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东江畔向三八线推进·第三

作者：陆战史研究普及会 ·日本

出自————《战争通史》

　　追击时，……必须不停息地实施进攻、击破、进击。所有的机动，全都有效。此时，慎重是无价值的。

—— 《战争术之梦》

　　 第一节　铁环之解围

　　第8集团军，在过去的一个半月，尽管在北朝鲜13个师构成的铁环式的紧紧包围之中，多次遭到危机，但是，在 “同时间的竞争”中接连取得了胜利。它一面抗击北朝鲜军队9月攻势的猛烈攻击，一面为与仁川登陆相呼应进行反攻的准备，等待着这“百年之睹”。

　　 9月15日，第8集团军官兵等待已久的仁川登陆开始了。登陆部队对敌人采取了突然袭击，战况在顺利地进展。第 10军不久就会占领京（汉城）仁（仁川）地域，建立起“铁砧”。第8集团军必须形成“铁锤”在这个“铁砧”上把北朝鲜军队击破。

　　这对在战争开始后的两个半月期间始终处于被动挨打地位的第8集团军官兵来说，发泄积愤的时机终于到来了。第8集团军所担心的官兵心理的转变，比想象的容易得多。

　　然而，过高估计敌情的第8集团军自不待言，就连麦克阿瑟将军也没有想到，这次转入进攻会取得如此顺利的进展。

　　 一、进攻第一天——发起进攻

　　 9月15日夜，第8集团军司令官得知仁川登陆在顺利发展，于9月16日零时下令按计划发动进攻。进攻发起时间，全线均为9时。当时正下倾盆大雨。雨云低垂，紧贴山的棱线浮动。准备对倭馆附近用Ｂ-29进行的面积轰炸不仅不能进行，连各师计划的进攻火力准备也未能实施。加上北朝鲜军队利用这种天气到处进行局部的进攻，所以大部分部队根本谈不上进攻，而是同前一天一样，拼命地确保自己的阵地。

　　特别是北朝鲜军队对大邱的进攻更加猛烈，第8集团军 16日后送的373名伤员中，有大约200名是第1骑兵师的官兵。

　　 第1骑兵师

　　由于出现了上述情况，所以这个准备作为集团军的主攻部队使用的师，不知道是在进攻，还是在防御。特别是，作为进攻的开始而集中大家注意力的第5团战斗群对锦舞峰的进攻，也一直没有取得进展。该团在琴湖江架设水中桥北进，沿洛东江的东岸公路实施进攻，但到黄昏为止，前卫第2营只不过与锦舞峰山麓的部分北朝鲜军队进行了接触。

　　但是，作为集团军来说，却在以下两处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进展。

　　 南朝鲜第1师

　　该师的左翼第一线南朝鲜第1团，从阴云缠绕的八公山（1014米）顺着架山（901米）山峰进攻。这次进攻奇袭了北朝鲜军队，突入了架山的一角。

　　架山是座圣山，山顶上残存着古城的遗壁，有名刹宝国寺，是俯瞰大邱盆地的制高点。正因为这座山是个象第8集团军司令官眼上的瘤子似的令人担心的要点，所以，南朝鲜军队突入了它的一角，使集团军司令官非常高兴。

　　 第2师

　　另一个战果，发生在一部分人认为“发动进攻太勉强”的第２师的正面。

　　左翼的第9团，以一部分牵制大凤里—三叶草高地的敌人，以主力进攻判断为敌人左翼据点的201高地，但因支援火力不足和受到顽强的抵抗，未能成功。

　　中央的第23团，以精锐的第3营为主攻，以第1营为助攻，准备本绍里正面的进攻，但拂晓受到北朝鲜军队的阵前出击。Ｃ连伤亡25人，失去了全部军官，所以不可能继续进攻。但是，担任主攻的第3营营长谢拉德中校沉着地击退这次出击，于10时发起了进攻。因为下雨，不能进行航空火力支援，炮兵也无法实施有效的射击，只得到了1个坦克连（21辆）的火力支援，进攻未取得进展。

　　下午，雨过天晴，既有了航空火力支援，坦克也能发扬火力了。于是，在步兵、炮兵、坦克、飞机的协同下，进攻立刻有了进展，16时许，夺取了敌人的核心阵地。投入了1个精锐营，即打破了两周以来处于胶着状态的战线的平衡。据航空侦察报告，北朝鲜军队在接连不断地向洛东江畔后退。

　　第23团团长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命令预先准备好的装甲支队（团坦克连和1个自行高炮连）向河岸突进。该支队在航空火力支援下，一边以强大的火力给后退中的北朝鲜军队以重大打击，一边向河岸突进，夺取了城山里的渡河点。

　　右翼的第38团，向制高点九龙山（208米）发起主要攻击，整个上午同其他团一样未取得任何进展。但是，从下午开始得到4架Ｐ-51野马式飞机的支援，终于夺取了九龙山顶。

　　从九龙山顶展望，看到成数路纵队的北朝鲜军队在向江畔后退，立刻转入追击的团，同空中攻击相结合，取得了重大战果。据尔后了解，那天夜里，北朝鲜第2师司令部后退到洛东江西岸，接着北朝鲜第4、第6及第17团也在17日拂晓以前渡到西岸。据被俘的北朝鲜第17团军医自供，北朝鲜第2师各步兵团的残存兵力，分别只有约700人。

　　第2师进攻的进展，完全是意外的战果，是进攻第二天最大的收获。

　　 第25师

　　师长指定第35团第3营营长罗伯特·Ｌ·沃福尔科为队长，以2个步兵连、1个工兵连等编成沃福尔科支队，命令其夺回战斗山和笔峰，但是因为下雨和有云而未能实施进攻。

　　 南朝鲜军队的进攻

　　在三陟海面完成佯动任务返航的密苏里号战列舰，以400毫米的巨炮开始火力支援，以此为信号，南朝鲜第1军发起了进攻。

　　庆州正面的南朝鲜首都师，未受到大的抵抗即通过安康里走廊，边向北朝鲜第12师施加压力，边向杞溪进攻。这是第4次向杞溪进攻。

　　延日正面的南朝鲜第3师，一边驱逐北朝鲜第5师的后卫，一边逐渐推进到兄山江南岸，准备对位于北岸堤防的敌人实施进攻。

　　永川正面的南朝鲜第2军，由西向东并列第6、第8和第7师，进攻北朝鲜第8和第15师，但是并未取得值得特别一写的进展。

　　如上所述，南朝鲜军队在全局上没有什么特别显著的战果，但是，在浦项以北16公里处长沙洞海岸，却展开了戏剧性的战斗。

　　 长沙洞的奇袭战

　　在东海沿岸作战的南朝鲜第3师和北朝鲜第5师，是7月中旬以来的宿敌。南朝鲜师，虽然有时进行过有利的战斗，但是从总体上看，是被动挨打的。特别是在9月上旬末，被赶到了延日，美第24师前来增援才好容易将敌人击退。但是，由于第24师为了做攻势准备而急忙调步，所以对延日飞机场的威胁仍没有消除。根本消除对延日的威胁，召回退避到日本基地的空军，是这次转为进攻时南朝鲜第1军担负的重要任务。

　　然而，该军能够对付北朝鲜第5师的兵力，只有战斗得疲惫不堪的第3师，而仅用该师击破敌人，从过去的经验来看是困难的，即使侥幸成功也需要时间，必须准备做出重大牺牲；有鉴于此，需要采取某种奇策。南朝鲜的军事首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以一部兵力对北朝鲜第5师的后方实施奇袭登陆，在扰乱敌人后方的同时，进行夹击。

　　被选拔担任此项任务的，是以密阳（釜山西北50公里）为根据地、为“扫荡”游击队建立过功绩的密阳游击营。该营用缴获的苏联武器装备起来，受过特别的训练。

　　密阳营，14日夜由南朝鲜海军舰艇输送，15日2时在浦项以北16公里处的长沙洞海岸秘密登陆，切断了东海岸公路。但是，由于这个登陆点过于靠近敌人主力，而且是在发动攻势的前一天登陆，所以北朝鲜第5师师长立即从第12团中抽出1个营，对其实施进攻。密阳营用以反游击战很强，但对正规战不习惯，被从海岸公路击退，追赶到登陆点。

　　美海军得知情况紧急，迅速赶到，用舰炮对营的环形阵地周围实施弹幕射击，而战况未见好转。密阳营英勇战斗，虽然于16日、17日两天确保了自己的阵地，但是伤亡很大，看来遭到全歼只是个时间问题了，因而18日拂晓，美海军的登陆舰冒险接近海岸，救出了725人。其中110人负了伤。

　　美国公开史料在评述此次战斗时写道：“这种扰乱敌人后方的企图，并未取得明显的收获，也未能给南朝鲜第3师的进攻造成有利条件”。但是，密阳营英勇战斗，却实际上吸引了1个营以上的北朝鲜军队达3天之久，而且从尔后的战况发展看，也不容易忽视它给北朝鲜军队带来的心理效果。此次登陆，是与仁川登陆在同一个时间进行的，无奈时机早了一些。这样的作战行动，不在实力，而在时机，所以，需要对时间要素进行深刻的研究。

　　 9月16日的《朝日新闻》，在特别报道仁川登陆的同时，报道了南部开始进攻的消息，还转载了战况和沃克中将举行记者招待会的情况。该报以5栏版面的“东海岸盈德、浦项也登陆”的大字标题，报道：“南朝鲜的1个营在浦项以北登陆，正在进行旨在切断北朝鲜军队退路的作战”。这篇报道附有要图，从心理战的角度看，很值得注意。

插图39：1950年9月16日朝日新闻所载

　　这样，第8集团军进攻的第一天就结束了。虽然在南朝鲜第1师和美第2师的正面取得了局部的战果，但是从战争全局来看，与发起攻势前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在大邱前面，联合国军依然处于被动地位。

　　 二、进攻第二天——再次酝酿群山登陆

　　 9月17日，仁川登陆作战取得了预期的进展。既没有所担心的北朝鲜军队的反击，也没有中国军队介入的征候。但是，据航空侦察和秘密情报报告：“包括坦克在内的大部队，在从洛东江畔和金泉附近陆续北进中”。因此，在仁川海面指挥作战的麦克阿瑟将军以下人员都注视着第8集团军的攻势，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8集团军各部队，由于仁川登陆成功和天候好转而受到鼓舞，开始了第二天的进攻。

　　 第1骑兵师

　　该师担任主攻中的主攻任务，配属给该师的第5团战斗群在集团军首脑的关注下，展开其全部兵力进攻锦舞峰，但因其步兵营的现有兵力只有约580人（比定员少300人），再加上渡琴湖江耽误了时间，坦克等参加战斗迟了，所以进攻没有进展。而且，锦舞峰的阵地意外坚固，是以长达20米的交通壕相连接的掩盖工事为骨干编成的，被繁茂的夏草深深覆盖着。该团全力进攻了一整天，到黄昏为止才好容易夺取了山麓的第一线阵地（可能是警戒阵地）。

　　另一方面，倭馆公路上的第5骑兵团，集中起强健的士兵配属给第2营，全力进攻了203高地，仍然没有成功。

　　前面的北朝鲜军队估计约有1000人，以203-174高地为第一线，以253-371高地一带为核心，控制着京釜公路，士气很旺盛。

　　各个方向的进攻都没有进展，所以，师长迅速变更计划，命令准备进至第5骑兵团后方、沿倭馆——多富洞公路进攻的第7骑兵团第2营加入战斗，由锦舞峰的东麓，进攻估计是敌人阵地核心部位的253高地。该营越过京釜公路迅猛推进，迫近到冲击距离，但遭到火炮、迫击炮、手榴弹等的猛烈袭击损失重大，不得不后退到公路南侧高地。

　　另一方面，多富洞公路上的第8骑兵团，在极力进攻架山的南朝鲜第1师的左侧实施进攻。但是因为北朝鲜军队在反复对570高地进攻的同时，对沿公路转入进攻的第1营，也从两侧的城山和351高地予以猛烈的火力袭击，所以该营立即失去了前进的气势，进攻受挫。

　　这样，寄予希望的骑兵师第三天的进攻，也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美第1军军长的指挥

　　第1军军长看到骑兵师第一天的进攻情况后，对当初的计划产生了怀疑。在制定计划时，集团军和军都判断，北朝鲜第3师在全力进攻第5骑兵团，因而右翼锦舞峰的配备比较薄弱。可是如果拘泥于此，第24师渡河就得推迟到20日以后。那样，北朝鲜军队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把兵力转用到仁川。军长正在为此而焦虑的时候，接到报告说：“第5团战斗群本日“扫荡”了霞山洞（倭馆以南12公里）的渡河点，两岸似乎没有配备兵力”。军长决心抓住这个弱点，报请集团军司令官批准对计划做重大变更。17日中午，他把第24师师长召来，下达了如下命令：

　　 “第24师（欠第5团战斗群）于18日夜在霞山洞和锦南洞渡河点渡过洛东江，在以一部兵力控制星州公路的同时，要令主力进至倭馆对岸，准备向金泉突进。预定20日前把英第 27旅配属给你师。”

　　渡过这名副其实的大河，准备时间只有一天半，而第24师师长却慨然应允了。他决定以第21团从锦南洞、以第19团和第24侦察连从霞山洞渡河，并立即开始准备。

　　从大邱去这两个渡河点，必须在巴湖洞渡过成弧状经大邱北侧西流的琴湖江。而这个渡河点，据说到18日早晨才能由集团军工兵修整完毕。

　　 美第2师

　　昌宁正面的北朝鲜第2师，这一天相继后退到洛东江西岸。

　　师的第38团和第23团，一边扫荡这些敌人，一边抵达河岸，把这个9月2日夜半以来在东岸大耍威风的北朝鲜第2师完全击退了。第23团缴获13门火炮、6门反坦克炮、4门迫击炮，第38团缴获6门火炮、12门反坦克炮、9门迫击炮。

