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齐奥的僵局·第二十一
作者:艾琳·克莱顿 ·英国
出自————《敌人在倾听》
出自————《战争通史》
尽管敌人在整个地中海,从塞浦路斯、尼罗河三角洲至马耳他和意大利南部,包括爱琴海和多德卡尼斯海一带进行了认真的侦察,一九四四年一月他们对该海域的舰船.仅进行了三次大规模袭击。
他们留下来担负对地中海中部和东部作战任务的重型轰炸机部队驻在希腊和克里特岛。我们从截获的通信中推断,如果我们除了组织战斗机进行护航巡逻外,再集中力量同时轰炸埃莱夫西斯、伊拉克利翁和卡斯特利机场,就可以较有效地保护我们的护航船队。为了配合这些进攻性的战斗,在亚历山大的野战分队与其邻近的第219大队保持不间断的联系,尽快地通知他们敌出袭的轰炸机将返回到哪个机场。我们后来发现,因为敌人的Y部队正在监听沿岸的英国雷达站与战斗机引导台之间的无线电报通信,他们的侦察巡逻避免与我战斗机遭遇。这样,一旦他们的飞机被我雷达发现,敌Y部队可立即向它们发出警告。我们就是这样截获有关德军Y部队对我进行监听的通信联络,这种你死我活的对抗也正是电子战的实质。
如果我们能确切掌握我方护航队的航线,对跟踪我船队的敌巡逻机通信的破译任务就会容易得多。但遗憾的是,海军不愿意向我们提供此类消息。一月初,有一次我们破译了德国飞机的电报,飞行员在报告中说,德尔纳外海有我两支护航船队。海军起初否认该地区有护航船队,但后来又不得不承认敌人的报告正确。无论如何,这次我们可让海军放心,不会再遭到鱼雷轰炸机或滑翔炸弹的攻击,因为我们知道敌人那时在东地中海没有能进行这种攻击的部队。当我们听到敌人有关的信标台和德国安全勤务部队都发射电波时,我们相当肯定地预测,某种攻击即将开始,至于是否有德国潜艇部队,只得靠海军自己的Y部队来判断了。事实上,敌人当晚借着月光袭击了我护航队,我们录下了敌人后来的无线电通信。
一月十日,驻地中海西端的敌第26轰炸机联队对奥兰外海的护航船队发起了攻击,敌人在战斗中损失了几架飞机。我们听到他们的第33远程侦察机大队第1小队在搜索橡皮救生艇,当天深夜他们在巴利阿里群岛和西班牙之间发现了一个。第二天,第26轰炸机联队也参加了寻找他们失踪人员的工作,在这两支部队之间的区域内,他们又发现了一些救生艇,并从南部法国派出了Do.24型海上飞机救援。在这次鱼雷攻击中,我们的第276联队未发现第100轰炸机联队第2中队的Do.217型机。但到月底,我们知道他们又回到伊斯特勒,对安齐奥外海的盟军舰船进行攻击。我们满意地注意到,驻法国南部的德国空军受到相当大的损失,他们在一月二十二日之前无力顾及北非护航船队。就在这天,一架敌侦察机发现在奥兰以北有我舰船活动。
同一天,我们在安齐奥登陆,这显然使德国人措手不及。我们从奥尔特拉通信中得知,他们未料到这次进攻发动的这么早。本月初,我们曾听到驻佩鲁贾的敌第122和123远程侦察机大队的第2、l中队和第26气象中队每天平均出动六架次。我们显然应该打击一下敌侦察机的气焰,作为预防措施,盟军于一月七日对他们的基地实施了轰炸,旨在削弱敌人对我集结船队的侦察,这次空袭取得了预期的效果。Y部队告诉作战室,敌机场遭到相当严重的破坏,在空中的敌机被迫转向到弗利降落,
