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人员队伍的建设·第八

作者：威廉·米切尔·美国

出自————《空中国防论》

出自————《西方军事著作》

　　 人和飞机必须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以一个整体进行活动，才能构成空中力量。选择和训练飞行员与维护飞机的人员是最重要的问题。其次是获得和分配飞机和空中使用所必需的装备。

　　 没有这部分人员和他们工作的知识，既不能建立适当的航空兵部队，也不能设计或生产适合于飞行的器材。如果把一个不是经过训练的空军军官又没有长期担任飞行员或观察员职务的人用来担任领导工作，他就无法知道购买哪一类飞机供他的人员使用，哪些器材需要与飞机配套以便维护这些飞机。

　　 所有国家在开始都是把航空人员置于对航空了解甚少的人领导之下，因为他们的军衔很高。这些军官总是企图隐瞒他们对航空的无知，他们的周围则是一群比他们高明不了多少的顾问，一起对部下保持严密的控制。这种做法的后果很快出现，表现是，把没有价值的和危险的飞机塞给飞行员，训练制度不恰当，没有真正的空军预备役军官制度，对未来战争的情况缺乏正确估计。要办好一切事情主要取决于改造和发展专业化的航空人员，这些人能够以有效的工作真正履行他们的职责，形成一支真正的飞行人员队伍。

　　 空军的职责是在空中，而不是在地面。没有做过或不熟悉空军工作的人，是不可能认识空中力量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不可能认识到要训练空中工作所需的人，或设计出飞行员应该有的装备。各国争论的阻碍空军发展的最大问题，是空军被置于陆军和海军的束缚下，在空军组织的开始阶段，这些没有航空工作经验的陆、海军官，被置于高级领导岗位。实际上所有这些情况，都是把飞行员当作空中汽车司机对待，而事实上，飞行人员是世界上前所未有的最有组织的战斗人员。

　　 飞机不仅是一种运输工具，而且是战斗单位。空军与敌方空军编队战斗。他们使用自己的战术，具有在三维空间机动的十分特殊的方法。航空人员的战争心理建立在个人活动之上，在他近旁没有人支援他：没有军官在前面领导他，也没有象地面那样，后面跟着督战队，如果他逃跑就向他射击；空军的整个体系不同于地面军队，地面军事是用群体心理指挥人们战斗的。这些旧式地面军官，为掩饰其对航空事务的无知，总是背离事实，主要以行政手段指挥空军。行政命令只能用来有条不紊地指导日常事务。对于实际掌管和领导战斗部队，是毫无作用的。它不过是一件摆脱不开的麻烦事。最好的行政管理者通常是有长期服役经历的老军士或老办事员。优秀的行政管理人员可以从民间找到并以一定的固定工资雇用。航空人员就不能以此方式获得。他必须具有适合航空的个人品格，有自信心，能克服他面前任何障碍，并精通专业。

　　 另一件经常听到的事情是，航空活动是年青人的职业。但对于一个把航空看作终身事业的人来说就并非如此了。即使在地面军队中，一位将军也不必在队列里背着步枪与背包，象他二十岁时那样徒步长途行军了。

　　 在陆军中，一个军官晋升到将军，必须经过各级职务的锻炼。此外还要熟悉本军种各部门的业务。空军军官的晋升也应按同样的方法。一个人开始当飞行员，掌握如何驾驶飞机，随着级别和经验的增长掌握较大数目的飞机，最后，掌握航空兵各部门的全部部队，包括供应与维修部队。

