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述,续］雅典帝国的扩张·第八
作者：修昔底德·古希腊
出自————《战争通史》
现在我将叙述，从波斯战争终结到伯罗奔尼撒战争开始中间一段时间内，雅典人在战争方面和在一般事务的管理方面所作的事情。在这些行动中，有些是对付波斯人的；有些是当他们的同盟国暴动时，他们对付自己的同盟国的；有些是对付伯罗奔尼撒诸国的，他们在各种事项中，常常和伯罗奔尼撒诸国发生纠纷。我离开我的主要叙述而追述这段历史的原因，是因为以前的作家没有谈到过这段历史，他们的主题不是波斯战争以前的希腊史，就是波斯战争本身。赫拉奈卡斯 [ 译者注：公元前五世纪的希腊史学家，著作很多，希罗多德的著作引用了他的材料；但仅有断片遗传至今。 ] 在他的《亚狄迦史》中，是他们中间唯一的一个作家接触到这个时期的，但是他对于这个题目没有给予多大的篇幅，而且他书中的年代也是不正确的。同时，这些年代的历史可以说明雅典帝国是怎样形成的。
雅典人第一次军事行动是围攻爱昂，这是波斯人在斯特赖蒙河畔占领的一个小市镇。他们在米太雅德的儿子塞蒙指挥下，攻陷了这个地方，把居民变为奴隶。 [ 注：公元前476年。 ] 于是他们转向爱琴海中的西罗斯岛，岛上的居民是多罗比亚人。他们把居民变为奴隶，把这个地方变为自己的殖民地。接着他们就对卡里斯都人进行战争，卡里斯都人没有得到优卑亚岛上其它城市的援助；结果，卡里斯都依照条件投降了。这次战争之后，那克索斯叛离同盟，于是雅典人对它作战。 [ 注：公元前466年。 ] 在被围攻之后，它被迫又忠顺于雅典了。这是原来的同盟宪法遭到破坏的第一次例子，一个同盟国丧失了它的独立。这些暴动的主要原因是没有交纳贡款或法定数量的船舰，有时完全拒绝提交船舰。因为雅典人坚持严格履行义务；他们对于那些不惯于牺牲，也不愿意牺牲的同盟国进行严重的压榨，因此他们丧失人心。在其它方面，雅典人作为统治者的资格，也不如过去一样得到人心了：在实际战争中，他们的兵役负担超过了他们的应有份额；但是这样使他们更容易强迫任何想叛离同盟的国家回到同盟来。这种形势之产生是由于同盟国自己的过失。因为它们不愿意服兵役，它们大多数是依照规定的数额缴纳金钱，而不提供船舰，以避免在海外服役。结果，雅典人利用它们的金钱，建造强大的海军，而它们暴动的时候，总是发现它们自己的武装力量不够和战争经验缺少。
后来在旁菲利亚发生攸利密顿河之役， [ 注：塞蒙这次光荣胜利的日期(公元前466？年)不很确定。参阅戴奥多拉斯，Ⅺ．60；普鲁塔克，《塞蒙传》，Ⅻ。 ] 雅典人以及他们的同盟者和波斯人在海上和陆地上会战。雅典人在米泰雅德的儿子塞蒙指挥下，在同一天中，海战和陆战都取得胜利，他们俘虏或毁灭了包括二百条三列桨战舰的整个腓尼基舰队。
经过相当时候之后，发生了塔索斯的暴动。 [ 注：公元前465年。 ] 这是因为对于对岸大陆上色雷斯的市场和塔索斯人所占领的矿产 [ 注：塔索斯人在色雷斯海岸旁边斯加普特－亥尔地方有一金矿，他们从那里得到巨大的收入。参阅希罗多德，Ⅵ．ⅪⅥ以下，中译本，第586页。 ] 发生争执而引起的。雅典人率领舰队驶往塔索斯；他们在海上战败塔索斯人之后，在岛上登陆。大约同时候，他们派遣自己的公民和同盟者一万人，移居于一个名叫“九路” [ 译者注：根据克劳莱等译本，这个地方又叫作厄尼亚一荷多依。 ] 的地方(现在叫做安菲玻里)。这个地方原是伊东尼亚人居住的；雅典人驱逐伊东尼亚人，占领这个地方。但是当他们深入色雷斯内部时，他们的军队在伊东尼亚人的市镇德拉比斯卡被色雷斯人的联合军截成片断，色雷斯人认为雅典人在“九路”建立殖民地是对他们的一种敌对行为。
