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铁幕越来越接近了”·第三十一 – 吴起兵法网
450本兵书,全网唯一最全兵法电子书集合下载(188元/套) 微信(15074818522)添加备注:兵法
 

“东方的铁幕越来越接近了”·第三十一

“东方的铁幕越来越接近了”·第三十一

作者:约翰·托兰·美国

出自————《最后一百天》《并非完整的胜利·第四

出自————《战争通史

   四月三十日深夜,布赛的庞大的游动的防卫圈即将瓦解。精疲力竭的士兵只是由于害怕被布尔什维克消灭,所以还在西线继续战斗,以便同温克的第12集团军会合。

   执行阻止俄国人突破防卫圈北侧任务的汉斯·肯平上将丢弃了奥得河与2万名士兵逃跑了。

   他属下的潘策尔·格尔纳迪党卫军32师,尽管曾经得到过大量的增援,但是,经过十天不停的运动战后,只剩下了400人,一辆坦克也没有了。大个子肯平——他的身材同斯科尔兹内一样高大——打仗多年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苦难。他手下的许多人都疲劳得站不起来了。“如果你们想脱身的话,”肯平对一帮妇女说:“你们就自己逃吧。”她们捡起扔在地上的卡宾枪和冲锋枪朝西走去。在场的大多数士兵也纷纷站起,跟随她们去了。

   在防卫圈的南边,有几具老百姓的尸体,他们是在从奥得河逃出来的路上被枪杀的。在黎明前夕,老百姓听到了一阵凶恶的吼声,接着看见了一些黑影——俄国人。他们拔腿便跑,上气不接下气地穿过树林一直到达赫姆河边,这条河不到八公尺宽,但河水异常寒冷。士兵们就地扎了筏子,然后脱下衣服下水,拖运妇女们朝对岸划去。

   当第一批俄国人出现时,伊丽沙自·多伊奇曼,她的丈夫在俄国打仗时失去了一条腿,刚刚登上陡峭的河岸。两位光着身子的士兵把她送到安全地带时,他们冻得已经不能动弹了,他们让她趁俄国人没有渡过河之前逃跑。但她用手揉搓着他们冻得麻木了的身体,并用她的皮大衣裹住他们的身子。

   他们听到对岸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和几阵枪响。随后又静了下来,他们想俄国人可能走了。突然,一位红军战士,高高的个子,额头上缠着血染的绷带,在雾中出现了,并朝他们这个方向舞着手枪。“不用害怕。”他用德语说着,做了个鬼脸。

   一位苏联军官抓住伊丽沙白,但高个子苏联人用手枪抵住了他的肋骨。“不,不,这女人是属于他的。”他指着其中一个德国人说。当他带领俘虏们穿过树林时,他们赶上了两个德国人:一个鼻子被割掉了,另外一个被阉割了。但俄国人继续向德国人保证:他们是安全的,并分发给他们大块的面包和火腿。

受到红军四面威胁的布赛命令他的先头部队尝试最后一次攻击,以便突破敌人的阵线和温克会合。在整个防卫圈里只有两辆虎式坦克了,他们从丢弃的军车里收集汽油,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击。

   在黑暗中,他们遭到了俄国人的机关枪和迫击炮的猛烈射击。但是两辆虎式坦克边开炮边继续前进。打得炮栓都热了。坦克后面跟着步兵,伴随着几百名妇女和姑娘,她们也拿着冲锋枪、卡宾饱和弹药。

   温克在西面15公里处等待着他们。他乘坐摩托巡视了整个正面防线。他的部下提醒道,红军即将突破他们的防线,12集团军应该后退。但他不能忘记防卫圈里还有无数的妇女和儿童。“我们应该留下来。”他用报话机对他的部下指挥官们说:“布赛还没来,我们应该等他。”

   在五月一日熹微的晨光中,温克的先头部队看见了曳光弹在天空中掠过。然后,一些黑乎乎的身影接近了,这是一些衣衫褴褛的第九集团军的人。“我们成功了!我们自由了!”他们在狂叫后就摔倒在地了,他们的精力消耗殆尽,再也不能动弹了。

