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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导航仪与考文垂悲剧·第五

X导航仪与考文垂悲剧·第五

作者:艾琳·克莱顿 ·英国

出自————《敌人在倾听

出自————《战争通史

   战胜敌人的“曲腿”导航波束只不过是电子战的开端。到了十一月,虽然德国人几乎完全停止使用作为仪表轰炸导航手段的波束,他们却一直在发展另一种更为精确的“X-导航仪”波束。最初,我们给这种波束的代号是“河流”,后来改为“暴徒”。它的复杂程度远远超    过从前,不仅需要在飞机上安装特殊的仪表,机组也要经过严格的训练。

   在早期,有关波束站的建立和使用的情报主要是从德军地面部队之间的高级密码通信和“奥尔特拉”来源获得的。他们使用的高级密码是通过一种被德国人称为“埃尼格马”的机器加密的,“埃尼格马”为希腊语,意为迷惑。战前,英国情报部门获悉,德国人正在使用一种极为复杂的密码机,最高统帅部与其下属各军、师地面部队以及同空、海军、党卫军和其它国家机构之间的秘密通信都是用这种机器加密的。波兰情报机关胆量很大,他们的破译员从一九三二年以来一直在研究“埃尼格马”的破译方法,英国的特工部门从他们那得到了一台完整的样机。由于获得了这台机器,加之对截获电报辛勤地研究,政府密码局和密码学校——布莱奇莱X站——的破译员逐渐研究出一种半电子、半机械的方法,可以部分破译“埃尼格马”密码。诸如德国海军的密码难度更大,直到一九四一年才被我们译破。

   “埃尼格马”密码机的使用方法大致为:密码员在一部近似于打字机或电传机的键盘上打下电文,但字母不是印在纸上。每按下一个键,机器上的一个小箱内就产生光线,照明一个字母。第二名密码员如法抄下同样的字母,机器内装有一系列的磁鼓或滚轮,字母即固定在上面。电磁鼓按预定程序转动,并可通过插头变换磁鼓与照明装置之间的接线,磁鼓的转动可因此变得更为复杂。当密码员按预定程序打下字母“A”时,箱内照明的字母或许是“P”,下一次再打“A”时,出现的可能是“X”等等。第一名密码员打完电文后,第二名密码员也如实地记录下最初的电文,只是字母不同。电文加密完毕,用无线电报发出,收报的一方按上述程序,以相反的方式将电文复原。秘密的关键在于磁鼓与插头的调整,只有用早期的计算机技术,布莱奇莱的那些才智过人的数学家们才可能研究出每次加密时磁鼓和插头的调整方式 [ 注:拉尔夫·巴耐特在他所著的《西线的超级机密》一书中详细地讲述了“埃尼格马”密码机的工作原理(见该书21-33页)。 ] 。

   为解开这些高级密码,需要特殊的情报,特别是我们了解到这些密码经常在变化。“埃尼格马”密码机的工作原理错综复杂,既便用计算机,要想破译它也不是件易事,因为首先要在计算机中编入程序。对此,我不能不懂装懂。德国人自信他们的“埃尼格马”密码无人可破,而早在一九四零年五月,我们在布莱奇莱的破译人员就开始寻找攻破它的途径。然而德国人对此不以为然,继续在部队中使用这种密码,传递有关部队行动和意图细节的通信。

   战争初期,德国本土各部队之间的保密通信是通过陆线——电传或电话——但随着皇家空军的袭击对德军通信网路造成了越来越大的破坏,他们不得不更多地依靠无线电进行联络。战争期间,德军遍布各占领国、地中海地区、巴尔干半岛、俄罗斯前线和非洲。战区之间相隔遥远,战线经常变动,而战争的进程又极大地取决于军事行动的速度,故部队间的联络显然要采用无线电通信。不用说,德军的通信联络越多,布莱奇莱的破译和情报人员的工作就越繁重,从而破译和情报分析速度也就相应提高。

   当然,我们在破译之前首先要截获敌人的通信(Y部队的人将这称为“E”通信)。为此,国内外侦听网、我们监听的频道和用于精确测定敌发射台方位的测向设施都需迅速增加。Y部队中负责这项工作的司令部设在英格兰中部一所不大、但却富丽堂皇的建筑中,它被人叫做“吉肯沙修道院”。该地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天线,可接收极为遥远的信号。这个部门中有几十名男女无线电报务员,他们全时守听轴心国的通信联络。到了一九四二年中期,仅吉肯沙兹一个站就增加了一百部用于监听德军通信的接收机,另外还有十部专门用于监听他们的意大利盟国部队。德国人在战争期间共生产了十万多部“埃尼格马”密码机,我们工作量之大便由此可知了。

