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西里的辩论和西西里远征军的出发·第二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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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西西里的辩论和西西里远征军的出发·第二

关于西西里的辩论和西西里远征军的出发·第二

作者:修昔底德·古希腊

出自————《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第六卷

出自————《战争通史

   次年春季之初, [ 注:公元前415年3月。 ] 雅典的代表团从西西里回来了。他们带着厄基斯泰人一路来,厄基思泰人带来未铸成货币的银块六十他连特——即六十条船舰一个月的薪给,他们正是请求雅典派遣六十条船舰去援助他们。

   雅典人举行了一次民众会议,以听取厄基斯泰人和他们自己的代表团所要说的话,他们的报告给雅典人以鼓舞,但是这个报告是不真实的,特别是关于他们所说,有大量金钱储藏在金库和神庙中可以应用的话。所以雅典人表决赞成派遣六十条船舰前往西西里,任命克利尼阿斯的儿子亚西比德、尼塞拉都的儿子尼西阿斯和谢诺芬尼斯的儿子拉马卡斯为全权的将军;他们接受的任务是帮助厄基斯泰人对栖来那斯人作战;如果战事顺利的话,也可以重建林地尼;一般说来,是依照他们所认为对于雅典最有利的方式去解决西西里的问题。

   五天之后,雅典人又举行了一次民众会议,讨论最迅速地准备远征的船舰,并表决增加军需供给,以应远征将军们的需要。尼西阿斯本不愿当选为将军;他认为雅典的政策是错误的;事实上,雅典是想利用一个外表上似乎合理的小小借口去征服整个西西里——诚然,这是一个巨大的事业。因此,他走上前来说话,想改变雅典人的心志。他所提出来的意见是这样的:

   “不错,这次会议是召集来讨论远征西西里的准备问题的。但是我认为这个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考虑——派遣这些船舰,对于我们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呢?对于这样重大的一个问题,我认为不应该这样仓卒地考虑,因为相信外国人的缘故而卷入一个和我们毫无关系的战争中去。以我个人而论,我因此而得到了荣誉,我比大多数人更不会为着我自己的身体而恐惧 [ 注:翌年夏季,他写信给雅典人,为他的肾病诉苦(第508页);可能他现在已患此病。 ] ——我认为合理地照顾自己的身体和财产的人不一定是最坏的公民;事实上,这样的人,为着自己的缘故,特别希望城邦繁荣。但是正因为我在过去从来没有说过违反我的信仰的话,以求获得荣誉,所以现在我也不会这样做;但是我要向你们说出我所认为最好的办法。我知道我的言辞不足以改变你们的性格;如果我劝你们保卫你们所已经有了的东西,不要把你们所已经有了的东西去冒险,以求获得那些不可靠的将来希望,这是毫无用处的。因此,我只向你们说明,这样的冒险,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的野心所想达到的目的是不容易获得的。

   “我所说的是这样的:你们往西西里去了,留下许多敌人在后方;很明显的,你们在那里也会有敌人的,而且也要应付那些敌人。可能你们认为你们所签订的条约会给你们以保证;只要你们不采取行动,无疑的,这个和约在名义上是会存在的(因为此地一些人和斯巴达一些人的阴谋诡计,这个和约已经只在名义上存在了);如果我们的大军在任何地方遭到失败的话,这个和约不一定能阻止敌人马上向我们进攻。首先,他们只是因为自己受到灾难才订立这个和约的;他们是被迫而订约的;以声望而论,我们是处于优势。其次,和约本身还有许多没有解决的问题。就是现在的和约,有些国家,甚至有些重要的国家,至今尚未承认。这些国家中,有些和我们公开作战;有些,因为斯巴达尚未开始行动,还在踌躇;但是我们和他们的和约是每十天重订一次的,一旦他们发现我们的军队分散了(现在我们正在急忙地分散我们的军队),很可能,他们就很希望和西西里人联合一起来向我们作战的,因为过去他们想拉拢西西里人作为同盟者,差不多比拉拢任何其他人民更为迫切些。这一切都是应该考虑到的。我们还没有达到安全的境界;在我们现有的帝国获得安全之前,现在不是我们去冒险或者去抓住一个新帝国的时候。因为事实上,色雷斯的卡尔西斯人叛变我们已经多年了,我们还没有把他们征服下来;在其它地区,我们也只能强迫附属居民服从我们,而不免受到他们怨恨。现在我们匆忙地去援助厄基斯泰,援助所有的地方——我们说,因为我们有一个同盟者受到委曲,但是我们长期受到叛徒们的委曲,我们迟迟不去惩罚他们。

