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初见分晓·第七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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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初见分晓·第七

胜负初见分晓·第七

 作者:格里夫·科恩·美国

出自————《喋血瓜岛

出自————《战争通史

  瓜达卡纳尔美军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华盛顿的气氛紧张起来,就连坚决主张增援瓜达卡纳尔的罗斯福总统,对瓜岛的局势也产生了动摇,认为美军难以坚持下去,必须做好撤退的打算……然而。

  当所罗门海战的消息传来时,参谋长联席会议情绪为之一振,美军政首脑无不欢欣鼓舞。罗斯福总统满怀信心地说:“战争的转折点到来了。”

   No.1 又一次中途岛大战?

   就在爪岛陆战激烈进行之际,海上的大战也拉开了序幕。25日早晨6时,山本得到可靠情报,瓜岛机场仍然在美军手中,日军陆上进攻已濒临失败。山本一听,十分恼怒,不得不赶紧制止预定的从海上炮击瓜岛的行动。

   庞大的日舰队在瓜岛以北300海里处巡弋,静观战况如何发展。

   中午时分,派驻瓜岛的联络官报告:“因为在复杂地的条件下,部队调动困难,昨夜的进攻又失败了。”

   现在只能看海军的了,是撤退还是战斗?箭在弦上,不能不发。思索了一会,山本命令在瓜岛水域周围集结待命的海军部队立即南下,迎击美军舰队。

   当天夜里,山本发出通报:美舰队很可能在所罗门群岛海域出现,一旦美军舰队出现,联合舰队一定要将其消灭。山本严令:无论天气和美军飞机活动的情况如何,日机应该继续侦察和追踪,务必查明美舰的数量和类型。

   接到山本的电报后,处于前卫的南云心绪紊乱,他叫卫兵把草鹿召来。一见面,南云就对草鹿说:瓜岛的陆上作战已经失败,海军也应该撤退,休整后再战。但现在山本却来了电报,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作战了,想听听草鹿有什么想法。

   “说实话,我一直反对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与美军交战,那样只能重蹈中途岛的覆辙。但是您是司令长官,最后决定要由您做。”草鹿回答说,“这个仗是您打的,如果您果真有意南下,我同意您的结论。”

   随后,他提醒说,尚未侦察到敌航空母舰编队的位置,而肯定已被圣埃斯皮里图岛起飞的美机发现。但是。既然您的主意已定,那就让我告诉您,我们决不能还没有歼灭敌人就先被敌人歼灭!”

   草鹿回到舰桥,命令航空母舰进攻部队——3艘航空母舰、1艘重巡洋舰、8艘驱逐舰以及由2艘战列舰、4艘巡洋舰、7艘驱逐舰组成战斗队形,掉头向南,以20海里的时速向美军驶去。

   当瓜岛血战正酣之际,哈尔西已经向范德格里夫特将军派出他的全部兵力前来瓜岛海域助阵。10月24日黎明,美海军少将金凯德指挥的由航空母舰“企业”号(舰载83架飞机)、战列舰“南达科他”号、巡洋舰“波特兰”号、“圣胡安”号以及8艘驱逐舰组成的第16特混编队,开到了瓜岛东南800余海里的洋面上。与此同时,美海军少将莫雷指挥的由航空母舰“大黄蜂”号以及4艘巡洋舰、6艘驱逐舰组成的第17特混编队也向同一方向急驶。这两支特混编队奉命在圣埃斯皮里图岛东北偏东273海里处会合,在圣克鲁斯群岛以北海区巡航,随时准备截击可能出现的日本舰队。

   26日凌晨零时11分,一架美侦察机发回急电:“发现日军舰队,距离300海里,方位西北。”

   三小时后,这架美机又报告:“发现大型航空母舰1艘和其它类型战舰6艘。距离200海里。方位同前!”

   日军舰队首先被美侦察机发现了。

   南云和草鹿焦急不安地站在航空母舰“翔鹤”号的舰桥上,他们都担心会被美国飞机发现,这时,一名通讯军官报告,附近发现一架飞机,可能是美军轰炸机。南云一声不响地站定了20分钟,脸色惨白,凝视着漆黑的天空。

   一声突然的爆炸使他清醒过来,接着又是一声。他的旗舰旁边升起了两根巨大的水柱。

   南云把脸转向草鹿说:“你先前说的话是对的。返航。全速。”

   草鹿强压着愤怒,命令舵手以24海里的时速向北返航。他还命令:4架搜索机向南分头侦察。他可不打算像在中途岛那样陷入重围。

   美军攻击南云旗舰的不是轰炸机,而是两架携带炸弹和鱼雷的侦察机投放的,那两架美侦察机分别由斯托克顿·斯特朗中尉和查尔斯·欧文少尉驾驶。美机发回去的情报相当重要,它为美舰队实施先发制人的进攻提供了可能。可惜的是,金凯德没有收到这一情报,对此敌情一无所知。日舰编队转危为安。

   这份价值很高的报告在发往圣埃斯皮里图岛的美军第63特混编队司令部时被拖延,至5时12分才转发,延迟了两个小时。远在努美阿的南太平洋部队和地区司令哈尔西一接到此电,迫不及待地发出指令:“进攻,进攻,再攻击!”

   10月26日凌晨4时30分,航空母舰“企业”号的扬声器发出急促的战斗命令:“人员远离螺旋桨、发动飞机!”

   不久,晨曦吐露,东方泛白,灰白色的海空呈现出一支庞大舰队的影子,阴森可怖的战舰的巨体清晰可辨。16架美侦察机、轰炸机一架接一架全部腾空,分三组在距离200海里的扇面内进行搜索。其中一个双机组在距离“企业”号航空母舰85海里处与一架日军轰炸机相遇,因为双方都在寻找更大约目标,彼此都没有理会。

   美第一个双机组在6时17分发现南云的以战列舰“比睿”号和“雾岛”号为主力的前卫群,经过详细察看后,于6时30分发回报告,继续向前飞行,寻找日军航空母舰,但没有找到。在返航途中,日军前卫群的高射炮向它们射击,在接近“企业”号航空母舰时,又与那架日军轰炸机相遇,那架日机已经侦察到了美军航空母舰特混编队的情况。

   第二个双机组于6时50分第一次发现南云指挥下的航空母舰“瑞凤”号,距“企业”号航空母舰200海里,方位西北。此时,南云已辨认出美侦察机是舰载机,预感到美航空母舰就要出场了,便立即在“翔鹤”号、“瑞鹤”号、“瑞凤”号甲板上部署了65架飞机,随时准备出击。

   当天第二侦察机组发现日本舰队后,迅速发回电报,并于6时58分对“瑞凤”号展开了空中攻击。“瑞凤”号立即施放烟幕,并转向躲避。美机投弹轰炸,但是它们遭到8架零式战斗机的拦截,在混战中,有3架美机被击落,其余的匆忙逃走。

   正在这时候,南云接到侦察机发来的紧急报告:“方向东南,距离200海里,发现美航空母舰1艘和其它类型军舰5艘。”

   几个星期以来,南云和草鹿一直避免战斗。此时,美军舰队距离只有200海里,一场战斗难以避免了。

   南云毫不犹豫地命令第一波攻击队立即起飞。

   7时整,“翔鹤”号、“瑞鹤”号和小型航空母舰“瑞凤”等3艘航空母舰的甲板上响起发动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由18架鱼雷轰炸机,22架俯冲轰炸机,27架战斗机组成的第一攻击波正在起飞。

   由于情况紧急,最后几架飞机还没离开甲板,草鹿就下令让第二波攻击队尽快跟上。以往,草鹿从未紧张过。今天,由于在中途岛的失利仍记忆犹新,他站在舰桥上不耐烦地朝“翔鹤”号甲板上的军官喊叫,要他们动作快点。他从望远镜中看到“瑞鹤”号的动作更慢,焦急地跺起脚来,命令信号旗手打旗语问:“为何延误?”

