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一年”·第五
作者:诺曼·波尔马·美国
出自————《航空母舰·1946-2006——航空母舰发展史及航空母舰对世界的影响》
出自————《战争通史》
北朝鲜上空苏制米格-15(Mig-15)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朝鲜半岛的空战局面。图中苏方人员正在中国东北的机场检查一架米格-15战斗机,北约代号称之为“柴捆”(Fagot)。在中国东北对米格-15战斗机拍照是严格禁止的,因此现存的照片很少。(叶夫·戈登(Yefim Gordon)搜集)
1950年10月,新的威胁出现了,多种可靠的消息来源证实,共产主义中国参战了,并且部队已经进入了北朝鲜。10月14日上午和晚间,2架不明飞机迅速飞过汉城金浦机场上空并且投下小型炸弹。4架美军F-51型“野马”战斗机在鸭绿江南侧新义州机场附近搜索攻击者的时候,遭到沿江中国防空炮火的攻击,一架“野马”战斗机被击落。
4天后,一架RB-29型“超级堡垒”侦察机沿鸭绿江南岸飞行的时候发现超过75架战斗机停放在河对面的一个机场。第二天这些飞机就不见了,这其中的含义就很清楚了。1950年11月1日上午,就在几乎可以看见鸭绿江的时候,3架“雅克”活塞发动机战斗机击落了1架美国侦察机和1架轻型轰炸机。这架不幸的轰炸机击落了其中1架攻击它的飞机,美国空军的“野马”战斗机迅速赶到交战地点并且击落了其他2架“雅克”战斗机。
中午,1架美国侦察机发现大约15架“雅克”战斗机停放在鸭绿江北朝鲜一侧的新义州。F-80型“流星”涡轮喷气式战斗机迅速赶到该区域上空,但是它们只摧毁了其中1架飞机,因为飞机防护掩体向北方向开着,需要从鸭绿江中国一侧的禁飞区域实施有效的扫射攻击。沿江的防空炮火击落了美军一架F-80型战斗机。F-80的第二次攻击发现新义州的这一区域已经空了。
一次更有意义的行动发生在11月11日北朝鲜上空,当时6架后掠翼式喷气战斗机从中国东北起飞,迅速飞过鸭绿江并且攻击了另1架美国轻型侦察机和1架“野马”战斗机,美方飞机成功逃脱并把苏制米格-15战斗机参加朝鲜战争的消息带了回来。
这时候的米格-15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作战飞机,1年前刚刚被装备到苏联空军飞行中队开始服役。米格-15的最大飞行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680英里(1094.32千米),比F-80C型“流星”战斗机和F9F-2型“黑豹”战斗机的速度要快得多,它们的时速分别是580英里/小时(933.39千米/小时)和526英里/小时(846.49千米/小时);米格-15最大5.1万英尺(15544.80米)的飞行高度也比F-80C的4.3万英尺(13106.40米)和F9F-2的4.46万英尺(13594.08米)更加优越。米格-15装备有1门37毫米口径的加农炮和2挺27毫米口径的机枪,与当时美国空军战斗机装备的6挺50毫米口径机枪和海军战斗机装备的20毫米口径的机枪相比,米格-15战斗机的机载武器更加具有威力,但是同时射速却相对较慢。
历史上第一次全部喷气式战斗机之间的空战发牛在1950年11月8日,当时4架米格-15战斗机与4架F-80型“流星”战斗机进行了战斗。这几架米格-15战斗机当时是由苏联飞行员驾驶的。根据美国方面的记载,朝鲜战争中第一架被击落的米格-15战斗机是在那次遭遇战中被一名F-80驾驶员击落的。但是苏联方面的记载却显示那天没有损失米格战斗机。苏联学者推测为了摆脱F-80而被丢弃的悬挂油箱让美国飞行员认为他们的猎物被击中坠毁了。
米格-15战斗机非常坚固。下文是约翰·布鲁宁(John R.Bruning)所作,描述了之后的一场米格-15战斗机与美国空军F-84型“雷电”(Thunderjet)涡轮喷气战斗机之间的空战,当时F-84型战斗机试图保护一架B-29型轰炸机而撞上了鸭绿江边附近南市的一个机场。
F-84“雷电”战斗机的机枪扫射击中了米格战斗机的尾部,但是米格战斗机却又成功地躲开了F-84型战斗机,虽然受伤,但是米格凭借其更为出色的性能避免了在逃脱过程中受到进一步的攻击。
实际上,在很多苏联飞行员眼里,50毫米口径的机枪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米格返回基地的时候经常机身上布满了被攻击造成的洞,看起来就像是干酪擦板,但是它仍然能保持完整,并且能把飞行员平安地带回来。有时候,一架降落的米格战斗机机身上被打了100多个洞,机翼、机尾和机身都被打碎了。如果美国空军能像海军那样,在许多年前就采用20毫米口径的加农炮作为标准的空战武器的话,很多受伤的米格战斗机就再也不能回到鸭绿江以北了。
像这样,在美国战斗机照相枪拍摄的胶片上,米格战斗机被击中并向地面俯冲飞行以躲避敌机,都被当作击毁或者可能击毁记录而被列了出来。但是它们大多成功地从空战中逃生。1名苏联飞行员驾驶的米格-15战斗机被150枚50毫米口径的子弹击中仍然安全地返回基地。米格真的是非常坚固的战斗机。
盟军在朝鲜半岛上空的空中霸主地位受到了数以百计的苏联人驾驶的米格-15战斗机的挑战。1950年8月,装备有120架米格-15战斗机的苏联151近卫战机航空师已经抵达中国东北的沈阳,它们的任务是为中国13集团军集结提供空中掩护。那些苏联飞行员驾驶的飞机直到1951年初才与美国飞机交战。这些苏联飞行员起初身着中式军服,没有携带证件,每人发给一个写有中文短语的卡片用于无线电通讯使用。当然一旦进入战斗状态他们会立刻返回苏联,这些都被美国无线电拦截站监听到了。
1953年7月间,苏联飞行员驾驶的米格-15战斗机在朝鲜上空进行了战斗。这些飞机属于苏联防空部队(Preotivovodushnoi Oborony Strany),我们所熟悉的缩写PVO。苏联防空部队的一个师参加了在朝鲜的作战,它包括装备有米格-15战斗机的587海军战斗机团。朝鲜战争中的22名苏联飞行员被授予了苏联国家英雄称号。