同时，塔索斯人战败后，现在被包围了，他们向斯巴达求援，劝斯巴达人侵入亚狄迦，以解除他们的包围。斯巴达人没有把他们的意见告诉雅典，允许了塔索斯人的要求。但是当时发生了地震 [ 注：在第88页，称为“大地震”。 ] ，同时 [ 注：公元前464年。 ] 又发生了希洛人 [ 译者注：古斯巴达分为三个阶层：⑴斯巴达人，是一个军事贵族集团，本书中常称为“军官阶级的斯巴达人”，⑵庇里奥西人，是斯巴达人在征服拉哥尼亚过程中被驱逐到边区的居民，保持人身自由，但无政治权利，在本书中常被称为“非军官阶级的斯巴达人”；⑶希洛人，是斯巴达人征服拉哥尼亚和美塞尼亚过程中的被征服者，处于斯巴达国家奴隶的地位。 ] 和一些庇里奥西人的暴动 [ 注：“发动这次暴动的是希洛人和庇里奥西人中的图里阿人和伊泰安人。希洛人多半是古代美塞尼亚人的后裔，他们在一次著名的战争中被奴役了。因此他们都开始被称为美塞尼亚人。” ] [ 译者注：这次暴动即第三次美塞尼亚战争(公元前464－公元前453)。 ] ，他们逃往伊汤姆而宣布独立，所以斯巴达人不能侵入亚狄迦了。现在斯巴达人要镇压伊汤姆的叛变者，所以塔索斯人在被围的第三年，被迫而接受雅典的条件：拆毁他们的城墙，交出他们的海军，马上给付一笔赔款，以后缴纳贡款，放弃在大陆上的权利和金矿。
伊汤姆山及美塞尼亚城墙
现在斯巴达人知道在伊汤姆的战争没有结束的希望，所以他们请求同盟国(包括雅典在内)的援助。雅典人带着一支大军，在塞蒙指挥之下，来到斯巴达。他们请求雅典人援助的主要原因是由于雅典人是以善于围城战术著名的；经过长期围攻之后，斯巴达人很清楚地知道他们自己缺少这一门战术的经验；否则他们早已用猛击的方法攻陷那个地方了。这次远征是雅典和斯巴达间发生第一次公开争执的原因。斯巴达突击伊汤姆，没有攻下的时候，他们害怕雅典人的冒险和革命精神；同时，他们也认为雅典人是异族人，担心雅典人留在伯罗奔尼撒，也许会听伊汤姆人的话，而煽动一些革命的政策。所以他们留下了其余的同盟者而遣送雅典人回国；他们没有公开地说出他们的疑心，只说他们不再需要雅典人的帮助了。但是雅典人知道，他们的被遣回不是这样的一个光荣的理由，而是因为他们被人猜疑的缘故。他们感到愤怒，认为斯巴达人不应当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回国后，马上就通告废除原先和斯巴达所订立的反抗波斯的同盟条约，而和斯巴达的敌国亚哥斯订立同盟。同时，亚哥斯和雅典都根据完全相同的条件和帖撒利人订立同盟条约。
同时，伊汤姆的暴动者经过十年战争 [ 注：公元前455年。 ] 之后，不能再支持下去了，于是和斯巴达人谈判成功，他们投降的条件是这样的：在保障生命安全的条件下，他们离开伯罗奔尼撒，再不到那里来了；如果将来有人再来的话，任何人捉着他的，就可以把他作为奴隶。 [ 注：“斯巴达人从特尔斐得到一个神谶，神谶指示他们释放在伊汤姆祈祷宙斯神的人。” ] 因此，他们带着他们的妻室儿女离开伯罗奔尼撒。雅典人因为对斯巴达的恶感已经增加，所以接受这些被逐放的人，把他们安置在诺帕克都市镇中，这个市镇是他们最近由奥佐利亚的罗克里斯人手中夺来的。
