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湘军营制
作者:罗尔纲
出自————《湘军兵志》
出自————《中国古代历代兵书》
第六章·湘军营制
湘军陆军营制
在上面几章里,已经把产生湘军的当时情况、成立的经过,首领与成分,和制度的渊源等,一一叙述于上。现在,再进而叙述它本身的种种制度。在本章里,先说营制。
湘军营制,分为陆军营制、水师营制和马队营制三种,而陆军营制尤为根本,其水师、马队两种营制都是从陆军营制出来的。
湘军最初编练的是陆军。咸丰二年(一八五二年)冬,曾国藩在长沙编练陆军三营,初定营制每营三百六十人。第二年冬,在衡阳增编陆军,每营改为五百人,定陆军营制。后来略有增革,到咸丰十年(一八六零年)在祁门作最后的改定,以后不复更改。现将其制①著录于下:
一营之制
营官亲兵六十名,亲兵什长六名。分立前、后、左、右四哨,哨官四员,哨长四名,护勇二十名,什长三十二名,正勇三百三十六名,伙勇四十二名。一营共五百人,营官一员,哨官四员在外。
营官亲兵之制
亲兵六队,一队劈山炮,二队刀矛,三队劈山炮,四队刀矛,五队小枪,大队刀矛。每队什长一名。亲兵十名,伙勇一名,计六队共七十二名。
①见曾文正公杂著卷二营制。
一哨之制
前、后、左、右四哨,每哨哨官一员,哨长一名,共护勇五名,伙勇一名。每哨八队,一队抬枪,二队刀矛,三队小枪,四队刀矛,五队抬枪,六队刀矛,七队小枪,入队刀矛。每队什长一名,伙勇一名,其抬枪队正勇十二名,合什长伙勇为十四名,其刀矛、小枪队正勇十名,合什长伙勇为十二名,每哨一百零八人,计四哨兵四百三十二人。
长夫之制
营官及帮办人等共用长夫四十八名,搬运子药、火绳及一切军装等项共用长夫三十名。
亲兵每劈山炮队用长夫三名,每刀矛、小枪队用长夫二名,计六队共长夫十四名。如拔营远行,营官另拨公夫帮抬劈山炮。
哨官、哨长及护勇五人,共夫四名,四哨共夫十六名。每抬枪队用长夫三名,每万矛、小枪队用长夫二名,计四哨抬枪八队共长夫二十四名。刀矛、小枪二十四队,共长夫四十八名。
以上各项,共长夫一百八十名。五百人一管,计每百人用夫三十六名,只许减少,不许增多。
帐棚之制
营官、帮办、书记、军火等,共用夹帐棚入架,单怅棚二架。
哨官哨长、护勇共央帐棚一架,单帐棚二架,四哨同。亲兵每队夹帐棚一架,单帐棚一架,六队同。
正勇每队单张棚二架,三十二队同。
以上共夹帐棚十八架,单帐棚入十架。
二、湘军水师营制
咸丰三年(一八五三年)十一月,曾国藩在衡州造战船,不知船制,工匠也不懂得制造,初仿端午竞渡船,短桡长桨,以为战船。时守备成名标自长沙来,告曾国藩)”东快蟹船式、舢板船式,同知诸,汝航自桂林来,告曾国藩长龙船式,于是鸠集衡州.永州工匠,又在湘覃设分厂,制造快蟹、长龙、舢板战船①。咸丰四年(一八五四年)春,湘军水师编成十营,曾国藩为定营制,他在咸丰五年(一八五五年)写的水师得胜歌序里记水师营制的内容及订立的经过道:“快蟹配四十五人,摇桨者二十八人,橹八人,长龙配二十四人,摇浆者十六人,橹四人,舢板配十四人,摇桨者十人,每船舵工一人,头工一人,炮手数人,四年五月,每船添立管驾者一人,名日哨官。五年十月,每船于众浆手中置火弹手数人,于是规模略备”曾国藩所记是咸丰五年前的营制,并月很不详细,成丰五年后湘军水师营制还有改订,兹据所见文献考其制著录于下②:
一营之制
凡水师,每营营官一员,每船哨宫一员。初制营官领快蟹船一只,各哨官分领长龙船十只,舢板船十只,合二十一船为一营。快蟹船桨手二十八人。悟工八人,舱长一人,头工一人,舵工一人,炮手六人,共四十五人。长龙船桨手十六人,格工四人,头工一人。舵工一人,炮手二人,共二十四
①据咸丰五年曾国藩撰水师得胜歌序,见曾文正公杂著卷二。
②案曾国藩遗集没有湘军水师营制的记载此处据王定安湘军记卷二十水陆劳制简所记及曾周潘同道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会议长江水师营制非宜折(见曾文正公交稿卷二十三),同治元年三月初五日拟补长江水师各映续陈未尽小宜折(见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六)所列互相参订。
