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年。和亚哥斯的谈判·第三
作者：修昔底德·古希腊
出自————《战争通史》
十年战争终止后，当普雷斯托拉斯在斯巴达任监察官和阿尔西阿斯在雅典任执政官的时候，斯巴达和雅典的和平条约与同盟条约成立了；在那些接受这两个条约的国家间，和平算是恢复了。但是科林斯和伯罗奔尼撒的其它一些国家仍想推翻这些条约。在斯巴达人和他们的同盟者间，马上发生了新的纠纷。同时，过了一些时候之后，斯巴达人也渐渐失掉了对雅典人的信心，因为雅典人对于条约中的某些条件并没有履行。不错，一共有六年零十个月他们双方都没有发动互相侵略的行动；但是除了这两个国家之外，战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彼此尽力互相伤害，最后两国不得不把十年战争后所订的和约破坏，双方又公开地彼此宣布战争了。
这一个时期的历史也是原来写历史的那个雅典人修昔底德所著的， [ 注：这段文字似乎是著者第二篇序言，可能是著者完成战争最初十年的历史之后，继续写的。 ] 他是按事实发展程序，以夏冬相递嬗的编年体撰写，将这段历史一直写到斯巴达人和他们的同盟者把雅典帝国毁灭，把长城和比雷埃夫斯占领时 [ 注：根据普鲁塔克：《莱山德传》15，这件事发生于公元前404年。 ] 为止。那时战事已经延续了二十七年。如果不把维持和平的那一段时间包括在战争时期之内，那一定是一个错误的看法。只要观察事实，就知道，那个时期双方都没有履行他们的诺言，交还或收回任何土地；除此之外，在门丁尼亚和在埃彼道鲁斯的战争 [ 注：关于这些战争，可参阅第377页以下和第394页以下。 ] 中以及其它各方面，双方都有违反和约的事实；在色雷斯区域的同盟者依旧是互相仇视的；彼奥提亚人虽然是在休战状态中，而这种休战必须每十天重订一次；在这样的局势之下，要应用“和平”两字，实在是不可能的。如果将最初十年的战争和随着战争而来，进行又不甚顺利的休战，以及随后又发生的战事连贯起来，用夏冬两季计算的方法，推算一下，就知道我所计算的年数和实际情况只有几天的出入——至于那时相信神谶的人们，他们的推算，就只有一件事情是算得不错的。我亲自记得，许多人都估计战争自始至终将延续到三个九年。我一直在战争中生活着，我的年龄相当大了，我了解事物发展的意义，我专心研究事实的真相。我在指挥安菲玻里的军事以后，曾被放逐而离开本国二十年：我看见了双方面的一切行动，尤其是伯罗奔尼撒人方面的行动，因为我流亡在外，闲暇的时间给了我特殊的便利，使我能够深入研究一切。我现在将继续叙述十年战争以后发生的争端，和约的破坏，以及后来又继续发生的战事。
当五十年休战和约以及后来的同盟条约成立之后，伯罗奔尼撒诸国派来商讨这些问题的使团都从斯巴达回到自己的城邦去了。惟有科林斯的代表们首先访问了亚哥斯，和亚哥斯政府中一些人协商；他们认为斯巴达缔结这个条约，和他们仇恨最深的雅典订立同盟，这远不是有利于伯罗奔尼撒诸国，而是想奴役它们；亚哥斯现在应该考虑如何维持伯罗奔尼撒诸国的安全；他们建议，亚哥斯人可以通过一个法令，邀请任何独立自主、能以平等合法的地位对待他国的希腊国家和亚哥斯订立防守同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认为委派少数有特权的人员参加这项会议比在人民会议中进行协商要好些，因为这样的办法可以使那些申请加入同盟而没有批准的各邦易于保守秘密。他们认为许多城邦，因为仇恨斯巴达的缘故，都会加入这个同盟。作了这个建议之后，科林斯的代表就回国去了。