   “奥尔特拉”来源所获的情况不计其数,它证明这一特殊情报手段在战争中发挥了如何之大的作用。最初的例子之一发生在一九四○年九月十七日。英国的三军参谋长通过各种情报渠道获悉,希特勒正在集结大批海、空军部队,准备入侵英国,行动的代号为“海狮行动”。但十七日那天,布莱奇莱破译了一份德军命令,要求德军部队撤除荷兰机场内准备空运的装备。参谋长们做出判断,这份命令标志着德军入侵英国威胁的结束。后来很快又证实,希特勒迫不得已放弃了他的计划,至少当年冬季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布莱奇莱处理这些材料的效率非常之高,就连德国收报者由于接收条件太差而要求发报人重发电文时,我们的监听站仅用一遍就可把电文完整地记录下来。这样的高效率使英国情报机关能够抢在收报者之前了解电报内容。还有一个更有说服力的例子,发生在地中海战争初期,当时英军的参谋长们与隆美尔的部队同时,甚至在他们之前就获悉,德军为支援利比亚的意大利盟军,将组建“非洲军团”。

   “埃尼格马”通信无疑是整个战争期间唯一最重要的高级情报来源。一九七四年,英国皇家空军元帅约翰·斯莱塞爵士在谈到一些重要领导人——丘吉尔、蒙哥马利、巴顿和道丁——的特点和惯用手段时写道:“当人们了解到他们中间的某些人在战前或战斗过程中,手中总是握满了敌人实力、部署、后勤供应情况以及作战计划等颇为详细的细节时,有关他们的传奇或许会因之而逊色。”

   为了保证这一高度机密的情报来源安全以及出于那些最初未曾接触过此秘密的人员的缘故,文件开头总是用这样的话作为掩饰:“从字纸篓中获得下列内容……”,或干脆说“据特殊(或可靠)来源……”。在金斯顿,我们当时还不知道X站从德军高级通信中分析出什么,所以常常对德国最高统帅部竟如此粗心大意地把秘密扔进字纸篓的作法感到惊讶。当然后来我们中间部分人知道了真相。但在整个战争期间,“局中人”的数量,既便是在Y部队中部被保持在绝对最小的范围之内,任何从此来源获得的情况都是在极为保密和谨慎的情况下处理的。当时绝不能让德国人察觉他们的“埃尼格马”密码已被我们破译。他们一旦发现,就会研制更为先进的密码机,这会给我们的破译工作带来更大的困难。

   连续几个月的迹象表明,德国人正在使用一种比“曲腿”波束更为复杂的导航设备。早在八月份,我们就听到在70兆周的波段上出现了一组四束波束组成的发射信号,它的频率高于“曲腿”波束。空军情报部队为,德国空军的特别轰炸部队第100轰炸机大队将要使用一种新的导航手段,这种手段后来被我们称为“向导”。第100轰炸机大队经过了使用甚高频通信设备的严格训练,他们显然企图在主轰炸机群之前,首先飞抵目标区上空,尔后投掷燃烧炸弹为后续部队照明目标区。

   使用了新技术的导航设备叫做“X导航仪”。据判断,德军在袭击华沙时首次使用了这种设备。德国人在“埃尼格马”电报中用德国河流名称作为此波束的代号,我们故把它称为“河网”。第100轰炸机中队可能是在八月十三或十四日对伯明翰飞机制造厂的空袭中首次在英国使用了该波束。至九月底,他们对不列颠岛上的目标进行了四十次空袭。第100轰炸机中队无疑是他们技术最熟练的精确轰炸部队。由于放火照明任务的局限性,他们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轰炸技术,这一定是件令他们怒不可遏的事。但是,他们的经验和导航训练必须用在最有效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们的任务应是协助主轰炸机群飞抵目标。由于第80联队的干扰,“曲腿”导航波束的作用越来越小,如果没人牵着手走路的话,德军飞机经常是昏头转向的。十一月中旬,他们计划执行一次这样的放火照明任务,这次行动就是德国对考文垂市的猛烈空袭。历史学家们对这次行动相互讥讽地争吵了多年。