   “并且这些叛徒们,一旦击溃,就会被镇压下去;而西西里人口这样多,离我们这样远,纵或我们征服了他们,我们也很难统治他们。这些人民纵或被征服了,也不能为我们统治的;如果失败了,我们的情况会比出征前更为恶劣;去进攻这样的人民是没有意义的。同时,我认为,在目前情况之下,西西里对我们是没有危险的;如果叙拉古统治了西西里(厄基斯泰人常用这种可能性来威胁我们),它对我们会更少危险。在目前情况之下,有些西西里人可能会因为他们对斯巴达的友好关系,单独和我们作战;但是如果他们都在叙拉古统治之下了,一个帝国不会进攻另一个帝国,因为如果他们和伯罗奔尼撒人联合起来摧毁我们的帝国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发现他们自己的帝国会因为同样的理由,为伯罗奔尼撒人所摧毁。使西西里的希腊人畏惧我们的最好办法是根本不往西西里去;其次最好的办法是去显示我们的军力,经过一个短时期后,再离开那里。我们知道,最使人惊服的是使它的声誉离开考验最远,受到考验最少;如果我们有了差错,他们马上就会轻视我们,和我们此地的敌人联合起来向我们进攻。雅典人啊,这事实上是你们从斯巴达和它的同盟者所得到的经验。在你们和他们的斗争中,和你们起初的恐惧比较起来,你们的成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但是现在你们轻视他们,一心只想征服西西里了,但是敌人的灾难不足以为自己满足的理由;只有在精细研究自己的计划时,他才能够感觉到有真正的信心。我们应当知道,斯巴达人受到耻辱的结果,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现在怎样推翻我们,以恢复他们的名誉,这是很自然的,因为军事荣誉是他们生死攸关的问题。所以如果我们的脑筋清醒的话,我们会知道,我们作战的目的和西西里的厄基斯泰人毫无关系,因为他们,甚至于所说的语言,都和我们的不同;我们真正的问题是有力地保卫我们自己,以及反对斯巴达贵族寡头的阴谋诡计。

   “我们也要记着,只在最近我们才从大瘟疫和战争的痛苦中稍许恢复过来,这是我们弥补我们人力和财力的损失的开始。我们应当把我们新获得的东西用在本国和我们自己的身上,而不要用在那些流亡者身上;他们请求援助,他们的利益是说谎,使我们相信他们,他们除了言辞之外,没有任何贡献,他们把所有的危险让给别人;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们不会适当地感激的,但是如果失败了,他们会连累他们的朋友,至于毁灭。

   “无疑地,坐在此地的,有人因为当选为将军而高兴,他完全为着自私的理由,劝你们远征——尤其是因为他还年轻,不能负担这个任务,所以他更会这样做。他想使人因为他所养的好马而羡慕他;因为这是很花钱的,他想从他的职位中取得利益。你们也要提防他,不要使他有机会为着他自己要过辉煌的生活而危害国家。你们要记着,对于这样的人,国家的失政常常和个人的奢侈是联在一起的;也要记着,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不是一个青年人可以匆匆地决定而实行的。

   “我带着真正惶恐的情绪,看见这个青年的党羽在这个会议中坐在他的旁边,都是他招来支持他的;在这方面,我号召你们中间比较年老的人的支持。如果你们坐在他的拥护者的身旁,表决反对战争的时候,你们不要受他们的眼色的威胁,或者害怕他们称你们为懦夫。不要和他们一样,沉湎于毫无希望的空虚迷恋。你们要记着,有远见才能成功,不是单凭希望可以得到成功的。现在我们的国家正在它所未曾有过的最大危险的边缘上。你们要为我们的城邦着想,举起你们的手来反对这个建议,表决赞成西西里人自由享受他们自己的国家和处理他们境内自己的事务;我们和他们中间,现在的边界是爱奥尼亚海和西西里海(这个边界,我们是完全满意的),他们可以自由在爱奥尼亚海沿岸航行和在西西里海中直接航行。特别要告诉厄基斯泰人,因为他们在发动对栖莱那斯人的战争时,没有和雅典商量,所以他们应该自己负责和栖莱那斯人订立和约;将来我们也不会和过去一样,跟那些在他们的灾难中需要我们帮助,但是当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时,他们不能帮助我们的人民订立同盟。