　　 在空军中，训练出上层军官比陆军或海军需要更长时间。首先，每个青年都具有陆军和海军的经历，即使只是陆军海军初级学校的经历。他们参加过行军，得到某些军事活动知识的指导。他听过他的父母有关战争的谈论，在学校的历史课中学习到这些战争。他乘轮船和小艇到过海上，也看过关于海战的书。他或多或少地熟悉了陆战和海战方面的事。但是现代青年是青年中知道有关航空问题的第一批人，他刚刚从现在开始获得航空的经历。但是，不幸的很，欧战中的空战和空军历史还没有写出来。地面军队总是象他们历来那样忙于自己的工作，他们实际上完全不知道在敌人或我们自己战线后面很远距离上发生的重大空中作战行动。空军活动于难以想象的广大空间。它们可能在一日之内飞出去一两千英里，以致整个国土都变成了前线，形成了一个以地面为一维，覆盖地面的整个天空为另一维的平面前线，它不是象海岸、河流线，也不象一条山脉屏障那样的垂直前线 [ 校者注：作者这里所讲的垂直和平面的概念，与我们现在理解的不一样，实际含意是前线不再是象海岸、河流、山脉那样显线状了，而是整个国土均属前线，前线是面状的。 ] 。在空中运动的速度是极大的，它十倍于汽船的平均速度，四倍于火车的速度，近百倍于步兵行进速度。更有甚者，空军在三维空间中战斗，可以从上向下和从下向上达到同一高度。它能到任何有空气的地方。而空气层大约七英里厚。换句话说，作战飞机能上升到三万五千英尺。管理在空气这种介质里活动的空军各兵种是最复杂和最困难的事。仅技术部门就比其他任何军种复杂得多。掌管飞机的人必须通晓多达七十五种不同的专业才能进行飞机修理，使其保持可出勤的状态。

　　 在飞机实战中，要求的精神素质是前所未有的。首先，他们全部是单独作战，没有人在他们身旁支援他们，他们知道，如果一颗炽热的子弹穿过他们的汽油箱，它立即变成一个燃烧的火炬，他们就要完蛋。他们知道，如果有一个机翼断裂，也会产生同样的后果。他们知道有无数的事随时可能发生，如果他们从二百或二千英尺坠下，生命就要结束。一个人在地面受了伤，还可以得救，因为他有一只脚或两只脚落在地上。尽管如此，航空人员进行攻击时必须毫无顾虑，只是一心要击毁敌机。具有这种品性的人如果不经过仔细的挑选和淘汰是找不到的。

　　 空军有三大兵种。首先，是驱逐航空兵，配备单座飞机，每机只有一个人，这种飞机设计为追逐敌人航空器，截获他们，迫使他们进行战斗并将其摧毁。在这个兵种中，需要的个人品质是勇敢精神、足智多谋、冷静和体力。

　　 对天空的控制依赖于驱逐航空兵。驱逐航空兵是空军的主要作战部队。它的主要任务是迎击敌方驱逐航空兵并将其消灭，从而建立制空权。它好似地面军队的步兵。实际上一支空军必须能够击败敌人的驱逐航空兵，否则一切行动都将失败。

　　 空军的另外一大兵种是轰炸航空兵。它用投射弹药打击地面目标或在其上空投放化学药剂来摧毁地面目标。它们使用世界上前所未知的威力最大的武器。它们使用的炸弹现在已重达四千磅或者更多。如果需要，还可造出并使用更大的炸弹。飞机使用海军鱼雷艇上带的同样性质的水鱼雷，当然在飞机上发射要比船上发射有效得多。飞机使用滑翔炸弹能从很远距离上飞向目标，也就是说，轰炸机能发射带翼的能滑翔的炸弹。这种炸弹的航向由陀螺仪控制操纵舵面，因而能飞向需要方向。也可以由无线电控制并落于需要的地方。轰炸航空兵可使用航空鱼雷。这实际上是一架有发动机和各种操纵面的小飞机，只是没有驾驶员。它有陀螺仪控制航向并能飞至油料所允许的远方。可以飞出一百英里，并由发射它的飞机制导。

　　 有这种可能性，由一架飞行中的飞机用无线电控制其他数架无人驾驶的飞机并对城市投弹。我们在和平时期试验的方法是把自动操纵机构装在一架有人驾驶的飞机里，在一旦发生任何问题时，由飞行员来操纵飞机，以免损坏飞机或下坠击毁地面上的任何东西。飞机上装有照相机，由投弹按钮来控制快门。照片指示炸弹命中点。

　　 飞机已不再需要飞越目标或地区上空就可以投弹并命中它。它能在数英里之外对一个城市造成相当大的破坏，迫使其进行疏散。可以使用各种化学武器。这是目前世界上面临的最可怕的东西。

