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防御的概念·第十三
作者：约翰·柯林斯 ·美国
出自————《大战略》《当代美国各派军事思想·第三》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在战争中，进行防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使进攻能更加自由地行动。
艾尔弗雷德·塞耶·马汉
《一九一一年关于海军战略的演说》
原子时代改变了进攻和防御的传统关系。因此，马汉上述的直截了当的论断，今天已不大符合时代特点了。
譬如，防御传统地被描绘成为非挑衅性的行动，但在全面战争的情况下，防御却可能成为使局势严重动荡的行动。严密的防御，即使只有并不引人注目的进攻能力的配合 ，也可以构成可靠的第一次打击能力。此外，防御在威慑中的作用与它在实战中的作用是不相同的。
核防御方面的不同观点
战略防御是否可取，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十多年。其结果(如图4所示)真是复杂得令人迷惑不解。有些人认为，防御是维护国家安全必不可少的手段，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防御会带来有利的后果。而反对这种观点的人则认为，防御只会带来灾难。
波索尼和波尔内利在其《技术战略》这篇论文中，指出了反对战略防御的两个主要论点，每个论点都涉及到理论问题和经济问题。他们写道：
反对防御的基本论据是：防御能起作用。正是由于防御能减少核战争所造成的伤亡，这就使核战争更加“合理”或更加可能发生了。……按照这种理论，美国和苏联的居民彼此都成了人质，而且理应如此。……
反对防御的第二个论据(往往就是持第一个论据的人提出的)是：防御系统起不了作用﹝异体字是作者用的﹞。相反，所有各种防御系统所能起的作用，正好是迫使每个国家都去建立能够突破敌人防御的战略进攻部队。……
主要的技术——经济论点是，第一，一种完美无缺的防御系统是不可思议的，或者说，要建成一个有效的防御系统，我们根本就担负不起这笔费用。……第二派意见认为，这个论点也许是正确的。即使不正确，如果我们用这笔钱来建立新的战略进攻部队，我们的处境也会更好些。因为侵略者如果估计自己会遭到歼灭而不仅仅是进攻失败，那么我们就能较容易地制止侵略。
不相信战略防御的人，把全部信心寄托在威慑上。他们依靠的是相互都能确保报复对方这样一种威胁。其他的人则持不同的见解。赫德森研究所的唐纳德·布伦南博士为相互确保摧毁创造了一个缩写词“MAD” [ 译者注：取英文中“相互”、“确保”、“摧毁”等三个词的第一个字母组成MAD，而MAD恰好是另一英文词，是“发疯”的意思。 ] ，因为他认为相互确保摧毁“几乎就是发疯”。故意制订一种在威慑失灵的情况下使千百万无辜居民丧失生命的战略，这就是发疯。
波索尼和波尔内利根据理性上、技术上、预算上和道义上的理由，反对不设防的主张。他们认为，存心拖延“恐怖平衡”的时间，是违背犹太－基督教的伦理的，他们的观点得到了广泛的支持。他们承认，无隙可乘的防御系统也许实际上是不可能有的，但他们仍然坚持认为，即便是可以突破的防御系统，只要能给国家提供部分的保护也总比没有防御系统好得多。这些防御系统至少可使敌人的战略和战术复杂化。更大的好处是，对于遭受小规模的、偶然的、未经批准的、惩戒性或扰乱性的攻击的担心，可以得到减轻或消除。继续执行战略防御领域内的研究和发展计划，有助于我国技术的不断发展，而这正是为保持生存而进行的任何长期努力所必需的。甚至连悲观主义者所预言的军备竞赛，也会带来某些积极的后果：由于各自的进攻武器的增加，毁灭的前景很可能使全面核战争在逻辑上不大可能发生。事实上，战略进攻武器费用的急剧升级，应使常规军备的竞赛降级。如果这种费用“不是真的大得使常规军备的竞赛降级的话，那么这种费用就是被夸大了”。反之，如果这种费用真的大得使常规军备的竞赛降级了，那么美国比苏联有更好的经济条件来进行竞争。