　　但是，第13团作为目标的釜善里桥，8月上旬被第24师彻底破坏了两节，很不容易修理。两个团分别在沙嶝和城山里附近的河岸上整顿了部队，准备敌前渡河。

　　 第25师

　　沃福尔克支队，在2个炮兵营的支援下，对笔峰和战斗山发起了进攻，但这座高峰丝毫未动。

　　 南朝鲜军队

　　第2军的右翼兵团南朝鲜第7师的一部，这一天与它右翼的首都师会合，两周以来第一次封闭同第1军之间的间隙。尽管密阳游击营孤军备战，但战局并未发生大的变化。

　　 麦克阿瑟将军的焦虑

　　这天，仁川市面的战况取得了意外的进展，但是麦克阿瑟将军却在仁川海面的“麦金莱山”号上度过了苦恼的一夜，他本来预测，如果仁川登陆成功，洛东江畔北朝鲜军队的主力就会立刻瓦解。可是，第8集团军的攻势并没有大的进展。于是，麦克阿瑟将军当夜向登陆作战群司令官多伊尔海军上将表明了群山登陆的构想。麦克阿瑟将军的意图是：使第8集团军的前线退到达维道森线，把现在长达180公里的战线缩短到100公里，从而即可抽出约 2个师用于群山登陆，直接进攻洛东江畔敌主力的侧后。

　　然而，当时第8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长，把这次攻势第二天的战况向东京的代理总参谋长希克将军做了报告：“不久就可能完成突破。其证据是，今天敌人没有进行过一次反冲击”。这个带有一线希望的报告，立刻电告了“麦金莱山”号。麦克阿瑟将军这才放下心来，群山登陆的构想，当时尚未具体落实。

　　 三、进攻第三天——渡过洛东江

　　 美第1军的进攻

　　 9月18日，除在锦舞峰和第5骑兵团正面的进攻有若干进展以外，由于南朝鲜第1师抓住战机英勇战斗，其进攻好容易也有了进展的征兆。但是，第24师的渡河却因意外的错误而推迟，使集团军的首脑感到担心。

　　 第1骑兵师

　　继17日之后，第5团战斗群展开全部兵力进攻锦舞峰。但是在锦舞峰，判断有得到坦克支援的约1200人的北朝鲜军队占领着坚固的阵地。

　　锦舞峰，正如第8集团军判断的那样，是北朝鲜第3师的右翼，也是北朝鲜第2军的右翼。北朝鲜第1军的北翼师 ——第10师，一直在玄风突出部按兵不动，所以与第2军的右翼之间有30多公里宽的间隙。如果丢失了锦舞峰，不仅北朝鲜第3师不能进攻大邱，包围大邱的构想将无法实现，就连以往好容易取得的战果也将化为乌有。北朝鲜第7团在严格督战下，拼命地扼守着这个要点。

　　 9月18日，敌我双方激战了一整天。第5团战斗群在强大的炮兵和航空火力支援下实施猛攻，第1营于黄昏前夺取了瞰制京釜公路的178高地（锦舞峰西北侧），第2营占领了倭馆以南1.6公里处的121高地。但是，锦舞峰的山顶却毫不动摇，尽管第3营对其实施了夜间进攻。

　　这天早晨，第5骑兵团为了给第5团战斗群进攻锦舞峰制造有利条件，再次对203高地和174高地展开了进攻。当时，虽然步兵连的兵员只剩下40～60人，但是团长则根据自己的任务，丝毫没有放松进攻。

　　第２营的进攻目标是203高地。营的官兵已不记得是第几次进攻这个203高地了。当时“夺取203高地”的口号，过了20多年以后的今天，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该营官兵仍然象昨天的事一样牢牢地记着。

　　如果不夺取这个高地，并接着占领253高地一带，就无法打开通往倭馆的道路。营曾以坦克为先导实施进攻，但每次都被击退。仅17日和18日两天的进攻，第70坦克营Ａ连就损失了9辆坦克和1辆坦克推土机。其中6辆是触上地雷，2辆是被反坦克炮击毁，2辆是被Ｔ-34坦克的85毫米炮打坏的。

　　营长亲自调查了突击不成功的原因。他了解到，敌人的火炮、迫击炮的弹幕射击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大的原因是向203高地的南斜面进行斜射的3辆Ｔ-34坦克。这几辆坦克都是隐蔽到土里，必要时只露出炮塔射击，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美军的潘兴坦克，利用死角接近，以诱饵坦克将它们引出来，用自己的90毫米主炮摧毁了这几辆侧防坦克。18日黄昏，这个两周以来成为争夺焦点的203高地，终于归骑兵团所有了。接着，这个营又准备进攻耸立在眼前的371高地，当时该营的3个步兵连总共只有165人，Ｆ连连长以下只不过45人。因此，团长认为这样太勉强，遂决定从翌日即19日早晨起以第1营实施进攻。

　　在此期间，第8集团军这个主攻方向的战斗一直没有进展，所以请求轰炸机总队派出42架Ｂ-29轰炸机，对倭馆西岸一带实施了面积轰炸，但无法查明轰炸的效果。据说，得到的情况只是，北朝鲜第3师的抵抗一点也没有减弱。

　　另一方面，第8骑兵团的进攻，不仅与昨天一样未见进展，反而受到北朝鲜军队的反击转为守势。军长对此很不满意，他要求师长督促鼓励其进攻。第8集团军司令则更加不满意，他亲临第一线直接指挥其进攻。但是，多富洞南侧的这个北朝鲜军队的阵地极其坚固，北朝鲜第13师和第1师的抵抗难以想象的激烈。团长想了各种办法，始终没有找到转入进攻的手段。

　　可是，当北朝鲜军队的注意力被吸引到第8骑兵团正面的时候，其左翼的南朝鲜第1师却建立了伟大功绩，连第8集团军的首脑也感到惊喜。

　　 南朝鲜第1师

　　该师由28岁的将军白善烨准将指挥，是美第1军的右翼师，受领了从架山至八公山东侧山岳地带实施突破的任务。

　　左翼的第11团在进攻的第一天突入架山的一角，尔后与北朝鲜第1师之间展开了激战，可是，右翼的第12团通过战斗侦察发现，其正面的敌人似乎在向多富洞方向的决战战场移动，只剩下了少数的警戒分队。在北朝鲜第1师的左翼和花田洞附近的北朝鲜第8师的右翼之间，形成了一个很大的间隙。师长立即抓住了这个间隙。南朝鲜第12团，在美第10高射炮兵群地面射击的支援下，排除敌人微弱的抵抗前进，推进到遥远的多富洞——军威公路，在孝岭（多富洞东北10公里）附近，切断了北朝鲜第1师和第13师的退路。南朝鲜军队的这一壮举，成了根本排除1个半月以来对大邱威胁的直接原因。第8集团军司令官衷心地赞扬了这种慧眼和英勇善战的精神。

　　支援该团的美第10高射群官兵们说：“和这个团在一起行动，可以安心地战斗。这个团无论何时何地总是给我们提供周密的警戒和掩护，我们感到办不到的，提出建议，他们也肯听。”重视配属部队的部队是强大的部队。

　　 第24师

　　首先渡河的第21团，18日早晨在团长的率领下到达琴湖江的渡河点。可是，集团军规定的巴湖洞不仅没有架桥，连集团军工兵的人影也没有见到。第5团战斗群建造的水下桥，无法供重型车辆通过。

　　因此，查奇师长命令师工兵对这座水下桥进行补修。工兵的行军序列是在第21团的后面，超越该团需要很长时间，而且装填土袋也很费工夫，不可能轻而易举地补修好。人员和吉普车用进攻舟艇组合的门桥渡了过去，但是坦克、炮兵和架桥车辆如果渡不过去，就无法渡过洛东江。时间在无情地流逝。焦急万分的官兵们拼命地努力，但是天已经黑了。于是，想叫人把预定在洛东江架桥用的器材从大邱送来，然而在距离渡河点5公里的道路上，一辆接一辆地挤满了当天编成的师的战斗车辆，其中包括第6坦克营（巴顿式坦克），这个办法也不行。不久，车辆好容易能过河了，可是这座急造桥基础松软，有很多车辆途中深深陷进泥水里，直到深夜重型车辆还没有顺利过去。师长和团长都担心：“今夜不渡过洛东江，明天就要遭受重大损失。”他们三番五次地激励大家渡过琴湖江，但是终究没有在拂晓前开始渡洛东江。

　　 第2师

　　这天早晨，沙嶝对岸的下赤布一带似乎已没有敌人了。第38团团长用双人橡皮舟首先渡过去2个班，接着加强到1个排，叫他们侦察对岸一带。不一会，接到报告说： “308高地好象还有敌人，但下赤布一带没有了。”308高地是控制离河岸2公里的草溪公路的制高点。团长认为这是渡河的好机会，建议师主力立即开始渡河。但是，因为师主力的渡河预定在两天后的20日，所以还没有完成舟艇和架桥准备。可是，也不允许白白地放过这意想不到的好机会。北朝鲜军队能够从308高地看到美军侦察分队渡江，将会立即加强河岸的配备。那样，渡过这条大河就成了敌前渡河，显然无法以小的代价完成任务。师长下定决心，于13时20分命令“渡过1个营，确保主力的渡河点”。限定渡河兵力，是因为没有准备好渡河器材，担心渡过去的兵力过多无法进行补给。10时，第2营开始用进攻舟艇渡洛东江。江水宽约400米，水深3米。师认为可能会遭到敌人炮击，便请求航空火力支援，并准备了炮兵火力。可是，北朝鲜军队连一发炮弹也没有打。营轻而易举地渡过河去，经过轻微的战斗，于18时许夺取了瞰制下赤布——草溪公路的308高地。从山顶上瞭望黄江河谷的草溪，看到北朝鲜军队的大纵队在沿西面1000米处的谷地慌忙西走。

　　第38团是第8集团军最先渡河的团。第８集团军司令官称赞这件事“是进攻第三天最大的战果。”

　　这天，该团在洛东江东岸抓到132名俘虏，其中包括8名少校以下军官和32名护士。另外，还发现了隐藏在渡河点近旁的125吨以上的弹药等，其中还有未打开捆的新步枪。由此可以看出北朝鲜军队后退时的情景。

　　另一方面，左翼第一线的第9团，以团的名誉起誓对201高地发起了进攻。201高地（寺谷山）是控制通往釜谷里渡河点的公路的要点。美军对这个高地反复实施空中攻击和炮击，并把坦克摆开进行射击，而守卫这个高地的北朝鲜第9师则顽强坚持，毫不退缩。美军多次接近到冲击距离，都被从深壕中投出的手榴弹幕阻止，突击未成，夜幕已经降临。其防御状况，连美军也感到吃惊。

　　 第25师

　　沃福尔克支队，接着前一天继续进攻笔峰和战斗山，17、18两天的进攻，仅第27团Ａ连就伤亡57人，丧失了进攻的气力。就连师长也终于放弃了进攻，下令于当夜解散支队转入防御。北朝鲜军队也再不继续防御笔峰，并在当夜开始撤退了。敌我双方都认为“不行了，同时收了兵。据说，这一带流传着“胜负在最后5分钟”的说法。

　　 南朝鲜军队的英勇战斗

　　南朝鲜军队一面给当面之敌施加压力一面北进。东海岸的南朝鲜第3师，16日以来前出到兄山江南岸，准备进攻占领北岸堤防的北朝鲜第5师。时机逐渐成熟了，即在“密苏里”号战列舰的火力支援下，开始了渡河进攻。幸亏架设在浦项——延日公路上的兄山桥还存在，师以全部火力压制北岸的桥畔，指挥经过选拔的突击队往桥上突进。可是，当先头部队刚要渡过桥时，突然桥畔的暗机枪火力点开始射击了。转瞬间，受了重大损失，被扫射的队形密集的突击队，单负伤的就有144人之多。北朝鲜军队是以桥为圈套进行伏击的。

　　南朝鲜军队号召组织敢死队，立即有31名年轻的士兵志愿参加。他们几乎都是学生兵。突击队再次在师的所有火力和空军的支援下往桥上突击。空军的“野马”式飞机对桥畔隐蔽的机枪火力点反复进行了压制，可是在冲击前它又复活了。19人死在桥上，其余的12人带伤爬过去，把手榴弹投进枪眼里。因此打开了渡河的道路。师不失时机地扩张战果，黄昏前完成了渡河任务，准备向浦项实施进攻。

　　他们检查了兄山桥畔的机枪阵地，发现其中有一名年轻的北朝鲜士兵手扣着扳机死在那里。

插图40：浦顶洞附近略图

　　 四、进攻第四天——开始突破

　　 美第1军

　　该军的突破出现了光明前景。北朝鲜军队的斗志虽没有丝毫减退，但其战斗能力却已渐渐地到底了。倭馆正面的战况有所进展，第24师在洛东江西岸建立了坚固的桥头阵地，南朝鲜第１师已开始从北面进攻多富洞了。

　　 南朝鲜第1师

　　师长在命令第11团继续进攻架山，牵制了北朝鲜第1师的同时，以主力与第12团合在一起，开始由北向南进攻多富洞。北朝鲜第1师命令配置在架山南侧一带的第2团和第14团掉过头来极力打开退路。而南朝鲜第1师则将其击溃，该师的第11团夺取了架山东南角的要点755高地。于是，开战以来被称赞为精锐部队的北朝鲜第1师，在此出现了溃乱的征候。

　　 第1骑兵师

　　师长判断，由于南朝鲜第1师向多富洞北侧地域推进，歼灭敌人的有利时机已经到来，使命令第8骑兵团（配属第7骑兵团第3营）向多富洞突进，并督促第5骑兵团（配属在其左翼进攻中的第7骑兵团第2营）夺取253～371高地带。

