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人在门丁尼亚的胜利及其后果。战争的第十四年和第十五年·第六
作者：修昔底德·古希腊
出自————《战争通史》
斯巴达人在签订了四个月的休战协议之后，从亚哥斯撤退了；他们痛恨阿基斯，以为他没有征服亚哥斯，失去了他们认为从来未曾有过的好机会；因为集合人数这样多、战斗力量这样强的同盟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奥科美那斯被攻陷的消息传到以后，他们更加愤怒了，他们不象平常那样的镇静，这次被情感冲动了，打算把阿基斯的房屋拆毁，并处以一万德拉克玛的罚款。阿基斯请求他们莫处罚他，自己愿意在下一次作战的时候，临阵英勇，以赎前愆；万一无功可录，那时任凭国人处罚，决无异言。斯巴达人毕竟没有课他以罚款，也没有拆毁他的房屋，但是当时大家制定了一个过去所没有的法律，规定推选十名军官阶级的斯巴达人作他的军事顾问， [ 注：参阅第163，231，590页中所载类似的手续。 ] 阿基斯没有得到这些军事顾问的同意而率领军队离开斯巴达城，是非法的。
那时，提基亚方面的朋友们 [ 注：他们是反对第400页所说的那个党派的。 ] 传来了消息，他们说，如果援兵不迅速开到，他们会倒向亚哥斯和它的同盟者那一边去了；事实上，他们已经准备这样做了。斯巴达人最后把公民和希洛人的全部军力都集合起来，赶快赴援，这一次所集合的军队在数量上比以前任何一次的都要多些。他们向米那利亚地方的奥勒斯提昂进发，同时命令同盟者阿卡狄亚人也跟着向提基亚开拨。斯巴达人全军达到了奥勒斯提昂，分出六分之一的兵力(都是年纪最大或最小的军人)回驻本国，防守家乡。其余的军队开到了提基亚；不久，同盟者阿卡狄亚的部队也来会师了。斯巴达人也派人通知科林斯人、彼奥提亚人、佛西斯人、罗克里斯人，要他们赶快把军队开向门丁尼亚来。这是一个时间迫促的通知，同时这些同盟军要将军队横过敌人所占领的地区，即自己和门丁尼亚中间的境地，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除非彼此等候，使会师的力量都结合在一起；但是他们还是尽力所及地赶快进行。
那时，斯巴达人会合在那里的阿卡狄亚同盟军，侵入门丁尼亚的领土，将军队驻扎在赫丘利神庙附近，开始破坏那个地方。亚哥斯人和他们的同盟者看见了，占领一个坚强的阵地，使敌人不容易逼近；同时更部署阵地，准备作战。斯巴达人立即向他们进攻，两军相隔只有石头或标枪可以掷到的距离。在这种情势下，一个年事较高的兵士看见他们准备进攻，向阿基斯高声呼叫，说阿基斯在做一件坏事矫正另一件坏事了；他的意思说，阿基斯因为把军队从亚哥斯撤退而受人责难，为了改正这个错误，现在他又在不适当的时候冒险进攻了。也许是受了这个老兵高呼的影响，也许是自己临时改变了主意，阿基斯在两军正要交战的时候，把自己的军队向后转动了。他进入提基亚的领土内，开始将河流改道，使之灌入门丁尼亚的领土内，那条河水本是提基亚人和门丁尼亚人经常战争的根源，因为河水所流入的地方会造成很大的灾害；阿基斯的计划是：当敌人看见河水流入自己的领土时，会下山来制止的，那么，他就可以和敌人在平原上作战了。所以那一天，他停留在那里，专门从事改变河道的事。