在辩论到底要不要防御的时候，又加上了另外一个争论，即保护什么？是军事力量呢？还是社会财富呢？或二者都要保护呢？如果保护了陆基导弹和轰炸机而没有保护居民，就意味着采取第二次打击的威慑战略，因而可能使局势稳定。这样，报复能力是加强了，但是国家的命脉仍旧没有保障。反之，保护了城市而没有保护报复力量，则可能被认为是挑衅性的。因为用于侵略目的的武器是无须保护的。如果是既保护战略进攻武器，又保护居民，则明显地意味着有意积聚可靠的第一次打击能力。
美国的战略防御理论
美国的战略防御措施，不管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都有两个目的，二者有时是分开的，有时则是结合在一起的。这两个目的是：保存进行猛烈的第二次打击能力；保护居民、生产基地和国家机关。
五十年代，有人驾驶的轰炸机是唯一的洲际核威胁。当时，在战略防御方面没有提出什么理论问题。美苏双方都是直接用传统的、经过时间考验的方法来对付这种威胁。然而，五十年代还没有结束，弹道导弹就使问题复杂化了。到了六十年代中期，我们的以相互确保摧毁为基础的威慑战略制订人，在很大程度上放弃了战略防御。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指出，我们不能抱这样的幻想，即认为限制损伤的办法，不论其范围多么广泛，都能防止美苏相互消灭对方。在他看来，从代价上考虑，改善了的进攻能力总是能够胜过防御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这种态度略有改变。他承认，保护居民，使之免受第二流核大国(如赤色中国)的袭击看来是可行的。如果苏联的威胁比预料的要大，防御也可以“部分地代替我方进攻力量的进一步扩大”。然而，有一点他始终坚持不变，即防止苏联对我们城市发动进攻的全面防御，会“无谓地浪费我们的资源”。
尼克松总统在仔细审查了前届政府的基本理论和实践之后，同意了后一条结论。此外，约翰逊总统曾决定为美国城市建立一种薄弱的区域防御，这种防御经修改后，就可用来保护我们的洲际弹道导弹；而尼克松却把重点颠倒过来了。四年后，他还致力于同苏联签订反弹道导弹条约，这实际上取消了我们日后对城市中心的大部分保护。简言之，尽管最近官方的说法不一样，但相互确保摧毁的思想至今已为连续三届政府所接受了。这种趋势在当代美国战略防御的态势中得到了反映。
美国的战略防御态势
一、积极防御
防空在五十年代，我们同北方邻国密切合作，建立了一个防空系统。它过去是，现在仍然是由一个紧密配合的联合机构实施计划和管理。这个机构名为北美防空司令部，由一名美国人任司令，一名加拿大人任副司令。它把格兰德河以北的整个大陆划分为若干防区，并对全部有关部队实行作战控制。
据此而建立的部署，包括一个综合的对空监视网，加上要点防御和区域防御。由于敌人接近我方唯一危险的通道是在北方，所以阿拉斯加各雷达站和远程早期警报线布置在从阿留申群岛到冰岛之间，作为一条外围警戒线。中加拿大线和松树线 [ 译者注：松树线是一条远程早期警报雷达线，西起美国的西雅图，向东沿美加边界至苏必利尔湖，再向东北入加拿大境内至圣劳伦斯河口。 ] 位置较近，得到下列设施的加强：大量的盲区填补雷达、沿海的海军雷达哨舰艇、美国空军的早期警报和控制飞机以及得克萨斯天线塔。有人驾驶的飞机负责用肉眼或电子设备确实识别国籍不明的飞机。截击机提供前沿地区的防御，迎击并歼灭被证实了的入侵之敌。这些截击机得到部署在我国东北各州和加拿大东南的“鲍马克”巡航导弹的支援。重要城市和工业目标的要点防御，开始由“奈基”导弹连来担任，随后，由具有低空截击能力的“霍克”导弹加以补充。