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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战役 —— 德军征服西欧·第二

不可思议的战役 —— 德军征服西欧·第二

作者:肯奈斯·麦卡西·英国

出自————《致命的失误

出自————《现代军事理论

  德国人把1940年1月10日当做吉祥的日子。这天,两名德国空军少校赖因贝格和赫思曼在飞行中由于天气不好,稀里糊涂地迫降到了比利时,随即暴露了德国经荷、比入侵法国的计划。其实,盟国通过其它三个情报渠道,包括打入德军情报机关的“A-54”,对入侵计划已有所了解。两位少校没有销毁的文件(他们绝对不该带着文件坐飞机)最后证实了德军的企图,荷、比两国军队立刻进行了全面动员。这样,德国的入侵被迫中止,已经上路的军队重新回到了军营,一些带有折衷色彩的作战计划亦被推翻重来。从表面上看,命运女神帮了德国一把,因为他们泄露出去的计划并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只不过是在1914年德国进攻“低洼之国”的作战计划的基础上略加修补、放大。整个计划缺乏新意,而且完全在盟军的意料之中。面对层层设防,训练有素的对手,想从正面突破是不大可能的。

  德国的根本缺陷并不是它在草率挑起战争时具备的相对弱小的军力(区区3,000架一线飞机和300辆坦克 [ 注:扫校者注:此数字令人不解,如果不是印刷错误的话,或许原作者的数字仅是指中型坦克? ] 在1939年并不足以发起一场欧洲大战),而是没有协调的战略方针。作为国家元首和武装部队总司令,希特勒通过最高统帅部(只是秘书处性质)随心所欲地调遣德军东征西讨。在1938年3月占领奥地利以前,德国没有任何吞并捷克斯洛伐克的计划;而进攻波兰亦是吞并捷克以前未曾考虑的方案。由于估计到法、英会站在波兰一边反对战争,直至1939年10月,德国仍无任何对付其西部邻国的计划。1940年4月,进攻法国的计划被另一次临时行动取代了——进攻丹麦和挪威,这次行动尽管很顺利,但严重分散了人力和物力,尤其是海、空力量。接着,战略计划的根本要素和德军总参谋部的特征——深谋远虑普遍受到重视,无形中也造成了一些内部紧张气氛。从阿登地区对法国发起主要攻击的建议是A集团军参谋长埃里希·冯·曼施泰因中将1939年10月向陆军总司令部提交的,但没有什么结果,很可能由于它加剧了紧张局势,或被人当做对总司令及其幕僚的指责而夭折。也可能他的计划贬低了B集团军(该集团军是右翼突击的主要力量,其指挥官费多尔·冯·包克将军极其自负),也有可能古德里安抢了头彩,因为最高统帅部曾就希特勒类似的感觉咨询过古德里安。事实上,是古德里安劝说曼施泰因将原来用于突击的3个机械化师增加到6个。但话又说回来,假如空军少校没有犯“罪”,假如冯·曼施泰因没有直接与希特勒对话,他的建议肯定会被束之高阁。

  当时最具讽刺意味的现象是,曼施泰因前脚调走(为了堵住他的嘴),他的建议后脚就被采纳了。曾支持过这个计划的冯·龙德施泰特(曼施泰因的集团军司令)感觉到自己要受命执行这一计划时,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虽然新任集团军参谋长弗朗兹·哈尔德少将已欣赏到了计划的奥妙之处,但上层普遍认为,阿登地区虽可突破,但三个装甲军如果没有强大的炮火支援如何能突破缪斯河一线的密集防御。他们的错误判断完全基于自己对波兰战役中轰炸效果的估计,当时德军大炮对英勇奋战的波兰官兵威胁甚小;他们根本没有理会希特勒关于法军缺乏斗志的观点,而且低估了德军情报的价值和古德里安率第19装甲军对色当进行快速突击的效果。