亚哥斯人和他们的同盟者对于敌人在逼近他们的时候忽然把军队撤退，表示惊讶。起初，他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继续退却下去，敌人的踪迹都不见了，而他们自己还是不动，没有追击；于是他们开始责难他们的将军们：上一次敌人在亚哥斯城下受了包围，这些将军们让他们逃跑了；现在这些斯巴达人又从容不迫地退却了，没有人追击，而亚哥斯人是被出卖了。亚哥斯的将军们起初莫名其妙，后来把军队从山上开入平原，搭成野营，有意向敌军进攻。
第二天，亚哥斯人和他们的同盟军将队伍排成行列，准备在和敌人接触的时候，开始作战；斯巴达人在改变水道之后，走入从前在赫丘利神庙附近所搭成的营垒中，发见敌人到了自己的面前，都是从山上下来的，并且已经排成了作战的行列。斯巴达人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惊慌。他们只有很少的时间去作准备工作，所以每个人都以极快的速度进入阵地，他们的国王阿基斯依照法律上的规定，发布必要的命令。 [ 注：“国王指挥军队的时候，一切命令都是亲自发布的。他向司令官们下命令，司令官们传达给团长们，团长们传达给连长们，连长们传达给排长们。在火线上发布命令也是这样的，传递迅速而有效，因为除了一小部分部队外，斯巴达的全部军队中的军官们大概是分层隶属的，所以传达命令的责任是由很多人负担的。”(斯巴达的司令官，据色诺芬：《斯巴达政制》Ⅺ,Ⅳ的记载，是六个师的司令官。——译者) ] 赛克里替斯人 [ 注：是向提基亚领土一带倾斜的崎岖山地的居民。 ] 在左翼，他们在斯巴达军队里常有特权，单独成为一军，居于左翼的。左翼旁边就是曾由伯拉西达指挥而从色雷斯开回的军队，以及因为作战时表现特别好而取得了自由的希洛人等；再过去，就是一团一团的斯巴达人。再过去，就是从赫里亚开来的阿卡狄亚人；再下去，就是米那利亚人。右翼是提基亚人，殿后的也有少数斯巴达人。骑兵则分布在两翼。
斯巴达人作战的计划就是这样的。在亚哥斯这一方面，右翼是门丁尼亚人，因为战争是发生在他们的国内；靠近他们的是阿卡狄亚的同盟军；再下去，就是一千名精锐的亚哥斯部队，他们都是由国家发给经费，受了长期训练的队伍；再下去，就是其余的亚哥斯人；再下去，就是亚哥斯的同盟军，即克里奥尼人和奥尼伊人；排列在最左的是雅典人和他们的骑兵。 [ 注：“上面是两军的行列及其组成的情况。斯巴达军队的数目似乎要大一点，但是两方面的每支军队以及下面各单位的实际数目，我不能精确地说出，因为斯巴达人一切都保守秘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人数；估计的数目也是不可靠的，因为人的天性总是夸大自己军队的强大。根据下面的计算方法，可以对于这次作战的斯巴达人数得到一个大概的数目。除开六百名赛克里替斯人之外，在这次战役中，共有七团兵士，每团有四连，每连有四排。每连前列是四名兵士；至于纵深的人数，各连并不一致，其深度由团长决定。大约算起来，纵队每层是八个人。全线的第一行列，除开赛克里替斯人不算外，共有兵士四百四十八名。”(全军总数是四千一百八十四人，即7×4×4×4×8＋800≡4,184人。——译者) ]