这时候，麦加拉也参加了雅典同盟；它废除了和斯巴达的同盟，因为它和科林斯人发生边疆纠纷，而科林斯人向它进攻。这样，雅典人占据了麦加拉和培加 [ 注：培加是科林斯湾上一个麦加拉的海港。 ] ，替麦加拉建筑从麦加拉到尼塞亚 [ 注：尼塞亚是萨罗尼湾上一个麦加拉的海港。 ] 的长城，并派雅典军队驻守。这就是科林斯人对雅典怀着深恨的主要原因。
大约在这个时候，埃及边界上的利比亚国王萨美提卡斯的儿子伊那罗斯在腓罗斯岛之南一个市镇美里亚，发动了几乎整个埃及的暴动，脱离波斯国王阿塔薛西斯而独立。他既取得政权之后，请求雅典援助。正碰着雅典人率领他们自己的和同盟国的船舰二百条，准备远征塞浦路斯岛；他们放弃了这个远征，来到埃及， [ 注：公元前460年。 ] 由海道入口，溯尼罗河而上。他们控制了尼罗河和孟斐斯城的三分之二，于是他们企图攻下其余的三分之一，那个地方叫做白塞，那些逃走了的波斯人和米底人以及没有参加暴动的埃及人都住在那里。
在这个时候，雅典人又派遣一个舰队在哈利伊斯登陆。在这里，他们和科林斯人以及埃彼道鲁斯人的军队作战，科林斯人胜利了。后来在西克鲁菲利亚附近，雅典的舰队和伯罗奔尼撒的舰队发生海战，雅典人胜利了。
这次战役之后，雅典和厄基那间发生战争，在厄基那附近，雅典人和厄基那人在海上大战，双方都有同盟国的支持。在战争中，雅典人胜利了，他们俘虏了七十条船舰。于是他们在斯特罗布斯的儿子利俄克拉特的指挥下，在厄基那登陆，开始围攻厄基那。正在这个时候，伯罗奔尼撒人带着三百重装步兵在这个岛上登陆，想解除厄基那的包围；这些军队是过去帮助科林斯人和埃彼道鲁斯人的。同时，科林斯人夺取哲朗尼亚高地，居高临下，攻入麦加里德，他们相信雅典人不可能来援助麦加拉，因为雅典人在厄基那和埃及已经有了两支大军在作战了；他们认为，如果雅典真的想援助麦加拉的话，它必须从厄基那撤退它的军队。但是雅典人完全不是这样作的。他们召集留在雅典的老年人和年轻人组织军队， [ 注：这些人只在非常时期才服兵役的；老年人是五十至六十岁的人，年轻人是二十岁以下的人。 ] 在迈隆尼德指挥下，进入麦加拉。在那里，雅典人和科林斯人发生战争，胜负不决。战争终止时，双方都认为自己是占优势的。但是科林斯人撤退后，雅典人建立一个胜利纪念碑；事实上，在战争中，雅典人是尽了一切力量的。科林斯人受到自己城里的年老者的唾骂后，作好准备，大约十二天之后，又出发到了那里，建立自己的一个胜利纪念碑，表示在那次战争中，他们是胜利的。雅典人又从麦加拉出来，击溃了正在那里建立胜利纪念碑的分遣队，进而和其余的敌人作战，也把他们打败了。当战败了的科林斯人正在撤退的时候，一支人数颇多的军队，因为被雅典人紧紧地追击，又不识路，冲入一个私人的园地，园地的四周都有深沟，没有出路。雅典人知道了这种情况，就用他们的重装步兵把守主要的入口，用轻装步兵包围园地的其余部分，把所有在沟里面的敌人都用石头打死。这对于科林斯人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他们大部分军队撤退到科林斯去了。