         显然,魏德林的看法是正确的。他想到了,俄国人是不会同藏在地下避弹室里的人谈判的。中午,克莱勃斯从苏联人的战线回到了滕珀尔霍夫,他的衣服上满是皱折。他说,他和近卫第八军司令官瓦西里·崔可夫元帅谈过了。崔可夫又打电话给朱可夫,朱可夫说,德国要无条件地向三大国投降。

   戈培尔指责克莱勃斯歪曲了他的提议,引起了一场激烈的争论。戈培尔又攻击所有其他人,并要求他们重派使者到俄国人那里去,取消克莱勃斯的一切提议,并宣布“决一死战”。

   魏德林敦促他们坚持他们的逃跑计划:“现在不是继续柏林战斗的问题了!”克莱勃斯说,他不能同意,接着又改变了主意。“立即下达命令吧。”他说道:“不过请在这儿等一等,以防万一有变。”

   当其他人都在忙于制定各种逃跑计划时,戈培尔却准备死了。他要求施通普夫格尔医生给他的六个孩子注射毒药。但施通普夫格尔说,他不愿让自己受到良心的谴责——他自己也有孩子——,戈培尔从住在上一层的难民中找了另外一位医生。

   在动物园的防空楼里,一位名叫弗立克的情报军官把韦勒曼上校拉到一边,用颤抖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他刚刚得知希特勒死了,政府将向全世界宣布这个消息。如同许多其他人一样,韦勒曼首先是不相信。他对弗立克说,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外传。

        五月一日在普伦,邓尼茨接到了鲍曼又一封措词含糊的电报:

  遗嘱已经生效。我将尽快地到你那儿去。在我来以前,我建议你不要发表这一消息。

   邓尼茨现在确信希特勒是死了,而为了别的什么原因,鲍曼隐藏了真相。他个人认为,与其让来自其它渠道的骗人的消息散布混乱,不如把事情的真相立即告诉德国人民和军队。但他对所得到的消息还是没有把握的,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决定询问鲍曼。然而,战争是显而易见地输掉了。既然不存在任何政治解决办法,他作为一个国家元首有责任尽快地结束敌对行动,避免无谓的牺牲。

   “据我看,”他对凯特尔和约德尔说:“舒埃纳尔的军队应该放弃他们固守的阵地,朝美军战线方向撤退,这样一来,投降的时候,他们就能投向西方。”

   他决定把德国北部让给蒙哥马利。因此,他打电报给有谈判经验的汉斯·格奥尔格·冯·弗雷德堡海军上将,要他做好准备,执行一项特殊使命。等到这一切就绪时,他就让西线剩下来的人投降,同时拖住俄国人。但是,谈判要尽可能地拖延下去,以便使大部分人成功地朝西面撤退。

   同一天,他向军队发表了他的第一个声明,保证他有坚定的意愿,“继续与布尔什维克战斗,以使我们的士兵和东部各省成千上万户的德国人家庭幸免于奴役和毁灭”。他宣称:“你们每一个人对元首所作的效忠誓言,现在和我本人联系起来了,因为他已指定我作他的继承人”。

   他还派人去寻找派驻在捷克斯洛伐克、荷兰、丹麦和挪威的帝国专员,命令他们尽可能地避免在这些国家出现新的流血事件。他又打电话对里宾特洛甫说:“考虑一个接班人吧,如你找到合适的人就告诉我。”一小时后,里宾特洛甫亲自打电话给邓尼茨:“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仅能向你推荐唯一的一位能胜任这项工作的人:那就是我自己。”

   邓尼茨“没有笑出声来”,他彬彬有礼地谢绝了这个建议。他要求施威林·冯·克罗西克担任这个职务。“你此行不会赢得任何荣誉,但是你我都必须为德国人民的利益尽义务,完成这个任务。”

   希姆莱一得知这项任命后,便把施威林·冯·克罗西克召到他的住地。

   “我知道你将是新任的外交部长。”他说道:“我仅向你表示祝贺。从没有过哪一位外交部长会碰上这么好的机会!”

   伯爵凝视着他。

   “您的意思是?”

