，防守汉城的南朝鲜军队正逃向水原。驻朝军事顾问团多数人员被困在汉城。这就是丘奇将军6月28日到达朝鲜后第一天黎明前呈现在他面前的严峻局势。
丘奇将军要黑兹利特和豪斯曼去找南朝鲜总参谋长蔡将军。几小时后，蔡将军来到前进指挥联络组，丘奇告诉他，麦克阿瑟已对美国对南朝鲜的海空支援实施指挥，在水原的这个组就是麦克阿瑟在朝鲜的前进指挥部。根据丘奇的提议，蔡将军把南朝鲜军总部也迁到丘奇的前进指挥联络组所在大楼内。
丘奇将军建议蔡将军命令汉城内外的南朝鲜部队继续进行巷战，在汉城与水原之间建立散兵集结点，将汉江南岸的南朝鲜部队汇集整编，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汉江一线。当天，在水原附近，驻朝军事顾问团和南朝鲜军官汇集了约1000名军官、8000名士兵，编成临时部队。蔡将军把他们派回汉江。
丘奇将军于28日向麦克阿瑟将军发电，讲述了当时形势，指出美国必须投入地面部队才能恢复原来的分界线。当天晚上，他收到东京打来的电文，说有一名高级军官次日晨抵达，并问水原机场是否可用。丘奇将军的回答是肯定的。
五、麦克阿瑟飞往朝鲜
28日电文中所讲的“高级军官”就是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6月28日午前不久，麦克阿瑟将军把安东尼·F．斯托里(他的专机驾驶员)中校叫到他在东京“第一大楼”的办公室，说次日他将亲去水原视察。斯托里中校核对了天气预报，发现次日天气不宜飞行——风暴、有雨、低云。
6月29日晨4时，麦克阿瑟起床准备飞往水原。6时许，他到达羽田机场，和随员一起登上C－54型“巴丹”号专机。此行包括7名麦克阿瑟的高级参谋官员，共计15人。6时10分，“巴丹”号从羽田起飞，当时正下着雨。8时许，麦克阿瑟将军向厄尔·E．帕特里奇少将(乔治·E．斯特拉特迈耶中将不在时，由他指挥远东空军)口述了一份电报，斯特拉特迈耶将军写好后交给斯托里去发送，电文如下：“斯特拉特迈耶转帕特里奇：立即除掉北朝鲜机场，不做宣传报导，麦克阿瑟批准。”
天气已经好转，战斗机可以起飞。10时许，4架战斗机出发，掩护“巴丹”号去水原。那天早晨，北朝鲜歼击机对水原机场进行了扫射，使跑道顶端的一架C－54型飞机起火。跑道本来就短，这架飞机又形成20码长的障碍。但是斯托里中校成功地使“巴丹”号降落下来，没发生任何事故。到机场迎接的有李总统、穆西奥大使和丘奇将军。他们乘一辆黑色旧轿车前往丘奇将军的指挥部。在那里，丘奇告诉麦克阿瑟，南朝鲜此时能用上的部队不到8000人。到中午，又增加8000人，他估计到晚上能再有8000人。这样，到这天结束时他们可有2.5万人。
与此同时，斯托里中校于11时30分从水原机场起飞，飞往日本的福冈，飞机在那里加油，准备飞回水原。那天下午，北朝鲜飞机轰炸了水原机场，一架雅克式歼击机击毁了一架新近到达的C－47飞机。
麦克阿瑟将军坚持要去汉城对面的汉江南岸，亲自视察一下形势。在往返途中，麦克阿瑟看见数以千计的难民和南朝鲜散兵逃离战地。他对丘奇将军说，在他看来，形势需要美国立即投入地面部队。他说，他将要求华盛顿当晚授权给他采取这一行动。
斯托里中校驾“巴丹”号于下午5时15分飞回水原，还不到一小时，麦克阿瑟就已在返回日本的途中了。
除了驻朝军事顾问团和赴朝前进指挥联络组的人员外，美国的第一批入朝分队于6月29日到达水原机场(麦克阿瑟视察的当天)。这支分队称为X分遣队，由33名官兵组成：有第507高炮(自动武器)营的4挺M－55机枪。下午4时15分，他们与攻击水原机场的4架敌机交上了火，击落一架，大概还击伤一架。当晚8时零5分，它们再次与3架敌机交战。
六、总统授权在朝鲜使用美军地面部队
6月29日上午，五角大楼接到来自远东的报告，诉说朝鲜局势糟糕至极，以至国防部长路易斯·A．约翰逊中午前就给杜鲁门总统打了电话。在那天下午晚些时候的会上，总统批准一项指令：为对付朝鲜危机，大大加强远东部队司令的权限。
