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的英勇·第三十二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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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的英勇·第三十二

非凡的英勇·第三十二

作者:约翰·科斯特洛·英国

出自————《太平洋战争

出自————《战争通史

   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六日,哈尔西向他的舰队发出信号说:“我们已经把敌人撵出海面,赶回它的内防线,干得好极了。”强大的美国第三舰队,在支援菲律宾人的入侵作战后,停泊在乌利西珊瑚岛进行补充。这支世界上最大的海军,在三个月内击沉敌战舰的吨数,超过其他    任何舰队历来所击沉的。现在它又将成为第五舰队了,因为哈尔西将指挥权转交给斯普鲁恩斯,以便为入侵日本,在小笠原群岛和琉球群岛建立前进基地。

   硫黄岛位于东京和马里亚纳群岛之间的中途,对硫黄岛的袭击推迟了将近一个月,因为这支舰队一直在为入侵菲律宾进行掩护。尼米兹已经把他的前进指挥部搬到关岛,因为当麦克阿瑟要想留下这支进攻舰队的老战舰,以便在这次战役中支援解放菲律宾南部的时候,争夺西南太平洋的指挥权的竞争又重新开始了。

   由于英国皇家海军加进了一个复杂化因素,美国陆军和海军之间的自相残杀的斗争表面化了。海军上将布鲁斯·弗雷泽爵士被任命为有四艘快速航空母舰、两艘战舰、五艘巡洋舰、十五艘驱逐舰的英国太平洋舰队总司令。这位外表温文尔雅的水手,有着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和红润的双颊,这是一位老练的外交家,他面临的棘手的任务,是要当好美国海军的小伙伴。英国首相希望用来重建太平洋上的英国势力的这支“舰队”,比美国的一支特遣部队要小。这支舰队由海军上将伯纳德·罗林斯爵士指挥,他搜集的后勤供应,也只能使他的舰队在海上维持最多二十天。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问题,尼米兹指定罗林斯作为一个独立的行动组在斯普鲁恩斯的全面控制下进行活动。

   让英国战舰到主要战区,在对日战争的最后一轮中给予有用的又一冲击,这是对丘吉尔的政治让步,尽管金上将强烈反对,罗斯福坚持要这样做。至于对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其他人来说,同战略性的轰炸攻势来比,英国舰队的出力相对来说是无关重要的,他们希望轰炸攻势可以加速结束战争,而用不着真正打到日本本土。但是超级空中堡垒袭击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柯蒂斯·李梅将军被阿诺德将军派去提高第二十一轰炸机航空队的技能后,他对他的新任指挥部新闻官说:“这次轰击一直在进行大量的宣扬,而没有得到许多真正的轰炸成果。”恶劣的气候和在本州的目标地区上空的大风被认为是超级空中堡垒没有能完成任务的原因,自从他们在一九四四年十月开始轰炸日本以来,他们曾约定在三个月内出成果。另一个因素是有越来越多的敌人战斗机从硫黄岛蜂拥而上,来破坏大群轰炸机飞越硫黄岛上空时的严密队形,硫黄岛的雷达也用来在轰炸机进入东京以前,及早向东京发出警报。李梅的首要任务之一,是要使硫黄岛上的敌人战斗机中立,他还把硫黄岛当成是有潜力的有用的加油站,并且轰炸机在飞往日本途中受了损失可以在此紧急降落。“没有硫黄岛,我不能有效地轰炸日本,”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八日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号”停在塞班岛,在船上开会时他这样对斯普鲁恩斯说。当时斯普鲁恩斯途经塞班岛去担任第五舰队司令。

   “这消除了我的一个思想负担,”斯普鲁恩斯记了下来,他感到宽慰,因为预计占领这么一块八平方英里大的火山灰和凝成岩,要付出很高的代价还是有点道理的,这是他的第一个作战目标。硫黄岛外形象块猪排,一共只有五英里长,二英里半宽,但是根据最近的空中照相侦察,日本人正在这个岛上建筑第三个飞机场。