各军队将要交战了，双方的将军们都向所属的士兵们作了鼓励士气的训话。门丁尼亚的将军对门丁尼亚人说，他们是为祖国而战；这次战争是获得权力或降为奴隶的关键，那就是说，不是保持他们已经获得了的权力，就是依然回复到从前被奴役地位的问题。亚哥斯的将军对亚哥斯人说，他们是为了恢复他们过去的霸权 [ 注：在阿伽门农统治时代。 ] 而战，为了在伯罗奔尼撒保持从前已经取得了的平等地位 [ 注：在波斯战争以前。 ] ，使之永不失坠而战，同时也是为了报复敌人以及邻邦对他们所作的许多暴行而战。雅典的将军对雅典人说，如果他们和许多勇敢的同盟军并肩作战，而表现他们并不弱于哪一个的话，他们会赢得他们的光荣，在伯罗奔尼撒打败了斯巴达人，会使他们自己的力量更加强大，更加巩固，会使别人永远不敢对雅典的领土进行侵略。这就是亚哥斯人和他们的同盟军所受到的鼓励。在斯巴达人一方面，彼此鼓励的言辞，传到了每一个士兵，他们一路唱战歌，要他们作战的伙伴们秉着英勇的气概，记住他们所知道得很清楚的事迹，晓得长久作战的纪律训练比起仓卒的演说来，是一个更有效的保证，不管那些临时的演词说得如何巧妙。
演说之后，两军交战了；亚哥斯人和他们的同盟者很猛烈地进攻，而斯巴达人却在军笛节奏悠扬的声调中从容前进。他们这种习惯与宗教没有关系；这不过使他们的步伐整齐，不致于打乱他们的行列，因为在大军交战的时候是常常把队伍冲乱了的。
当他们正在相对进军的时候，国王阿基斯决定下面一个调整队伍的办法：凡是军队走入战场时，右翼总是伸展得特别长的，每一方面都把自己的右翼和敌人的左翼重叠起来。这是因为恐惧的心理，每个人尽力把身体没有武装掩护的一边，在他的右侧的兵士的盾牌下面取得遮护，以为彼此的盾牌靠得越近，保护得越好些。这个毛病的产生，最初是由于前列最右的一个人，他把自己没有盾牌掩护的一边尽力避开敌人；他的这种恐惧心影响了其余的战士，他们也就向他效法。在这一次也是一样，门丁尼亚人一翼的阵线远远地超过了赛克里替斯人；而斯巴达人和提基亚人更远远地超过了雅典人，因为他们的队伍本来就大些。阿基斯恐怕自己的左翼会被包围，他觉得门丁尼亚人包围自己左翼的程度太大了。他命令赛克里替斯人和从前曾受伯拉西达指挥的军队移往左翼，使队形和门丁尼亚人平衡起来。他要司令官希波诺伊达和亚里斯多克利调取右翼的两团士兵把移动队伍后所留下的缺口填补起来。他认为这个移动会加强和门丁尼亚人对峙的那一阵线，而他的右翼在人数方面也还是占优势的。但是命令下得很匆迫，军队又正在行动中，亚里斯多克利和希波诺伊达不肯把军队移往命令所指示的地方去。 [ 注：“因为这件事情，后来他们两人都被处以畏葸之罪，而被逐出斯巴达。” ] 阿基斯发现这两团兵士没有填入防线，又命令赛克里替斯人归还原有的阵地。但是在赛克里替斯人来不及填补那个缺口的时候，敌人攻进来了。当然，就战略而论，斯巴达人在各方面都是糟透了的；但是现在他们表现了无与匹敌的勇敢。战斗一开始的时候，门丁尼亚人的右翼突破了赛克里替斯人和曾受伯拉西达指挥的军队。门丁尼亚人带着他们的同盟军和一千名亚哥斯的精锐军队攻入了斯巴达战线上未经填补的缺口。在那里，他们包围了斯巴达人，杀死不少的士兵，把敌人驱逐到辎重车辆所集合的地方，把年事较大而防守车辆的士兵杀掉了一些。在这一部分战场上，斯巴达人是战败了。但是斯巴达人利用其余的军队，尤其是国王阿基斯亲自指挥的那三百名“武士” [ 注：选自斯巴达的优秀青年，作国王的卫队的；他们步行或骑马随着国王跑。 ] 作战的中军进攻年事较大的亚哥斯人(即所谓“五连”的)，进攻克里奥尼人、奥尼伊人和排列在他们旁边的雅典人，马上把那些队伍都打垮了：事实上，斯巴达人一进攻，那些军队没有坚持阵地，马上就退却，有一些急于逃跑，怕被敌人追及，因而自相践踏而死。