科林斯代表团所接触的亚哥斯人把代表团的建议向政府和人民反映了；亚哥斯人通过了一个法令，推选了十二个代表，付以全权，要他们和斯巴达及雅典以外一切愿意加入的城邦，商议缔结同盟；至于斯巴达和雅典，则非经亚哥斯人民通过，不得加入同盟。亚哥斯人采取这个政策的原因，是由于他们预料他们和斯巴达人的条约快要满期了，两国间的战事一定是不能避免的；同时，他们也想争取伯罗奔尼撒的领导权。那时候，斯巴达受了挫败，声誉低落，而亚哥斯在各方面的情况都是很顺遂的，因为他们没有参加亚狄迦的战事，他们的中立地位使他们取得了不少的利益。
所以亚哥斯人准备接受希腊各城邦加入同盟。第一个要加入的就是门丁尼亚人和他们的同盟者，因为他们都害怕斯巴达。在和雅典作战的时候，门丁尼亚人征服了阿卡狄亚的大部分土地，把它放在自己控制之下；门丁尼亚人认为斯巴达正在忙于处理别的事务，将来它是不会让门丁尼亚人占有这些地方的。他们不如倒向亚哥斯一边，因为亚哥斯是一个大城邦，是斯巴达的世仇，并且和他们自己一样，是民主政治的国家。门丁尼亚人退出斯巴达同盟，震动了伯罗奔尼撒其它各邦，大家都谈论他们自己是不是也应该采取同样的行动；他们以为门丁尼亚政策的改变必然有什么特别消息来源，而他们自己也很不高兴斯巴达，尤其是因为斯巴达和雅典的盟约中曾有一部分规定，只要它们双方愿意增加或删改盟约中的某些条款，它们尽可以那样做而不致影响于誓词。使伯罗奔尼撒诸国发生不安状态的原因就是这个条文，各邦都怀疑斯巴达想凭借雅典的力量来奴役它们。大家都认为盟约的变更必须通过各同盟国的同意方能生效。因此，一种普遍惶恐的情绪产生了，一邦一邦地都走向和亚哥斯订立同盟的道路。
斯巴达知道伯罗奔尼撒开始骚动了，也知道这是科林斯发动的，知道科林斯自己也想加入亚哥斯同盟。于是斯巴达派遣使节前赴科林斯，企图阻止它的行动。使节们指摘科林斯，不应该发动这种阴谋，并且说，如果它脱离斯巴达而和亚哥斯联盟的话，违背誓约的责任应由科林斯负担；它不肯接受和雅典订立的条约，已经是错了，因为盟约中明白规定了，如果不是神或英雄用一种方法阻止它们的话，多数代表们的投票赞成，对于全体同盟者是有约束力的。当时，科林斯方面有那些拒绝和雅典联盟的各同盟国在那里，这些代表们都是事前特别召集来的。科林斯人当着各同盟者答复了斯巴达人。他们没有明显地申诉他们受了委屈——例如，没有从雅典收回索利安姆 [ 注：在阿开那尼亚；在这次战争中的第一年被雅典人夺去的(第126页)。 ] ，或安那克托里安，以及在别的方面，他们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只借口他们不能出卖在色雷斯的盟友，因为他们和这些盟友在波提狄亚首先叛变的时候，曾经另立过誓约，并且后来也还提出过特别的保证；所以他们不接受和雅典同盟的条约，不是对同盟者违背誓约；他们曾用神祇的名义向色雷斯的盟友提过保证，背弃这些盟友，其罪过等于伪立誓言，那是神灵所不许的。在科林斯人看来，他们所做的，正合于条约中“如果不是被神和英雄所阻止的话”那一条的规定。
这是科林斯人一方面关于旧日誓约的陈说。至于亚哥斯同盟，他们说他们将和他们的盟友讨论这个问题，做出他们所认为合理的事来。斯巴达使节们得到这个答复后，就回去了。
那时，亚哥斯派来的使团也在科林斯，他们敦促科林斯人赶快和他们订立同盟。但是科林斯人则商请他们于下次开会时参加会议，商讨一切。