   “会议的主席啊,你知道,注意城邦的利益是你的职责,因为你希望表示你自己是一个善良的公民,我请求你把这个问题付诸表决,让雅典人重新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敢把这个问题再付表决,你应该想一想,现在此地有许多证人站在你一边,人家不能责难你违背法律的。同时你也要想一想,这样,你可以为你这个误被领导的城邦作一个医生;同时,负公职人的责任只是尽力替国家做些好事,或者,至少不要替国家带来那些本来可以避免的灾祸。”

   尼西阿斯发言之后,虽然也有少数人赞成他的,但是大多数跑向前来说话的人都赞成派遣远征军,不要对于已经通过了的议案退却。支持远征军最激烈的是克利尼阿斯的儿子亚西比德。他要反对尼西阿斯,过去他和尼西阿斯是从来没有在政治上面对面反对过的,而现在尼西阿斯在发言中攻击他私人。他有更强烈的动机,想获得将军的职位,他希望由他征服西西里和迦太基——这些胜利会使他个人同时得到财富和荣誉。因为他在民众的眼光中有很高的地位,他对于赛马的热忱和他的奢侈生活已经超过了他的财产所能供给的。事实上,这和后来雅典城邦的倾覆是有很大关系的。大多数人看到他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品质,表现在他私人生活习惯上的违法乱纪,以及他在一切机会中行动的精神,因而感到恐慌。他们认为他的目的是想作僭主,所以他们对他都有恶感。虽然在职务上,他领导战事的成绩是卓越的;但是他的生活方式使每个人都反对他的为人;因此,他们把国家的事务委托于他,不久就引起城邦的毁灭。

亚西比德像

   这时候,亚西比德走向前面,对雅典人提出下面的意见:

   “雅典人,因为尼西阿斯向我攻击,我开始就应当说话,我比别人更有权利作将军,我认为我是无愧于这个职位的。至于所有关于攻击我的论据,那只是一些给我的祖先和我自己,同时也是给国家的利益带来光荣的事情。过去有一个时候,希腊人以为我们的城邦已被战争所摧毁,但是因为我作为雅典的代表,在奥林匹亚赛会 [ 注:可能是公元前416年;虽然瑟耳沃尔推定是公元前424年。而格罗特推定是公元前420年。 ] 中,表现得豪华富丽,他们才开始把我们城邦的伟大,估计得超乎实际情况之上。当时我以七辆双轮马车参加竞赛(过去从来没有过私人用这样多的马车来参加竞赛的)取得了第一名、第二名和第四名;我注意一切其它安排的样式,表示我有取得胜利的资格,在习惯上,这样的事情常常带来荣誉;这些事情的做到,它本身就会给人家一个强烈的印象。再者,虽然我在雅典所做的事富丽豪华,例如供给唱歌队 [ 注:即在公众节日,特别是在戏剧表演时的唱歌队。唱歌队是由国家指派乐于公益事务的富裕公民供给的。这些公民称为歌队供应者,他们找到一些合唱者和训练歌唱的教师;他们负担一切服装、生活以及训练的经费。因为他们常常彼此互相竞争,尽力使他们的唱歌队富丽堂皇,这种工作是很花费钱的,有时把一个人的全都家产都花光了。 ] 等等,自然引起我的同胞公民的嫉妒,但是在外地的人看起来,也是我们力量的证据。当一个人花费他的金钱,不仅使他自己得到好处,同时也使他的城邦得到好处,这真是一件有益的蠢事。一个人自视很高,而不把他自己和其它每个人都放在平等的地位上,这完全是公平的;因为当一人穷困的时候,也没有人来和他共患难的。我们失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我们:根据同样的原则,如果有人为成功者所鄙视,他也应该忍耐着:在一个人以平等地位对待其它每个人之前,他是不能要求别人以平等地位来对待自己的。我知道这类人——事实上所有在任何方面有显著的成就而著名的人——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是不得人心的,特别是他们的平辈以及其它和他们接触的人是不喜欢他们的;但是你们会发现,到了后世,就是和他们毫无关系的人也自称和他们有亲属的关系,你们会发现他们的国家不把他们当作外人或名誉不好的人,而把他们当作同胞和于出伟大事业的人而引以自豪。这就是我的志向,因此我的私人生活受到批评;但是问题在于你们中间是否有任何人处理国事胜过我的。你们要记着,我没有使你们冒很大的危险和花很多的经费,而组织了一个伯罗奔尼撒同盟 [ 注:亚哥斯、门丁尼亚和伊利斯;参阅第388,394页。 ] ,使斯巴达冒着一切的危险,以争取在门丁尼亚一天战争的胜利;在战场上他们虽然胜利了,但是至今他们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们的信心。

