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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核动力航行·第十九

用核动力航行·第十九

作者:斯蒂芬·豪沃思 ·美国

出自————《驶向阳光灿烂的大海》《蒸汽与钢铁·第二

出自————《战争通史

   人们无法了解的是朝鲜的天气。你无法相信,即使在加拿大长大的人也无法相信朝鲜的天气是多么寒冷。零下25°,而且寒风凛冽,狂吹不息……风很可怕,它们自西伯利亚刮来。雪亦随之而至,它不似雪片,而是寒冰。

   阿尔莱·伯克仍然受到“波托马克之战”的伤害。他被任命为美国驻远东海军部队司令查尔斯·特纳·乔伊海军中将的副参谋长。在朝鲜,他证实了他的一贯信念:“在任何战争行动中,事情永远不会一切顺利。”朝鲜战争生动地说明了牵强附会的战争理论是如何远离实际的战斗。即使在20世纪80年代,为了保卫格陵兰东北部荒无人烟的土地,“天狼星”雪橇巡逻队仍在使用美国于1917年制造的恩菲尔德式步枪。其理由很简单:这种步枪能在寒冷天气条件下射击。如果冻住了,枪栓一踢就开。现代化的自动武器拿到朝鲜的冰天雪地中去,就像棍棒一样毫无用处。

   伯纳德·巴鲁克曾经谈到过消灭战争的可能性。这是一种令人愉快的乐观情绪,它确切地表明了美国在精神上曾经掉进了这个陷阱。美国曾经是掌握“最终”武器的唯一国家,而且看来任何仅装备了常规武器的国家是绝对不敢动武的。当核垄断打破时,核交火的想法是如此可怕,以致任何一方看来除使用常规武器外,不可能愿意以其他武器作战。但是,也没有指挥官会拒绝使用核武器,如果他那一方看来能因此赢得战争的话。

   但是,如果导致战争升级,那又怎么办呢?今天,我们已经充分了解核战争不是出路,但我们却不得不记住:在1950年,情况并非如此。当时,制定战争计划的人所面临的新的、讨厌的问题是,通过常规武器能否取得战争的胜利,以及通过其他手段——无限制的核战争——赢得战争是否值得。

   当朝鲜战争开始时,这些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能够肯定的是,美国没有做好打一场有限常规战争,特别是在亚洲打一场有限常规战争的准备。这种战争,马修·李奇微上将说:“从来没有在我们的委员会中讨论过。”

   两个朝鲜隔开了黄海和日本海,孤悬在中国大陆的东北部的下方。它们都不是大国,每个国家最多只有180英里宽、240英里长。这种人为地、无意识地沿着三八线分成的两个国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快结束时作为一种方便军事管理的措施而采取的。多山的、工业发达的北部授权俄国人进行管理,而农业发达的南方则授权美国人进行管理。与德国不同,盟国在战时并不想把这个国家分成两个占领区。然而,到1948年底,俄国和美国军队分别从北方和南方撤出时,朝鲜已经出现了永久性的分裂:甚至在战争结束前就已出现的前盟国之间的政治分歧,排除了在北方进行自由选举的可能;而在南方,则成立了大韩民国,并通过选举产生了总统。

   如果战争只在北、南朝鲜之间进行,朝鲜就将重新统一。但是,重新统一的朝鲜将在共产党统治之下,因为北方肯定会取得战争的胜利。俄国人于1948年撤出北方时,留下了一支组织和装备精良的北朝鲜军队,它们共有135,000人,其中的25,000人接受过俄国人的训练,并且经受过在中国与蒋介石的国民党军队作战的洗礼。与此同时,南朝鲜的军队只有100,000人,大多数未经训练,只装备了轻武器,而且没有战斗经验。但是,朝鲜战争中许多奇特情况中最奇特的是,交战双方都没有投降,也没有取得战争的胜利。经过3年多的战斗后,双方同意于1953年7月25日停战。8天后签署了停战协定 [ 译者注:停战协定签字生效的日期应为1953年7月27日。 ] ,它规定沿当时的战线建立一个非军事区——恰好非常靠近原来的分界线,即三八线。而南朝鲜之所以有出乎意料的力量能够抗击北方的进攻,完全是由于这场战争中的另一个奇特的(确实是独特的)因素所致。这个因素就是,1950年6月27日(北方入侵两天后),联合国通过了杜鲁门提出的决议:成员国应当帮助南朝鲜“击退武装进攻”。至少在1990年之前,即出现联合国批准对伊拉克发动战争的可能性之前,朝鲜战争是唯一的一场由一个国际组织而不是由一个军事联盟批准的战争。