　　第8骑兵团同昨天一样，以第1营为攻击队，以新的气势开始沿主要公路进攻，但仍然没有成功。北朝鲜第13师依旧从城山南麓和351高地用炮兵、迫击炮和机枪进行交叉射击，与此同时，还企图利用骑兵团畏怯的时机夺回570高地。骑兵团多次实施进攻火力准备，想再次发起进攻，但均未成功。北朝鲜军队以异乎寻常的决心死守着多富洞，结果这一天使第8骑兵团一步也没有能够前进。

　　第5骑兵团以第1营进攻300高地，以配属的第7骑兵团第2营进攻253高地。这次进攻是倭馆正面最大的激战。北朝鲜第3师把师的命运寄托于这次防御。但是正如后述，随着第5团战斗群进攻倭馆的进展，中午前后，骑兵团的第1营突入300高地，并多次击退敌人的手榴弹攻击确保了山顶。在山顶附近，北朝鲜军队丢下205具尸体，该营在山顶上也付出了伤亡207人的代价（其中美军战死28人，负伤147人，失踪4人：南朝鲜军队失踪28人）。另外，夺取253高地的第7骑兵团第2营，所剩下的战斗员也只有定员的30％了。北朝鲜军队还坚守着这个山地的最高点壮元峰（371高地）。下午，第5骑兵团曾尽一切手段努力夺取这个山顶，但团的攻击力也达到了极限。

　　然而，夺取253-300高地的棱线和第5团战斗群突入倭馆，意味着倭馆正面的突破已接近完成了。师长决心按计划实施包围，遂命令集结在大邱北侧的第７骑兵团主力向倭馆正面转移，准备第2天即20日早晨开始突进。

　　 夺取倭馆、锦舞峰

　　第24师在以18日归建的第5团战斗群进攻锦舞峰和倭馆的同时，以主力强行渡过洛东江。

　　在锦舞峰山顶上估计还有大约200名北朝鲜军队的官兵，依托掩壕和立射散兵坑死守着。第5团第3营极力进攻这个山顶，但是由于105毫米火炮威力小，无法进行有效的火力压制，因而每次发起冲击都被从山顶上滚下来的手榴弹弹幕大量杀伤。根据团的请求，中午时分飞来12架“野马” 式飞机用凝固汽油烧弹遍了山顶，尔后又反复进行了扫射和轰炸。历时3天的锦舞峰争夺战就此结束了。山顶上留下了还很年轻的北朝鲜第7团团长以下250具尸体。

　　向倭馆推进的第5团战斗群主力方面的战斗也始终很激烈，第1、第2营仅这1天就伤亡了约300人。但是，该团在团长亲临第一线指挥下继续进行猛攻，在奇袭了正在敷设地雷的北朝鲜军队之后，于15时30分完全占领了倭馆。这个曾经作为日本人之镇（倭人之镇）而存在的光荣的城镇，变成为一片瓦砾。

　　这一天，第5团缴获了22门45毫米反坦克炮、10门82毫米迫击炮、6挺重机枪和250支步枪、冲机枪等。据认为，在取得的这些从未有过的战果中，第5骑兵团的助攻起了很大的作用。

　　上午的航空侦察报告：“在倭馆北侧的渡河点，有约1500人的纵队已渡到西岸”；可是下午的航空侦察又报告：“10人乃至300人不等的许多小分队，纷纷由倭馆城内北上，渡河点附近的道路上挤满了这些敌人”。重整旗鼓的第2营，趁势对倭馆北侧的要点303高地发起了进攻。如果夺取此山，就可以控制倭馆北侧北朝鲜军队的渡河点。但是正因为如此，这个高地的防御十分坚固，第2营未能夺取这个303高地。

　　 渡过洛东江

　　在此期间，第24师主力强行渡过了洛东江。由于渡琴湖江耽误了时间，因而师长企图在18日夜渡河的计划成了泡影。奉命从锦南洞渡河点的第21团，彻夜不眠地完成了渡河准备，19日5时30分在冲击火力支援下开始渡河。渡河的河宽为800米，水流宽300米，水深2米。第一波渡河的是，乌山的史密斯支队，这个营很有名。

　　 19日早晨，河面上浓雾弥蔓。174高地和由此延伸的道兴洞棱线阻挡在对岸，不过由于浓雾遮住而观察不到。炮兵射击用地图标定的目标地域，只听到炮弹爆炸的声音，而不知炮弹落到什么地方了。

　　每20人一只进攻舟艇编组起来的第一波，成横队消失在晨雾之中。师长、团长和营长都在东岸提心吊胆地注视着，可是接到报告说：“第一波已安全地抵达西岸，正在向内陆前进”。晨雾渐渐消散，不一会就清楚地看到了对岸的群山。营长跟随的第二波驶到河中心的时候，遭到174高地和道兴洞棱线上的迫击炮和机枪等交叉火力的射击。好几只舟艇沉没，操舟手伤亡。有的舟艇开始原地打转，有的顺水漂流，有的返转回来。营长命令勇往直前，并严格命令营的余部继续渡河。该营在飞机和火炮的火力支援下，在敌火中继续渡河，7时全部渡河完毕。但是，在这历时1个半小时的敌前渡河中，该营的伤亡达120人之多。

　　该营在西岸经过重新编成后，在飞机和主力炮兵的支援下英勇战斗，中午时分夺取了进攻目标174高地。北朝鲜军队的抵抗急剧减弱。下午，第3营渡河，无一伤亡，经过轻微的战斗，在黄昏前夺取了180高地。至此，第 21团已经可以确保师主力的渡河点了。

　　另一方面，左翼第一线的第19团，下午在霞山洞渡河点完成了渡河准备，而为第二波指定的第2营的集结地域却成了北朝鲜军队迫击炮的良好目标，造成了大约50人的伤亡，因而准备工作没有进展。特别是上船点的工程作业和泛水的地方受到射击，所以曾担心能不能渡河。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强大火力支援下，于16时坚决开始渡河，在敌火中登上岸去。于是，北朝鲜军队往星州方向后退，尔后的抵抗就很少了。当夜，团的主力也渡河完毕，工兵架设了徒步桥。

　　第24师的昼间渡河，正象师长所担心的那样受到了很大的损失。特别是担任渡河作业的工兵，伤亡了62人。这些伤亡显然是由于琴湖江架桥的差错造成的。据说其原因是，变更计划后下达的命令没有传达给集团军工兵队。

　　尽管有这样重大的错误，第24师还是以主力完成了渡河，以洛东江西岸站稳了脚根。美第1军正面突破倭馆的企图，总算在其两侧开始有了进展。

　　 第2师

　　该师命令第38团第3营用门桥渡河，把下赤布的桥头阵地增强到2个营，但是由于没有夺取控制昌宁—— 釜谷里渡河点公路的寺谷山，所以无法保障师主力渡河。如果不能使用昌宁——釜谷里公路，渡河器材自不必说，就连架桥器材和重要车辆也无法运到渡河点。

　　第9团在师的催逼之下，对寺谷山发起了进攻，但该团的战斗力已达到极限，进攻未取得进展。如果依靠这个团，不知道师的主力什么时候才能够渡河。第2师师长接到第24师已开始渡河的通报后，遂决心叫第23团参加进攻并夺取寺谷出，命令该团“由北向南进攻寺谷山北侧和西侧高地。”

　　对进攻寺谷山北坡的第1营实施支援的乔治·邦顿排长（4辆Ｍ-4坦克），发现寺谷山南坡的坡度较缓，坦克可以爬上去，便指挥他的坦克排超越步兵线，一眨眼的工夫就爬上了山顶，在敌我环视之中用坦克破坏了山顶上的阵地。

　　这位排长惊险的技艺，成了夺取寺谷山的起因。但是，北朝鲜军队却仍在利用山麓和棱线坚持抵抗，所以第9团直至傍晚才好容易肃清寺谷山的敌人。

　　通往师的渡河点的道路打开了。第23团返回河岸，准备翌日即20日的渡河。

　　 第25师

　　前一天，师长放弃了夺取笔峰——战斗山的企图，而当19日太阳高高升起之后观察战斗山时，发现北朝鲜军队已经撤离山顶。立即派人前往侦察，山顶上已空无一人了。另外，右翼第一线的第35团团长派人侦察了中岩里附近，报告说没有敌人。因此，团长即命令第1营占领中岩里，命令主力准备追击。

　　第1营轻易地占领了阵前1公里的要点136高地。这是过去一个月来北朝鲜军队的进攻据点。从这观察了眼下的中岩里，没有发现敌人。营刚进入中岩里，突然遭到来自后方的机枪射击。费了一番工夫将其压制住以后前去查看，原来是北朝鲜兵蹲在蜘蛛窝似的火力点里。这种火力点是隐显式的，待敌人通过后，打开掩盖射击敌人背后。

　　 南朝鲜军队

　　南朝鲜第6师对花田洞北侧的北朝鲜第8师加以猛攻，其右翼的南朝鲜第8师、第7师并列压迫当前的北朝鲜第15师，战线逐渐北移。南朝鲜第3师驱逐微弱的北朝鲜军队，夺回了东海岸的要冲浦项洞。

　　 重新酝酿群山登陆

　　这样到了第四天，第8集团军的进攻好容易才有了进展的征兆。从全局上看，第8集团军总的态势与发起进攻前并无特别变化，依然在北朝鲜军队的包围之中。然而，第8集团军已经击破了当面的北朝鲜军队。

　　在仁川海面指挥作战的麦克阿瑟将军并不知道这个实情。他认为，仁川登陆作战进展顺利，第1陆战师企图在19日夜就渡过汉江，而第8集团军却一直没有进展；仁川登陆后已经过了5天，洛东江畔的北朝鲜军队也不见有任何衰弱；第８集团军的进攻虽然到处都取得了一些局部的成功，可是还不能实施足以改变战局的机动。正如美陆军参谋长柯林斯指出的那样，仁川离得太远，对洛东江畔的北朝鲜军队主力毫无效果，即使有幸能够夺回汉城，如果不击破洛东江畔的北朝鲜军队主力，很难说战局会发生急剧变化。据报道集结在中朝边境的中国军队乘此机会介入的话，很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局势。但是，现在既无增援第8集团军的兵力，也无时间。可以改变战局的方法，只有命令第８集团军的一部在群山登陆，直接攻击敌人的背后。麦克阿瑟将军就这样进行了自问自答。在往往认为万事进展顺利的联合国军的反攻之中，包含着承担重大责任的最高司令官的苦恼。他通过在汉城的联合国军参谋长希克，打电报给第８集团军，要他们做群山登陆的准备。电报称：

　　 “麦将军决意准备群山登陆。登陆部队为美军2个师，南朝鲜军队1个师，登陆日预定在10月15日。望第8集团军迅速收缩战线，抽出上述兵力准备新的登陆作战。”

　　不久就要完成突破了，到了这个阶段，纵然是麦克阿瑟将军的命令，这个方案对第8集团军说也是难以服从的。第 8集团军司令官强压着激愤回电如下：

　　 “不久即将完成突破。在目前情况下，连一兵一卒也无法从第8集团军抽出。请您再耐心地静观一下战况吧。第8集团军可以作为铁锤突进的日子，已为期不远了。”

　　但是，再没有来否定的电报。

　　 五、进攻第五天

　　仁川登陆后第6天，第8集团军发起进攻后第5天的早晨到来了。各师继续进攻，均多少有些前进，但是还没有部队完成突破。

　　 第1骑兵师

　　昨天夜间从大邱北侧转移到倭馆南侧准备进攻的第7骑兵师第1营，于9月20日早晨，超越第5骑兵团，开始从沿倭馆——道开洞——多富洞公路的地域向多富洞进攻，目的是协同南朝鲜第1师和第8骑兵团。在多富洞地域捕捉北朝鲜第13师。该营与第5团对303高地（倭馆北侧）的进攻相配合，进攻了其东侧隘路口的敌人。但是由于道路两侧都是险峻的草山，加上北朝鲜军队到处都敷设了地雷，破坏了所有桥梁，并从四周的山上用火力控制着这些地方，因而进攻没有取得进展。303高地是北朝鲜第3师在洛东江东岸最后的阵地，是掩护其渡河点的最重要的地形，北朝鲜军队无论如何都要确保303高地，为此就必须死守这个东侧隘路口，所以北朝鲜军队进行殊死的抵抗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第1营全力进攻，15时许先导坦克在山间的单车道上触到地雷，堵塞了道路，坦克无法前进。跟随在坦克后面的营的进攻也自然停顿下来，令人十分焦急。师长到达第一线亲自侦察敌情、地形，查明了难以突破的原因。当时，得知左边的第5团已经夺取了303高地。于是师长指示营长：“迂回过正面的敌人，沿303高地西侧的江岸公路北进，一举推进到道开洞。”这时，如果第3营按计划到达的话，可以考虑叫这个营迂回，但是由于后述的理由，尚未到达。

　　丢失了303高地的北朝鲜第3师，那时正在混乱状态下向尚州方向败退。其后卫仍试图一面抵抗一面徐徐后退。据后来调查，这个9月上旬还拥有5000人的师，只剩下不足 1800人了。

　　支援该师的第105装甲师的坦克，后退到洛东江西岸的只不过第203坦克团的9辆和第107坦克团的14辆。据报告，第5骑兵团在打扫倭馆附近战场时，发现了28辆Ｔ-34坦克残骸和数以千计的尸体。

　　第1营顺利前进，黄昏时分抵达道开洞，听到东边4公里的多富洞方向有炮声。倭馆——道开洞的山道，是9月上旬第7骑兵团进攻水岩山时曾使用过的道路，尔后，北朝鲜军从作为主要联络线使用。在这条道路上，到处都有毁坏的Ｔ-34坦克和76毫米火炮等，到处有丢弃的弹药和装备品。北朝鲜军队作为运输力广泛使用的朝鲜牛、劳工以及北朝鲜兵的尸体，暴露在9月的骄阳之下，散发着异臭。因为峡谷中的道路正是美国空军空袭的良好目标。