   他从舰桥这边走到那边,直到第二波攻击队的12架鱼雷轰炸机、25架俯冲轰炸机、16架战斗机全部飞上天空为止,他才松了口气。草鹿连一架战斗机也没留下来,既然已决定投入战斗,就要全力以赴。“敌人来了,就拿起长矛,”他喃喃自语道,“拿什么都行!”

   日舰载机刚刚离舰,美军第三侦察机组听到第二机组的报告,便隐蔽飞临南云舰队上空。7时40分,斯特朗中尉和欧文驾机向轻型航空母舰“瑞凤”号袭来。“瑞凤”号迅速调头规避,同时放出浓浓的烟幕。但仍被两枚500磅的炸弹命中。舰尾立即起火,飞行甲板也被炸开一个直径15米的大洞。幸而舰上飞机大多数已经出击,损失不很严重,可这艘航空母舰已无力投入战斗了。

   美特混舰队发起空中攻击的时间比日军晚20分钟。7时30分,“大黄蜂”号上的15架轰炸机、6架鱼雷机、8架战斗机相继腾空。8点整,“企业”号上的3架轰炸机、8架鱼雷机、8架战斗机也纷纷离舰。8时15分,“大黄蜂”号上又有9架轰炸机、9架鱼雷机、7架战斗机咆哮升空。三组机群顾不上编成战斗队形,匆忙踏上了进击日本航空母舰的征途。

   途中,日美双方攻击机群相遇,一场空中大战爆发了。由于双方的目标都是航空母舰,因此都不敢恋战。双方一直保持队形,继续朝各自的目标飞去。后来,日机再也受不了这个引诱,当即出列抢占高度优势。美机也毫不示弱,迅速投入空战。日机首先击落由“企业”号起飞的3架战斗机,击伤1架,然后转向鱼雷机,再次击落3架美机。日机也遭受伤亡,有4架战机陨命。由于双方肩负着重大使命,因此很快脱离了厮杀,各自奔向更大的猎物。

   日军空中攻击群出发较早,首先抵达攻击目标。8时40分,美舰收到有日军飞机接近的报告,但雷达兵对在同一方位上的目标,难于分清敌友,到8时57分才辨认明白。金凯德得到雷达核实的报告时,日本的第一批俯冲轰炸机离他已不到50海里。迟疑了片刻后,他才派出“野猫”式战斗机去截击敌机。

   8时59分,日本轰炸机快速冲来,“企业”号见势不妙,急忙避入雷暴雨中,暂时脱险。而暴露在晴朗处的“大黄蜂”号却成了蜂群般的日机吞噬的猎物。

   此时,担任“大黄蜂”号空中战斗巡逻的有38架战斗机,均由“企业”号航空母舰引导。引导官是新手,飞机配置得太近、太迟,至9时6分才进入阵位,当美军战斗机发现日机时,日机已经开始俯冲了。

   危急之中,“大黄蜂”号和它的警戒舰只的防空炮火发挥了威力,炮弹在天空中编织出一张密集的火网,日机一架接一架在“网”上碰得粉身碎骨。有的则拖着长长的尾巴栽入海底。但是。日机进攻的势头丝毫没有减弱。9时10分,日军轰炸机开始集中轰炸“大黄蜂”号,一颗炸弹落在飞行甲板附近,另两颗虽然炸歪,却伤了舰身。一架日军飞机被美军炮火击伤后,实施自杀性攻击,故意驾机向烟囱俯冲,笔直地栽倒在飞行甲板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机上所带炸弹一起炸响,舰面上立即爆发出一团惊人的烈焰,灼热的大火和烟云顷刻间吞没了航空母舰。

   几分钟后,日军鱼雷机从后方低空掠来,攻击机飞得很低。两枚鱼雷打进“大黄蜂”号主机室,发生爆炸,整个舰身为之一动。电线和消防泵悉遭破坏,海水浸入锅炉舱,主机停车,“大黄蜂”号踯躅一阵,停了下来,随即,舰身开始倾斜。正当它无能为力地漂在海面上时,又一群日军飞机飞过来。肆无忌惮向冒着黑烟的舰身扫射。随即又投下3枚500磅的炸弹。一度威风凛凛的“大黄蜂”号顿时变成一座燃烧的地狱,爆炸声此起彼伏,强大的气浪把舰面的飞机掀翻到大海里。

   不到10分钟,“大黄蜂”号淹没在大火中。巡洋舰“诺思安普敦”号立即赶来,拖着“大黄蜂”号以3节的航速逃离战场。

   9时30分,继续进行搜索的美轰炸机群终于发现日航空母舰“翔鹤”号和“瑞凤”。“瑞凤”号因中弹仍在冒烟,“翔鹤”号立即成了主要攻击的对象。

   日军的战斗机立即向美机攻击。美军轰炸机被击落2架,其余11架美军轰炸机不顾猛烈的高射炮火,以一列纵队向南云的旗舰俯冲。随着一颗1000磅的炸弹在舰上爆炸,草鹿顿时觉得舰身抖动。接连又是几下爆炸,飞行甲板上燃起熊熊烈火。

   “是不是又一次中途岛战役?”草鹿用颤抖声音向轮机室喊话。

   回答是:“有4颗炸弹命中左舷飞行甲板,2颗命中尾部升降机附近。飞行甲板被破坏,航速降到21节。”

   说话间,“翔鹤”号已经被大火吞没,舰上的大炮也被打哑了。由于舰上装备了先进的火控系统,才没有遭到更大的损失。此时,由于通讯联络系统失灵,草鹿决定把舰队司令部转移到一艘驱逐舰上去。他命令舵手掉头驶出危险区,撤出战斗。此次轰炸,使“翔鹤”号在以后整整9个月内部无法参加战斗。

   几百海里外,当海风把天空中的热带雨云赶跑,“企业”号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它的好运气也随之烟消雾散了。9时27分,日军从截听到的美军无线电话中,知道还有一艘美军航空母舰在附近海区。43架日本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立即向金凯德的舰队飞去。

   10时2分,为“企业”号担任警戒的“波特”号驱逐舰,被日军潜艇发射的鱼雷击中,汹涌的海水灌进了两个锅炉舱,另一艘驱逐舰急忙赶去救援,接走舰上的人员后,将其击沉。因而,在日机进攻之前,“企业。号的警戒幕中就少了两艘驱逐舰。10时9分,由24架日军轰炸机编成的一个机群飞临“企业”号上空,即“大黄蜂”号遭难后1小时,美国在太平洋上的最后一艘航空母舰也遇到与“大黄蜂”号同样的厄运。

   发现来袭的日机后,为“企业”号护航的战列舰“南达科他”号立即奋起还击,高射炮火将大部分俯冲的日机打得凌空爆炸。但日机仍然不顾死活地冒着炮火,发出刺耳的尖叫,连续不断俯冲攻击,不断投下重磅炸弹。“企业”号像一头发疯的巨鲸左躲右闪。然而,仍有两枚炸弹直接命中“企业”号,一股浓烟从舰首升降机后部冲天而起,随风逐渐扩大,很快笼罩了飞行甲板,舰员伤亡很大。另有一枚炸弹在舰身附近爆炸,毁坏了涡轮机的主轴承。

   “企业”号消防官兵立即进行抢修,不到10分钟,大火便被控制住,机件得到调整,弹洞得到修补。

   不料,半个小时后,又有14架日军鱼雷机冲破美机拦截,低空向“企业”号逼近。这14架鱼雷机和刚刚攻击完毕的那24架轰炸机,是于8时22分由日军航空母舰“瑞鹤”号和“翔鹤”号起飞的。按照计划,这两个机群应该协同进行攻击,但轰炸机早到半个小时,没等鱼雷机群到达便投弹了。鱼雷机群在飞抵目标前受到美军战斗机截击,被击落6架。

   这是一次前赴后继的殊死攻击。一架日机在距离海面150米的高度上中弹坠毁,余者仍顽强进击,结果又有4架中弹起火,剩下的9架分成两队,从航空母舰两舷投放鱼雷。只见9枚鱼雷飞溅着泡沫向“企业”号的左右舷扑来。