   这是国际上为击退共产主义所作的一次重大的努力。英国和美国的航空母舰(美舰“福奇谷”号和英舰“胜利”号)是第一批对入侵者发动空中袭击的舰只。在战争全过程中,有5,017名英国人死亡、受伤或失踪,其他15个国家还有15,000人死亡、受伤或失踪。但是,如果人们把朝鲜战争视为主要是美国人的战争,那也不是不公正的。首先,历史上第一任联合国军总司令是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他被授予陆军五星上将的军衔,离开了他当时正在从事的毕生最伟大的事业——使被击败的日本民主化——应召在朝鲜重服现役。其次,南朝鲜和美国提供了90%的第一线士兵,并相应承受了重大的损失——54,000多名美国人死亡,100,000多人受伤。然而,这些伤亡与南朝鲜军民的损失——415,000人死亡,429,000人受伤,460,000人失踪——相比,则相形见绌。从这些死伤失踪数字来看,美国官方经常把这次冲突说成是“警察行动”,似乎是降低了它的分量。此外,中国有900,000人,北朝鲜有520,000人不死即伤。一场局部的、有限的常规战争竟有这么多的死伤人数,人们可以想象战争如果升级将会给全世界带来多么可怕的损失。

   对于联合国来说,以原子相互毁灭的可怕情景和全球性的核污染是阻止战争升级的主要因素。西方动用数量仍然有限的核武器有可能会招致苏联在其他地区,可能是在欧洲,发动进攻。苏联很可能也怀有同样的恐惧心理,因此它让卫星国去进行实际的战斗。但是,战争结束后不久,阿尔莱·伯克就提出了他自己的分析。他的意见之一是,“这次冲突本有可能成为一场试验性的战争”。今天,这种见解唤起了50年代许多美国人感受到的恐惧:由莫斯科无情、阴险而巧妙地加以操纵的恐惧。

   “敌人只有一支很小的海军和空军,”伯克当时指出,“战争中许多可变因素并不存在。敌人可能有意识地要在有控制的条件下仔细检验他们理论中一个可变因素,即陆军。……如果是这样,俄国人是在进行试验,而我们作为实验室的助手,则给了他们帮助。如果我们聪明些的话,也会学到同样多的东西。”

   这场战争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一次再学习。而海军却充分证明,有了空中和两栖作战的能力,它就具有继续存在的价值。北朝鲜开始时向南方进军的速度很快。到1950年8月5日,即入侵南朝鲜后不到6周,人民军已经占领了3/4的南朝鲜领土。一个月后,南朝鲜抵抗的地区进一步缩小,一直退到“釜山防御圈”,即以该国东南角的釜山港为中心的半径50英里的弧形圈。那时,由阿瑟·D·斯特鲁布尔海军中将指挥的美国第七舰队已将全部美国公民撤至安全地区。对继续进行战争更为重要的是,在乔伊海军中将指挥下,美国海军对整个南朝鲜实行了海上封锁。后来,伯克着重指出了“另外一个经常被人们遗忘的简单的事实,即我们在那里有绝对的制海权。它在朝鲜从未遇到挑战。如果制海权稍稍受到挑战……朝鲜将会很快失陷。”

   俄国的海军元帅谢尔盖·戈尔什科夫同意这种看法。他写道:“如果不是广泛地、积极地使用海军,联合国军在朝鲜的干涉将很难避免军事上的失败。海军……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了整个战争的进程。”

   在北朝鲜入侵的当晚,南朝鲜也经历了北方海上的威胁。在6月25-26日晚,南朝鲜海军在几周前刚从美国获得的一艘——也是唯一的一艘——巡逻艇截击了一艘从东北面驶向釜山的大型商船,并对它进行盘查。当商船逃离时,双方进行了交火——商船装备有隐蔽的火炮。后来,商船被击沉,它的目的也暴露无遗:装载了600名北朝鲜军队,旨在对釜山发动进攻。

   美国的航空母舰比空军更快地出动空中力量进行有效的攻击。巡洋舰、驱逐舰和战列舰(“密苏里”号是战争开始时唯一服现役的战列舰)实施的对岸炮击,证明要比空中轰炸费用低廉和精确。陆战队因为创造性地运用直升机执行救援任务而获得殊荣。除控制海洋这个根本的要求外,海军还在举世闻名的仁川两栖作战中迅速而直接地把战争引向敌人。“仁川极不利于实施登陆作战,”伯克海军上将回忆道,“潮高、水浅,只有一条狭窄的航道,必须攀登悬崖绝壁……但这是地理上唯一合适的地区,它在敌人战线的深远后方。”仁川位于南朝鲜西海岸,离三八线只有35英里。9月15日在仁川登陆成功产生了很大影响,使战争的进程转而非常有利于南朝鲜。到10月第三周,共产党军队已经撤至、而联合国军队已经进至三八线以北120英里处。

