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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部队在中东·第十

Y部队在中东·第十

 作者:艾琳·克莱顿 ·英国

出自————《敌人在倾听

出自————《战争通史

   我抵达开罗时,中东地区的无线电情报组织已经建立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战争刚刚开始不久,皇家空军的Y部门就开始在开罗郊区的赫利奥波利斯机场附近的一个基地里工作了。到一九四○年底,为了保障对德、意部队通信进行侦听和情报整编,需要大量增添设备,该单位也迁入更大的营房之中。

   Y部队的新司令部设在一所尚未全部完工的楼房中,最初这所建筑是准备作为沙漠博物馆或学院的,但由于战争,工程没能结束,楼房也一直空着。尽管这幢楼房并非完善,但作为空军和陆军的无线电情报司令部是足够的了。海军没有搬进来,他们愿意把自己的侦听站设在靠近亚力山大的沿岸地区。这个博物馆建在沙漠边缘的苏伊士公路上,公路从赫利奥波利斯镇旁边穿过。这块地方周围毫无遮挡,楼房的建造质量也极为低劣,以至我们很难避开风沙。虽然后来进行了各种改建,但每当狂风卷起阵阵黄沙,或沙漠的风暴来临时,在这幢楼房里工作实在令人难熬。

   博物馆是足够宽敞的,第一、二层的中间是一座大理石地板的正厅。楼内还有一个大地下室,由四个走廊组成,两旁没有房间。此单位的名称叫苏伊士公路中波无线电话监听站,第一任指挥官是J.R.杰尤德温少校。

   一九四一年初,敌人在东非和地中海地区的通信量大增,苏伊士公路通信站人手短缺,无法监听所有技术上可行的频道。这时,布莱奇莱X站破译“埃尼格马”通信的工作进展顺利,他们急于尽可能多获得一些截获的电报原文。电报越多,他们破译的可能性就越大,从中也可积累更多的情报。低级密码电报也一样,它们与“埃尼格马”通信互相关联。为适应敌人通信量增加的速度,英国又派来一批批无线电报务员、通信和情报人员。但是必须承认,整个中东地区的Y部队组织极为混杂。首先,设在博物馆的司令部不仅包括苏伊士公路的中波无线电报监听站,还设有一个由十四名军官和其它几十名人员组成的陆军机构,前者从技术上讲是皇家空军的侦听站,含第50和第53无线电站,后者是从开罗的司令部搬到此地的。陆军占了第二层楼,其中包括监听德国陆军通信的第5无线电情报处和专门对付意陆军的第7无线电情报处。这两个单位都设有自己的资料室和编写室,共享一个机要室,他们的上级是“弗雷迪”·雅克布斯中校,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情报军官,同时兼管中东联合局,这实际上是布莱奇莱的附属机构。海军联络官也常常在第二层办公,他归属设在亚力山大的中东皇家海军总部情报9处。皇家空军的无线电情报单位占了第一层,他们同样也设有分管德军或意军的部门,并拥有自己独立的破译、整编以及向各Y情报部队传递情况的部门。

   这个组织迅速的扩编和工作的保密性都带来了一些固有的问题。其组织结构是从半文职的性质演变而成,但到了一九四一年,它发展成一个杂乱的、由文职和穿着军装的文职人员组成的部门,他们中间有些人几乎或干脆没有任何军事纪律的概念,甚至连了解它的愿望都没有。他们同陆军和空军的军人在一起工作,也有在军人手下工作。这不可避免地导致了一些不和与误会。但全体人员的工作热情高涨,都希望运用自己的才智对付敌人,整个部门还是发挥了作用,尽管侦听站的指挥官的确遇到了许多头疼的问题,这需要他采取大量灵活的手段加以处理。