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却让这个防空系统的情况恶化下去。在过去的十年中，远程早期警报线已大为削减。同一时期，在美国本土的搜索雷达几乎减少了一半。盲区填补雷达也没有了。雷达哨舰艇和飞机，除了在古巴与佛罗里达州之间进行小规模巡逻外，实际上已不再巡逻了。剩下的雷达的搜索范围，仅在我们的东、西海岸和沿加拿大的边境构成了一道薄弱的屏幕，几乎没有什么纵深。在密西西比河口与科罗拉多河口之间的辽阔地域，根本没有电子警戒设备。截击机的戒备率已经降低，五个“鲍马克”导弹中队已经淘汰。使装备现代化的措施也跟不上来。总之，美国的防空思想似乎很健全，但缺乏武器装备。
其原因可以追溯到威胁的普遍看法。据官方估计，苏联仅有一百四十架重型轰炸机，它们已经过时，并正在逐步淘汰。它们最终可能被苏联新型的“逆火式”轰炸机所取代，但也不一定。许多有影响的观察家普遍怀疑如下说法：克里姆林宫为了进行补救，将让它的八百架中型轰炸机去执行洲际轰炸任务，甚至采取中途加油的办法。
其他的权威人士，包括大陆防空司令部司令，对威胁看得严重一些。负责情报事务的空军助理参谋长支持他们的看法，他预言，“苏联人肯定已经决定要保持一种针对美国大陆的可靠的空中打击手段。”然而，这种估计至少暂时已经不受重视，而且为改进美国防空部队所提供的经费也越来越少了。
反弹道导弹防御
美国防御从陆地、海上和空中发射的导弹的措施，至今只有一个警戒网。
弹道导弹早期警报系统只有三个站，一个在阿拉斯加，另一个在格陵兰，第三个在英格兰。这个警报系统的监视范围控制了所有经过北极的通道。根据来袭导弹的不同发射角、弹道和目标弹着区，它可在任何来自苏联的弹道导弹在美国领土上爆炸之前十五到二十分钟发出警报。它必须在雷达荧光屏上区别出象敌人突防辅助手段这样的目标和普通的杂波干扰，然后在几秒钟之内计算出弹头的射程、航向和弹着点。配置在欧洲和远东的超视距雷达进一步加强了上述这些能力。这些超视距雷达目前能探测到中－苏大陆上任何地点发射的洲际弹道导弹。我们的474N型雷达能提前六至十分钟报告海上发射的导弹攻击。但是，这样短暂的预警时间是不充裕的。
然而，一种新的卫星传感系统，在对付敌人的潜艇发射弹道导弹和洲际弹道导弹的发射，包括低于轨道速度的轰炸系统的袭击方面，“现在使美国具有充分的把握，实际上可以得到瞬时警报”。同北美防空司令部有密切联系的美国空军航天跟踪设备和海军航天监视系统，能识别与跟踪航天飞行器。而航天防御中心则连续不断地将材料加以分类整理。
美国至今没有一个反弹道导弹基地可供使用。
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在肯尼迪和约翰逊执政的大部分时间内，原则上都强烈反对积极的反弹道导弹防御。他对军界、国会和新闻界里指控他玩弄美元政治的反对派颇为恼怒，并设法消除这种指责。他说：
有人断言，我们反对部署大规模的反弹道导弹系统是因为不舍得花四百亿美元的巨款。让我说清楚，四百亿美元并不是问题的所在。如果我们真能建成并部署一个真正不可突破的屏障，……我们情愿花费……几倍于这笔数目的钱。
由于战略形势的重大变化，美国在建立反弹道导弹系统上勉强迈出了最初的几步。当赤色中国开始以一个核大国的面貌出现的时候，麦克纳马拉突然改变了立场，并于一九六七年晚些时候承认有“最起码的理由”建立一个规模不大的反弹道导弹的屏幕，以预防毛泽东的“估计错误”或“无理性行为”。但是，他正确地指出，一种要求把“针对中国的、轻型而可靠的反弹道导弹系统”扩大“成为针对苏联的、重型的……系统”的强大压力将会产生，并警告说，“我们必须坚决抵制这种引诱”。