   蛙跳式登陆作战(参谋长联席会议只是在第三次接到请求时才予批准)是麦克阿瑟将军从太平洋战争经验中得出的想法。其所以获得成功,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位将军。但是,根据有可能再次取得胜利这个不可靠的原则,他坚持应在东海岸的元山实施另一次登陆作战。元山离仁川的海上距离为850英里,陆上距离为120英里。士兵必须从海上运输,而且在登陆前,必须扫清元山港400平方英里海域中的水雷。仁川也布满了水雷(正如倘若没有海上封锁,所有其他南朝鲜港口都会布满水雷一样),但仁川高水位的潮水虽然将能够登陆的时间限制在少数几天内,但却有一个好处,即退潮时,水雷就浮到了水面。而在元山,情况并非如此。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有300多艘扫雷舰用于诺曼第登陆作战。在冲绳之战中,有一片相当于元山港那么大的海域需要扫雷,在那里曾经使用了100多艘扫雷舰。而在元山,大约总共只有30艘扫雷舰可供使用,其中10余艘是美国的,20艘连同它们的水兵却是战败国日本帝国海军的。

   自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日本帝国海军曾经被用于清除内河航道中的水雷,因此有丰富的扫雷经验。但使用它们也有一些不利之处。首先是在通信上存在着巨大的困难。它们只有一个人能讲英语,而美国人没有一个能讲日语。其次,日本的扫雷方法与美国有一些不同。日本的扫雷舰没有携带有备份零件的母舰,而美国又没有合适的零件可供其使用。另外,日本人是完全志愿去那里的,如果损失了1艘扫雷舰,就会有3艘决定离开,而且在它们决定离开时,又无人能够阻止它们。在这一切的背后,还存在着一种不可避免的缺乏信任感。这又迫使美国的扫雷舰要对日本所说的已经清除水雷的航道进行一次检查性的清扫。伯克在不得不组织这次艰巨的、外交上棘手的元山行动时,曾经把它称为“连上帝也害怕”的行动。

   陆战队于10月26日占领了元山港。但是,尽管这次行动非常成功,其军事价值却令人怀疑。它意味着,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队分散于整个朝鲜,而它们越过三八线又促使中国共产党军队参加战争。可以理解,中国军队是不能容忍敌对的部队靠近鸭绿江(中国与北朝鲜的边界)的,正如美国不会容忍在它与墨西哥的边界格兰德河上出现敌对的军队一样。

   因此,1950年12月10日,即陆战队占领元山后的50天,它又撤出了该城。两周后,又撤出了兴南(再往北50英里)。在“密苏里”号炮火的掩护下,100多艘船只运走了91,000名朝鲜平民和105,000名联合国部队。17,000辆车辆和30多万吨补给品也装船撤走。然后,在一系列巨大的爆炸声中,船坞等设施有意识地被炸毁。

   对每一个人都清楚的是,没有制海权,就不可能实现这种敦刻尔克式的撤退;将近20万人将会处于极大危险之中。而且,每一个人都逐渐清楚地看到,这是一场无人能取得胜利的战争。如果朝鲜是一个岛屿,那就不会有问题,联合国将会因为掌握压倒性的海上力量而赢得战争。但事实上,联合国军可以无限制地从海上得到补给,而北朝鲜和中国军队同样可以从陆上得到补给。战斗的钟摆慢慢地在中部地区停止不动。尽管从开始提出和平到最后实现停战之间还不断爆发冲突,朝鲜战争已经开始降温。它持续了3年稍多一些时间(从1950年6月25日到1953年8月2日)。而且,至少由于3点原因可以说明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战争。它是到那时为止由联合国批准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战争;它是核时代发生的第一场战争;它一定也是历史上少数几场双方认为继续进行下去不会获得好处的战争之一。

   然而,就美国海军而言,它从朝鲜冲突中得到了很多好处。由于对进行一场灵活的常规战争的出乎意料的需要,海军的信誉和它的实际规模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恢复。北朝鲜入侵后5天,海军只有38万名现役人员,相当于第二次世界大战高峰时的1/8。朝战第一年,它的人员增加到了73万人。现役舰艇也得到类似的增加。有300多艘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封存的舰艇重新开始服役,使整个舰队大致拥有1100艘舰艇。而朝鲜战争结束后,海军人员和舰艇没有再像1945年以后那样转入预备役。在整个60年代和70年代,美国至少拥有60万名现役海军人员。

