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本十一家注孙子·九地篇·中
出自————《中国古代历代兵书》
二十八(敢问:敌众整而将来,待之若何?)
曹操曰:或问也。
梅尧臣曰:此设疑以自问。言敌人甚众,将又严整,我何以待之那?
张预曰:前所陈者,须兵众相敌,然后可为。故或人问武曰:“彼兵众于我,而又整肃,则以何术待之也?”
二十九(曰:先夺其所爱,则听矣。)
曹操曰:夺其所恃之利。若先据利地,则我所欲必得也。
李筌曰:孙子故立此同者,以此为秘要也。所爱,谓敌所便爱也,或财帛子女,吾先困辱之,则敌进退皆听也。
杜牧曰:据我便地,略我田野,利其粮道,斯三者,敌人之所爱惜倚恃者也。若能俱夺之,则敌人虽强,进退胜败,皆须听我也
陈皞曰:爱者不止所恃利,但敌人所顾之事,皆可夺也。
梅尧臣曰:当先夺其所顾爱,,则我志得行,然后使其惊挠散乱,无所不至也。
王皙曰:先据利地,以奇兵绝其粮道,则如我之谋也。
张预曰:武曰:“敌所爱者,便地与粮食耳;我先夺之,则无不从我之计。”
三十(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曹操曰:孙子应难以覆陈兵情也。
李筌曰:不虞不戒,破敌之速。
杜牧曰:此统言兵之情状,以乘敌间隙。由不虞之道,攻其不戒之处,此乃兵之深情,将之至事也。
陈皞曰:此言乘敌人有不及、不虞、不戒之便,则须速进,不可迟疑也。盖孙子之旨,言用兵贵疾速也。
梅尧臣曰:兵机贵速,当乘人之不备。乘人之不备者,行不虞之道,攻不戒之所也。
王皙曰:兵上神速,夺爱尤当然也。
何氏曰:如蜀将盂达之降魏,魏朝以达领新城太守。达复连吴固蜀,潜图中国、谋泄,司马宣王秉政,恐达速发,以书绐达以安之、达得书,犹豫(与)不决。宣王乃潜军进讨,诸将皆言达与二贼交构,宜审察而后动。宣王曰:“达无信义,此其相疑之时也。当及其未定,往讨之。”乃倍道兼行,八日到其城下。吴蜀各遣其将向西城安桥木阑塞以救达,宣王分诸将拒之。初,达与诸葛亮书曰:“宛去洛八百里、去吾一千一百里,闻吾举事,当表上天子,比相反覆,一月间也,则吾城已固,诸军足办。所在深险,司马公必不自来,诸将来,吾无患矣。”及兵到,达又告亮曰:“吾举事八日而兵至城下,何其神速也!”上庸城三面阻水,达于城下为木栅以自固。宣王渡水,破其栅,直造城下,八道攻之。旬有六日,达甥邓贤、将李辅等开门出降,遂斩达。
李靖征萧铣(锐),集兵于夔州。铣以时属秋潦,江水泛涨,三峡路陷,必谓靖不能进,遂休兵不设备。九月,靖乃率师而进,将下峡,诸将皆请停兵待水退,靖曰:“兵贵神速,机不可失。今兵始集,铣尚未知。若乘水涨之势,倏忽至城下,所谓疾雷不及淹耳,此兵家上策。纵被知我,仓卒征兵,无以应敌,此必成擒也。”遂降萧铣。
《卫公兵法》曰:“兵用上神,战贵其速。简练士卒,申明号令,晓其目以麾帜,习其耳以鼓金,严赏罚以诫之,重刍豢以养之,浚沟堑以防之,指山川以导之,召才能以任之,述奇正以教之。如此,则虽敌人有雷电之疾,而我则有所待也。若兵元先备,则不应卒,卒不应则失于机,失于机则后于事,后于事则不制胜,而军覆矣。”
