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歼日军于莱城和萨拉莫阿·第六

作者：斯坦利·约翰斯顿·美国

出自————《“列克星敦号”与珊瑚海海战》

出自————《战争通史》

　　 前边提到，我们舰队已经失去了袭击拉包尔需要具备的最重要的东西——突然性。

　　 布朗海军中将认为不能再按原计划行事，因此，命令部队改变航向，驶往东南方向。

　　 在新喀里多尼亚岛以北，布朗将军命令跟油船会合，给各舰加油(航空汽油和燃油)用    去几天时间。“列克星敦号”从油船上取来子邮件，反过来又为舰队的其他小型舰只充当供应舰，给它们提供食物和药品等物资。对舰员来说，从家乡寄来的邮件是他们最大和最重要的事。他们离开珍珠港后，这些信件和书报就陆续寄来了。

　　 海军怎样把邮件送到舰员手里，这倒是挺有意思的。战斗舰艇一出海就可能是几个月，但是邮件总可以到他们手里，经常是在偶然的时间通过偶然的方法送到舰员手里的。在海外服役的人，对于一切跟家乡发生的自然联系都特别关心，他们最大的兴趣就是讲几件新闻，聊会儿天或者看一眼家乡的报纸。

　　 加油期间通常是写家信的时候。就是采用现在最新的快速保密加油法，把油从油船抽到军舰上也需要几个小时。把邮件交给保密检查官进行检查的截止时间已经通知到“列克星敦号”的舰员，以便他们及时把邮件交给油船带走。在这段时间里，全舰到处都可以看到舰员在给家庭、妻子、情人及朋友写信。尽管各部门都已经检查过要发走的信件，但是象“列克星敦号”这么大的军舰的信件还是如同雪片一样大量地送到保密检查官那里。

　　 在海上，警惕性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论天气如何，空中巡逻照常出动，一整天飞机来来回回飞个不停。航空母舰上的飞行员的飞行时间加起来是惊人的，侦察机和战斗机的飞行员平均每人每天最少要飞五小时，这两个中队的任何一个飞行员在三个星期内都能飞到一百小时。多年来，民航公司驾驶员飞行时间比其他任何飞行员都多，但他们在日常飞行中也飞不了这么多时间。

　　 二月末，“列克星敦号”与另一支由弗兰克·弗莱彻海军少将(现为海军中将)率领的航空母舰特混舰队会合，这支部队有十多艘军舰，包括一艘最新的航空母舰“企业号”。这两支舰队会合在一起，组成一支强有力的现代化的空中打击力量。现在全世界都承认航空母舰是最强大的海上力量，但那时使航空母舰大露头角的珊瑚海海战和中途岛海战还未进行呢。

　　 一支舰队在这些海域缓缓地游弋不是毫无目的的。事实上，它正在保持美国与澳大利亚之间的供应线畅通无阻，而且堵住了日本人的正常通路，使他们不能袭击我们的运输船队和盟国据守的南太平洋岛屿。特别是，这支舰队的存在保护了新喀里多尼亚、斐济和汤加群岛。

　　 现在，局势有了相当大的改变，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部队进入了这些岛屿中的许多岛子，修筑机场并配备了岸基轰炸机，不象以前那样需要舰队常驻那里了。

　　 3月初，日本人又从拉包尔向前推进，在新不列颠岛南岸的加斯马塔修建了一处大型机场。在澳属新几内亚的莱城和萨拉莫阿也修建了机场。这两个锚地在新几内亚东北岸，是进入该地区最重要的门户，它们跟爪哇、苏门答腊、文莱、马来亚一样，内陆交通闭塞，控制了海岸和港口就控制了这个地区。

　　 日本人在莱城和萨拉莫阿发现两个新几内亚航空公司使用的机场。这个公司经营从海岸到布洛洛和艾地克里克这两个储藏量丰富的金矿之间的客货运业务，这两个金矿进入内陆分别是一百三十公里和六十公里，海拔为一千二百米和二千四百米。从1929年到战争爆发，新几内亚航空公司在这条航线的货运量比世界其他任何航空公司都多。

