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核舰队：海军工程的横向发展·第十

作者：理查德·休利特·美国

           弗朗西施·邓肯·美国

出自————《核海军1946-1962年》

出自————《战争通史》

　　 舰队核推进装置的发展和建造活动是与原子能委员会承担的责任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甚至在五十年代晚些时候，核反应堆仍然主要由原子能委员会控制着。正如第九章所述，里科弗正是利用这一特点使反应堆和活性区的建造不受海军订货部门的管辖。就这种意义讲，他已经把他原来的工程机构纵向扩大到不仅包括核推进系统的发展，还包括材料的订货，部件的制造、以及推进装置的实际批量生产。

　　 不过，到要建造多艘安装这些反应堆的潜艇和水面舰艇的时候，里科弗既不希望，也不愿意独立于海军再另立一个机构。船舶设计与建造涉及领域宽广的专门技艺，里科弗的机构对这些是门外汉。同时，里科弗还认为，必须对核舰艇中安装反应堆和推进装置的那些部份的设计和建造保持控制。在他看来，核推进还不是舰船局现有的部门可以用普通方式进行管理的一般技术。创建核舰队的唯一希望似乎取决于继续采用里科弗及其同事们在建造“魟鱼”号中建立的标准和制度。

　　 在“魟鱼”号的发展和建造期间，里科弗的职权比较明确。他完全控制着推进系统的设计和发展。他对潜艇的设计具有影响，特别是那些与推进系统有关的部份。他要求推进系统的设备按他的标准设计，并且完全控制着推进装置的陆上和海上试验。艇上技术部门的高级军官都是按他的标准选拔上来和进行训练的，但是，潜艇建造的总的责任是由通过各部门进行工作的舰船局承担的。

　　 随着1955年大量建造核舰艇前景的出现，舰船局对里科弗的作用还拿不准，认为里科弗对海军最有用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的穆马将军，不想帮助里科弗使他的影响超出1500号而扩大到舰船局的其它部门。就里科弗而言，他正下定决心以一个原子能委员会官员的身份行使职权，使海军的核推进装置沿正确的：轨道建造和运行。

　　 里科弗必须找到通过海军原有的渠道来行使他认为是必要的那些控制的办法。这一点他是能够办到的，但是他不特别依靠舰船局正式授予的权力，而是通过不太正式但却有同等效果的手段来施展他的影响。“北极星”计划对这种做法提出了强烈的挑战，在这项计划中，海军作战部长伯克将军把“北极星”潜艇的发展和建造大权授予雷伯恩将军主持的特种工程办公室。这里，其效果是双方的地位对换了一下，作为舰船局一个技术部门负责人的里科弗，正在盘算着怎样才能在海军考虑得比“魟鱼”号曾经面临过的进度还要紧迫的工程中保持自己的影响。

　　 如果认为第九章描述的活动是这项工程的纵向发展，那么这一章所介绍的则是这项产生“魟鱼”号和“海狼”号的原始工程的横向发展。后一种情况的目标不是程度更大地去建立一个熟习推进装置建造的独立完整的机构，而是为了寻找一些办法，使核工程的技术竞争力和制度横向发展到海军各种广泛的活动中去。在这种意义上讲，1500号在舰船局中的职责就基本上保持原状，原来那种在一定时间内组织完成一项专门任务的孤立的工程概念，实际上不存在了。这一新式机构在1955年到1962年怎样起作用的，是这一章和下一章要叙述的主题。

　　 建造“鳐鱼”级潜艇

　　 1955年7月21日，“海狼”号核潜艇在康涅狄格州格罗顿沿滑道滑入泰晤士河中。拖轮将潜艇缓缓推向码头，这时候电船分公司船厂的工人铺设了采用S3W／S4W推进装置的新的一级攻击型潜艇的首艇“鳐鱼”号(SSN－578)的龙骨。虽然这两件事安排在一起对公司和核潜艇大肆渲染了一番，但是这两件事突出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就是电船分公司是美国唯一能够建造核舰艇的一家船厂。“魟鱼”号第一次试航仅仅只有六个月，这件事并不十分惊人，但是它却使人想到海军在建设核舰队的道路上必将迈出重要的一步。

　　 一旦海军决定在几个船厂同时建造某级核潜艇，它就有可能应用几十年来海军传统的“先行船厂－后继船厂”的做法。其基本做法是，先行船厂设计和一般是建造首艇。后继船厂根据先行船厂的设计和经验建造“后续艇”。这种做法避免了工作上的大量重复，特别是因为设计一艘现代化舰艇需要绘制数千张图纸。另一方面，因为两个船厂不会都有完全相同的厂区设施或者设备，所以，后继船厂不能盲目接受先行船厂的设计图纸和生产线。就“鳐鱼”级潜艇而言，电船分公司是先行船厂，波茨默斯船厂和马雷岛船厂是后继船厂。