   更为复杂的是,Y部队同时要对几个领导机关负责。首先是布莱奇莱的X站,它主管所有与“埃尼格马”通信有关的侦听工作,同时也是向本土和海外无线电情报部门发放有关密码、呼号、战斗序列以及类似情况指导大纲的神经中枢。其次,就皇家空军内部而言,空军部设有情报四局,他们根据三军参谋长和布莱奇莱的要求制订Y部队的全面工作方针。在中东地区,斯科特-法尼负责贯彻实施这些要求。他作为空军情报四局的人员归属开罗中东皇家空军总指挥部的参谋班子。原则上,苏伊士公路站不直接与空军部发生关系。我们在地中海战区的直接“用户”也同样重要,它们包括:中东皇家空军参谋指挥部、司令部下属各作战集团、海军以及少数陆军单位。所有这些Y情报的用户,都要求了解日常战术情报和具有长远性质的战略情报。此外,我们还承担了大量监视敌军雷达、非莫尔斯通信和电子对抗等工作。由于这些任务都属于空军部通信局长的职责,中东空军司令部的首席通信军官W.E.G.‘佩德罗’·曼准将也向我们布置大量任务。

   鉴于这种情况,我们经常不可避免地接到一些相互矛盾的指示,这是预料之中的事,随着作战司令部越来越深地体会到无线电情报的价值,就更是如此了。正因为这个原因,空军部把罗利·斯科特-法尼派到此地,作为协调员和公裁者。他的具体任务是:第一,为战区内作战部门,尽可能多提供情报,使侦听人员的数量同他们实际工作的情报价值有机的协调起来;第二,尽可能多向国内单位,如布莱奇莱和空军部提供第一手材料,以供它们综合研究敌军通信和导航设备之用。

   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就是通信,其中最根本的又是速度和准确性。这些因素决定我们的工作效率,从而也决定了Y部队从监听敌军通信、破译到向有关单位传递情况等全面工作的质量。在国内,这是件很简单的事,只需打个电话或发份电传就解决问题。这不仅快,更重要的又相对可靠。到一九四一年底,英国本土上所有同Y部队直接或间接有关的部队、机构之间都架设了电话和电传网,需要传递机密情况时,可使用装有“扰频器”的电话。经过扰频器,传话内容对窃听者来说根本无法分辨。必要时,电传机也可加密。

   但在中东这类作战司令部,通信距离遥远,通信安全事关重大,同我们国内的情形截然不同。英国与中东之间,苏伊士公路站同各用户、以及越来越多的外围站和野战分队之间都有机密电报往来。象开罗和亚力山大之间的短距离上,可使用电话通信,加上扰频器就更安全。同样,大的固定的单位之间也可安装电话线路,但远程通信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无线电,或者在亚力山大与马耳他之间铺设电缆。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通信联络被破译,人们从中窃取到什么样的情报。所以最为首要的任务就是如何在Y部队的通信中使用安全可靠的密码,并且由于速度的重要性,通信线路的两端都应配备足够的译电员,尽量减少加密和解密的时间。这里必须指出,译电员不负责破译工作。

   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收听到一架以克里特岛海罗科里昂为基地的德军侦察机与其地面指挥站的通信联络,这份电报就应尽快地被破译。情报人员破译后,如果发现电报透露,敌侦察机发现了一支英国的护航队,列举出护航队的位置、实力、速度和航向,就应立即通知海军,以使海军能够有时间警告护航队,准备对付这个不可避免并且是迫在眉睫的攻击。我们还要通知配合海军行动的空军部队,如果可从飞机呼号中断明德军有关部队的机型,我们还应向空军提供进一步的情况。但可以肯定,一旦德国人了解到我们Y部队破译的速度和准确性,那么我们就不会长期截获这类情报,因而传递情报的速度与安全保密是分不开的。

   所有这些都说明,苏伊士公路司令部迫切需要大规模、高效率的译电部门,以及为传递情报随时可以使用的收、发信设备。我们当时有两种基本密码:在大兵团和英国本土之间使用的机器密码和另一种非常之缓慢、冗长、仅供一次使用的密码,这通常在小规模部队之间使用。这些部队的规模和对机动性的要求都不足以使用专职译电员。它需要使用一个通码,和一本可一张张撕掉的密码本。每页纸上都印上绝对随意编出的数码,四位数一组,用完一页,撕掉一页,绝不重复使用。这种方法的优点是,特别是对小规模的前沿部队来说,方法简单,基本上安全可靠。