人,仙板船桨手十人,头工一人,舵工一人,炮手二人,共十四人。一营共四百二十五人。至咸丰五、六年(一八五五–一八五六年)间,裁快蟹船,减长龙船为八只,增舢板船为三十二只,合三十船为一营, 每营共五百人。营官、哨官都在外①。
船式炮数之制
凡船式炮数,长龙船底长四丈一尺,底中宽五尺四寸。舢板船底长二丈九尺,底中宽三尺二寸;督阵舢板略加长大②。长龙船头炮二位,系洋庄③,各重八百斤、一千斤不等,边炮四位,洋庄,各重七百斤,梢炮一位,洋庄,重七百斤。舢板船头炮一位,洋庄,重七百斤、八百斤不等,梢炮一位,洋庄,重六百斤、七百斤不等,两边转珠小炮二位,重四、五十斤不等,此外乌枪.刀、矛、喷简,随宜配用,以备近战④。
①据王定安湘军记卷二十,水陆背制篇,并以曾国藩会这长江水师营制实宜折参订。曾国藩水师得胜歌序说成夫四年五月,每船添立管驾者一人,叫做哨官。据此知湘军水师每营营官一员,每船哨官一员。所以后来定的长江水师哨官,凡副将营制战船四十三号,哨官四十三员,参将营制战船三十三号,哨官三十三员,游击营制战船二十三号,哨官二十三员。
②据曾国藩会议长江水师营制事宜折第二十五条船式炮数。
③“洋庄”,是当时叫一种前膛旧式洋铁炮的名称,在太平天国革命战争当中,英、迭、美等资本主义国家大批的输入中国,接济清政府对抗太平天国。曾国藩奏报请政府说:“两亡督臣吐名琛购备洋炮为两湖水师之用,现已先后解到六百尊,皆系真正洋生。”(见曾文正公奏稿卷三请催广东续解洋炮片)曾国藩所说的洋庄洋炮,就是指这种祥炮说的。详见拙著英法美资本主义国家在太平天国革命当中供应清统治者的洋铁炮的发现一文的考证。(此文收在太平天国遗迹调查集)
④据曾国藩拟补长江水师各缺续陈未尽事宜折第五条酌定炮械旗帜,及会议长江水师营制事宜折第二十五条船式炮数。
旗帜之制
凡旗帜,悉以桅旗并梢旗为主。凡桅上用方旗,长龙船桅旗长一丈二尺,宽七尺,舢板船桅旗长九尺,宽六尺,上半节俱用红色,下半节俱用白色,或画北斗,或画太极图,或画如意之类。船梢用尖角旗,长龙船梢旗长一丈一尺,宽九尺,舢板船梢旗长九尺,宽七尺,都写明某营、某哨字样。此外各营哨或施上添一小旗,或船头设一立旗,或写姓号为记,颜色制度各听其便①。
宿营之制
凡快蟹船。长龙船,中装窗榪,舢板露载无篷版,停泊则施夹帐覆船,行则去之。弁卒长年住在船上,不许登岸。军士自造长龙船载辎重,叫做公船②。
湘军马队营制
湘军初无马队,到咸丰九年(一八五九年),因安徽蒙、亳起义部队马队多而且强,又在江西景德镇为太平天国马队打败③,曾国
①据曾国藩拟补长江水师各缺续陈未尽事宜折第五条酌定炮械旗帜。案长江水师是曾国藩在对太平天国取得胜利之后把湘军水师改为经制的水师,故有“提、镇各标各画一样,以示区别”的话,又有“某标”“各标”字样。此处所述为湘军水师,故把这些改作为长江水师增加的制度删去。
②据王定安湘军记卷二十水陆营制篇。
③曾国藩给湖南巡抚骆秉章信说:“闻捻匪马队多而且悍,左季翁前函商及办马队一节,侍比致书胡润帅请其奏调察哈尔牧厂马三千匹,由上驷院派员押解来鄂,亳州一带,有善骋之勇可募,名曰马勇…..暴德镇之贼,闻马队亦颐不少,吴翔冈之挫,即系为贼马所乘。”见曾文正公书札卷七与骆吁门中丞。
藩始命李鸿章派人到安微颍、毫一带招勇五百,试操队①,这年十月,初定马队营制二十则,四名为一棚,六棚为一哨,十哨为一营,哨官十员,正勇二百四十名,营官一员率领。营官有帮办一员,字识②一名,亲兵八名。先锋官五员,作为一棚。复设步队亲兵什长一名,步队亲兵十名,共为一棚,专扣负营宫差遣及出队时留守营盘的任务。又公长夫四十名,搬运军械草料⑧。同治四年(一八六五年)九月,曾国藩在黄河、淮水流域对抗太平天国遵王赖文光领导的由蒙、亳起义部队改编成的太平天国新军,又将前制改定。稽考文献,咸丰九年,曾国藩初练的马队,没有什么结果④。到同治四年对抗太平天国新军后,始锐意编练马队,但是,据曾国藩致李鸿章信说:“仆在外年半,而马队毫无调理,至今抱愧,阁下当
①曾国藩咸丰九年正月十一日记说:“李少荃回江西省,令其专人至颖、毫一带招勇五百,试操马队。如其可用,再行续招三千。”见曾文正公手书日记。少荃是李鸿章的字号。