故《吕氏春秋》云:“凡兵者欲急捷,所以一决取胜,不可久而用之矣。”或(故)曰:兵之情虽主速,乘人之不及。然敌将多谋,戎卒辑睦,令行禁止,兵利甲坚,气锐而严,力全而劲,岂可速而犯之邪?答曰:若此则当卷迹藏声,蓄盈待竭,避其锋势,与其持久,安可犯之哉?廉颇之拒白起,守而不战;宣王之抗武侯,抑而不进是也。
张预曰:复谓或人曰:用兵之理,惟尚神速。所贵乎速者,乘人之仓卒,使不及为备也。出兵于不虞之径,以掩其不戒,故敌惊扰散乱,而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待也。
三十一(凡为客之道:深入则专,主人不克;)
李筌曰:夫为客,深入则志坚,主人不能御也。
杜牧曰:言大凡为攻伐之道,若深入敌人之境,士卒有必死之志,其心专一,主人不能胜我也。克者,胜也。
梅尧臣曰:为客者,入人之地深,则士卒专精,主人不能克我。
张预曰:深涉敌境,士卒心专,则为主者不能胜也。客在重地,主在轻地故耳。赵广武君谓韩信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是也。
三十二(掠于饶野,三军足食;)
王皙曰:饶野多稼穑。
三十三(谨养而勿劳,并气积力;运兵计谋,为不可测。)
曹操曰:养士并气运兵,为不可测度之计。
李筌曰:气盛力积,加之以谋虑,则非敌之可测。
杜牧曰,斯言深入敌人之境,须掠田野,使我足食;然后闭壁养之,勿使劳苦。气全力盛,一发取胜,动用变化,使敌人不能测我也。
陈皞曰:所处之野,须水草便近,积蓄不乏,谨其来往,善抚士卒。王翦伐楚,楚人挑战,翦不出。勤于抚御,并兵一力。闻士卒投石为戏,知其养勇思战,然后用之,一举遂灭楚。但深入敌境,未见可胜之利,则须为此计。
梅尧臣曰;掠其富饶,以足军食;息人之力,并兵为不可测之计。
王皙曰:谨养,谓抚循饮食周谨之也。并锐气,积余力,形藏谋密,使敌不测,俟其有可胜之隙,则进之。
张预曰:兵在重地,须掠粮于富饶之野,以丰吾食;乃坚壁自守,勤抚士卒,勿任以劳苦。令气盛而力全,常为不可测度之计。伺敌可击,则一举而克。王翦伐荆,常用此木。
三十四(投之无所往,死且不北,)
李筌曰:能得其力者,投之无往之地。
杜牧曰:投之无所往,谓前后进退,皆无所之,士以此皆求力战,虽死不北也。
梅尧臣曰:置在必战之地,知死而不退走。
张预曰:置之危地,左右前后,皆无所往,则守战至死,而不奔北矣。
三十五(死焉不得,)
曹操曰:士死安不得也。
杜牧曰:言士必死,安有不得胜之理?
盂氏曰:士死无不得也。
梅尧臣曰:兵焉得不用命?
张预曰:士卒死战,安不得志?尉缭子曰:“一贼仗剑击于市,万人无不避之者,非一人之独勇,万人皆不肖也,必死与必生不侔也。”
三十六(士人尽力。)
曹操曰:在难地心并也。
梅尧臣日:士安得不竭力以赴战?
王皙曰:人在死地,岂不尽力?
何氏曰:兽困犹斗,乌穷则啄,况灵万物者人乎?
张预曰:同在难地,安得不共竭其力?
三十七(兵士甚陷则不惧,)
杜牧曰:陷于危险,势不独死,三军同心,故不惧也。
梅尧臣同杜牧注。
王哲曰:陷之难地则不惧,不惧则斗志坚也。
张预曰:陷在危亡之地,人持必死之志,岂复畏敌也?