   三个海军陆战师已经进行了进攻硫黄岛的作战演习,这次进攻硫黄岛是由凯利·特纳海军少将和霍兰·史密斯将军策划的。海军司令预料可能的伤亡人数是二万人,他预言这是“我们必须占领的最费力的地方。”这个任务交给克利夫顿·B·凯茨少将指挥下的第四海军陆战师的老兵队伍和凯勒·罗基少将指挥的、新成立的第五海军陆战师的士兵,有顽强战斗力的第三海军陆战师作为后备军。各部队的指挥员把准确的任务事先简略地告诉士兵,并且给他们看该岛的泡沫乳胶模型,模型上标明从空中拍摄的照片中看得见的许多敌人的碉堡、炮位和地堡。但是,看不见的是大规模的地下战壕和地下隧道网,他们预计有这些东西遍布火山峰下,使硫黄岛等于现代的中古城堡。硫黄岛上的坚固筑防的“要塞”是五百英尺高的摺钵山,山上大炮和迫击炮阵地密布,控制着该岛南部海岸唯一的登陆海滩上的黑色火山沙地。从空中拍摄的照片中看到,有二百多个炮位和二十一个碉堡保卫着腹地,腹地隆起一连串十五英尺高的山脊,这是当水下变动把硫黄岛冲出平面时形成的。北部的高原上是飞机场,由许多条紧密联系的战壕以及挖进柔软的凝灰岩里的许多防守战术据点所防守。

   这个堡垒是在很有才能的栗林中将的指导下建筑起来的,他是一位地道的职业军人,曾经是皇家警卫队的首脑,现在指挥一支陆海军混合卫戍部队,这个部队包括最精锐的特种海军登陆部队的二万名老兵。“东京玫瑰”夸耀说,硫黄岛的防守者“浑身充满了战斗精神”。当美国人加紧空中攻势时,栗林的士兵已经隐蔽在摺钵山上的很深的地道里;他们以一系列的“勇敢战斗誓言”来使自己坚定,等待美国兵登陆。他们吸取了防守佩利留岛时的经验,不再浪费精力在海滩上进行战斗。栗林的战斗计划号召“逐渐消耗尽敌人的进攻部队,即使局势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也要至死守住这个岛的一角。”

   史密斯将军相信要占领硫黄岛是十分艰难的,他要海军接连不断地轰击十天,来消灭大炮阵地,在先前的六个星期中,美国飞机几乎每天去轰炸,而大炮阵地并没有减少。但是尼米兹还未曾能使附属于麦克阿瑟的第七舰队的六艘战舰回来,也没有能增加第五舰队可能给予的帮助,因为斯普鲁恩斯准备对东京飞机场进行一系列的袭击,以制止神风队飞机往南飞。即使强大的美国第五舰队也不能携带持续三天以上不断炮击岸上阵地所需要的燃料和弹药。因此柯蒂斯·李梅勉为其难地受命把他的B-29的火力加入来自塞班岛的空军B-24,从空中打击硫黄岛。

   到了一九四五年二月的第二个星期,二十五万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士兵、水手和飞行员已各就各位,就要从二万名防守者手中夺取硫黄岛了。九百多艘舰只组成两大进攻舰队,准备从塞班岛利乌利西珊瑚岛的集结地区向北航行。米彻尔的第五十八特遣部队的十六艘航空母舰和八艘快速战舰,以及他们的许多护航巡洋舰和驱逐舰,比两栖轰击部队提前出发,去向日本海岸开头几炮。与此同时,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上的斯普鲁恩斯决定,计划中的空袭东京,必须在二月十六日进行,不顾目标上笼罩着很厚的云雾。日本首都遭受到轰炸,在周围的飞机场上有三百多架飞机被炸毁。

   硫黄岛

   第二天上午,《纽约时报》的大字标题说:“美国舰队的一千二百架飞机袭击东京,同时大批舰只和飞行员轰炸硫黄岛,”当时米彻尔的快速战舰和“印第安纳波利斯号”正以全速向南行驶,去联合布兰迪少将的轰击部队,这个部队早已开始了殊死的进攻。然而,大雨和雾,加上猛烈的高射炮火,使得第一天的轰炸效果不佳;分配给战舰大炮轰击的七百五十个目标中,只打到十七个目标。第二天,登陆艇配备炮火,为游往滩头堡开路的水下爆破组进行掩护。登陆艇把隐蔽得很好的大炮炮火吸引过来,炮队的指挥官以为进攻一定是开始了。十二艘支援登陆艇中有九艘被击坏,还有巡洋舰“彭萨科拉号”也被损坏。

   “在行动日黎明,硫黄岛水面看上去就象繁忙日子里的纽约港”,《哈泼斯》月刊的目击者约翰·马昆德把他亲眼见到的情景写了下来,他曾经同轰击部队在一起,记载了进攻舰队的到达。

  几艘运输舰和三个师海军陆战队都在那里——灰色的船只组成一个半圆形,伸出七英里之远。在这个海上灰弧形圈里,由于变幻莫测的气候,波浪起伏,各种舰只星罗棋布。

  有坦克登陆艇舰队,满载水陆两用坦克和水陆两用运兵船;有中型登陆艇;有较小的坦克登陆艇以及步兵登陆艇聚集在击毁物周围。舰只圈逐渐收缩。小船正向外开,船上挂着旗,去标明集结点,登陆攻击波将从这些集结点出发。场面看上去像是好莱坞影片,只不过这是要花三十亿,而不是三百万的豪华片。那天在硫黄岛附近的舰只一定多达八百艘,还不算从大船放下去的小艇。