  冯·龙德施泰特自始至终对阿登计划(现已成为黄色方案的一部分)耿耿于怀。在1月21日训练间隙的一次酒会上,古德里安被这位集团军司令逼急了,双方就装甲兵团大纵深穿插问题争执不下。当晚,气急败坏的古德里安在给夫人的信中写道,“想不到会有这样缺乏理解的辩论,波兰战役后,甚至增加了仇恨的成分……想从这群著名的人物中间寻求任何东西都是痴心妄想。”后来,当准备请希特勒最后审定这一计划时,古德里安再次被“同僚们”嘲笑,甚至怀疑他能否渡过缪斯河,更不用说直捣英吉利海峡或巴黎了。

  古德里安只得忍气吞声,当然,冯·龙德施泰特也该罢休了,但这位64岁的集团军司令及部分下属对整个计划的暧昧态度实际上播下了灾难的种子。他们提起“头脑发热的海因兹”就气得够呛。冯·龙德施泰特远远没有像他的崇拜者说的那样思路敏捷。

  5月13日清晨,德国轰炸机对色当阵地开始了高空轰炸,中午时分,轰炸达到了高潮,俯冲轰炸机的呼啸声和炸弹爆炸声震耳欲聋,令人胆寒。法国第55师的士兵们首先意识到了冯·龙德施泰特的失策和古德里安的正确。他们已经因为前一天晚上德军突然出现在对岸魂飞魄散,加上逃过来的士兵纷纷述说德军坦克如何厉害,可实际上他们只看到几个坦克影子。早已深深侵入法军体制的惰性开始发作,充分暴露了其战前酿成的种种失误。担负色当地区防御任务的第10军第55师、第71师和第3北非师均装备不足、素质较差。军长格兰萨德将军自己也承认:“干活、训练、打仗都没有热情……人都散了……炮兵年龄偏大,训练很一般……”既然如此,人很精明的第2集团军司令夏尔·安齐热曾经抱怨,为何把他们配置在没有坚固工事的地区,而把精良的部队布署在较为牢固的马其诺防线上呢?为什么在紧要关头不派兵增援色当并让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呢?说到底,他和冯·龙德施泰特一样,对已在波兰战役初露锋芒的德军装甲师估计不足。也许是因为他只看法国陆军坦克总监凯勒将军的报告,凯勒认为德国无力像闪击波兰那样闪击法国,坦克在未来战争中的主要作用仍和过去一样,即支援步兵作战。

  这一错误的论点使55师的士兵深受其害,阵地上的大炮渐渐哑了,炮手在敌机轰炸时纷纷逃命。沿河修筑的碉堡被对岸德军的高射武器一一摧毁;在没有大炮和坦克的掩护下,德军士兵划着橡皮舟开始渡河。而且他们竟然在大白天抢滩上岸、向高地上渗透,此时,举目看不到一辆坦克(的确还未赶到)。夜幕在激战中降临了,自己的大炮也全哑了,听说德军的坦克已过河,上司已同意撤退。倾刻之间,第10军崩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简单,它反映了低劣的训练水平、涣散的斗志和指挥、控制上的无能,有些军官还假装接到撤退命令,尔后率部溃逃。当时确实来了坦克,可它们是法军准备反击的坦克,本可将草草训练出来的德国步兵一举击退,但为了避免在友邻部队造成更大的混乱,反击只好告吹。

  伴随着大溃退的是坦克恐慌症。早在1917和1918年,德军就得过这种病,但对法国人来说,这还是第一次体验。由于不了解装甲师,他们平时训练中毫无思想准备,再加上另一个吓人怪物——俯冲轰炸机,他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所以,当德军坦克第二天真正出现之时,已无任何力量可以阻挡了(坦克是连夜从浮桥上过河的)。根据自己亲眼目睹的战场情况,古德里安分析已在敌人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尽管未收到下一步的命令,他认为这是向英吉利海峡挺进的时候了。在下游的蒙丹梅和迪囊,莱因哈特中将和霍特中将分别率第41装甲军和第15装甲军突破了敌人防线,正向西追击溃退之敌。