　　该营刚抵达道开洞，第7骑兵团团长就赶到了，发现在前面险峻的山上有敌人，他立即放弃了夜间进攻计划，下令翌日拂晓发起进攻。在准备露营的过程中，营长触到地雷负了伤。但是，他拒绝后送，叫人造了一付指挥用的担架。这时，第3营好容易拥上来了。

　　第3营曾经配属给了沿多富洞公路地域进攻的第８骑兵团，昨天（19日）傍晚才解除配属，奉命脱离第一线，转移到倭馆南侧，做好准备，以便于20日早晨超越第1营实施进攻。但是，由于该营夜间退出战斗时耽误了时间，20日早晨在大邱北侧乘车急行到倭馆，第7骑兵团团长害怕下车地点遭到炮击，命令他们提前下了车。因此，不仅营的集合迟了，还强使他们进行了无谓的徒步行军。官兵们自16日以来一直在昼夜不停地行动，已疲劳至极，连进攻的气力都没有了。这一点，如前所述，影响了师长的战斗指挥，给将军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9月16日第2营转移的时候，第7骑兵团团长也犯了与此相同的过失，师长刚批评了他过于慎重。从他再度犯了过失和以往团的成绩看，师长对这位团长的评价似乎并不太好。这天晚上，师长得知第7骑兵团不等日没即就寝，非常气愤。这天第８骑兵团的进攻不仅没有进展，而且战斗曾一度很激烈，以致有7辆潘兴式坦克被击毁。因此，师长判断北朝鲜第13师还留在多富洞附近。如果第7骑兵团勇敢地突进，是可以有机会将其包围歼灭的，正是由于师长寄予希望，才受到巨大的震动。该团停止进攻，意味着失掉了歼灭北朝鲜第13师的大好时机。师长下定决心，立即罢免这位团长，任命对第7骑兵团进行直接支援的炮兵营营长哈里斯中校担任了团长。不知道为什么选拔炮兵军官担任步兵团团长。可能是由于在紧急情况下换人，当时为了图快，临时任命了这位资深而勇敢的哈里斯中校。可是这位中校发挥了名团长作风，长时间担任了此职。

　　该中校深夜到职，把已就寝的营长召集起来，下达了第１号命令：

　　 “从现在起，团的指挥由炮兵中校哈里斯负责。

　　团于明（21）日向多富洞突进。

　　第1营第一梯队向多富洞猛攻，接着由北向南进攻第8骑兵团当面之敌的背后。

　　第3营第二梯队在多富洞从第1营左翼超越，在多富洞北侧朝北占领阵地，掩护第1营的背后，并同时与南朝鲜第1师策应，歼灭所在的敌人。”

　　 第24师

　　第21团沿江岸公路北上，黄昏之前夺取了倭馆西岸的270高地一带。这样就可以确保尔后的第8集团军的主渡河点。

　　第19团稳固地占领了控制星州公路的高地地带，第24侦察连已为侦察星州的敌情而西进。

　　这天，第1军命令负责监视玄风突出部的北朝鲜第10师的英第27旅，与战斗得疲惫不堪的第7骑兵团第2营换班，按预定计划配属给了第24师。这是为了要让该旅参加追击，以便取得联合的效果。旅渡河时，因遭到北朝鲜炮兵从隐显式发射阵地巧妙进行的狙击，发生了一些伤亡，但黄昏之前已集结到西岸，准备向星州进攻。

　　另一方面，第5团进攻了团的最后目标303高地。这是进攻发起以来连续5天的进攻。但是，这个高地的北朝鲜军队抵抗很猛烈。上午反复实施炮击和轰炸，把山顶炸得光秃秃的之后，才以第2营好容易夺取。接着，第3营夺取了其北侧的303高地。就是在这个时候，第7骑兵团的第1营通过了303高地的南麓。这样，该团就完成了确保倭馆渡河点的任务。但是，在这半天的进攻中，团受到了重大损失：共有18人战死，111人负伤。3人失踪。

　　当时，第21团抵达倭馆渡河点的对岸，占领了桥头阵地。第5团于20时许开始渡河，当夜扼守住了成为桥头阵地一翼的山丘。

　　尽管出现了差错和挫折，担任集团军主攻的第2师还是这样在洛东江西岸展开了自己的全部兵力，准备以主力向金泉、以英国旅向星州——金泉突进。

　　但是，由于渡河器材的关系，坦克、炮兵等师的重型车辆和后方部队尚未渡河。为了保障这些重装备渡河和将来的追击，需要刻不容缓地在倭馆架桥。

　　 洛东江架桥

　　当时的倭馆架桥点，河宽有630米，水深3米。第11工兵营和第55架桥器材连都在时时刻刻地等待着确保架桥点，20日22时起，开始架设Ｍ2型带踏板的浮桥，只用了36个小时，于22日10时即完成了。美军工兵以这样短的时间完成作业的成果，被誉为工兵的精华。

　　 第2师

　　 19日，第2师打开了通往渡河点的道路，从20日拂晓起，主力开始在上浦渡场渡河。

　　第一波的第23团第3营未受到任何抵抗即抵达对岸，奇袭了熟睡中的北朝鲜军队的营部，俘虏了营长及其参谋，中午时分夺取了瞰制渡河点的制高点227高地。

　　当时，缴获的文书中有情况图。其中标着北朝鲜第2、第4及第9师在新反里附近的配置，表明北朝鲜军队在全面地败退中。追击的日期终于到来了。第23团团长在命令第3营继续夺取新反河北岸207高地的同时，要第1营加紧渡河。 207高地是控制新反里公路拐弯处的要点。

　　担任进攻207高地任务的Ｌ连，劲头十足地前进，但是在连的干部中却没有人知道在207高地的山麓有一条新反河。新反河的水流湍急；河水很深。他们慌忙地到处寻找渡涉场，没有找到。于是要求师紧急派来水陆两用车，黄昏时分渡过河去，但却因此而消耗了几个小时的宝贵时间。日没后，营进攻了这个高地，可是北朝鲜军队早已撤退了。

　　当夜，第23团全部渡河完毕，由于大雨倾盆，狂风大作，在227高地掩护渡河点的Ｋ连警戒不严，北朝鲜军队的1个连乘隙悄悄地爬上了这个高地的山顶。

　　 南朝鲜军队

　　南朝鲜第3师扫荡完了成为废墟的浦项之后，在飞机和舰炮的支援下继续北进。北朝鲜第5师已败退到盈德方面，其后卫的战斗仍然很顽强。

　　其他的南朝鲜师也都在继续进攻，但还没有哪个师全面地完成突破。

　　第8集团军参谋长这样报告了20日的战况，他说：“还没有哪个正面完成决定性的突破。北朝鲜军队虽已受到很大的削弱，但还不到可以发起追击的阶段。大概不久就可以这样做……”

　　现在客观地观察一下上述战况，可以看出第8集团军到处完成突破并发起追击的有利时机已经到了。不过，对于两个月来一直处于守势进行艰苦战斗的当事者来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六、9月21日——完成突破

　　 第1军

　　第7骑兵团第1营在新团长哈里斯炮兵中校的督促和激励下，于拂晓再次发起了进攻，击败利用陡峭的山峰反复进行拼死抵抗的北朝鲜军队，于15时许终于突入了多富洞。而且不停息地调整了部署，由北向南发起了进攻。这天，第8骑兵团在师长的督促激励下继续进攻，两个团于17时30分，终于在多富洞南侧的三鹤洞附近会师。另外，第3营也得以由多富洞北进，与南下中的南朝鲜第1师取得联络。

　　至此，第1军第1阶段的进攻即结束了。北朝鲜第1师和第13师受到第1骑兵师和南朝鲜第1师的合击，处于混乱状态；北朝鲜第3师，其右翼遭到骑兵师和第24师沉重打击，已无法恢复战斗力。这样，第1军在大邱正面完成了突破任务。

　　这天早晨，第8骑兵团的正面发生了一桩奇妙的事件。北朝鲜第13师参谋长李学九上校在多富洞以南4公里的三山洞向美军投降。

　　经过审讯发现，李参谋长同其他俘虏一样，对联合国军的仁川登陆什么也不知道。北朝鲜军队终究还是严密封锁了仁川登陆消息，命令他们在现战线上死守。他所讲的关于本师的情报，有如下几点。

　　 1、兵力和配置　第19团已减为200人，第21团减为 330人，第23团减为约300人，全师现有人员不过1500人。

　　 8月中旬以后的兵员构成是，70～80％是在南朝鲜征募的新兵，由北朝鲜出身的人指挥他们。

　　师司令部和各团之间的联络已经中断，情况不明，但是师已经没有能力构成战线。各团只是为了生存而随意采取必要的行动。

　　配属的坦克全部遭到破坏。炮兵也只剩下了9门野炮、5门120毫米迫击炮。炮列在多富洞北侧，但已经没有炮弹了。

　　 2、补给　粮食定量从一个月以前就减少了一半，因而士兵们的体力有限。弹药等全靠铁原——汉城——安东的铁路运输，轻武器弹药供应较充足，但重量大的物品补给时常中断。

　　 3、士气　由于体力消耗、战况不佳以及不断的炮击和轰炸，士气已极度下降，只因有北朝鲜出身的干部督战，才避免了瓦解。

　　 4、自17日以来，师受领了采取守势确保现战线的任务，昨夜部队已陷入混乱状态，后退到尚州方面。不久这支战斗部队就会失去组织和战斗力。

　　部队就会失去组织和战斗力。这位李上校的陈述，与其他俘虏的供述一致。中午过后，第8集团军司令官亲自给东京的总参谋长打了电话。他说：

　　 “……李上校陈述的要点如上，北朝鲜第2军军长金武亭将军已于9月17日命令其所属各师转入防御。…… 当面的师级规模的北朝鲜军队对仁川登陆一无所知。所以他们的战斗意志没有衰减。……第1军的突破不久即将完成。希望撤回群山登陆的指令。”

　　 第2师

　　第23团Ｋ连在瞰制上浦渡河点的227高地担任警戒，拂晓刚吃完早饭，突然有大约100人的北朝鲜军队突击到了山顶。北朝鲜兵是以射击、前进、投手榴弹的夜间进攻方法进攻的。美军的1个排遭到这种突然袭击，转瞬间伤亡了26人，被从山顶上赶了下去。第3营营长急忙组织反冲击，直到中午时分才夺回山顶。但是在此期间，第1营向相信有北朝鲜第2师司令部的新反里实施进攻，用自行高炮平射的办法压制住敌人激烈的抵抗，并实施迂回，终于在黄昏以前夺取了西边4公里的286高地。

　　右翼的第38团沿黄江地域向草溪进攻，这个方向的抵抗也很顽强。据说，第2营所以能夺取瞰制草溪的239高地，完全是由于空军用凝固汽油弹攻击和轰炸的结果。北朝鲜军队虽然从洛东江畔被击退，但其战斗意志却仍很旺盛。不过其中有一种无情的统帅和督战的作用，随着组织的瓦解、督战队本身溃败，这支部队便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了。

　　 第25师

　　该师根据其他方向的情况，判断当面的北朝鲜第6、第7师也已开始后退，便以晋州为大致方向发起了全面进攻。

　　右翼的第35团，8月上旬夺取了经过两度激战的挂榜山——五峰山的棱线。其山口和峡谷留下了往日的种种辛苦。官兵们感慨万分，勇往前进，越过令人回忆的武村里三岔路，22时许，抵达晋州山口。晋州出口是通往晋州的关口，在这里发觉有敌人警戒。团即在武村里附近集结，准备翌日晨实施进攻。

　　中央的第24团和海岸公路的第27团，认为右翼的第35团已进至中岩里，北朝鲜军队必然后退了，遂极力进攻。但是，由于它们进攻的区域是由西北山延伸下来的屏风般的岩山地带，而且出乎意料，在这个正面上还有相当数量的北朝鲜军队，在8月中旬以来用1个月的时间构筑的蜂窝似的阵地上，坚决死守，所以其进攻迟迟不得进展。美国公开出版的战史推测：“北朝鲜第6师将一部横向派往南江北岸掩护北朝鲜第7师后退，自己在19日拂晓前开始退出了战斗。”这支北朝鲜军队总的后退方向应是晋州，不知为什么让最右翼的部队一直坚持抵抗到最后。

　　 南朝鲜军队

　　南朝鲜第6师击败了对峙了两周的北朝鲜第8师。根据俘虏的陈述，该师伤亡约4000人，已开始向醴泉方向败逃。南朝鲜第6师急忙追击，黄昏前推进到义兴东西一线，但没有遇到北朝鲜军队的抵抗。右翼的南朝鲜第8师也推进到与第6师一个等齐面上，但却没有发现理应在当面的北朝鲜第15师的踪迹。

　　另外，沿海岸公路北进的南朝鲜第3师也击败北朝鲜第5师的后卫追到要冲兴海。

　　这样，9月21日，进攻的第6天就完成了全正面的突破。尽管局部地区还继续有激烈的抵抗，还缺乏足以证明北朝鲜军队已开始全面后退的情报资料，但是，第８集团军参谋长则估计“发起追击的时机终于到来了”，遂起草了追击命令。

　　 七、北朝鲜军队的作战指导（部队名称是北朝鲜军队）

　　联合国军在仁川登陆后，北朝鲜军事当局决心首先击败仁川登陆部队，对洛东江战线的总指挥官金策大将下达了命令，要他“在确保现战线的同时，把尽可能多的兵力转用到水原地区”。如前所述，美第8集团军判断，仁川登陆后北朝鲜军队仍会继续向釜山进攻，但是这个判断错了。