   “因此,因为我的年轻和我做的这种人家以为不可思议的蠢事,我认为我有正当的理由可以应付伯罗奔尼撒人的势力,我所表现的活动力使他们信任我和采纳我的意见。所以不要因为我年轻而害怕我,但是我有青年的勇气,而尼西阿斯有幸运的声名,你们能够善于利用我们每人所能贡献的。不要因为我们将在那里对付一个强大的国家而变更远征西西里的心思。西西里诸城市 [ 注:指叙拉古和它的附属城市。 ] 人口的增加是各种各色的人混合起来的,其公民团体是经常变化,经常改组的。结果,他们没有他们是为祖国而作战的那种情感;他们每个人没有足够自卫的武装,也没有适当固定的耕地。他们的时间花费在努力想从公家取得那些他们认为可以利用狡猾的演说辞或公开的暴动而取得的东西——他们总是打算,如果情况对于他们不利的话,他们可以往外国去安居乐业。象这样的乌合之众是不会注意到一个一致的政策,也不会联合起来,采取共同的行动的。当我们去向他们提出一些诱惑性的建议时,很可能他们马上会和我们订立单独的协定,特别是,如我们所了解的,他们是在一种党争的情况下。至于他们的重装步兵,他们没有他们自己吹嘘的那么多;其它的希腊人也和他们一样;他们的军队数目从来就没有达到每个国家所估计自己势力的那个数目;事实上,虚伪是很大的,就是希腊也只在这次战争中才刚刚有了充足的武装。

   “以我所得到的情报而言,西西里的形势是如我所说的;真的,甚至于比这还要容易些,因为在我们方面也有许多非希腊人,他们由于怨恨叙拉古人的缘故,愿意和我们联合一起,向叙拉古人进攻。至于国内的形势,如果你们正确观察的话,你们会看到,在此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妨碍我们的。他们说到,我们如果出国,我们会留着敌人在我们的后方;但是我们的父辈,当他们同时和波斯人作战的时候,也同样留着敌人在他们的后方,因而建立了帝国,当时他们所倚赖的只有他们海军的优势。伯罗奔尼撒人对我们作战,从来没有过和现在一样,很少有胜利希望的。不错,如果他们有信心的话,他们有力量从陆地上来侵犯我们;但是不管我们是不是往西西里去,他们都能够这样做的。他们的舰队就一点也不能伤害我们,因为我们自己留在后方的舰队很能够对付他们的舰队。