　　 选择电船分公司作“鳐鱼”级潜艇的先行船厂，是显然的，其它无论是私人船厂或者海军船厂都没有建造过核舰艇。电船分公司已经设计和建造了“魟鱼”号和“海狼”号，并且在“鳐鱼”号的SSW和S4W两个方案的初步设计和搞模型的过程中已经和贝蒂斯共同工作几个月了。就设计新的一级潜艇来说，其它船厂要赶上电船分公司已经达到的水平还需要几个月。该公司熟悉设计是一个突出的重要因素，因为“鳐鱼”级潜艇是在不搞陆上原型堆的不利条件下建造白勺。

　　 可是，电船分公司的负担有过重的危险。1955年4月任职的舰船局长穆马将军对这种可能性开始忧虑。除了“鳐鱼”号的两种设计方案之外，电船分公司还开始和诺尔斯一起搞雷达哨潜艇的S3G装置的工作。使这种形势发展到顶点的是设计新的“鲣鱼”级潜艇，这级潜艇是伯克将军就任海军作战部长之后很快批准的。海军还必须靠电船分公司搞“鲣鱼”号(SSN－585)。

　　 减轻电船分公司负担的办法之一是，穆马赞成把采用S4W装置的“旗鱼”号(SSN－579)潜艇的设计和建造转交给波茨默斯船厂，采用S3W装置的“鳐鱼”号由电船分公司完成。这样分配是说得过去的，因为波茨默斯船厂以后要建造也采用S4W装置的“海龙”号(SSN－584)。里科弗对这项建议大为恼火，他指出，当“鳐鱼”级做两种设计方案的需要开始变得明显的时候，莱格特就提出过类似的问题，莱格特还决定过停止电船分公司做两种方案的设计工作。在此以后，电船分公司继续进行这两种装置的模型建造，并且准备施工图纸。此外，按里科弗的意见，电船分公司仍然是一家唯一有资格设计核舰艇的船厂。把设计工作转交给波茨默斯船厂只能耽误“鳐鱼”级潜艇的建造，并且加重1500号和贝蒂斯的已经不轻的负担。研究了里科弗的意见之后，穆马放弃了他的想法。

　　 两人之间的分歧也许比这个具体问题更深。穆马可能已经看出，把“旗鱼”号的设计分派给波茨默斯船厂是打破电船分公司垄断这类活动的一种手段。他的这种作法也可以是使核推进回到舰船局怀抱的一种努力。他决心站在里科弗的对立面，他要成为哪个船厂什么时间具备建造核舰艇条件的决定者。

　　 海军船厂

　　 海军船厂参与核计划是一种自然的发展。波茨默斯船厂和马雷岛船厂都曾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潜艇建造厂，并且在战后不景气的年代里，它们和电船分公司同时是这个国家保留下来的常规潜艇的仅有的建造厂。

图20　1955年7月21日上午7时30分，电船分公司正准备进行两项仪式。中间将是“鳐鱼”号(SSN－578)在船台铺设龙骨，右面是“海狼”号(SSN－575)待下水

　　 里科弗和沙格都认为，在让海军船厂准备建造核舰艇当中，电船分公司应该起一种关键作用。问题是训练工作要做到尽量不影响格罗顿建造潜艇。1954年6月，里科弗曾去波茨默斯船厂解决两个船厂之间的关系问题。海军部门同意派出一个29人小组去格罗顿一年，其中有些人是监督，但是大部份人是机械专家和电气专家，还有管道安装工、舾装工和电工。所有的人都是到现场干活，不坐现场办公室。聘雇具有蒸汽推进经验的工程师提到了船厂的日程上，不过里科弗答应帮助解决具有这个领域和核领域经验的人员问题。

　　 1955年4月，一个类似的小组从马雷岛船厂也到了格罗顿。训练的重点是技术方面的。他们学习屏蔽和辐射控制等有关课程，参观电气车间和焊接车间等专门设施。在可能的情况下给他们进行实际锻炼，如让他们帮助电船分公司的人员审查技术条件，图纸和工艺程序，检验到厂的部件以及参加正在建造的装船的动力装置系统的试验。每人海星期要向本厂和华盛顿的1500号汇报自己的工作。1500号时刻警惕着不让这一训练离开实际操作而转到理论方面。

　　 船厂是否拥有必要的设备是准备工作的又一方面。制造和安装推进装置的部件，需要清洁程度接近医院标准的专用设施。检验材料的质量和安装过程中要用到的各种X－射线以及其它实验室设备，对船厂来说同样是不熟悉的。看不见的潜在的核辐射，要求采用新的安全程序和应急措施。船厂几乎每个部门都需要具备独立的往往又是复杂的设施，来处理和储放核部件。曾经有一段时间，想就船厂需要的核设施编一本通用手册，但是里科弗和他的助手认为，各个船厂自己制订自己遵循的程序和技术条件的手册更切实际。帕诺夫曾安排1500号的人员讲过课，讲课内容船厂录了音，后来又被整理成文字。这些材料有些成了船厂制订手册的基础。这种手册1500号批准了的话，船厂是要按手册逐字照办的。