②“字识”就是当时遣朝军队里面办理文书的人员。
③曾国藩在威丰九年初定的队营制见曾文正公杂著卷二。考曾国藩初定马队营制是在咸丰九年十月初一日,据黎庶昌曹文正公年谱卷六咸丰九年十月记事。
④案咸丰九年曾国藩复胡林翼信说:“李少泉兄弟派人赴霍邱招勇者,顷已折回,彼中鼎沸,并马勇亦能招矣。”(见曾文正公书札卷八复胡官保)案李小泉李瀚章字,李少泉兄弟指李瀚章和李鸿章。同年,曾国藩复左宗棠信说:“彭山屺到营,已令试操马队,仍须鄂省采买口马拨来。”(见曾文正公书札卷九复左季高)又给龙宝棠信说:“目内初操马队,湘人不耐辛苦,难期练成。”(见同上书与左季高)火给钱涉虹信说:“揆帅分拨口马三百五十匹,新立士马队,如村蕴入学,但闻喧争之声,难责按日之课,即夏楚亦有所不得施,术知何稍得集事。”(见同上书致钱萍虹)据以上:所考,可见咸丰九年曾国藩所练的马队,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苦心经营,不可再因循也。”①又指示李鸿章说:“须从马队痛下工夫,”②可知曾国藩编练的马队,是远不足以与太平天国新军的马以对抗的。茲将其改定营制著录于下③:
一营之制
每营人数,营官一员,帮办一员,字识一名,分前、后、左、右、中五哨。其前、后、左、右四哨,各立正哨官一员,副哨官一员,中哨即以营官为正哨,外立副哨官二员。每哨马勇五十名.每棚什长一名,一营共什长二十五名,散勇二百二十五名。营官及两副哨、帮办、字识等共用火夫二名,四哨之正副哨官共用火夫四名。二十五棚每棚用火夫一名,通营共用火夫三十一名。
马匹之制
营官马四匹,帮办马一匹,字识马一匹,正副哨官各给马二匹,什长。马勇各给马一匹。
帐棚之制
营官领蓝夹棚二架,白单棚一架。正副哨官共领蓝夹棚一架,自单棚一架。帮办。字识领白单棚二架,马勇每十人领白单棚二架。
搬运锅帐子药及准报倒毙马匹之制
搬运锅帐子药每哨雇大车一辆,由粮台发价,如或置买大车,或置买骆驼,亦由粮台发价。每营百马之内,每年准报倒毙三十六匹,如数换领,以资弥补。
①见曾文正公书札卷二十六复李宫保。
②见同书同卷复李宫保。
③见曾文正公杂著卷一马勇章程五条。至曾国藩这一次改定马队营制系在同治四年九月初三日,据黎庶昼曾文正公年谱卷十同治四年九月记事。
四、湘军营务处与粮台
在湘军组织里面,设有两个机关:一个是主兵的,叫做营务处:一个是主饷械等事务的,叫做粮台。
营务处的组织,不是湘军创立的,以前军营本有此组织。其作用是担负施号令。执军法的任务。曾国藩初时,只循旧例,立此规模,以昭统摄①。后来却还利用它作为培养人才的地方。曾国藩说:营务处之道,一在树人,一在立法。有心人不以不能战胜攻取为耻,而以不能树人立法为耻。树人之道有二:一日知人普任,一日陶熔造就②。
所谓立法,就是施号令执军法的任务。这是向来军营的营务处同具的作用,它所担负的乃是军营里面主脑的工作。这方面,在这里毋肃再加论述的了。至于以营务处来做培养人才的地方,这方面作用,却与过去有所不同,应路加说明。曾国藩把党羽收罗到幕府后,认为这人可以培养的,就把他放到营务处去,使他学习军务,做将来出任将帅的预备,所以营务处又是湘军培养人才的地方。最显著的例,如曾国藩将用李鸿章为将,就先叫李鸿章跟他的兄弟曾国荃去前敌办理营务处,他写信叫李鸿章对军事须要一一悉心体察,使得到一番阅历后,方才派去统率淮军。又如郭嵩焘向曾国藩推荐李榕,曾国藩就先用他办理大营营务处,然后才命他出为统领。至如左宗棠出兵新疆,特以刘锦棠为总理行营营务处,自称头
①曾国藩在初编练湘军时复湖南巡抚骆秉章信说:“来示须派一统带大员等因。历来军营皆有此席,或称翼长,或你统领,或但称营务处,其实虽有此名号,而其心之不甚联属则如故也。侍明知其无益,而不能不立此规模,以昭统臣。现拟派朱石樵充陆路营务处,派褚守汝航尤水师营务处。”见曾文正公书札卷五复骆中丞。
②见曾文正公手书且记咸丰九年九月初六日记。
白临边,不得不预为觅替计,他更以办理营务处的人储为接手之用,后来左宗棠入关,刘锦棠即代左宗棠督办新疆军事。从这几个例子看来,可知湘军营务处在培养将帅人才方面的作用的重大。