  九时正发动的第一次进攻应该到达海滩,但是在这以前,硫黄岛就已接受最后一次洗刷。这块八平方英里的岛屿正等待着接受我们所能倾注的一切,他们定已遭受了更多炮火,比起世界上任何一支海军曾向这么小一块地方发射过的炮火都多。

   扭歪了的硫黄岛看上去“好象是一个海上妖怪,小小的死火山是它的头,海滩区是脖子,其余一切长满灌木丛的、褐色的峭壁是躯体”。硫黄岛在猛烈的炮弹和炸弹下扭曲,炮火掀起了一大片灰色的尘雾,使第五两栖部队旗舰“埃尔多拉多号”上的人看不见登陆海滩。特纳上将已经从工作过度和神经疲竭引起的疾病中恢复过来,来到现场亲自观看他的计划的精确进行。海军部长福雷斯特尔、他从前是海军军官,也到船上激动地观看集中了这么强大的海军。当北方吹来一阵清风,将小小的云朵从碧空中驱散时,特纳下了那道如今十分出名的命令:“登陆部队登陆!”一批批的登陆艇和水陆两用车辆波浪翻腾地开往海滩,但是当它们登陆时,有素的训练失灵了,因为他们的履带在细粉沙土里直打滑,刚出水边就不能前进了;从摺钵山斜坡上打下来的炮弹和迫击炮冲散了前进部队,摺钵山的斜坡上炮火闪闪发光,好象一颗圣诞树。

   日本守军显然并没有被二万发海军重炮弹和数千吨炸弹所消灭。他们从山洞里冒了出来,一批接一批地向着第一次进攻波中正在上岸的九千名海军陆战队员冲下来,他们似乎对于美军的轰炸和炮击毫不在乎。

   “好吧,准备好立刻撤出这个该死的地方,”托马斯·沃纳姆上校命令他的第二十七海军陆战团,同时他们的水陆两用车辆穿过泡沫涌涌的浅滩前往红滩。过了几分钟,《纽约人》周刊的记者约翰·拉德纳趴在地上了,身体紧压在滚热的黑沙上,跟挤在身旁的几百人一样,但这些人至少还可以用步枪向日军回击来安慰自己。“当你不再奔跑或挣扎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迫击炮弹在呼啸,炮弹在你跟前落下爆炸。在一号和二号红滩的周围,士兵们象我们那样躺在战壕里,倾听着炮弹声,挖掘着或者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周围的沙子。我们足足地被困了大约四十分钟。”

   别的部队进展较好。第二十八海军陆战团的B连在坦克的援助下冲出一条路,不到九十分钟,越过了硫黄岛这块排骨的一千码宽的“骨头根”,去包围摺钵山的基地。现在,在他们的右边,第二十七团终于开始向内陆朝着第一飞机场的环形防线推进了。

   “附近有着不少活着的日本人,”拉德纳写道,“因为每当海军的格鲁曼航空公司的战斗机俯冲飞机场附近贴近我们右边的一点时,就有机关枪向他们开火。环顾四周,我第一次有闲心想到硫黄岛真是多么可怜的一块土地,……没有水,几乎看不见鸟,没有蝴蝶,看不出会有什么野兽生存——什么也没有,只有沙子和泥土,驼背小山,矮树,刀刃般锐利的库奈草,里面繁殖着带有斑疹伤寒菌的小蜘蛛,还有吹个不停的干燥的尘土飞扬的风。”

   第四海军陆战师的各团已经进入到滩头阵地的左翼,他们有水陆两用车辆作为掩护,帮助他们越过从海岸进入内陆的第一段几码远的重要地带。至于第五师的士兵,他们第一次投入战斗,他们在猛烈的炮火下进行战斗,被一连串十五英尺深的沙脊所阻挡,使得他们“就象要在一大箱松散麦子里战斗一样”。到了正午,他们没有向内陆前进几步,倒是打烂了的、翻了个儿的水陆两用车辆堆在沙坝上到处都是,提供了不少隐蔽所,至少可以躲避日军雷鸣一般的炮火。

   第二十五海军陆战团的中士格雷迪·加兰特为那一个残酷的早晨的恐怖情景留下了令人难忘的记载,当时《生活》杂志的记者罗伯特·谢罗德报道“有些地方有很浓的焚烧肉体的气味”,第五师的士兵在奋力攀上在移动的黑色熔岩沙丘时,都作呕欲吐:

  想挖一个洞完全不可能。砂砾太滑,流动性大,又太轻,成不了型;它干得象流沙,任何东西碰到它就被它埋了起来,每一个洞刚刚挖成就被填满。炮弹一个接一个地呼啸而来把大扇金属门吹闭,冒着烟,在人们的头上打碎,扔过各种碎片、零件。炮弹打向沙滩。砂砾散落在脸朝天躺着的一声不响、一动不动的伤员身上。

  炮弹爆炸着,发出爆裂声、尖哨声,一个伤员从担架上坐起。他慢慢坐起,弯着腰。他没有戴帽子,双臂笔直僵硬。……他就这样坐着——紧张、僵硬、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得很紧。他坐着,张大着嘴,向两面伸出手臂……尖声地叫……尖声地叫……尖声地叫……尖声地叫着。“天啊!我的天啊……全能的上帝!”这位下士呜呜咽咽地倒在地上。

   上午十一时,特纳发信号给尼米兹说:“八个营的兵力在坦克的掩护下于十时二十分登陆。最初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虽然有迫击炮和大炮轰击坦克登陆舰和其他舰只。迫击炮和大炮炮火在整个海滩上展开……团的后备军正在登陆。伤亡轻微。”这个信号给太平洋总部司令一切按照计划在进行的印象,还在关岛引起希望,认为该岛可在预定的四天内拿下。尘土飞扬的海滩上,看不出从“埃尔多拉多号”上发动的进攻多么糟糕,但是对那些在进攻日整个下午不断上岸来的海军陆战队员来说,是看得很清楚的。到黄昏的时候,已经有三万名陆战队员登陆了,而滩头堡还在密集的炮火下,还比预计的浅。这一天死伤的两千人,到了二月十九日结束时,成了不祥的预兆,说明要夺取硫黄岛,还需要经过激烈的战斗。

   在这个第一个夜里,预料会遭到反击,美国战舰不断发射照明弹,把黑夜照耀得如同淡淡的白昼。栗林将军的部下并不想搞自杀性的“万岁”死拼。他们对于自己的实力形势知道得太清楚了,他们保持防御地位,当美军海军陆战队要想越过没有掩盖的地带时,他们就发射炮弹和迫击炮。

   第二天,史密斯将军已经明白,只能一码一码地占领硫黄岛。海军派遣火力控制特遣队上岸去协调头上飞着的弹着观察机,跟针对摺钵山上敌人碉堡和炮台的战舰轰击,这就注定了战斗的残酷形式。因为硫黄岛离日本的飞机场很远,因此供给重要空中支援的斯普鲁恩斯的航空母舰才免于遭到许多神风特攻队的攻击,当初在菲律宾登陆时,曾经大受过神风特攻队之苦。但是,在二月二十一日神风特攻队发挥了一次威力,炸毁了“萨拉托加号”和护航航空母舰“俾斯麦海号”。

   海军陆战队登上硫黄岛荒凉的熔岩堆后,费力地向位于该岛“腰部”的两个飞机场前进。利弗西奇上校的海军陆战队第二十八团,以它每天行军四百码的最快速度,正迫近摺钵山周围的低坡。进攻的先锋部队是三个战斗队,他们使用火焰喷射器,手榴弹,去焚烧、炸毁、轰炸,使日军从碉堡和洞穴中出来。到二月二十三日,他们已经到了吓人的火山峰底,它的褐色陡边,在爆炸着的炸弹和炮弹的无情冲击下,正在崩溃、冒烟。一个日本士兵在他的日记中记载了对摺钵山轰击所产生的影响有多大。“今天我们消灭那些已经登陆的人。”他在进攻日自负地写道。但是在二月二十三日早晨,在他被击毙以前,他问道:“我们得不到支援——难道我们打败了吗?”

   那天夜里,下个不停的蒙蒙细雨,使褐色的火山灰成了很滑的泥泞,利弗西奇率领他的士兵攻打悬挂着剑的日本军官,要想控制山顶坡度的低处。“黎明时我们向上爬。我们一直爬到那个发出味道的山顶,”他宣称。

   二月二十四日日出时,由哈罗德·希勒中尉率领的一支四十人的战斗巡逻队,一路战斗着爬上被毁坏了的斜坡,在上午十时三十分刚过,用刺刀和手榴弹冲上了火山口顶上。他们在一根管子上升起了一面小小的星条旗,在这以前,他们干掉了一个暴跳如雷的日本军官,他从掩体冒出来,拼着命要用他的剑把这面旗砍下来。