   身经百战的哈迪森舰长操纵着巨舰灵活地躲闪,成功地进行了躲避,竟未中一雷。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之际,突然,在空中的美机飞行员波拉克发现海面上有一条可怕的鱼雷航迹,径直指向距“企业”号不远的警戒驱逐舰“守门人”号。波拉克立即向飞窜的鱼雷开火,企图摧毁这枚鱼雷。但为时已晚,“守门人”号被鱼雷击中,很快就沉没了。

   波涛滚滚,硝烟弥漫,一场海空大战,杀得难解难分。

   危机还未过去,不到100海里处,还有一大群日本轰炸机和战斗机正在迅速逼近。这是从近藤的先头部队中惟一的一艘航空母舰“隼鹰”号起飞的攻击队,包括17架俯冲轰炸机,由袭击珍珠港时建立功勋的志贺淑雄大尉率领12架战斗机护航。骄阳当空,海面上翻滚的白浪清晰可见。11时20分,志贺淑雄发现一艘大型航空母舰。这艘航空母舰像“嘴里叼着根骨头”一样,不死不活,缓慢地前进。这就是受伤正逃离战场的“企业”号航空母舰。此时,这艘历尽磨难的巨舰对已经来临的危险浑然不觉。

   顷刻间,一场大战又开始了。日机冒着高射炮火网向“企业”号俯冲。高射炮不断在四周开花。日机一而再,再而三地翻筋斗,不断降低高度。“企业”号成功地避开了日机攻击,仅被命中一弹。

   数架日机又蜂拥扑向战列舰“南达科他”号和巡洋舰“圣胡安”号。两舰各中一弹。“企业”号趁乱夺路逃走,退出了战场。

   激战之后,海空出现了短时间的沉寂,日本航空母舰“翔鹤”号与“瑞凤”号中弹最多,失去战斗力。美军航空母舰“大黄蜂”号与“企业”号也遍体鳞伤。

   中午时分,近藤命令没有受伤的日军航空母舰“隼鹰”号和“瑞鹤”号继续南下,追击美舰。13时15分,“隼鹰”号派出15架飞机进行搜索和攻击,正遇上美巡洋舰“诺思安普敦”号拖着“大黄蜂”号在慢悠悠地撤退。6架鱼雷机立即贴着水面飞去。“诺思安普敦”号巡洋舰长一见情形危急,下令砍断拖索,满舵转向,闪避鱼雷。这样,“大黄蜂”号被孤零零地扔在一边,几乎一动不动地呆在水面,成为日机攻击的靶子。

   日机连续投弹,一枚鱼雷击中“大黄蜂”号右舷舰身。火光一闪,接着是咝咝声,紧接着传来闷雷一样的响声。“大黄蜂”号甲板立即裂开了大口子,燃料油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水兵们沿倾斜的甲板滑入海中。右舷倾斜很快,后部轮机室开始进水。舰长只好下达了弃舰命令。

   这时,6架日军战斗机和4架轰炸机对“大黄蜂”号进行最后一次攻击。它们在美国水兵抢着离舰时,又成功地在“大黄蜂”号飞行甲板上命中一弹。

   “大黄蜂”号已经不可救药,美驱逐舰“麦斯廷”号与“安施森”号发射了16枚鱼雷,以加速其沉没。16枚鱼雷中共有9枚命中航空母舰,但“大黄蜂”号仍然漂浮在水面上。此时,日军的“瑞鹤”号“隼鹰”号正迅速从后面逼近,形势万分危机,美舰又匆忙向“大黄蜂”号发炮。至此,“大黄蜂”号庞大的舰体已百孔千疮,但它仍然倔强的不肯入水。40分钟后,日军前卫群到达,见已无法拖带,又加射了4枚鱼雷。

   10月27日凌晨35分,这艘曾经首次轰炸东京的航空母舰沉入海底。

   27日下午,山本发来电报,命令舰队全部撤回特鲁克岛。

   根据飞行员及乘员的报告,南云和草鹿估计,最少打沉美军的2艘巡洋舰、1艘驱逐舰、3艘航空母舰。

   中途岛战役的仇算是报了,日本海军暂时取得了瓜达卡纳尔周围的制海权。

   山本得知战果后,非常高兴,无法入睡,乘着月色在“大和”号的甲板上来回踱步,为取得的胜利而欢欣鼓舞。

   裕仁天皇非常重视这次胜利,特意给山本发来敕令,表彰联合舰队的“勇敢战斗”。在把敕令交给海军军令部总长永野时,天皇说:“敕令后一部分是我本人关于瓜达卡纳尔战斗的祝愿。那里,日美两军正在激战,另外,对帝国海军来说是一个重要基地。希望我军能尽快夺回该岛。”

   实际上,日军为这一胜利付出的代价是昂贵的。日本人只击沉击伤美航空母舰各1艘,击沉美驱逐舰2艘,轻伤美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1艘,击毁美机74架。但同时,日本人有2艘航空母舰、1艘巡洋舰受重创。而飞机的损失高达92架。这些训练有素、实战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是短时间内难以补充的。最重要的是,经此一战,日本大本营精心制订的陆海空联合进攻并占领瓜岛的计划再次流产了。

   美军虽然在海战受到损失,尼米兹仍然感到一些安慰,瓜岛上的陆军士兵和海军陆战队员挫败了日军进攻。亨德森机场仍在美军手中。尼米兹给范德格里夫特发去一封嘉奖电:

  收到你们在岛上的战斗捷报,我们大家感到欢欣鼓舞。谨向前线的陆战队员及固守阵地并反攻夺回防线的陆军部队,表示衷心的感谢。我们相信,只要你们团结一致,一定能打败敌人,取得作战的最后胜利。

   No.2 东京和华盛顿

   日本大本营对瓜岛的战局喜忧交加。一方面,第2师团的攻击失败了。另一方面,海军却取得了胜利。大本营经过分析,认为“再努把力”可以扭转战局。增强第17军的兵力,尤其增强炮兵兵力,并且把这些兵力有组织地加以集中使用,就可以扭转战局。

   10月27日。大本营作出如下决定:

  一、10月28日下令,尽快将自法属印度支那运往关岛的独立混成第21旅团运抵拉包尔,编入第17军属下。

  二、督促已于10月20日下令编入第17军的第51师团,尽快从中国华南运出。

  三、火速给第17军增加其它必要的兵力和物资。

   根据大本营的指示。在瓜岛前线的第17军司令官百武重新拟定作战计划。该计划的要点如下:

  一、第38师团主力将于11月上旬,第51师团将于12月上、中旬上岛。

  、第6师团将以1个精锐团乘装甲输送舰在瓜岛直接实施敌前登陆。

  三、独守混成第21旅团将另外开辟进攻路线。

  、第3次总攻定于12月中下旬实施。

   瓜岛战役处于关键时刻,哈尔西决定亲自去瓜岛视察。在岛上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哈尔西信心十足地说:“我们会消灭日本人,消灭日本人,不断地打击日本鬼子!”

   一个结结巴巴的记者问他:“你认为日军还能支撑多少时间?”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哈尔西显然有些激动了。“我们把岛上的日本人全部消灭,他们也就支撑不住了。”

   “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么,你认为他们能支撑多久呢?”