敌人的巡逻活动减少了几天,但随后又有增加,他们力图挫败盟军“把德军尽可能远地牵制在海峡群岛以外”的企图。但他们的努力太迟了。“木瓦”行动现在已经剑拔弩张,这样的侦察对我十分不利,因此一月十九日,盟军对佩鲁贾再次进行激烈的空袭。对意大利中部的一些机场——钱皮诺、森托塞利、杰多尼亚、里埃蒂和维特尔博也进行猛烈空袭。盟军大获全胜,在以后的四天里,敌人所有的侦察巡逻都停止了。敌侦察部队的活动在我登陆前夕被迫停止,我二百五十艘舰船组成的进攻舰队未被察觉,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接近了安齐奥。
盟军在德国人右翼后方六十英里处的内图诺(安齐奥附近)登陆,凯塞林和他的参谋人员最先是从一架Me.109侦察机那得知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个飞行员惊呼:“天啊!看来又是一次萨勒诺战斗。”与第1机动作战室和驻意大利东部的“沙漠空军”一起工作的无线电话野战侦听分队是在一月二十二日早晨八时二十分听到这名飞行员的报告的,即登陆行动开始后的六小时。此后,从敌地面部队之间的通信中证明,敌人的确是惊恐万状。
我们继续监听敌人的动静,最有意思的是,他们匆匆忙忙把轰炸机部队调到意大利北部,这反映了敌人对安齐奥突击的恐惧心理。我们首先听到的是二十二日下午登陆初战后数小时,二十一架第1训练联队到1、2大队的Ju.88型飞机从克里特岛和希腊抵达这里。当天晚上他们就参加桥头阵地的空战,第40轰炸机联队的He.177型飞机也从遥远的波尔多赶来,参加第26轰炸机联队鱼雷轰炸机对入侵船队的攻击。幸好当第26联队于四时前在伊斯特勒飞至罗马的途中,我们侦听到敌引导台的指示,由于天气不好,引导台要求他们在陆地上空飞行。我们根据这个情况向作战室发出了预警。敌人显然准备在黄昏进行空袭,作战室就及时派出了战斗机在那里迎接他们。按第26联队的真正传统,他们在作战期间严格执行无线电报静默。但是我们还是听到那些幸存者要求基地下达发航指令的通信。
两天之后,第29轰炸机联队以两个波次对安齐奥外的舰船再次进行了攻击。在这次空袭中,他们可能得到了第100轰炸机联队滑翔轰炸机的支援。我们通过无线电监听识别了二十八架敌机,并证实有第40轰炸机联队第2小队和第1训练联队的两个大队都参加了这次行动。在这次攻击中,数架敌轰炸机被我战斗机击毁,其中一架勉强地返了比萨。我们报告了作战室,我们估计各敌机部队将返回哪些机场,我战斗机就埋伏在利古里亚海(意)上空等待它们。不久,至少有两架敌机发生问题,发出“SOS”求救信号。但是二十九日那天,空袭者取得了较多的胜利。第100轰炸机联队的一架Do.217用滑翔炸弹击沉了英国“斯帕坦”号巡洋舰。在监视返航的敌轰炸机时,我们发现第1训练联队的Ju.88型飞机把阿维亚诺作为其前沿基地。照相侦察也证实了这一点,于是盟军的轰炸机第二天就对该机场进行了轰炸。
现在,地中海的德国空军非常缺少飞机,特别是缺少执行侦察任务的飞机。我们知道,驻意大利的敌空军部队实力遭到极大削弱,已无法进行有效的昼间巡逻。德国空军已无力每天对在亚得里亚海和科西嘉周围的情况进行监视。通常担负西部海洋盆地巡逻的第33远程侦察机大队第1中队已将其战作区域扩大到第勒尼安海,我们偶尔听到他们在抱怨那里的盟军战斗机。第26气象中队继续执行夜间任务,并发现了在安科纳海外活动的盟国海军部队。但是佩鲁贾机场遭受过破坏,第26气象中队的飞机不敢冒险晚上在那里降落,宁愿降落到弗利。