三十八(无所往则固,深入则拘,)
曹操曰:拘,缚也。
李筌曰:固,坚也。
杜牧曰:往,走也。言深入敌境,走无生路,则人心坚固如拘缚者也。
梅尧臣曰:投无所往,则自然心固,入深,则自然志专也。
张预曰:动无所之,人心坚固;兵在重地,走无所适,则如拘系也。
三十九(不得已则斗。)
曹操曰:人穷则死战也。
李筌曰:决命。
杜牧曰:不得已者,皆疑陷在死地,必不生;以死救死,尽不得已也,则人皆悉力而斗也。
梅尧臣何氏同杜牧注。
张预曰:势不获已,须力斗也。
四十(是故其兵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约而亲,不令而信,)
曹操曰:不求索其意,自得力也。
李筌曰:投之必死,不令而得其用也。
杜牧曰:此言兵在死地,上下同志,不待修整而自戒惧,不待收索而自得心,不待约令而自亲信也,
孟氏曰:不求其胜,而胜自得也。
梅尧臣曰:不修而兵自戒,不索而情自得,不约而众自亲,不令而入自信,皆所以陷于危难,故三军同心也。
王皙曰:谓死难之地,人心自然故也。
张预曰:危难之地,人自同力,不修整而自戒慎,不求索而得情意,不约束而亲上,不号令而信命,所谓同舟而济,则吴(胡)越何患平异心也!
四十一(禁祥去疑,至死无所之。)
曹操曰:禁妖祥之言,去疑惑之计。一本作至死无所灾。
李筌曰:妖祥之言,疑感之事而禁之,故无所灾。
杜牧曰:黄石公曰:“禁巫祝不得为吏士卜问军之吉凶,恐乱军士之心。”言既去疑惑之路,则士卒至死,无有异志也。
梅尧臣曰:妖祥之事不作,疑惑之言不入,则军必不乱,死而后己。
王皙曰:灾样神异,有以惑人,故禁止之。
张预曰:欲士死战,则禁止军吏,不得言妖样之事,恐惑众也;去疑惑之计,则至死无他虑。《司马法》曰:“灭厉祥。”此之谓也。倘士卒未有必战之心,则亦有假妖祥以使众者,田单守即墨,命一卒为神,每出入约束必称神,遂破燕是也。
四十二(吾士无余财,非恶货也;无余命,非恶寿也。)
曹操曰:皆烧焚财物,非恶货之多也;弃财致死者,不得已也。
杜牧曰:若有财货,恐士卒顾恋,有苟生之意,无必死之心也。
梅尧臣曰:不得已竭财货,不得已尽死战。“
王皙曰:足用而已,士顾财富则偷生;死战而已,士顾生路则无斗志矣。
张预曰:货与寿,人之所爱也,所以烧掷财宝、割弃性命者,非憎恶之也,不得已也。
四十三(令发之日,士卒坐者涕沾襟,偃卧者涕交颐。)
曹操曰:皆持必死之计。
李筌曰:弃财与命,有必死之志,故割而流涕也。
杜牧曰:士皆以死为约,未战之日,先令曰:“今日之事,在此一举;若不用命,身膏草野,为禽兽所食迫。”
梅尧臣曰:决以死力,牧说是也。
王皙曰:感励之使然。
张预曰:感激之,故涕位也。未战之日,先令曰:“今日之事,在此一举;若不用命,身膏草野,为禽兽所食。”或曰:凡行军飨士使酒,拔剑起舞,作朋角抵,伐鼓叫呼,所以增其气。若令涕位,无乃挫其壮心乎?答曰:先决其死力,后激其锐气,则无不胜。倘无必死之心,其气虽盛,何由克之?若荆柯于易水,士皆垂泪涕位;及复为羽声慷慷,则皆瞋目、发上指冠是也。
四十四(投之无所往者,诸、刿之勇也。)
李筌曰:夫兽穷则博,乌穷则啄,令急迫,则专诸、曹刿之勇也。杜牧曰:言所投之处,皆为专诸、曹刿之勇。
梅尧臣曰:既令以必死,则所往皆有专诸、曹判之勇。
张预曰:人怀必死,则所向皆有专诸、曹刿之勇也。专诸,吴公子光使刺杀吴王僚者;刿当为沫,曹沫以勇力事鲁庄公,尝执匕首,劫齐桓公:
四十五(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
梅尧臣曰:相应之容易也。
四十六(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
梅尧臣曰:蛇之为物也,不可击;击之,则率然相应。
张预曰:率,犹速也;击之则速然相应。此喻阵法也。《八阵图》曰:“以后为前,以前为后,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首尾俱救。”
四十七(敢间:兵可使如率然乎?)