　　 小小的萨拉莫阿镇建筑在五公里长的一条狭窄的地峡上，通过九百米长的一块沙滩和大陆相连。伸出的陆地像手指一样形成了海湾，为船只提供了良港，船只要通过保护入口的珊瑚礁才能到达港内。

　　 镇上有一座办公楼，一家旅馆，商店和两个商行的仓库。

　　 在官方的航海指南里我们发现，商店供应有限，有时可以买到新鲜蔬菜、香蕉等。水源是贮水池的雨水和几处泉水。

　　 机场附近有一个无线电台和一所医院。

　　 每三个星期从悉尼开来一次班船，莱城(位于萨拉莫阿以北十八海里)和萨拉莫阿两地间有客货小汽船沟通联系。

　　 小小的莱城镇离马克哈姆河口五公里，政府在机场旁建立了一个农业站。

　　 在新几内亚航空公司成立以前，本地搬运工要用十八天时间才能走完从金矿到海岸这段一百三十二公里的乡间小路。每个本地人只能背二十七公斤，包括来回路上吃的十三公斤大米，所以他在金矿只能背十三公斤。

　　 对这个地区进行勘察后得出的结论是，在这里筑路造价太高，完全划不来。也不可能在矿上继续使用本地劳力，因为一个矿工需要两个搬运工，搬运工则只能为他运来所需的食物。

　　 这里地势陡峭，河水流到海岸是飞流直下，除靠飞机运输之外别无他路。早年内陆修了几处临时机场，各种各样的冒险家驾驶着蹩脚的飞机蜂拥而至。从矿上到海岸要飞四十分钟，每公斤运费一百一十美分，但是这些飞机都不能运重型机械，所以大矿商们凑在一起成立了自己的航空运输公司。

　　 他们需要载货四吨、低速起降的飞机，而且由于海岸潮湿炎热，而内陆高原天气又变化无常，所以飞机必须是全金属结构的。德国人向他们提供了三引擎的容克31式飞机和改装的单引擎容克31式飞机。

　　 现在日本人在这些机场上驻扎着轰炸机和战斗机。他们沿着海岸或者到海上进行预警巡逻，而且还越海飞行，同拉包尔和特鲁克保持联系。荷属东印度群岛也有飞机飞到莱城和萨拉莫阿。澳大利亚的巡逻机每天都在目视距离内对这些港口实施侦察，很明显，日本人调来占领部队和一支舰队，准备继续向前推进。

　　 日本人是12月7日开始“按计划”行动的 [ 译校者注：指1941年12月7日(西经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太平洋战争。 ] 。现在轮到美国人了……

　　 高高的团团白云像棉絮一样挂在新几内亚东南荒凉的山峰上，这些高达四千二百米到四千八百米的“石头壁垒”直插热带云天，有效地保护着日本占领下的莱城和萨拉莫阿不受任何来自内陆的攻击。日本水上飞机向各个方向巡逻达五百海里，到了澳大利亚东北岸和米拉尼西亚群岛，都没有发现敌机和敌舰的踪迹。

　　 因此，日本人放松了警惕，在这两个港口中停满了军舰、油船、供应舰和运输舰。这些舰只是准备从新几内亚进攻澳洲大陆的，相距仅二十海里的莱城和萨拉莫阿成了日本攻击部队的跳板。

　　 南进的准备工作在从容不迫地进行。日本指挥官知道，盟军离这里最近的部队、舰队和飞机都在莫尔兹比港。仍由盟军控制的这个港口位于新几内亚的东南端，从水路到日本人这里达一千五百海里。显然，盟军不可能从那里对日本人发动突然袭击。

　　 然而，3月10日清晨，从那些极平常的云朵里钻出了复仇的美国海军飞行员。我们这支部队的所有舰载机都参加了我们在这次战争中发动的第一次袭击。俯冲轰炸机、鱼雷机和战斗机从新几内亚中部(这里住着仍然处于石器时代的人们)广阔无垠的天空中突然出现，在二十分钟的激战中痛歼了日军。