   “几天后,俄国人与美国人就去发生内讧,而我们德国人将成为决定性的力量。因此,我们进军乌拉尔山的目标从未象现在这样接近于实现了。”

   “您个人还有什么任务要完成吗?”施威林·冯·克罗西克带着奚落的口气问道。

   “当然!我是中流砥柱。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都知道这一点。我所需要的仅仅是同他们每人谈一小时,大功就算告成了。”

   黄昏时,鲍曼和戈培尔正式通知邓尼茨元首已死的消息:

  元首于昨日十五点三十分逝世。在他的四月二十九日的遗嘱中,他指定您为帝国总统,戈培尔为帝国总理,鲍曼任党务部长,赛斯-英夸特任外交部长。根据元首的命令,遗嘱将寄给舒埃纳尔元帅,放在柏林城外一个安全的地方。鲍曼力图今天见到您,向您说明形势。对军队与公众宣布此事的方式和时间由您决定。收悉后告知。

   然而,邓尼茨不愿让戈培尔和鲍曼进入他的政府,他下令说,如果他们来到普伦的话,就逮捕他们。

   此外,他还决定,现在该是把希特勒死亡的消息告诉人们的时候了 [ 注:邓尼茨认为希特勒死于一次空袭。他最近说:“我现在庆幸自己当时不知道希特勒是自杀的,因为如果我知道了的话,我就全不得不把这个情况告诉人民,那样,就会有许多士兵立即放下他们的武器。” ] 。二十一点三十分,汉堡广播电台中断了它的节目,宣布即将播放“一条沉痛的,重要的消息”。随后播送了瓦格纳的歌剧音乐选段,接着是慢速度的布鲁克纳第七交响乐。音乐过后,一个庄严的声音宣布:“我们的元首同布尔什维主义战斗到最后一息。今天下午(实际是昨天下午)在德国总理府的作战大本营里为祖国牺牲了。四月三十日(遗嘱上注明是四月二十九日),元首任命海军元帅邓尼茨为他的继承人。现在由元首的继承人海军元帅对德国人民讲话。”

   邓尼茨说,希特勒“率先”牺牲了,他的首要任务是“把德国的男人和女人从向我们进攻的布尔什维克敌人的破坏中解救出来”。

        这天黄昏后不久,韦勒曼被召到魏德林设在本德莱布洛克的司令部汇报情况。突围计划已被取消了。

   韦勒曼要求他的参谋部的一位首席参谋持冲锋枪护送他,他的司机也自愿作他的保镖。实际上,自从俄国人占据了利希膝施泰因桥以后,是不可能从动物园斜穿过去的。在走上东西轴心大街前,他们在防空大楼下等待着炮击停止。几颗炮弹在他们头上爆炸了,他们赶紧跳进一个炸弹坑里。这使韦勒曼想起了在凡尔登的情景。鉴于炮击持续不停,他们爬出弹坑,朝东走去。到达弗雷德里希·威廉大街时,他们冒着枪炮的连续射击飞快地穿过宽阔的大街。新胜利大街酷似一个进行大屠杀的场所:曾经统治普鲁士和勃兰登堡的阿尔布雷希特·卢尔斯和霍亨佐伦王朝的凯撒·腓特烈三世的塑像底座全被打坏了,塑像倒塌下来。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瓦砾堆,一直来到国防部大院。七月二十日施道芬堡和其他人就是在这里破处决的。

       地下避弹室里笼罩着一种抑郁的气氛,使人感到世界末日就要来临。戈培尔召见了他的助理京特·施瓦格曼,并向他简单概括了最近几小时来发生的重要事件。“一切都完了。”他说道,“我将同我的妻子和孩子一道死去。然后你烧掉我的尸体。”他递给施瓦格曼一张装在银制框子里的希特勒的照片,并向他告别。

   地下避弹室里的其他人得到了逃跑的最后命令。他们分成六个小组。第一小组打算21点时去最近的地铁站,然后沿着铁轨走到弗雷德里希·威廉大街站。从那儿,他们走出地铁,渡过施勃利河,朝西和西北走去,一直到他们遇上盟军或邓尼茨为止。其它五组也沿着同样路线先后出发。