梅尧臣曰:可使兵首尾率然相应如一体乎?
四十八(曰:可。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
梅尧臣曰:势使之然。
张预曰:吴、越,仇雠也,同处危难,则相救如两手。况非仇雠者,岂不犹率然之相应乎?
四十九(是故方马埋轮,未足恃也;)
曹操曰:方,缚马也。埋轮,示不动也。此言专难不如权巧。故曰:虽方马埋轮,不足恃也。
李筌曰:投兵无所往之地,人自斗,如蛇之首尾,故吴越之人,同舟相救,虽缚马埋轮,未足恃也。
杜牧曰:缚马使为方阵,埋轮使不动,虽如此,亦未足称为专固而足为恃。须任权变,置士于必死之地,使人自为战,相救如两手,此乃守固必胜之道而足为恃也。
陈皞曰:人之相恶,莫甚吴越,同舟遇风,而犹相救。何则?势使之然也。夫用兵之道,若陷在必战之地,使怀俱死之忧,则首尾前后,不得不相救也。有吴越之恶,犹如两手相救,况无吴越之恶乎?盖言贵于设变使之,则勇怯之心一也。梅尧臣同杜牧注。
王皙曰:此谓在难地自相救耳。蛇之首尾,人之左右手,皆喻相救之敏也。同舟而济,在险难也,吴越犹无异心,况三军乎?故其足恃,甚于方马埋轮。曹公说是也。
张预曰:上文历言置兵于死地,使人心专固。然此未足为善也。虽置之危地,亦须用权智使人,令相救如左右手,则胜矣。故曰:虽缚马埋轮,未足恃固以取胜;所可必恃者,要使士卒相应如一体也。
五十(齐勇若一,政之道也。)
李筌曰:齐勇者,将之道。
杜牧曰:齐正勇敢,三军如一,此皆在于为政者也。
陈皞曰:政令严明,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三军之士如一也。
梅尧臣曰:使人齐勇如一心而无法者,得军政之道也。
王皙同梅尧臣注。
张预曰:既置之危地,又使之相救,则三军之众,齐力同勇如一夫,是军政得其道也。
五十一(刚柔皆得,地之理也。)
曹操曰:强弱一势也。
李筌曰:刚柔得者,因地之势也。
杜牧曰:强弱之势,须因地形而制之也。
梅尧臣曰:兵无强弱,皆得用者,是因地之势也。
王皙曰:刚柔,犹强弱也。言三军之士,强弱皆得其用者,地利使之然也。曹公曰:“强弱一势”是也。
张预曰:得地利,则柔弱之卒亦可以克敌,况刚强之兵乎?刚柔俱获其用者,地势使之然也。
五十二(故善用兵者,携手若使一人,不得已也。)
曹操曰:齐一貌也。
李筌曰:理众如理寡也。
杜牧曰:言使三军之士,如牵一夫之手,不得已皆须从我之命,喻易也。
贾林曰:携手,翻迭之貌,便于回运。以前为后,以后为前,以左为右,以右为左,故百万之众如一人也。
梅尧臣曰:用三军如携手使一人者,势不得已,自然皆从我所挥也。
王皙曰:携使左右前后,率从我也。
张预曰:三军虽众,如提一人手而使之,言齐一也。故曰:将之所挥,莫不从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
五十三(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
曹操曰:谓清净幽深平正。
杜牧曰:清净简易,幽深难测,平正无偏,故能致治。
梅尧臣曰:静而幽邃,人不能测;正而自治,人不能挠。
王哲曰:静则不挠,幽则不测,正则不偷,治则不乱。
张预曰:其谋事,则安静而幽深,人不能测;其御下,则公正而整治,人不敢慢。
五十四(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
曹操曰:愚,误也。民可与乐成,不可与虑始。
