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战争·第九

作者：莫里斯·艾泽曼·英国

出自————《越南战争》

出自————《战争通史》

　　 在越南战争期间，美国军队从未相信过他们能够在地面作战中掌握主动。即便在“被安抚的”村庄里，也可能居住着一些同情越共的村民，他们向越共人员报告美军的行动，甚至帮助越共挖陷阱、埋饵雷。丛林和山坡可能已布满了敌人的地下隧道和掩体。天黑之后，即使沿着和平观察路线行走，也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但是，美军却牢牢地控制着在越南空域的制空权。在人类战争史上，从未有过如此广泛运用空中力量——去攻击敌人、去破坏敌人的掩蔽物和食品供给线(库)、去执行其他几十种任务——的先例。美国空中力量在越南战场上的大量运用充分体现了美国在高新技术和物质资源方面的实力和潜力。尽管如此，在确保战争胜利方面，空中战争中飞机出动架次和投掷炸弹吨数的统计数字与地面作战中敌人伤亡统计数相比，并没有作出更多的贡献。

北越的防空体系，1969～1972

　　 在越南的美国飞行员是一个才华出众的优秀群体；他们经过精心选拔、训练有素并且具有顽强的战斗精神。世界最先进的武器装备任他们使用。在部署于越南的战斗轰炸机中，空军的主要用于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火力支援的F－100型“超级佩刀”战斗机名列其中。美空军的F－105型“雷公”战斗机也被广泛运用于在北越上空的空中作战行动。同时，海军和海军陆战队航空兵则使用了先进的A－4“天鹰”攻击机和A－6“入侵者”攻击机。空军战略司令部的B－52战略轰炸机也曾被频繁地派往北越和南越执行轰炸任务。超音速的F－4型“鬼怪”战斗机广泛运用于美国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而且美军在北越上空击落的敌机(主要是苏联和中国制造的米格飞机)主要是该型机所为。

　　一架C－123“牧工”运输机正在南越的西宁和安禄附近地区喷洒化学脱叶剂。(美国国家档案馆提供)

　　 在南越，美军以多种方式运用空中力量支援地面部队的作战行动，直升机被用于向战场上运送地面部队并撤运战场上的伤员；武装直升机和战斗轰炸机用机关枪火力、炸弹、火箭弹以及凝固汽油弹扫射或轰炸敌人阵地。其中的一次空中支援行动后来一直萦绕在许多美军士兵的心头。1962年，美军开始运用空中力量向越南境内的森林和丛林喷洒化学脱叶剂，以杀死越共人员借以藏身的植被，在“牧工行动”中，美空军经过特别改装的C－123“牧工”运输机进行高度仅为150英尺的超低空飞行，向目标区喷洒化学脱叶剂。参加“牧工行动”的飞行员的非正式格言是“只有你才能阻止森林的出现”。他们还用灭草剂来破坏越共赖以生存的庄稼。“牧工行动”期间，美军将1200万加仑 [ 译者注：美制1加仑等于3.785升 ] 的橙剂(一种化学除草剂，因其容器的标志条纹为橙色而得此名)喷洒于南越的森林或丛林地区。

　　 1969年，一份科学报告披露了橙剂——含有一种叫做2,4,5－T(一种二氧芑化合物)的化学毒物——对试验动物产生危害的情况。批评美国对越政策的人士担忧，这些在南越喷洒的橙剂对接触这一化学毒物的平民将产生严重的后果。在国内外一片批评声中，美军于1970年停止使用这一化学毒物。但是，被橙剂毒害的并非只是越南平民。实际上，那些经常接触橙剂的美军人员，如C－123“牧工”飞机上的机组人员以及在橙剂喷洒区活动的美军地面部队人员等，也同样有被橙剂毒害的危险。越南战争结束数年以后，那些接触过橙剂的越战老兵的皮肤或肝脏开始发生包括癌症在内的各种疾病，甚至连生育的孩子都不健康。1982年，一些认为健康遭到橙剂危害的越战老兵向法院起诉了当年生产橙剂制品的工厂，最终以橙剂制品公司同意设立橙剂受害者基金而结案。