就如过去的两栖登陆作战,皇家空军的随舰Y小组奉命与安齐奥进攻舰队一起行动——这次在英国“布洛洛”号上,另外在“帕洛马雷斯”号英国船上也有一支小队。由于敌人抵抗不住我军第一阶段的攻击,随舰小组监听到的通信比西西里和萨勒诺登陆时少得多。但好景不长,不久就听到敌人对我地面部队和供应船队的空袭。但不管怎样,登陆后第一个月,德国空军每天出动的飞机很少超过一百架次,而且一半以上是战斗机。除了严重缺少飞机的问题外,他们也常常为机场上的浓雾而苦恼。
除了随舰小组和在滩头上的一支美国小分队外,在卡马尔多利、贝内迪克廷修道院设立了一个无线电话野战分队。修道院在一个小山上,俯临那不勒斯和广阔的加埃塔湾。这位置很适于监听安齐奥滩头和靠近利里谷战线上空活动的飞机。这支分队由比尔·特纳空军上尉指挥,从西西里调来。他们很熟悉第77战斗机联队和第53战斗机联队的活动,这两支战斗机部队在突尼斯、西西里和萨勒诺的空战中首当其冲。卡马尔多利野战分队的主要任务是不断向第62和64战斗机联队、第12空军支援司令部和在那不勒斯的海军提供战术Y情报,包括从侦听的通信中搜集任何有关盟军飞机损失的情况。
这个分队填补了雷达和照相侦察的许多空白,他们因此声誉大振。掩护突击舰只和进攻部队的盟军战斗机从基地起飞到战斗区域要经过很远的距离,这是他们面临的紧迫问题之一。在安齐奥或附近地区建立一个可使用的基地之前,我战斗机与德国飞机进行空战的时间十分有限。因此,如能将各种情况及时传送给我空中战斗机尤其有益。
敌人近距离空中支援无疑已经减少,盟国轰炸机袭击德国南部和奥地利的目标以及意大利北部交通目标的次数不断增多,牵制住了敌在前线极需的战斗机部队。我们从奥尔特拉通信来源证实,这种明显忽视前线部队需要的局面破坏了德国空军和陆军之间的关系。对意大利战线德国地面部队的支援由德·弗利格、冯·里希特霍芬将军指挥下的航空队负责。但目前,前线只有不到七十二架Me.109战斗机和二十五架Fw.190海洋侦察轰炸机,以及留在波谷进行防御的五十架战斗机。德军在前沿地区部署了陆军协调分队,当他们的飞机飞临战斗区上空,引导炮兵火力、指示目标时,我们就对他们的通信联络进行监听。只要我们从敌人地面观察哨的通信中发现我方炮兵校射机被敌发现,我们就向他们发出预警。
第276联队和其下属各野战分队记录下的许多有用消息中,包括敌机和地面站的气象报告。险恶的气象肯定对凯塞林有利,对盟军前进的阻碍比对德国空军的妨碍大得多。意大利半岛的天气变化非常之快,“空军中队在很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各种天气的变化,往往飞机起飞时飞行条件很好,但瞬间就可变坏了,因此我们迫切需要一个严密的派出和召回系统。”
截获的情况可补充空缺,并有助于证实我们自己气象员汇编的图表。远至俄国战线上的气象情况都对我们有很大的价值,我们可从在该地区活动的许多德国轰炸机和侦察机的报告中搜集到这类情况。被我们称为“黑海德国远程气象侦察巡逻”的德军巡逻部队在克里米亚沿海和黑海东部上空日夜侦察,跟踪俄国摩托艇,监视从敖德萨到土耳其和克里米亚沿海的斯塔菲尔地区,我们常常对它们进行侦听。此刻,该地区的气象非常恶劣,似乎影响到部队行动,特别是那些水上飞机基地的工作。
波谷气候变化无常,有关这里的气象情况的报告对地中海盟军战略空军有特别意义。我们也监听在南斯拉夫的远程气象侦察巡逻,他们在达尔马提亚沿岸和至巴尔干一带的岛屿上空的活动十分活跃,我记录了他们在西地中海巡逻的报告,并从敌人在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匈牙利的地面部队那里知当地的气候条件。