   红白蓝的星条旗清清楚楚地在山峰上骄傲地飘扬着,而敌人还在从这个山峰上开炮,这面旗被登陆艇上前去视察滩头堡的史密斯将军的人员认出来了。这是一个异常激动人心的时刻,秘书福雷斯特尔 [ cdhyy注:翻译不准确,应为海军部长。 ] 概括地写道:“在摺钵升起国旗,意味着海军陆战队要在这里再呆五百年。”就象华盛顿横渡特拉华河那张画,它将成为美国历史的一个不朽形象。由于四小时后美联社记者乔·罗森塔尔拍的照片而传闻世界,拍照时,夏勒的士兵重新升起一面较大的星条旗,这面旗是从坦克登陆舰-779送到山上去的。

   占领了摺钵山,使美军控制了硫黄岛三分之一的南部地方。厄斯金将军那天随同第三海军陆战师登了陆,因为五天的战斗已经使美军付出伤亡六千人的代价,其中一千六百人死亡。难以征服的日本掩体和地堡防线仍然防守着进入北部高原的通路。栗林在那里以最后一道命令激励他的士兵:“我们要插入敌人内部去把他们消灭。我们要抱紧炸弹,冲向敌人的坦克,把它们炸毁。我们的每一发炮弹都要不失误地打死敌人。我们死一个人,就要敌人死十个,人人都要把它当作任务来完成!”

   史密斯将军本来预料最多十天可以取得硫黄岛。他现在面临着一场坚定不移的消耗战,它将考验有着美国海军陆战队自豪的战斗传统的每一根筋。正如一位中尉在第四师的工作日记上写的:“军官们把士兵再送上前去,这需要极大勇气,因为他们自从这个师成立以来就认识的人,许多都已死去了。向前爬也需要勇气,一天爬上一百码,第二天早晨起来,数一数少了多少人,再往前爬。而这是唯一的办法。”

   日军在北部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被消灭,美国海军修建大队在南部修建飞机跑道,到了三月的第一个星期,这个机场跑道已可使用。当第一架B-29在袭击日本时受了伤以后飞来降落时,斯廷森哨兵观测机现在就能够承担指导大炮射击了。

   在那个星期末,厄斯金将军得到许可发动猛烈的夜攻以后,栗林的坚固的防线终于开始大部分崩溃了。三月七日晨五时,第三海军陆战队的一个营按照一个罗盘方向推进,要去占领位于美军战线和大海之间的主要设防山头之一。两天以后,他们已经杀出一条通路,将硫黄岛纵向分为两半,因而分裂了日军防线。作为功绩的证实,厄斯金将军收到一壶海水,上写:“只供检验不能饮用。”

   这个突破,打开了栗林仍然有效的对侧翼攻击的防御,于是一个星期之内,侧翼攻击就把他的战线打得四分五裂,成为孤立的几个小股抵抗。这些小股狂热的抵抗一直延续到三月二十一日——在硫黄岛已被宣布“安全”以后整整一个星期。那一天,栗林从他那厚实的指挥碉堡里拍电报向东京报告说,顽抗仍在继续:“我们已经五天没吃没喝。但是士气仍然高昂。”天皇把他提升为大将,日本各报赞扬他的英勇防守是对全国公民的鼓舞;但是只过了三天,指挥部碉堡就遭到了大炮和火焰喷射器的强攻,最后发出的无线电电文说:“父岛上的全体官兵向你们告别。”

   在为时六个星期的硫黄岛战役中,日军二万人的要塞防守队只有二百一十六人生擒,这次战役被认为是太平洋战争迄今为止最激烈的战斗。美国海军陆战队二万五千人受伤,六千人死亡,伤亡比率为一点二五比一,骇人听闻,这是海军陆战队历史上最高的。海军上将尼米兹对于这一次历史上最大的两栖进攻作出下列适当的响亮赞词:“在硫黄岛上打仗的美国人中,非凡的英勇是他们的共同美德。”

   栗林将军获得身后哀荣,成为日本的战争英雄,虽然他的士兵没有能在残酷的防御战中以一个日本兵换取十条美国生命,他们为了几平方英里火山灰强索到的高价,是对美国的可怕预示:如果进犯日本,将付出极大代价。在日本国内,妇女和儿童都受到训练用竹矛来保卫神圣的土地。甚至当硫黄岛上的血腥战斗进入第三个星期时,战争就已经打到日本各城市,当时B-29轰炸机已经飞入,进行烧夷弹轰击的第一次浪潮。

   东京上空的大火

   在柯蒂斯·李梅将军的空勤人员在第八次要想破坏东京的真岛飞机厂而没有成功后,三月四日他断言,尽管他加强了训练计划,针对军事和工业目标的高水平精确轰炸攻势是个失败。三个月期间,发动过二十二次袭击,其中到达目标的飞机还不到一半。现在B-29容易受到战斗机的攻击,因为战斗机已能飞到三万英尺上空,而李梅明白,一种苛刻的评价已经传到参谋长联席会议,声称“日本的生产能力并没有遭到根本削弱。”——根据战后判明,这种估计是正确的。

