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和空中·第八
作者:当纳德·麦金泰尔 ·英国
出自————《猎潜战》
出自————《战争通史》
我们在利物浦停留了很久。
实际上,“金星”号经过三个多月才结束修理,重新出海。为了击沉“U-357”号潜水艇,我们付出了多么高的代价啊!在“金星”号因撞击而受伤以后不久,上级便下达了命令,不赞成用撞击法进行攻击。
这个新命令在发生“收割者”号事件以后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收割者”号军舰是由我的老朋友泰特少校指挥的。1943年3月,在护送护航运输队时,“收割者”号对潜水艇进行了撞击,并撞沉了这艘潜水艇。
在撞击的瞬间,“收割者”号的航速很快,由于惯性它从潜水艇上面冲了过去,严重地损伤了自己的螺旋桨和推进轴。
在积极进行紧急修理时,“收割者”号孤立无援地停在潜水艇集中的地区,潜水艇“U-432”号乘机用鱼雷对“收割者”号进行攻击。“收割者”号被击沉,绝大部分舰员,包括舰长在内,都牺牲了。虽然法国的轻护航舰“阿考涅”号随后击沉了这艘德国潜水艇,但是,牺牲了一个有经验的、干练的护航群指挥官以及一批经过良好训练的、战斗力强的舰员,是一个沉重的损失。
关于怎样对付不能下潜但仍能在水面运动的潜水艇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以后我也碰到了这个问题。由于潜水艇的目标小,仅仅在一旁用火炮射击它,不但难于命中,而且便于潜水艇发挥它的威力,特别是当德国潜水艇使用了音响鱼雷的时候。音响鱼雷根据军舰螺旋桨的噪音自动导向和爆炸,因此只要发射方向大致差不多,它便能命中目标。为了防御这种鱼雷,制造了一种名叫“福克塞”的自卫具。这种自卫具由两个拖在舰尾后面一定距离上的噪音发生器构成。它能把音响自导鱼雷引向自己,从而使其在距军舰很远的地方爆炸。但是我们不喜欢使用这种笨重的自卫具。以后又出现了只有一个噪音发生器的比较简单的新式自卫具,叫做“克特”。然而使用这种自卫具会限制军舰的机动性。此外,这些自卫具发出的噪音会妨碍声纳的工作,大大降低声纳员的工作效果。
这里应该说明,护航舰艇的火炮射击指挥仪相当简陋。同时必须考虑到,由于备用深水炸弹和其他防潜武器的增多,缩减了火炮装备。
当我们留在岸上的期间,大西洋之战进行得更加炽烈了。德国人看到美洲沿岸水区已经不再是潜水艇的天堂,便开始把自己的潜水艇集中在大西洋中部。当时德国的潜水艇幕配置得很密,以致护航运输队往往无法避开它们。
通常,一艘德国潜水艇发现护航运输队以后,便把“狼群”引向护航运输队,战斗便开始了。不错,在一定情况下,技术熟练的短波无线电测向员常常能把面临的威胁预先告知护航运输队长,从而保障护航运输队进行机动,将“狼群”甩到后面。
如果护航运输队有空中警戒,使潜水艇不能在水面航行,那么潜水艇就只剩下晚上的几小时可以用来从水面绕到护航运输队前头占据攻击阵位。
当然,防止潜水艇在护航运输队地域集中的最可靠的方法,还是击沉先发现护航运输队的潜水艇或迫使它潜入水
在大洋上测舰位,对于潜水艇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为了将其他潜水艇召唤来对护航运输队实施合同突击,最先发现护航运输队的潜水艇通常须用无线电为其他潜水艇导航。换句话说,最先发现护航运输队的潜水艇,每隔一定时间都要进行发报,其他潜水艇即可测出这艘潜水的方位,并相应地校正自己的航向。如果能够把最先发现护航运输队的潜水艇赶至水下,“狼群”便只能根据第一次发出的不太准确的坐标在广阔的大洋上寻找护航运输队。