   与此同时,美国陆军、空军和陆战队亦有相应的增加。美国的这种重新武装,按温斯顿·丘吉尔的说法,是朝鲜战争的最重要的结果。从一个方面看,这是一场相当老式的战争。战术、武器和舰艇很多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创造和使用的,参加战争的人员很多也是太平洋、大西洋和欧洲战区的老兵。但是,在朝鲜战争进行过程中,美国海军历史上最重要的一项技术发明已经接近出现。这项发明完全适应总统对50年代战争原则的要求。

   斯大林于1953年3月5日去世。前一天,艾森豪威尔将军获得历史上最大多数选民的支持,就任美国第34任总统。杜鲁门接过门罗主义并把它颠倒过来。艾森豪威尔接过杜鲁门主义,却大大加以扩充,答应向受到共产党颠覆威胁的任何国家提供经济和军事援助,并且允诺在遭到苏联核攻击时进行“大规模报复”(以代替已丧失的核垄断)。而美国海军将成为报复的主要手段,因为舰队正在进行核动力化。

   他是“整个美国海军中最聪明、最灵巧、最粗野的人”——在一支当时有70万人的舰队中,这种描写是非常伤人的。但是,对于像海军的海曼·G·里科弗将军这样的人来说,这种描述倒也不难容忍,因为他虽然以脾气极端暴躁,又一点不讲礼貌而著称,但同时人们又自动承认他才气焕发(即使最反对他的人也承认这一点),这就达成了一种平衡。

   作为厄尔·米尔斯海军中将(战后造舰局局长)和原子能委员会(美国海军依赖该委员会开发核动力反应堆)之间的联络官,当时仍是海军上校的里科弗在其长期生涯中的后一段时间里,热情奔放地开始了吸引他全部身心的工作:将蒸汽动力的美国海军改造成为核动力海军。当海军部长宣称1955年是“美国新的海军诞生日”时,他并没有言过其实。尽管没有人能称得上是美国海军获得新生的救世主,大部分的功劳却要归诸于一个人,即里科弗。正如他在海军和国会中的朋友所说的,他好骂人、缺乏耐心、脾气暴躁、固执、傲慢自大,能够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触怒许多人。也正如他在海军和国会中的敌人所承认的,他近似一个天才。朋友和敌人都承认,他是美国核海军之父。

   从蒸汽转向核动力和从风帆转向蒸汽一样快速,甚至还要快得多。1955年1月17日11点刚过,美国海军开始了它的第三个时代。就在那个时刻,3530吨的美国潜艇“鹦鹉螺”号发出了其他任何舰艇都未发出过的信号:用核动力航行。

   美国舰队在世界大国海军中最后一个进入蒸汽时代,但却第一个使用核动力。在那时候,它已能投掷核武器。1951年2月,地中海(第六)舰队装备了第一架能投掷核弹的AJ-1“野蛮”式重型攻击机。由于这种飞机体积很大,它们部署在摩洛哥利奥蒂港的地面上。但是,当核弹越来越轻型化和小型化时,就有可能把它们装在导弹上。于是,1954年5月宣布第一枚能带核弹头的“天狮星”导弹已可供作战使用。

   亚音速的、涡轮喷气发动的“天狮星”I型导弹只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海军技术发展的一个组成部分。导弹试验于战争结束后立即开始,最初设计的导弹是“疯子”(其设计原理与德国的V-1型火箭相似)、“天狮星”I号和超音速、冲压喷气发动的“猎户座β星”。尽管为了发射这些导弹改装了一些潜艇、巡洋舰和小型航空母舰,但这类笨拙的巨型导弹寿命很短。1955年,当阿尔莱·伯克海军上将担任海军作战部长时,他指定小威廉·F·雷伯恩海军少将开始发展“北极星”弹道导弹。这是一种使用非常精确的惯性制导系统的潜射导弹。这种导弹于1960年开始部署。当“北极星”导弹开始发展时,舰队以每年一艘的速度开始装备6万吨的“福莱斯特”级超级航空母舰。这种航空母舰采用了英国的3项新技术,即:助降镜装置、斜角飞行甲板和蒸汽弹射器。每艘母舰满载时,排水量为7.8万吨,能搭载85架飞机,包括A4D“天鹰”(装有原子弹)和重型A3D“天空战士”(装备氢弹)式飞机。

   在世界不断膨胀的奇形怪状的武库中,最新的发明是1952年在太平洋无辜的恩尼威托克环礁上试验的第一颗氢弹。恩尼威托克曾埋葬了许多日本和美国的陆、海、空军及陆战队人员。杜鲁门于1953年1月在他的最后一次国情咨文中宣布了这种炸弹的存在。8个月后,斯大林的继任者马林科夫满意地评论说,美国没有重新获得核垄断,俄国也已经发明了氢弹,并且正在制造中。