东京时间6月30日，远东部队司令接到这一指令，该指令授权他：(1)使用在南朝鲜的美国陆军勤务部队维护通讯及其它重要服务设施；(2)使用陆军战斗部队和勤务部队保证整个釜山、镇海地区港口和空军基地的安全；(3)使用海空军部队打击北朝鲜军事目标，但不要进入满洲和苏联境内；(4)使用海空军力量保卫台湾，使之不受中国共产党人的侵略，另一方面也阻止中华民国把台湾作为基地对中国大陆作战；(5)向朝鲜发送他所需的补给和弹药，并对他控制以外的授助需求的型号和数量作出估量。指令还将第7舰队的作战指挥权加强给麦克阿瑟，同时指出，太平洋的海军指挥官们将给他必要的和切实可行的支援与加强。指令最后说，上述指令并不意味着一旦苏联军队在朝鲜问题上进行干涉就决定与苏联交战，但它充分意识到在朝鲜问题上作出这些决定所带来的风险。应当注意的是，6月29日的这一指令没有授权麦克阿瑟将军在汉江地区使用美国地面战斗部队——仅仅是为保证半岛南端港口的安全。
这个奇特指令发往远东司令部几小时之后，6月30日凌晨3时许，五角大楼就收到麦克阿瑟将军发来的关于他前一天朝鲜之行的报告。报告叙述了南朝鲜部队人员和装备的严重损失，估计实有战斗兵力不到2.5万人。报告说在日本的远东司令部正在尽一切可能通过釜山港和水原机场持续不断地给南朝鲜军队以支援，尽一切努力建立汉江防线，但结果如何难以预测。麦克阿瑟最后说：
为确保守住现防线，并具备以后夺回失去土地的能力，唯一的办法是美国地面战斗部队进入朝鲜战场。仅仅继续利用海空军部队而没有地面部队的有效参与将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如果授权于我，我打算立即派一个团的美国战斗部队去增援上面谈到的关键地区，如有可能，还要不断从驻日本的部队中抽调，逐步组建两个师的兵力，为反攻作好准备。
陆军参谋长J．劳顿·柯林斯将军向陆军部长小弗兰克·佩斯通报了麦克阿瑟的报告，接着与东京的麦克阿瑟建立了电传联系。在一次电传联系中，麦克阿瑟对柯林斯说，已授权给他在釜山使用一个团的战斗部队，但在目前的形势下，这种权限还不足以进行有效的军事行动，不能满足他在报告中谈到的基本需求。他说，“时间至关重要，必须毫不拖延地作出明确决策。”柯林斯答复说，他将通过陆军部长请求总统批准派一个团的战斗部队前往作战地带，并说他将尽可能在半小时内再通告他。
柯林斯马上给佩斯部长打电话，简单地向他汇报了谈话的内容，佩斯接着向在布莱尔大楼的总统打电话。此时是6月30日4时57分，杜鲁门总统已经起床，他接了电话。佩斯向总统通报了麦克阿瑟的报告及刚刚结束的电传通话。杜鲁门毫不犹豫地批示派遣一个团到战区作战地带，还说将在2－3小时内作出派两个师的决定。这样，在麦克阿瑟与柯林斯电传通话后不到半小时，总统批准派一个团去战区作战地带的决定就发往麦克阿瑟。
上午八、九点钟，杜鲁门总统召集国务院和国防部的官员开会，通过了两项命令：(1)从日本派遣两个师去朝鲜；(2)对北朝鲜实行海上封锁。11时许，他又在白宫召集副总统、总统顾问团、国会及军事领导人员开会，通告他们已采取的行动。
那天下午，美国驻联合国代表沃伦·奥斯汀在安理会上发言，说美国采取的行动符合6月25日和27日联合国决议。在6月30日下午举行的一次简短的新闻发布会上，总统向世界正式宣布了他的重要决定。
木已成舟，美国卷入了朝鲜战争。
与此同时，联合国秘书长于6月29日与各成员国联系，询问按照6月27日安理会的决议将给南朝鲜提供什么样的援助。3个成员国——苏联、波兰及捷克斯洛伐克宣称决议无效，其它成员国大多答应给予道义或物质援助。物质援助的内容主要是给养、食品或勤务，根据各成员国具体情况而定。
英国国防会议于6月28日将其在日本海域的海军部队(1艘轻型航母、2艘巡洋舰、5艘驱逐舰和护卫舰)置于美国海军司令的指挥之下。这支海军部队于次日转由麦克阿瑟将军指挥。6月29日，澳大利亚大使拜会国务卿迪安·艾奇逊，说该国驻扎在日本的1艘驱逐舰和1艘护卫舰以及驻扎在日本的短程“野马”战斗机中队(澳大利亚皇家空军第77中队)都可用于朝战；加拿大、新西兰和荷兰都答应将派海军部队参战。
只有中华民国表示要派地面部队——3个师(共计3.3万人)，20架运输机和护航舰参战。麦克阿瑟将军最后于8月1日拒绝了这项援助，因为他认为这些军队未经过训练，而且没有装备火炮和运输车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