　　 战争以来，轰炸航空兵已经取得了非凡的进步。现在使用的轰炸瞄准具非常准确。飞机可以从任何高度极为准确地进行投弹。轰炸机也大规模进行活动。

　　 在战争中，我们曾不得不以低空轰炸队形直接飞临目标上空以便命中目标。这就给对方驱逐航空兵一个进行攻击的有利机会，因而我们的损失很大。即使那时的高射炮威力很小，也从未停止过对空射击。轰炸航空兵总是必须要驱逐航空兵保护。当驱逐航空兵要投入交战时，通常它必须机动，从而离开大型重轰炸机，以便自己去对付敌人。驱逐机上升、转弯俯冲和急跃升，在一两分钟内就离开原来位置好几英里。相反轰炸机不能象驱逐机那样快速机动。它们尽可能靠拢，实际上是机翼接近机翼，依靠机枪或机关炮的集团火力来保护自己。结果是，敌人经常使用两队驱逐机，以一队吸引我们的驱逐机离开轰炸机，以另一队直接攻击我们的轰炸机。在法国发生过多次这种事例。

　　 我可以讲述一件在圣米耶勒行动中我们在孔夫朗战役中的一个例子。那时候，我们在一个司令部下面部署了从来未有过的最大的空军部队。我们使用全部兵力轰炸德国战役后方的集结中心，以此阻止他们的运动和供应，并迫使其驱逐航空兵处于防御地位而离开我们的地面军队。1918年9月14日，属于法国集团的我国的一个轰炸机中队，因为天气多云，能见度不好，未能与派遣去掩护这个中队的驱逐航空兵会合。因此继续按指定方向前去轰炸目标。全中队有十八架飞机，十五架是双座的，三架是三座的。三座飞机每架装有六挺枪炮，是在火力密度方面属欧洲前线最强的飞机。它们不能象单座飞机那样迅速机动。不过，他们没有贯彻设计者认为单靠密集火力就能够对抗小型的高度机动的单座飞机以保卫自己的思想。三座飞机原定用来保护双座飞机，即指望这些火炮强大的飞机能击退敌人的驱逐机，使他们所掩护的轰炸机能集中全部注意力向目标投弹。

　　 中队象一群大雁以V型编队飞行。两翼各有一架三座巨型机，另一架在编队的后面。当中队越过战线飞向目标时，十二架德国驱逐机组成的巡逻队一架跟一架地从大约五百米上空通过。德国巡逻机在轰炸机中队后面编成一字队形。四架敌机攻击后面的一架三座飞机并将其击中起火下坠。其他八架敌机保持较远距离向中队开火以便扰乱他们瞄准，而这时他们正在向孔夫朗城投弹。与此同时，高炮向轰炸机中队的先头部队开火，同时德国驱逐机攻击其后队。高射炮没有击中任何飞机，但他们的炮火却使正在集中准备攻击轰炸机中队的德国驱逐机看到轰炸机的位置。在这个过程中，轰炸机中队指挥官通告德国飞机正从孔夫朗附近的一个机场，即马斯拉图尔升空。炸弹全部投向目标并开始旋回飞向我们自己的战线。在刚转弯时，一个新的敌驱逐机中队，加入以前的中队并立即展开对最后一架飞机攻击，射穿了观察员的腿。不过，观察员继续战斗并击中一架敌机，使其着火下坠。轰炸机编队继续返航，而第三个敌机中队又从前方攻击我们的左翼。现在轰炸中队从三维空间遭到敌机攻击：从下方、上方和同一水平面攻击。

　　 从来没有人看见过这样的战斗，仅用语言是无法表达这种思想的。这些七零八落的巨型轰炸机象一群被老鹰攻击的鹅一样，挤做一团，敌驱逐机从各个方向向轰炸机俯冲。用机枪射击，然后跃升上去或以每小时二百英里速度转向轰炸机后面，采取不规则的路线以躲避大飞机上的火力，然后重新占据攻击位置。有的飞机被击中，在火焰中爆炸，掉下一个机翼，有的操纵面被打成碎片；有的飞行员被当场打死，飞机螺旋坠地，在它后面拖着火焰和黑烟。