   “因此,似乎没有合理的论据,可以引诱我们退却的,或者可以证明我们不去援助西西里同盟者的任何借口是有理由的。我们已经宣誓要去援助他们,援助他们是我们的责任,不要因为我们过去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们的援助而反对。我们把他们作为同盟者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在此地需要他们派遣援兵,而是想要他们扰乱我们在西西里的敌人,因而阻止他们到此地来进攻我们。这就是我们取得我们的帝国的方法,这就是所有的帝国取得的方法——勇敢地援助一切请求援助的人,不管他们是希腊人也好,非希腊人也好。如果人人不肯行动起来,或者援助的时候有种族的区别,那么,我们就很少能够扩张我们的帝国,更可能将有完全失掉我们的帝国的危险。一个人不但要在受人攻击的时候抵抗占优势的强国,以捍卫他自己;而且要预先采取手段,防止敌人进攻的实现。我们很难和管家人一样,很正确地估计我们想要得到一个多么大的帝国。事实上,我们已经达到了一个阶段,我们不得不计划征服新的地方,不得不保持我们所已经取得的,因为如果别人不是在我们统治之下,我们自己有陷入被别人统治的危险。你们对于安静生活的看法不能和别人一样——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会改变你们整个生活方式而使之变为和他人的生活方式一样。 [ 注:其它希腊国家似乎宣传不干涉主义或自决主义;依照亚西比德的意见,雅典不能采取这种政策,否则它将自食其果,而放弃它的帝国。 ]

   “因此,我们确信,往国外去会增加我们在国内的力量,让我们出发吧,当伯罗奔尼撒人看见我们鄙视我们现在所过着的和平生活 [ 注:实际上,这是一种武装休战,每十天重新订约一次。 ] 而远征西西里的时候,他们妄自尊大的精神会受到抑制。同时,我们很可能利用我们在西西里所取得的,变为全希腊的主人翁,或者至少我们可以挫折叙拉古人,因而使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同盟者得到利益。我们的安全是由我们的海军保证的;所以如果我们进行顺利的话,我们可以留在那里,否则再回来;因为我们的海军势力比所有西西里人的势力联合起来还要占优势。

   “不要因为尼西阿斯主张不干涉和主张青年和老年有所区别而延误了。让我们遵守我们父辈的老制度,他们无论青年人或老年人,意见一致,把我们的国家提高到现有的地位。所以现在你们也要同样地努力把这个城邦提高到更高的地位。你们要知道,无论青年人或老年人,没有彼此的帮助,都会一事无成的;但是所有各种各样的人——次等的类型、普通的类型和深思熟虑的类型——都联合起来,才会产生最大的力量。同时也要记着,城邦也是和任何其它的东西一样,如果长期保持在静止的状态中,它自己会消耗的;它各方面的技术会变为陈旧过时了;但是在战斗中,它会经常取得新的经验,更惯于不以言辞而以行动来捍卫它自己。总之,我认为一个本性是活动的城邦,如果改变它的本性而变为闲散的话,会很快地毁灭它自己的;人们所能找到的最安全的方法是接受他们实际上已经有了的性格和制度(纵或这种性格和制度还不是完善的),尽可能地依照这种性格和制度生活着。”

   这是亚西比德的发言。雅典人听了他的发言、厄基斯泰人的发言和一些林地尼流亡者的发言(他们是以请求者的资格发言的,他们提醒雅典人过去所宣的誓言,请求雅典人援助)之后,雅典人比过去更加急于想发动这次远征了。尼西阿斯知道利用他所已经用过的论点不足以改变他们所采取的行动了,但是他认为,如果他夸大所需要的军力的话,或者可能改变他们的心思。因此,他又走向前面,发言如下:

   “雅典人,我知道你们对于这次远征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希望征服的结果一切都如我们所期望的一样良好。现在我将向你们说出我对于目前形势的意见。我们现在所要去进攻的一些城市,据我所知道的,是力量很大的;它们彼此间不相隶属,也不象那些乐于在一些比较温和的条件下,接受一个新政府以逃避一个强暴政府的压迫的人一样,需要改变它们的政体的;事实上很可能它们不会放弃它们的自由来接受我们的统治。以一个单独的岛屿而论,岛上的希腊城市也是很多的。我预料到,那克索斯和卡塔那是会参加我们这一边的,因为它们在种族上和林地尼有联系。但是除了这两个城市之外,还有七个城市 [ 注:叙拉古、栖来那斯、机拉、阿格立真坦、麦散那、希米拉和卡马林那。 ] ,它们的陆军和海军装备很象我们的军事装备一样,特别是栖来那斯和叙拉古,这两个城市是我们进攻的主要目的。它们有很多的重装步兵、弓箭手、标枪射手,有许多三列桨战舰,许多可以做水手的人。它们不仅在私人手中,而且在栖来那斯神庙中有许多金钱,而叙拉古也从一些土著居民中征收贡税。但是它们对我们的最大优势是它们有许多马,并且事实上它们生产自己所需要的谷物,不须从外地输入。