湘军粮台的组织,分立八所,称为文案所、内银钱所、外银钱所、军械所、火器所、侦探所、发审所、采编所②,以理众务。粮台设总理事务一人,以揽其成,务所则分派委员各若干人,以司其职。粮台的制度,向来军营都有此组织。但湘军粮台却有他的特点,而与从前军营不同:第一,粮台人员不是朝廷特派大员经理,而是由主帅委派,其权操于它帅,所以调兵运饷都由主帅一人掌握。第二,粮台转运方便,湘军粮械都以水师供转运,当初起时,以夺取长江控制权为目的,曾国藩自驻战船,粮台即设于水次,一切军装米盐都储船上③。到咸丰十年(一八六零年)后,曾国藩总督两江,江西为湘军的后方,始在南昌设立陆路总粮台,不久,占取安庆,进犯天京,安庆又为湘军的后方,于是又在安庆设立粮台。但前方粮饷子药都仍以水师运输,陆军粮道都由水师保护,故陆军营盘须距水师很近,然后粮道可保全,而为了要保卫江边的粮道,就必须抗拒太平天国军队进到江边,以防梗断陆军的粮道④。所以湘军粮台靠水师的精锐,完全掌握长江水道运输,可供持久战。太平天国水师不足任战,所以忠王李秀成论曾国藩湘军从安庆进犯天京,“由上而下,利在水军,我劳彼逸,水道难争。”⑤这一役,李秀成以全盛的
①据黎庶昌曾文正公年谱卷三咸丰四年二月记事及曾文正公书札卷四复夏憩亭。
②据曾文正公书札卷五与胡咏之。
③曾国藩在咸丰十一年夏进犯安庆时指示鲍超说:“营盘须距水师甚近,庶粮路可保无虞,至嘱,至喇。”见曾文正公书札卷十五复鲍春露。
④曾国藩在同治元年五月初八日进犯天京时,指示他的兄弟曾贞翰说:“莫使贼出江边,梗陆军之粮道。”见曾文正公家书卷八致季弟书。见忠王华秀成白述原稿。
陆军,打不下天京南门外曾国藩的军营,并不足湘军陆军战斗力强,湘军远不是太平天国军队的敌手,而是因为湘军的粮道近在江边,由水师运输,保护了粮运的供应,源源不断,能够做持久战,太平天国的粮道是由陆路运输,在当时的交通情况下,陆运是千难万难的①,冬衣、粮食都运不上来,无法作持久进攻战,而不得不退兵。所以忠王李秀成总结这一役未能成功的原因说:“因八月而来,各未带冬衣,九、十月正逢天冷,兵又无粮,未能成事者此也。”②曾国藩曾经根据咸丰十年(一八六零年)建德之役双方粮运的难易与决定胜负的关系说:“贼之米粮运于二百里之外,我之米粮去水次甚近,我可持久,贼难持久。为③湘军所以能够打败太平天国,在军事上说来,粮运便利,源源不断,是一个大因素。后来同治四年(一八六五年),曾国藩到黄河、淮水流域对抗遵王赖文光领导的太平天国新军时,他上奏清延又迫述湘军的成规说:“自古行军皆以粮运为先,..今河南等省用兵,全不讲求转运,粮械多有附乏,将士不肯尽力。臣与李鸿章所部,历年行兵于江湖水乡,粮运最便,士卒习而安之。”④曾国藩的话,说明了湘军粮台对转运方法的讲求,与对军事上的关系。这两点,都是和从前绿营不同的地方。
①“陆运千难万难”这句话,是曾国藩根据他亲身的体验后,在咸丰十一年三十九日指示他的兄弟曾国荃说的。他说试运米百石,“口袋下个,己嫌太多,难于买办,弟乃欲办八千个,则是误会兄意。陆运千难万难,岂有一次运至千扭之理。”(见曾文正公家书卷七致沅弟书)由此可见,太平天国粮运全靠陆运的困难,故常因粮运不能接济,而遭致失败。
②见忠王李秀成自述原稿。
③曾国藩批统领霆宁营鲍镇超禀军抵曹家渡并探报贼情的话,见曾文正公批牍卷二。
④曾官藩同治四年七月二十四日遵旨复陈并请收中外臣工会议剿埝宜宜折,见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三。
五、论湘军营制
论湘军水师陆军.马队三种军队,在对抗太平天国取得胜利,以水师的作用为最大,王定安湘军记水陆营制篇说:“朝延论平寇功,以国藩创立舟师为首,而国藩亦言长江既清,贼粮渐匮,故金陵两载而告克。”郭嵩焘挽曾国藩联,也有“考战绩以水师为著”之论①。而论对后来军队的影响,却以陆军营制为大。至于马队,无论在当时或后来,都没有多大的作用或影响可说的。
曾国藩创立水师营制,没有旧制可循,专从战争巾取得经验教训,然后屡试屡改,逐步改进。同治七年(一八六八年)三月初五日,他向清廷上拟补长江水师各缺续陈未尽事宜折②追述创立湘军水师时经过说:
潮查咸丰三年衡州试办水师之初,非有旧制之可循,亦非能不办而即妥。大抵屡试屡变,渐推渐广,前月所立之法,后月觉其不备而又增之,今岁所行之事,明岁觉其不便而又改之。即如因船中元主,而始设哨官,因栖止不便,而始加雨篷,因巨艇不甚灵活,而全月舢板,因弁勇不可陆居,而另给座船,若比之类,皆履之而后知,试之而后改,逮规模之粗定。遂习惯而成常新。
这就与湘军陆军开始编练时就有戚继光成法可用的情况完全不同。所以曾国藩致李元度书有“水师之难于陆军,盖有霄壤之别”③的话。直到咸丰七年(一八五七年)正月二十六日,他给他的兄弟
①见曾文正公荣哀录。
②见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六。
③见曾文正公书礼卷五与李次行。
曾国荃信才说:“水师自近日以来,法制大备。”但还叫曾国荃应“以全副精神注陆路,以后不必兼筹水师”①。这说明了当时的湘军水师法制,成为一种专门的东西,不是统带陆军的将领轻易可以插手的。湘军水师的法制,就是曾国藩这一个反革命刽子手,绞尽了脑汁,经过了多少次的失败,吸取经验教训,而屡试屡改逐步改进来的。所以创立比较完备的法制,并得到英.法美运入洋炮的装备,于是打垮了太平天国的水师,夺取长汇控制权,从而对太平天国取得了胜利。在对太平天国战争说来,湘军水师的作用最大,但到太平天国失败后,湘军水师改为长江水师,作为清朝的经制军队,它的法制却没有什么影响了。
论湘军制度对后来军队制度影响最大的是湘军陆军制度。在太平天国失败后,湘军和从它产生山来的淮军代替了清朝的经倒军队绿营的地位。到光绪十年(一八九四年)中日大战淮军覆败,清朝试练新式陆军,才代之以新式陆军的编制。但是,从湘军所造成的兵为将帅私有的局面而论,却一直到北洋军阀还是从湘军一脉相传下米的。在上章已经说过,湘军采取戚继光成法,以“队”作为军队的最基本单位,能适应当时所有兵器,充分发挥各火器及长氖兵器的效用,显然是较绿营的编制具有进步性,所以才能够代替了绿营的地位。但到与取法西洋近代军队编制的日本军队作战,湘、淮军便不能不失败了,于是清朝陆军才由于对外的失败而走上了另一个新阶段。至于湘军选拔的制度,也采取戚继光成法,纯以个人私忘选拔将兵,所以造成了兵为将有的结果,一直影响到民国。这可知湘军陆军制度所以会有久远的广大的影响,并不是偶然的。
在这里,要补充说的是湘军陆军“营”以上统辖制度的改进湘军初制,在营的编制上面本来没有组织。那时候有人向曾国藩建
①见曾文正公家书卷五。
议在营官的上面,再立总统的制度,曾国藩以为他部下各营官如塔齐布带邵阳勇,林源恩带亚江勇,周凤山带道州勇,杨名声带新化勇,曾国藩带湘乡勇都有各树一帜的作风,止可直隶他部下,未便又立总统之名,貌为相辖,实不相降,所以不主张在营官上设立,总统这一层统辖制度①。咸丰四年三月在岳州战败,退回长沙,调留驻衡州的罗泽南军来长沙,与塔齐布分统陆军,整军再出,自此陆军分为塔、罗两支。咸丰五年春,曾国藩在九江战败,走到南昌,留塔齐布军攻九江,罗泽南军转战江西广信、饶州、义宁等地,旋去救援湖北。在水师方面,咸丰四年十二月,进犯湖口时,被太平军诱人鄱阳湖,被隔断分为外江、内湖两支水师,曾国藩调彭玉鹰人鄱阳湖统领内湖水师,外江水师却由杨载福统领。这时候,塔、罗、杨、彭为湘军水陆师四大统将,于是湘军统领的制度,才从既成事实,形成为一种制度。
营官的上面,辖以统领,统领是统辖各营独当一路的大将。全军里面,分为几支,各统以统领,统领辖于人帅,统领下面,分为各营,营有营官,营官辖于统领。这样编制,已经比较各营都直辖于统帅,而没有统领分辖时候的运用灵活得多了。但其制仍有缺陷,因统帅辖统领,统领辖营官虽有定制,而每–统领辖多少营,若干营才算是一“统”,却没有一定的制度,少的辖几营,多的辖十几营至几十营不等。当初起时,塔、罗.杨、彭都是大将才,所以能够各统一路到了后来,水师统领杨、彭两人都生存,且自威丰七年占据
①据曾文正公书札卷四复夏憩亭。案黎庶昌曾文正公年谱卷三咸丰四年正月记事说:“水路以褚汝航为各营总统”,这是错的。考曾国藩咸丰四年七十一日水师克复岳州南省已无贼踪折叙褚妆航的职衔说:“‘水师后营兼营务处道衔山西即补府褚汝航”可证(见曾文正公奏稿卷三)。又考曾国藩复湖直巡抚骆秉章信也说:“派褚守汝航充水师营务处”。可见当时曾国藩没有设芷总统来做统领水陆军的制度。