　　 这次袭击充分显示了海军航空兵是怎样——借用家庭桥牌中的一个术语——“智胜”了古老的海战概念。在这场短暂的攻击中，向这两个港口投下的炸弹相当于十几艘战列舰的舰队在同一时间内全部舷炮发射炮弹的重量。

　　 这个巨大的胜利证明，美国人大胆的独创精神和意志并没有丢失。海军官方发言人只是简短地提到“列克星敦号”的作战飞行员、投弹手和炮手们在新几内亚参加了一场战斗。但是内部消息，飞行员们的动人的故事只是在这里才讲到。

　　 现在我把你带到海上。当时美国人正在退却，而日本人在马来亚、新加坡、苏门答腊、爪哇和菲律宾节节胜利，一直发动进攻。他们掌握了主动权，在任何战线上都所向披靡。

　　 他们的海军部队在航空母舰支援下占领了荷属新几内亚东北部，沿着澳属新几内亚东北岸展开，夺取了一个又一个海港。3月初，美澳空中巡逻发现日军在莱城和萨拉莫阿集结大批舰只。这些巡逻任务是由卡塔林娜式水上飞机和陆基远程轰炸机执行的，它们沿着海上航线进行巡逻，避免跟日本人对阵，始终隐蔽在云层里以躲开日本人的眼睛。

　　 “列克星敦号”和“约克城号”航空母舰在布朗海军中将率领下一到新几内亚水域，陆军情报部队就送来了情报。

　　 在这次袭击中率领“列克星敦号”俯冲轰炸机队的威尔顿·汉密尔顿海军少校几周之后跟我说：

　　 “布朗将军决定，面临这一局势我们要有所作为。他让一些飞行员同他一起制订计划。我们找来海图，测出新几内亚的有关各段距离，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我们从莫尔兹比港沿着海岸到莱城和萨拉莫阿去，要走整整一千五百海里，但要是从莫尔兹比港向北飞越群山，到那里只有一百海里。

　　 “当然，难题是那些四千八百米高的高山，而且没有准确标明那片荒凉的陆地山峰的地图(我是说完全没有)。要记住，这里几乎没有白人的足迹。那里的黑人部落都是最野蛮的斗士。他们自造石斧、用人的腿骨做刀，完全处于原始时代。他们象原始人那样几乎赤身裸体，鼻子穿着环。”

　　 问题就是这样。但是这次行动已经决定实施，不管要冒多大风险。

　　 汉密尔顿海军少校说：“我读了许多关于巴布亚的书。一边飞我一边想着生活在我们下面的那些吃人的部落，不断看着墨绿的丛林中出现的草顶小屋和悦目的空地。

　　 “最初的七十五海里是在森林茂密的陡峭山峰之间穿梭飞行，身边的高峰耸入云霄。起初，我一直在寻找地方，以便引擎一旦出了毛病好迫降。但是除了森林什么也看不见，根本没有可以迫降的地方。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飞机，它们按规定拉开距离，各编队之间保持足够的间隔。我想到，跟我们进行的战争相比，在新儿内亚丛林中部落之间的战争是何等的渺小。我还想知道这群野人看到这么一大群鸟隆隆飞过，他们是怎么想的。当然，我是不会知道的。但当时我对这个问题挺感兴趣。”

　　 那天率领“列克星敦号”战斗机部队的吉米·撒奇海军少校在回顾这次袭击时说；

　　 “离萨拉莫阿港还有二十五海里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停在锚地里的舰只。陆地在我们脚下飞速掠过，我们开始远距离大速度俯冲。

　　 “我们飞机的引擎声肯定给日本人报了警，因为可以看到他们开始跑警报了。日本军舰不是断后掩护没有武装的商船，而是象往常那样开始起锚，企图逃到海上。看来，日本人一遇到空袭，就扔下运输舰和辅助舰船的船员，自选生路。”