   肯普卡负责照管由20名妇女组成的一组。他于二十点四十五分来到戈培尔的房间向他告别。孩子们已被毒死。戈培尔夫人平静地请求肯普卡代她向儿子哈拉尔德问好,并对他说明她是怎样死的。

   戈培尔夫妇挽着手臂离开他们的卧室。戈培尔显得非常镇静,他感谢瑙曼医生的忠诚和谅解!玛格达把手伸给他,瑙曼吻了下她的手。

   戈培尔厌烦地说,他和他妻子将走上台阶一直走到花园去,免得朋友抬他们的尸体。他握了一下瑙曼的手,陪着他的脸色苍白、默默无语的妻子一直走到出口。瑙曼、施瓦格曼和戈培尔的司机拉赫呆滞在原地,看着他们登上水泥台阶消失了。

   一声枪响,接着又响了一声。施瓦格曼和拉赫跑步登上台阶,发现戈培尔夫妇躺在地上。一个党卫队队员在看着他们。就是他开枪击毙他们的。施瓦格曼、拉赫和这位党卫队队员把四桶汽油泼在他们的尸体上,点上了火。他们没等火葬结束,就回到了地下避弹室,他们奉命放火把它烧掉。他们倒空了最后一桶汽油,扔上一支点燃的火柴。

   当熊熊的火焰包围住了曾是激烈争论中心的会议桌时,莫恩克和京舍指挥第一小组撤离了地下室。第一小组有赫维尔大使、海军少将福斯、三位希特勒的秘书和一位厨师。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多日没有外出,当他们走出地下避弹室时,才发现灾难要比他们原先想象的大的多。整个柏林似乎都在燃烧。天黑了,但总理府的废墟还在熊熊的火焰中耸立着。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灰尘盖住了他们。枪弹的刺耳声和机枪断断续续的连射似乎越来越密集。他们一个接一个鱼贯而行,通过一个狭窄的窗口进入了破烂不堪的总理府。她们又一个紧接一个地跑过一段二百米长的盖满破砖烂瓦的路面,消失在凯撒霍夫饭店另一边的地铁口里。尔后,他们又出现在弗雷德里希地铁站,冒着阻击的炮火奔跑在铁架人行桥上,渡过了施勃利河。

       100多人(士官与将官都有)聚集在本德莱布洛克魏德林的办公室里。将军站在他的工作台后,脸上露出不快和严肃的神情。“先生们,”他用生硬但坚决的嗓音说着……他把希特勒的婚礼和自杀情况告诉他们。“按照他的遗愿,他的尸体已在总理府的花园里火化了。因此,我们从我们所作的誓言中解放出来了。”

   他谈到了克莱勃斯与俄国人的谈判,俄国人没同意,谈到了戈培尔的最后的命令:捍卫柏林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我的心情是沉重的,我感到再也无法承担使别人在这场毫无希望的战争中继续成力牺牲品的责任,所以我决定投降。”他准备派他的参谋长特奥多尔·冯·杜夫芬去同俄国人谈判。“这样,这可怕的悲剧便将结束!”

   室内鸦雀无声。谁都知道此时正是魏德林的军人生涯中最为痛心的时刻,没有人表示反对。

   午夜前不久,魏德林向俄国人发出了第一次呼吁。一小时后,他得到了如下答复:“我们等待着你。”魏德林对杜夫芬说,只能是在下列条件下,他才愿投降:部队要体面地投降,立即停火,保护平民,反对恐怖主义;保证必须的食品供应和士兵的个人财产要留给士兵;官兵要和他们的部队呆在一起。

   杜夫芬动身到俄国人那边去了。

   肯普卡领着他的小组走出了弗雷德里希大街地铁站,但他自己却决定,在试渡施勃利河之前,在拉米拉宫的剧院里等待。清晨两点,他小心翼翼地溜出剧院,看见一小队人在黑暗中前进着。小队由鲍曼率领,他身穿党卫军首领的军服,和他在一起的还有施通普夫格尔医生、拉赫、施瓦格曼、阿克斯曼和党卫队上校贝茨,贝茨是希特勒的私人驾驶员之一。