　　 对北越的空中战争是美国制胜战略的重要部分。林登·B．约翰逊总统的顾问们相信，轰炸可以使北越的领导人屈服；然而，他们在轰炸规模和程度的问题上却并非总是一致。军方领导人对那些施加于轰炸行动的种种限制极为不满。按(政府方面的)规定，美军飞机不许轰炸河内市中心、海防港口以及交叉于北越富庶农业区的堤坝。在“滚雷行动”的最初几个月里，轰炸目标主要集中于北越的交通体系：公路、桥梁和铁路。林登·B．约翰逊总统自始至终都亲自控制轰炸行动的规模和节奏，他在每周二例行的白宫午餐会上亲自选定将要打击的大部分目标。

　　 由于战争的不断拖延，林登·B．约翰逊总统的那些在刚开始主张进行有限轰炸行动的文职顾问们也开始逐渐对军方提出的更大规模的轰炸行动方案让步。1966年，美国轰炸机获准轰炸北越的石油和天然气储藏库、弹药库。实际上，美军以前曾一度中止(对此类目标的打击)限制而轰炸了上述目标。1967年，允许打击的目标种类进一步扩展到河内和海防等北越大城市周围的机场、发电厂和工厂。遂行对北越空中打击行动的作战飞机架次也由1965年的55000架次增加到1966年的148000架次(一架飞机执行一次任务为一架次)。而且，1966年的投弹量也增加了四倍。在为期三年半的“滚雷行动”期间，美军飞行员平均每天向北越投掷八吨当量的炸弹。美军的轰炸行动也许是“有限的”，但实际的规模却并不小。

　　 华盛顿的决策者始终将轰炸视为在外交谈判中“讨价还价的筹码”。林登·B．约翰逊总统曾数次命令停止轰炸，以观察北越是否愿意提出让步。在1965年12月24日至1966年1月底——基督教的圣诞节和佛教的春节期间，林登·B．约翰逊总统下令中止这场越战中最持久的轰炸行动。但是，双方(的谈判条件)仍然相差甚远。北越表示除非美军永久性停止轰炸，否则决不进行谈判；他们同时要求，任何和平解决方案都应包括在西贡建立一个有越共参加的联合政府。1967年，林登·B．约翰逊总统在谈判立场上变得更加强硬，他在给胡志明的信中表示，只有北越停止向南越进行人员渗透和补给供应，美国的轰炸行动才会停止。

　　 与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步兵在南越的丛林和水田中进行的作战行动相比，飞行员所进行的是一场几乎完全不同的战争。越战期间，海军航空兵的(雷达)引导领航员皮特·希拉里经常坐在F－4“鬼怪”战斗机的后座上飞越南越上空，他在回忆中称这场战争是“毫无效果且极为平淡”：

　　我坐在这个与声速一样快的“小铁屋”中。机舱里安有空调。我身边的这些高技术设备能够让我回到我在基地的小铁屋，那儿有温热的淋浴以及可口的热餐，而且我每夜都能一醉方休。我从未直接接触过对方的人们。

　　 当然，除非飞机不幸被对方击落，这些飞行员是不可能接触到对方的。“‘萨姆’地空导弹可以将你与地面上的人联系起来，”希拉里补充说，“而且，米格飞机也可能将你与地面上的人联系起来。”在苏联的援助下，北越建立了包括雷达、高射炮、“萨姆”导弹系统以及米格－17和米格－21战斗机在内的极为有效的防空体系。美军损失的战机主要是被“萨姆”导弹和其他防空火力击落的，也有一些在空中格斗中被敌机击落。据统计，美军在空中格斗中共击落敌机193架，自己也有92架飞机战损。空军上尉查理斯·德贝尔在越战中因击落6架敌机而被授予顶级王牌飞行员(指击落敌机5架以上的飞行员)的称号。海军上尉兰迪·坎宁安和他的雷达引导领航员威廉·德里斯科尔中尉创下了越战中单日空战最好成绩，他们曾在一天内击落北越3架米格－17战机。对于被击落的美军飞行员，美军总是尽一切努力营救。美空军航空航天救援与搜索部队专门运用直升机和两栖作战飞机营救被击落的美军飞行员，而且经常冒着敌人的炮火开展营救工作。在越战期间，大约3000名飞行员在击落后被成功营救。