　　前线总指挥官金策大将命令第105装甲师主力和刚从仁川来的第87团返回京仁地区；对第一线部队严密封锁仁川登陆的坏消息，加强督战，力求维持现战线。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决战斗力悬殊的问题，自18日前后战线逐渐出现了崩溃的征候。

　　这时，汉城仁川地区的作战几乎处于绝望状态。金浦机场于18日丢失，接着永登浦受到了威胁。到了这个时候，北朝鲜军事当局知道，击败仁川登陆部队、维持洛东江战线都不可能了，所以决心调整战线，考虑在确保汉城的同时，把前线部队的右翼后撤到锦江——小白山脉一线，而且构成把南朝鲜一分为二的新战线。但是，在洛东江战线，第1军已经面向东、第2军面向南采取了守势，因而要实现这位最高指挥官的企图，就必须首先把面向东的第1军撤回到与面向南的第2军大体在同一个等齐面上之后，再把第2军撤到小白山脉。根据前线部队的现态势，全军一起后退是不可能的。

　　 18日傍晚，金策大将重新严命第2军确保现战线，特别是要求它死守成为后撤枢纽的倭馆地域，同时命令第1军首先从最南翼的兵团开始逐次撤到锦江一线，以构成新战线。

　　第3师在倭馆地域特别是在锦舞峰及253高地带的防御之所以如此顽强、就是因为有这种战略上的要求。倭馆地域一旦被突破，第1军退路就会被切断，所以第1军能否撤回，取决于倭馆地域的坚守情况。

　　根据前线总指挥官的命令，第1军军长金雄将军首先命令最南翼的第6、第7师撤退，然后逐次命令北面的师后退。为了保障潜入美第25师后方不断进行游击性攻击的第7师顺利后退，他要第6师的第14团占领江北岸一线进行收容，要第6师主力自18日夜晚起开始后撤。另外，还命令其北翼的第9、第4及第2师，于20日夜间，以居昌为一般方向后撤。

　　然而，19日黄昏，成为第1军后撤枢纽的倭馆地域的防御瓦解了，20日多富洞地域的防御也崩溃了。同一天，第2军右翼的第13、第1师也已溃败，左翼的第8、第15、第12及第5师也出现了败逃的征兆。

　　 9月21日，全线崩溃已成定局，北朝鲜军队陷入了难以收拾的状态。而且在21-23日当仁川登陆的凶信广泛传开之后，更加从根本上动摇了在南朝鲜征召的新兵们的心情，因而督战队的制止和威吓都不管用了。一向被誉为纪律严明和斗志旺盛的北朝鲜军队，受到了毁灭性打击，以惊人的速度崩溃了。

　　综合各种资料看，北朝鲜军事当局于22日已放弃了在南朝鲜境内构成新的战线的企图。这可能是因为感到水原、永登浦已落入敌手，汉城的命运即将到头，前线部队也陷入难以收拾的状态的缘故。金日成最高司令官于23日饮泣向全军下达了向三八线以北总撤退的命令。

　　 第二节　向三八线追击

　　 9月22日，天刚亮飞来的侦察机就带来了各种报告，不过还没有搜集到可供了解北朝鲜军队整个行动的资料。有的报告“敌人的大部队正向北方后退”，有的报告“相当多的部队正在南下”，其中还有的报告构成了新阵地线。因此，第8集团军的情报部估计：“敌人在各正面后退是事实，但不能认为那是有计划地全面后退的征兆。敌人有从前线后退下来构成新战线的可能性。”如后所述，北朝鲜军队的后卫在架山以及星州、草溪、新反里、晋州山口等要点不顾牺牲地进行了抵抗，因而情报部这样考虑也是理所当然的。这说明，北朝鲜军队神秘而强大的形象，在他们印象中尚未消除。

　　 一、追击发起

　　第8集团军司令官判断：“昨天（11日）的战斗，表明突破已经完成。在北朝鲜军队即将转入总退却而尚未转入、企图构成新战线而尚未构成的时候，第8集团军有必要坚决突进，迅速与第10军会合”，在同回到东京的麦克阿瑟将军讨论后，他请求最后撤回了群山登陆计划，遂下达了集团军的追击命令。

　　 8作命Ａ第101号　　1950、9、23于大邱

　　第8集团军命令

　　一、当面之敌的抵抗逐渐衰弱，现在已经可以马上转入总反攻了。

　　根据本情况，我们应当长驱直入敌中，抓住敌人的弱点予以无情的压迫，同时，坚决实施包围和迂回，切断敌人的退路，阻止其有计划的后退，尽一切努力歼灭敌人。

　　二、集团军转入总反攻，迅速与第10军会合，捕捉并歼灭三八线以南的敌人。

　　三、各部队的任务

　　（一）第1军　把主攻保持在大邱——金泉——大田——水原公路之轴线继续进攻，要迅速与第10军会合。

　　（二）第2师　从沿陕川——居昌——安义——全州——江景公路的地域，向江景附近追击。

　　（三）第25师　迅速夺取晋州，尔后准备向西方或西北方追击。

　　（四）南朝鲜军队　长驱直入敌中，随时随地包围歼灭敌人，向三八线追击。

　　四、后勤　各部队要在前进道路的要点上各留置一部，负责掩护补给线和肃清残敌，并共同负责恢复治安。

　　五、指挥官们不必顾虑侧方的安全，要专心致志地向前挺进。

　　第8集团军这次追击发起的时机，现在客观地从结果来看，似乎晚了1-2天。战史告诉我们，追击命令失之过早、不符合实情的例子很少，通常往往是失之过迟。这里边的道理是，必须努力识破追击时机，以及希望第一线部队勇猛前进。

　　 第1军的追击发起

　　第1军当初的进攻基本计划规定：“以第1骑兵师在倭馆对岸建立桥头阵地，命令第24师在其掩护下渡河突进。”随着战局的发展，有必要加以修正。在尚未确认敌人已全面败退的现实情况下。仅命令第24师突进是危险的。另外，认为战斗力消耗很大无法参加追击的第１骑兵团，虽然其步兵连只剩下50-80人，但仍然士气很高；师长也要求参加追击；南朝鲜第1师师长白善烨将军也要求参加了战斗。而且，后勤准备进行得很顺利，认为可以支援军的全力突进。因此，第1军军长决定采取全力平行追击的方案，在得到集团军批准后，遂下达了军的追击命令。

　　 1、第24师等待重型车辆渡河完毕，立即开始前进，作为军的主攻部队沿金泉——永同——大田公路向大田附近的锦江河畔实施追击。以配属的英第27旅经星州向金泉进攻，力求在金泉附近捕捉敌人。

　　 2、第1骑兵师从沿多富洞——善山渡场——尚州——报恩——清州——水原公路的地域向水原突进，迅速与第10军会合。

　　 3、南朝鲜第1师一边肃清多富洞周边的敌人一边进行重新编成，在骑兵师之后渡过洛东江，担任军的预备队。

　　 第24师

　　 10时完成了一直是问题的洛东江架桥任务，师的车辆一起开始过桥，黄昏时分舟桥遭到北朝鲜军队炮兵的破坏，发生了事故，所以将近半夜才渡河完毕。大部分的车辆侧板上都写着“由初荷开往汉城”、“别忘记大田”等标语。

　　师的各队掌握各自的车辆，准备翌日（23日）凌晨开始追击。据信，在西边36公里的金泉还有北朝鲜军前线指挥部。

　　 第1骑兵师

　　在师的追击正面，北朝鲜第3师与第13师已向尚州败逃。据说，当时第8集团军还不知道，实际上北朝鲜第3师也几乎同第13师一样，都减到1800人了。第1骑兵师长在这次追击时，编成了称为第777支队的装甲追击队，命令它沿指定的路线突进，直到另有命令时为止。

　　 第777支队

　　该队是以第7骑兵团团长威廉·哈里斯炮兵中校为队长，以第7骑兵团（欠第２营，该营正监视玄风的北朝鲜第10师）、第77野战炮兵营、第70坦克营为基干编成的，称呼777支队，是把编成部队中7的番号合并到了一起。

　　第777支队长编成林奇支队担任前卫，于9月22日8时，首先以指定为师的渡河点的善山渡场为目标发起了追击。

　　关于这个洛东江的渡河点，曾进行过各种讨论，最后根据第8集团军司令官的决定，定为善山渡场。原因是，在师的追击区域内，北朝鲜军队在善山和洛东里建造了两座水面下桥。师的追击，取决于能否顺利地渡过这条河。军长把选择渡河点的任务委托给了第1骑兵师长，所以该师长就选择了在技术上容易渡河的洛东里。这里既顺路，道路也好。可是集团军司令官知道后提出了异议，他亲自乘轻型飞机侦察，指定了善山为师的渡河点。他认为，洛东里易渡但预想敌人会进行激烈的抵抗，善山不易渡但敌人可能不配备兵力，所以善山比洛东里好。

　　林奇支队以3辆先导坦克驱赶着败敌北进，但不久快接近山口时，先头坦克被反坦克炮摧毁了。炮兵的观测军官等寻找敌人的炮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就在这时，师长来了，他对坦克排长喊道：“追击要这样进行。6辆坦克都要一边发扬全部火力一边全速登上山口”。山口即刻被占领了。那里丢下了2门伪装得很巧妙的反坦克炮。

　　 16时许，林奇支队刚接近善山渡场，轻型飞机就投下了写有“向洛东里渡场前进”的军的命令。因为与前面的命令不同，所以林奇中校感到诧异，问哈里斯支队长，支队长也不知道。师长到此，3人研究了一番但仍不明白。师长同意林奇中校这样的决心：“在弄清命令之前停止前进”，并且为了亲自弄清这个命令返回了大邱。

　　 18时，林奇支队知道了“师的渡河点定为洛东里”。又重新进行了航空侦察，结果查明洛东里也没有了不起的敌人。林奇支队于19时再度开始前进，但是由于一点决定上的变化，就失掉了3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下弦月皎浩如昼，照耀着支队前进的道路。沿江岸公路北进约5公里，刚通过燃烧的村庄就追上了后退中的北朝鲜军纵队。北朝鲜军队惘然若失，不知所措，丢掉了武器。

　　 22时30分，支队刚到达江岸能瞰制洛东里渡场的断崖公路，就发现了慌忙架设反坦克炮的北朝鲜兵。于是开始射击，初弹似乎命中了弹药车，发生大爆炸，洛东里的民房起了火。这种偶然发生的大范围的照明，映照出了数百名北朝鲜兵在一面挣扎一面渡水面下桥。美军立即对他们进行射击，有大约200名北朝鲜兵消失在水中。

　　他们丢弃在洛东里许多装备，例如有２辆可以使用的Ｔ-34坦克、50辆载重汽车（其中有十多辆有表明苏联制造的标志）以及10门野战炮等。俘虏大部分属于北朝鲜第3师，而第1、第13师的也有。

　　情报侦察排渡河侦察对岸，没有发现敌人，但查明水面下桥上有齐腰深的水，人可以过桥而车辆不能过。林奇支队于23日4时30分开始渡河，1小时后建立了桥头阵地。支队由多富洞出发之后已过了22个小时。至此，美第8集团军的各队都推进到了洛东江西岸。这时，在师的左翼，南朝鲜第１师已完成架山的“扫荡”，集结到多富洞积极进行重新编成。

　　 第2师

　　这一天，完成了自19日以来由工兵在砂嶝架设的长达33米的舟桥，第2师主力已渡河完毕，因而凯扎师长制定了这样的方案：“以第23团夺取新反里，以第38团夺取草溪之后，用两个团夹击陕川（草溪西10公里），接着向居昌（晋州北55公里）突进”，遂命令诸队发起追击。

　　 9月22日拂晓，第23团在新反川两岸并列2个营，准备向新反里进攻。可是北朝鲜军队先发制人开始反击，前些日子付出重大牺牲夺取的286高地被夺回，Ｂ连长战死。第1营再次进攻286高地将其夺回，接着又进攻王岭山。在这个高地上估计有约2个营的北朝鲜军队。团长把作为预备队的第2营增加到右翼极力进攻，但是由于地形险峻，加上王岭山阵地格外坚固，进攻没有取得进展，北朝鲜军队的筑城能力，同中国军队一样是相当强的。另一方面，第38团经过反复激战，于14时许夺取了草溪。注视战况发展的师长，决心从第38团正面扩张战果，命令监视玄风北朝鲜第10师的第38团第1营与第9团第2营换班，追上团主力。第9团自8月上旬在洛东江突出部战斗以来，接连不断地进行激战，已经疲惫不堪了。

　　 其他正面

　　南翼的第25师各团锐意进攻当面之敌人，但因北朝鲜第6团斗志旺盛，战况没有进展。

　　南朝鲜军队的正面上，自16日以来，进攻杞溪的南朝鲜首都师，这一天终于成功地击败北朝鲜第12师，第4次夺取了杞溪。北朝鲜第12师向安东后退，据说残存的兵力不足2000人了。

　　 第9军行使指挥权

　　追击终于发起，第9军的指挥机关也已到达，所以第8集团军决定要它翌日（23日）14时开始行使指挥权，同时决定把第2、第25师编入它的指挥之下。在密阳的科尔塔将军已勇跃地亲临第一线。

　　 9月23日第8集团军的兵力

　　那时，已有如下新增援部队在釜山登陆，增加了第8集团军的后方警备力。（日期为开始在釜山登陆之日）

　　菲律宾第10营战斗群19日1200人

　　第65团战斗群22日（美第3师的一部、波多黎各团）

　　瑞典红十字野战医院23日

　　加上这些部队后，联合国军的现有兵力如下：

　　总兵力　约16万人

　　美第8集团军　76837人

　　南朝鲜军队　74987人

　　英第27旅　1679人

　　 二、追击的一般发展概况

　　 9月23日

　　追击的第2天，各部队象是要发泄积愤似地继续进击，但在局部地区却仍然受到顽强的抵抗。

　　美第1军的主攻部队第24师沿着京（汉城）釜（釜山）公路奋勇突进，在金泉的东郊其前进受阻。金泉是掩护北朝鲜第1军退路的要点，所以北朝鲜军队竭尽最后的力量努力加以确保。