   十一月十一日,丹尼斯·费尔金少校报告,一名第1轰炸机联队的飞行员于十一月九日被击落。他被俘后,有人听见他同另一个俘虏交谈时提到德国人准备在十一月十五日至二十日夜间满月时分对英国发动一次规模庞大的空袭,目标是伯明翰和考文垂两市,德国空军的轰炸机将倾巢出动。这个战俘认为,德军将使用所有“曲腿”导航波束引导的航线,空袭目的在于袭击工人居住区,使英国工人陷入混乱。德国人觉得英国工人阶层中快要出现暴乱。“奥尔特拉”来源也在同一天发现,德国人正在计划进行一次代号为“月光奏鸣曲”的大规模空袭行动。

   翌日,空军情报部获得充分的情报证实,在夜间满月时分,可能出现一次具有相当规模的空中行动,德军准备在此行动中使用“曲腿”导航波束和X导航仪。他们还了解到,包括第100轰炸机大队在内的第2和第3航空队将参加这次行动,进一步说,这次行动将分为三个阶段,有三个备用目标区。德国空军司令赫尔曼·戈林元帅将亲自协调全盘行动。

   我的上级巴杰碰巧不在,他定期到威斯特敏斯特、查尔斯王街的空军部商议有关政策和发展的问题。鉴于眼下这种形势,负责无线电情报的副局长L.E.P.布兰迪空军准将把巴杰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份发自布莱奇莱的电传。报头使用了为了保密起见当时常用的引语:“从字纸篓中发现以下内容……”。巴杰当时尚不知道这一情报来源的真相。这份电报讲述了德军“月光奏鸣曲”计划的细节,行动将在气象条件适宜后的第一个夜晚开始。电报还指出,德军将于每日十三点五十五分使用固定的频率进行无线电通信,电码为四码一组。空袭开始的第一天,敌人在最初的电文中会使用“朦得”(德文,意为“月光”)的代号。

   巴杰很久以后回忆到:“正当我阅读那份电报时,布兰迪准将打电话叫某人到他办公室来。这人是某作战部门的一位上校。经介绍后,他说英格兰中部某个城镇显然要遭到一次规模不小的空袭,他不知道具体地名,但我们要采取代号为‘寒水’的对抗行动。我方意图是,由于我们几乎全部掌握了德国在荷兰、比利时和法国的轰炸机基地,我们准备在敌人计划攻击那天的午夜出动全部轰炸机袭击德军在上述国家的基地。皇家空军作战部门的人员必须明确敌人拟发动攻击的日期。

   “我指出,位于契德尔的监听站是截收无线电报最有效的组织,他们肯定会接到命令,在指定的时间内按指定的频率进行特别监听。我们在金斯顿的任务是截收并译出敌人的无线电话和导航通信,并且我还了解到,涉及其它单位的工作时,应首先拟定一份议定书。布兰迪准将痛快地同意了我的看法,指出这是契德尔站的任务,他们当然会接到指示,把这件事作为首要任务来抓,但又问我是否也愿意接受此项任务,以保证不出现遗漏。这项工作事关重大,他当然又是上级,我表示同意。会谈就这样结束了。”

   针对德军的攻击,“寒水”行动涉及进攻和防御两方面的任务,其中包括对已知的德军第2、3航空队在低地国家和法国各地机场派出我方轰炸机进行安全警戒巡逻。德军第100轰炸机大队在瓦恩和圣雷格的基地将受到特别注意。我们还准备选择一个德国境内的城市作为重点袭击的目标。此外,通信局长还建议攻击德军在法国瑟堡的“曲腿”和“X导航仪”波束导航站,这项任务将由波卡斯姆丘陵带无线电情报防御站特别通信部队的飞机完成。它们将沿着德军导航波束飞行,到达“静默区”时投弹。我们已经查明,导航发射台的正上方会出现“盲区”。第80联队将对敌人的导航波束和信标站施放最强的无线电干扰,这是防御中的一项根本的任务。敌机飞入我沿海上空时,我们的夜航战斗机和防空部队将在最大程度上进行抵抗。关于考文垂事件的记录表明,“寒水”作战命令是在十一月十四日凌晨三点钟向皇家空军部队下达的。当晚,德军便开始了攻击。