中国飞行员第一次驾驶飞机在北朝鲜上空执行作战任务是在1950年12月28日。1架中国飞行员驾驶的米格-15战斗机和2架苏联飞行员驾驶的米格-15战机跨过鸭绿江向南飞行。历史学家张小明(Xiaoming Zhang)写道:
不管怎样,还不能熟练进行作战飞行的中国飞行员当飞入战区的时候开始变得慌张起来。当苏联飞行员突然驾驶飞机脱离飞行编队向下俯冲搜索目标的时候,他们把惊慌的中国同志丢在了后面。在没有发现任何敌机后,中国飞行员接到命令返回了基地。之后的几天,中国飞行员们都经历了同样的问题。
中国空军于1949年11月正式组建,距离它第一次在朝鲜上空执行作战任务仅仅刚过一年的时间。新组建的人民解放军空军接管了113架国民党飞机,其中大多数是美式飞机。很快,苏联同意向中国提供400架飞机及其相关的培训和支持,并且还提供了配套的地面控制雷达系统。起初苏联方面并没有提供喷气式作战飞机。但是到了1950年6月苏联开始向中国提供了第一批100架米格-15战斗机。
直到1952年秋天,在北朝鲜上空执行任务的中国飞行员在飞行技能的熟练和效果方面才刚刚有起色。因此苏联防空部队(PVO)的飞行员承担了朝鲜上空空战的重任。
11月9日,美国航母群开始攻击鸭绿江大桥,海军少校威廉·T.阿门(William T.Amen)驾驶一架F9F-2B型“黑豹”战斗机击落了第一架米格战斗机,这架米格在战斗中坠毁并撞上了一架海军飞机。虽然米哈伊尔·F.格拉契夫(Mikhail F.Grachev)上尉驾驶的米格-15战斗机的性能更加优越,但是这名海军飞行中队指挥官驾驶飞机从4000英尺(1219.20米)一直追到1.5万英尺(4572米)然后又降低高度继续追赶,直到把它成功击落。苏联方面的记载证实了阿门少校的说法。因此阿门少校成为这场战争中成功击落米格-15战斗机的第一人。
继阿门少校驾驶的这架“菲律宾海”号上的“黑豹”战斗机成功击落米格-15之后,又有2架来自“莱特”号和“佛吉谷”号的F9F型“黑豹”战斗机在11月18日成功击落了2架米格-15战斗机。在这两场遭遇战斗中,没有损失“黑豹”战机。
中国人的攻击
地面战场方面,1950年10月24~28日期间,南朝鲜军队遭到了可以被明确辨认出的中国军队的攻击。随后中国人把攻击的目标也转向了美国军队,11月3日,一个美国步兵师为了保护他们过长的补给线被迫撤退了大约50海里(92.52千米)。一天后,美国远东地区海军司令有针对地派出了全部可用的海军空中力量,“对地面单位、部队、集结区域进行近距离支援,切断敌方通讯”。第二天上午,77特遣舰队和快速航母战斗群(包括“莱特”号航母和“佛吉谷”号航母,“密苏里”号战列舰和其他几艘驱逐舰)从日本港口出发。很快“菲律宾海”号航母加入航母战斗群。护航航母“培登海峡”号和“西西里”号也被召回,5艘航母组成的战斗群和陆基战斗机一起对大批正在跨过鸭绿江的中国军队实施了猛烈打击。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命令轰炸鸭绿江跨江大桥以阻断潮水般的中国援军,但是华盛顿方面干预了这一命令,因为美国总统杜鲁门与英国达成了共识,共识的内容是:在没有经过两个同盟国政府进行磋商的情况下,不可以对中国东北进行轰炸。麦克阿瑟接到命令停止对鸭绿江5英里范围内所有目标的轰炸,直到之后的声明发布之后。麦克阿瑟将军反对这一决定并最终获得授权轰炸朝鲜境内鸭绿江上的桥梁。
6座主要桥梁和11座较小的横跨鸭绿江的建筑组成了北朝鲜连接中国东北的边界。这些桥大部分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日本人修建的。它们的建筑很坚固,并且现在这些桥梁由许多重型防空炮和喷气式战斗机保护。之后,美国飞机受到了中国东北领空因素的限制,严格限制对曲折的鸭绿江上桥梁的近距离轰炸。在一些地方,这使得对于水平轰炸机来说,实施攻击是不可能的。
在鸭绿江河口附近的新义州,B-29型轰炸机不能摧毁那些急需破坏掉的铁路和公路桥。从11月9日开始,77特遣舰队的作战飞行承担了为期3天的桥梁轰炸任务,投掷炸弹对公路桥实施了轰炸,而铁路桥幸免于美国飞机的破坏。天气因素延缓了美军对桥梁的攻击行动,就在B-29型轰炸机和航母舰载飞机对桥梁进行轰炸的时候,中国人则正在架设跨江的浮桥。之后,随着江水的结冻,部队和车辆就直接可以从冰面上过河了。
炸桥攻击行动通常包括8架“空中袭击者”战斗机,每架携带2枚1000磅(453.60千克)的炸弹(有时携带1枚2000磅(907.20千克)的炸弹),负责向目标桥梁投掷炸弹进行轰炸;8~16架携带炸弹和火箭的F4U型“海盗”战斗机,它们负责攻击沿鸭绿江南岸的敌军火力点;8~16架“黑豹”战斗机执行保护任务以避免遭到米格战斗机的攻击。因此,每次攻击行动需要多达40架飞机。11月9~21日期间,舰载飞机执行轰炸鸭绿江上桥梁任务所进行的作战飞行总次数达到593架次。在进行攻击的时候,航母作战群处在朝鲜东海岸以外的日本海,这就迫使作战飞机必须经过大约225英里(362千米)的陆上飞行才能到达指定目标。一旦到达目标上空就会遭到防空炮火的猛烈攻击,特别是来自江北岸的“安全区”的炮火攻击,而且等待这些海军飞行员们的还有那些米格战斗机。
整个这一时期且直到战争结束,中国方面在鸭绿江北岸进行的人员、枪炮、车辆、飞机和补给的集结行动都没有受到盟军的攻击。麦克阿瑟将军再三要求获得授权对那些在中国东北集结的部队,还有中国的交通和工业中心地区进行攻击。他的要求被拒绝了,因为美国的政策试图将这场战争的范围保持在联合国会员国强制规定的范围内。甚至对盟军飞行员来说,越境追击那些跨过鸭绿江对盟军进行攻击的中国部队都是不允许的,至少在官方说法上是不允许的。而事实上,许多F-86型战斗机在追击米格战斗机或者执行定期侦察任务的时候都越过了鸭绿江。
当中国参战之后,鸭绿江上的桥梁就成为美国轰炸机主要的攻击目标。航母舰载作战飞机和B-29超级轰炸机联合对这些桥梁发起攻击,由于政治因素对攻击的限制,之前的情况更符合实施轰炸所需要的技术条件。炸弹的弹坑都集中在鸭绿江朝鲜沿岸附近;很多不能进行轰炸的军事设施都在另一侧的中国东北境内。(《美国海军》)