但是,这种战术并不是经常都能用上,而且,其他护航舰上也没有象我们舰上这样好的无线电测向员。因此,它们有时突然被敌人的潜水艇紧紧包围,结果必须从“狼群”中杀出一条道路来。护航运输队损失急剧地增大了,与此同时,被击沉的德国潜水艇数量也增多了。
直到1943年4月,“金星”号才做好出海准备。在进行修理时,“金星”号上安装了新发明的“刺猬”式深水炸弹发射炮。这座发射炮安在前甲板上,以代替舰首炮。用这种发射炮能向军舰前面大约250公尺的距离上发射24个深水炸弹。炸弹碰到潜水艇的外壳才会爆炸。只要有一个炸弹命中就足以击沉一艘潜水艇。这种发射炮的缺点是,深水炸弹落在潜水艇附近和落在距潜水艇一海里处,对于潜水艇来说都同样没有危险。
使用舰尾投掷的普通深水炸弹进行攻击时,必须从潜水艇的上方通过。当军舰驶到离潜水艇很近的距离时,便会失掉接触。这样一来就出现了“空子”,潜水艇能利用这一“空子”进行机动,离开投弹地点。
由于新的发射炮能向军舰前方发射深水炸弹,因此,用这种发射炮逆行攻击时,我舰不会与潜水艇失去声纳接触。对这种新武器我们很感兴趣,希望很快就有机会使用它。
在随后的一次航行中,我们与一艘新的护航航空母舰一起行动,因此我想谈一谈用航空兵护航的特点以及航空兵与舰队之间协同动作的发展,在战争过程中,各种护航兵力、兵器的战斗力在不断提高,其中航空兵应占有特殊地位。到1943年初,横渡大西洋的护航运输队已由航空兵从两岸掩护,只有大西洋中部地区没有航空兵掩护,因为岸基飞机的活动半径达不到。以后,在大西洋中部地区的护航运输队也得到远程航空兵的掩护。从1942年秋天开始把某些商船改装成小型航空母舰,这使护航运输队有了自己的空中警戒。所采取的这些措施在第二年春天便收到了效果。但是长时间内,横渡大西洋的航线上,护航运输队在相当长的一段地区没有空中防潜警戒。德国潜水艇注意到这一点,便尽可能在这一地区活动。令人遗憾的是,甚至在我方海岸附近的地区,舰队与航空兵的协同动作也没有很好地组织。很多事实证明,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各种兵力很难有效地行动。航空兵在海上行动时也不例外。
长期以来,对皇家空军海岸航空队一直是不重视的。因此,在战争初期海岸航空队遭到了失败。开始前海岸航空队只有数个鱼雷轰炸机中队。海上侦察和巡逻被认为是枯燥的。而且,在海岸航空队工作主要是需要经过海上训练,因此,只有很少的人满意这个工作。此外,由于各军种之间存在着不和,在1941年4月以前,海军飞机甚至在配合海岸航空队行动时,在作战隶属关系方面也不愿服从海岸航空队指挥。
所以,飞机来参加护航往往得不到欢迎,海岸航空队的飞行人员一般没有接触过舰队,因而未必能分清商船与重护航舰。
由于对军舰和飞机之间保持迅速而可靠的通信的重要性认识不足,因此忽视了这方面的训练。为了向海岸航空队的飞机下达命令,常常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因此往往不得不拒绝飞机的帮助。在有飞机参加护航的情况下,由于通信不灵,大部分飞行时间被毫无意义地浪费了。如果能迅速交换信号,飞机本来是可以立即飞向潜水艇所在的方向的。
为了尽量缩短通信时间,规定了暗语表。最典型的暗语是“ICO”它的意思是“我的护航时间已过,我要回基地去了”。有一次,一架“桑德兰”式水上飞机在护航运输队的上空巡逻了一定时间以后,从我们头上飞过,并发出信号:“德国潜水艇在跟踪追击你们的护航运输队,我的护航时间已过,我要返回基地去了”。这个明显的例子,说明参加护航的某些飞机根本不了解我们的战术,它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海岸航空队的飞行员的训练水平很低。关于这点,可从慢速护航舰“八哥鸟”号的副长菲刘尔大尉叙述的故事中得到证明。下面便是他说的故事。