大约同在这个时候， [ 注：元前457年。 ] 雅典人开始建筑他们达到海边的两条大长城：一条到法勒隆，一条到比雷埃夫斯。同时，佛西斯人进攻多利斯，这是斯巴达人的原始家乡，包括培翁姆、锡丁尼昂和伊林翁姆等市镇在内。当他们攻陷了一个市镇之后，斯巴达人就派遣他们自己的重装步兵一千五百人和同盟军一万人来援助多利亚人。这支军队由克利俄姆布罗塔斯的儿子尼科美德代替国王普雷斯多安那克斯指挥，因为国王尚未成年。斯巴达人强迫佛西斯人议和，并退还他们已经占领了的市镇。斯巴达人于是准备回国了。如果他们由海道横过克利塞湾的话，雅典人的舰队可能追上来阻挠他们；同时，横过哲朗尼亚的道路似乎也不安全，因为雅典人占据了麦加拉和培加。越过哲朗尼亚山峡的道路是很难走的，并且总是有雅典人驻守在那里：何况这个时候，斯巴达人已经得到消息，说雅典人想尽一切方法来阻止他们从那里通过。因此，最好的办法似乎是留在彼奥提亚，等着看从那方面进军是一条最安全的路线。同时，雅典有一个党派，正在秘密地和他们商谈，希望推翻民主政治，阻止长城的建筑；斯巴达人也受到这种事实的影响，所以决定留在彼奥提亚了。
雅典人出动他们的全部军队来对抗斯巴达人了。他们有亚哥斯的军队一千人，以及其它同盟国的分遣队来支持，共有军队一万四千人。他们想向斯巴达人进攻，一则因为他们认为斯巴达人在归国途中发生了困难，二则他们怀疑有推翻民主政治的阴谋。
这次战役是在彼奥提亚的塔那格拉进行的。双方都受到很大的损失之后，斯巴达人和他们的同盟军获得了胜利。于是斯巴达人进入麦加里德，砍伐了一些农场的树木之后，横过哲朗尼亚，由地峡回国了。战后的第六十二天，雅典人在迈隆尼德指挥之下，攻入彼奥提亚。他们在恩诺斐塔的战役中打败了彼奥提亚人，征服了整个彼奥提亚和佛西斯。他们摧毁了塔那格拉的城墙，在奥彭梯亚的罗克里斯人中，取得一百名最富裕的人以为人质。同时，他们完成了他们的长城建筑。不久之后，厄基那投降了， [ 注：元前455年。 ] 被迫而拆毁城墙，交出它的舰队，并承认以后缴纳贡款。当时，雅典人又在托尔马阿斯的儿子托尔密德指挥之下，环绕伯罗奔尼撒半岛航行，焚毁斯巴达人的船坞， [ 注：在拉哥尼亚湾上的基赛阿姆。 ] 攻陷科林斯的城市卡尔西斯，并在西息温登陆后，打败了西息温人。
同时雅典人及其同盟军仍在埃及作战；他们遭受着战争中的各种意外变化。起初，雅典人占据了埃及，波斯国王派了一个波斯人麦加培扎斯，带了金钱到斯巴达去，想贿赂斯巴达人侵入亚狄迦，以迫使雅典人从埃及撤回他们的舰队。但是这些谈判没有成功；金钱花掉而无结果，所以麦加培扎斯带着余下来的金钱，被召回亚细亚去了。于是波斯国王又派了一个波斯人琐皮罗斯 [ 注：巴比伦的英雄。 ] 的儿子麦加培扎斯率领一支很大的军队 [ 注：据戴奥多鲁斯的记载，麦加培扎斯和阿塔培扎斯有军队三十万人(Ⅺ．75)和船舰三百条(Ⅺ．77)。 ] 往埃及去。他由陆路达到埃及，战败埃及人和他们的同盟军，并且把希腊人赶出了孟斐斯。后来他把他们赶往普罗斯匹提斯岛上，把他们包围了一年又六个月。最后，他把岛的四周围的水引到别处，使之干涸。这样，雅典的船舰都搁浅，岛的大部分和大陆相连起来了，于是他的军队步行进攻岛上，把它攻陷了。所以希腊人的这次冒险行军，经过六年战斗之后，完全被消灭了。 [ 注：元前454年。 ] 全部大军里面，只有少数人通过利比亚，安全达到塞勒尼；此外，几乎全军覆灭。埃及又归波斯国王统治，只有沼泽地区的国王阿密尔塔阿斯仍然保持独立。 [ 注：参阅希罗多德，Ⅲ．ⅩⅤ，中译本，第335－336页。 ] 因为沼泽地区面积太广，波斯人不能捉着他；同时，沼泽地区的人民是埃及人中最善战的。发动埃及暴动的利比亚国王伊那罗斯为人们所卖，交给波斯人后，被钉死于十字架上。同时，雅典及其同盟国的五十条船舰驶出，来增援在埃及的军队，进入尼罗河的门提西亚河口，他们不知道埃及方面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在陆地上受波斯军队的攻击，在海上受腓尼基舰队的攻击。大部分的船舰都丧失，只有少数设法逃跑了。这就是雅典人和他们的同盟军大举远征，进攻埃及的结果。