有这么多中国东北境内的目标不能摧毁,可想而知中国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攻击无疑会减慢中国人的前进速度,对共产主义方面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坐到谈判桌前,同时可以阻止中国在50年代初期向印度支那半岛的越盟提供大量的援助。然而,就算是华盛顿方面默许轰炸东北的行动,那时的美国空军和77特遣舰队也没有能力对如此多的目标发动大规模的空中打击。此外这种打击在朝鲜战场也被扩大了,只是因为美国在其他地方的力量严重削弱了,主要是在欧洲。除了轰炸机,执行这么多攻击任务需要大量的战斗机为B-29型轰炸机护航,而且至少需要大量炸弹,这对非常容易遭到攻击的B-36型轰炸机来说完全是不现实的。
而且也担心遭到强大苏联空军的全力攻击。整个朝鲜和日本的许多地区都处在中国东北和苏联西伯利亚空军基地的攻击范围之内。苏联在远东地区的作战飞行无论在数量还是在现代化方面都要优于可用的盟军飞机。美国攻击中国东北的目标可能会激起“敌人”的强烈反应,虽然从随后的苏联文件中查明,确定苏联并不会全力以赴地进行这场战争。
到1950年11月末,在北朝鲜的中国军队数量达到25万人,这对26.7万盟军造成了巨大压力——其中13万名美国士兵和海军陆战队员,12.7万名南朝鲜士兵和1万名来自联合国其他盟国的士兵。(南朝鲜军队这一时期已经被消灭了)1950年11月26日,在盟军正在进行一次地面进攻的时候,中国人发起了全力的地面反攻。中国人的进攻使得盟军措手不及。麦克阿瑟将军发表声明,“我们面对的是一场全新的战争。”在对横跨鸭绿江的桥梁实施攻击以后,盟军军队领导人认为中国军队的补给和后方支持已经被切断了,并且也严重低估了中国军队的人员数量。11月18日,护航航母已经被撤回,它们被认为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多余的了。“佛吉谷”号快速航母于19日驶回美国西海岸进行大修,77特遣舰队里只留下了“莱特”号航母和“菲律宾海”号航母。
中国人的进攻使得盟军陷于拼命支撑的状况,然后随即进行了撤退。28日,77特遣舰队留下的2艘航母开始最大限度地执行空中支援任务,以缓解盟军地面部队所遭受的“重压”。同一天,位于日本的盟军统帅部提醒海军两栖作战部队可能从朝鲜撤出全部地面部队。
太平洋地区的美国和其他盟国的战舰也接到提醒,许多战舰立刻设定航线驶往朝鲜。在关岛装载好AF“守护者”(Guardian)反潜机的“西西里”号航母刚刚到达日本就派出飞机前往陆地战场进行支援,并且又搭载了海军陆战队的F4U型“海盗”战斗机。它的姐妹舰“培登海峡”号带着它的舰载“海盗”战斗机也加入了战斗。在香港,英国轻型航母“雅典王子”号经过匆忙准备后也返回了战区。
美国“巴丹”号航母刚刚抵达日本,它向远东地区运送来了F-84E型“雷电”喷气式战斗机和F-86A型“佩刀”(Sabre)喷气式战斗机,和它一起抵达的还有“贝罗科”号(Bairoko)护航航母和一艘快速油轮。(后掠翼式F-86A“佩刀”战斗机,最高航速可以达到675英里/小时(1086.28千米/小时),它被认为是盟军第一种可以与米格-15匹敌的战斗机,虽然美国飞机受到航程和火力方面的限制。)“巴丹”号航母迅速卸下运输来的飞机,装载了一个海军陆战队的F4U-4B型“海盗”飞行中队,于12月15日到达朝鲜水域。
正在穿越太平洋的“佛吉谷”号航母接到命令继续驶回美国本土与“拳师”号航母交换舰载机群,之后马上返回朝鲜。另外,1950年7月25日,已经退役封存的“埃塞克斯”级航母“普林斯顿”号接到命令被重新投入使用。这艘排水量2.71万吨的战舰在1950年8月28日重新开始服役,舰载船员很大一部分由预备役士兵组成。11月末,它离开珍珠港前往西太平洋,在12月5日到达朝鲜水域。
因为8艘不同类别的美国航母和1艘英国轻型航母在1950年底前都会离开朝鲜。当增援正在赶来的同时,最初海军的一部分支援任务落在了“菲律宾海”号和“莱特”号航母的身上,它们负责为北朝鲜地面战场上正在撤退的盟军地面部队提供支援。在空军、海军、海军陆战队的战斗机和轰炸机重创前进中的中国部队的时候,空军和海军陆战队的运输机正忙着向撤退中的美国和南朝鲜士兵空投弹药、药品、水、食物、汽油、甚至还有2吨桥牌。运输机和直升机会迅速降落在空旷区域将伤员运走。通常负责召来空中支援的轻型侦察机由一架四引擎的海军陆战队运输机协助,这架运输机上匆忙地装备了额外的通信设备,用于组成一个空运战术指挥中心。
盟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在距离盟军仅仅50码(45.72米)的地方对中国军队进行扫射和轰炸,飞机扫射的空弹壳都落到了友军的队伍里。在离友军很近的地方都可以使用燃烧的凝固汽油弹,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因为朝鲜-25℃的气温。
这一时期,在对敌人的行动中损失了2架航母舰载飞机。“莱特”号航母的1架“空中袭击者”战斗机被敌人地面火力击中坠毁。飞机驾驶员在救援直升机营救前被俘。(直到战争结束驾驶员才被释放回国。)另一架被击落的飞机是由“莱特”号航母的飞行员杰西·L.布朗(Jesse Leroy Brown)少尉驾驶的“海盗”战斗机,布朗是美国海军中第一个黑人战斗机驾驶员。布朗驾驶F4U型战斗机迫降在长津水库附近,深入敌人控制区5海里(9.25千米)。在坠毁飞机上空盘旋的盟军飞行员看见布朗还活着,但是他不能自己从正在燃烧着的飞机残骸里逃脱出来。他的中队战友托马斯·J.哈德纳(Thomas J.Hudner)中尉马上驾驶飞机在布朗附近实施迫降并马上跑过去帮助布朗。
“我知道什么是我必须要做的,”哈德纳说。“我不会让他自己留在那里成为俘虏。而且,飞机坠毁的那个斜坡温度达到-30℃,他是我的战友。我和海军陆战队员的相处影响了我,他们绝不会丢下受伤的战友。”
布朗的腿被飞机残骸卡住了。哈德纳光着手在布朗周围堆上雪,把受伤的布朗和正在燃烧的火焰隔开,然后哈德纳返回了他自己的飞机用无线电请求救援直升机带来切割工具。很快一架直升机赶来了,但是布朗却在被救出之前去世了。凭借救助布朗的勇敢行为,哈德纳中尉成为朝鲜战争中海军获得荣誉勋章的第一人。