　　 但是，并不是所有被击落的美军飞行员都这么幸运。北越击落并俘虏了500多名美军飞行员，大部分美军战俘被关押在被他们称为“河内希尔顿”的和洛监狱。其实，这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且具有辛辣讽刺意味的玩笑，因为这座监狱恰恰不像饭店。北越的战俘讯问员曾告诉1965年11月被击落的美海军航空兵飞行员霍华德·拉特利奇，“你不是我们的战俘。你们国家的政府根本没有对越南人民宣战……你不受任何国际法的保护。”拉特利奇被羁押在一个没有窗户的牢房中达六年之久，这使他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战俘们被强行要求承认所犯下的“战争罪行”，并且放弃战斗意志。尽管如此，有些人还是找到了一些反抗的办法。海军中校杰里迈亚·登顿曾作为战俘被带到记者招待会上去证明美军战俘所受到的优待，他趁机通过眨眼．用莫尔斯码拼读出“TORTURE [ 译者注：“虐待”的意思 ] ”单词，这个信息被正在观看连续转播镜头的美国中央情报局分析人员解读。鉴于此事，北越于1969年秋天开始按《日内瓦公约》规定对待美军战俘。

　　1966年1月，美空军上尉威尔默·N．格鲁布在北越卫兵的看押下接受第一次治疗。(美国空军部提供)

　　河内希尔顿

　　“河内希尔顿”最初是19世纪建于河内市区中部的一个法国堡垒，越南战争期间被北越政府改造成一个关押美军战俘的监狱。它的真实名称是和洛监狱。作为极具讽刺意味的玩笑，美国人称它为“河内希尔顿”。监狱的设施非常原始，而牢房的条件更是糟糕，耗子横行，昆虫满屋。在战争最高潮的时候，大约有360名美军战俘关押在这儿。有些战俘被单独监禁，其他人刚是40个人挤在一个大房间里。直到1969年，战俘条件才得到改善。杰里迈亚·登顿、詹姆斯·斯托克代尔和约翰·S．麦凯恩三世都是关押在这儿的知名战俘。

　　20世纪90年代，这座监狱的大部分被拆掉而重新建成了二层楼房，只有一个小单元被作为博物馆保留了下来。后来在1999年，真正的希尔顿连锁店在与这座监狱只有几个街区之隔的地方建起了一座豪华的希尔顿大厦——这是对仍然存在于其周围的那些事物开的最后的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玩笑。

　　 美军官员命令飞行员避开民用目标，并且不准对北越的非军事目标造成任何重大破坏。但是，不论官方的政策如何要求，许多平民人口聚集区还是经常遭到美军炸弹的攻击。北越的重要目标都由高射炮和导弹等防空系统保卫。为了躲避敌人防空炮火，美军战斗－轰炸机常常在空中做一些横滚和盘旋动作，使飞行员无法总是确保将炸弹投掷在指定目标附近。当飞行员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发现或命中指定目标时，他们就寻找其他打击目标。海军陆战队飞行员兰迪·弗洛伊德上尉曾于1968年在北越和南越执行轰炸任务，他在1972年向国会作证时，讲述了他的经历：