麦克纳马拉提出了一个设置十七个发射场的“哨兵”计划，但尼克松总统就职后不久，就将该计划搁置起来，留待以后讨论。一九六九年三月十四日，尼克松宣布，他打算搞一个“经过修改的‘哨兵’系统”，以后又重新命名为“卫兵”系统。根据每年对苏联和共产党中国威胁的重新估计，计划分阶段建立十二个发射场，如图5所示。
“卫兵”系统具有三重目标：
一、保卫美国的陆基报复力量，使之免受苏联的直接攻击。
二、保卫美国人民，使之免受赤色中国在七十年代中期或末期所能进行的那种核攻击。
三、保护美国，使之免受来自任何国家的意外攻击。
尼克松总统进一步对“卫兵”系统作了如下的描述：
我们将对选定的民兵导弹发射场提供局部防御，并对轰炸机基地以及指挥和控制机构提供区域防御。此外，这个新系统还将保护美国本土，使之免受意外的袭击，并提供一种有力的保护以防﹝赤色中国﹞……这种部署不需要我们把导弹和雷达设在主要城市附近﹝而“哨兵”计划则要这样做，以致引起公众的惊恐﹞。
“卫兵”计划第一期工程在参议院以极微弱的多数勉强通过后开始施工。这期工程包括北达科他州大福克斯空军基地和蒙大拿州马姆斯特罗姆空军基地上的设施。计划完成日期分别为一九七四年十月和一九七六年初。国会随后又批准了位于密苏里州怀特曼空军基地和怀俄明州沃伦空军基地工程的准备工作。
作为第一轮限制战略武器会谈的结果，美苏签订了一项反弹道导弹条约，于是除在大福克斯的工程以外，其余工程都在一九七二年五月二十六日停下来了。美苏双方都永远放弃在本土建立区域防御的权力，并同意把地区防御限制在两个至少相距八百英里的发射场，一个集中保护国家首都，另一个集中保护一个洲际弹道导弹基地。结果，马姆斯特罗姆的反导弹设施被拆除了。最终是否会有一个反弹道导弹基地来保护设在首都华盛顿的全国最高指挥当局和有关的安全机构，至今仍未决定下来。不管怎样，美国的反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在可预见的将来会停留在最低的水平上。
二、消极防御
对报复力量的消极保护
对敌人要打击的美国军事目标的消极防御，主要由战略空军司令部和北美防空司令部负责。“北极星”导弹潜艇主要靠其机动能力来减少遭受打击的可能性。
为达到预期的效果，已单独地或综合地采用了许多方法。建立多个疏散的发射场是基本方法。加固也是一项基本措施，不但要加固洲际弹道导弹地下发射井，还要加固指挥、控制和通信等各种中心，例如，位于马里兰州里奇堡的全国最高指挥当局的地下设施和深藏在科罗拉多斯普林斯附近夏延山花岗岩里的北美防空司令部的指挥中心。然而，由于苏联现在拥有当量大、命中精度高的SS－9型导弹，加固的作用是有限的。要想在基岩上钻出足够深的发射井或浇注足够厚的钢筋混凝土，来保护“民兵”导弹，使之在遭到直接命中或接近命中时不被损坏，其费用是十分昂贵的。
因而，目前正在研究，到底利用公路车、火车或越野车辆实施机动是否可以成为洲际导弹保持生存的关键。结果出现了一种所谓“掩蔽基地”的想法，即准备为每枚“民兵”导弹修建多个发射场，并经常移动导弹。这样就可以玩弄一种大规模的“骗人的打赌游戏”，迫使敌人使用若干枚核武器才能保证命中一个目标。某些战略家提出完全放弃陆基导弹而采用舰载武器的办法。但是。即使只是为了节约经费这一理由，这种意见也不可能很快被人们所接受。把洲际导弹放在飞机上发射的建议也暴露出一些严重的缺点。
在飞机的消极防御方面，方针就不同了。为了增加可靠性，战略空军司令部自一九五七年以来一直保持了一种迅速反应的态势。通常有百分之四十的分布在许多地点的B－52型轰炸机、FB－111型战斗轰炸机和加油机，一直处于地面待机状态。一九七○年，通过使用包括民用机场在内的所谓“卫星基地”，增加了飞机在紧急状态下的疏散能力，缩短了升空作战所需要的时间，从而提高了飞机的生存能力。此外，在紧急状态下，战略空军司令部的部分(数字保密)轰炸机和加油机，可以每天二十四小时、每周七天地连续执行升空警戒。北美防空司令部所属各中队也有疏散计划。