随着不断的撤退,美国和南朝鲜军队到达了海边,他们在兴南、镇南浦、元山和仁川的港口登船,之后被运往南朝鲜。从兴南战舰撤走了10.5万名军事人员和9.1万名朝鲜平民;有7700名人员从镇南浦撤离;3800名军事人员和7000平民从元山乘船撤离;将近6.9万人从仁川撤离。另外,在不到4天时间里用飞机从兴南运走了4119人。部队的武器、车辆和设备连同人员也被一起运走。在进行大多数撤退的时候,中国军队都紧跟在撤退盟军的后面。不能运走的设备、物资和沿岸设施在落入敌方手中之前都被破坏了。
大部分撤走的作战部队马上投入了南部地区的战斗。(这次撤退可以和1940年33.8万名英法联军的敦刻尔克大撤退相比,在那次撤退中没有运走重武器、车辆、物资,在个别情况下甚至连士兵的个人武器都丢弃了。)尽管如此,这次从鸭绿江的撤退仍被认为是美国军队继1942年5月克雷吉多尔岛之后遭受的最大失败。
新战线
随着盟军的撤退,中国军队蜂拥进入南朝鲜,并做好撤离全部朝鲜人的准备。但是新年刚过,中国人的进攻就失去了势头。盟军拖后部队的勇猛战斗加上盟军飞机不断的打击使得前进中的中国军队损失严重。到1951年1月末,盟军部队又重新向北推进的时候仅遇到了轻微的抵抗。在2月初,中国军队最高指挥部决定撤退到刚过三八线的位置进行防守。
随着前线的逐渐巩固,刚刚在12月仓促组建的航母部队又被分配到了任务。从大西洋舰队暂借的“莱特”号航母在1月末掉头驶回美国东海岸。它的离开使得西太平洋地区只剩下“菲律宾海”号、“普林斯顿”号和“佛吉谷”号3艘航母。77特遣舰队的这3艘航母制定了轮换安排,保持2艘在前线执行任务,另1艘在日本进行为期10天的休整和补给。
95.1特混大队的轻型航母“巴丹”号和“雅典王子”号轮流驶离朝鲜西海岸执行海岸封锁的飞行任务。执行多次任务的护航航母“培登海峡”号和“西西里”号返回美国西海岸做必要的休整。“贝罗科”号护航航母继续留在西太平洋地区,它舰载一个反潜中队,与几艘驱逐舰一起组成一个在日本以外执行任务的猎杀战斗群(96.7特混大队)。虽然这个战斗群主要是进行训练工作,但是它也时刻准备着与敌方潜艇作战。
随着战争进入到另一个阶段,西太平洋地区盟军的航母数量增加到6艘。“拳师”号航母在经过很长时间大修后在1951年3月返回朝鲜海域接替“佛吉谷”号航母。“拳师”号新的舰载机战斗群完全是由重被召回服役的飞行中队组成。随着“拳师”号的返回,海军少将威廉·G.汤姆林森(William G.Tomlinson)出任77特遣舰队司令。从1950年末开始,77特遣舰队都是由各个航母战斗群的司令轮流进行指挥。1950年圣诞节,拉尔夫·A.奥夫斯泰(Ralph A.Ofstie)海军少将接替爱德华·C.伊文少将指挥77特遣舰队,拉尔夫·A.奥夫斯泰第二次世界大战大部分时间担任“埃塞克斯”号航母的舰长,之后出任太平洋地区一个航母作战群司令。奥夫斯泰和伊文轮流指挥77特遣舰队,直到汤姆林森的到来,当汤姆林森接替奥夫斯泰的时候已经是在特遣舰队司令第三次轮换快结束的时候了。(在朝鲜战争37个月的战斗中,总共有13位海军少将指挥过77特遣舰队,平均每位少将担任过4个任期。除了之前提到的,剩下的担任过特遣舰队司令的有:乔治·R.亨德森(George R.Henderson),约翰·佩里(John Perry),约瑟夫·J.克拉克(Joseph J.Clark),弗雷德里克·W.麦克马洪(Frederick W.McMahon),阿波罗·索塞克(Apollo Soucek),赫伯特·E.里根(Herbert E.Regan),R.F.希基(R.F.Hickey),W.D.约翰逊(W.D.Johnson)和R.E.布里克(R.E.Blick)。1951年3月末,哈罗德·G.马丁(Harold G.Martin)海军中将接替亚瑟·D.斯楚伯中将担任第七舰队司令。
就在汤姆林森和马丁上任不久,有情报显示中国方面将要对台湾发动两栖登陆作战。为了炫耀武力,从4月11~14日,77特遣舰队和“拳师”号、“菲律宾海”号航母离开朝鲜水域驶往中国沿海。这次武力炫耀期间,航母舰载飞行在中国本土外进行了空中飞行检阅。13日,马丁中将飞往台湾与蒋介石进行了会谈。当77特遣部队的航母在中国东海的时候,轻型航母“巴丹”号和“雅典王子”号在沿朝鲜东海岸执行任务。
之后这些航母返回朝鲜执行原来的对敌人后方的封锁任务,直到1951年4月末共产主义方面发动的一场大规模的春季攻势。这时航母的任务转为进行近距离的火力支援。所有3艘美国航母都被留在前线,每天在海上进行补给,补给燃料、军需品的工作从下午晚些时候一直持续到午夜。2艘轻型航母也停留在海上,其中英国的“雅典王子”号在4月末被它的姐妹舰“光荣”号(Glory)接替。
美国护航航母在朝鲜战争中表现英勇。图片是1951年2月“西西里”号航母完成沿朝鲜海岸的任务返回驶入圣迭戈时进行展示的情景。它的全体舰员在飞行甲板上排列出航母的名字,这是一个海军将领们喜欢而士兵们厌恶的惯例。2架L-5型“哨兵”飞机和1架HO3S-1型直升机停放在11架F4U型“海盗”战斗机和AD型“空中袭击者”战斗机的前面。(《美国海军》)
在这一时期,航母舰载飞行实施了朝鲜战争中唯一一次空中鱼雷攻击,攻击的目标是一座水坝。共产主义方面控制着华川水库和水坝,利用它可以控制朝鲜境内几条河流的水位。通过关闭泄水闸门,共产主义方面可以为他们部队的运动提供便利;如果盟军进行地面攻击,他们可以打开水闸淹没河流,阻止盟军的前进。美国陆军突击队试图夺取这个水坝,但是失败了,B-29型轰炸机向它投掷了6吨制导炸弹,但是也没能摧毁它。
一架VA-195攻击中队的AD-4“空中袭击者”战斗机从“普林斯顿”号航母上起飞前去攻击华川水坝。这架战斗机携带有1枚Mk 13航空鱼雷(带有雷头保护罩)和凝固汽油箱。“空中袭击者”证明是一款出色及多用途的飞机,可以从美国和英国的航母上起飞,也可以从陆地基地起飞。(《美国海军》)
4月30日下午2点40分,陆军请求77特遣舰队尝试摧毁大坝。接到请求80分钟后,“普林斯顿”号航母舰载的19航母航空团派出6架AD-4型“空中袭击者”战斗机,每架携带2枚重2000磅(907.20千克)的炸弹,由4架F4U-4型“海盗”战斗机护航,对大坝进行攻击。“空中袭击者”战斗机对大坝实施了俯冲轰炸,在其中一个泄水闸上炸出了一个洞。美国陆军请求海军再尝试一次。