   想到第二十一轰炸航空队的令人沮丧的纪录,又知道每天有数百名海军陆战队员在为夺取硫黄岛牺牲生命正是为了战略轰炸的首要利益,李梅只花了四十八小时就决定“抛开书本”,放弃精确轰炸改为大火袭击。即使对这位直言不隐、以他的创新策略闻名的将军来说,这也是他一生事业中的最大赌博。后来当他听到早些时候袭击神户时扔燃烧弹的超级空中堡垒的飞行员报告结果不佳时,他想:“我的决定说不定错了。”这一次,李梅决定每架飞机都要携带燃烧弹,而不带烈性爆炸药,飞机应在天黑后进行低飞袭击,因为他这样推想:“根据照片情报的研究,日本对于低高程夜袭戒备不足。它没有什么雷达设备和高射炮。我应该利用她的弱点,尽最大可能来利用它。”

   三月九日,陆军空勤人员在提尼安岛和塞班岛上的活动房屋里集会听取任务讲解。当他们听说飞机上除了尾炮以外,所有枪枝都要卸掉时,他们本来害怕当夜要在东京进行第一次低飞袭击的心情,就被难以置信的震惊代替了。由于拆卸枪枝和留下的枪手所省下的重量,再加上不必形成联合紧密队形或不飞到三万英尺上空所省下的油料重量,使每架超级空中堡垒增加炸弹重量百分之六十五,即七吨以上。

   迅速和出其不意将是超级空中堡垒的新的防御策略;但是尽管告诉空勤人员,一旦被击落,先飞到海上再跳伞,却仍然不能减轻他们的不安。他们到海上跳伞,至少有机会可以由美国营救潜水艇救起来,现在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日本公民了,他们能预计“最粗野的待遇,”他们得到的警告是:“如果你被击落了,设法尽可能快地让日本军方俘虏。日本平民会当场就杀了你的。”

   如果说美国超级空中堡垒的空勤人员将冒更大的风险,那么他们新的任务的实际要求却小了许多。他们可以不必从五英里高空非常精确地扔下炸弹,每架B-29只要从不到一万英尺的高空把M-69的榴霰弹的五百磅集束向人口密集的市区作地毯轰炸即可。

   “你们将放出日本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大炮竹,”李梅在讲解他称之为“聚会所行动”的任务时向他的部队这样说。只不过在几个小时以前,阿诺德将军最后批准了袭击东京商业郊区下町。估计有七十五万多人,其中大多数是穷人和低收入工人,他们居住、生活在沼隅田川东岸一带的板条房子里。显然,这个人口密集地区的非常易燃的建筑,毗连的两层搂房,彼此间隔不到三英尺,使得下町区成为试验扔燃烧弹的效果的理想目标。李梅很久以来一直在说要烧掉日本的那些“纸城”。进行一次会烧死数以千计的日本公民的空袭,其战略军事上的正当理由,就是日本工业生产的分散性;他们相信,就在下町地区房子里的小机械车间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生产轻工业品。这些所谓的“影子工厂”有许多是雇用不到三十人的小型家庭企业,毁掉这些工厂,就使预制品战争物资无法输送到大型装配工厂,诸如东京郊区的飞机厂。

   超级空中堡垒的高空袭击,已经表明日本的防空和消防方面的防御,还没有对付空袭市区的设备,即使许多个月以来,美国的轰炸机一直在不断侵入日本领空。除了各后院有规定的散兵坑式的防空洞掩体并且每家准备好一桶水和几纸袋沙以外,城市的老百姓居民没有真正的防护。对于居住着数百万人民的二百一十三平方英里的城市地区,只有八千多名受过训练的消防队员,二千名辅助人员,一千一百一十七辆车。救火水管短得可怜,救火车被限制到只能用两个小时的汽油,市自来水总管道的压力靠的是电力抽水泵,电路被切断,水泵就不能用了。曾有一些防火线穿过下町区的一些拥挤的街道,但是因为居民反抗(居民密度达到不可置信的地步,每平方英里住十万人以上),这些防火线并不普及,而且常常到了死胡同就终止了。即使有了充分的防火工具,日本人还大受其训练之苦,因为他们的训练依赖仪式而不依靠科学;消防队的领导人常常自己跳进火陷,来激励他的同事。