   巴杰一返回金斯顿后,就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详细地向我转达了在空军部发生的事情。他随后在我们最优秀的报务员中指派了一位名叫艾伦的下士,让他在每天下午预订时间内严密控守有关频率,听到“朦得”的编码时,立刻报告值班军官。艾伦是一个极为认真负责的报务员,他每天都严格遵守时间,按照注明的地面站发射频率细致地抄下那些四码一组的电文。十一月十四日下午十三点五十五分,艾伦在一份电报中两次收到“朦得”的编码。这天早些时候,我们在导航波束的频率上也发现了敌人的准备活动。

   这天便是敌人的进攻之日,对此已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巴杰立即向契德尔打电话核实,看他们是否也收到同样的电报,并且是否通知了空军部。他们答复说没有收到,这使巴杰大为惊讶,他随即用电话向空军部汇报了情况。当时是否出现预兆,后来有过不少争论。鉴此情况,应该指出,空军部在德军空袭后两天的十一月十七日编写了战后伤亡统计报告,报告中清楚地记录着,当日下午三时许,第80联队报告发现敌人的X导航波束在考文垂市上空交会,皇家空军下属的所有指挥部、国土安全和内地部队都接到了通知。

   考文垂遭空袭的当晚,我是金斯顿的值班军官,对当时的情形我现在仍记忆犹新。夜班人员刚刚接班后,我们同契德尔就开始收到第100轰炸机中队飞行员的通信联络。他们从瓦恩基地起飞进入英国南岸上空。按惯例,他们在飞往目标区的途中很少进行通信联络,但我们还是听到他们询问地面站导航波束是否校准了目标,地面站回答没有差错。我接到空军部的电话,让我核实德国地面站的回答是“校准了目标”还是“没有校准目标”。我相信我们那妇女辅助队的监听员没有听错,同她核实后证实敌人的回答是“校准了目标”。从后来截收的通信中获悉,第80联队施放的干扰对装备了X导航仪的飞机几乎不起作用。我们后来还了解到,干扰之所以失效是因为使用了错误的音频调制。

   那天夜里月色皎洁,天气清爽宜人,能见度甚佳,第100轰炸机中队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目标。刚过八点钟不久,我们就听到德国飞机向基地报告目标正在燃烧,他们已开始返航。等敌主轰炸机群跨过东南沿海围攻目标区时,他们也许在数哩之外就可看见熊熊燃烧的大火。

   此时此刻,我们和契德尔的人员只能继续监听敌人大量的通信,从对方呼号的数量上判断,我们都痛苦地意识到德军这次空袭规模前所未有的庞大。战斗机司令部的电话通知说,被袭击的城市正在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戈林的最后一批轰炸机破晓时才返航。德军共动用了五百多架飞机,多数飞抵目标,它们投掷了大批燃烧弹、高爆炸弹和伞降雷,考文垂市死亡五百五十四人,几乎一千多人受伤。

   当晚只有一架德国轰炸机在英国上空被击毁,天空又极为晴朗以至探照灯光柱都不起作用了。来犯者毫不费力就可发现正在接近他们的英国夜航战斗机,并可轻而易举地摆脱掉。然而,德国空军正在考文垂制造浩劫的同时,皇家空军也在执行报复性的“寒水”计划。海岸司令部出动飞机攻击了瓦恩、圣雷格、敦刻尔克东郊的罗森德尔和格拉夫林等地的机场以及加来的防波堤,轰炸机司令部袭击了柏林的军事目标和法国及低地国家的几个主要机场。总共有二十七个德军机场遭到我军轰炸,我们损失了十架轰炸机。

   与此同时,还有两架部署在波斯卡姆丘陵带的、归属特别通信部队的飞机袭击了瑟堡半岛的导航波束发射站,它们成功地对德军第4“曲腿”波束导航站实施了夹叉轰炸。这个导航站当晚终止了工作;显然是被我们炸瘫痪了。我们还截获了一项德军命令,要求瑟堡的X导航仪导航波束发射站校准另一个目标,发射站的答复是导航仪已无法使用。我们推断,我们当晚的特别袭击毁坏了敌人两个发射站。