“星期日下午三时,舰长来到军官休息室,问谁愿意飞行。由于刚好是在午休时间,室内大部分人都在打瞌睡,谁也没有回答舰长的问题。作为打破沉默,便问舰长是向什么方向飞行。舰长回答说,先要飞往普尔,第二天再飞比斯开湾,以便与第2护航群建立联系。
我的妻子刚好住在普尔,因此我立刻就说,这个建议我很感兴趣。于是,我在预定的时间飞往普尔。
到达普尔后,我被送到航空司令部的所在地——港湾大厦,我在那里晋见了部队指挥官。他提出在第二天早上9点30分开会。这使我很奇怪,因为我一点也不了解这次会议的目的。大概是由于我的脸上露出了非常惊奇的表情,因而他接着说,9时30分开会可能太早,还是10时开会比较合适。我点头表示同意,向他道了晚安,便到妻于那里去。
第二天早上准十时我到达司令部。开始20分钟我们坐在会议桌旁谈论着天气。随后,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们问我得到了什么命令。
原来航空司令部认为我是正式派遣的联络军官,必然完全了解当前战役中的一切问题。而我却认为自己不过是个游览者,幸而从普利默斯起飞以前,我偶然看到了一份电报,电报中刚好谈到了这个战役,因此我还能向司令部人员介绍一下当前的行动。会上决定立即弄到这份电报然后就散会了。
就在当天,我们又召开了第二次会议。他们找到了一份电报,问我在普利默斯看到的是否就是这份电报。电报中规定了我们与第2护航群的预备会合点,指出了三个纬度,但没有一个经度。我说这份电报需要加以查对,大家同意我的意见,会议就结束了。
两小时以后,我们又集合在一起,这次我们弄到了电报的全文。我向大家说明了那些由于座标不对而理解不清楚的地方,大家感到满意。随后通知我说,飞机确定在23点起飞,并交给我一个任务——在起飞以前向飞行人员作过训示。
我过去从来没有向飞行人员作过训示,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但是,没有办法,我只得同意。在23点以前不久,我被带到进行训示的房间,房内挤满了飞行员,部队指挥官把我介绍给他们。事前我就打定注意,由于我根本不了解训示的程序,最好是不停顿地讲下去。
我叙述了护航舰艇群的能力,并指出,将来航空兵会成为我们的眼睛,到那时,在航空兵的协助下,护航群的能力将会显著地提高。然后我向飞行员说,五艘慢速护航舰在一次攻击中可以投掷750个深水炸弹。我同时提醒到场的人注意,飞行员在行动地域只能逗留几小时,而我们却能逗留整整两个星期。
我感到我的讲话给他们留下了一定的印象。
训示完了以后,我和飞行人员立刻登上停在普尔湾的一架“卡塔林纳”式水上飞机。我们很快作好了起飞准备。飞机在规定的时间起飞了。起飞后我立即发现飞机上的人都聚到一个地方。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我拿起机上通话设备的听筒,仅仅听到了谈话的结尾:“是的,应该估计到,几分钟以后,这个地方一定会出现一个相当大的洞”。
很快我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由于我们想尽快地起飞,匆忙中没有解掉系留绳,以致系向浮标用的链子仍挂在飞机上,在不断敲打着机身。驾驶员决定降落,以便解掉链子。我们紧急地呼唤基地,请求基地打开跑道的灯。但是由于我们已经起飞了,普尔基地不再注意我们。
我们未能与基地联系上。由于没有其他办法,驾驶员决定继续向比斯开湾飞行。为了避免严重地损坏飞机,飞机上有一个人想出了巧妙的办法:他用挽钩通过投掷照明炸弹用的舱口伸出去,钩住了链子,将它系好,使它不再敲打机身。