  法国第1集团军经历了几乎同样意义深远的战斗。该集团军刚调至比利时设防,右翼为第9集团军。5月14日,在阿尼爆发了历史上首次坦克会战,由普兰乌的骑兵军迎战霍普纳中将的第16装甲军,两军都是各辖两个装甲师,法军装甲师有174辆坦克,包括“索姆阿(Suoma)”;德军每师300辆中、轻型坦克,其火力和装甲均不及“索姆阿”。此战役立即显示了德军集中各种兵器的崭新理论相对法军把坦克与马匹同样对待的陈旧做法所具有的优势。由于法国坦克分散配置在集团军的整个战线,又没有和炮兵、机械化步兵协同作战,它们简直成了神出鬼没的德军坦克集群的活靶子。法军装甲师的指挥系统和保障体系均遭破坏,而且在坦克战中也吃了败仗,主要因为法军在设计过程中错误地选用了单人炮塔(含“索姆阿”),使这唯一的车长兼车手无法高效率地完成开车、装填、瞄准等动作;而德军马克III-IV坦克均为三人炮塔,车长、炮手和装填手三人分工明确,动作迅速,相对射击精度较高。德军坦克占优势的另一因素是,每辆坦克都有性能可靠的无线电设备,构成了良好的通讯网络;而法军只有25%的坦克装备了性能尚不过硬的电台。法军骑兵军的失败还可归咎于执意把坦克分给步兵的第9集团军司令。这次来自敌我双方的摧残使这两个装甲师,以及配属第7集团军的第3师,从此一蹶不振。

  接着就是法国装甲师的末日。由于缺乏古德里安式的领袖,这些所谓的装甲部队从未整军整军地集结起来,相反,经常是七零八落地打游击。第二师于14日被第9集团军派去阻击霍特的第15装甲军,15日遭到刚刚加上油的第5、第7装甲师的密集攻击,当日晚上,第1师的150辆坦克仅剩下50辆,在向西溃退途中几乎全军覆没。第2师(DCR [ 注:扫校者注:法文Division Cuirassée de Réserve的缩写,是作为总预备队的装甲师。 ] )在15日与其保障分队失去了联系(后者误与古德里安第19装甲军遭遇),战斗分队,包括坦克,只好分散到步兵连队,结果,被欣喜若狂的德军全部歼灭了。第3师奉命于14日在色当地区对德19装甲军实施反击,可部队备战不足,懒散,没有战斗力。师指挥所没有立即下达紧急命令,而是按步就班地拟制方案,抵达冲击出发线时才想起加油。进攻一拖再拖,最后被迫取消,而且又来了个分散配置。第2天他们在上司督促下再次组织反击,行动仍然迟缓,反击再次告吹。在古德里安及其上司——装甲集团军司令冯·克莱施特将军的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事。除了归属戴高乐将军的第4师(DCR)和骑兵军的残余力量,法军突击力量在不到48小时就被全歼了。所以,在法国人眼里,战役已经失败,指挥已陷入混乱。安德烈·博弗尔上尉记下了法军东北前线司令乔治将军惊闻战败报告时的反映:他脸色苍白,喃喃自语,“色当丢了,部队完了……”他跌坐在椅子里,热泪滚滚。他和法国军队都未能从这次打击中缓过劲来。与此同时,德军进攻速度之快,超过了老式电话和电台反应的速度(法军密码均已被破译)。

  自满是过去靠过时技术取胜的副产品;惰性必然导致缺乏理解、指挥无能;许多人年事已高,无法适应现代战争的速度、压力和紧张。正是自满和惰性使法兰西军队和整个法兰西一败涂地。失误太多了,无法一一陈述,德军装甲兵团的进攻势不可挡。5月14日荷兰陷落了,冯·包克的B集团军(以步兵和炮兵为主)突进了比利时。现在是分析德军进展的时候了。让我们看看他们的大本营为何没有风平浪静。