   在苏伊士公路站,我们的译电室主要是使用空军妇女辅助队的军官,这在最初使我们碰到一些问题。她们过去在国内几乎都没有专门从事过译电工作,对无线电通信安全措施和敌人的侦听部队一无所知。我们不得不让她们知道,德军的破译员是她们的死敌,她们一旦有任何疏忽,就会被敌人利用。在皇家空军密码员的协助下,她们很快就形成了一支可靠和认真负责的队伍。“为了把那些电报及时译成密码发回布莱奇莱,她们做了大量单调乏味儿的工作”。在一九四三年六月地中海战役期间,她们值得赞扬的辛勤工作登峰造极,创造了最高记录。六月二十二日一天二十四小时内,她们就译出了十万四千七百六十四组密电码,这仅仅是向英国发报的数量,还不包括数千组发往野战分队和地中海地区各用户的电报。

   当我离开英国时,“十字军”行动正在顺利进行中。这是准备从敌人手里夺回昔兰尼加的作战计划,作为入侵的黎波里塔尼亚的第一步。当时设想,一旦非洲沿岸的安全得以保证,我们就把注意力转向地中海北部,借此挫败轴心国穿过高加索地区直取伊拉克和波斯诱人的油田。我到达开罗的前几天,在托布鲁克被围困的部队被解救了。但我欣喜未平,就发现隆美尔携带大量装甲部队在加沙拉突围了。然而,第8集团军不顾日益延长的通信线,正在向前逼进。他们宣称圣诞节时,兵临班加西。

   一九四二年初,为了覆盖整个中东地区,几个野外侦听站都归属苏伊士公路站指挥。早期,这些单位被称为无线电情报部队,但后来为了安全起见,改名为“野战分队”。其中一个设在马耳他,密切配合海、空军;另外一个设在亚力山大附近,为海军和空军第201大队提供情况。第201大队主要任务是在地中海配合海军部队行动,第三个站设在西迪巴拉尼,为新成立的西部沙漠空军司令部服务。为了监视巴尔干和俄国战线一带更靠北部的地区,在巴勒斯坦也建立了一个侦听站。这个单位也为勒旺的空军司令部服务,并且在靠近巴格达哈巴尼亚空军基地的地方准备设一个站,旨在监视俄国境内更远地区的通信联络工作量巨大,通信、情报和密码人员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压力之下。为满足工作需要,人手似乎永远不够。

   苏伊士公路司令部小心的情报参谋人员负责保障野外单位随时掌握有关通信频率、呼号、德、意两军各部队使用的密码,这些部队的调动,它们的实力及装备等的最新资料。总之,他们向野战分队提供任何有助于侦听工作的资料,向各地区司令部传递高质量的、具有战术和战略价值的情报。每天,我们都收到布莱奇莱从“埃尼格马”通信中提取的情报,还有一些并非出自如此敏感来源的、包括低级密码通信在内的情报。我们把这些情况同在当地掌握的资料加以比较,尔后便可整理出综合性的情况,提供给我们越来越多的用户。

   这就是我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到埃及后当地Y部队组织的情形。我并不因为成为一名参谋人员而感到特别地高兴,然而,截收敌人各种通信的工作却使我颇为兴奋,过去在金斯顿,我的任务仅仅是侦听德军的无线电话通信和非莫尔斯通信。罗利·斯科特-法尼和肯尼思·乔尔斯向我解释了该组织的复杂性。他们都非常热心地帮助我,向我介绍了Y部队和其它军种的将来会同我打交道的人们。

   任命罗利·斯科特-法尼负责中东的工作,是空军部的布兰迪上校的一个出色的决定。无论职务高低,斯科特-法尼同所有的军官都相处得很好。虽然他直接对首席情报军官N.S.佩因特空军准将负责,同时也应该并可以同陆、海军上层保持直接的联系。大家总称他为“SF”,他个子高大,生着一付橄榄球后卫一样魁梧的身材。实际上他一直是个橄榄球队员,直到后来由于摩托车事故伤了膝盖,他获得威尔士奖杯的机会因此告吹,并且至今仍有一条腿很不灵活。他是一个性情直爽的人,可他一作出什么决定后,就变得非常固执。在后来的年月中,我有时曾对他大发雷霆,但我仍是非常佩服他作为管理者和通信军官所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后来,他的胆量也使我甚为佩服。