湖口,燃烧太平天国战船之后,长江的控制权已经被湘军水师所掌握,水师战再日轻,所以统领将才在水师方面还不致发生问题。而在陆军方面,自塔、罗相继死后,塔齐布一军由周凤山接统,周凤山没有统领的才干,没有多久,他的军队就给太平天国打垮。罗泽南一军,由他的门生李续宾接统,李续宾被太平天国打死,又由他的兄弟李续宜接统,二李都有统领才,所以能够统带一路。但那时候湘军陆路用兵区域愈广,要进犯太平天国的据点,或抗拒太平天国的进攻,必须分多路作战,这就和初起时只在长江水上一路作战的情况不同。既然要分多路作战,每路就必须有一统领以作指挥,所以统领的人选,在陆军方面,便成为极严重的问题。当时曾国藩、胡林翼都有统领乏才的悲叹。曾国藩说:
此间营官尚多得人,惟统领殊难其选①。
又说:
添营甚易,得统领之才,千难万难②
胡林翼与左宗棠书说:
得初九日书,知南路又警,我本急求印渠(纲案印渠是刘长佑字)及其部下之将,而服岭之防,又夺之使南,何统将之才少也③
与彭玉鏖书又说:
近年营中,非营官之少,而哨长、队长尤易选择,所乏者统将耳。统领须坐定勇敢不算本领外、必须智略足以知兵,器识足以服众,乃可胜任,总须智勇二字相兼,有智无勇,能说而不能行,有勇无智,则兵弱而败,兵强亦败。不明方略,不
①见曾文正公书礼卷八与陈俊臣。
②见曾文正公书札卷七与胡宫保。
③见胡文忠公遗集卷六十二抚鄂书牍咸丰九年二月十六日致左季高。
知布置,不能审势,不能审机,即千万人终必败也①。
有营官而没有良将统领,这是咸丰八、九年间湘军陆师的大问题。那时候,曾国藩部下陆军万人(即二十营),正在江西、安徽一带对抗大平天国,而没有统将,他写信给胡林翼说:“敞处部卒万人,无人统领,深以为虑。”②又写给左宗棠说:“敞部无一统将,散钱委地,若果入川,贼至亦不能御。”③在这种情况当中,曾国藩不得不以才不足以任统领的人去充当,便常招失败。如刘腾鹤是个优秀的营官,但不是一个胜任做统领的人才,曾国藩派他去统领湘后军,所部各营向来极精壮,甲于各军,而归刘腾鹤统领后,遇敌竟致军败身死④。事后曾国藩写信给胡林翼引咎自责说:“刘杰人(纲案杰人刘腾鹤字)殉节,其为人可敬可悯,本非统领之才,是所谓贼夫人之子也⑤又如李元度是曾国藩的心腹,“下笔千言”,“有兼人之才”,“唯战阵非其所长”,曾国藩派他去做统领,竟致徹州之败,曾国藩多年之后,还引为内咎⑥。所以曾国藩论统领人才的难得说道:
近来长千人长五百人者容可吻色,或无其才,而徐徐操习以几。独统领则必天生是才,非学所能几⑦。
军事人才应该由各级军事学校的教育,和经过军队的历练,而后能够训练出来。在曾国藩时代,没有军事学校的设立,军事人才只依靠军队的历练一条路子。 湘军之制,营有一定的制度,做营官的有
①见胡文忠公遗集卷六十三抚鄂书牍咸丰九年三月十四日致彭雪琴。
②见曾文正公书札卷八复胡宫保。
③见曾文正公书札卷八复左季高,
④据曾文正公书札凿八与耆九峰中承。
⑤见曾文正公书札卷八复胡宫保。
⑥据同治三年八月十三日曾国藩密陈一片,引文三句,都是曾国蕃原片论李元度的话,见薛福成编曾文正公奏议卷八。
⑦见曾文正公书札卷七复胡官保。
的是七兵升擺的,有的是从队长或哨长哨官升擢的,有的是人军队就做营官的,都可以在一定的制度里面历练出来,曾国藩所说.“徐徐操习以几”便是。至于统领,由于没有一定的制度,营官不过统五百人,而统领所辖从四、五千人到二、三万人不等。一个优秀的统辖五百人的营官,当时既没有高级军事学校使他有受教育的机会,而在营制里面,统领与营官之间的距离又这样的悬殊,使他无从历练起来,就一旦要他去统领几千人以至几万人,那未有不败的。曾国藩所说“独统领则必天生是才,非学所能几”的话是错的,实在是因为没有各级军事学校的缘故①。
当时面对着这一个事实,经过曾国藩、胡林翼两人的绞尽脑汁研究,到咸丰末年,才由胡林翼定立“分统”的制度,使营官釗统领之间得多一层历练的阶段,以教其弊。胡林翼致湖广总督官文信论定立“分统”制度的作用说:
近日与希庵(纲案希庵是李续宜字)商议,以二十余营分立前、后、左、右、中五军。每军派总管一员,所辖或三、四营或六、七营。每一总管,另设总帮一员,发营务处之实而避其名,其黜陟调遣大政仍归统领,如此则纲目张举,事理专一,而大权亦不致旁掣,其美利不可胜言。分统有人,则易