“普林斯顿”号又进行了一次轰炸尝试。当“普林斯顿”号离开布莱默顿(华盛顿州)的海军船厂的时候随舰装载了12枚Mk13鱼雷。5月1日一早,航母派出了5架AD-4和3架AD-4N型“空中袭击者”战斗机,12架F4U-4型“海盗”战斗机负责压制高射炮火,还有一架F9F-2P型摄影飞机。8架攻击机每架携带1枚准备好在水面运行的Mk13型鱼雷(鱼雷飞机也可以携带有凝固汽油箱,用于在执行完鱼雷攻击任务后,在地面控制中心的命令下对另一个目标进行攻击)。
对于轰炸机来说接近目标是很困难的,因为水库被群山环绕。其中1枚鱼雷是1枚坏弹,还有1枚运行并不稳定,其余6枚击中并且炸开了水坝的泄水闸,破坏了共产主义方面对水库存水的控制。这次攻击仍然是1945年后世界上唯一的一次空中鱼雷攻击。
在5月中旬北朝鲜方面的攻势结束前,盟军又进行了一次这样的攻击,这次任务是由陆基-舰载飞机执行的。也是在5月,又有一艘“新”航母加入77特遣舰队,它就是“好人理查德”号(Bon Homme Richard)。来自海军后备役舰队的“好人理查德”号于1951年1月开始重新服役,朝鲜战争中它进行的第一次空中攻击是在5月份的最后1天。这个“漂亮的家伙”取代了77特遣舰队3艘航母阵容中的“菲律宾海”号。
进入1951年6月,盟军继续着有限的进攻,当时一位在美国的苏联发言人指出,在朝鲜交战各方中可能会出现进行停火商讨的基础。同年7月初,停火对话在朝鲜开始了。
美国放弃了强制统一朝鲜的想法,带着政治解决朝鲜问题而不是军事方式解决的目的开始进行对话了。当美国军队领导人反对在朝鲜这样的战场就被束缚住了的时候,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就会说,这是“不完全的胜利”。在1951年5月15日美国陆军奥马尔·布雷德利(Omar Bradley)将军在美国国会发表证词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发表声明,“中国并不是强大的谋求统治世界的国家。坦白地说,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意见是:扩大朝鲜战争的策略会使我们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敌人进行一场错误的战争。”苏俄才被认为是真正的敌人,援引布雷德利将军的话,“接纳中国并不是具有决定性的举措,不会保证会结束朝鲜战争,也不会让中国屈服。”
很多美国的政治军事领导人都非常看好“和平对话”的前景;政客们可以结束一场不受欢迎的战争,军队领导人可以专注于针对苏联的国家防御。历史上有一些有重大意义的接受“不完全胜利”的例子:在过去,同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几次了,显而易见的1789~1800年与法国和1812年与英国的准战争。虽然距离朝鲜停火生效可能还需要2年时间,但是战争已经进入另一个平静阶段。
当盟军和北朝鲜方面的谈判代表团讨论朝鲜停战问题的时候,地面战场的战斗沿着相对固定的前线继续进行着。空战也在大部分朝鲜半岛上空继续激烈地进行着。
1951年年中,西太平洋地区仍有3艘航母,它们是“好人理查德”号、“拳师”号和即将被“埃塞克斯”号(Essex)接替的“普林斯顿”号。当77特遣舰队的这些航母正在沿朝鲜东海岸执行任务的时候,轻型航母“巴丹”号、“光荣”号和护航航母“贝罗科”号和“西西里”号正在沿朝鲜西海岸行驶,它们属于执行封锁和护航任务的95特遣舰队。
当常规的炸弹攻击破坏不了华川水坝的时候,美国空军派出了舰载的鱼雷飞机对水坝的泄水闸进行破坏,北朝鲜方面利用这个泄水闸可以控制河水水位,这样有利于他们部队的行动同时还可以阻挡住盟军。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国皇家空军也曾使用过非常规的战术和武器对德国的鲁尔河水坝进行过破坏。(《美国海军》)
1951年8月末,“埃塞克斯”号航母到达朝鲜水域标志着现代化的埃塞克斯级航母第一次投入实战使用。除了更适合喷气式作战飞机执行任务外,它还舰载了一个F2H型“女妖”战斗轰炸机中队(另外分别还载有一个F9F型“黑豹”战斗机中队,一个F4U型“海盗”战斗机中队和一个特别任务飞机分队)。麦克唐纳公司(McDonnell)开发的双引擎“女妖”战斗机和格鲁曼公司(Grumman)的F9F型“黑豹”战斗机成为新一代的舰载喷气式战斗机。F2H-2型战斗机,第一次从“埃塞克斯”号航母起飞执行战斗任务,它的飞行速度比“黑豹”战斗机稍微快一些,但是它的缺陷是它的飞机翼展长度差点才到45英尺(13.72米),比“黑豹”战斗机的翼展长7英尺(2.13米),它的机身长40英尺(12.19米),比“黑豹”的机身差不多长3英尺(0.91米)。喷气式战斗机的体积变得越来越大,就像“黑豹”和“女妖”战斗机,它们的机翼下可以携带4门20毫米口径的加农炮和2枚500磅(226.80千克)重的炸弹。
“好人理查德”号是典型的因为朝鲜战争而匆忙重新启用的“埃塞克斯”级航母。虽然不像其他现代化战舰那样更适合搭载喷气式飞机,但是这些战舰在这次战争中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从外形看来,它根本就是一个“美男子”,外部构造方面,新安装了改进的电子设备并且拆除了一些舰炮。(《美国海军》)
执行“绞杀”任务的“埃塞克斯”号航母到达朝鲜以外海域。1951年5月末,在朝鲜的美国陆军最高指挥部建议切断共产主义方面前方战场与后方补给和援军的联系。共产主义方面经由公路有大量物资运往前线战场,驻朝鲜美国陆军最高指挥部建议将跨过朝鲜的,纬度位置从北纬38°15°~39°15′这“1°”带状或者说是条状区域内的所有共产主义方面的运输和行进线路切断。空军将会切断这一带型区域内的所有道路,炸毁桥梁,封锁3条最西面公路上的隧道;77特遣舰队的航母舰载飞机负责打击两条主要的线路;陆基的海军陆战队飞机负责清除3条东面的线路上的目标。封锁任务24小时不间断地进行,对道路和有潜在威胁的目标,使用常规炸弹,设置好6~72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凝固汽油弹、火箭和炮火进行打击。