  14日德军装甲集团刚刚突破法军防线,两位很有影响力的军官就开始嘀咕法军以不断扩大的南部侧翼向德军拦腰一击的危险。在分析战争形势时,就有人表示了这一担忧,但希特勒没有。16日,随着法军第3DCR师不断发起零星攻势,希特勒向冯·龙德施泰特提出了警告。17日,两人交换了各自的担忧,并把想法告诉了集团军参谋长哈尔德,当时,这位参谋长正为战事的发展暗自高兴。就在这一天,冯·克莱施特受冯·龙德施泰特之命(而不是陆总),命令古德里安停止前进并训斥他擅自行动。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顿,“头脑发热的海因兹”提出辞职,克莱施特接受了。冯·龙德施泰特接到报告后,即派席格蒙·冯·李斯特将军接任古德里安。攻击重新开始了,停下来的借口是“考察情况”,因为古德里安只用电传机和联络官保持与总部及友邻的联系,他下达的命令是无法用电台监听的。由于这场失误的喜剧,时间和进攻势头均失去了;用哈尔德的话说,希特勒是害怕自己的胜利。

  依靠破译敌人密码及空、地侦察得到的大量情报使德军几乎一帆风顺地抵达了各自的目的地。20日,15军赶到了阿拉斯外围;41和19军数小时后也到了海峡附近。德军后勤供应通畅,从未发生燃料、弹药短缺的现象,至少50%的坦克完好无损,还有相当一部分只需一线、二线维修,真正在战斗中被摧毁的极少。四处都是混乱的敌军,他们也搞不清楚德军坦克会向南攻占巴黎,还是向北合围背靠大海和数个不设防港口的法、英、比官兵。

  如果德国的敌人想庆祝德国战败的纪念日,那就应该是公元1940年5月21日。这一天,由于希特勒和冯·龙德施泰特对南部侧翼的担心(事实上未受任何重大威胁),最高统帅部和陆总在争吵中浪费了极其重要的时间。最后,他们决定向北进攻敦刻尔克,同时派步兵师加强南部侧翼,将第16军加强到冯·克莱施特的装甲集团军,并命令B集团军将溃退盟军赶到阿拉斯北部二线。同一天,英国少量步兵在70辆重型坦克和法国骑兵军残余部队的配合下,南出阿拉斯,向下午才开始推进的第15军第7装甲师侧翼猛击一下,在德军中制造了不小的混乱。也是在同一天,盟军决定守备布伦、加莱、敦刻尔克和奥斯坦德,最初是为了在与南部基地中断联系之时用来补充给养;后来则是为了撤出残兵败将,如果届时他们尚未被合围、迫降的话。

  英国人清楚地发现这些盟军部队只有投降这条出路,因为他们不仅侦听战场情报,而且刚刚破译了德国空军绝密级的密码——红色方案。几年来,英国一直在研究德军使用的加密机,发现其击键速度相当缓慢。在挪威战役期间,英国人通过自已改进的、高速度的同类机器不断破译了德国陆军和空军在战役中使用的密码——黄色方案。但是5月20日,德军突然改用高速度的红色方案并一直延续到战争结束。从5月22日起,英国每天截获多达1,000份情报。

  尽管德军在21日耽误了大半天,尽管他们的进攻力量在22日被暂时、实际上是不必要地分散了(主要为了对付来自阿拉斯的所谓盟军反攻),冯·克莱施特的装甲集团军又向前快速推进了。英国截获的情报中无一能改变盟军的灭顶之灾。他们的部队在比利时前线就被打乱了,无人能调回来阻挡冯·克莱施特,沿途只有少量从英国轮渡过来的步兵。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英国人再次交了一点好运,他们在25日活捉了一名德军联络官,从他的文件包里发现了德军向伊普莱斯附近缺口进攻的计划(该缺口是比利时军队撤退留下的)。当时正好有一点时间用来调整部署,堵住缺口,英军又得救了。从长远看,这次缴获的德军命令对了解德军各个战区的详细部署具有很重要的情报价值。

  德国在21日的最大失误或许是希特勒与其海军参谋长埃里希·雷德尔上将一起犯的。眼看从北角至比亚里茨的整个海岸即将落入德国之手,而希特勒又可能进攻英国,这位海军上将提醒他的元首,最近大家都认为进攻英国不太适宜。“现在如何呢?”他小心地问了一句,内心真希望他害怕的这个计划能被否决。希特勒不加思索地说,“不行。”他认为英国到了目前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有乞求和平;雷德尔终于如释重负。希特勒的仓促决定我们在下文还要研究,在此只想说一句:这位最高统帅再次贻误了战机,眼睁睁看着合乎逻辑的军事计划转变成了失败。