   记者反倒被机智的将军问得哑口无言。

   简短的视察结束。哈尔西一行人飞回努美阿。途中,哈尔西在埃法特岛短暂停留,视察了基地医院,慰问瓜岛作战受伤的士兵们。

   哈尔西亲临前线视察慰问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南太平洋各条战线。官兵们无不欢欣鼓舞,大家都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一位记者在战地报道中写道:

  强将手下无弱兵,由“蛮牛”中将统帅南太平洋战区,我们不打胜仗才是怪事呢!他给士兵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重要的,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必胜信念。

   由于没有掌握瓜岛地区的制空权,第17军只好用战斗舰只利用暗夜往瓜岛输送援兵与给养。从11月2日至10日,日军派出驱逐舰队65艘次和巡洋舰2艘次对瓜岛进行增援。然而前送的兵员仍然有限,而且又缺乏重型装备。10月26日,具有火力优势的美海军陆战第1师开始乘胜组织反击。岛上的日军官兵,因连续苦战,减员甚多,给养不足,疾病缠身,莫说发动攻势,就是手中的阵地也难以保持。

   鉴于这种情况,日军决定,在11月10日前后,尽速组织一支较大的增援编队,将第38师团约1.4万人及所需重型装备一次性送上瓜岛。11月上旬,山本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将任务交给田中少将指挥。同时,增援群护航的是一支庞大的舰队:海军中将近藤指挥的先遣队,拥有轻型航空母舰“隼鹰”号、“飞鹰”号,战列舰“比睿”号、“雾岛”号、“榛名”号、“金刚”号以及11艘巡洋舰,42艘驱逐舰。三川指挥第8舰队,统一指挥支援群和增援群这两支舰队。此外,草鹿中将指挥的岸基航空兵和小松中将指挥的潜艇部队也进入临战状态。

   山本计划是:田中率增援群运载登陆部队和补给品于11月14日抵达瓜岛。在田中登陆之前,将由阿部中将的突击群于12至13日夜间对亨德森机场进行毁灭性炮击,为登陆日军打开通道。整个舰队负责海空支援,一鼓作气拿下机场之后,进而占领整个瓜岛。

   至11月上旬,美军登上瓜岛已3个月,虽竭力封锁其附近海域,但效果不佳,不仅未能切断日军的补给与增援,而且己方补给舰队的航行安全也难以确保。面对这种局势,美国当局深感不安,美国统帅部甚至有人主张撤离瓜岛。瓜岛战局引起了罗斯福总统的再次关注,在听取了全面情况后,罗斯福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瓜岛之战进行到底!于是,在总统的亲自过问下,除增派最新的巡洋舰、驱逐舰和潜艇外,还从夏威夷和澳大利亚等地抽调了一部分轰炸机和战斗机,加强南太平洋的部队。

   为了把调集的部队、武器装备和军需物资送上瓜岛,哈尔西也于这时组织了一支增援编队。这支增援编队分为A组和B组,由特纳统一指挥,共载运6000余名陆军部队和海军陆战队以及部分装备。A组编有3艘登陆兵运输舰,以1艘巡洋舰和4艘驱逐舰担任护航,由斯科特海军少将率领,11月9日从圣埃斯皮里图岛出发,拟于11日到达瓜岛。B组编有4艘运输舰,以4艘巡洋舰和8艘驱逐舰担任护航,由卡拉汉海军少将率领,11月8日从努美阿出航,拟于12日晨抵达瓜岛。

   此时,美军已经获悉:在特鲁克、拉包尔、肖特兰等地,日军舰船活动频繁,正在集结,很可能也将大举增援。能否保证己方增援成功,并阻止日军进行大规模增援,美军此时甚为担心。因此,哈尔西派遣金凯德少将率领第16特混编队,李海军少将率领第64特混编队,进至瓜岛以南海域作战。

   日、美双方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向相同地区派出了强大的海上部队。于是,自11月12日至15日便在瓜岛以北海域,此伏彼起地展开了多次激烈的交战。

   No.3 战争的转折点来到了!

   就在美军向瓜岛增兵之际,潜伏的澳洲海岸的情报人员发出警报:“日本大规模舰队正在迫近!”

   哈尔西闻讯后,立即紧张起来。他的运输舰群正在前往瓜达卡纳尔途中,能否安全卸载?能否阻止日军大批增援部队登陆?吉凶难测。再有,他没有一艘可以使用的航空母舰。现在,他能指望的只有2艘战列舰。

   为应付危机,哈尔西下令把“企业”号航空母舰从努美阿的船坞中拖出来。“企业”号受伤后,根本没有时间把它送回珍珠港去修理,只是就地进行了简单的修补。此时,“企业”号的前升降机仍未修好,“南达斜他”号战列舰还有一个炮塔不能转动。哈尔西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匆忙组成一支舰队迎战日军。这支舰队,除“南达科他”号战列舰外,还有“华盛顿”号战列舰,1艘重型和1艘轻型巡洋舰以及8艘驱逐舰。11月11日,满身伤疤的“企业”号航空母舰载着仍在争分夺秒地进行抢修的机械师、技师和海军工程兵艰难地起航了,随同舰队其他舰只由努美阿向北急驶。

   就在此时,由斯考特指挥的第一批增援船队已经驶近瓜达卡纳尔,被日军舰载飞机发现了。12日天明时,特纳的3艘货船正在隆加湾抛锚时,立即遭到了从日本航空母舰“飞鹰”号起飞的12架飞机的轰炸。由于美军的海岸观察哨和雷达发出了早期警报,高射炮做好了射击准备,因而损失不大。日军飞机大部分被击落,美军只有1艘货船受伤。

   由特纳指挥的第二批增援船队和卡拉汉指挥的支援群,途中也被日军发现。当他们在11月12日凌晨5时到达隆加湾后,特纳急令快速卸载。在运输舰到达之前,支援群在铁底湾内进行了细致的搜索,以保护运输舰卸载。同时,以巡洋舰2艘在一条距运输舰较近的半圆形航线上巡逻,以巡洋舰2艘、驱逐舰11艘和大型扫雷艇2艘进行反潜巡逻。

   11月12日,阿部弘毅海军中将指挥的突击部队开始南下朝瓜达卡纳尔进发,当天傍晚就开抵萨沃岛以北100海里的地方。

   12日上午6时,担任反潜巡逻的美舰发现日军潜艇1艘,距瓜岛隆加角仅6海里,即用深水炸弹进行攻击,没有命中。不久,日军的大口径岸炮也向美军运输舰开火,美军巡洋舰、驱逐舰和陆战队的火炮一齐还击,把它们暂时压制下去。

   但到下午1时,令特纳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美海岸观察哨报告:“日军轰炸机和战斗机正向瓜达卡纳尔岛飞来!”特纳闻讯大惊,立即下令停止卸载,起锚并组成防空队形。4艘运输舰和2艘货船釆用并列纵队,在支援群的掩护下,向萨沃岛方向航行。

   2点左右,日军鱼雷机发现了美舰,并开始进行攻击。由于亨德森机场的美机及时起飞拦截,美军舰没有受到损伤。11月12日傍晚,特纳获悉一支日本舰队向瓜达卡纳尔逼近。于是,他通知担任掩护的卡拉汉说:“我运输舰队将撤退,请于当夜重返瓜达卡纳尔,阻击在那里出现的日军。”

   卡拉汉的资历比斯考特的资历深,所以斯考特和他的旗舰“阿特兰塔”号及2艘驱逐舰,并入了卡拉汉的支援群,因而卡拉汉的阵容得到加强。卡拉汉也采用了斯考特在埃斯帕恩斯角战役中所采用的办法,所有舰只排成一列纵队。4艘驱逐舰“库欣”号、“拉菲”号、“斯特雷特”号、“奥巴朗”号领先,5艘巡洋舰“阿特兰塔”号、“旧金山”号、“波特兰”号、“海伦娜”号、“朱诺”号居中;4艘驱逐舰“艾伦沃德”号、“巴顿”号、“蒙森”号、“弗列彻”号断后。卡拉汉本人乘坐的是重巡洋舰“旧金山”号。当天22时,护送运输舰队安全返航后,卡拉汉掉转航向,驶回铁底湾。

   此时,日本阿部海军中将率领的威力强大的突击群正向南航行,计划经过圣伊萨贝尔岛以东,到萨沃岛以南,向东转向,釆取与瓜达卡纳尔岛海岸平行的航线,用舰炮轰击亨德森飞机场。这个突击群有两艘排水量为32156吨、长达180米的战列舰“比睿”号和“雾岛”号,轻巡洋舰“长良”号以及14艘驱逐舰。阿部虽然知道在瓜达卡纳尔水域有一支兵力相当的美国舰队,但他认为美军舰队不敢惹他,日落后肯定会撤出铁底湾,加之自己兵力雄厚,美军又不善于夜战,因此,他认为不会遇到大的麻烦。