   看来美国海军新时期的座右铭是,“一切带有核武器”。于是,开始发展携带核弹头的反潜鱼雷、核深水炸弹、原子反潜火箭和BT-3A(N)“小斗犬”舰载核防空导弹等等,连军舰本身也核动力化。1958年,伯克海军上将预言70年代的核舰队将包括30艘巡洋舰和护卫舰、6艘航空母舰、75艘攻击潜艇和50艘“北极星”潜艇。在60年代初,舰队只有一些关键性的舰只,如:美舰“乔治·华盛顿”号(1960年),第一艘试验和装备“北极星”导弹的核动力潜艇;美舰“长滩”号(1961年),第一艘装备导弹的核动力巡洋舰;美舰“班布里奇”号(1962年),第一艘核动力护卫舰;以及美舰“企业”号,第一艘由8个反应堆提供动力的、排水量为7.6万吨的核动力航空母舰。第二艘“乔治·华盛顿”级的潜艇和11艘攻击潜艇已经编入现役。还有7艘弹道导弹潜艇和18艘攻击潜艇已经得到国会授权并且正在建造中。伯克的预言看来正处于实现的过程中。

   为了找到这种新的、看来是无穷无尽的能源的极限(如果有极限的话),舰艇不断地进行试航、试验和验证,以修正世界上所有传统的观点和所有传统的战争原则。在所有这些试验中,有两项突出的成就和两次经常谈起的演练特别值得一提。

   第一件事情发生在1958年8月3日华盛顿时间晚上11点15分。当时,“鹦鹉螺”号潜艇从珍珠港出发,经过11天的航行后,到达了北极,并且继续——潜航——完成了从太平洋经世界顶点到大西洋的开创性的航程。

   第二件事情发生于1960年的春天。美舰“海神”号潜艇在爱德华·L·比奇海军上校(后来他既是著名的海军军官又是著名的作家)的指挥下,完成了历史上第一次环球水下航行。“海神”号潜艇标准排水量接近6000吨,447.5英尺长,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潜艇。在12个星期(1960年2月16日至5月10日)内,它航行了36000英里,即从大西洋绕过合恩角至太平洋,然后通过菲律宾直趋好望角,再向北至欧洲,最后返回母港。它的平均航速为每小时18海里,除两次简短的浮出海面外,其余时间都处于潜航状态。

   第一批核潜艇进行的开辟新边疆的航程使人想起了麦哲伦和约翰·弗兰克林男爵等人的航行,似乎是在梦境,体验着具有无限能力的感觉——J·凡尔纳 [ 译者注:科幻小说《海底两万里》的作者。 ] 的梦想变成了现实。这种新的能源即使没有其他建树,也至少把潜艇从可潜的舰只改变成了真正的水下舰只。现在只是由于人的耐力才限制了它们在波浪下航行的时间。但是,正如斯坦菲尔德·特纳海军上将所回忆的,其他的演习生动地表明了同样无限的能力也可以制造可怕的恶梦。1962年5月,作为“罗恩”号驱逐舰的舰长,他当时在中太平洋圣诞岛以西200英里处。他说:

   我知道早晨5点钟将会进行另一次核爆炸。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次经历,因为在爆炸时,我没有在爆炸的方向即在东面看到一团明亮的闪光。我发现从天穹到地平线全都被照亮了。一次核爆炸不仅仅是一次闪光,——它是以产生持久的亮光……我们没有靠近到足以听见声响的距离,但突然间,天空由完全黑暗变得明亮如昼。

   特纳在20到800英里的距离上,看到了几次空中核试验的情况。最远的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发生在圣诞岛试验后的几周。他从圣诞岛返回珍珠港途中得到通知,说将在约翰斯顿岛上空进行高空核试验。

   太阳刚下山不久。天还没有全黑,但已经是晚上了。这颗炸弹在高空爆炸了。在目力所及处,整个天空都变成红色。透过红色的光芒,我能够看到白色的星星。我相信这是我看到过的最可怕的情景。它的亮度很大,不仅仅是天边的一条红带,而是整个天空一片红光……原本是蓝色的夜空,点缀着白色的星辰,现在却成了红色的天空镶着白色的星星。

   人们通常说,夜间出现红色的天空是牧师们的喜事。但情况不再如此了。特纳海军上将在回忆这种奇妙而可怕的情景时,惊奇地摇着头简单明了地说,“它真实地说明,人类所创造的是一种穷凶极恶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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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