   “对付这样强大的一个势力,我们单单派遣一个舰队和一支可观的军队去是不够的。如果我们要使我们的军事行动达到我们心目中的计划,而不使我们的行动受他们为数众多的骑兵所局限的话,特别是如果这些城市因为害怕我们而互相联合起来,使我们除了厄基斯泰人之外,再没有朋友来供给我们的骑兵,以和他们对抗的话,那么,我们还需要一支很强大的步兵和我们一同航海往那里去。如果因为在开始时缺少先见,我们被迫而撤退,或者以后再派人回来请求援助的话,这是丢脸的。因此,我们在开始时就要准备一个能够负担这个任务的大军。我们应该认识到,我们将航海到一个离开我们自己的国家很远的地方去远征;这次远征和你们过去在这一带地区对你们任何属民进行的远征完全不同;在你们远征你们的属民的时候,你们可以倚赖你们的同盟国,你们能够很容易地从友好的地区取得给养;而这次远征时,我们和本国断绝联系,跑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地区去,在冬季的四个月中,就是派遣一个使者从那里到雅典来,都是很困难的。

   “因此,我认为我们应当从雅典,从我们的同盟国——从附属国,以及从伯罗奔尼撒人中任何我们能够说服或雇佣来参加我们一边的人们,招募大军。我们应当有大批弓箭手和投石手的军队,使我们能够抵抗敌人的骑兵队。我们应当在海上有绝对的优势,使我们能够很容易地运输我们的军需。我们一定要从这里带着我们的谷物(就是小麦和炒干的大麦)去,还要从磨坊中征发与谷物成比例的面包师,并且给付他们薪金,这样,使我们为风雨所阻的时候,远征军还可以有它的粮食,因为我们的军队这样多,不是每个城市所能接待的。在其它方面,我们也一定要尽我们的能力所及,作好准备,以免倚赖他人,特别我们要在此地尽量多带些钱,因为你们可以相信,以厄基斯泰人的金钱而论,据他们说是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的,但是很可能这只是理论上存在,事实上不一定存在的。

   “所以我们离开雅典时,一定要带着一支军队,不仅可以和他们的军队匹敌——除开可用以决战的重装步兵之外——而且要实际上在各方面比他们强得多;就是这样,我们还是很难征服敌人,或保全我们自己的。我们行动时,必须设想我们是去建立一个跟外国人和敌人混居在一起的城市;做这种事的人一定要在登陆的第一天就征服那个地方,或者至少要知道,如果他们没有做到这点的话,他们会发现四面都是敌人。因为我害怕这一点,同时我知道我们需要很好的计谋和更好的幸运(幸运是我们很难有把握的,因为我们不过是人),所以在出航之前,我希望尽量地少依赖幸运,但是要根据一切合理的可能性,带着一支很安全的军队出发。我相信这是最好的方法来保全城邦的一般利益和我们中间那些在战役中为城邦服务的人的安全。如果任何人和我的想法不同的话,我请他来代替我指挥军队。”

   在发表这篇言论时,尼西阿斯认为雅典人或者会因为所需要巨大规模的军需而迟延;不然的话,如果他被迫而远征,这样,他也可以尽量安全地航行。

   但是雅典人完全没有因为准备工作的困难而失去远征的欲望,反而比以前更加热烈些,结果和尼西阿斯所想象的正相反。他们认为尼西阿斯的意见是很好的,现在远征军是绝对安全了。每个人都充满了远征的热情。年老一点的人认为他们将征服那些他们将航往的地方,或者,有了这样大的军队,他们至少不会遭到灾祸了;年轻一点的人希望看看远地的风光和取得一些经验,他们相信他们会安全地回来的;一般民众和普通士兵希望自己暂时得到薪给和扩大帝国使他们将来可以取得永久的薪给工作。大多数人的这种过度热忱的结果使少数实际上反对远征的人害怕别人说他们不爱国,如果他们表示反对的话,因此就不作声了。