李筌 曰:为谋未熟,不欲令士卒知之,可以乐成,不可与谋始。是以先愚其耳目,使无见知。
杜牧曰:言使军士非将军之令,其他皆不知,如聋如替也。
梅尧臣曰:凡军之权谋,使由之,而不使知之。
王皙曰:杜其见闻。
何氏同杜牧注。
张预曰:士卒懵然无所闻见,但从命而已。
五十五(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
李筌曰:谋事或变,而不识其原。
杜牧曰:所为之事,所有之谋,不使知其造意之端,识其所缘之本也。
梅尧臣曰:改其所行之事,变其所为之谋,无使人之能识也。
王皙曰:己行之事,已施之谋,当革易之,不可再也。
何氏曰:将术以不穷为奇也。
张预曰:前所行之事,旧所发之谋,皆变易之,使人不可知也。若裴行俭令军士下营讫,忽使移就崇冈,初将吏皆不悦。是夜风雨暴至,前设营所,水深丈余,将士惊服。因问曰:“何以知风雨也?”行俭笑曰:“自今但依吾节制,何须问我所由知也!”
五十六(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虑。)
李筌曰:行路之便,众人不得知其情。
杜牧曰:易其居,去安从危;迂其途,舍近即远,士卒有必死之心。
陈皞曰:将帅凡举一事,切委曲而致之,无使人得计虑者。
贾林曰:居我要害,能使自移,途近于我,能使迂之,发机微,路人不能知也。
梅尧臣曰:更其所安之居,迂其所趋之途,无使人能虑也。
王皙曰:处易者,将致敌以求战也;迂途者,示远而密袭也。
张预曰:其居则去险而就易,其途则舍近而从远,人初不晓其旨,及胜乃服。太白山人曰:“兵贵诡道者,非止诡敌也,抑诡我士卒,使由之而不使知之也。”
五十七(帅与之期,如登高而去其梯;)
梅尧臣曰:可进而不可退也。
五十八(帅与之深入诸侯之地,而发其机,)
杜牧曰:使无退心,孟明焚舟是也。一本帅与之登高。
陈皞曰:发其心机。
贾林曰:动我机权,随事应变。
梅尧臣曰:发其危机,使人尽命。
王皙曰:皆励决战之志也。机之发,无复回也。贾诩劝曹公曰:“必决其机”是也。
张预曰:去其梯,可进而不可退;发其机,可往而不可返。项羽济河沉舟之类也。
五十九(焚舟破釜;若驱群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
曹操曰:一其心也。
李签曰:还师者,皆焚舟梁,坚其志,既不知谋,又无返顾之心,是以如驱羊也。
杜牧曰:三军但知进退之命,不知攻取之端也。
梅尧臣曰:但驯然从驱,莫知其他也。
何氏曰:士之往来,惟将之令,如羊之从牧者。
张预曰:群羊往来,牧者之随;三军进退,惟将之挥。
六十(聚三军之众,投之于险,此谓将军之事也。)
曹操曰:险,难也。
梅尧臣曰:措三军于险难而取胜者,为将之所务也。
张预曰:去梯发机,置兵于危险以取胜者。此将军之所务也。
六十一(九地之变,屈伸之利,人情之理,不可不察。)
曹操曰:人情见利而进,见害而退。
杜牧曰:言屈伸之利害,人情之常理,皆因九地以变化。今欲下文重举九地,故于此重言,发端张本也。
梅尧臣曰:九地之变,有可屈可伸之利,人情之常理,须审察之。
王皙曰:明九地之利害,亦当极其变耳。言屈伸之利者,未见便则屈,见便则伸;言人情之理者,深专浅散,围御之谓也。
张预曰:九地之法,不可拘泥,须识变通,可屈则屈,可伸则伸,审所利而已。此乃人情之常理,不可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