同时，帖撒利国王爱撤克拉提德的儿子奥勒斯特被逐出本国后，劝雅典人恢复他的王位。雅典人带着彼奥提亚和佛西斯的军队(彼奥提亚和佛西斯现在是他们的同盟国)，向帖撒利的法赛鲁进军。他们在这里控制着帖撒利，但是他们不能远离他们的军营。 [ 注：“帖撒利的骑兵使雅典及其同盟军不能离开他们的军营。” ] 他们没有攻下法赛鲁；他们没有取得任何结果，又带着奥勒斯特回国了。
以后不久， [ 注：公元前454年。 ] 雅典军队一千人在培加乘船(培加此时在雅典人手中)，沿海航行，往西息温去。这支军队是由桑西巴斯的儿子伯里克利指挥的。他们在西息温登陆，战败了那些和他们作战的西息温人。于是他们马上带着亚加亚人，渡过海湾，进攻阿开那尼亚的市镇伊尼亚第，把这个市镇包围起来。但是他们没有攻下这个市镇就回雅典去了。
三年之后， [ 注：公元前451年。 ] 雅典和伯罗奔尼撒订立了一个五年休战和约。雅典人在希腊没有战争了，于是他们在塞蒙指挥之下，带着他们自己的和同盟国的二百条船舰远征塞浦路斯。其中六十条，因为埃及沼泽地区国王阿密尔塔阿斯的请求，被派往埃及；他们带着其余的船舰围攻息提昂姆，但是因为塞蒙之死以及粮食的缺乏，他们不得不从息提昂姆撤退。 [ 注：公元前449年。 ] 当他们离开塞浦路斯的萨拉米斯的时候，他们和腓尼基人、塞浦路斯人以及西里西亚人的陆军和海军发生战争。他们的陆军和海军都获得胜利，然后和从埃及回来的六十条船舰一同回国了。
此事之后，斯巴达人参加了所谓神圣战争。他们占领了特尔斐的神庙，把神庙交还给特尔斐人。他们撤退后，雅典人马上进军，又夺取神庙，把它交还给佛西斯人。
过了一些时候之后，彼奥提亚的流亡者占领了奥科美那斯、喀罗尼亚和其它一些彼奥提亚的市镇。雅典人即派托尔马阿斯的儿子托尔密德率领雅典人及其同盟者的重装步兵一千人向敌人的根据地进攻。 [ 注：公元前447年。 ] 他们攻陷了喀罗尼亚，把所有的居民变为奴隶，留军驻守，然后离开那里。在奥科美那斯的彼奥提亚流亡者(他们有罗克里斯人的援助)、优卑亚的流亡者和其它政治观点相同的人在途中袭击雅典人于科罗尼亚。他们打败了雅典人。雅典人有些被杀，有些被俘。于是雅典人和他们订立条约，取回被俘虏的人，以退出整个彼奥提亚为代价。彼奥提亚的流亡党恢复了政权，其它各国也恢复了独立。
此后不久， [ 译者注：公元前446年。 ] 优卑亚叛变了雅典。伯里克利率领雅典军已经渡过海峡，到了优卑亚；当时他得到消息，说麦加拉暴动，伯罗奔尼撒人将侵入亚狄迦，以及麦加拉的雅典驻军除少数人逃往尼塞亚者外，都被麦加拉人所歼灭了；麦加拉人准备暴动时，已经引导科林斯人、西息温人和埃彼道鲁斯人的援兵进入麦加拉。伯里克利急引军从优卑亚撤回；不久之后，伯罗奔尼撒人在国王普雷斯多安那克斯(波桑尼阿斯的儿子)指挥下，侵入亚狄迦，大肆蹂躏，直达埃琉西斯和特利阿斯。但是他们没有继续前进，即撤兵回国了。