绞杀行动在1951年6月5日开始。在空军、海军、海军陆战队的共同努力下,数百辆共产主义方面的运输卡车被炸毁,桥梁和道路被切断。尽管如此,侦察飞机还是带回了让人失望的消息。夜间通过这一区域的敌人运输卡车的数量并没有改变。土质路面和大量的人力使得修复公路非常容易。因为东方文化的宿命观念,定时炸弹被忽视了。9月20日绞杀行动继续进行,“好人理查德”号、“拳师”号和“普林斯顿”号(8月被“埃塞克斯”号接替)航母继续出动海军飞机执行任务。值得注意的是,航母部队的快速组建需要海军航空兵预备队战斗中队的补充。例如,1951年的年中在沿朝鲜执行任务的3艘航母上的12个战斗攻击中队中,有10个是来自预备队方面的。1951年中,仅“普林斯顿”号的CVG-19X舰载航空大队的23战斗机中队和55攻击机中队是现役的飞行中队。
在封锁行动中,最近刚刚抵达的“埃塞克斯”号航母被召来执行另一项任务,它负责为攻击共产主义方面主要港口城市罗津的B-29超级轰炸机护航(罗津的日本名字是“Rashin”;朝鲜名字是“Wojin”)。罗津距离苏联边境仅仅17海里(31.46千米),和苏联的符拉迪沃斯托克通过铁路、公路、海路相连。据悉苏联方面的补给大量运往罗津,在那里,这些补给被装上卡车运往朝鲜战场。尽管罗津是一处重要的军事目标,但是美国国会敦促不要轰炸这座城市,因为他们担心飞机会不小心闯入苏联领空,或者实际上炸到苏联的领土。但在1950年8月12日,在雷达的指引下,B-29型轰炸机对罗津进行了轰炸,但是所有炸弹都没有击中目标,大部分都落在了附近的郊外。10天后又进行了一次B-29的轰炸行动。这次,糟糕的天气迫使轰炸机攻击了北朝鲜的另一处目标。这之后在美国国会的坚持下,罗津被排除在空中打击目标之外。到1951年秋天,罗津是北朝鲜唯一一个没有遭到盟军空中火力破坏的城市。
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获得杜鲁门总统的授权对罗津的铁路站场实施轰炸,1951年8月25日,35架B-29型轰炸机实施了轰炸。因为在B-29型轰炸机执行轰炸任务的时候不允许进入苏联领空,它们被迫飞经北朝鲜上空到达目标地,这给共产主义方面的战斗机和防空炮以足够的警告。因为盟军没有喷气战斗机可以从南朝鲜基地起飞为这些轰炸机提供这么远距离护航,在辗转前往罗津的途中,这些B-29型轰炸机与“埃塞克斯”号航母的12架F2H型“女妖”战斗机和11架F9F型“黑豹”战斗机会合,由这些飞机为它们护航。
这些轰炸机中的29架成功到达了目标所在地,它们用视觉攻击的方法向目标投掷了300多吨炸弹。97%的炸弹击中了目标,那些货运编组站被炸成了平地。(一架轰炸机在海上一连串丢下几枚炸弹,差点炸到正在近海的美国海军的一艘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B-29没有遭到米格战斗机的拦截,任务很顺利地结束了。在北朝鲜境内,共产主义军队不再有任何避难所了。
在这段时间,“埃塞克斯”号航母的一名飞行员经历了一次幸运的脱险。9月3日,VF-51中队的第一小队F9F-2型“黑豹”战斗机正在北朝鲜上空低空飞行,扫射元山附近共产主义方面的运输卡车。其中一架飞机高速撞上了电缆,飞机的机翼被切断了6英尺(1.83米)。这名飞行员试图继续驾驶飞机到达南朝鲜的K-3机场,当他确定飞机会落入海里的时候,他安全地从飞机里弹射了出来,虽然他因尾骨开裂而受了伤。在被基地来的一辆吉普车救起后,第二天他返回了“埃塞克斯”号航母。这名飞行员就是尼尔·A.阿姆斯特朗(Neil A.Armstrong),朝鲜战争中他参加了78次战斗任务,但是他被人们所熟知却是因为另一项任务——1969年登陆月球。
1951年10月29日,“埃塞克斯”号航母接受了一项不寻常的任务。盟军游击队员报告中朝共产党领导人将在甲山(地处北朝鲜内陆60海里(111.02千米)的山区)进行会见。这次任务出动了16架飞机:8架VF-53中队的“海盗”战斗机,每架携带有1枚重500磅(226.80千克)的炸弹,8架战机总共携带了4250磅(1927.80千克)重的炸弹;8架VF-54中队的“空中袭击者”战斗机,每架携带有2枚重1000磅(453.60千克)的炸弹,8架战机总计携带有8250磅(3742.20千克)重的炸弹和每架1枚300加仑(1135.50升)重的凝固汽油弹。如果攻击准确无误的话,3~4英亩(1.2~1.6公顷)的目标区域将被炸平。
飞机从近海起飞100海里(185.04千米)后,开始在水面上低空飞行,在到达陆地上空后,飞机穿过峡谷以躲避雷达的探测。没有飞机被雷达发现。上午9点13分——当中朝代表就座13分钟后,轰炸开始了。所有的炸弹都落在了指定区域内。之后飞机用机枪扫射这些还冒着浓烟的设施。
游击队报告大约510~530名共产党高级官员和参谋人员在攻击中丧生,其中包括北朝鲜军队的领导人员。所有的会谈记录都被摧毁了。攻击中没有遭遇到防御的防空炮火攻击,所有参战飞机都平安地返回了航母。这些海军飞行员被共产主义方面的广播电台称为“甲山的刽子手”,甚至遭到悬赏通缉(美国海军为所有参加这次任务的飞行员授予了杰出飞行十字奖章)。
同时,绞杀行动继续进行,却出现了让人不快的结果。9月16日晚些时候,“埃塞克斯”号航母舰载机的飞行任务被打断了,当时“埃塞克斯”号的一架“女妖”舰载战斗机在敌方领空执行任务时受伤,丢失了降落用的拦截钢索,降落时这架飞机飞过了拦阻索,撞毁在甲板停机坪的前面。大火迅速地烧了起来,并且在被熄灭前烧毁了4架飞机,造成7人丧生,另外27人受伤。这次事故后,“埃塞克斯”号撤回日本进行修理,直到10月3日才又回到战场。
当“埃塞克斯”号再次执行任务时,它的舰载飞机负责寻找北朝鲜的铁路线和桥梁。先前针对鸭绿江上桥梁的行动和之后的针对公路的行动一点没有减慢源源不断的物资运往共产主义方面前线的速度。现在有迹象显示共产主义方面更加依靠铁路进行运输,1951年10月,针对这种运输方式的打击行动开始了。为了执行这次任务,77特遣舰队召集了“安蒂塔姆”号(替换“拳师”号)、“好人理查德”号(很快被“佛吉谷”号接替)和“埃塞克斯”号航母。