   作为无线电情报工作的协调者,我们主要的职责就是密切配合作战和通信机关的工作。我们也同负责审讯战俘和获缴装备等工作的其它情报部门紧密协作。每天,苏伊士公路站都要根据前一天各侦听站的截收情况出一份敌情通报。我们要保证空军参谋部有关单位对任何值得注意的情况引起重视,通报内容也要同战区内作战行动总结结合起来。之所以有必要这样做,就是为了核对德国空军对英国飞机进攻的反应。Y部队的通报在许多高级情报军官中传阅,我们认为有必要帮助他们‘分析’发展趋势和动向。我们站还出版月刊和期刊性的报告和统计表。我们必须强调某些内容,比如德国空军某些行动的意义。

   除苏伊士公路与其外围站直接出版的通报外,还有极为重要的“奥尔特拉”情报。大量与中东战区有关的“奥尔特拉”情报最初是由苏伊士公路司令部和其外围站截收,被译成密码发往布莱奇莱破译,尔后布莱奇莱把这些解了密,并将经过分析的情况发回中东司令部。负责分发这些绝密情报的办公室被称为特别联络处,简称“特联处”。罗利最先为我安排的工作之一就是听取中东地区特联处主要负责人罗伯特·戈尔-布朗中校的一番“说教”,这样我可获得准许,掌管某些“奥尔特拉”情报。斯科特-法尼显然会时常外出,因此非常有必要让我也“身在其中”,这是我们指那些秘密接触“奥尔特拉”情报人员的代名词。由于在金斯顿已经接触过这种高级情报,我充分认识到它的秘密等级。

   皇家空军中东司令部设在开罗的一幢名为“灰柱”的楼房中。这是一座经过改修的大型公寓,周围有一圈铁丝网,坐落在“花园城”区。每天早晨八点钟上班,晚上八点钟或更晚的时间下班,中午最炎热的时候有一段午休,我们常常利用这段时间休息,娱乐,工作积压太多时,也只好埋头于成堆的资料中。

   在司令部工作的各军种的军官都居住在城市周围的公寓和旅馆等私人住宅里。我完全独立之前,罗利·斯科特-法尼在牧羊人旅店为我订了一间房子,这纯是一个战前大革命年月中爱德华七世式的豪华设施,到处可见许多埃及和苏丹的政客,戴着圆毡帽,穿着阿拉伯长袍,系着红色腰带,脚上穿着无跟拖鞋,啪嗒、啪嗒地在旅馆周围走动。经历过英国的供应短缺的日子里,更感到这里的食品精美丰富,他们的服务质量又是那样无可挑剔,难怪在西沙漠荒野中,生活艰苦的部队总在谈论“开罗的奢侈”。他们把部署在埃及三角洲地带的部队粗鲁地称为“沙漠中的短腿”或“穿着华达呢的猪猡”。这块远离沙漠战线的地方,另有一番商店物品富足、人们在夜总会中寻欢作乐的景象。

   我第一次到开罗以外地区工作是在亚力山大。罗利·斯科特-法尼对附近野战分队向当地作战司令部传递情报的方式或第201侦察机大队和第252战斗机联队如何使用Y情报的工作并不十分满意。第252联队是负责三角洲地带防御的。为了保障沙漠作战部队的海上补给,就确有必要首先充分保证护航队的安全。一旦敌侦察机的活动迹象表明我护航队要遭到袭击时,任何有关情况就应尽可能不加耽搁地送交作战室。同驻埃及皇家空军司令部情报主任巴兹尔·雷伊中校交谈后,我被派往亚力山大做些“情报整理工作”。我同野战分队的人员,雷伊和第201大队情报主官H.L.图德中校都进行过讨论后发现,主要问题是如何在不违反通信安全措施的情况下,最有效地使用Y部队的情报。与图德中校的会面是我第一次访问第201大队的作战室,此后曾多次去过那儿。作战室设在亚力山大市外一座小山的深处。在战争期间,他们一直同Y部队保持着特别密切的联系。海军司令部中的Y部门也是同样。

   我被派到中东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要组织Y部队对前沿地区敌无线电话通信联络进行侦听。由于空军妇女辅助队员按规定不得在前线野外单位工作,并且中东司令却也缺少懂德文的人员,上级因此就作出决定,就像在英国一样,侦听单位可雇用外籍人员。当时巴勒斯坦仍是英国的保护地,那里有大量讲德语的欧洲犹太人,战争使他们背井离乡。他们中间许多人都迫不及待地愿为打败纳粹德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为了从中吸收一批巴勒斯坦人,我们在耶路撒冷利万特的空军司令部里进行了一系列的挑选工作。经过严格的保密审查之后,苏伊士公路站征收了一批合格的士兵,他们经过了简短的教育,就被派往监听无线电话通信的前沿野战分队。后来,他们还随着所在单位跨过西沙漠进入北非以及更远的地区。他们在地中海战役的全过程中,表现出忠心耿耿、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对此我深为敬佩。有不少人曾怀疑在情报部队中雇用巴勒斯坦人的作法。这些巴勒斯坦人没有辜负我们的信任,并且有许多人成为我极为要好的朋友。