　　 根据事先定好的时间，战斗机和鱼雷机先到，鱼雷机盯上了大型运输舰和巡洋舰，战斗机则在港口周围盘旋，搜索日本防御飞机。

　　 战斗机飞行员诺埃尔·盖勒海军上尉说：

　　 “我们的到来使他们颇感突然。空中只有一架日本飞机，是一架水上战斗机，有一个尾炮手。必须指出，这是个很出色的小家伙，很勇敢。

　　 “他追击那些几乎贴着水面飞行的鱼雷机，盯上了几个不同的目标。他干得很不错，在鱼雷机中间上飞下扎，使几架鱼雷机不得不躲开了，前后机枪朝四面一齐开火。他的骚扰很有成效。”

　　 我记得，听了盖勒的话很吃惊。他讲话时语调缓慢而平静，我没太留意他那不断闪烁着的双眼。停了一下他接着说：

　　 “但是这个小日本犯了个错误。太糟糕了，他扔下鱼雷机，拉起来跟我们四架战斗机交手了。”

　　 盖勒没有继续往下讲。但是，他的朋友们会告诉你，这位年轻人(他在珊瑚海海战中击落八架敌机，荣获海军王牌飞行员称号)轻轻地推了一下操纵杆，俯冲下来。接着，他的机关炮哒哒一阵短射，用海军的行话说，“让我们的日本伙伴见祖宗去了。”

　　 敌人的空中抵抗已经结束，只有几艘舰上高射炮和岸上一个重型高炮连稀稀落落地开火。鱼雷机开始有条不紊地攻击锚泊的船只，俯冲轰炸机则追击逃跑的巡洋舰和驱逐舰。

　　 汉密尔顿海军少校说：“我选了一艘挺不错的巡洋舰，从二千四百米高度看下去，它像一只大赛艇向公海猛跑，即狡滑又灵活。

　　 “我过分着急了，没有考虑到低空有风，所以俯冲时炸弹飘过了目标，投到旁边的水里。但是，紧跟着我的僚机看到了这个误差并做了修正，他的重磅炸弹穿透了那艘巡洋舰的后甲板，一声巨响，舰尾炸得粉碎，这家伙没有几分钟就沉没了。”

　　 飞机把萨拉莫阿变成了一片屠场，在海岸那一边的莱城(俯冲轰炸机从这里只需飞七分钟)，另一艘航空母舰的飞行中队也在那里大开杀戒。

　　 汉密尔顿海军少校说：“战斗机飞行员真能干，他们发现空中没有日本飞机之后，便进行佯攻，分散敌人高炮火力，配合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作战，还向舰上和岸上高射炮位投杀伤炸弹，以此取乐。”

　　 撒奇海军少校向我谈了他对萨拉莫阿战斗的感想：

　　 “看到日本人四下逃命，躲避我们的炸弹和炮弹，你想，我是多么惊奇呀。那些浪漫的作家们多年来向我们宣扬，说日本人无所畏惧，日本举国上下誓死效忠天皇，他们真该好好看看日本鬼子为了保全性命的那种狼狈像。”

　　 攻击两个港口只损失了一架飞机，那是一架侦察轰炸机，在萨拉莫阿被高射炮火击伤。飞行员约翰逊海军少尉未放起落架，成功地迫降在萨拉莫阿港内。估计他己安全上岸，成了日本人的俘虏。

　　 当最后一架飞机奉命返航时，共计歼灭敌舰有：已证实沉没的有五艘运输舰或货船、两艘重巡洋舰、一艘轻巡洋舰、一艘驱逐舰 [ 译校者注：实际上日本人在美国舰载机这次空袭中没有损失一艘舰艇。 ] 。一艘布雷舰、两艘驱逐舰和一艘炮艇起火(这些舰可能也被击沉了)。一艘水上飞机母舰和一艘炮艇受重创。同萨拉莫阿一样，战斗机在莱城也击落了一架水上战斗机。

　　 由于炸弹和鱼雷已经投掉，轻装的飞机返航很快。“列克星敦号”飞行大队长比尔·奥尔特海军中校，在新几内亚群山上空担任侦察，但很快解除了对可能发生事故的担心，他随飞行部队回到了航空母舰，监视可能会出现引擎故障的飞机。