　　 正在此刻，左面的大型三座掩护机的一台发动机被击中，开始向下侧滑。它刚一离开编队，三架德国飞机立即抢上去攻击。不一会儿它被击成碎片并消失在火焰之中。这时战斗变得很可怕。更多的德国飞机不停地加入他们的同伙。高射炮弹在空中爆炸作为信号，地面无线电告诉德国飞行员，我们的轰炸机中队没有驱逐机保护，是一批好打的牺牲品。德国驱逐机继续进行攻击，直到距轰炸机五十英尺以内，下一个被击中的是13号机，这架双座机着了火，丢下副油箱。它大角度俯冲，在轰炸机中队下方约二百米处机腹朝天，左翼掉了，然后坠毁在地面。与此同时一架德驱逐机被击中燃烧。2号轰炸机被击中上机翼中的油箱，并着火，但飞机象一个燃烧的火炬，仍保持编队中的位置。机枪手的勇气是惊人的，在火焰蔓延到他全身时仍在打击敌机；这架飞机继续向前飞了约二百米，后面拖着有两个机身长的火焰。飞行员和观察员此时已牺牲，飞机俯冲下去坠毁。大概与此同时一架德国的福克飞机开足马力垂直俯冲下去，两个机翼都掉了。现在整个中队右翼已被击落，为使剩下的飞机仍保持V型队形，重整了编队，接着9号机和14号机同时被击中，14号机起了火。14号机飞行员向天空伸出他的手臂，摆手向中队的剩余伙伴高呼永别，走向永生。9号机失踪了，同时有另一架德国驱逐机因受伤退出战斗。现在15号机要保持编队实在困难。它的油箱已被子弹打穿，它的副翼操纵面已折断，方向舵被击中，可是它仍保持飞行。

　　 就在此时，轰炸机中队已回到了自己的战线，我们的驱逐机加入编队进行掩护。战斗激烈进行四十分钟，拥有十八架飞机的中队，最后只剩下五架，其中大多数的机组人员受伤，飞机各部都弹痕累累。他们从来未脱离他们的编队，也未有一次不服从他们领导的命令。他们提供了一个所有航空人员所必须具备的军事准确性和勇敢精神的范例。这些飞行员没有装备能挽救许多人生命的降落伞，也没有能呼叫附近的伙伴来援助的无线电。在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这些东西。今天，没有这两大保护措施——降落伞和无线电，要把人送入空中去战斗是不能允许的。

　　 我讲述这次战斗，为的是说明在空中作战的人需要训练什么样的品质。象这样的战斗，在激烈的战役中，每天都会发生。那里一旦建立了制空权，其效果是惊人的。这种效果是累进的，并越来越大。这与地面和水上发生的情况大不相同。

　　 我们的第三个航空兵兵种，我们称之为强击航空兵。它专门接近地面活动，击毁海上或运河上的舰船，铁路上的火车、汽车、护航队或类似的任何东西。它从二、三百英尺高度上攻击，并利用地形、森林、山丘、山谷或其他类似的任何东西来隐蔽自己的活动。

　　 为空中作战训练人员需要一个长的过程，由于我们飞行员的损失又很大，经常需要大批补充飞行员。在空中损失一个人，他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们的飞行员很少是受伤，大都是死亡。在地面，人员死伤的比例，大约是死一人伤八或十人。受伤者很大部分在康复后，可以重返部队。我们航空人员则再也不能重返部队。

　　 在欧战的激烈空中战斗过程中，我们必须指出，一个现役中队大约一个月人员就要全部替换，那就是说，死、伤、失踪有时候高达百分之百。

　　 美国人适合成为出色的飞行员。首先，我们有大量适合报考飞行员的青年人。在大学中从事足球、棒球和水球以及其他运动的青年小伙子，可成为非凡的飞行员。欧洲人认为，这些青年是难于训练的，但是上述那些体育训练，使他们具有集体和合作的意识，因为没有其他训练能比体育训练更有效地把这些意识灌输给他们。也完全不要化费时间去培养他们的主动性意识，主动支援他们的同伴，临危不惧。只有少数国家能培养出这样的人。实际上，大约只有五个国家能够培养出适合空中战斗的人员，经得住空中作战的损失。

　　 一个国家的飞行员，如果经不得严重的空中战损，就永远不能形成一支空军部队，不管他们在平时可能做得如何好，或比敌人高明多少。选拔这些青年人需要特别仔细。他们要进行体格检查，了解其眼、肺、心脏是否正常，他们的平衡感觉应该是最好的，并要有从事这项工作的良好气质。身体健康的能选为陆军军官的人中，只有大约百分之二十五适合于航空兵。1923年在西点军校毕业班中，只有百分之二十七的青年人适合于进航空部队，而这些青年人进入西点军校时，必须通过被陆军认为非常严格的体格检查。