   他万万没有料到,几小时前,美军已经获悉了他的行踪,卡拉汉率领的一支舰队早已在铁底湾里虎视眈眈,严阵以待。

   日军舰队行驶到萨沃岛西北海面时,突然下起了大暴雨。阿部又得悉瓜达卡纳尔的天气同样不好,他怕铁底湾的能见度太低,不能对岸射击,下令所有船只同时掉头,把时速减至12海里。半小时后大雨才停止,阿部重新下令掉转航向,朝萨沃岛航进。当这个小岛的锥形影子出现在前方时,已是深夜过后好久了。远处,瓜岛上的群山依稀可见。岛上的地面观察员来电话说,他们未发现附近有敌舰。于是,阿部决定开始准备炮击。他命令2艘战列舰的所有主要炮台都装上薄壳高爆炮弹。

   其实,他们的行踪早就被美军发现了。13日凌晨,美军就发现了日本舰队的踪影。随即将情况进行了通报:“左前方发现日舰编队,距离1.3万米,航速23节,航向105度。”此时,两军以40节以上的相对速度迅速接近。5分钟、10分钟过去了,卡拉汉焦急地用通信装置呼叫提供新的情况。1时41分,处于美军队形先头的驱逐舰“库欣”号上的观察哨突然发现黑暗中窜出2艘日舰,“库欣”号猛向右转,以避免与敌舰相撞。这一来,整个纵队乱了阵形,后面的舰只跟着急转并拥挤在一起。巡洋舰“阿特兰塔”号猛然急转,在后边的卡拉汉急忙问道:“你们干什么?”

   “避开自己的军舰。”舰长回答。卡拉汉还想继续询问,但通讯网立即陷入混乱。

   在此关键时刻,阿部对即将临头的大祸一无所知。1时42分,日机在亨德森机场投下照明弹,排成三列的日舰正欲开炮。突然,瞭望哨发现了美军舰队。

   刹那间,紧急通报立即传遍整个日本舰队。阿部大吃一惊,急令炮手填换装甲弹。他的战列舰甲板上堆放着准备轰炸瓜岛机场的高爆炸弹,倘若落下一颗炮弹,就会将整艘舰只炸毁。舰上全部人员紧急出动,向库房里搬运甲板上堆起的高爆炮弹。黑暗中一片混乱,每一分钟都好像很长似的,日本水兵狂乱地卸下高爆炸弹又改装上穿甲弹,匆忙做好应战准备。

   美舰由于紧急转向,正处于混乱之中。当卡拉汉了解情况后,下达对日舰攻击的命令时,处于攻击位置的日军2艘驱逐舰已驶入黑暗中溜掉了。

   先发制人的宝贵的8分钟丧失了。

   “阿特兰塔”号高出其他舰只,首先被日舰的探照灯照射到。“阿特兰塔”号的枪炮长立即下令开火,打掉了日舰的探照灯。当它准备向其他日舰射击时,却遭到对方的集中射击。

   卡拉汉率领的其他舰只已经来不及规避,只好冒险率舰从日军舰队中间冲击前进,在钢铁和火焰的长廊中穿插而过。

   忙乱之中,卡拉汉发出一道命令:“奇数舰向右侧射击,偶数舰向左侧射击。”

   这一命令使美舰队陷入混乱。有些船只在指定的舷侧射击不到目标,而且由于舰炮口径参差不齐,致使两侧火力极不均衡,各舰不管看见什么就立刻开炮。

   趁美舰队发生混乱之际,日舰马上发射鱼雷,进行攻击。混乱中,美巡洋舰“阿特兰塔”号首先遭难,一枚鱼雷击中舰体,强大的气流几乎把它抬出水面。顷刻间,这艘巡洋舰停了下来,主机损坏,舵机失灵,只能在原地打转。随即,其他日舰一起朝它射击,舰上腾起冲天的大火球。正在该舰的斯考特少将被流弹击中,顿时丧命,他的参谋人员以及多名舰员被炸得血肉横飞。“阿特兰塔”号彻底丧失战斗力并开始下沉。

   由于混乱不堪,双方在近距离内纠缠在一起,打了一场混战。双方在狭窄的海峡里回旋追逐,倾尽全力开炮射击和施放鱼雷。开战仅仅几分钟,连续炮击的火光和舰只焚烧的火焰就使黑夜变成了白昼。

   处于纵队前面的4艘美驱逐舰扑向庞然大物“比睿”号,发动了殊死进攻。驱逐舰“库欣”号向在右侧的日军驱逐舰发射几次齐射后,在两分秒内,舰体中部即被日舰发射的炮弹命中,管道损坏,航速降低。当它缓慢地航行时,在左侧发现日军战列舰“比睿”号正向自己驶来,距离不到半海里,“库欣”号即向左转,对“比睿”号连发6枚鱼雷,可惜无一命中。当它赶上前来正欲再行攻击时,不幸被一道探照灯光罩住,顷刻间,炮火铺天盖地而来,不到一分钟,“库欣”就被打得千疮百孔,一命呜呼了。

   紧跟在“库欣”号后面的美驱逐舰“拉菲”号,眼睁睁地看着“库欣”中弹起火,便迅速地赶上前去,准备抵近“比睿”号发射鱼雷。但因速度过快,几乎撞在一起。鱼雷保险装置还没有打开就被“比睿”号坚固的船舷弹了回来。无奈之下,“拉菲”号立即用机关炮进行射击,不料却被“比睿”号的大口径炮弹和一枚鱼雷击中。“拉菲”号打“虎”不成反被伤害,起火爆炸后很快就沉没了。

   “斯特雷特”号是个奇数舰,按命令向右侧射击,它向距离最近的1艘日舰开火,但却遭到猛烈还击,3分钟后,“斯特雷特”号连续两次被命中,船舷和雷达均遭损坏。

   队列中最后一艘驱逐舰“奥巴朗”号,先向开探照灯的日舰齐射,接着又向“比睿”号猛烈开火。为了避开中弹操纵失灵的“斯特雷特”号,“奥巴朗”号后来又把火力转移到一艘小型巡洋舰,仅两次齐射,目标就发生了大火。

   此时,却传来卡拉汉的命令:“停止向自己的军舰开火!”

   “奥巴朗”号莫名其妙,立刻停止了射击。

   原来,在黑暗中美舰误击了早已中弹多处的巡洋舰“阿特兰塔”号。卡拉汉发现后立即进行了制止。

   “我们要抓大的!”卡拉汉对其他舰只喊道,“找大家伙打,那准不是我们的!”