整个夜里,我们向比斯开湾的方向飞行。拂晓时有薄雾,能见度在两海里以内。途中我们常常碰到由6-8架“Ю-88”式飞机组成的机群,它们在比斯开湾进行巡逻,企图猎击在这一地域出现的“桑德兰”式或“卡塔林纳”式飞机。但是,这一地域也常有我们的“蚊”式飞机在巡逻,以保护我国飞机不受敌机攻击。应该指出,“Ю-88”式和“蚊”式飞机从远处看去很相象。
突然发出了战斗警报。一架没有识别出来的飞机向我们接近。全体机上人员就好战斗岗位,我想呆在一个对别人没有妨碍的地方,但机长命令我掌管一挺机枪。这使我很感兴趣,便急忙问别人应该怎样开枪。随后发现,遇到的飞机是我们自己的“蚊”式飞机,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对德国潜水艇和第2护航群的军舰进行了长时间的搜索,但没有结果,后来我们遇到了“金星”号所在护航群。
我们对自己的位置没有把握,决定向“金星”号询问所在的经纬度。我们在“金星”号上空盘旋了大约半个小时,“金星”号才用信号灯向我们作了回答。这时飞机上的每个人都辨读着他所了解的片言只字,然后用电话大声地通知领航员,领航员则把听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以后命令领航员整个读一遍,但是谁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因此驾驶员决定向英国的方向飞去。我们刚好飞到了所要到达的地点,按计划在普尔湾降落。第二架飞机应在我们降落以后约过半小时起飞。他们又让我向飞行人员作训示。我做到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我并不认为第一次飞行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总的说来这是人力和物力的无谓的消耗。同时可以明显看出:如果飞机配备有训练良好的飞行人员,它是能大大帮助护航舰与“狼群”作斗争的。
最有意思的是,在与军舰协同动作时显得软弱无力的飞行人员,在攻击已发现的德国潜水艇时却表现出最大的勇敢。这点可用他们对海上行动的兴趣来解释。
护航似乎是枯燥的工作,但是,当军舰与飞机配合得很好时,护航不一定是平淡无味的。然而,不管怎样,飞行员中除了少数人以外,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这个工作。这是在海军和空军之间组织了军官的互相观摩,以便使他们互相了解对方的工作特点。皇家空军的一、两位军官在随我出海护航时对看到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无疑,他们懂得了空军与海军协同的全部重要意义。
我也被派往北爱尔兰的皇家空军基地利马魏迪。很可惜,我未能参加对护航运输队空中掩护,只是坐着一架“韦特利”式水上飞机,参加了防潜巡逻。这次防潜巡逻证明我的看法是正确的:海岸航空队飞行人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才能在防潜战争中起到重大作用。
当领航员报告当前舱中测量风速和风向的轰炸瞄准具发生故障,在这次飞行中已不能使用时,我开始感到强烈的不安。因此离岸以后领航主要是根据推测进行。以后我发现,目力观察仅仅通过一个方的小窗进行,视界是很有限的。至于其他方向,只能用雷达进行观察,而我发现这种雷达对于能用肉眼看到的下面的渔船都不能分辨出来。
飞机头部轰炸员的位置视界几乎不受限制,但在我得到允许坐上这个位置以前,它一直空着。此外,我发现机上唯一的望远镜,是我所带来的一个“蔡司”望远镜。它以前是属于德国潜水艇“王牌艇长”克雷奇默的。