一九四四年一月底,第276联队终于选定康弗萨诺作为它的基地。先头部队已开始工作,后继部队不久将从埃及赶到。两个联队合并之后,第296联队 [ cdhyy注:原书如此。不知是否指被撤消的“第329联” ] 的剩余人员分别从阿尔及尔和拉马萨飞回了英国。到一月底,从埃及撤出的人中还有一些老276联队的一些最有经验的军官,包括休·沃特斯空军上尉和塞西尔·古尔德。我们已经放走了三十名德语监听员,我们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必须优先照顾攻打西北欧的需要。美国通信情报小队一到意大利,又有一些皇家空军Y人员调回国。
现在美国人在地中海有两个分队在监听德国空军。第849特别情报勤务部队第6分遣队规模较大,负责监听敌人的无线电报,他们从北非迁至康弗萨诺以南的卡斯特拉纳,附近有一个主要的野战分队。自从他们在阿尔及尔以南的哈曼梅卢安开始工作后的那些日子以来,美国的通信情报军官同皇家空军的同行们保持了密切的联系。第4分遣队规模较小,他们从拉马萨转移到卡马尔多利修道院,同野战分队共同监听安齐奥滩头和第5集团军战线的活动。在皮尔·德·圣费尔中尉领导下的四名监听员与安齐奥的小分队一起工作,他们的工作条件十分艰苦。
由于人员减少,第276联队现已减少了他下属野战分队的数量。监听无线电报的分队分别驻在亚历山大、马耳他、阿尔及尔、科西嘉和附近的卡斯特拉纳。卡斯特拉纳的分队后来迁至巴里以西的比通托,与陆军的主要Y分队在一起。监听无线电话的野战分队保留了三个,其中两个在第8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向前推进时,在亚平宁山两侧随部队行动,第三个分队现驻在科西嘉北端。另外还有两个小分队在密切注视敌人的非莫尔斯通信。
虽然我们的人员减少,实力下降,但我们的用户名单却有增无减。这么多的部队,美国的、英国的都坚持要把自己列入Y情报分发单里。情报参谋主任吉米·摩根不得不做出一条规定,为了保密起见,任何此类要求必须经过他的审定。申请者必须证明确有作战需要,仅仅是感兴趣或好奇是不够的。此外,我们还面临着“隶属关系”的问题。有些单位习惯地把配署给他们的野战分队作为自己下属的一部。联队应对所有下属分队保持绝对的领导,这点十分重要。他们同时也应能迅速贯彻空军部和地中海盟国空军司令部对地中海地区提出的无线电技侦要求。
我们现在从美国人那里得到很多帮助,但是既便如此,我们仍然人手不够,无法向每个有关的空、海军单位派出一名联络官。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组织一个有效的广播系统,这样即可以保证自己的野战分队随时得到最新情况,也可保证我们的用户随时掌握事态的最新发展,遇有情况时,我们就可适时地通知部队,这些情况的内容可能包括发现敌侦察飞行的最初迹象,敌侦察机发现我护航队的报告、对我舰船或其它目标进行攻击的警报、有关敌新建基地或前进机场的敌部队调动情况,以及从Y整编材料中得到的其它对当前有重要意义的情况。联队一天广播两次包括情况小结和情况补充。另外,还有地中海盟国空军的无线电情报科和联队司令部整编的每月报告、每月报告和阶段报告。第三类广播包括专为野战分队用的纯技术性的和密码方面的资料。除了这些“技侦情报”广播,野战分队、测向台和联队司令部不断保持联系,他们之间相互配合,以测定敌人无线电通信发射源的坐标方位。