   反正东京的所有那点防御能力,要应付三月九日夜间的大规模空袭,无论如何是毫无办法的。三百多架B-29携带二千吨以上的燃烧弹,足以点着日本首都的一大片。

   下午五时三十四分,一个绿色信号弹划过关岛夜空,第一批超级空中堡垒进入跑道。当一大批四引擎的B-29轰鸣着飞入天际,沿着他们的飞行员命名为“裕仁公路”的通向东京的道路北飞时,隆隆声在提尼安岛和塞班岛上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美国飞行员对第一次低飞袭击日本首都忧心忡忡,他们在飞向目标的中途,俯视硫黄岛,可以把它当作一旦飞机被敌人炮火击中,可能投奔的友好避难港。除了几片浮云以外,夜空异乎寻常地清明,实行了灯火管制的本州海岸线显示在领航员的雷达荧光屏上,空勤人员开始穿上防高射炮火的外衣,戴上钢盔。

   “黎明前的时刻最黑暗,”日本广播协会的广播员,在东京电台上预报了第二天上午的陆军节游行时的气候将是晴朗的艳阳天以后,用这么一句陈词滥调来结束当天的广播。当导航飞机B-29在午夜十二时十五分轰隆隆地来到日本首都郊区五百英尺上空,并向下町地区扔下一批一英尺长的燃烧弹以前,警报器早就已经尖啸起来了。措手不及的敌人空防人员,还没有能借第一道探照灯的光,瞄准黑暗的天空中的袭击者,两架领头的轰炸机已经以每小时三百英里的速度飞走了,留下了十英里长的一条燃烧着的建筑物长廊。当另外十架导航飞机飞来火上加油时,他们的飞行员发出无线电话说:“投中目标可以眼见。看到大片着火。高射炮不猛,战斗机抵抗无。”

   扔燃烧弹的场面使维希的法国记者罗贝尔·吉兰一饱眼福,他在岛田以西的安全高地,从山田居民区观察空袭:

  明亮的闪光照亮了夜空,圣诞树在深夜开放出火焰花,然后大串烟火闪电形、锯齿形地猛然落下,发出嘘嘘声。空袭开始后只过了十五分钟,火乘风势,蔓延到全城的木屋。

  幸运的是,我住的地区又一次没有遭到直接袭击(或者不如说,全靠美军指挥部周密的计划)。炸弹使得城市中心上空出现一大片亮光。现在显然亮光正在赢得战斗——绿光赶走了黑暗,天空中,这儿出现了一架B-29,那儿出现一架B-29。它们第一次以各种高度在低高程上或中等高程上飞行。城市开始升起一股股歪斜的烟柱,在这些烟柱中,人们看得见B-29的长长的金属机翼,边缘锐利,在火光的反照下,亮得刺眼,它们在火红的天空中,投下黑色的侧影,有时它又金光闪闪地出现在辽阔的天空,或者象探照灯闪光中的蓝色流星,探照灯在地平线上忽亮忽闭……。坑道附近庭园里的日本百姓都在室外,或者立在洞口,我听见他们对这种壮观的、差不多是剧院里才有的场面发出赞美的叹息声(多么典型的日本人方式!)

   一批接一批的轰炸机,倾泻下数以吨计的燃烧弹,把地球上人口最密的郊区、四英里长三英里宽的下町地区变成一堆巨大的篝火,这种令人惊恐的浩劫,将延续三个多小时。在空袭半小时后熊熊烈火蔓延得不可控制,不得不放弃救人的打算。每小时三十海里的烈风,使大火造成更加恐怖的景象,它把通红的热火渣吹到附近塞满了逃命的人的大街小巷。

   “大火之风带着燃烧着的颗粒火星沿街上蔓延着。我看着大人、儿童奔跑逃命,象老鼠似地四处疯狂冲撞。火焰象活物一般追赶着他们,把他们击倒,他们就在我的面前成百成百地死去,”一名工厂工人土仑这样写道,他同他的妻子,两个孩子,在一个学校的屋顶上,浸在水箱里才幸免于死。“眼花缭乱的亮光,雷声般震耳的响声,整个场面使我想起关于炼狱的油画——真是地狱深渊里的一幅真正的恐怖景象。”土仑的一家比大多数同胞要幸运得多。他们许多人挤在寺院和大楼里躲避,只不过落个在窒息的高温下化为灰烬,或者在公园里的池子和河流中活活被滚水煮死,这些池子和河流成了大锅,几千几万见水就想跳进去逃命的人,都死在这些大锅里了。

   熊熊的火焰和灼热的气体毁了下町地区的大部分,所造成的高温,超过同盟国曾经空袭汉堡和德累斯顿时的白热风暴性大火。那天夜间吹过东京的强烈的风。使得风暴性大火没有发展下去,但是它把氧气送入熊熊的烈火,以致造成更强的热度。地面上的火使气温高升到华氏一千八百度。金属融化了,人和许多木头建筑物自发着火。