以后伊利斯的使团也到了。他们和科林斯订立盟约后，又依照他们国家的命令，前往亚哥斯，和亚哥斯人订立盟约。 [ 注：“这是因为伊利斯和斯巴达为着列普累安发生了争执。在前一些日子里，列普累安和一些阿卡狄亚人作战；它和伊利斯订立同盟，允许把阿卡狄亚一半的土地给予伊利斯。战事结束时。伊利斯人把全部土地让予列普累安人去耕种，要他们交纳一个他连特的租金耠奥林比亚的宙斯神。在和雅典作战前，这笔租金是如数给付的；后来列普累安人以战事为借口，停止给付租金了，当伊利斯人催迫他们的时候，他们向斯巴达陈诉他们的情况。这个案件正在斯巴达设法处理的时候，伊利斯人认为他们难取得他们应得的补偿，不愿意接受斯巴达的仲裁，而将列普累安的土地破坏了。斯巴达认为列普累安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伊利斯犯了侵略的行为，因为伊利斯不肯接受斯巴达的仲裁，斯巴达人派遣重装步兵前往列普累安，以防守他们的土地。在伊利斯人看来，斯巴达是允许一个背叛伊利斯人的国家加入斯巴达同盟，于是他们拿出条约来，条约上规定：雅典战争结束时，诸同盟国即应当保持它们在战事最初发动时所享有的一切；他们认为自己受了委屈，因而走向亚哥斯人一边，和亚哥斯人订立盟约。如上所述。”(列普累安在特里菲利亚，离伊利斯和拉哥尼亚的边界不远。——译者) ]
以后不久，科林斯人和色雷斯的卡尔西斯人加入了亚哥斯同盟。彼奥提亚人和麦加拉人虽然也有同样的意见，但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们在斯巴达的干涉中，没有受到损害，他们觉得亚哥斯的民主政治比斯巴达的政制更加和他们的贵族寡头政治不和谐。
差不多在这个夏季的同时，雅典人摧毁了赛翁尼。他们把成年男子尽行杀戮， [ 注：这是根据两年前克里昂所建议的法令(第843页)。 ] 把妇人和小儿变为奴隶，把普拉提亚人迁往赛翁尼居住。他们又将提洛人迁回提洛岛——这个行动的原因，一则由于雅典人在战争中受到灾难， [ 注：第力安之役和安菲玻里之役。 ] 二则由于特尔斐神谶的指示。
同时，佛西斯人和罗克里斯人中间也爆发了战争。
科林斯和亚哥斯现在订立了同盟，它们的代表们往提基亚， [ 注：它在阿卡狄亚总是处于独立的地位；在古时。它常为斯巴达的劲敌。 ] 想使它脱离斯巴达的羁绊。它们知道提基亚的重要性。它们认为如果把提基亚拉过来了的话，整个伯罗奔尼撒就到了它们这一边。但是提基亚人说，他们不愿意反对斯巴达。一向奔走甚力的科林斯人现在大大地减低了前进的热忱，他们恐怕别的国家不会参加他们一边了。但是他们还是和彼奥提亚人接触了，要求他们加入科林斯和亚哥斯的联盟，同它们采取共同的政策；他们也要求彼奥提亚人随同他们前往雅典，替他们取得十天休战和约， [ 注：就是每十天重订一次的休战和约；或者是如昭伊特所说的。“在十天的预先通知，即可终止的”休战和约。参阅第373页。 ] 和彼奥提亚人自己在五十年和平条约刚成立时所取得的十天休战和约一样；如果雅典人不肯的话，他们就劝彼奥提亚人放弃自己的休战和约，并且非在科林斯人参加的条件下，不再和雅典人订立任何休战和约。这是科林斯人的请求；关于和亚哥斯订立盟约的问题，彼奥提亚人说，他们必须等待；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偕同科林斯人同往雅典，但是他们并没有替科林斯人取得十天休战和约。雅典人的回答是这样的：如果科林斯是斯巴达的盟友的话，那么它已经取得了休战和约。但是彼奥提亚人不愿意放弃他们自己的十天休战和约，虽然科林斯提出坚决的要求，并且诋毁他们不该放弃诺言。至于科林斯，事实上它和雅典也停止了战争，只是没有用盟誓的形式加以批准而已。
同一个夏季中，在斯巴达国王普雷斯托安那克斯(波桑尼阿斯的儿子)指挥之下，斯巴达全军开入阿卡狄亚，向帕累西亚人进攻。帕累西亚人是门丁尼亚的属民，他们有一个党派曾向斯巴达求援；同时，斯巴达人想毁灭塞浦细拉要塞，那个要塞是门丁尼亚人建筑在帕累西亚境内而加以防守的，也是能够控制拉哥尼亚境内赛克里替斯区域的。 [ 注：即欧罗达河上游和伊那斯河谷间的山区。这是庇里阿西人居住的最重要地区之一。 ] 斯巴达人将帕累西亚的土地摧毁了；门丁尼亚人把他们自己的城市交给亚哥斯军队驻守，用自己的军队保卫他们同盟国的领土。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挽救塞浦细拉，或者帕累西亚的城镇，他们只好回去了。斯巴达人使帕累西亚人变为独立的国家，毁坏了他们的要塞，然后撤回斯巴达。