　　 这些要当空军的青年，通过选拔考试后，送入航空学校，开始接受飞行和机械教育。他们首先学习飞机的各大部分，它的发动机和操纵系统。他们由教官逐日带他们在空中作感觉飞行，转弯，如何保持单飞和如何防止失速。失速是空中最危险的事，失速意味着飞机没有足够的速度以支持它的飞行。飞机需要有一定的速度才能保持其在空中飞行。人们也可以认为，飞机在一定时间内需要流过一定数量的空气分子以维持它在空中。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流过的空气分子数量不够，支持其升空的空气动力不足，它将下坠。对飞行员最难教的是让他能感觉失速来临的准确时刻，及时向下推机头以获得支持飞机的足够速度。第二件事是教他们用小速度接近地面进入着陆。在距地面一定高度把飞机拉平，以便使全部剩余速度在接地前消失掉。所谓拉平，即在正确的高度上把飞机拉成平飞也是教青年飞行军官的一个难点。其次是飞机的起飞，先要保持机头稍低以便获得充足的速度，然后逐渐转入爬高。在所有这些训练中，在离地二、三百英尺高度上只要出很小的错误，就往往会造成死亡，因为在二、三百英尺高度上出错错误是没有办法纠正的，如在此高度上飞机进入失速，无法推机头加速恢复正常飞行。在较高的高度上，有经验的飞行员是可以安全地使其飞机进入失速，然后让其下降，获得速度后重新恢复正常飞行。

　　 在飞行学员能够被允许单独飞行之前，需要训练三、四个月。第一次放单飞是飞行员一生中的一件大事。当他离开他的教官把飞机单独飞出去，不管他熟练程度如何，他感到，一切事情都完全依靠自己，以一种新的和陌生的器械在他们以前从未经过的环境中做他未做过的事，真是激动人心。不过，这会很快过去。然后，他开始越野飞行，用他的地图并在陌生的地方降落。所有这些都需要准备不同的着陆和起飞方法。他不再在良好的平坦机场上飞行，而是要在森林地带，树木环绕的野地里，布满巨石的山坡上，或海边狭小的简易机场，或公路两旁的沼泽地着陆。

　　 他们学习飞过雨区和暴风雪区，在云中保持航向并在夜间飞行。当完成初级飞行训练后，飞行员记录可表明，那一种航空兵适合于他去干。

　　 然后他们转入驱逐机学校或者轰炸机学校，或者是强击机学校。在这些学校中，学修该种航空兵的学业。他们将学习今后使用的装备的详细情况。如何熟练地使用他的武器，如何进行中队编队飞行，如何掌握飞机维修的机械设备，在空中战斗情况下，对受到地面攻击或对地面攻击的情况下飞机应做什么动作。经大约一年训练后，飞行员就能够编入正规的战斗序列和执行对敌作战任务，或在野外担任赋予航空兵的工作。不过，在飞行员真正成为专家之前，还需要一年时间。有许多飞行员则永远达不到这个目标。

　　 我相信，培养一名合格的飞行军官，至少要两年。你可在大约三个月内教会一个人在空中摇摇晃晃地飞行，如果他是一名聪明的学生，你可以再加四个月或五个月教会他某种航空兵的专业，但要教会他航空这一行的每个诀窍，在所有条件下，在山区、平原、森林或水面上空都有信心飞行。则至少要两年。

　　 按照过去战争中使用的原则训练出来的飞行员，如果让他去对抗今日的飞行专家，那将意味着去送死。如果他参加驱逐机战斗，一次或两次运动到右边或左边，他的转弯、爬高或俯冲定能被对手立即察觉到，正象一个拳击专家在两个回合中，可以发现对手的弱点一样，飞行专家能够利用对手的弱点很快将其击落。一个训练不足的飞行员与一个飞行专家战斗，是必死无疑的。

　　 飞行员并不是需要高度专业化训练的航空人员的唯一部分。机务人员在保证飞机在空中正常飞行方面和飞行人员同样重要。航空机务人员与任何种类的士兵和海员完全不同。他们是飞机、发动机机务的专业人员，从事飞机的水平测量，航炮等军械、无线电、照相设备、高空用的氧气、航行仪表等设备的维护。这些专业人员应占空军总员额的大约一半。如果企图把陆军士兵或海员作为机务人员，只会损害升空工作人员的性命。

　　 1919年我由欧洲返回之后，第一次沿着国境访问了我们的航空部队。我发现牛仔们刚刚脱掉他们的靴子就试图去保养“自由式”发动机，可以想象，这样办事的后果对飞这架飞机的飞行员意味着什么。