由于我们的工作相当大的程度上取决于是否能有效地使用无线电装备,野战分队的负责人几乎总是由经验丰富的通信军官担任,辅以能干的无线电技师,他们常常以不足的设备创造出奇迹。同样,如无编码和密码人员的努力工作,这个组织也不能开展工作,这些人员中包括二十一名空军妇女辅助队的军官。由于工作的机密性,不便对野战分队成员进行通报嘉奖。与其它皇家空军部队,包括与驻英国的Y部队相比,第276联队的人员在工作成绩方面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这次,情报主任休·戴维斯空军少校、通信主任乔治·巴勒空军少校与空军少尉霍斯金斯、空军中士康斯坦丁、赫尔曼、康、鲁卡斯尔、赖德、空军下士罗杰斯和列兵贝德福德等人一起受到通报表扬。罗斯马里·霍斯特曼中尉对德国空军运输机的研究工作颇为出色,他和自一九四一年起就在该联队当密码军官的卡西·萨颂科长一起受到了表扬。罗布·克拉彭空军上尉和R.阿赫空军中士在过去三次登陆战役中都参加了随舰小组的工作,表现极为突出,我欣悉他们也受到了表扬。但克拉彭不久就离开我们回英国去了,他参加了“霸王”行动。
美国的约翰·F.卢卡斯将军率五万名美英部队在奥斯陆登陆,与此同时,马克·克拉克将军的第5集团军正在艰难地向北方的卡西诺和弗罗齐诺内挺进。双方的伤亡都很大,特别在拉皮多河以东战斗中伤亡尤为严重。在这战线上,战役进展得太慢。根据向罗马进军计划,“木瓦”战斗打响时,第5集团军的前进速度应比现在快得多,但道路崎岖的山地易守不易攻,德国陆军的防御部队也打得非常勇敢和顽强。最令人头疼的是气候恶劣,盟军的进展难上加难,各战线的部队都在一片汪洋似的泥泞中滚爬,或陷在崎岖的高山坡地寒冷的冰雪中。
在安齐奥登陆时,盟军与德军的实力在数量上大致相等。但是,卢卡斯将军尽管不断受到敦促,并毫无疑问地拥有空中优势,他还是在途中受阻。卢卡斯开始按部就班地巩固其滩头阵地。敌人在我登陆初期的抵抗非常之弱,盟军的一支侦察巡逻队竟插至罗马。
以蛙跳式的突击方式迅速拿下罗马,这个希望看来是行不通了。凯塞林将军对盟军登陆立即做出反应,二十四小时之内,他就在进攻部队周围建立了防御线。到二月十八日,形势十分危急,直到二月二十日,空军对地面部队进行了三天全力近距离支援之后,亚历山大将军才有信心守住滩头。后来盟军终于开始从安齐奥向内地推进,可是他们的进攻已失去了突然性,因此不得不与一支比原设想中强大得多的守军奋战。
盟国空军当时正集中力量袭击凯塞林的交通线,因而影响了对我前沿地区的补给运输。战略空军的重型轰炸机对敌主要铁路枢纽实施轰炸,企图切断通过布伦内罗通道的重要交通,与此同时,战术空军的中型轰炸机和战斗轰炸机也在对敌公路和铁路不断施加压力。我们特别注意摧毁桥梁,因为事实表明,这可有效地迟滞敌人的行动。同时,沿海空军也在不断骚扰敌人在夜间通过意大利沿岸许多小港运送补给的驳船和小艇。不幸的是,变化无常的天气经常妨碍盟国空军执行任务,只要盟国空军一停止活动,敌人就乘机储存油料、弹药和给养。