   考文垂事件被指责为防御不够,近年来出现过不少推测,企图让大家均摊责任。另外,还有一些只能说成是对这次事件真像糊涂不堪的看法。这里,我仅列举了部分事实,但却很重要,它们经得起任何检验。首先,从战俘和“奥尔特拉”两个来源我们得知德军会对三个目标中的一个进行一次大规模轰炸,行动时间为气象条件允许的第一天晚上满月时分。我们也接到了预警,得知所有准备参战的德国空军部队将在攻击的当天下午收到电报通知,当晚执行“月光奏鸣曲”行动。但具体目标位置在哪,“奥尔特拉”来源列举了多种可能。

   虽然当天早些时候,我们听到德国人正在检验其导航波束,但下午两点钟我们才知道攻击日期就在当日。三点钟,德军的导航波束开始交会在考文垂上方。即便我们处理上述情况的速度再快,至少在四点钟以前也无法做出改变各项基本准备工作的决定,考文垂市的疏散工作也就不可能适时地布置下去。总之,伯明翰和其它一些被认为可能遭到袭击的城镇又该如何处理呢?人们或许想起,在敌人发起攻击后的晚些时候,我们曾截收了一份要求导航站改变目标的命令,如果那个导航站可用的话,他们一定会这样做的。无法逃避的事实是,任何疏散方案当时都不可能得以实施。

   早在八点多钟,敌人就向考文垂市倾泄了第一批燃烧弹。那会儿,若想调集所有的防空火炮和探照灯,并把其它地区的消防车等设备运到目标区,当然是不可能的。考文垂市无疑遭到破坏,并且损失惨重,但就当时我们掌握的情报来说,也同样无法挽救城市和居民。

   德国人对考文垂袭击成功的部分原因是第100轰炸机大队使用了X导航仪,据说当时大队长“艾生布莱纳的名字可能使德国最高统帅部受到鼓舞,他们就决定让第100轰炸机大队为没有装备‘曲腿’导航设备的飞机投掷燃烧弹照明目标”。无论什么原因取胜,该大队在这次闪击中的主要任务是放火照明。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比较令人满意地控制住“曲腿”导航波束,但X导航仪的复杂程度却远远超过了“曲腿”。它不同于“曲腿”由一股导向主波束和另一股用于交会的辅波束组成,而是同时使用数股波束,需要经过更长、更细致的训练才能掌握。德国人没预料到他们的“曲腿”导航波束竟如此短命,所以就没有准备足够配备每架轰炸机的X导航仪和受过训的机组人员。正出于这一缘故,他们才临时决定使用精锐的第100轰炸机大队为主轰炸机群指示目标。

   R.V.琼斯,R.科伯恩博士、F.C.弗兰克博士、T.L.埃克斯利先生以他们那班人马被我们称为“秀才”,如果指望他们成功地研究出对抗措施,他们首先必需详细地了解X导航波束的工作原理和大概效率。在这方面,监听部队可助他们一臂之力。任何有关该波束调试、发射部门使用情况,甚至有关发射部门本身细节的所有通信都必须记录下来,哪怕是一点一滴的情况,都可能给他们提供重要线索。

   我们截获了那些涉及“左、右奥斯卡斯”和总是提到许多“安那”度工作频率的密码电报。我们还听到一些像“主波束”和“一号机、二号机”之类的字句。德国人还提到“控制车”和其它各式各样的密语。我们把听到的内容详细地作了记录,尔后送交X站的科学家们供他们具体分析之用。他们把收到的记录同那些从战俘、飞机残骸、奥尔特拉来源和特别通信部队在飞行调查中了解到的情况加以对照比较。特工人员把在法国和低地国家看见的导航仪情况详细地报回;轰炸机司令部、海岸司令部和战斗机司令部的飞行员每次返航后的报告也都经过仔细的查阅,从中寻找进一步线索。

   专家们很快做出判断,这种新式导航系统合并了某一特定导航站发射的两股主波束。这两股波束就是“左、右奥斯卡斯”,间隔约两度。每两股波束之间为“划”信号,两翼为“点”信号。一组波束中只有一股对准目标,通常是在右侧。飞机沿此波束飞行,右侧为“点”信号,左侧为“划”信号。飞机如果偏左,就会碰左侧的波束,飞行员听到的还是“点”信号。他并不一定知道如何修正航向,此刻便借助一股粗叠加的导向波束向右修正航向,沿着主波束的右侧飞行。还有一些用于交会的辅助波束亦用同样方法排列,它们在适当的角度同“主波束”交会。交会波束根据选定的攻击目标进行调整。