　　如果我们发现还有任何剩余的炸弹，或者我们想投掉这些炸弹但没有落，或者发生了故障，我们知道在50英里以外的海面上有一个军械(炸弹)投弃区，但我们很少这么做。只有当你的飞机已经挂弹并且想飞出去投弃的时候，才会这样做。但是，如果你没有发现移动目标，并且在打击了次要目标后还有剩余弹药，或者说你想打击别的目标，那么你将会飞出去，并在北越目标区的任何一个地方投弹(而不管它是否属于民用目标)。

　　 迪克·鲁丹是一位P－100“超级佩刀”飞机的试飞员，1967～1968年，他在越南服役，期间因功绩卓越获得了一枚银星奖章。他后来回忆他首次执行轰炸北越的任务时说：

　　我飞越非军事区时的第一印象是这个鬼地方已经被人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月球，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弹坑。我对眼前的情节惊骇万分。真正让我震惊的是洞海市的情景。洞海市是北部最大的城市，属于非军事区……你能移看到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城市。但是，他们已经把这个城市炸回了石器时代。你所能看到的全是房屋的地基，连一根竖立的柱子都没有。彻底地破坏了……于是我想——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为什出要这样做？

　　约翰·麦凯恩——广受欢迎的战俘政治家

　　“战争英雄”总是能成为具有雄心壮怎的政治家的有利因素。约翰·F．肯尼迪是一位众所周知的“二战”英雄，后来高票当选美国总统。在越南战争的英雄中，和肯尼迪最相似的也许是约翰·S．麦凯恩三世。他本人是一位海军航空兵飞行员，而且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曾是走国海军的上将。他在1967年轰炸河内时，在飞机被击落后被俘，并在北越监狱中度过了六年的囚禁生活。1981年从海军退休后，麦凯恩于翌年被选为亚利桑那州的国会代表，并于1986年被选为参议员。2000年，他是获得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强有力竞争者。在参议院，当他在帮助美国和越南恢复外交关系方面发辉了主要作用的时候，他曾是战俘的身份也为他增加了可信性。

　　 1969年，加拿大广播公司记者米切尔·麦克利尔把美军轰炸北越的结果制成了电影纪录片。沿着北越1号公路一直向南旅行，麦克利尔发现府里、宁平、清化、荣市和河静等五个城市已经(将弹坑)弄平，而其他城市则依然显露着巨人的轰炸效果。所以说，尽管美国官员们一再否认(对民用设施的轰炸)，在“滚雷行动”以及后来的轰炸行动中，民用目标的确遭到了经常而严重的打击。美国中央情报局在1967年1月的研究中估计，在美军的轰炸行动中，大约20000名越南人(其中80％是平民)被炸死。据估计，从1965年到1973年，共有10万北越平民被美军炸死。

　　 正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不列颠战役中德国对伦敦的轰炸激发了英国人的抵抗情绪一样，美军对越南平民的轰炸使大后方的越南人团结起来(同美国人斗争)。实际上，轰炸行动对于越南战争能力的破坏作用非常有限。像越南这样的农业国家，根本没有多少重要目标值得轰炸。海军航空兵的(雷达)引导领航员皮特·希拉里把轰炸效果描述为“将垃圾从路北边挪到了路南边。第二天，我们再把这点垃圾从路南边挪到路北边”。

　　 即使当他们有了重要的打击目标，飞行员们发现轰炸行动困难很大、极具风险并且常常是徒劳无功。位于河内以南75英里处的清化大桥是一个公路和铁路两用桥，是北越交通体系的重要枢纽。1965年4月3日，“滚雷行动”刚开始不久，美军就第一次轰炸了清化大桥。在这次轰炸行动中，两架美军战机被击落，但对大桥仅造成一些微小的破坏。在第二天的轰炸行动中，又有三架美军战机被击落(其中两架被米格飞机击落，这是北越飞行员的首次空战胜利)。而且在后来的轰炸行动中，尽管美军损失了许多战机，对清化大桥的轰炸并不成功，这成为了北越成功抵抗(美军轰炸行动)的象征。