因为这个时候，亚哥斯人和他们的同盟军都已败退，他们和他们的两翼失去了联络，同时在右翼的斯巴达人和提基亚人采取包围的方式向雅典人纵横进击。雅典人发现自己在各方面都受到威胁：在一边，被包围了；在另一边已经战败了。真的，如果不是有骑兵支持的话，他们的失败会比全军的其它任何部队还更要厉害些。当阿基斯发现自己的左翼(就是和门丁尼亚人以及一千名亚哥斯人对垒的那一边)发生困难的时候，他命令全军去援救受了挫折的那一部分军队。当军队正在移动中，他们都掠过了雅典军和已经击败了的亚哥斯人，使这些军队有充分的时间，从容逃走。同时，门丁尼亚人和他们的同盟军以及亚哥斯的精锐部队都没有继续向前压迫敌军。他们觉得自己方面的军队已经战败了，而斯巴达人又正在向他们进攻，于是他们就开始逃跑了。许多门丁尼亚人被杀，但是亚哥斯的精锐部队都安全退却了。他们在败逃及撤退时，都没有受到敌军的严重和长久的追击。斯巴达人能持久作战，能在战场上坚守阵地，直到他们打垮敌人时为止；但是目的达到以后，他们并不穷追敌人，也不长久地追击敌人。
战事的进行是和我所描述的差不多的。这的确是好久以来，在希腊各邦中发生的第一次大战役，参加作战的都是希腊最有名的城邦。斯巴达人在被杀死的敌人前面，选择了一个地方，马上树立了一个胜利纪念碑，剥掉了阵亡敌人的衣服。至于自己方面的死者，他们运回提基亚，把他们埋葬了。敌方的死者，他们在休战以后，交还敌方。亚哥斯人、奥尼伊人和克里奥尼人的死亡人数是七百名，门丁尼亚人的死亡人数是二百名，雅典人和厄基那人 [ 注：雅典在厄基那的移民；参阅第124页。 ] 的死亡人数是二百名，包括他们的将军们在内。在斯巴达人方面，盟军的损失很小不值得记载；关于斯巴达人自己的损失，很难得到真确的数字，但是据他们自己说，他们死了三百人。
当大家知道将有战事的时候，另一个国王普雷斯托安那克斯带着年事最高和最轻的部队来增援了。他到了提基亚，听到胜利的消息就回去了。斯巴达人也曾派遣使者去告诉那些从科林斯和地峡以外地区来增援的军队回去。于是斯巴达人自己也回国了，同时遣散同盟军，因为那时候，卡尼亚节日 [ 译者注：约在现行历的八月底，即奥林匹亚赛会结束之后举行，以庆祝阿波罗神，赛会期共九天。 ] 到了， [ 注：公元前418年8月。 ] 大家要都参加庆祝典礼。过去斯巴达人受到希腊人的责难，因为在斯法克特利亚岛上遭到灾难，就说他们是懦弱无能，有时候，说他们决心不够；这些责难，现在都因为这一战役而一齐洗掉了。现在大家都认为他们虽然有时受到挫折，但是斯巴达人还是斯巴达人，和以前的斯巴达人还是一样的。
在这次作战的前一天，埃彼道鲁斯人知道亚哥斯的主力军调出去了，留在后方防守的军力不够，国内空虚，于是以全力进攻亚哥斯的领土，把留在后方的防守兵杀掉了很多。
当战役结束之后，伊利斯派遣来的三千名重装步兵和雅典增援的一千名兵士都到了，他们是来支持门丁尼亚人的。这些部队立即向埃彼道鲁斯进军，那时斯巴达人正在庆祝卡尼亚节日。这些进攻的部队大家分配工作，开始在埃彼道鲁斯的周围建筑一道城垣。其它同盟军都放弃了这项工作，但是分给雅典人的工作很快地就完成了，那就是环绕赫里昂地角的要塞。所有的同盟军都留了防守该处的分队，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城邦去了。这个夏季就此结束了。
在下一个冬季开始的时候，卡尼亚节日过去了，斯巴达人整军出发，到了提基亚，派人向亚哥斯提出调解的办法。早在这时以前，亚哥斯就有一个亲斯巴达的党派，他们想颠覆亚哥斯的民主政体；现在战事结束，这个党派更有力量劝导人民接受斯巴达人的建议。他们想首先和斯巴达人媾和，然后进而成立同盟，最后就向民主党人进攻。从斯巴达来的人就是阿塞息雷斯的儿子利卡斯，他本是亚哥斯人在斯巴达利益的代理人。他带来了两个建议：一个是在战时用的，如果他们还想继续作战的话；一个是和平的办法，如果他们愿意和平的话。正碰着亚西比德也在亚哥斯，谈判了很久；但是亲斯巴达的党派可以更公开地提出他们的主张来，他们说服了亚哥斯人接受和平的办法，其条件如下：
