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宁安指挥下的英国舰队·第四
作者:S.W.C.帕克 ·英国
出自————《马塔潘角海战》
出自————《战争通史》
在这章的开头我先谈点我们的伟大领导者在整个海军中被人们尊称为“A B C” [ 译者注:坎宁安的全名为Andrew Browne Cunningham。 ] 的人。舰队上下非常钦佩他,因为他那种与敌人搏斗的高昂的斗志感染了舰队全体官兵。
一般的海军舰队司令都会在海岸上办公的,可是坎宁安在马塔潘角海战中却把他的司令部设在战列舰“厌战”号上。他身旁不仅仅有一位参谋长陪同,而且还有一个由一大群军官组成的作战参谋部。这个参谋部的人员大多都是中校军衔,包括作战参谋、舰队枪炮长、水雷业务长,航海业务长和舰队通信业务长。坎宁安从来不容忍那些糊涂人,他要求他的参谋人员是第一流的,要求他们对任何有关特定专业方面的询问都能随时迅速熟练地回答出来。因为他自己就在驱逐舰上度过了他在海军生涯中的相当时间,对各种专门知识都采取了“非专家”态度,即对专门知识了解不深。当时的舰队枪炮长,即现在的巴斯上级爵士、殊勋金十字勋章获得者、海军中将杰弗里·巴纳德在很多时候,尤其在马塔潘角海战中有幸能听到这位司令的直接言谈话语,我们读一读他的一些评论是挺有趣的。
巴纳德说:“如果火炮运用得当,坎宁安相当器重炮这种武器。当他听到炮火射击的轰鸣声,就象孩子似地高兴起来,但他并不喜欢那些一本正经的枪炮军官。因此要是有人把远程炮火吹嘘成‘有驱赶恶魔的神力’,甚至连一个小小的炮耳都要吹得神乎其神,他就要大骂起来。”
坎宁安很讲究军人仪表和穿戴,但他认为衣服上的任何装饰都必须真正有用。同样,他恪守纪律和海军条例中的着装规定及礼节,但他不喜欢仅仅为了条例而照办的做法。他为人坦诚,常以“入乡随俗”的态度与军士们接触。这使他受到了全体官兵的爱戴。
发生在亚历山大港的一件事值得一谈。1艘澳大利亚驱逐舰的汽艇 [ 译者注:当时舰队中有澳大利亚舰艇。 ] 正要离开海岸防波堤时,突然一个衣着朴素的过路人问艇长,是否能顺便把他带到“厌战”号上去。艇长认为他是“厌战”号上餐厅的经理,便同意了,但告诉他,由于艇上的离合器出了毛病,汽艇不能向后倒退,所以他必须在汽艇经过这艘旗舰的舷梯时跳上去。这个人在经过“厌战”号中舷梯时及时跳了过去。不一会儿,这位艇长就看到从舰队司令传来的信号,感谢他所给予的方便。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刚刚毫不客气地教训过的人是谁。
除了主动袭击敌人以外,舰队还要担负日益繁多的从埃及到希腊的运兵任务,这就使得舰队的生活很紧张,在驱逐舰上更是这样。驱逐舰的主要战术宗旨本来是进攻,消灭敌舰。而她们当时却象什么活都干的女仆一样,有五花八门的职责,诸如反潜警戒、火炮防空、护卫航空母舰、给运兵船护航、运送补给品和军火等。而许多的任务都不得不在德国空军以强大而准确的俯冲轰炸加以严密控制的地区进行。所有这些都使驱逐舰上的官兵们在战斗岗位上耗费大量时间。一位驱逐舰舰长说过,“在1940、1941年两年里,我们进行了大概是整个战争期间最艰难的战斗。”然而,尽管人员缺乏睡眠,舰队缺少舰只,但整个舰队的士气却仍然十分高昂。那时总是在想,同意大利舰队的摊牌不会长时间拖下去了。坎宁安会设法安排这次较量的。
由于舰队很少在港口停泊,舰只进行保养和整修的机会少了,战斗效能和航速都大大减低了。这种状况是不能用高昂的士气和人们在繁重任务中所表现的热情来弥补的。火炮的频繁使用,能使齿轮装置不生锈,水手们也积累了作战经验。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年代里舰队定期举行夜战演习,但现在却没什么机会实施夜战。许多年轻的军官和士兵几乎不了解夜战的种种混乱情形,也不知道如何按照规定使用探照灯、照明弹和怎样捕捉移动迅速的海上目标。只有那些在和平时期经历过演习训练的官兵才懂得严格执行这些规定和在黑夜里实施快速机动行动的必要性,从而为在几分钟之内会失去的战机做好战斗准备。
此时舰队的精神状态反映了坎宁安司令与敌人殊死搏斗的决心。巴纳德又说:“无论何时,只要敌舰出现在海上,而且我们有可能在他们返航之前截住他们,坎宁安那种赶上敌人,完全消灭它们的火一样的激情马上就明显地表现出来。在这种时候他经常在指挥台的一边来回踱步,而且总是在敌舰出现的那一边。他总是嫌战舰的速度太慢,甚至在飞机起飞降落时,他也是分秒必争,因为舰只这时要离开前进主航线。坎宁安的这种情绪被参谋人员私下称为‘饿虎扑食’,这时候我们也得相应地注意我们的言行。很多时候,很多地方他都允许他的下级参谋人员不拘形式的随便发表意见,但在这种时候他们是绝对不能越雷池一步的。坎宁安这时全神贯注于一个目标,那就是紧紧咬住敌人不放,为所有的人树立了一个无声的榜样。”
“坎宁安的情绪非常好,”巴纳德说,“因为舰队在天黑后驶离亚历山大港,他不时地与值班军官们聊天、开玩笑,”因为在拂晓前没有同敌人交战的迹象,所以我们在整整一个夜晚中,只进行了平常的巡逻。由于收到皇家空军海上飞机的侦察报告,更增加了我们这次出海的信心。认为敌人的巡洋舰肯定在海上并正向东航行。而且还认为有巡洋舰出海活动,就可能有战列舰伴随,也许交战的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