  不过,有理由相信,如果英国远征军和法国第1集团军在敦刻尔克全军覆没的话,英国抵抗的意志将会同时消失。布伦并未设防,24日清晨被第2装甲师占领;第1装甲师将加莱留给了第10师,自己直扑敦刻尔克(第10师经与英军一个旅激烈交战于26日攻占了加莱)。24日凌晨,冯·克莱施特的三个装甲师,还有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已一字排开,直扑16英里以外的敦刻尔克,在24小时内即可合围全部敌人(盟军阻击力量只有法国一个劣等步兵师和部分英军步兵)。尽管洪水使部队离开公路难以行动,但公路本身防不胜防。从英国本土起飞的飞机也未取得任何攻击效果。在敦刻尔克即将沦陷的时刻,却从天上掉下一个停止前进的命令。

  德国这一反常举动引起了多方猜测,但人们往往把责任归咎于希特勒一个人。现在看一下发布命令的过程就可以判断历史学家公认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命令是由冯·龙德施泰特起草的,他深受希特勒恐惧心理的影响,但命令未经陆军总司令审查。24日下午,冯·龙德施泰特就下了停止前进的命令,跟往常一样急于让部队靠拢,既没有看到机械化部队正秩序井然地向海岸挺进,又没有经陆军总司令批准,而陆军总司令的企图一直是由A集团军担任主攻,由B集团军辅助,直捣敦刻尔克。直到24日傍晚,在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与元首进行了极不愉快的谈话以后,停止前进才以希特勒的名义确认下来,同时宣布的命令是消灭敦刻尔克敌人的任务交由空军完成。冯·龙德施泰特退缩的理由充分反映了他对机械化的怀疑和无知:担心来自南方的威胁;担心坦克部队50%的损失(依然完好的还有1,500余辆,很多马上可以修好);希望保存实力,以便有一天挥军南下,征服整个法国。把任务交给德国空军也反映了空军司令戈林元帅的机会主义本性,他把陆军的缺点当作自己争光的极好机会,完全不顾空军在战备和作战方面的实际能力。其轰炸机群,由于战损和保养不良,根本无法在夜间保证轰炸效果(而盟军的撤退行动大部在夜间进行)。其战斗机航程很短,在缺乏野战机场的情况下,作用是很有限的。正如一位德国权威指出的那样,戈林的军事能力从未超过普通营长的水准,而且,德国空军的脆弱和局限性在当时还没有大曝光。

  迟至26日,冯·龙德施泰特,据哈尔德回忆,“实在无法容忍战场的情况,要求改用装甲师攻击”。与冯·龙德施泰特保持密切联系的希特勒随即同意A集团军再次向敦刻尔克挺进,“理由是阻止进一步的撤退行动”。但此时此刻,港口周围地区已布满了从东线调来的盟军主力部队;德国空军也发现击沉船只来越难。一方面,他们缺少这一训练;另一方面,恶劣的天气以及皇家战斗机的护航使他们难以接近轮渡区域。

  在德军恶狠狠的眼皮底下,撤至敦刻尔克的盟军纷纷登船远去,地面炮火和飞机轰炸已无能为力。同时,德军机动力量均被抽出来准备征服法国——在对手大部兵力已经覆没的时候,这明摆着是个形式。依照凯塞林的观点(他已得到雄心勃勃的戈林司令的支持),现在正是采取紧急措施,趁敌立足未稳,夺取英伦三岛的时机。但5月21日作出的不进攻英国的致命决定和希特勒对英国投降日益增加的信心使凯塞林的建议成了泡影。全部力量都用来对付法国了。直到6月和7月初法国沦陷、德军欢庆胜利时,英国首相温斯顿·邱吉尔措词强硬的声明才使德国醒悟过来。可事到如今,正如敦刻尔克一样,缺乏连贯性和全面的战略方针只能播下失败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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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