沙漠空军正在竭尽全力阻止德军从亚德里亚战线调到西部战区,他们发展了一种新的战术,叫做“流浪汉戴维德”,是以该计划的一个支持者戴维德·海森空军中校的教名命名的。此战术是派出一个或数个战斗机和轰炸机中队到前一天晚上确定的战区前沿上空进行巡逻,与我前沿的旅司令部机动作战指挥所保持联系。当陆军发现某一目标,就可要求绰号为“出租车队”的巡逻机部队派出一架或数架飞机,对他们指示的目标进行轰炸或扫射。起初,机动引导室设在几辆装甲车里,但太拥挤了。后来改用一辆载重车和一节拖车,再加一辆吉普车作机动,这样效率就高多了。“流浪汉戴维德”引导员可不断得到各来源的最新情报,其中包括照相侦察和Y情报。事实很快就证明,此计划不仅在战术上极为有效,还有助于提高地面作战部队的士气。沙漠空军的行动主要是通过机动作战室协调的,而“流浪汉戴维德”实际上就是机动作战室的前沿引导组。
自十二月初,第1作战室机动分队一直在奥尔托纳和西斯托(意)之间的彭纳角工作,这里还有从加尔加诺半岛山岬转移过来的忠实的无线电话野战侦听分队。彭纳角的地理位置非常有利于飞机引导和无线电接收机。那儿三面环海,西面耸立着意大利的格兰萨索雪峰山脊,北面是洪水泛滥的桑格罗河,河那边是一片滨海平原,第8集团军正在那里向北推进福贾平原的机场坐落在彭纳角以南,重型轰炸机从那里起飞进行远程轰炸;东西隔着亚得里亚海,可一眼望到南斯拉夫。在达尔马提亚沿海常有我战斗机活动,它们不断地攻击敌人的护航船队,“霹雳”式战斗机也常在那一带掩护巴尔干空军为铁托游击队运送给养的“达科塔”式牵引机,第1作战室机动分队位于彭纳角这样理想的位置,也可对上述飞机进行引导。但正如第1作战室机动分队的人员在日记中写到的那样:“作为避暑胜地,再也想象不出比这儿更好的地方了,但到冬天,就有许多不便。”除了有下雨和泥泞之外,还常有台风,那种被当地人称为“布拉风”的狂风把我们的帐篷扯得四分五裂,第1作战室机动分队和野战分队的营地被搞成“一片难以描述的荒芜凄凉。”
现在离即将开始的西北欧进攻不到六个月了,原来计划对法国南部发起“铁钻”战役,与此同时实施“霸王”作战,现在看来这显然越来越不现实了。登陆部队在安齐奥桥头堡陷于僵局,克拉克将军第5集团军的部队仍在激战,企图插入利里谷。居高临下的蒙特卡西诺山上有一座本笃会隐修院——我们都把它称作修道院,陆军的指挥员们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就认为,这个高地已被德军占领,后来才证实教堂里什么也没有。尽管已接替特德上将的地中海盟国空军总司令艾拉·C.埃克中将和其副手约翰·斯莱塞中将都极不愿意,地中海盟国空军还是奉命轰炸了这座美丽而又古老的建筑,陆军同时还对这个高地进行了炮击。而就在这次攻击之后,德军倒是真的占领了这座已被夷为废墟的修道院。尽管一个月之后再次进行了大规模轰炸,盟军直到五月十八日才最后占领了修道院。此时此刻,这座修道院已经对盟国陆军部队产生了一种重要的心理作用。
每当我们来到设在卡塞塔宫的前进司令部,只要是刮北风,我们在夜间就能听到卡西诺战线传来的隆隆地声。现在,地中海盟国空军司令部的部门设在好几个地方,人们不得不在卡塞塔和阿尔及尔之间来回飞行,新成立的第276联队司令部设在亚得里亚海意大利沿岸的康弗萨诺,所以人们往往还要飞的更远,我们因此必需扩大我们科的编制。开罗派来了托尼·贝克特空军中尉,她是一位活泼的姑娘,她那草莓般淡红色的头发在司令部里引起了相当一阵骚动,好几天来,来我们办公室办事儿的人络绎不绝。
她刚刚安顿下来,伍利空军准将就征得了吉米·摩根的同意,认为现在是我回英国的最好时机。尽管美国人急于尽早开始执行进攻法国南部的计划,现在看来肯定要推迟的,而我们地中海Y部队迫切要知道怎样才能最好地配合进攻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