这一段经历中最令人不愉快的地方大概还在后面。我回到利物浦以后,上级命令我呈交一份报告,说明关于这次飞行的意见和建议。由于报告是呈给我的上司——利物浦驱逐舰支队指挥官的,我没有理由掩盖我所发现的一些缺点。不知道我的意见是以什么形式传到了它所涉及的那些人的耳中,反正空军和海军代表人物之间的友好关系被破坏了。为了恢复过去的关系和使飞行人员相信我的建议完全出于好意,我不得不再三写信解释。
人们经常责备海军想包揽海岸航空队的职权。但呈,如果我们回忆一下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沉痛教训,难道还可以在这点上责备海军吗?按照海岸航空队战后进行海上侦察和防潜行动的经验来看,没有根据认为,最近以来海岸航空队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皇家空军老是想把海岸航空队的行动置于自己的监督之下,这真使我莫明其妙。皇家空军司令部实际上对海岸航空队的战斗训练和装备状况没有给予任何注意。最新的轰炸机和歼击机经常受到赞扬,报刊上经常有它们的消息,但是有谁在什么时候听到过关于海岸航空队的活动呢?海岸航空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人们认为它在原子战争中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因此海岸航空队一直处于被歧视的地位。
但是,人们为了掩饰对于海岸航空队的这种轻视态度,便故意宣称正是海岸航空队“扭转”了大西洋的战局。为了证实这种说法,他们通常举出海岸航空队所击沉的德国潜水艇的数量(应该承认,这些数字是完全可靠的)。但对于这样一个事实却避而不谈,即海岸航空队的这些成就是在1943年5月以后获得的,当时大西洋之战实际上已经获得胜利,邓尼茨已承认德国海军再也不能补偿所遭到的巨大损失,因而把潜水艇从海上交通线上撤走了。
如果海岸航空队在大西洋之战中及时起到应有的作用,那么海岸航空队,或者更正确地说,各种水上飞机,早在1943年5月以前很久便能“扭转”大西洋的战局。海岸航空队的飞机必须经常参加护航。至于需用水面护航队护航的问题,还在1941年就已确定。海岸航空队本来是应该用来加强护航队的,但直到战争的最后,它一直被错误地用来对德国潜水艇的基地进行无目的的突击,以及对德国潜水艇从基地到阵地的航渡地域进行效果很低的巡逻。最有意思的是,海岸航空队在比斯开湾的活动,常常被认为是它对大西洋之战的主要贡献。但是事实驳倒了这种错误的意见。
1943年5月以前,在这一地区平均每月击沉1艘德国潜水艇,1943年5月增加到7艘,而到7月,当遭到失败的德国潜水艇舰队向自己基地溃退时,击沉的德国潜水艇达到15艘。总之,在战争的最后一个时期,海岸航空队在沿岸水区和德国港口击沉了很多德国潜水艇。
海岸航空队的飞机在护航中起了特别重要的作用:它们在与军舰保持协同动作方面没有经过很好的训练,但是尽管如此,战时被击沉的大量运输船中,同时由军舰和飞机担任护送的护航运输队只损失了19艘船。
当时我们不知道这些数字,但是我们很清楚地知道,空中护航队能给予多么巨大的帮助。但是我们感到很遗憾的是,由于某种原因,参加护航的飞机的数量并不多。
当开始有护航航空母舰参加护航,以及当配备有经过适当训练的飞行人员的海军航空兵能够在整个航渡过程中护送护航运输队,或者至少能够及时赶去支援处于危急状态的护航运输队时,在飞机护航方面是向前迈了一大步。
第一艘护航航空母舰“大胆”号行动的时间很短。1941年12月,当“大胆”号护送从直布罗陀开往英国本土的护航运输队时,被德国潜水艇击沉,人员损失很多。虽然如此,“大胆”号的成就说明了这种军舰在担任护航方面能起非常重要的作用。