   鲍曼在寻找坦克以求帮助他们通过俄国人的防线。正在这时,三辆德国坦克和三辆装甲运兵车在黑暗中出现了。肯普卡拦住了第一辆车。车上的指挥官说,他是党卫队中尉汉森,并说这就是北方师的一个装甲连残存的东西。

   肯普卡令他朝齐格大街慢慢驶去,以使整个小组有铁甲保护。鲍曼和瑙曼乘坐一辆坦克紧随在肯普卡左后几公尺外。突然一声苏制反坦克炮响了,轻武器齐射过来。肯普卡旁边的一辆坦克爆炸了,一股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他看见鲍曼和瑙曼被抛出车外,摔在地上了。对他来说,他们的死是确信无疑的了 [ 注:维尔拉·瑙曼当时没死——他现在还活着。鲍曼和其他四个人又回到了莱特尔站,并在那儿分了手。希特勒青年团领导人阿图尔·阿克斯曼肯定说这天晚上后不久,他看见了鲍曼的尸体。但他的说法得不到证实。这天晚上逃出地下避弹室的人中有许多都是活着出去的。在所有的纳粹头子中间,马丁·鲍曼可以说是最走运的,他没有被抓获。因为在德国,认识他的人很少,他是一位未暴露姓名的领导人,很容易在黑暗中脱险。据党卫队的一位人士最近说,在南美洲找到了鲍曼。如果说有一个重要的纳粹分子逃脱了的话,那就是鲍曼,好象他生来就能逢凶化吉似的。 ]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施通普夫格尔倒在他身上,随后他也失去了知觉。

   当肯普卡苏醒过来时,他什么也看不见。他摸索着爬行了40多公尺,碰上了什么东西。他慢慢站起,试图跨过它:那是一个路障。当他视觉恢复时,看见贝茨木呆呆地站在他面前,头皮已被掀起耷拉下来。他们互相搀扶着,艰难地朝拉米拉宫的方向走回去,直到贝茨说他再也走不动了才停下来。肯普卡环视了一下他的周围,看见了豪塞尔曼夫人,她是布拉施克教授的助理医生,布拉施克是希特勒的牙医。她答应把贝茨带到她家去。

   肯普卡知道,他没有任何可能把他的小组安全地带出柏林了。他命令他们分散开来,用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逃跑。肯普卡本人,走上小铁桥渡过了施勃利河,在四位苦役犯的陪同下躲进一幢铁路房里。他们中间的一位漂亮的南斯拉夫姑娘把他领到一间顶楼里,给了他一件满是污垢的工作服让他换上。肯普卡的右臂已经负伤,但他疲倦极了,顾不得这些,顺势躺在地板上了。

   与此同时,冯·杜夫芬上校平安地进入了红军的防线,并谈妥了投降的条件。俄国人给所有周围的德军部队去信,要求他们立即投降:“我们答应体面地等待你们。军官相士兵可以随身携带他们的背包。”

   在整个燃烧着的城市里,德军士兵开始从各处打着白旗走出地窖和小型掩体。当魏德林本人来投降时,没有发生意外。他穿过地方部队守卫的战壕,走到吊桥上向苏联部队投降了。人们把他带到崔可夫司令部。在那里他亲笔起草一份电报,命令他的部下立即放下武器 [ 注:五月九日,魏德林、杜夫芬,五位将军和一位一等兵坐上一架飞机,被带到了莫斯科。一位中等年纪的士兵,战前是波茨坦烟商,名叫杜鲁门。在他被俘后,人们问他是否是杜鲁门总统的亲属。他认为这是可能的,因为他的曾祖父之一曾移居到美国。因此,他受到了极好的照顾。 ] [ 注:杜鲁门在莫斯科与杜夫芬合住一间牢房。在受到俄国秘密警察多次审讯后,有一天,他对杜夫芬说:“政治委员刚才对我说,我与美国总统无任何关系,我应向所有的人说明这件事。”三个月后,他离开了这间牢房,杜夫芬再也没见过他。 ] [ 注:杜夫芬最终在一九五五年十二月回到了西德,魏德林于同年十一月死在苏联监狱。 ] 。