　　英第27旅在星州附近遇到意外的抵抗陷入了苦战。

　　第1骑兵师的第777支队向前挺进突入了尚州（金泉北 33公里），主力在渡洛东江时耽误了时间。当时的车辆防湿和渡涉能力较差，在通过水面下桥时，出乎意料地耽误了时间。

　　美第9军的第2师占领草溪、新反里，完成了进攻陕川的准备；第25师夺取晋州山口，准备向晋州追击。

　　 9月24日

　　第24师派遣一部到星州配合英国旅行动，主力奋力进攻金泉，一整天未能夺取。

　　当第24师攻打不下金泉的时候，第1骑兵师要林奇支队突进到报恩（尚州以西40公里、大田东北30公里），主力赶紧集结到尚州附近。这时，第1骑兵师师长不忍坐视第24师在金泉苦战，同时判断如不夺取金泉尔后师就难以追击，便派遣一部增援金泉的进攻，但米尔伯恩军长则认为是追击时不必要的左顾右盼而将其赶了回去。

　　第9军第2师占领陕川，给集合在该地进行重新编成的北朝鲜第2、第4及第9师造成了混乱。陕川附近的战斗，是在该师的追击区域中最后一次象样的战斗。

　　那时，第25师进至晋州南侧，准备进攻晋州以对付敌人可能进行的最后抵抗。

　　南朝鲜军队并驾齐驱开始竞相北进（看哪个师最先到达三八线）。而且南朝鲜第8师抢先突入太白山中的要冲安东，拉开了为时两天的激战的战幕。

　　 9月25日

　　第24师经过两天的激战之后突破金泉，不停息地继续向永同突进。但是，第1骑兵师这一天却被牵制在尚州而不得前进。这时，南朝鲜第1师为参加追击正在善山渡场加紧渡河。

　　第9军第2师从陕川出发夺回了小白山脉东麓的要冲居昌；第25师夺取了晋州。

　　另一方面，南朝鲜军队的北进竞赛越来越激烈，南朝鲜第6师夺回了咸昌（尚州以北17公里）；沿东海岸公路北进的南朝鲜第3师，夺取了一个多月来曾反复争夺过的要冲盈德。

　　北朝鲜军队有计划的后退，似乎由于24日金泉的陷落已告结束，这一天，任何正面都未遇到激烈的抵抗。

　　 9月26日

　　第1军第1骑兵师的第777支队，正午从报恩出发，沿清州——天安——水原公路急进，22时26分与进攻乌山的第10军的一部会合。在此，第8集团军和第10军的会合取得了成功。当时，第24师夺回小白山中的要地永同正在接着向大田突进；第9军以第2师进攻安义；第25师主力在晋州附近准备追击。北朝鲜第１军大部分还在京釜公路以南地域向北退，已被美第1军沿京釜公路切断了退路，陷入了被捕捉的状态。

　　另一方面，正在猛追北朝鲜第2军的南朝鲜军队，以第 6师攻占闻庆，以第8师攻占安东，其一部向前挺进迫近荣州；沿海岸公路北进的第3师向三八线的目的地急进。

　　 9月27日

　　第24师以主力沿京釜公路构成断敌退路的阻击线，以第19团击破沃川附近之敌，迫近了曾留下痛苦回忆的大田东侧隧道，但在此却受到了格外强大的抵抗。北朝鲜军队是为了保障集中在大田附近的大群败兵北上，而进行的最后的交战。

　　第1骑兵师在追击路的要点各配置一部兵力，以备北朝鲜第1军逃脱，并且捕捉三五成群败逃来的北朝鲜兵。

　　第9军第2师攻占安义，第25师以一部迫近咸阳，以主力从晋州经河东向全州发起了追击。师主力之所以推迟了从晋州出发的时间，是因为在从晋州南侧东流的南江和从西郊南流的德川江渡河晚了的缘故。

　　南朝鲜军队分别击破北朝鲜军队在小白山脉中的两大山口——竹岭和鸟岭的最后抵抗，继续进行越来越激烈的北进竞赛。

　　 9月28日

　　第24师第19团于7时突入80天前吃了大败仗而后退的大田，并把战果扩张到锦江河畔。师的追击结束，开始肃清残敌。

　　第9军在晋州、居昌和陕川等地各留置一部负责肃清残敌，以各追击队突入咸阳、南原，接着突入全州，迎来了追击的最后阶段。北朝鲜军队完全溃败，其组织已彻底瓦解，化为游击队活动，这一点越来越明显了。

　　 9月29日

　　这一天，在汉城举行了“还都式”；美第1军和美第9军继续扫荡沿各自追击路线的地域；沿东海岸公路急进的南朝鲜第3师突入三陟（三八线以南75公里）；而且南朝鲜第2军开始对原州（三八线以南80公里）实施分进合击。

　　 9月30日

　　南朝鲜第2军夺回原州，南朝鲜第3师抵达三八线，取得了北进竞赛的胜利。

　　 10月上旬，北朝鲜军队在南朝鲜留下估计约有2万人的游击队群，撤退到三八线以北。至此，联合国军就完成了 “把进入南朝鲜的北朝鲜军队击退到三八线以北”的任务。人们认为战争到此可能结束了，但是进入9月以后还有一种 “联合国军是否应越过三八线”的议论，开始引起了世界的关注。

　　 三、美第8集团军各师的追击

　　各师在追击中分别有如下一些特点。

　　 第24师

　　 9月23日晨，该师以英国旅向星州，以主力从沿京釜公路的地域向金泉发起了追击。师长为了不断以新生力量沿京釜公路突破，决定把3个团重叠部署，指挥其交互突进。

　　先头的第21团战斗群开始奋勇前进，但不久在扶桑洞（西北12公里）的隘路口遭到伏击。这里是夹在金鸟山（海拔977米）的古城和针严山（782米）之间东西８公里宽的隘路。北朝鲜第105装甲师的一部在这条长隘路中构成了纵深很大的地雷场和浓密的反坦克火网，等待伏击敌人。火力的主体是Ｔ-34的85毫米炮，整个坦克都进入掩壕做了巧妙的伪装，所以这条隘路突破很困难。巴顿坦克队遭到火力袭击时才发现了敌人的位置，当一个一个地将敌人消灭好容易突破这条隘路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可以说，这是靠坦克的优势使这次突破成为可能的。

　　英第27旅进攻了通往星州的关口385高地，但是正当攻打不下的时候受到反击，被击退到东侧的282高地。根据紧急请求，3架“野马”式飞机飞临282高地上空盘旋，阿吉尔营刚摆开识别部队番号的布板。385高地上的北朝鲜军队也摆开了同样的布板。就在这时，对空无线电台不通了。12时过后，“野马”式飞机对有己方部队的282高地进行了猛烈的攻击，反复实施周密的机枪扫射后就返航了。山顶上成了火与铁的海洋，营一举伤亡了89人。北朝鲜军队紧跟着这次误炸突入敌阵，夺取了前些天辛辛苦苦占领的这个要点。星州的北朝鲜军队，就是一个月来在玄风等待战况发展的北朝鲜第10师。

　　师长得知英国旅的苦战情况后，当夜即命令第19团第1营由扶桑洞南下，从北面进攻星州。营出敌不意地于24日2时突入星州，同英国旅配合夹击了仍在星州东侧地域抵抗的北朝鲜军队。北朝鲜第10师是24日至25日败退的，据俘虏称，该师在此次战斗中失去了2500人。第8集团军首脑对该师为什么直到这时还在星州集结，感到不可思议，后来了解到北朝鲜第1军军长的后退命令在9月25日才传达给该师的事实后，才消除了这个疑问。但是，综合俘虏的说法看出，北朝鲜第10师师长似乎确实无能。

　　另一方面，在京釜公路上，与先头部队换班的第5团，从 24日早晨起对占领金泉东郊高地带的北朝鲜军队展开全力进攻，但这个阵地很坚固。守卫金泉的是得到十余辆坦克和刚从汉城附近调来的第849反坦克队支援的北朝鲜第9师。该师预定经居昌向大田后退，但是由于在第1军尚未完成突围之前，听说京釜公路已被突破，因而急忙转用到了金泉。因为主力要越过京釜公路北撤，无论如何也要在金泉掩护其后退。

　　第5团继续猛烈攻击敌人，但是受到很大损失，毁坏6辆坦克，伤亡100余人，也未能突破。下午，师长视察了战况后，命令第21团迂回到金泉北侧，准备在25日凌晨从北面和东面进攻敌人。第5团不久即突入金泉，当完成街区肃清残敌的任务时，已经过了15时。

　　 25日黄昏，再次担任先头部队的第21团，突破秋风岭、黄涧之险；26日凌晨，第19团与先头部队换班，未受到抵抗即突入永同，27日2时抵达沃川，停下来补给油料。5时50分该团又开始前进，进攻占领大田东侧山口的北朝鲜军队，但这是守卫大田的最后一道阵地，非常坚固。在这个山口上有两条隧道。就是69天以前，第24师被切断退路的那个山口。

　　侦察机不断报告在大田集结的北朝鲜军队及由大田北进的敌人大部队情况，所以，第19团展开全部兵力实施进攻，但怎么也未能突破。扼守这个山口的是北朝鲜第9师和第10师的各一部，他们的抵抗十分顽强，因而放弃了夜间进攻，当翌日（28日）拂晓再次发起进攻时，北朝鲜军队已经撤退了。该团遂于16时30分进至大田东郊，接着恢复了大田飞机场。在大田总共击毁了34辆Ｔ-34坦克，抓了许多俘虏，他们是属于7个师的。很显然，大田是北朝鲜第1军初期的后退目标。

　　捷足先登夺回大田的是第19团第2营和第3工兵营，他们是69天前最后告别大火燃烧中的大田的部队。这并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师长有计划地安排这样做的。

　　 29日，该师受领了警备由锦江至洛东江长达100公里的京釜公路和铁路干线的任务，遂以第19团警备锦江 ——大田间，以第21团警备大田——永同间，以第5团警备永同—— 金泉间，以及以第24侦察连警备金泉——倭馆桥间，司令部设在大田。

　　 第1骑兵师的追击

　　 9月23日凌晨，第777支队长命令林奇支队向尚州突进，主力等待车辆渡河。工兵队拼命地用渡船和筏子渡坦克和载重汽车，但进展很慢。于是在当地400名劳工的支援下补修了水面下桥，到24日中午时分终于可以过重型车辆了。

　　坦克刚到，第777支队长就以Ｋ连和1个坦克排编成弗林支队，令其向报恩（尚州西40公里）突进，接着支队主力也从尚州出发，于24日夜集结到报恩，在此期间一次也未与敌人遭遇。

　　师主力从24日至25日把兵力集结在尚州——洛东里之间，等待车辆渡河。

　　 25日傍晚，师渡过洛东江，刚要准备再向水原发起追击，出乎意外地接到了军关于“停止进一步前进”的命令。想问明理由，可是偏巧无线电不通了。好容易第８集团军的联络机飞来了，请它吊取了给集团军司令官的询问信，26日中午时分，总算通过刚架通的有线电话得知：“沃克司令官希望贵队尽快地突进”。同时，受领了军长的如下命令：“让进攻咸昌的第５骑兵团与南朝鲜第1师换班。该师在贵师的东侧平行前进，向水原东侧实施追击。”

　　然而，这个曾一度被削弱了气势的师，到了26日中午，才成两个纵队再次发起追击。这就白白浪费了大约一天的最宝贵的追击时间。我们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米尔伯恩军长限制师的突进，但是据推测，可能是由于师的车辆渡河晚了，而且第24师在金泉受阻，只有这一个师突进怕有危险。但是这样一来，阻止骑兵师援助金泉的进攻是什么理由，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认为，金泉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结果却同预料的相反，形成了激战，因而带来了判断和心境的变化。

　　 26日中午时分，右追击队的第8骑兵团沿尚州——槐山 ——镇川——安城公路向安城，担任本队前卫的第777支队以林奇支队为先头，沿清州——天安——水原公路向水原，再次发起了追击。

　　林奇中校向先导坦克排排长罗伯特·贝克中尉下达了命令：“要全速前进。只要敌人不射击就不要射击。要勇往直前。到了夜晚，可以按你的判断打开前照灯”，然后亲自跟随其后急速前进。15时许通过空无一人的清州，一次也未遭遇到敌人。18时许到达清州北方8公里的立上里时，汽油用完了。从报恩起已经连续跑了64公里的山道。由于跑得太快，支队的油车没有跟来。林奇中校决定把全支队车辆的汽油集中起来只注满3辆坦克的油柜，这时北朝鲜的3辆载重汽车南下而来。北朝鲜的司机一看到美军的坦克，丢掉车辆就逃到山里去了。汽车里正好装着3辆坦克用的汽油。

　　支队于20时30分再次发起追击，驱散着三五成群的败退中的北朝鲜兵，抵达京釜铁路干线，并通过了充满北朝鲜兵的天安镇。北朝鲜兵在暗中呆呆地目送支队通过去了。

　　贝克排全速通过乌山镇，穿过在乌山北侧高地面向北占领阵地的北朝鲜军阵地，冒着误认为敌人的友军的火力，于 22时26分进入了第31团的阵地。贝克排11个小时行驶了 106公里。这就是第8集团军的部队和第10军的部队会合的最初的情景。此后，林奇支队便在乌山的南侧，同北朝鲜第 105装甲师展开了混战。骑兵师在第10军构成的铁钻上，开始了击破北朝鲜第105装甲师的战斗。