   每架敌机上装备了两台接收机:一台为飞行员使用,另一台由观察员操作。飞行员沿主波束飞行,观察员每次收听到交会波束时就按一下操纵杆,飞机上的机械定时装置便开始自动计算准确的投弹时间,甚至还可自动打开投弹钮,导航波束精确无误地对准目标区。使用了这种先进的无线电导航设备后,只要不受到我们的干扰,炸弹命中精度远远超过了“曲腿”导航系统。

   但对我们的科学家来说,这并非是德国人出其不意的一着。刚截收到X导航仪的信号,科学家们就凭着以前对付“曲腿”波束的经验,立即开始研究新的对抗措施。他们研制成的干扰机代号为“溴化物”,沿用了以前使用过的医学名称。新式干扰机实际上是对以前曾使“曲腿”导航系统陷入一片混乱的“阿斯匹林”干扰机精心的改进。

   每天,德国空军最高统帅部选定当晚的袭击目标后,瓦恩就将袭击的时间和目标方位通知各导航站。德军轰炸机在黄昏时起飞,飞行员们很快就开始报告导航波束的效率,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情况。我们意识到德军的空袭行动已经开始,就同契德尔的人员开始紧张的工作,抄收每一份截收的电报。同时,我们还向所有有关单位发出警报。

   德国空军只要发现我们对X导航仪施放干扰,自然就变换发射频率欺骗我们。但对他们来说,采取这个方法就要更多地使用无线电,而他们所有的无线电通信又都被我们仔细地记录了下来。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总是不能长时间地逃脱第80联队的干扰,X站利用截收的德军电报几乎毫无遗漏地整理出德军第100轰炸机大队使用X导航波束引导空袭的日志。

   德国人循规蹈矩,又一次吃了苦头,他们各交会波束间的距离一成不变,这有助于我们的科学家判明波束的发射源的位置。后来,侦察照片证实了德军导航站的位置,并提供了有关导航仪的具体技术细节。X导航仪渐渐地,但却是肯定地显露了原形。

   德军第100轰炸机大队这只特殊的部队的秘密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他们总是提前出发,投掷燃烧弹为主轰炸机群导航和照明目标。我们下一步措施显然是要设法把德军主机群引入歧途,让他们轰炸假目标。在距敌轰炸目标几英里处设置火堆毫无用处,尤其是在晴空时,老练的德军飞行员不会上那些代号为“海星”的诱骗火堆的当。但在金斯顿,我们每当听到敌饥飞行员报告“目标攻击完毕……几处起火”时,都觉得很开心。我们明白,他投的炸弹都无济于事地落在约克郡的高沼地上,无损德比区的一根毫毛。他认为被击中起火的目标实际上是特纳上校(后为约翰爵士)和他的“海星”队的杰作。

   [ 注:1940年11月14日德军对考文垂的空袭。图中可见主导航波束和交会波束(即X波束或“河流”)是如何校准目标的。第100轰炸机大队从布列塔尼半岛的瓦恩起飞,沿主导航波束飞行。在A点,轰炸机收到信号,指示其全速飞向目标,在B点,再次收到信号,指示他距目标20公里,他随即打开装有跑表的机械式计算机,在C点,他收到主信号,他随后向计算机内输入有关他飞行高度的正确信息之后,便关掉跑表。尔后,机械式的计算机系统便自动开始计算投弹的时间。 ]

   但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必须巧妙地运用对抗手段,拙劣的措施会使敌人彻底放弃他们认为一无是处的系统,被迫进行改进,他们或许装备更为复杂的设备,这会给我们带来更大困难。监听时,我们察觉到敌人轰炸机人员的反应,并感到他们正在对导航波束感到失望。

   德国人不久就会使用新的导航与盲目轰炸装备,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无线电情报部队和科学家们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要事先预料到敌人的新设备、其类型和使用方法。因此,一切有关情报必须立即送交我们的科学家。为完成这项以及其它许多任务,Y部队需要装备足够的、为监听所有波段用的高性能接收机和进行精确测量的辅助设备。另一方面,科学家们也必须迅速地识别出敌人任何新装备,并准备采取对抗措施。

   电子战飞速发展,我们Y部队的人员积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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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