“斯巴达民众会议准备和亚哥斯人订立协定，其条件如下：
1、亚哥斯人应将奥科美那斯人的子女交还奥科美那斯人，将米那利亚的成年男子交还米那利亚人， [ 注：参阅第400页，虽然在那里没有明白说出来米那利亚人来。 ] 将他们拘留在门丁尼亚的斯巴达人交还斯巴达人。
2、亚哥斯人应从埃彼道鲁斯撤退，并拆毁所建筑的要塞。如果雅典人不愿意离开埃彼道鲁斯，雅典将变为亚哥斯人和斯巴达人的共同敌人，也变为斯巴达的同盟者和亚哥斯的同盟者的敌人。
3、如果斯巴达人拘留了别的城邦的儿童，他们应当分别交还各有关的城邦。
4、关于神 [ 注：即彼提亚的阿波罗神；参阅第394页。 ] 的祭祀，如果亚哥斯人愿意的话，可以责成埃彼道鲁斯人对神宣誓；如果不愿意的话，他们自己应该立誓。
5、在伯罗奔尼撒范围内的城邦，无论大小，都应该按照它们本国的风俗习惯，保持独立自主的权力。
6、如果伯罗奔尼撒以外的国家以敌视的态度侵略伯罗奔尼撒的领土，参加本协定的国家应该根据共同协商，在认为对伯罗奔尼撒人最公允的条件下，团结一致，共御外侮。
7、伯罗奔尼撒以外的斯巴达同盟者，以和斯巴达同等的条件加入本条约；亚哥斯的同盟者以和亚哥斯同等的条件加入本条约；各国都保持它们原有的领土。
8、本条约应交各同盟国的代表们，征取他们的同意。如果各同盟国的代表们同意的话，他们应将本条约交与自己的政府讨论。”
亚哥斯人首先接受了这个建议，于是斯巴达军队从提基亚撤回本国去了。这两个国家现在有了正常的往来。不久以后，这个党派又和从前一样，劝导亚哥斯人取消和门丁尼亚、伊利斯以及雅典所订的同盟条约而和斯巴达订立和平与同盟的条约。盟约的条款如下：
“斯巴达人和亚哥斯人同意订立五十年和平及同盟条约，其条款如下：
1、一切争执都应由公正无私的仲裁者按照各国的风俗习惯，加以解决。
2、伯罗奔尼撒其它各邦对其领土有完全的主权，以独立自由国家的资格参加本条约和同盟；如有争执，应由公正无私的仲裁者，按照各国的风俗习惯，加以解决。
3、 伯罗奔尼撒以外的斯巴达同盟者包括在本条约之内，其条件和斯巴达所接受的条件完全相同；亚哥斯的同盟者也包括在本条约之内，其条件和亚哥斯所接受的条件完全相同；属于他们的一切领土都完全为他们所有。
4、如果对于任何方面，有组织联合远征军的必要时，斯巴达人和亚哥斯人必须共同商量，采用对于各同盟者最公允的方式解决问题。
5、 无论伯罗奔尼撒以内或以外的任何城邦发生了关于边界或其他问题的争执时，这项争执应设法解决；但是同盟者中间，如果一个城邦和其它城邦发生争执时，其争执应提交另一个双方都认为公正的城邦调解之。
6、私人的争执应按照各有关国家的法律处理之。”
这个同盟条约就此生效了，双方都将战争中取得或用别的方式取得的一切，交还对方。两国现在采取一致的政策，并且通过一个法令，不接待雅典派来的传令官或代表，除非雅典人放弃伯罗奔尼撒境内的各设防据点而撤回本国；除开联合行动外，也不和任何国家议和或作战。两国积极推行了这个政策。它们两国都派了使节往色雷斯，并且和柏第卡斯接头，劝他和它们宣誓，加入它们的同盟。虽然他没有立即和雅典决裂，但是他心里是很想这样做的，因为他看见这是亚哥斯所做的事，而他自己的祖先是从亚哥斯来的。它们也和卡尔西斯人重新宣读了以前的誓词，也作了新的誓词。