通过机动实施消极防御，也是全国最高指挥当局可以采用的一种办法。该指挥当局所属的全国紧急空中指挥所，就是设置在停于安德鲁斯空军基地跑道上处于一级战备的三架C－135型飞机 [ 作者注：不久即将改用改装的波音－747型飞机，作为前进空中指挥所。 ] 上。
民防
对于敌人要打击的社会财富目标(主要是城市)的消极防御，属于民防的范围。在这方面有以下四种可供选择的基本方案：起码的防回降物掩蔽所计划，保护部分居民；全面的防回降物掩蔽所计划，保护全体居民；防回降物掩蔽所加上城市防冲击波措施；接到核警报后，在居民稠密区进行大规模疏散。
甚至在十年前的民防全盛时期，也只有第一种方案曾经受到重视。当时，由于美苏在柏林的对抗，肯尼迪总统曾短暂地加速过防回降物掩蔽所的建造。惊慌失措的准备工作大约持续了两年。想尽快发财的掩蔽所承包商如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出来。官方的宣传大大推动了这项计划，但做得不很聪明，正如阿瑟·施莱辛格回忆时所指出的：
国防部对这个问题的最初设想是，各家挖各家的掩蔽所。为了推进这一工作，五角大楼雇请麦迪逊大街 [ 译者注：麦迪逊大街是纽约市的一条街，为美国广告业中心。 ] 的专家编写了一份掩蔽所建造说明书，打算分发给每个户主。……﹝不幸的是﹞，这本小册子似乎专为那些拥有带花园或地下室的住宅的中上阶层编写的，而关于住经济公寓的人该怎么办却只字不提。……而且，这本小册子把保护居民的事都委托给私人企业了。
这种“各挖各的”家庭掩蔽所的建议，成了一场灾难。不久，国防部重写了一本小册子，开始实施一项联邦政府的计划，辅之以各州和地方的努力，标出城市地区现有的掩蔽所，并在这些掩蔽所内储备应急物资。尽管如此，在随后的古巴导弹危机中，据报道，在首都华盛顿的符合防回降物掩蔽所规定标准的一千零八十三所大楼中，只有五所备有食物和急救用品。随后的努力使这种状况有了显著的改善。但是，在一九六二年以后，尽管民防工作人员竭力想说服国会和公众，使他们相信防回降物掩蔽所是防止令人致死或致残的放射线的一种廉价的安全保障方式(见图6)，整个工作仍然很快就失去了原来的势头。
建造每平方吋承受大于二百五十磅超压的防冲击波掩蔽所是可能的，但其造价大约是防回降物掩蔽所的十倍，令人不敢问津。如果保证有充足的警报时间(实际情况不是这样)，从理论上讲，进行大规模的疏散可以把主要的城市撤空，只留下一些看守人员。然而，实际问题却十分复杂。试想一下，不但要做好成百万身体健康的市民(且不说有病的市民)的动员和转移工作，无限期地供应他们食物和住房，给以各种照顾，而且，如果必要的话，还得给他们解决在新地点定居下来的问题。
关于民防，已经从政治上、军事上、道义上、技术上、心理上和哲理上提出了各种各样赞成和反对的论点，但是，归根结底，民防也象防空一样，毫无生气，其主要原因是美国公众看不出有任何直接的威胁。这种态度在国会里已有反映。对于把大量的金钱用于防止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事，国会已越来越不感兴趣。美国一九六三财政年度给民防的拨款仅仅是前一年的一半。从那时以来，这一半又被削减了将近三分之一，这还不算美元因贬值而造成的购买力降低的影响。
战略问题辩论总结
有关全面核战争的各种主张、相反的主张、文字上的花招、逻辑上的圈套以及其他故意的含糊其词等造成的混乱状态，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澄清这些问题是必要的，但是，大部分对战略问题的重新考虑，其依据至少都是十年以前的理论。当前有抱负的战略家的任务，就是要权衡各种不同的情况，分清合理的与不合理的，积极创新，提出一些富于想象力的新的战略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