雅典人在伯里克利指挥之下，又渡过海峡，攻入优卑亚，征服了全岛。优卑亚将来的地位，在条约中规定； [ 注：如建立民主政治等等(参阅《亚狄迦碑铭集成》Ⅳ．27a)。 ] 只有赫斯替亚的居民被雅典人驱逐，他们的土地被雅典人占领了。
订立休战和约后的第六年， [ 注：公元前440年。 ] 萨摩斯和米利都为着争夺普赖伊尼发生战争。米利都人在战争中惨败之后，来到雅典，对萨摩斯提出严重的控诉。他们的主张为萨摩斯一些想建立一个不同的政体的各种私人所支持。所以雅典派遣四十条船舰往萨摩斯，在那里建立民主政治；他们取得儿童五十人，成年五十人，作为人质，并把这些人质安置在雷姆诺斯岛上。他们留驻军在萨摩斯后，即回国了。但是有些萨摩斯人不留在岛上，而逃往大陆上去。他们和那些还留在城中的寡头贵族取得联系，并和当时萨第斯的波斯总督匹苏斯尼(喜斯塔斯皮的儿子)订立同盟。他们招募雇佣军约七百人，乘夜间渡海到萨摩斯。他们首先攻击民主党，把大多数民主党的领袖下于狱中；然后从雷姆诺斯岛上夺回他们的人质，于是宣布独立。他们把驻扎在萨摩斯岛上的雅典军队和军官们交给匹苏斯尼，马上就准备进攻米利都。同时拜占庭也参加了他们的暴动。
雅典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们派遣六十条船舰驶往萨摩斯，其中有十六条船舰没有参加战斗， [ 注：“这十六条船舰中，有些是被派往开利阿去，以防范腓尼基人的舰队；有些是开往开俄斯去请求援兵。” ] 其余的四十四条船舰由伯里克利和其它九个将军 [ 注：索福克利是当年十将军之一，也在船舰上。 ] 指挥，和正从米利都回来的七十条萨摩斯的船舰(内有二十条运输船)的舰队在特累基亚附近发生战争。结果，雅典人胜利了。
后来雅典又派四十条船舰，开俄斯和列斯堡派二十五条船舰，来增援他们。他们在萨摩斯登陆；在陆地上的军队取得优势之后，他们建筑三条城墙，封锁萨摩斯城，这个城市在海面上已经是被封锁了的。伯里克利听到了腓尼基人将向他们进攻 [ 注：“实际上是斯泰赛哥拉斯和其它的人乘着五条船舰，去请求腓尼基人来援助的。” ] 的消息，他马上从停泊在萨摩斯附近的舰队中，调出六十条船舰，迅速地驶往考诺斯和开利阿。正当伯里克利不在那里的时候，萨摩斯人突然袭击雅典的军营，他们发现雅典的军营没有设防。他们毁灭了雅典的守望船舰，战败了其它来和他们作战的船舰。所以大约十四天之内，他们控制了他们岛屿四周的海面，可以自由地把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运进去或运出来。但是当伯里克利回来的时候，他们又被海军封锁了。后来雅典的舰队又得到了新的援兵：从雅典来的船舰中，有四十条是修昔底德 [ 注：有些人认为这就是著本书的历史学家；但是也有人认为这是美利西阿斯的儿子，伯里克利的政敌；还有人认为是阿刻都斯自治村(得莫)的诗人。 ] 、哈格浓和福密俄指挥的，有二十条是特雷波利摩斯和安提克利斯指挥的；还有三十条船舰是从开俄斯和列斯堡开来的。萨摩斯人在海上抵抗了一个短时期后，就不能支持了，经过九个月的包围后 [ 注：公元前439年。 ] 被迫而接受投降条件了：他们拆毁自己的城墙，交纳人质，交出他们的舰队，并承认分期缴付赔款。拜占庭也承认恢复到附庸城市的地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