   “奥巴朗”号立即转向,对着不远处的“比睿”号连发两枚鱼雷,都没有命中。因为距离太近,“比睿”号的主炮受俯角限制,不能还击。当“奥巴朗”号向左转向,避开正在沉没的“拉菲”号时,在舰首方向突然出现几条鱼雷航迹。“奥巴朗”号还没有来得及躲闪,水下便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奥巴朗”号上的电线和管道都被震断了。

   此时,美军舰队旗舰“旧金山”号正被几艘日舰团团围住,情况危急。“雾岛”号大口径炮随即开炮射击。在右后方的一艘日舰也用探照灯照射它并射击。一艘日军驱逐舰从左侧绕过,对“旧金山”号直接扫射。成排的炮弹落在甲板上、舰桥上、瞭望台上,正在舰桥指挥作战的舰队司令卡拉汉当即中弹身亡。

   铁底湾恶战才十几分钟,美军两位久经风霜的舰队指挥官——斯考特海军少将和卡拉汉海军少将就战死沙场,这在以往的海战中还是罕见的。

   恶战只打了半小时不到,但海峡已是一片火海。在美舰的攻击下,日舰也气喘吁吁,渐无招架之功了。混战到最后,日方损失也相当惨重,“比睿”号中弹50余发,舵机和通讯系统损坏,已无射击能力。驱逐舰“晓”号和“夕立”号 [ cdhyy注:“夕风”号? ] 被击沉,另有1艘驱逐舰遭重创,其它各舰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坐镇“比睿”号指挥恶战的阿部,因为一交战就遭到美舰没头没脑的射击,对战斗的实际进展稀里糊涂,双方仅交战10分钟,大部分鱼雷已经用完。阿部匆忙命令“比睿”号、“雾岛”号转向北撤,放弃了原定的炮击亨德森机场的计划。

   这正是美军所渴望的,而对日本人来说,这是一个不吉利的开端。山本精心制订的作战计划刚刚开始就遭到挫折。当山本获知阿部败退下来之后,大为恼火,当场在电话里狠狠地大骂了他一顿。此后两天,日本人又连遭惨败,山本把罪责都归在阿部身上,责怪他没有按照原计划炮击瓜岛机场。盛怒之中,先将阿部撤职,次年3月又将阿部作退休处理。

   尽管阿部出师不利,山本仍没有改变作战计划。在阿部仓皇回撤之际,山本已经派出了由海军中将三川率领的一支由4艘重巡洋舰、2艘轻巡洋舰和6艘驱逐舰的舰队,组成一支新的“东京快车”,从肖特兰岛出航,奉命前往炮击亨德森机场,完成阿部没有完成的使命。同时,由两艘重巡洋舰和1艘轻巡洋舰以及9艘驱逐舰,与阿部突击群中没有受伤的战列舰“雾岛”号,轻巡洋舰“长良”号等编在一起,组成一支援舰队。由轻型航空母舰“隼鹰”号和“飞鹰”号以及战列舰“金刚”号、“榛名”号、重巡洋舰“利根”号组成的编队,为田中的增援群提供空中掩护。

   日本人卷土重来,瓜岛的紧张局势日甚一日。哈尔西获悉情况后,立即在13日黄昏电令金凯德,要他火速派出由海军少将威利斯·李指挥的第64特混编队赶赴瓜岛,支援在那里作战的美军,阻截日军舰队。此时,第64特混舰队正在350海里以外,最快也得到14日天亮才能抵达瓜达卡纳尔海域。

   相反,三川的“东京快车”却劈波斩浪,直下铁底湾,于13日午夜时分到达萨沃岛附近。饱受劫难的亨德森机场又面临着一场严峻考验。日军炮击分队的2艘重巡洋舰在隆加角附近开始射击。顷刻间,海面上炮声隆隆,机场上火光闪闪。炮击持续半个多小时,亨德森机场几乎被犁了一遍。停在飞机场上的美军飞机炸毁18架,受伤32架。

   日本舰队深夜炮击亨德森机场,远在万里之外的华盛顿首脑们获悉消息后,如坐针毡。不久,他们又收到日本增援舰队浩浩荡荡杀向瓜达卡纳尔,而美军却没有任何水面舰只进行截击的消息。瓜达卡纳尔美军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华盛顿的气氛紧张起来。美海军部长诺克斯回忆说:“只有在诺曼底登陆的前夜,华盛顿普遍感觉到的紧张情绪能够与这次相比。”

   前线的形势瞬息万变,就在华盛顿焦急之际,11月14日拂晓,美军侦察机发现正在撤退途中的三川的支援群。惨遭日舰炮击的亨德森机场官兵立即群情激奋,报仇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随即,6架鱼雷机、7架轰炸机和7架战斗机,从弹坑遍地的机场艰难起飞。8点左右,机群到达三川舰队的上空。立即展开勇猛攻击。经过两个小时的轰炸,击伤1艘重巡洋舰。10时15分,美机全部返航。14日黎明时,三川的舰队又被“企业”号航空母舰起飞的侦察机发现,再次遭到攻击。

   现在该轮到三川倒霉了。早已受伤进水的“衣笠”号此时又中弹起火。该舰在多次“东京快车”的袭击中大难不死,而今气数已尽,数分钟内就倾覆沉没了。重巡洋舰“鸟海”号、轻巡洋舰“五十铃”号和1艘驱逐舰都遭到美机轮番轰炸,伤势很重。

   凯旋而归的三川舰队像是一群被驱赶的鸭子,失魂落魄地逃回肖特兰基地。

   14日清晨,从亨德森机场起飞的一架侦察机又发现了一个极为诱人的目标:田中的增援群。瓜岛的范德格里夫特,早就在等待着他们。当侦察机将日本运输舰队的位置报告给他后,“仙人掌航空队”的飞行员顿时欢呼雀跃,大声喊叫道:“中了头彩啦!”

   谁都清楚,在光天化日之下冲进攻击半径之内的日舰,意味着毁灭。

   美机全力以赴,矛头直指田中。

   一场穿梭式的轰炸大竞赛开始了。

   11时,7架鱼雷机,18架轰炸机,在12架战斗机的掩护下,飞临田中的头顶,护航舰队拉响刺耳的防空警报。碧蓝碧蓝的天空尽头,犹如海洋一样广阔,一大群美机珍珠鱼般游动过来,突然抖动着翅膀从高空俯冲下来,变成凶恶的鹰隼,张牙舞爪地扑向猎物。日驱逐舰以猛烈的炮火射击美机,继续高速向前突进。天空中开满了死亡的花朵,几架美机相继中弹失控,爆炸成一团黑色的云朵,拖着浓烟滑向海面……

   12时45分,27架美机怒潮一般滚滚而来,对日舰进行第二波攻击。太空万里无云,狭窄的海面一目了然,日舰编队无处躲藏,田中欲罢不能,只得抖擞起精神拼死抵抗。好在他的防空炮火卓有成效,美轰炸机投弹命中率低得出奇,只是轻伤1艘运输舰。田中一直向前猛打猛冲,增援群在水柱和爆炸声中,继续沿着海峡向瓜岛高速挺进。

   下午1时45分,20架“劫掠者”式轰炸机迎头堵住田中的去路,翻飞的美机乌鸦般布满海峡上空,不管不顾地穿过高射炮火网,长驱直入运输舰队。炸弹像鸟儿下蛋一般落下来,美国人一口气炸沉了2艘运输舰,海面上漂满日军士兵的尸体。

   2时30分,从圣埃斯皮里图岛起飞的15架“空中堡垒”式轰炸机,对日增援群进行第四波攻击。美国人从4500米的高度投下15吨炸弹,再次重创2艘日运输舰。从亨德森机场返回的美战斗机,咬住日战斗机奋力厮杀,一举击落6架日机。

   3时30分,从七彩的阳光中,突然蹿出一串带星条旗标志的飞机,它们蛇一般地爬下高空,放下襟翼减速滑翔。从“企业”号航空母舰飞来的7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对日增援群进行第六波攻击,又有2艘日运输舰中弹起火,葬身海底。

   整整一个白天,通往瓜岛的海峡空袭不断,天翻地覆,美机凭借亨德森机场为基地,穿梭般地补充弹药来回轰炸。日运输舰队步履维艰,饱尝无数颗炸弹,黄昏时,掩护运输舰队的日战斗机损失过半,无力苦战,但田中至死不退。好在夜色降临,淹没了舰队的行踪。趁着夜幕掩护,田中让7艘驱逐舰靠拢燃烧的运输舰,救援落水的陆军士兵和水兵,自己率4艘驱逐舰,掩护残余的4艘运输舰,在夜色之中驶进“铁底湾”,英勇悲壮地靠近瓜岛。

   美军成功地进行8轮空中打击,炸沉日运输舰6艘,炸瘫1艘。日增援群溃不成军。海面上,夕阳像个淬火的大火球,将天边滚滚的波涛染成红色,残余的运输舰大火熊熊,浓烟滚滚,士兵烧黑的尸体随着波浪载沉载浮,鲜血把附近的海水都染成了红色。