   一九四二年一月的一天。我莫明其妙地收到一份父母发来的电报,祝贺我荣获一枚勋章。在战争期间,给海外驻军发报使用一种非常简便的电码,每个电码都代表某个固定的短语,比如,“来信收悉”这一句仅为“24”所代替。“143”意为“上帝保佑你承受住不幸”;“89”意为“欣悉你有好转”。总之有一整套这样的编码,所以我认这份电报是在解译时出了错,觉得应该是有关父母收到了我的信,或者是他们向我表示爱心。一周之后,我又收到一份明码电报。为澄清这件事,我们给空军部拍发了电报,空军部证实我被授予“帝国勋章”。有关当局竟然忘了通知我。

   一月间,空军部布兰迪上校到中东视察工作,这是他最后一次,他的副手科林·S.卡德尔上校接替了他的职务。卡德尔在空军部情报四局工作之前一直在莱德赖特的无线电对抗联队工作。他年纪轻得多,正是Y部队需要的一种动力。他在台上,英国本土和海外的Y部队工作都有很大进展。罗利和我带布兰迪上校视察了西迪·巴拉尼的野战分队。这是我第一次到西沙漠。那单位完全是机动式的,他们都在工作车和帐篷里工作,前面堆积着土挡墙和沙袋。我从未想到,沙漠在夜间竟是如此寒冷。我们满意地得知,这个主要负责监听敌军无线电报通信的单位为西沙漠空军后方司令部提供了有价值的情报。但我们同样又担心处理截获电报的时间过长。时间一直是我们的大敌。

   我们的第8集团军曾立誓,一九四一年圣诞节时拿下班加西。他们现在正把意、德军队赶过这块九万平方英里的不毛之地——西沙漠。自战争开始以来,昔兰尼加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里曾经历过四支军队:格拉奇亚尼率领着墨索里尼的军队进至西迪·巴拉尼,后来韦维尔的军队又在该地被欧文·隆美尔的非洲军团赶跑了;现在陆军上将克劳德·奥金莱爵士的士兵又在向着班加西当面广阔的前线大踏步前进。韦奇政府把这个地方嘲弄地称作:“英国佬大道。”

   近一年来,皇家空军摧毁了班加西市,他们连续猛烈轰炸了城市的港口和建筑,最终于一九四一年圣诞节前一天,该市陷落。第8集团军没有食言。传到开罗的消息说,德国非洲军团进一步向的黎波里塔方向退却,南至阿杰达比亚。但英军也好景不长,寒冷的大雨使他们消耗很大。卡车深深地陷在红泥里,市郊班尼那机场的飞机轮胎上也粘满泥浆,人们不断地大发脾气,飞机很难几架同时起飞,而为了保持进攻的势头,部队又急需飞机支援。

   尼罗河三角洲距此几乎有七百英里之遥,交通线路已到了尽头。在这种恶劣的气候条件下,陆地增援尤为缓慢,而从亚力山大和塞得港至此的海上交通又非常危险。自从六月克里特失陷以来,皇家海军除了要对付部署在西西里和意大利敌军侦察机和轰炸机之外,还不得不在克里特——海罗科里昂的德军的精锐部队——第1训练联队第1中队和驻希腊的第2中队的Ju.88飞机夹击之下通过。难怪克里特至非洲大陆这段的海域被称为“炸弹走廊”。但不管怎样,海军还是要试图通过的。得不到弹药、给养、特别是油料补给的军队寸步难行,在沙漠之中的部队也不例外。在早期的战役中,韦维尔上将就已经认识到沙漠战主要就是争夺机场,因为一旦控制了机场后,就可使用飞机保护沙漠中宝贵的补给线。地中海地区战斗的进程关键就在于后勤供应保障。