“大胆”号的沉没是战术错误的结果。“大胆”号本来应该保持在有舰艇警戒兵力掩护的护航运输队的中央,这样,只要潜水艇不突入护航运输队的中央,“大胆”号就比较安全,而不致受到鱼雷攻击。但是“大胆”号的舰长却没有这样做,他宁愿在离开护航运输队约20海里的地方进行机动。
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它给潜水艇创造了顺利实施攻击的一切条件。尽管有了这一沉痛的教训,但是仍然很难使航空母舰舰长相信:对于航空母舰来说,最合适的是位于护航运输队的里面,或者至少在距离护航运输队50海里的地方进行机动。但是在采用第二种方案时,慢速的“旗鱼”式舰载飞机到达护航运输队的时间自然会推迟。妨碍使用第一种方案的唯一原因是害怕碰撞,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也是没有根据的。事情棘手的是,航空母舰舰长的军衔一般比护航队长的军衔高,因此,护航队长不能给航空母舰规定位置。这个问题最后得到了解决。根据总司令的新指示,禁止航空母舰占据危险的中间阵位,但是航空母舰舰长有权选择第一种或第二种方案。
“大胆”号和以后入列的护航航空母舰还不仅是用来实施对潜防御。当“大胆”号刚刚编入舰队时,直布罗陀的护航运输队由于德国“福克-乌利夫”式远程飞机的攻击遭到严重损失。因此“大胆”号配备了歼击飞机,以便与德国飞机作斗争。
在横渡大西洋的航行由,空中威胁并不严重。然而,敌人也派出“福克-乌利夫”式远程飞机搜索我方护航运输队。在发现护航运输队时,飞机便把潜水艇导向护航运输队。这样一来,我们有时处于相当困难的境地。我们往往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水天线处小得象黑点似的“福克-乌利夫”式飞机围绕着护航运输队盘旋,而不能采取任何措施对付他们。
据说,有一次护航队长向德国飞机发出信号,请求它改变盘旋的方向,因为护航队长由于不停地观察而感到头晕。德国飞行员满足了他的要求。
为了同这些纠缠不已的旅伴作斗争,在某些商船上装置了飞机弹射器,用以弹射“飓风”式飞机。
从船上起飞的飞机对敌机实施攻击后,飞行员或者驾着飞机降落到岸上飞机场(如果飞机场位于飞机的活动半径以内),或者离开飞机跳伞,指望护航队的军舰能够救起他来。这些飞机上的飞行员都是很勇敢的人,因为大西洋对于跳伞来说,未必是合适的地方。
除了这种危险以外,还有另一种危险。有一次在发射飞机时从弹射器上冒出了火焰,其他船只误认为护航运输队遭到敌人飞机的攻击,结果向自己这架飞机开了火,幸而没有打中。
为了对付德国潜水艇,采取了另一个新的措施,这就是对商船进行改装,用以运载飞机和保障飞机起飞。这种船上没有飞机库,因为他们同时还得运载物资,因此船上的三架或四架“旗鱼”式飞机在整个航行过程中受到风吹雨打,这些船的优点是在必要时几乎随时都可以使飞机起飞。在1943年夏季以前,还没有这种船活动,但是在大西洋之战获得胜利以后,这些船的活动表明,如果能更早一些改装成这种船,对于大西洋之战的进程会有多么大的影响。
从1942年开始有专门建造的大型护航航空母舰出海。这种航空母舰上有飞机库,库内可以容纳两个中队的飞机。最初,这种护航航空母舰用来护送驶向俄国的护航运输队。以后,在十月份,他们负责从空中掩护登陆兵在北非登陆。因此,直到1943年初,才能使用这种航空母舰在大西洋上护航。
“别脱”号是最初建成的这种航空母舰中的一艘。它是由海军中校康诺利·埃伯尔·史密斯(现在是海军中将)指挥的。康诺利在“勇猛”号上担任付长时,“勇猛”号被德国潜水艇击沉了,因此他与德国潜水艇有私账要算。康诺利在“别脱”号上工作时,很快与德国潜水艇算清了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