   就在田中增援群惨遭轰炸之际,当晚,在凶险的铁底湾水城内,日美舰队展开了另一场殊死血战。

   近藤亲自率领战列舰“雾岛”号、重巡洋舰队“爱富”号、“高维”号 [ 注:原书如此。应为“爱宕”号、“高雄”号。 ] 、轻巡洋舰“川内”号、“长良”号和8艘驱逐舰组成的突击群,沿所罗门群岛海峡南下。近藤的企图是:驶向瓜岛,炮击亨德森机场,完成阿部没有完成的任务,同时掩护田中的增援群。

   然而,这一次日军的对手将是第64特遣编队的2艘战列舰和4艘驱逐舰,美海军少将威利斯·李正在瓜达卡纳尔西南100海里的洋面上巡航,择机而动。他自13日晚与金凯德编队分手后,兼程赶赴瓜达卡纳尔海域。

   近藤挥戈南下,李也破浪北上,一场钢铁巨舰的碰撞已在所难免,迫在眉睫。

   14日傍晚,李率领舰队已经到达瓜达卡纳尔约9海里的水域。深夜21时,舰队到达萨沃岛,没有发现日舰,只在西面水平线上看见日军运输舰燃烧的火光。舰队准备进入铁底湾。21时48分,瞭望哨已经看见了瓜岛山头的暗影,可就是没有日舰队的踪影。

   李少将在铁底湾里直等得两眼冒火,他急待日军舰队的信报。但因仓促出航,没有规定好无线电呼号。他试图与瓜达卡纳尔电台联系,得到的回答是:“我们不认识你!”李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原来他与瓜岛上的范德格里夫特是英国海军学校的同学,在海军学校时,同学们给李取了一个中国名字,叫“李察”,他便以这个绰号与瓜达卡纳尔上的电台联系,果然奏效。

   可惜的是,范德格里夫特也没有最新的情报。

   日本舰队到底在哪儿?

   就在李为搜索不到日舰编队而焦虑万分的时候,近藤发现了他。担任远距离警戒的日轻巡洋舰“川内”号,错把美战列舰报成巡洋舰,首先报告发现“敌巡洋舰2艘和驱逐舰4艘”在萨沃岛以北向铁底湾内航行。指挥官桥本源立即命令驱逐舰“绫波”和“浦波”号经过萨沃岛西侧向该岛以南海区侦察,自己率领轻巡洋舰“川内”号和驱逐舰“敷波”号进行追击。

   近藤接到“川内”的报告后,立即下达攻击命令。他把本村指挥的近距离警戒舰只分成两队,一艘由轻巡洋舰“长良”号和4艘驱逐舰编成,担任前卫;另一队由驱逐舰“胡云”号和“出月”号编成。近藤把14艘军舰分成四路。散布在10平方海里的海区,釆用分散配置的战斗队形,迅速向美舰接近。

   形势异常危急,李尚蒙在鼓里。

   23时,战列舰“华盛顿”号的雷达首先发现了日巡洋舰“川内”号,美战列舰“华盛顿”号和“南达科他”号随即开炮。“川内”号深知不是对手,立即施放烟幕,与驱逐舰“浦波”号一起掉头,向北高速逃跑。

   5分钟后,夜战大规模展开了。

   美舰纵队先头驱逐舰“沃尔克”号上的雷达首先发现从南面进攻的日舰,对后面跟进的友舰发出通报:

   “2艘日驱逐舰正沿萨沃岛南端朝我们袭来!”

   美舰上的大炮立即怒吼起来,第二艘驱逐舰“本哈姆”号和第三艘驱逐舰“普雷斯顿”号,紧跟着发现目标、立即开火。日驱逐舰“绫波”号和“浦波”号,本想摸到美舰跟前奇袭,却没头没脑地挨了一顿猛揍。它们拼死力战,就势吸引住美舰的注意力,让身后的前卫群偷袭得手。

   3艘美驱逐舰猛击“绫波”号,日舰身中数弹仍不退却。本村并不急于救援起火的“绫波”号,他的5艘战舰一字排开,利用萨沃岛山脉的阴影作掩蔽,暗暗向正在围剿2艘日舰的美舰冲来。美舰纵队第四艘驱逐舰“格温”号发现5艘日舰偷袭,单枪匹马高速插上,奋不顾身地迎击日轻巡洋舰“长良”号。

   7艘日舰围攻4艘美舰,形势顿时大变。

   大炮的火光在夜幕里闪烁,剧烈的爆炸震荡海空。轻巡洋舰“长良”号集中火力阻击猛冲上来的美舰,几排齐射过后,“格温”号吃了两颗炮弹,一弹击中上机舱,引起震耳欲聋的大爆炸,另一颗炮弹击中舰尾,炸毁舵机,整个舰面燃起熊熊大火。

   “长良”号打瘫“格温”号后,掉转炮口轰击其他美驱逐舰。带队的本村下令驱逐舰进行鱼雷攻击。美驱逐舰“沃尔克”号正欲击沉苦苦挣扎的“绫波”号,冷不防背后一阵弹雨袭来,受到日舰的前后夹击。“沃尔克”号力不能支,由纵队左侧转向退出队列,被1枚飞窜而来的鱼雷击个正着,舰体发生大爆炸,支离破碎地沉入海底。

   美纵队第三艘驱逐舰“普雷斯顿”号及时躲过日舰的鱼雷,企图掉转炮口射击,却被日舰炮火裹住,两个锅炉舱全部炸毁,烟囱倒塌,舰长奋起指挥舰炮拼死抵抗,大声下令发射鱼雷,两排炮弹呼啸着落在身边,舰长当场阵亡,该舰失去了还手之力。

   站在旗舰舰桥上的李,看到这一切,勃然大怒,率领“华盛顿”号一马当先。日舰见对手来势凶猛,自知不是对手,“长良”号率先掉头撤退,5艘日驱逐舰抱头鼠窜。遭到重创的“绫波”号落在后面,处于任人宰割境地,正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美舰突然停止炮击。

   原来,“华盛顿”号雷达荧光屏上显示的目标太多,一时不能识别敌舰,枪炮官唯恐误伤己方舰艇,暂时停止射击。

   李暴跳如雷,抓起无线电话斥责“南达科他”号舰长:

   “为什么还不开火?”

   “雷达电路发生故障!”舰长回答道。

   “眼睛是干什么的,日本人看得见,我们也能看得见!”

   “将军,我怕误伤自己人……”

   “少废话,我要你开炮,狠狠揍他们!”

   李不由分说,要“南达科他”号立即打开战斗识别灯,寻找射击目标。

   海战刚一交手,日本人即击沉美驱逐舰2艘,重创2艘,自己仅被击伤1艘驱逐舰,给美国人一个“见面礼”。更为可悲的是,由于近藤分兵进击,炮弹四处开花,美舰炮于如同坠入迷雾之中,到日舰退去时,美舰还没有发射1枚鱼雷。许多炮手还以为朝他们射击的是瓜达卡纳尔岛上敌军的岸炮。

   23时48分,美驱逐舰打开战斗识别灯,李见残存的两艘驱逐舰伤痕累累,干脆让它们退出战斗,自己率2艘战列舰,追击退却的6艘日舰。“南达科他”号舰长挨了一顿臭骂,求战心切,迅猛地向北冲去,为躲避1艘燃烧的驱逐舰,差一点闯进日舰队列中。立即遭到日舰围攻。鱼雷呼啸着蹿出水面,射向“南达科他”号,所幸巨舰正在转舵绕过燃烧的驱逐舰,鱼雷全部打偏。

   “南达科他”号大难不死,但它仍未排除电路故障,雷达影像混乱不堪,舰长只能凭着感觉追击敌人,再次陷入日军的火力包围圈。5艘日舰一齐猛轰“南达科他”号,重磅炮弹纷纷落下,炸起簇簇夺目的火焰。“南达科他”号苦苦支撑几分钟,失去了还手能力,幸好“华盛顿”号及时赶来支援。“雾岛”号正全神贯注地攻击“南达科他”号,没防备“华盛顿”号从斜次里杀来,甲板上四处开花,钢铁的碎片和血肉模糊的肢体飞上天空,爆炸此起彼伏。