　　 北越投入了大量的力量来维持交通体系的运转。澳大利亚记者威尔弗莱德·伯切特于1966年访问了北越，并对北越为应对美军飞机轰炸他们的桥梁而采取的防御措施作了详细的描述：

　　黎明对分，北越人用绞车把竹桥拉下去；夜晚，他们再把竹桥绞上来，让车队通过。而且还有一些浮桥：桥的一半在河这岸，而另一半则在对岸，在黄昏的时候可以漂浮到一起。他们估算，所有的桥都能工作四个小时以上。

　　 成千上万的北越民工被动员起来，抢修被美军炸坏的公路、桥梁和铁路线。河内也采取了其他各种措施降低轰炸的破坏效果，比如说将油料分装在50升容量的桶中并分散储藏在广大农村，而不是将油料装在容易被破坏的大型油罐中。美军炸毁了发电厂，而北越人就改用柴油发电机发电。北越复杂的民防系统还包括地道、堑壕、掩体以及嵌在城市街道和人行道上的水泥圆筒——虽然有些圆筒在遭空袭时只能容一个人藏身。

　　 一个由政府倡议而由民间科学家完成的关于美军轰炸北越效果的研究报告表明，截止到1966年7月，“美国的轰炸行动对于河内当局在目前的水平上发动并支援其在南越的军事行动的能力并没有产生明显的直接效果。”空袭不可能对北越的农业经济造成重大破坏；它的交通体系在轰炸后很快就能修复；而且因为可以沿胡志明小道传送的大部分武器装备能够从国外源源不断地供应给北越，所以北越工厂被破坏多少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基于此，专家们认定，即使更大规模的轰炸行动，也不能完全切断来自北方的人员和后勤供应。

　　 当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就标志着他对这场战争的希望开始幻灭。虽然他仍然公开宣称“滚雷行动”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但在私下里，他已经开始要求采取措施来相应地缩减战争规模。他在1967年5月19日给约翰逊总统的备忘录中警告说：

　　许多美国人和世界上许多国家也许不会容许美国超越一定的界限。一个超级大国每周杀死或重伤1000名非战斗人员，因一个是非曲直仍在激烈争论中的问题而试图使一个落后的小国屈服，这的确不是一幅好看的画面。可以想象，这肯定会扭曲美国人民的国民意识和美国在全世界的形象，特别是在给北越造成的损失足以使我们“成功”的情况下。

　　 林登·B．约翰逊总统却没有理睬这份备忘录，不久，麦克纳马拉决定辞去国防部长职务。

　　 在美军轰炸行动最猛烈的几年里，沿胡志明小道输送到南方的人员和补给品数量却稳定增加。为了发现并破坏北越的渗透，美军采取了各种办法。截至1968年，美军飞机已经沿胡志明小道空投了20000枚电子传感器——一种电子探测设备，可以收集声音、气味或者部队和卡车通过时产生的振动波。但是，这种传感器却不够灵敏，无法区别敌人士兵和附近通过的其他物体。一只水牛在美军投放的一个“嗅探器”旁边游荡，非常不幸地成为了美军数吨昂贵炸弹(B－52轰炸机起落一个架次就需花费美国纳税人3万美元)的牺牲品。据估计，在胡志明小道上炸死一名北越士兵，需要耗费美军100吨炸弹。

　　 所以说，虽然美军掌握了越南战场上的制空权，但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从1965年至1968年，仅在北越的空战中，美军就有918架飞机被击落，并有818名机组人员罹难。到战争结束的时候，美军在印度支那地区的作战中总共损失固定翼飞机3689架、直升机4857架。美军在越南及其周边地区集合大批造型优美的战斗－轰炸机、嗡嗡直响的直升机和极具杀伤力的B－52轰炸机，但发现并未对战争的最终结果产生多大影响。米切尔·赫尔曾作为战地记者在越南呆了一年，他在回忆录《新闻报道》中用一句话概括性地总结了先进技术和昂贵的硬件的无效：“空中机动性这玩意儿，你想弄懂它，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