除此以外，亚哥斯人派遣使节到了雅典，请雅典人撤出埃彼道鲁斯的城垣。雅典人看见其它国家的驻防军数目超过了雅典驻防军的数目，他们派遣德谟斯提尼办理撤防工作。他到了工作地点，在城外组织了一个运动会，作为掩护，等到别的防军出了城，他马上把城门关闭起来。随后雅典人和埃彼道鲁斯人续订了条约，然后自己把要塞交给埃彼道鲁斯。
亚哥斯退出同盟以后，门丁尼亚人虽然采取了独立的主张；后来发现自己的力量不能离开亚哥斯而单独行动，最后他们也和斯巴达人成立协定，把各城市的控制权 [ 注：即控制帕累西亚人以及阿卡狄亚其它族人的权力：参阅第374、378、400页。 ] 放弃了。
斯巴达人和亚哥斯人组织了一支联合远征军，各方派遣了一千名军士参加队伍。斯巴达军队首先单独开到西息温，依照贵族政治的方式将西息温政府改组；后来两军联合起来，把亚哥斯的民主政治取消而组织了一个对于斯巴达有利的贵族政府。这事是在冬季完结和春季刚开始的时候发生的。战争的第十四年于是结束了。
下一个夏季，亚陀斯的第安人 [ 注：公元前417年。 ] 背叛雅典而加入了卡尔息狄斯联盟。斯巴达人也在亚加亚进行了一些措施，使一切事务对于他们比以前更为有利。
这时，亚哥斯赞成民主的人组织了一个党派，恢复了他们的信心。他们等候时机，到了机姆诺匹底亚节日 [ 译者注：斯巴达人每年举行一两次的节日，以庆祝阿波罗、阿提密斯和利托三位神祇的。在这个节日里，也和在卡尼亚节日里一样(参阅第395、408页)，斯巴达人是要停止战争的。 ] ，斯巴达人举行庆祝典礼的时候，他们就向贵族党进攻。在城内的战争中，民主党胜利了；他们把敌人杀了一些，也放逐了一些。斯巴达人起初没有响应亚哥斯朋友们的呼吁；后来把机姆诺匹底亚节日的庆祝延期举行，进兵来援助他们了。在提基亚，他们听得了贵族党失败的消息；虽然逃亡的贵族请求援助，他们却停止前进，大家又回去庆祝机姆诺匹底亚节日了。后来城内的亚哥斯人和流亡在外面的亚哥斯人都派了代表们到斯巴达。同盟者也有人在场，经过两方面的商谈，斯巴达人认为城内的党派 [ 注：即民主党。 ] 是不对的，决计向他们用兵。但是日子过去了，远征的日期不断地迁延下去。亚哥斯的民主党，因为害怕斯巴达人，又开始转而和雅典联盟了，他们认为他们最大的安全希望就寄托在这一着棋上面，他们把长城一直筑到海边；这样一来，万一陆地被封锁的话，他们可以依靠雅典人的援助，从海运中取得他们所需要的物资。伯罗奔尼撒也有些城邦知道他们在建筑长城的。亚哥斯的全体人民，无论男女以至于奴隶，都参加筑城的工作，从雅典来的木匠和石匠也帮助他们。夏天就这样完了。
接着在冬天里，斯巴达人知道长城建筑了，于是联合同盟军进攻亚哥斯，只有科林斯没有参加。亚哥斯内部也有些人暗中和斯巴达人勾结的。国王阿基斯(阿基达马斯的儿子)指挥这个远征军。他们希望从亚哥斯内部取得内应，但是这个计划没有实现。
他们占领并摧毁了新建筑好的长城，攻陷了希西亚市镇，把落到他们手里的自由民都杀死了。于是他们撤退，各自回到自己的城邦去了。后来亚哥斯人也攻入了夫利阿斯，把那个地方摧毁后才撤退；因为夫利亚西亚藏纳亚哥斯的逃亡者，而且这些逃亡者都定居在夫利阿斯。
在同一个冬季里，雅典人把马其顿封锁了。他们怨恨柏第卡斯，因为他曾宣誓为斯巴达和亚哥斯的同盟者；同时，过去雅典组织远征军，由尼塞拉都的儿子尼西阿斯指挥，进攻色雷斯的卡尔西斯人和安菲玻里的时候，柏第卡斯没有好好地执行雅典同盟者的任务，后来这支远征军不得不解散，主要的原因是由于柏第卡斯没有尽他的职责。因此雅典人宣布他为敌人。
冬季完了，战争的第十五年也就此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