①案光绪二十三年正月二十八日湖广总督张之洞设立武备学堂折说:“外洋武备学堂分为三等,小学堂教弁习,中学堂教武官,大学堂教统领,学术深战难易,以此为差。”(见张文襄公奏稿卷二十九)光绪二十七年六月初五日张之洞在遵旨筹议变法谨拟采用西法十一条折又说:“西人兵制,…..营哨官皆系读书通文理之人,既由学堂教成,而又入营练习一两年者始能派充。若统领则必须由营官又人大学校学习数年始能擢任。… .故统领所知所能必胜于营官,营宫必胜于哨官,哨官必胜于兵勇。”张之涧的议论,就是针对当时湘军没有军事学校教育的弊病说的。有军事学校,各级军事人材都可以由军事学校教育出来,而在未有军事学校的曾国藩时代,就只会有如同曾国藩所遇到的情况。
成易专。约束易明,其利一。平时相亲相习,性情既已融洽,临事则左攻于左,右攻于右,队伍不致纷乱,其利二。营官如州、县,设天下有州、县而废道、府,则互纫均归于督、抚,殊失相维相制之义,是犹治丝而棼之也,今有总统,又有分统,则事以分贵而自理,不致一一请示统领,致丛脞于前,疏忽于后,其利三。松柏之下,其草不殖,父兄庇荫之下,其子弟安暇,不知撑支门戶之苦,军事亦然,派以总管四、五营,则用心必专,可以练习兵政之大事,如其才也,以磨练而自精,其不才也,以试用而其伎之具否亦不能自匿,未始非甄陶人才之一端,其利四。大寇入境,非分枝抵御不能得势,林翼尝论兵事如手足之分枝,足分枝短,故仅能行能立,而不能做事,手分枝长,故万事万物皆一手造成,故兵事以善分枝为妙用,若弁于一处,则亿万人出队只数人居前队者,其余均在拥挤杂乱之列,实兵事之所深忌,预分分派,乃免临事张皇,其利五。小寇入境,岂可一概坐视不理,分统有人,则防剿均便,其利六。希庵母病已久,性既固抗,情更肫笃,既当喜惧之年,又处拂逆之境,君子不违人之情也,如分统得人,万一有远游之召,以大事归之营总(纲案即总理营务处),以小事归之分统自理,尚不致决裂于一时,其利七也①。
胡林翼所说的七利。最主要的有两要点:第一,立分统的制度,易成易专,约束易明,因为分统各统四、五营,则用心必专,可以练习兵政大事,如果他才果可用,以磨练而自精,如果他没有才能,以试用也看得出来,既使优秀的营官得有磨练上进的阶梯,又便于甄别人才。第二,立分统的制度;把统领的负担分出部分给 分统,则事以分责而自理,不致巨细都归于统领一人,使照料难周,且分统制
①胡林翼致官使相言立小统领,见葛土浚皇朝经世文续编卷七十,
度它于平时,分统各统一支,各当一路,临战自能各效其用。这样一来,营以上多层分统作为历练的阶段,人才可能经过这一阶段练山米,而统领的下面有分统来分担他的责任,做统领的也就比较易于担任。这两点作用,大体上补救了湘军制度营以上节制指挥的缺点。
这一个分统的制度,最初行于李续宜军中,多隆阿军跟着仿行。到同治元年(一八六二年)曾国藩命令部下曾国荃、鲍超各军都仿行①。于是在咸丰十年(一八六零年)曾国藩改定的湘军陆军营制之外,再加立分统制度,代营官与统领之间,多加了一层统辖制度。当然,要全部解决高级军宫的教育问题,与军队的编制更加合理化,那足到甲午中日大战之后,清朝建立了各级军事学校和编练新式陆军的时候的事情。但是,从湘军本身来说,这一番改变,对它的统辖制度也实有所改进的了。
六、附长江水师营制
长江水师是同治时清朝新建立的经制水师,它是从湘军水师
①曾文正公家书卷八, 同治元年四月十二日致沅弟书说:“保彭杏南(纲案查南是彭毓橘字)系为弟处分统一军起见, 弟军万八千人,总须另有二人堪为统带者,每人统五、六千,弟自统七、八千,然后可分可介。查直而外,尚有何人可以分统,亦须早早提拔。”曾文正公批牍卷二,同治元年十月批鲍提督禀请筹发一二月满饷由说:“前嘱贵军门于筵字十五营中,分五营与宋国永统带,分五营与娄云庆统带,贵军门亲统五营,及仁字、体字、峰字、春字暨马队各营,仿李、多两帅分支派统之法,一则人心易服,二则照料易周,三则麾下宿将各显手段,造成独当一面之才,以为久远不败之地。其法至善,何以至今独术决也?仰将副五营拨与娄镇统带,新五营拨与宋镇统带,钡钱则归该二镇自支自放,战守则仍归贵军门节制调度,无得久专利权,致干参办!”