   在苏伊士公路站,中东各地的野战分队和马耳他,我们都全力以赴地对敌军进行监听,协助增援任务顺利进行。无线电报务员全时坚守岗位,截收一切可能收到的敌军通信联络。我们对每份截获的电报尽可能快地破译,由情报参谋进行分析,若有任何作战价值,就向邻近出海、空军司令部发出通报。虽然有些时候不可避免地要错过某些电报,或者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破译一份有关重要侦察报告的电报,但月复一月,我们覆盖范围和破译能力都有提高。

   每天早晨,我都要阅读苏伊士公路站发布的无线电情报汇编,其中包括敌人声称的对英国护航队的袭击或者他们的损失统计。我必需承认,在阅读这些文件时,我尽量不去想死亡的人数,而仅仅把他们作为舰艇或飞机的损失数量,好像他们全是一盘“军棋”游戏中被吃掉的棋子。当我们获悉第8集团军的前进迟滞于阿盖拉,我们在开罗的人并不过分担心。在荒芜的野地里激战之后,双方都已精疲力尽。我们推测,这是我军在发兵的黎波里前夕的休整。但一九四二年一月五日,一支来自意大利的护航队安抵的黎波里,这使隆美尔恢复了元气。尽管当时传言隆美尔正计划进一步退却,我们很快就获悉,这只“沙狐”举兵出击,并且再次把英军赶回埃及方向。“十字军作战行动”的攻势渐趋枯竭。

   的黎波里至班加西的距离与班加西至开罗的距离大致相等,并且隆美尔也深知最近的反攻极大地消耗了他的油料和补给。他的坦克、飞机以及摩托车消耗的每一滴油都要从欧洲大陆运至中东。而马耳他这个小岛却扼守战略要地,监视着轴心国护航队在地中海中部的一切活动。就像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海军部队,加上部署于马耳他的飞机已经使来自意大利的轴心国护航队损失惨重。仅一九四一年十一月间,就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驶向非洲的舰只葬身大海。由于布莱奇莱破译了更多的“埃尼格马”通信,他们经常可向马耳他的部队提供有关敌军护航队离港时间,护航队组成、目的地以及它们可能运载的货物等方面的情报。

   前一年夏天,希特勒坚持要集中兵力征服克里特这个大岛,而不是首先制服马耳他。德军的指挥官们对希特勒这个主张深表怀疑。现在,他们才发现德军全力以赴对付巴尔干、希腊、克里特和俄国战线的同时,马耳他储备了急需的食品,装备和弹药。虽然这些补给品远不够充足,但它们却有助延长马耳他防御时间。现在,元首仅这一次,同他手下野战部队的指挥官,甚至同那个把地中海骄傲地称为“我们的海洋”的墨索里尼达成完全的一致,马耳他是夺取非洲的关键;除非征服马耳他,否则非洲军团获胜的希望将成泡影。

   但这个只有直7.5英里长9英里宽的马耳他岛在补给方面存在严重问题。为了保证该岛的防御,什么都要靠进口,希腊和克里特失陷之后,盟军护航队必须连闯两道敌人空、海军防线才能抵达中东。在短时间内,昔兰尼加机场还掌握在盟军手中,皇家空军尚可为从地中海东端接近马耳他的护航队提供一定程度上的保护,但现在,盟军再次退到加沙拉线,战斗机作战距离过长,不能为护航队提供全线空中掩护了。

   从地中海西端经直布罗陀海峡为马耳他提供补给同样也危险重重。整个北非都在轴心国控制之下,德军部署在法国南部,科西嘉和撒丁的飞机不断攻击护航队,使它们蒙受了灾难性的损失。地中海实际上已向盟军关闭了大门。但盟军还是应该坚守马耳他,继续阻止轴心国向其西沙漠的部队提供给养。这是一项紧迫的任务。

   尽管装备缺乏,气候恶劣,我们仍必须设法使我们在马耳他的机场畅通。这些机场可攻可守,从英国飞往中东和远东战区急需的飞机也可把马耳他的机场作为地中海中的立足点,因而这些机场对我们来说生命悠关。虽然至今为止,多数战斗机是从西岸飞跨非洲,但许多远程轰炸机经过直布罗陀海峡,在马耳他加油,取近路飞往东部。

   温斯顿·丘吉尔已经说得很明白,马耳他绝不能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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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