　　 第2师的追击

　　 9月23日，第23团包围并夺取了新反里，第38团经激战之后夺取了草溪。北朝鲜第2、第4、第9师战斗减员很大，都只剩下2000～3000人后退到陕川去了。（陕川因有在高丽大藏经中著名的海印寺，所以是个有名的乡镇）

　　 24日，师以第38团从北面，以第23团从东面和南面进攻陕川，击败估计有2个营的北朝鲜军队的后卫，给予集结在市周边的北朝鲜第2、第4师和第9师的一部以毁灭性的打击，使其逃散在山中。翌日（25日），师成2个纵队向居昌再次发起了追击。第38团沿着7月末第34团后退时走过的黄江河谷公路向居昌前进，但不久由于路面越来越窄，北朝鲜军队对道路的破坏也更加厉害，遂下车转为徒步追击。北朝鲜军队似乎也感到这条河谷道路难走，途中到处都有丢弃的车辆和火炮，到处都有疲惫不堪的各式各样的部队走着。团于20时30分到达居昌盆地的入口露营。在这条峡谷道路上共缴获了17辆载重汽车、10辆摩托车、14门反坦克炮、4门野战炮、9门迫击炮、约300吨弹药，俘虏了450人，杀伤360人，取得了巨大战果。有的俘虏讲：“北朝鲜第2师只剩下崔贤少将以下2500人，奉命担任军的后卫。但是大部分都已逃散到陕川——居昌之间的山中”。

　　另一方面，第23团奉命从陕川开始与第38团齐头并进，追击敌人，但是图上指定的汽车路，无论是航空侦察还是派遣侦察分队实地查看都不存在。当时使用的地图是过去日本制的，所以就发生了这样的差错。团不得不把前进路线改变到黄江的河谷公路，在第38团的后面前进。

　　 26日，第38团进入烧成一片灰烬的居昌，担任该地附近的警备。当夜第23团超越该团进入安义，在好象浮在水田中的安义的街上露营。翌日即27日拂晓，第23团第3营在安义的街上刚完成出发准备，就受到四周山上火炮和迫击炮的集中射击，命中指挥所的1发炮弹造成了营长以下25人伤亡。团苦战到黄昏，肃清了安义周边的敌人。

　　第23团在安义受到了意外的损失，因而师长再次起用第 38团为追击队，命令其向全州突进。第38团于28日４时从居昌出发，排除零星的抵抗，13时30分到达全州。他们以9个半小时在山间道路上行程73公里。该团在全州补充油料后，29日晨由该地出发，30日推进到锦江河畔的江景、论山。

　　 9月末，师以第38团警备全州——江景地域，以第23团警备安义地域，以第9团警备高宁——三嘉地域。

　　 第25师的追击

　　 9月23日晨，第35团在进攻晋州山口，沿海岸公路追击的第27团进至背屯里，第24团正在扫荡西北山。第8集团军司令官刚来到马山的师司令部，科尔塔军长就提出了请求，他说：“我认为第25师的追击方向太靠南了，想请您允许使主攻靠北一点”。这个建议，是想把沿海岸公路进攻的第27团转用到南江北岸，从东北方向进攻晋州，其主要理由在于同第2师配合。军长是担心第2师和第 25师之间出现大的间隙。在这一点上，大概是因为把科尔塔少将与主攻师师长分开了。集团军司令官回答：“您是第9军军长，在军的追击区域内如何运用部队，是您的自由嘛！”

　　根据军长的指示，第25师师长编成托尔曼支队 [ 注：托尔曼支队由第25侦察连，1个坦克连、工兵排、迫击炮排及战术航空控制组编成。 ] ，沿背屯里——固城——泗川——晋州公路突进；并把第27团转用到中岩里，准备向宜宁推进。

　　 24日晨，第35团尾随后退的北朝鲜军队占领晋州山口；托尔曼支队迅速前进。企图占领南江上架设的唯一的桥梁 ——晋州桥，但是由于排雷耽误了时间，托尔曼上尉负了重伤，晋州桥就在他的眼前被破坏了。

　　 25日凌晨2时，第35团第2营在晋州东南渡过南江，击破北朝鲜军队约1个营，占领了晋州，傍晚，团主力和托尔曼支队都集结到了晋州。

　　另一方面，奉命渡河去宜宁的第27团，自24日早晨起在当地约1000名居民的帮助下开始架设水面下桥，由于南江的水格外深，又加上受到北朝鲜军迫击炮的干扰，到26日早晨才好容易完成了这项作业。团经过一些小的战斗，中午时分夺取宜宁，28日抵达了晋州。因为改变了追击方案，第27团抵达晋州的时间晚了两天。

　　 25日夜，师长被指定群山为追击目标。他决定以晚些时候到达的第27团警备晋州附近，主力成两个纵队实施追击，以包围智异山；命令第35团为右追击队，沿晋州——咸阳——南原——全州——裡里——江景公路向江景追击，以第24团基干为左追击队，沿晋州——河东——求礼——南原 ——淳昌——金堤——裡里——群山公路向群山追击；指示各追击队编成装甲支队突进。此项追击计划的目的是，迅速插到被看作游击队根据地的智异山的北边和南边，阻止北朝鲜第6、第7师逃进智异山。因为，侦察机和秘密情报员报告，有大约200～400人的部队和零零散散的败兵正进入智异山。

　　左追击队长（第24团长）决定以马舍支队（原托尔曼支队）为先遣队，紧跟其前进的是布雷尔支队（第3营战斗群），主力在其后面前进。

　　 26日早晨，马舍支队由晋州出发，因从晋州西侧南流的南江和德川江上的3座桥梁修理耽误了时间，所以实际出发的时间是27日10时。朝鲜半岛的秃山多，一下雨就水位猛涨，因为前几天下了雨，水面下桥就突然不能通过了。

　　马舍支队冲散着败退中的北朝鲜兵迅速前进，通过了河东山口。这个山口是7月末刚从冲绳调来的莫特营在初战中遭到毁灭命运的地方。在山麓无名的河流附近，散乱着数百具已经腐烂的战友的尸体，带着一付等待救生的样子。

　　 17时30分，支队刚到达河东，就有居民报告说：“大约在半个小时前，美国俘虏被带走了”。支队借月光向求礼前进，救出了被带走的11名美国俘虏。他们都属于莫特营，已消瘦得走不动了，伤也没有得到治疗。

　　翌日即25日10时许，走在支队先头的雷法斯中士的坦克，渡过南原南侧的水流进入市内，但第2辆却深深陷住。中士不知此事，单车进入南原，街上全是北朝鲜兵。这些北朝鲜兵全神贯注于Ｆ-84喷气机对这个城市的攻击，没有注意来自地面的攻击。不一会，当发现带有白星标志的坦克时，街上发生了大混乱。中士在叙述北朝鲜兵惊慌失措，左右乱窜的样子时说：“如果不是自身感到危险，大概不会那样令人可笑的”。被俘虏的美国兵从某家的院子里走了出来。不久，支队主力赶到，对该城镇进行了扫荡，仅在这里就救出了86名美军俘虏。

　　 15时许，右追击队先头的德尔温支队流入南原汇合。在此成为前卫的布雷尔支队，29日中午夺取井邑，傍晚夺取裡里。30日13时，第1营未经战斗即占领师的追击目标群山。

　　支队从晋州起，追击距离已达220公里，追击时间为75小时。右追击队长（第35团团长）以德尔温支队为前卫，于26日6时从晋州发起追击。支队是以第89坦克营营长德尔温中校为队长、由该营主力、2个步兵连、重迫击炮排、工兵排、卫生班和补给班组成的。支队长决定，每1个坦克连搭载1个步兵连，编成Ａ、Ｂ两个步坦联合队，由坦克连长任队长，交互担任先头分队。

　　支队为了占领山清北侧的南江支流上架设的桥梁而北进。这条道路上的地雷场很多。在晋州以北3公里处，首先先头的坦克触上地雷。由于没有敌人，工兵把11个地雷都挖了出来。接着向北走了500米，在第2线地雷场第2辆坦克又遭破坏，不一会又遇到由约1个排的北朝鲜兵掩护的第3线地雷场。支队肃清道路两侧的敌人后，发现隐藏着6门反坦克炮、9辆载重汽车、7车弹药。接着边开辟道路边继续北进，估计再有30分钟就到山清的时候，听到前面有巨大的爆炸声。接近黄昏时到达江岸，发现桥梁已破坏成两截了。支队的工兵彻夜构筑了辅助道路，但是在这里却失去了宝贵的 12个小时。

　　 27日早晨，再次发起追击，不久先头坦克即触上地雷。而且，一辆接一辆连成一串停止在南江东岸的山腹道上的纵队，受到了西岸山上迫击炮和机关枪的集中射击。想对它进行攻击，也不是能轻易办到的，因为北朝鲜军队是在深峡谷对面的险峻的山上。刚想沿公路突破，可坦克能前进，步兵却无法行动。不久，紧急召唤来的16架“野马”式飞机开始猛烈攻击。这时，师长来到第一线告诫他们：“不要管两侧的敌人，沿公路前进，追击中受敌人迟滞的牵制是愚蠢的”。支队遂在 “野马”式飞机压制敌人的过程中，留下对岸高地上约1个营的北朝鲜军队，沿公路干线强行前进。但是，因为南江支流上架设的桥梁被破坏了，所以支队的工兵不得不彻夜构筑了辅助道路。

　　 28日早晨，德尔温支队再次发起追击，中午时分进至咸阳东侧，那里的桥梁也遭到了破坏。工兵在当地280名民工的帮助下构筑了辅助道路。但是在这里也浪费了3个小时的时间。

　　如上所述，在这条晋州——山清——咸阳公路上，北朝鲜军队采取了其他道路少见的、后退行动所必要的各种阻止追击的手段，例如布设地雷场，破坏桥梁，小部队的迟滞行动等。实际上，这条道路是北朝鲜第6师主力的退路，是由从中国回国的方虎山将军精心计划的后退行动的一环。

　　支队抵达咸阳入口时，侦察机报告：“敌人正要破坏城中央的桥梁。”先头坦克一边用机枪扫射，一边沿大街迅速前进，袭击了正往桥上安放炸药的北朝鲜军队的工兵，占领了完好无损的桥梁。好象因此而阻止了北朝鲜军队破坏桥梁的计划，从此以后，其余的桥梁都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了。德尔温支队尔后以每小时32公里的速度继续追击，追赶上败退中的大纵队，或者将其射死，或者赶得四处逃散，15时许进入南原，同马舍支队会师。

　　德尔温支队在南原补充了油料，25日午夜再次开始北进，拂晓在全州遇上第38团，接着进至裡里。支队的追击距离达138公里，缴获16门反坦克炮、19辆载重汽车，65吨弹药和250个地雷，杀伤350余人，俘虏750人，取得了重大战果。受到的损失仅仅是，有3辆坦克被地雷炸坏，有45人负伤。

　　 9月末，第25师以第24团警备群山地域，以第35团警备裡里地域，以第27团警备南原——咸阳地域。

　　补给

　　追击时的问题，是补给品的运输。尤其是第9军，横断西南地区追击二百几十公里，最大的问题是补给品特别是油料的追送。因为集团军的补给点在京釜铁路线上的密阳，军的补给干线长达200公里以上。而且补给线的大部分是从小白山脉中通过的单车线，因而由密阳运输到第一线，往返一次需要48个小时。可是，军的运输部队只不过2.5个连（约130辆车），这种困难势必殃及到运输队。据说，在这次追击过程中，汽车司机在床上睡觉的时间仅有13个小时，平均每天不过2个小时。

　　 四、南朝鲜军队的追击——竞相北进

　　南朝鲜军队的追击区域内，有太白山脉和小白山脉横布，车辆较少的南朝鲜军队徒步进行了追击，他们的追击非常精彩。每1个师都进行了英勇战斗，其中表现最突出的是南朝鲜第8师和第3师。

　　 南朝鲜第8师

　　该师经义城紧追敌人，24日到达了安东的南郊。当时，北朝鲜第12师以后卫占领洛东江东岸，主力正在通过安东市区。另外，北朝鲜第8师正要通过安东南侧的洛东江桥的时候，遭到南朝鲜第8师的突然袭击，陷入混乱，迂回过安东而败逃了。但是，有31孔的洛东江桥，其中间的5孔却在南朝鲜军队的眼前被破坏了。尔后，围绕着渡河点展开了两天激战，因受大纵深的地雷场所阻，到26日早晨，南朝鲜师才占领了安东。该师不停地北进，傍晚夺取荣州，27日夺取丹阳的汉江渡河点。该师于29日强行渡过汉江，30日迂回过在堤川进行顽强抵抗的北朝鲜军队北上，10月1日通过了原州。

　　当夜，南朝鲜第2军司令部在?州遭到估计有1-2千名北朝鲜军队的袭击。北朝鲜军队看到前后都有南朝鲜军队北进，自暴自弃，便从原州销声匿迹了。

　　 南朝鲜第3师

　　该师在强有力的舰炮和航空火力支援下，沿东海岸公路急追，25日突入因激战而遭到严重破坏的盈德（浦项以北42公里）。该师以顾问埃马里奇中校搜罗来的25辆载重汽车进行了“活塞”式追击。因为他们可以每天从抵达海岸的登陆艇（ＬＳＴ）上领取到60吨补给品，所以比其他师的前进速度都快。正在盈德进行重新编成的北朝鲜第5师被该师追上，尔后便逃散到了太白山中。盈德丢弃着开着发动机的苏制载重汽车，拉着通信车的马匹拴在街旁的行树上，朝南放列的火炮旁边，整齐地摆着弹药。

　　当时，北朝鲜第5师已减到1500-2000人，担任后卫的团长知道已不可能沿海岸公路后退，便把3汽车弹药和粮食分配给部下官兵，命令他们分散到太白山中开展游击活动，坚持到再次南下时为止。