改建起来的。当咸丰十一年(一八六一年)湘军占领安庆的时候,清廷下谕曾国藩咨询筹设长江防守事宜。曾国藩复奏,以为江防局面宏远,事理重大,而湘军水师船只至千余号,炮位至二、三千尊,逐年积累,成此巨观,将来战事定后,利器不宜浪抛,劲旅不宜裁撤,应专设长江水师提督一员,添设额缺若干,安插此项水师,以壮江防,而绝中外的窥何①。同治元年(一八六二二年)五月,经吏部等议准②。同治三年(一八六四年)六月,占领天京,对太平天国取得胜利。至同治四年(一八六五年)十二月,乃由曾国藩议定长江水师营制,于是以湘军水师改建为经制的长江水师③。
长江水师营制,其建制原则,是取绿营的规模,而仍守湘军水师的旧制的。故分哨立营,以副将、参将、游击担任营官,都司、守备、千总、把总、外委等担任哨官。其营制分为副将参将、游击三级:副将营设督阵大舢板船一号,兵二十名,长龙二二号,每船兵二十五名,舢板船四十号,每船兵十四名,共战船四十三号。参将营设督阵舢板船一号,兵二十名,长龙船二号,每船兵二十五名,舢板船三十号,每船兵十四名,共战船三十三号,游击营设督阵舢板船一号,兵二十名,长龙船二号,每船兵二十五名,舢板船二十号,每船兵十四名,共战船二十三号。(惟岳州、汉阳两营游击,虽为游击营制,而带领战船三十三号,仿参将营例,这是例外。)副将营共额兵六百三十名,哨宫四十三员,参将营共额兵四百九十名,哨官三十三员,游击营共额兵三百五十名,哨官二十三员(稿书④、书识都在
①据同治元年二月十二日曾国藩遵议安徽省城仍建在安庆折,见曾文正公奏稿卷十五。
②据同治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曾国藩会议长江水师营制事宜折,见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三。
③据同治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曾国藩会议长江水师营制事宜折,见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三。
④案稿书和朽识都思长江水师办文书的人员。曾国藩在会议长江水
外)。上起岳州、荆州,下至崇明、海门,经过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五省沿江流域,计副将营六营:荆州副将营,田家镇副将营,安庆副将营,提督中军中营副将营,江阴副将营,绥海营副将营。参将营七营:沅江参将营,佛州参将营,吴城参将营,饶州参将营,大通参将营,裕溪口参将营,金陵草鞋夹参将营。游击营十一营:陆溪口游击营,汉阳总兵中军中营游击营,岳州总兵中军中营游击营,巴河游击营,湖口总兵中军中营游击营,华阳镇游击营,芜湖游出营,瓜洲总兵中军中营游击营,孟河口游击营,三江口游击营,绥通营游击营,共设水师二十四营,战船七百七十四号,兵一刀二千余名,设长江水师提督-员统领全军。提督在安黴太平府建立衙门,在湖南岳州设行署,以半年驻长江下游太平府,以半年驻长江、上游的岳州。提督下面,在岳州,汉阳湖口、瓜洲各设总兵一员,分辖各营,更拨出时设在海卫原隶江南提督的狼山镇总兵兼隶于长江水师提督标下,分辖绥海.绥通两营⑤。
这一支强盗水师,在太平天国战役当中,抢劫惯了,到改建为长江水师之后,还是做强盗的勾当,为害人民。据同治十年(一八七一年)正月二十五日曾国藩给他的兄弟曾国潢、曾国荃的信自供说:“长江水师外间嘖有烦言,或谓遇民间有骨牌者字牌者,则以拿赌讹索,得数千或千余文乃肯释放。或以查拿私盐、查拿小钱搜索民舟及附近人家,讹钱释放。夜索打更之灯油钱。民船拉纤,不许在炮船桅上盖过。干预词讼。至有哨官棍责举人者。甚至包庇私
师营制事宜折第十一条设立书吏规定:“长江水师提督用稿书四名,书识八名,总兵用稿书二名,书识六名,副,参、游皆用稿书二名,书识四名,都司用稿书一名,书识二名,守备用书识二名,千、把各用书识一名。
⑤据曾国藩会议长江水师营制事宜折,及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六同治七年三月初五拟补长江水师各映续陈米尽事宜折。
盐,祖护劫盗种种弊端。余设立水师不能为长江除害,乃反为长江生害,”①曾国藩所听到的只是讹索人民、干预词讼、包庇私盐.祖护劫盗等项,而据朱孔彰中兴将帅别传彭玉鏖传说:“弁勇至横行遮民船,咸谓水师可废”,长江水师实在就是拦江抢劫的大匪帮,所以当时舆论都主张把长江水师废去。清廷命彭玉鏖去巡视。彭玉麂劾罢营哨官一百八十二人② ,暂时搪寒众人的愤怒,还是把这一支水师匪帮的建制保存下去,继续为害人民。
①见曾文正公家书卷十。
②据朱孔彰中兴将帅别传卷七下彭刚直公玉磨,清史列传卷五十八彭玉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