同在这个夏天，随着伯拉西达开往色雷斯的军队回到了斯巴达。他们是条约成立后，由克利里达带领回来的。斯巴达下了命令，凡是随着伯拉西达作战的希洛人都应该取得自由，可以在他们愿意居住的地方自由居住；在不久的时间内，斯巴达人把他们都安插在拉哥尼亚和伊利斯中间边区上的列普累安地方，和那些已经取得自由的希洛人 [ 注：因军功而获得解放的新公民。 ] 在一起居住。斯巴达是和伊利斯相处得不好的。至于在岛屿上被俘虏而缴去了武装的斯巴达人，大家担心他们认为自己的遭遇使他们处于不利的地位；如果他们仍旧保留着他们的权利，他们难免不进行革命的活动。所以他们的公民权被剥夺了，虽然他们以前是担任过重要职位的。 [ 注：“他们的公民权取消后，他们就不能指挥军队，不能经营买卖活动。但是经过相当时期之后，他们的公民权又恢复了。” ] 同在这个夏天里，第安人攻取了阿克特半岛上亚陀斯附近的市镇泰苏斯，这个市镇是和雅典有同盟关系的。
在这整个夏季中，雅典人和伯罗奔尼撒人的自由来往是始终维持着的；但是自从条约成立以后，双方都有了猜疑，因为双方都没有把应该交还的地方好好地交还。依照抽签的结果，斯巴达应首先把安菲玻里和别的城镇交还的；这件事它没有做到，也没有设法使它的同盟者色雷斯人、彼奥提亚人或科林斯人接受条约；斯巴达人总是说着：如果他们的同盟者不肯接受条约，他们会联合雅典，强迫这些同盟者这样做；他们不断地指定日期，如果各同盟者仍旧不肯就范的话，他们会宣布这些同盟者是两方面的敌人；但是这些约束始终没有用文字写下来。后来雅典人觉得斯巴达人完全没有履行他们的诺言，开始对斯巴达人表示怀疑；他们不仅没有按照斯巴达人的要求，将派娄斯归还斯巴达，而且后悔不该将在岛上俘虏的人加以释放；至于其它尚未交还的土地，雅典人仍旧控制着，等到斯巴达人履行他们在条约上应做的事之后，再行处理。在另一方面，斯巴达人以为他们已经尽力而为了；他们已经将他们手中的俘虏悉数释放，他们已经从色雷斯调回了他们的军队，凡他们力量所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至于安菲玻里，他们说他们对于那个地方没有充分的控制力量，所以不能把它交还雅典，但是他们仍在设法使彼奥提亚人和科林斯人接受条约，仍在设法收回巴那克敦，将雅典留在彼奥提亚的俘虏送回雅典。同时，他们要求雅典交还派娄斯；至少美塞尼亚人和希洛人应该撤退，也和斯巴达从色雷斯撤退它的军队一样；雅典如果愿意的话，它可以派遣军队驻在派娄斯。在夏天，通过许多会议和长久的谈判，斯巴达人说服了雅典人，他们把美塞尼亚人和其余的希洛人，以及从拉哥尼亚逃亡的人都从派娄斯撤退了。这些人都由雅典人安置在塞法伦尼亚的克朗尼。直到这个夏天，雅典和斯巴达间还是维持着和平状态，而且都有信使往来。
到了冬天， [ 注：公元前421－420年。 ] 斯巴达的监察官有了变动，已经不是订立和约时的那些监察官了，他们中间有些实际上是反对这个和约的。斯巴达的同盟国派来了使节；雅典、彼奥提亚和科林斯的代表们也到了斯巴达；彼此谈判很久，没有达到任何协议。这些代表们正将回去了，那时两个特别希望推翻和约的监察官，克利奥标拉和济那尔，秘密向彼奥提亚人和科林斯人接头了。他们劝彼奥提亚人和科林斯人尽可能地施行一种共同的政策，并建议彼奥提亚人应该首先和亚哥斯结成同盟，然后再使他们自己和亚哥斯一同跟斯巴达建立同盟。这样的作法，两个监察官说，最能使彼奥提亚人不致于被迫而接受和雅典所订立的条约；因为斯巴达宁愿和亚哥斯作盟友，就是因此而引起雅典的敌视与和约的决裂，也是在所不惜的；无疑地，彼奥提亚人知道斯巴达是久想在公道而光荣的条件下，和亚哥斯建立友好关系的，因为，照斯巴达的看法，只有这样，才能在伯罗奔尼撒范围以外更顺利地进行战争。同时，他们要求彼奥提亚人将巴那克敦交给他们，以便将来可以把这个地方来和派娄斯交换，因而使斯巴达在对雅典作战时，更处于有利的地位。