　　从此以后，南朝鲜第3师便象越野赛跑似地北进，29日通过三陟，30日抵达三八线以南5公里处，准备尔后的北进。

　　 五、北朝鲜军队的后退

　　北朝鲜军队于18日夜晚从第1军的右翼开始按顺序后退，作为返转枢纽的倭馆地域于20日被突破，22日美军师全部渡过了洛东江，遂于该日放弃了在锦江——小白山脉一线构成新战线的企图，23日命令全军后退。当时，他们似乎已指令退出战斗困难的部队转入游击活动，等待尔后的命令。

　　但是，这个决心已经下晚了。沿京釜公路突进的美第1军，27日晨已与仁川登陆的部队会合，而且沿晋州——安义、居昌地域后退中的第1军退路已被切断了。

插图41：北朝鲜军队的后退路线图（推测）

　　 第6师

　　该师于18日夜开始后退，得到在晋州山口英勇战斗的后卫的掩护，顺利往回返，约有2千人逃进智异山开展游击战，主力沿晋州——山清——咸阳——全州公路向大田北上。其退路是沿智异山——小白山脉——堤川——春川 ——华川——平康——伊川——麻田里——孟山的地域。该师曾想尽一切手段阻止美军的急追，眼看就要被德尔温支队追上了，便把重火器类隐藏到山清的山中，带着中迫击炮以下的轻装备急忙退却，但是，28日终于在咸阳被追赶上了。

　　因此，该师遂改变路线，摸索着小白山中的小路前进，30日夜抵达金泉西侧的京釜公路。在这里集中起2-3千名败兵，于10月1日夜，利用秋风岭之险以假地雷和反坦克火箭筒切断京釜公路达10小时之久，并且在此期间突破了联合国军的封锁线。然而，在越过三八线以前，部队已完全分散，据说，返回北朝鲜的只不过一小部分。而且，勇将方虎山师长后来也因追究败战的责任而被撤掉了。

　　 第7师

　　该师大致与第6师同时开始行动，留置在智异山约1000人，咸阳北侧山中约500人而北进，但传说，师长却战死在金泉附近，到10月中旬只有很少一部分到达麟蹄——杨口地区。

　　 第2、第4师

　　这两个师在陕川——居昌地区溃败，第2师师长崔贤好容易带病走到三八线时，只剩下不足200人了。由苏联回国的第2师师长崔贤，现任国防部长。然而由中国回国的第4师师长李权武将军，后来却承担了败战的责任。

　　 第9、第10师

　　这两个师均奉命以主力集结到金泉，以一部集结到大田，如前面所说的那样，在金泉和大田东郊掩护了主力的后退。在这些战斗中，部队几乎全部覆没，据说，没有一支部队较完整地回到北朝鲜。

　　 第105装甲师

　　主力转移到水原地区，担任永登浦、水原地区的防御。在此受到美第10军的攻击而溃败，残部在倭馆、金泉、大田地区被击败。而且最后的乌山——天安地区被捕捉住，丧失了全部坦克。据说，回到北朝鲜的没有一辆坦克，兵员也只不过回去一小部分。

　　 第1军司令部

　　如前所述，该司令部一面指挥各师的后退一面沿京釜公路北上，于9月27日抵达乌致院附近。可是该地已被捷足先登的美第5骑兵团切断了退路。军长金雄认为部队已不能集体行动，便解散了军司令部，自己带着数名参谋进入太白山中，好容易才回到了北朝鲜。然而，在北朝鲜等待他们的却是蔑视这位败军之将的冷眼。他被扣上通敌、抗拒命令的污名，并一身承担败战的责任受到了处理。

　　 第3师

　　该师在倭馆地区被打垮，只剩下约有1800余人，经尚州——忠州——原州——春川，后退到了铁三角地带（连接铁原——金化——平康的三角地带）。它是顺利后退的少数几个师之一。

　　 第13师

　　该师在称为东洋的凡尔登的多富洞地区，连续进行了一个月以上的激烈战斗，遭到了名副其实的毁灭性打击。这个师出现的著名的投降者比任何师都多。8月29日炮兵团长、9月21日参谋长、24日自行火炮营营长、27日军医部长、以及10月1日潜伏起来等待投降时机的第21（？）团团长等都在多富洞地区投降了，10月3日左右，第19团团长和167名部下一起向丹阳警察署要求投降。据认为，逃到铁三角地带的，只不过极少数人。

　　 第8师

　　该师还有残兵约1100人回到平康，尔后奉命后退到朝鲜东北部。

　　 第12师

　　该师还有残兵2000人，经原州——春川北上，集结到麟蹄。途中，他们把其他师的散兵游勇收集起来，在越过三八线的时候，据说已有3000——3500人。

　　 第5师

　　该师在盈德附近逃进山中，尔后在太白山、五台山等地留下一些游击队员，部队继续北上，当好容易抵达元山地域时，受到南朝鲜军队的紧追。北朝鲜公开史料写道，该师的退路是：三陟——江陵——注文津——高城——通川——高原——永兴——长津湖地区。

　　 第2军司令部

　　位于安东的司令部未受多大挫折便经原州回到金化，但是，等待金武亭军长的，却与金雄将军一样是败战的责任。

　　 前线总司令部

　　据10日平壤广播，总参谋长于9月8日在安东附近被炸死，金策大将指挥的司令部回到铁三角地带，他们在这里把失败后逃散的士兵集中起来，在联合国军背后开展了游击战。

　　结果计算起来，北朝鲜军队在发动9月攻势时的9.8万名兵员中，回到三八线以北的只不过2.5万——3万人。

　　那么，其余的7.3万～6.8万名北朝鲜兵到哪里去了呢？ 9月27日的《朝日新闻》以“北朝鲜军队化为游击队？”为标题，报道：“今后，北朝鲜军队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一条是集体投降，一条是分散进入山地与农村。大多数观察家认为，北朝鲜军队可能采取后一条路，开始进行正式的游击战”。18日，美联社以《北朝鲜军队行踪之谜南部战线·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这种耸人听闻的标题，报道：“南部战线北朝鲜军队如何摆脱了联合国军的追击，是战局中的一个谜，他们烟消云散了。他们几乎在一夜之间即销声匿迹了，侦察机也没有发现后退中的纵队。同时也没有迹象表明向京（汉城）仁（仁川）地区转移。这里的问题是，装备齐全的北朝鲜军队到哪里去了呢？”日本也流传着“北朝鲜军队烟消云散，一兵一卒也未抓到”的说法；大家对北朝鲜军队感到神秘，这一点是记忆犹新的。

　　但是，如果研究一下各种资料，就可以从如下事实中解开这个谜。

　　 1、战斗伤亡数　　　　　约1万人。

　　 2、俘虏数　12777人（其中，9月16～30日收容的有9294人）。

　　 3、化为游击队的人数　约1万——2万人。

　　 4、在南朝鲜强征的士兵离队回家的有，4万——4.3万人。

　　第3项和第4项很难区别，这是从1950～1951年秋的游击队估算数中推测出来的。另外，从9月末发现的北朝鲜军队隐藏的仍可使用的11辆坦克、4辆自行火炮，66门野战炮、 50门迫击炮、22门反坦克炮及483吨弹药来看，可以认为，北朝鲜军队的重装备已几乎都丢失了。同时，从中国回国参加这场战争的将军们，在后来中朝关系恶化的时候，大部分都承担败战的责任而被清洗了。

　　 北朝鲜的公开史料摘录

　　（括弧内是原编者注）

　　关于上述战况，北朝鲜公开史料“第三章美国武装侵略者的大规模总攻，朝鲜人民军的战略退却，全民抗战反对敌人”中作了如下记述。

　　 “敌军把主攻方向放在永川——原州、大邱——大田方面，……并在大批坦克的支援下，连续不断地进行攻击。”

　　 “西部战线的人民军部队（北朝鲜第1军），在咸安地区和洛东江左岸一面展开英勇的反击和果敢的袭击战相结合的积极防御战，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一面逐渐撤退到洛东江右岸的有利地点。于是，敌人在9月18日-19日付出莫大的损失渡过了洛东江……。但是，在大邱地区实施进攻的敌军（南朝鲜第1师），9月19日，在我军各联合部队的接合部突破了我军防线（北朝鲜第1师和第8师之间的间隙），攻到八公山地区的我军部队（北朝鲜第1师）背后，从而使我军处于不利形势。”

　　 “东部战线的人民军各联合部队（第2军）在庆州、浦项地区不分昼夜地进行了激烈的战斗。9月21日，敌人在这个地区突破我军防线攻到浦项东北方。……当时敌人从北方威胁着汉城，洛东江战线的部分地区又被敌人突破，因此整个战线的情况是紧张的。”

　　 “美第9军和第1军、李伪军第2军和第1军部队在大批飞行队的掩护下，9月22日突破洛东江战线的我军防御，开始向咸安——昌宁——大田，大邱——大田，尚州——忠州—-原州，永川——安东——原州，浦项——三陟——江陵等方向扩大进攻的战果。……从9月24日到30日拂晓历时6天，我军各联合部队在咸昌（尚州北侧）、梨花岭（闻庆—— 忠州公路上的小白山脉分水岭）坚守了阵地。……安东、竹岭（安东——丹阳公路上的小白山脉的山口）地区的我军联合部队展开顽强的防御战，把敌人的进攻推迟了好几天，有效地掩护了后方部队的撤退。……西部战线的我军部队也……继续展开了顽强的防御战。”

　　 “但是，当时窃居在西部战线地区我军部队负责地位的以金雄（北朝鲜第１军军长、中将）为首的反革命反党宗派分子们，对最高司令部的作战方针蓄意采取了消极怠工的态度。这些恶徒们没有认真执行最高司令部鉴于敌人要在仁川登陆的企图越来越露骨，为了加强仁川——汉城地区的防御而作的关于把洛东江地区的部分兵力转移到仁川——汉城地区的命令，又没有执行鉴于其后在战线造成的紧张情况而下达的关于把西部战线的部队（第1军）迅速转移到锦江以北的有利地区的命令。”

　　 “这些反革命反党宗派分子这样阻挠了最高司令部作战方针的实现，从而帮助了敌人，给我军带来了更大的困难。”

　　 “基本战线（洛东江战线）的敌人虽然由于我军部队的顽强抵抗和后方翼侧的打击受到了莫大的损失，但继续扩大进攻的战果，到9月30日，在乌致院地区同南下的仁川登陆部队的一部分会合攻到了原州、江陵地区。”

　　 “这样，我军一部分主力部队还没有从南半部地区（三八线以南地区，即南朝鲜的意思）撤完，有一部分主力部队还在梨花岭和竹岭地区继续进行防御战的时候，敌人就强占了南半部的大部分地区，因此，前线就处于严重状态。……我军战线被切成两断，主力部队的大部分陷于敌人的包围圈里。”

　　 北朝鲜军队失败的原因

　　北朝鲜军队的最高司令官金日成元帅，10月11日在平壤发表广播演说，就这次失败的原因谈了以下三点。

　　第一，美国动员陆、海、空军大兵力，发动了大规模攻势。于是，在敌我力量的对比上敌人占优势。

　　当然在这样的形势下，为了最后地消灭敌人，我们党和政府采取了一切应有的措施，并且组织了不少的预备军。但是因为时间短促，我们未能具有能够阻止或击退敌人疯狂的大规模攻势的大批预备军，并且没有充分做好能够克服困难的准备工作。

　　然而，长期进行备战的美国，动员多于我们几倍的大兵力，更加扩大了朝鲜战争的规模。于是，我们人民军队不能阻挡优势的敌人的攻击。

　　第二，潜入到人民军内部的金雄等反革命反党宗派分子和部分指挥人员，没有及时贯彻党和最高司令部的正确的战略和作战方针。在向釜山进攻的时候，武亭（北朝鲜第2军军长，金武亭中将）和其他部分指挥人员不仅不遵循最高司令官的恳切指示，在指挥部队当中，没有发挥机动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在作战方面，主要沿着公路进行攻击，没有好好地贯彻利用山路迂回敌后和翼侧的方针。结果消耗了许多时间和力量，却没有包围和消灭敌人，只是把进行防御的敌人往南推下去，给敌人制造了一定时间内重新收拾兵力的机会。

　　同时，当敌人进行仁川登陆的时候，金雄等反革命反党宗派分子，故意拖住关于移动兵力的命令（在锦江以北构成新战线），阻挠了南部战线和仁川——汉城地区的防御战斗；李承烨（汉城特别市市长、前北朝鲜司法部长、出生在南朝鲜）间谍集团不仅没有执行党和最高司令部关于在仁川—— 汉城地区组织防御的措施，并且从各方向阻挠了它的执行，于是在仁川——汉城地区未能充分地组织防御，使敌人能够进行侧面攻击。

　　不仅如此，部分指挥人员在对付敌人大规模的攻势时，没有采取互相密切协同、机动灵活的作战行动，实施积极顽强的防御；部分部队出现无纪律无组织的现象，这些都使我军未能阻止敌人攻击。

　　第三，由于美李匪帮实行屠杀政策，朴宪永（当时北朝鲜的外交部长，出生在南朝鲜）、李承烨间谍宗派集团进行破坏活动，南朝鲜的党组织和游击斗争全面遭到破坏，它的活动未能配合人民军的攻击。

　　正如战争过程所证实，当时南朝鲜实际上没有能够组织和动员群众的核心。但是美帝国主义的雇佣间谍朴宪永集团虚报南朝鲜有20万党员，以致对党的战略计划的执行造成了莫大的危害。

　　由于朴宪永、李承烨间谍集团进行了破坏活动，在南朝鲜没有发生群众性的抗美斗争。于是，敌人在后方不受任何抵抗，能把大批兵力顺利地集中到前线。

450本兵书，全网唯一最全兵法电子书集合下载（188元/套）微信（15074818522）添加备注：兵法

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