   高射炮火平息后很久,在深红色的火山和黄色的火焰上飞行的大型B-29,常常被旋转的气体推到数千英尺的上空。一位美国空军中士报道说:“从烈火中吹来的阵风非常强,使军舰上的人们在舱里打转,就象在杯子里转着的骰子一样。船上的木头地板被掀了起来。凡是没有拴紧的用具,扔得到处都是。”在一次颠簸中,一架B-29被吹得翻了个儿,驾驶员挣扎着转了个圈才升到高空。有的轰炸机驾驶员控制不住飞机,机身冲进火葬柴堆,掀起一大片血红尘雾,把挡风玻璃弄脏,飞机里充满令人作呕的焚烧人肉的恶臭,使恶心的空勤人员赶紧戴上氧气面具。

   在地面的大街上,消防队员和警察既控制不了向前窜的火焰,也拦不住被吓坏了的奔逃的人群。许多人慌张得不知所措,他们乱冲乱闯,既不知方向,也不知道抱在手里抢救出来的衣物正在燃烧。久保田茂德博士率领着东京的唯一军事救护队;他的九名医生和十一名护士在黎明前到达下町郊区。他们面临惨不忍睹的浩劫情景。火势仍旺,河上的桥梁挤满了逃生的人群。“在黑色的隅田川中,飘浮着无数尸体,有穿衣服的,有赤身裸体的,都黑得象木炭。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些都是尸体,但是你分不清是男是女。你说不清那些飘过去的是胳膊还是腿,还是烧焦了的木头块。”

   黎明到来,夜风停止,大火烧尽了。春寒料峭的早晨,人们看到破坏程度之大,令人毛骨悚然,东京东部的一大片地区消失了;城市商业中心的百分之六十被毁坏了;二十五万座建筑物、房屋、商店和工厂无影无踪了。一百万人无家可归,他们惊慌失措地逃到郊外,除了性命以外一无所有。美国官方的统计,东京总共死了八万人,更可能的是,一九四五年三月九日的大火,死了十万老百姓,把东京城毁了十六平方英里。

   那天上午,柯蒂斯·李梅将军在他关岛的总部,十分满意地收到了他的轰炸机群的汇报。他从日本首都周围战略目标地图上摘下不止二十一面小旗,这些小旗标志着据称是下町区的工厂。只有十四架B-29没能回来,其中有五名空勤人员得救——比上次高空轰炸袭击的伤亡率要低些。没有人怀疑,那次燃烧弹恐怖袭击东京,敌方的老百姓死了千千万万,但是到了一九四五年春,日本进行战斗时所用的疯狂暴行的种种报道,使同盟国的军人加强了这样的观点:日本皇帝的所有臣民遭到这样的命运是活该。只经过一次凶恶的夜袭,李梅就更加相信战略轰炸的鼓吹者了。对日本城市进行恐怖的燃烧弹空袭,显然成了最终打击日本战争尝试的手段,因此,没有必要进攻日本,也不会要千百万的美国军队去送命。

   使百分之四十的东京置于火焰中以后,他们就回来了。不到二十四小时,这三百架B-29又飞上天空,领航员把航向北指名古屋。那天夜里,他们要把名古屋这个工业城市心脏的三平方英里的三角地带点燃。这个城市的比较现代化的建筑物和较好的消防设施想努力控制大火,但是数以吨计的燃烧弹,引起了大规模的破坏,因此李梅的标记地图上,又取消了一些记号。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大阪。三月十四日夜,这个港口、也是日本重工业中心,在一次空袭中有九平方英里被夷为平地,消灭了许多工厂、炼钢厂和码头。三天以后,同样的手段被用来对待神户港,然后第二十一航空队又波派遣去袭击名古屋,去摧毁上次空袭没有消灭的部分。这次行动以后,所剩燃烧弹不足了,于是许多超级堡垒又装上烈性炸药。

   五次燃烧弹空袭,阿诺德将军认为是辉煌成功。李梅新战略的结果,终于证明,B-29战略轰炸计划代价很高,却是值得的。不到两个星期,消耗了一万吨燃烧弹,烧掉了将近二十九平方英里的日本主要工业中心的核心。空中堡垒的空勤人员,尽管最初感到恐惧,造成这次大规模的破坏时,损失不到百分之一。在华盛顿,陆空军战略家们立刻把B-29的袭击方式推广到在日本海域从空中埋设水雷。参谋长联席会议希望,通过更频繁地进行战略轰炸并增加份量,那么他们正在草拟的预料要付出很高伤亡代价的入侵行动计划,就可能成为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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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