彼奥提亚人和科林斯人带着济那尔和克利奥标拉以及斯巴达别的朋友们对政府的建议回国去了。在中途，他们遇着两个在亚哥斯政府中担任重要职务而特来相候的人。这两个人建议，彼奥提亚人也应该和科林斯人、伊利斯人及门丁尼亚人一样，与亚哥斯成立同盟关系；如果这一着办到了，他们相信这个同盟团结一致，就能对斯巴达或任何其它国家作战或议和了。彼奥提亚的使节对于这个建议极为喜欢，因为那和斯巴达朋友们所建议的正相符合；两个亚哥斯人知道自己所提出的办法是很受欢迎的；他们将回去时，允许立即派遣代表前往彼奥提亚。彼奥提亚的代表们回国后，就把他们从斯巴达和中途遇见的亚哥斯人那里得来的消息传达给他们的政府。政府很高兴，把全部计划付诸实施，因为斯巴达和亚哥斯所要求的不谋而合了。不久以后，亚哥斯的代表们到了，他们所提出的建议和上面所说的相同，彼奥提亚政府，除表示赞成外，即将代表们送回，并声言将派遣自己的代表前往亚哥斯去，商订同盟条约。
同时，彼奥提亚的司令官们、科林斯人、麦加拉人以及色雷斯的代表们决计在他们中间首先互相宣誓，声明必要时彼此互相援助，并且不得单独议和或作战，后来又建议，行动一致的彼奥提亚人和麦加拉人应该和亚哥斯联盟。在宣誓之前，彼奥提亚的司令官把这些建议通告了负最高行政责任的四个议事会 [ 注：无疑地，四个议事会是当作一个机构的。 ] ；司令官们主张凡愿意和彼奥提亚订立防守同盟的城市都应该彼此宣誓，但是议事会中的成员不同意这个办法，因为他们担心和曾经叛离斯巴达同盟的科林斯成立盟约，将有不利于斯巴达的嫌疑。这是因为彼奥提亚的司令官们没有把在斯巴达所发生的变化告诉议事会，没有将监察官克利奥标拉和济那尔以及他们的其它朋友们赞成他们先和亚哥斯及科林斯成立同盟，然后再与斯巴达联合起来的言辞告诉议事会；他们认为他们虽然没有尽情告诉议事会，但是议事会应该通过司令官们的决策和提议。整个计划受到了这个挫折，科林斯人和色雷斯派来的使节没有完成任务就回去了；彼奥提亚的司令官们原想完成第一个目的以后，再和亚哥斯订立盟约的，现在他们不想把亚哥斯问题再向议事会提出，也不按照原约派遣代表们往亚哥斯去了。老实说，整个计划因为疏忽和拖延而受到了损害。
那个冬季，奥林修斯人进攻雅典人驻守的麦西柏那镇 [ 注：这是奥林修斯的港口，参阅第388页。 ] 把它攻下来了。
在这些时候，雅典和斯巴达继续谈判交还彼此侵占地方的问题，斯巴达人希望雅典从彼奥提亚人手中收回巴那克敦的同时，他们自己可以收回派娄斯；他们曾派遣使节前往彼奥提亚，商请将巴那克敦和雅典的俘虏移交他们管理，以为将来交换派娄斯的依据。彼奥提亚人的答复是：事情可以照办，但是斯巴达应该仿照它和雅典商定的办法，和彼奥提亚订立一个单独的盟约。斯巴达人认为这样做，会使斯巴达对雅典犯了不守信约的错误，因为它们的盟约中明文规定，没有其它一方面的参加，任何一方面都不得单独议和或作战的；同时，斯巴达急于想取得巴那克敦，以交换派娄斯，而主张推翻和约的那一部分人又使用压力，怂恿斯巴达和彼奥提亚进行交涉，所以在冬季终结或春季开始的时候，斯巴达和彼奥提亚成立盟约，彼奥提亚人马上就开始拆除巴那克敦要塞。战争的第十一年就是这样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