朝鲜战争中没有美国航母在敌人的攻击中受损。但是却出现了几次执行任务中的伤亡事件。其中一次最严重的事故发生在1951年9月16日,当时“埃塞克斯”号航母的一架F2H型“女妖”(Banshee)战斗机丢失了降落时使用的拦截钢索,降落时撞过了拦阻索,撞毁在停机甲板上。结果是爆炸和大火导致该飞机驾驶员和其他7人丧生。(《美国海军》)
这又是一次多任务、昼夜不停的行动。77特遣舰队的这次夜间攻击任务由F4U-5N型“海盗”战斗机和AD-4N型“空中袭击者”战斗机完成,每艘航母的舰载航空大队都包括一个由各4架这两种飞机组成的飞行分队。“海盗”战斗机的主要任务是夜间为航母提供空中保护,但是在没有敌人空中威胁的情况下,它和AD-4N型“空中袭击者”战斗机一起对共产主义方面的火车、运输卡车、维修人员进行攻击。这些飞机在雷达、火光和探照灯的指引下对目标进行攻击,值得注意的是它们迅速地增加了它们所属航母摧毁卡车和火车,切断道路和铁路的得分。
执行夜间飞行任务的飞行员在夜间经历过大量的行动,这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大部分航母飞行员夜间执行任务的情况有着显著的不同。在1941~1945年的航母战期间,大部分的行动和战斗都是在白天进行的,大部分飞行员不喜欢夜间飞行,因为他们几乎看不到敌人的飞机和舰只。但这在朝鲜完全不同;这些有护送的卡车和火车在白天隐藏起来,在夜间才开始行动。
夜间作战任务之后由77特遣舰队的航母舰载机和来自海岸基地的战机共同执行。1950年8月,海军陆战队的夜间战斗机中队VMF(N)-513和VMF(N)-542从南朝鲜的基地起飞开始执行夜间作战任务,这两个中队装备有F4U-5N型“海盗”战斗机和F7F-3N型“虎猫”战斗机。1950年10月仁川登陆后不久,海军陆战队的F7F型“虎猫”战斗机成功击毁了2架北朝鲜方面执行夜间袭扰任务的波-2(Po-2)双翼飞机;其中一个中队的一架F4U-5NL型“海盗”战斗机击毁了第三架波-2。这些双翼飞机被称作“查房的查理”(Bed Check Charlie),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太平洋战场曾经使用过一段时间。
随着1952年6月海军陆战队F3D-2型“空中骑士”(Skyknight)战斗机的到来,之后的夜间空战进入了喷气式战斗机时代。大约在1952年11月3日凌晨,一架VMF(N)-513中队的由威廉·T.史特拉顿二世(William T.Stratton Jr.)少校驾驶,由汉斯·C.霍格兰(Hans C.Hogland)军士长担任雷达操作手的F3D-2型“空中骑土”战斗机进行了世界上第一次夜间喷气式战斗机之间的空中搏杀。他们击落的是一架雅克-15涡轮喷气战斗机。
专业夜间战斗机
道格拉斯公司(Douglas)制造的F3D型“空中骑士”战斗机是世界上第一种从设计之初到装备部队都被定位于夜间作战的喷气式战斗机。它是一款笨重的双涡轮喷气式战斗机,总重量达到26850磅(12179.16千克)。这种飞机座位设计采用驾驶员和雷达操作手并肩双座方式,飞机携带有4门20毫米口径的加农炮,并且配有一套用于目标搜索和捕获的AN/APQ-35雷达系统。与可以携带炸弹的F4U-5N型“海盗”战斗机和F7F-3N型“虎猫”战斗机不同,F3D型“空中骑士”只能装配4门20毫米口径的加农炮。
XF3D-1型第一次飞行是在1948年3月23日,1951年2月F3D-1型装备VC-3特混中队。虽然是为航母作战而设计的,但是部署给航母的F3D的数量却很少。海军VC-4特混中队的4架战机从1952年8月29日~12月19日跟随“富兰克林·罗斯福”号(F.D.Roosevelt)航母前往北大西洋和地中海沿岸地区执行巡航任务;在一次任务中损失了一架飞机。朝鲜战争中另一个4架F3D组成的分队来自VC-4飞行中队,1953年4月它被编入“尚普兰湖”号(Lake Champlain)航母并跟随航母前往朝鲜战区。VC-4中队的一名飞行员描述了在直线甲板航母上的经历:
在我们等待发射的15~20分钟时间里,高温烘烤着浸满油渍和燃料的木质的飞行甲板。终于燃起了一场小火,火势并不严重,但是在扩音器里喊着“甲板上起火啦”,接着全舰人都飞快跑到起火地点……我们试图把发动机正在工作的飞机停到甲板边缘,结果却烧掉了这狭小区域里的几个消防水带和救生筏。
1953年6月末,“尚普兰湖”号航母的4架F3D-2型战斗机飞往南朝鲜平泽市附近的一个被称为K-6的机场,加入到VMF(N)-513中队。这结束了“空中骑士”战斗机的航母作战任务。海军陆战队和海军的陆基F3D型战斗机成功用于夜间截击行动,并且特别利于为在北朝鲜上空执行夜间轰炸任务的B-29型轰炸机提供护航。战争的最后几个月,苏联方面出动飞机在盟军边界上空的袭扰活动越来越频繁。这时候在朝鲜的美国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夜间战斗机都是喷气式战斗机,它们的飞行速度太快没办法对付这些飞行速度较慢、飞行高度很低的飞机。为了帮助解决这一问题,77特遣舰队派出了几架F4U-5N型“海盗”战斗机前往一个距离汉城35海里(64.76千米)的机场驻扎,以执行应对作战任务。在经过一周时间来熟悉情况后,1953年6月29~30日夜里,“普林斯顿”号航母的海军上尉盖伊·P.鲍德隆(Guy P.Bordelon)击落了两架敌方飞机。第2天夜晚,他又击落了两架,并且在7月17日夜间他击落了第五架敌机,由此他成为朝鲜战争中唯一一名成功击落5架敌机的海军王牌飞行员。
(除了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夜间战斗机外,朝鲜战争中美国空军还有少量的F-82型“双野马”活塞引擎夜间战斗机和F-94型“星火”(Starfire)涡轮喷气式夜间战斗机参加了战斗。一架B-26型“侵略者”夜间战斗机也击落了一架波-2敌机。)