   拂晓前夕,大雾弥漫。韦勒曼佩戴着他所有的勋章走出防空大楼,他的部下跟在他身后。突然地,德军机枪从公园方向扫射过来,子弹打在建筑物上又弹了回来。苏联谈判代表异常镇静,阻止他的人回击。韦勒曼发出了一道命令。德国人停止了射击,他的2,000人排成了一列长长的纵队。他们穿过公园,跳过砍倒的树木朝北面走去,一直到达东西轴心大街。接近动物园铁路桥时,浓雾微微散开,韦勒曼看见几百辆苏军坦克沿着曾是希特勒军队阅兵游行的大街,以阅兵式队形一字排开停在那儿。这是一种可怕的和巨大的武力炫耀。

   看到德国人投降了,俄国人纷纷走出坦克,把香烟递给他们。“战争结束了!”他们叫着:“战争结束了!”

   显然是出于同志的情谊,韦勒曼指着20名希特勒青年团大声问道:“能回家吗?”

   “回家吧!”苏联代表大声答道。

   韦勒曼把双手围拢在嘴边,大声宣布:“小伙子们,你们都可以回家了!”

   年青人激动得脸上放光,他们自由地四散而去时,年纪大一点的德国兵对俄国人这种未曾预料到的同情之举表示感激。他们的内心是喜悦的。

   肯普卡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了:是俄国人的喧闹声。从顶楼里,他看到红军战士亲热地用拳头在捶打着苦役犯们的腰部。那位南斯拉夫妇女示意他下来,肯普卡满腹疑虑地走了下来。那位年轻妇女微笑着把他带到一位苏联政委面前,政委怀疑地看着他,直到姑娘说:“这是我丈夫。”政委才拥抱肯普卡,并大声说:“同志,柏林完了,希特勒完了!斯大林是英雄!”

   俄国人拿出了食物和伏特加酒,天一亮他们就开始了喧闹的、乱哄哄的庆祝活动。

        除了一些决心顽固到底的德军的零星枪声外,柏林的战斗已经结束,守城的人都顺从地投降了。

   然而,从地下避弹室往西不到100公里的地方,许多德国士兵和老百姓正在易北河左岸的唐格明德待机继续朝西逃亡。大桥已被炸毁,然而工兵们在桥的残骸上搭起一座只能步行通过的便桥。美国人预料大约有1.8万名德国士兵与老百姓将到达河西岸。其他几千人分别乘坐木筏、橡皮船和小船从其它地方渡过易北河。

   五月二日上午,俄国人突破了温克的左翼阵地。温克的参谋长建议立即与美国人讲和。温克说他想投降,但他要一个星期的限期,以便让东线的老百姓逃往西线。

   马克斯·冯·埃德尔斯海姆将军作为谈判代表,从河的另一岸出发与美国人谈判去了。美国人同意让德国士兵从三处渡过易北河,但是拒绝其他的平民通过。

       在柏林北面,曼特菲尔的军队——这几乎是维斯瓦河集团军群所剩的全部军队——竭力想在被罗科索夫斯基追上之前,赶到英国人和美国人那边,而在另一边,罗科索夫斯基夺取波罗的海的关键港口卢贝克湾的兴趣已远远超过了收拾俘虏。艾森豪威尔催促蒙哥马利加快朝波罗的海进军的步伐,赶在俄国人之前夺取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甚至丹麦。

   蒙哥马利讽刺地回击道,他很清楚地知道该怎么做。当辛普森的军队退却时,他的进攻速度自然而然地放慢了。为此,艾森豪威尔说他将把李奇微的第28空降兵团的四个师拨给蒙哥马利。

   在蒙哥马利与波罗的海之间,只有勃鲁门特里特将军的精疲力尽的部队了。前几个星期,勃鲁门特里特以骑士风度与英国人周旋、撤退,尽最大可能避免了不必要的牺牲。自四月中旬以来,敌对双方就保持着官方接触。这天早晨,英国第二集团军一位联络官秘密来到,并对勃鲁门特里特说,鉴于俄国人正在接近卢贝克,他是否能让陛下的军队赶在俄国人之前拿下这座波罗的海港口。