   近藤一时摸不清头脑,到底是哪儿打来的炮弹。此时,舰只的上层建筑已经烈焰翻滚。舰长惊慌地跑上舰桥报告:炮手大部分阵亡,舵机炸毁,舰身在水面打转。近藤要求舰长放慢航速,改用发动机操舵。

   日重巡洋舰“爱宕”号、“高雄”号见旗舰受到围攻,立即放弃追击狼狈逃跑的“南达科他”号,掉转炮口射击“华盛顿”号。

   美旗舰大显神威,独自大战3艘日舰,日舰非但占不着便宜,反而身中数弹,焦头烂额。

   15日凌晨1时22分,田中增援近藤的3艘驱逐舰赶来,加入战斗。李将军发现日本人的生力军赶来,唯恐他们攻击岌岌可危的“南达科他”号,所以主动转向迎击日增援舰只。

   李这一举动迷惑住了近藤。

   近藤将司令部从大火熊熊的“雾岛”号转移“爱宕”号上,他看到“华盛顿”号向西北驶去,以为美国人发现田中隐蔽的位置,进攻运输舰队去了,当即率领舰队高速追击。近藤命令舰队务必抢到前面保护运输舰队。等他回过头来准备阻击“华盛顿”号时,美国人却已不知去向了。近藤搜索半天没找到“华盛顿”号,误以为对方大败而逃。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近藤生怕天亮遭到从瓜岛机场起飞的美机的轰炸,考虑再三,遂放弃炮击亨德森机场的打算,只派田中增援他的3艘驱逐舰追击美舰,自己率领9艘战舰撤退。

   近藤犯了一个大错误。他不但留下3艘受伤的战舰,也抛弃了田中的运输舰,使山本精心设计的战役彻底失败。如果近藤破釜沉舟,不惜牺牲炸平机场,保证增援部队安全登陆,那么南太平洋战区的局势可能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15日凌晨1时,“华盛顿”号雷达显示:日军舰队正在退却。李乘胜收兵,掩护“南达科他”号扬长而去。

   战斗激烈进行之际,日运输舰队一直潜伏在萨沃岛北面海域。按兵不动。田中指望近藤击溃美军舰队,炮击亨德森机场,掩护他的4艘运输舰登陆。当他目睹这场令人绝望的海战后,目瞪口呆,知道无力回天了。尽管美舰也撤退了,运输舰队暂时不会受到威胁,问题是他必须抢在天亮前卸载完登陆部队,仅靠登陆艇把这么多人员和物资运送上岸,时间是无论如何也不够的,天一放亮他就完蛋了!

   “实在不行,让运输舰抢滩吧!”参谋长沉重地建议道。

   “特鲁克方面能同意么?”田中无可奈何地说。

   “我们不能等死,救人要紧。”

   “一艘运输舰都没带回去,我怎么再见山本司令长官?”

   “干吧,将军,再犹豫就没时间了!”参谋长急了。

   万般无奈之下,田中向联合舰队发电,请求允许4艘运输舰搁浅,抢滩上岸。山本还不知道近藤放弃炮击机场的消息,断然拒绝了田中的请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田中急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如果运输舰退到瓜岛海峡一带,肯定难逃灭顶之灾。干脆破釜沉舟,说不定还能送增援部队和物资上岸。

   身心交瘁的田中随即带领4艘运输舰赶往瓜岛,搁浅后开始卸载。此时,黑沉沉的海边已经露出鱼肚白,这是一个雨过天晴的日子,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田中知道美岸基飞机就要出现在自己头顶上了,他要求航空母舰“飞鹰”号立即派战斗机掩护登陆。

   日出时,经过紧张的忙碌,田中只卸下2000名士兵、260箱弹药和1500袋大米。就在这时,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美军的大口径岸炮首先发难,重磅炮弹不断落在运输舰周围,卸载只好停顿下来。

   不一会儿,6架美军轰炸机飞临上空,斜着翅膀俯冲下来盘旋轰炸,田中指挥仅有的1艘驱逐舰阻击美机,豁出性命强行卸载。一群又一群的美鱼雷机和轰炸机黑压压扑来,分头轰炸日舰和岸上的物资。1艘美驱逐舰也从图拉吉港赶来,咬住日驱逐舰连连发射鱼雷。

   日本人受到岛上、海上、天上的立体进攻,犹如没头的苍蝇,东躲西撞,顾头顾不得尾。田中丧魂落魄地躲过鱼雷,但他没躲过持续的轰炸,1颗炮弹击中甲板起火,正在舰面上的水兵立即送命。再坚持下去只能为运输舰陪葬,田中在无奈中施放烟幕,抛下运输舰落荒而逃。

   撵跑了驱逐舰,美机立即大开杀戒。它们贴着运输舰的烟囱投掷出大量炸弹,岸炮也转而轰击滩头,打得水里、岸上硝烟弥漫。手无寸铁的运输舰上的日军士兵和水手呼天抢地,处于任人宰割的境地。到15日上午10时,4艘抢滩登陆的日运输舰,一半四分五裂,一半大火冲天,海面布满挣扎攒动的人头。后来,美机不再攻击散架的日舰,而是对滩头投掷下大批燃烧弹,滚滚火焰席卷丛林,吞噬着侥幸挣扎上岸的日本士兵。而日本人好不容易卸到滩头的弹药和物资,在火海中化成一团团灰烬,随风飘散。

   到最后,大屠杀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日军登陆的滩头犹如人间地狱,空气中充斥着焦糊味,海面漂满支离破碎的残骸,海滩上烧成奇形怪状的尸体,面目狰狞可怕,一具挨着一具。有的几个人抱在一起,有的人或坐或立,有的人临死前还伸出双手,大概是想向谁呼救……以至飞下低空拍摄照片的美国飞行员,都不敢再往下多看一眼!

   至此,历时3天3夜的一系列海战宣告结束。

   这场海战,对日本人来说无异于一场浩劫。美军击沉日战列舰2艘、驱逐舰4艘、运输舰11艘、潜艇1艘,重创巡洋舰3艘。由于瓜岛地区的制空权在此之前被美军掌握,联合舰队在这次海战中又伤了元气,山本不敢再冒风险派舰队进入所罗门群岛南部海域,不再积极向瓜岛大规模地运送援兵和物资,岛上日军的处境日益困难。

   可以说,瓜岛战役的胜负至此已经初见分晓。正像美海军总司令金上将总结的那样:“我们损失严重,但是取得了瓜达卡纳尔大海战的胜利,解除了日军攻击瓜达卡纳尔岛的严重威胁,巩固了我军在所罗门群岛的地位。”

   一直抱怨海军的范德格里夫特,自登陆以来第一次无保留地赞扬了海军。他在给哈尔西的电报中说:

  我们认为,敌人已遭到毁灭性的失败。……我们感谢李昨晚的大力援助,感谢金凯德将军,……他们无情打击了敌军,表现出色。对这些努力我们深为赞扬,尤其是斯考特、卡拉汉及他们的部下,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仍然奋勇作战,英勇捐躯,他们的牺牲使得胜利成为可能。……对他们,我以及瓜达卡纳尔岛上的全体官兵,谨高举弹痕累累的钢盔,致以最深的敬意。

   胜利的消息传到华盛顿,参谋长联席会议情绪为之一振,美军政首脑无不欢欣鼓舞。海军部长弗兰克·诺克斯海军上将在接受报界采访时说道:“尽管我们遭受了严重损失,但是瓜达卡纳尔岛战役 [ 注:美军将‘瓜岛以北海战’称为‘瓜达卡纳尔岛战役’ ] 是我们的一个决定性胜利。从此,我军在所罗门群岛南部诸岛的阵地免除了威胁。”

   罗斯福总统在卡拉汉和斯科特两位将领的追悼会上也宣称:“这次战争的转折点终于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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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