针对火车的空中打击行动继续着,空军、海军、海军陆战队的飞行员对56英寸(1422.40毫米)宽的铁路线进行了数千次的打击,摧毁货运编组站,轰炸桥梁和隧道,炸毁铁路运输工具。对共产主义方面公路和铁路运输的阻截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但是在1952年6月末,打击的重点转向了运输中心、制造区域和补给仓库这些之前好像被保留了一样的目标,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迫使共产主义方面在停战会谈中妥协。在为期20个月的摧毁铁路网的行动中,77特遣舰队的作战飞机对铁路进行了1.3万多次切断式的攻击,摧毁了500座桥梁和数百个火车头和货运车厢,这其中很多装载着战争物资。
1952年春天期间,第七舰队司令官更换了两次。1952年3月3日,海军中将罗伯特·P.布里斯科(Robert P.Briscoe)接替马丁(Martin)中将担任司令。布里斯科仅仅担任到5月20日他就任海军远东地区司令。之后曾经在1951年秋天指挥第七舰队将近2个月的克拉克(Clark)中将就任第七舰队司令。
道格拉斯公司生产的F3D型“空中骑士”战斗机是世界上第一种专门为夜间作战设计制造的喷气式战斗机。从图中它的原型机XF3D-1可以看出驾驶员和雷达操作手并肩而坐进行操纵,它的最终型号F3D-2。在1.5万英尺(4572米)高度最大飞行时速可达每小时490英里(788.56千米).初始爬升率可达每分钟2970英尺(905.26米),最大飞行高度36700英尺(11186.16米)。(《美国海军》)
1952年6月,77特遣舰队的航母对水丰大坝发动了大规模攻击,这座大坝的发电厂是世界上第四大水力发电厂,并且是北朝鲜和中国东北地区电力的主要来源。在此之前,这座大坝是在盟军轰炸机攻击目标之外的,因为它地处鸭绿江上,这样的地理位置造成在对它进行攻击的时候不侵入中国领空是非常困难的。另外还因为B-29型轰炸机不能击中大坝,因为它的飞行高度会导致实际上它们已经飞过了鸭绿江。鸭绿江北岸附近的米格战斗机基地也增加了攻击的难度。
6月23日,“拳师”号、“菲律宾海”号和“普林斯顿”号航母迅速放出飞机投入战斗。35架携带有1枚2000磅(907.20千克)和1枚1000磅(453.60千克)炸弹的“空中袭击者”战斗机从这3艘航母出发。当这些螺旋桨动力飞机正在按计划前往目标途中的时候,又有35架“黑豹”战斗机从航母起飞,其中24架携带有2枚250磅(113.40千克)重的炸弹,其余的携带了额外的燃料以应对在那一地点可能进行的与米格战斗机的空战。
携带有炸弹的“黑豹”战斗机快速向下飞行压制防空火力,“空中袭击者”战斗机向电厂投掷炸弹。其他“黑豹”战斗机保持高空飞行搜索米格战斗机。在不到3分钟的时间里,这些航母舰载飞机用了90吨炸弹摧毁了这座电厂。所有炸弹都击中目标。几架飞机被地面火力击中,除了2架外其余的都安全地返回了航母。1架严重受损的“空中袭击者”战斗机和它的僚机向南飞行,最终这架受伤飞机在汉城进行了迫降。
随着海军飞机飞离水丰大坝,空军飞机就到达并开始了对这座设施新一轮持续轰炸。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79架F-84和45架F-80型战斗轰炸机对这一区域进行了打击,跟随它们的是2架由25架F-86型“佩刀”战斗机护航的RF-80型侦察机。
当水丰大坝上空炸弹如雨点般落下的时候,航母舰载战机和陆基战斗机对北朝鲜的另外12座电厂也进行了打击;“好人理查德”号、“拳师”号、“菲律宾海”号和“普林斯顿”号航母派出飞机连同空军和海军陆战队飞机一起展开了为期两天的集中打击行动。这次行动中,航母派出飞机546攻击架次,海军陆战队139架次,空军大约400架次。这些电厂中的11座被摧毁,另外2座想要在近期恢复使用也值得怀疑。在这些攻击行动中海军损失了2架飞机,但是2名飞行员都获救了。
为了以最小的人员和飞机的损失对受到很好保护的目标进行攻击,美国海军在朝鲜利用“拳师”号航母的飞机进行了“按下按钮”式的作战实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F6F-5型“地狱猫”(Hellcat)战斗机被安装上无线电视导航系统并且携带了高爆炸性的炸药。随着引擎发动,它们被从“拳师”号航母弹射升空,它们后面紧跟着一架AD-2Q和AD-3Q无人驾驶飞机,它们负责引导这些没有飞行员的“地狱猫”战斗机找到那些难以攻击到的桥梁,然后命令它们迅速撞上这些建筑。在8月28日~9月2日期间,进行了6次引导撞击攻击。大多数击中目标,仅仅有一次因为错误操作而失败。
英国皇家海军“海洋”号(Ocean)航母、澳大利亚的“悉尼”号(Sydney)和其他两艘英国轻型航母轮流组成了沿朝鲜盟军海军中的轻型航母的英联邦。图中,印有“invasion(入侵)”识别标记的一个AS.5“萤火虫”中队和一个FB.11“海怒”(Sea Fury)中队正准备就绪停放在“海洋”号上。这些飞机主要负责执行阻截任务。(《皇家海军》)
朝鲜战争最后一年的多种作战任务使得77特遣舰队的航母一直都非常忙碌。9月1日“拳师”号、“埃塞克斯”号和“普林斯顿”号航母派出144架飞机对阿吾地的炼油厂进行攻击;另一个目标被认为对于B-29型轰炸机来说很难实施攻击,因为它距离中国东北仅仅4海里(7.40千米),距离苏联西伯利亚8海里(14.80千米)。10月8日进行了另一次空军海军的联合攻击行动;这次攻击的目标是朝鲜东部城市高原的一个铁路枢纽,那里的防空炮让海军飞机吃了不少苦头。10架B-29型轰炸机由12架“女妖”护航,使用了每枚重500磅(226.80千克)并且设置好刚好在地面上爆炸的炸弹对这一地区进行了地毯式轰炸。这些飞机后面紧跟着89架飞机组成的海军攻击战斗群,海军战斗机群使用炸弹和火箭对这些铁路站厂进行了攻击,并没有遭到敌方火力的反抗。接下来这些航母舰载飞机转向对那些在盟军地面炮火有效射程以外的目标进行打击。
整个这一时期,轻型护航航母都做出了极其重要贡献,它们通常与美国封锁警卫部队(95特遣舰队)一起在朝鲜东西海岸执行任务(分别是95.1特混大队和95.2特混大队)。其中多次执行任务的美国航母有:“培登海峡”号(在朝鲜水域进行过3次作战巡航),“巴丹”号(3次),“贝罗科”号(3次),“伦多瓦”号(Rendova)(3次),“西西里”号(4次)。另外还有一艘英联邦的轻型航母也被正常分配到了特遣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