   最后,有一个雅典人跑向前来,私自和尼西阿斯说话,告诉他说,他用不着推辞了,或把事务再延误了,而应当在每个人面前说出雅典人所必须为他表决的军队数目来,尼西阿斯勉强发言,说他将和他的同僚在一个比较平静的气氛下进一步商量,但是以他目前所能看到的来说,他们至少要带一百条三列桨战舰;从雅典的船舶中取得运输船,数目将来决定;雅典和同盟国的重装步兵不得少于五千人,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多一些;其它的军队也应当与之成比例——投石手和从雅典以及克里特来的弓箭手——这一切以及其它必要的东西都应当准备好,由他们带去。

   当雅典人听了这些话的时候,他们马上就表决:关于军队的数目以及远征军的一般事务,将军们有全权依照他们自己的意思处理。此后,准备就开始了。他们通知同盟国,雅典立即开始征兵。因为雅典刚刚从瘟疫和连绵战争的年代中恢复过来,许多青年已达成年;休战的结果,金钱也积累起来了,所以一切准备工作进行得更容易些。

   当这些准备工作正在进行的时候,发现有一晚,雅典城内差不多所有的赫尔密石像 [ 注:“这是一些方块石头雕成的像,根据国家的制度,在私人住宅的入口和神庙中都有许多这样的像。”(像作大石柱形,上面有个虬髯男人的头。——译者) ] 的面部都被毁坏了。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人做的,但是国家悬出巨大的赏金想找出这些犯罪的人来,又通过命令:无论什么人,公民也好,异邦人也好,奴隶也好,凡是知道其他渎神行为的都可自由来告密。真的,整个这件事情很被重视,因为这件事情被认为是远征的预兆,同时是有推翻民主政治的颠覆阴谋的证据。

   事实上有一些住在雅典的异邦人和私人奴仆来告密。关于赫尔密石像本身,他们没有说出什么来:只说出以前所发生的其它情况:当有些青年人在宴会上喝得大醉之后,把石像面部毁坏了;也说到私人住宅中举行神秘祭祀时的嘲笑庆祝。亚西比德是这些被控告者之一。那些最不喜欢亚西比德的人 [ 注:特别是一个名叫安得洛克利的人(第607页),参阅普鲁塔克:《亚西比德传》,19。 ] 就抓着这个事实,因为他阻碍了他们自己牢固地掌握人民的领导权,他们认为,如果他们能够赶走亚西比德,他们就可以占据首要的地位了。因此他们把整个事情夸大起来,尽量叫嚣,说神秘祭祀事件以及赫尔密石像面部的毁坏,都是推翻民主政治阴谋的一部分,而所有这一切,亚西比德都是参加的,他们把他一般生活中违反传统和不民主的性质作为这个控告的证据。

   亚西比德当场否认对他所提出的控告,准备在出发远征之前,接受审判(当时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完成),以便查出,对他所控告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如果有罪的话,他应当受到处罚;如果无罪的话,他应当接受将军的职位。他请求他们不要在他离开本国的时候,审问对他所提出的攻击,但是如果他真的是有罪的话,应该当时就把他正法;他指出,如果命令他率领这样大的军队出去,而带着这样严重的控诉在他的身上,这是不聪明的。但是他的敌人恐怕马上审判这个案件的时候,他会得到军队的好感;同时,因为他获得亚哥斯人和一些门丁尼亚人参加远征而甚得民心,他们恐怕人民对他宽恕,所以他们尽力把案件推迟,阻止马上审判。同时他们使一些人起来发言,说亚西比德应当马上出发,不应该阻止军队的启程,但是他应当在回国后一定的日期内,接受审判。他们的计划是想对他提出一些更为严重的控告(这点在他出国以后,他们更容易做些),到那时候再派人去,把他召回受审。因此,决定亚西比德应当出发。