　　 国家没有采纳把航空兵作为区别于陆军、海军的独立空军军种，仍然为效力差的航空机务这个可怕障碍而苦恼。这危及着飞行员的生命和使他们对自己的装备缺乏信心，结果是不能很好地完成赋予他们的任务。

　　 航空机务人员应该得到同民间机械专家相等的报酬并在保证住房和生活待遇各方面得到与民间机械专家相同的条件。这些人必须象机械专家一样对待而不是象步兵战士或海员一样对待。看到这些专业人员在某些地面军官的命令下成天拉出去操练步兵密集队形，一天操练许多小时真是令人沮丧。他们应该只适当出出早操以保持良好的体力，以便在飞机上工作。正当他们应当在他们的飞机上工作的时候，却拿大量时间进行所谓地面军事教育和值勤是一种非常有害的现象。

　　 除机械人员之外，还需要适当的人去干伐木、拉水、清洁飞机、警卫和那些头脑差点而身强体壮的人干的重活。建立一支完全的空军部队需要下列各种人员，其数量与飞机成正比。

　　 每一架在前线现役部队作战的飞机，应有三架后备飞机，一架在国内后方，一架在开往前线的途中，一架在前线附近。在训练人员的基地，要为前线的每一个人准备一架训练飞机和一架后备飞机，因此保证一架飞机在前线，应另外增加五架。为保证一架飞机在前线作战，应该有三个飞行员和两个飞行学员，一个随飞机在前线，一个在前线后面可立即补充的第一梯队，一个在至前线途中，两个在学校之中。一架双座或更大型飞机的观察员和射击员，应是飞行员人数的一半。飞行员和观察员属于空勤人员。所有非空勤军官应该尽可能由那些实际上已经成为飞行员或观察员的人组成。只有合格的工程师和专业技术人员是例外，他们被吸收进空军，作为业务人员，但不能让他们指挥作战。当然不能指望他们能管理部队，他们只能在他们特殊的专业范围内行使职权。所有的航行人员都应该是军官。应该给士兵和机械员机会，提高他们的程度以成为军官。构成空军部队的地面工作人员，百分之五十的人应是机械专家，其余百分之五十的人应能适应做通常的警卫和维护机场等工作。对于每一架在前线作战的飞机，应配有二十个人，其中十个是机械人员，十个是非技术人员。这样看来，空军部队似乎需要经常保持一支庞大的队伍来保证作战效率和维修。情况决非如此。因为空军人员在其担任民间职业的时候，也能保持高度的训练水平。在汽车工厂工作的机械人员只需很少训练便能使他们成为航空机械专家；那些在木器制造业、冶金业和从事电报仪器与装备制造的人，也同样精通航空工作。其实，让这些人的大部分时间在民间行业中工作，比象陆军的士兵和海军的海员一样呆在驻防部队中要好得多，因为在部队里很快就要陷于老一套的日常事务中，就会失去他们的敏锐性和工作能力。为保卫我们的共和国，现役的空军部队总共需要二千四百架作战飞机。空军部队的分布要按全国人口密度不同来定。凡是达到和超过五千居民的城市，都要派驻适当的空军部队。这些部队应驻在城市附近，可用器材均储存在库，只需百分之十的人员真正值勤，其余所有人员都是预备役。

　　 为保卫我们的国境和外围阵地，当然需要一定的空军部队。这些部队应齐装满员，因为一旦有事，可能需要立即出动，有些时候供应还不方便。飞机场与城市人口中心交通应很方便。这些机场能被用于商业航空和民用航空，也可用于军事航空。联系各机场的航路，应在一个总的政府机构管理之下。飞行员和观察员需要每周飞行一小时，或每月飞四小时，每年应进行三周到一个月的演习训练。在此期间，如果飞行员正从事民用航空或商业航空或其他种类的飞行，就不进行演习训练了。应该信任他们，如果以同样方法给他们驾驶政府的飞机，他们是能胜任的。这种制度应该是简单、经济和有效的，能吸引全国最好的青年参加，充当飞行员、观察员、机械员和地面人员。要想按陆军和海军运用的方法来掌握或运用空军部队，势必降低航空事业每个发展阶段的效率。除非根据上述意见，制订组织空军的法律，否则是不会有真正发达的空中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