   勃鲁门特里特本人也不愿看到卢贝克落在俄国人手里,他立即下命令停止对正在前进的英国人射击。

   英国第七装甲师立即朝北出发,而德国难民则继续朝西逃窜,黄昏时,难民中间无数的人安全到达了易北河入海口的另一边,而英国人也在俄国人之前进入了卢贝克。

       那一天,汉娜·莱契和格赖姆走出邓尼茨海军元帅的指挥所时,遇上了希姆莱。

   “等一等,帝国元首先生。”汉娜说道:“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请稍候片刻,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当然有。”他似乎轻松地答道。

   “难道这是真的吗,帝国元首先生,在没有得到希特勒的命令的情况下,您就同盟军进行了接触,并提出了和平建议吗?”

   “对,怎么了?”

   “您在最困难的时刻背叛了您的元首和人民,这是最大的卖国行为,帝国元首先生!”

   可能希姆莱已习惯于这样的攻击:他更多地是道歉而不是生气。他解释道,希特勒“热衷于荣誉与傲慢”,实际上,他已失去了理智,“人们早就应该取缔他”。

   “您疯了!我刚离开他还不到36小时。他已为他所信仰的事业捐躯了。他死的勇敢,充满了您所说的那种荣誉,而您,戈林和其他人现在却象叛徒,懦夫似的活着!”

   “我所做的和之所以这样做,正是为了避免德国流血,为了拯救我国还能生存下来的东西。”

   “您说流血,帝国元首先生,现在您才谈到它?多少年前,在人们把这种无益的屠杀与您等同起来之前,您就应该想一想了。”

   争论被一阵枪炮声打断了:盟国的飞机从头上掠过,正在清扫这一带。

   在靠近基尔附近的新指挥部里,希姆莱接见了由于希特勒的死而哀恸不已的莱昂·德格雷勒。这个比利时人说,他先去丹麦,然后去挪威,在那里,他要继续与布尔什维主义斗争到底。他问希姆莱有什么打算。

   死气沉沉的希姆莱从腮帮里面取出一颗氰化物胶囊。接着他又几乎是狂喜地说,他认为还能够与邓尼茨政府一起做些事情。“我们要赢得六个月的时间!到那时候,美国人就会向俄国人开战。”

   “帝国元首先生,”德格雷勒用不祥的声调说道:“我认为这需要六年。”

        黄昏时刻,邓尼茨和施威林·冯·克罗西克在靠近基尔的一座桥上遇上了冯·弗雷德堡海军上将。弗雷德堡被选派去与蒙哥马利谈判。邓尼茨指示说:同意德国北部全部投降,但同时也必须指出现在正竭力朝英国人防线跑去的德国难民与士兵们的可怕处境。

   然后,邓尼茨和施威林·冯·克罗西克坐车来到他们的新指挥部所在地弗伦斯堡,弗伦斯堡位于德国北部的尽头,紧靠丹麦国境线。路上,邓尼茨同意他的新任外交部长的政治演说。海军元帅希望最快地将这篇政治演说广播出去。

   到达弗伦斯堡后,施威林·冯·克罗西克立即到广播室去。“女士们,先生们,……”此前他谈到了那些拼命逃往西方的惊慌失措的人群。“东方的铁幕越来越近了;在铁幕后面,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所有落入布尔什维克魔爪中的人民将要受到摧残。旧金山会议努力制定一部宪法来保证取缔一切战争——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将要使用可怕的现代化武器,这将招致整个人类的死亡和毁灭。然而一个布尔什维克的欧洲,将是朝25年来苏联人有系统地准备进行的世界革命迈出的第一步,然而我们不知道惶惶不安的人类能在何种程度上依赖于旧金山(会议)。我们还认为,应该颁布一部世界宪法,这不仅是为了阻止未来的战争,也是为了把发动战争的火药桶浸入水中。但是,如果红色纵火者干预这部宪法的话,那么,它就不可能诞生。”

   “世界今天应该作出一项对人类历史来说意义最为重大的决定。因为这项决定关系到是骚乱还是安定,是战争还是和平。是生还是死的问题。”

450本兵书,全网唯一最全兵法电子书集合下载(188元/套) 微信(15074818522)添加备注:兵法
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