   此事发生之后,已是仲夏季节了,他们开始向西西里航行。大部分同盟国事先接到通知,带着运载谷物的船舶和一切小船以及其它军需品在科西拉集合,以便从那里横渡爱奥尼亚海,到爱阿匹吉亚地角。但是雅典人自己和一些当时在雅典城内的同盟者在指定日期的黎明时候,下往比雷埃夫斯,配备船上的海员,准备启航。其余的人,事实上是雅典的全体居民、公民和外国人,都和他们一起跑到比雷埃夫斯来了。所有本国人都有送别的人——亲戚、朋友或儿子们;他们同时充满了希望和悲伤,他们希望这些人能够征服西西里,同时也想到,他们可能不会再看见这些人了,因为考虑到他们离开自己的国家这样远的航行,他们将去冒一切的危险:在离别的俄顷间,他们感到形势的危险比他们表决赞成远征的时候,更为深切。但是他们因为他们所有的力量和他们所亲眼看见的各种军备的质量而感到鼓舞。至于外国人和其余的群众,他们只来看看这个军容的壮观,赞叹这个事业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雄心。

   无疑地,这第一次出发的远征军远远地超过过去任何一个单独城邦所曾派出过的花钱最多、外观最美的希腊军队。以战舰和重装步兵而论,它没有比伯里克利用以进攻埃彼道鲁斯的那支军队,以及哈格浓用以进攻波提狄亚的同一支军队更多些;那支军队是由雅典重装步兵四千人、骑兵三百人和三列桨战舰一百条组织而成的,再加上列斯堡和开俄斯派来的五十条战舰和许多同盟军。但是那支军队只有一个短短的航程,只有普通的设备;而这次远征军预计将在国外有很长久的时间,准备有海战和陆战的配备,有战舰和陆军,以便随时应用。舰队有高度的效率,花费了国家和舰长们很多的金钱。每个水手每天由国库支付一个德拉克玛的薪金。国库又备置了空船 [ 注:是没有装备的空船,装备是由舰长们供给的。 ] (六十条战舰和四十条运输重装步兵的船舶),都配备了可能找到的最好的船员。除国家所给付上排桨手 [ 注:在三列桨战舰上,有三排桨手:上排桨手用最长的桨划船;中排桨手占据中排,下排桨手占据最低一排,用最短的桨,薪给最低。 ] 及其它船员的薪水外,舰长们还给他们以额外的报酬。他们花费了许多金钱来制造船首像和一般设备,因为每个人都渴望自己船舰的美观和速度超过其它的船舰。至于陆军,他们是从最好的应征人员中挑选出来的,每人都有很强烈的竞争心,费了很大的力量来配置盔甲和个人设备。因此,不仅雅典人中间各人依照各人的职位互相竞争,并且对于其它希腊人看来,它好象是一次表现雅典力量和伟大的示威运动,而不象是一支出发进攻敌人的远征军。如果有人计算一下国家所用的款额和在那里服务的私人费用——其总数包括国家所已经用了的和将来送到将军们手里的,每个人在他的设备上所已经花费了的,舰长们在他们的船舰上所已经花费了的,以及他们将来还要花费的;除此之外,还要包括每个人,除他从国库里得到的薪水之外,随身带着以为私人费用的金钱(因为考虑到,这次远征会继续一个很长久的时期的),以及士兵们和商人们为了想作生意而随身带着的货物——他一定会发现许多他连特的巨额金钱从雅典流出了。这次远征之所以这样著名的原因,不仅因为它表现有惊人的冒险和赫耀的外观,而且是因为它对于它所要进攻的敌人有压倒的优势,同时在雅典从来所派遣过的远征军中,这一次是航程最远的;它对于将来所抱的希望,和他们目前的资源比较起来,是最远大的。

希腊的传令官

   当船员已经配备好了,一切他们想带着航行的都上了船的时候,鼓声命令全体肃静,于是他们举行习惯上航行前的祈祷,不是一只船一只船地分别进行的,而是全体一致依照传令官的号令进行的。全军把酒倾入碗中,军官们和士兵们都从金银酒杯中倾酒奠祭。岸上的群众,公民们和其它向远征军祝福的人,都联合起来祈祷。当凯歌唱完了,奠祭完毕的时候,他们开始航行;起初是以纵队航行出港,后来他们彼此竞争,直达厄基那。所以他们迅速地驶往科西拉,他们的其它同盟军正在那里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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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