　　 飞机起飞时，“列克星敦号”和“约克城号”航空母舰的舰员为飞行员举行了隆重的壮行仪式。因为这是这次战争中飞行员们第一次进行空袭，实际上所有能从紧张的工作岗位上抽出来的人都欢呼着为飞行员们送行，焦急地盼着他们安全返回。

　　 很久以后，当我同“列克星敦号”的副舰长谈起这次空袭时，他说：“当我们数着返航的飞机时，我们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所有飞机排着整齐的编队一批一批从我们面前掠过。除非你也看到自己的朋友出去执行危险的任务，又看到他们安全回到舰上，不然你是体会不到这种心情的。”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列克星敦号”的飞行员和飞行军官在一起召开大型讲评会。会上做出的一个主要结论是：敌高射炮火力即使在近距离内也不致给我们造成多大妨碍，不会使我们遭到重大伤亡。第二点是：大家满意地看到，经多年和平时期的演练得出的结论在实战中证明是正确的。

　　 一周前，当舰队向北面的巴布亚湾前进时，一艘巡洋舰上的一架小型双座海鸥式浮筒水上飞机没有返回来。由于舰队执行战斗任务，没有时间寻找这架失踪的飞机，所以当时没有去找。但现在当他们按原航路往回行驶时，布朗海军中将问起这架飞机和机组人员失踪的事。大家估计，飞行员搞错了会合点，燃油烧光后在海上迫降了。布朗海军中将让舰队的航海业务长和“列克星敦号”的气象官乔冶·L·拉林海军上尉共同研究一下，根据飞机可能降落的地点和一周内风向风速的情况，把漂移的数据计算出来。他们完成这件工作后，布朗将军命令舰队改变航向，穿过那架飞机可能在的那片海区，估计这架飞机还在海上。

　　 这架小型海鸥式水上飞机失踪后第七天的黎明，了望哨发现水天线那边有一架飞机的暗影，了望哨刚报告，就看到这架飞机起动了。从海上拉了起来，朝着军舰飞来。它在上空盘旋，发了正确的识别信号，并要求降落，请它的巡洋舰把它吊到舰上。这就是那架失踪的飞机，它漂流了大约三百海里，飞机和机组安然无恙。

　　 这位飞行员认出驶来的军舰是自己的舰队后，就急不可待地要上舰。所剩的油料还够他飞行一小段距离，他就象完成一次侦察任务后一样地返降了。飞机吊上巡洋舰之后，这位飞行员和炮手跨出飞机，报告他们返回了，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炎热和晕海使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但是雨水和应急干粮救了他们的命。

　　 为了表彰飞行员对莱城和萨拉莫阿的攻击，摧毁了那里的日本兵力，下列飞行员被授予勋章：诺埃尔·盖勒海军上尉荣获金星勋章，相当于获得第二枚海军十字勋章，第一枚是在布干维尔战斗中获得的。荣获海军十字勋章的有：

　　 詹姆斯·H·布雷特海军少校；

　　 罗伯特·E·狄克逊海军少校；

　　 韦尔登·汉密尔顿海军少校；

　　 罗伯特·F·法林顿海军上尉；

　　 埃文·P·奥兰德海军上尉；

　　 哈里·B·巴斯海军上尉；

　　 马克·T·惠蒂尔海军中尉；

　　 罗伯特·D·巴肯海军中尉；

　　 诺曼·A·斯特利海军少尉；

　　 安东尼·奎格利海军少尉；

　　 理查德·F·尼利海军少尉；

　　 哈罗德·R·马扎海军少尉；

　　 约翰·A·莱普拉海军少尉；

　　 马文·M·哈斯基海军少尉。

　　 下列人员荣获优异飞行十字勋章：

　　 艾德温·W·赫斯特海军上尉；

　　 弗伦奇·小万普勒海军上尉；

　　 理查德·B·福沃德海军中尉；

　　 柯蒂斯·汉密尔顿海军少尉；

　　 汤姆·B·巴什海军少尉；

　　 劳伦斯·F·斯蒂芬哈根海军少尉；

　　 炮手哈利·E·托尔金顿；

　　 航空军械员、海军航空兵飞行员梅尔文·H·乔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