　　 一俟海军船厂开始实际建造核潜艇，里科弗就必须解决一个如何最有效地控制船厂的工作的问题。他的办法是把权力扩大到与推进系统有关的所有工作中去。他在波茨默斯船厂和马雷岛船厂都设立了一个专门的机构一核动力部。核动力部的负责人，叫核动力监督，是一个完全领会该部业务的1500号的现役工程技术军官。他负责所有与反应堆、蒸汽装置、辅助装置和控制系统有关的工作。他通过船厂的机构组织核装置的安装、质量控制和装置的试验及检验等。

　　 不管是私人船厂还是海军船厂，技术问题都一样，但是有些方面，核动力监督比起他的电船分公司的同行任务更艰巨。首先，海军船厂受着老官僚的惰性和自满之害。其次，核动力监督不象派驻电船分公司的1500号军官那样是一个“顾客”式的代表，而是海军一个大单位中的一个级别相当低的海军军官。里科弗为了使他的代表不被船厂的机构所吞食，总是派他最得力的人担任此项职务——派往波茨默斯船厂的是海军中校马歇尔·特恩鲍和海军中校约翰·欣切，派往马雷岛船厂的是海军中校埃德温·金特纳和海军中校戴维·莱顿。但是，这些富有经验的老手在海军船厂中也是陷入困境。欣切说出了大家的怨言，他告状说船厂对他的部门怠慢无礼。在他看来，现有船厂的各部门太愿意表现出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担起核舰艇的建造任务，即使他们的实际情况很准证实这种自信。处在里科弗和顽固的海军船厂机构压力之间的核动力监督，常常感到自己所处的地位对自己的职业不利。终于，里科弗安排了一些文职官员来做这项工作，不过这种调动是逐步的。

　　 私人船厂

　　 建造“鳐鱼”级潜艇所采用“先行船厂－后继船厂”的做法，充分满足海军1955年初对核舰艇提出的程度不高的要求。但是，三个船厂的这种安排怎么也满足不了8月份担任海军作战部长的伯克将军提出的要求。建造六艘“鲣鱼”级潜艇就已经超过了电船分公司，波茨默斯和马雷岛三家船厂的总生产能力，更不用说以后的各级潜艇了。靠私人船厂补充生产能力是不可避免的结论。

　　 造船工业对核推进并不是缺乏兴趣的。实际上，工业界热切期待着新的生意。朝鲜战争的结束和战略物质贮备的下降使美国的造船业受到巨大的损失。虽然工业界还有足够的订单和维修任务可以忙一阵子，但是长远的前景是暗淡的。因为几乎美国商船的80％吨位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建造的，所以商船队的平均船令只有十年。造船费用的迅速上涨使得船主尽可能地推迟船舶的更换。一方面是市场不景气，另一方面是工资愈来愈高和政府对火灾和安全的规定愈来愈紧，处在进退维谷中的船厂指望着得到海运局和海军的帮助。

　　 对海军来说，也许最重要的私人船厂是那些能够建造大型战舰的船厂。属于这一类的只有三家公司，全都位于东海岸，它们是马萨诸塞州昆西的伯利恒钢铁公司，新泽西州坎登的纽约造船公司和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纽斯的纽波特纽斯造船和干船坞公司，它们中间有两家已接受了建造海军“福雷斯特尔”级航空母舰的订货。为了增加支持的措施，艾森豪威尔政府将海军1954年造舰计划的每一项工程都分配给了私人工业，并且继续执行转让合同的政策，以便能够保证私人船厂雇员数量的稳定和刺激适度。到1954年初为止，私人船厂的总共121,000名雇员有64％靠海军的任务工作。鉴于某些原因，造船工业对核海军的计划是感兴趣的。

　　 在“魟鱼”号航行之前，这些私人公司就有两家向海军靠拢了。1954年9月，伯利恒钢铁公司负责造船部的副董事长丹尼尔·斯特罗迈耶告诉里科弗，他愿意用公司自己的经费开始研究核动力在海军舰船上的应用。一个月以后，纽波特纽斯造船和干船坞公司的董事长威廉·布卢伊特提出，该公司不要政府资金，在詹姆斯河上修建一个潜艇船坞，并且训练人员。这已经是纽波特纽斯公司第二次尝试建造核舰艇了。早在1952年的时候，该公司曾经同意和威斯汀豪斯公司一起设计航空母舰原型堆，1953年春，在艾森豪威尔政府撤销航空母舰工程的时候，该公司已经做了很多工作。1956年的造舰计划，其中包括五艘核潜艇，刺激了私人船厂。1955年6月，英格尔斯造船公司董事长门罗·拉尼尔提出，愿意在密西西比州的帕斯卡古拉承接常规潜艇和核潜艇的建造任务。

　　 里科弗特别倾向于私人船厂。1954年以来，他一直鼓励它们研究核技术和训练自己的人员，以便在海军充分理解核推进的意义时有资格接受订货合同，里科弗断定会有这么一天的。这年秋天，里科弗曾经鼓励伯利恒钢铁公司造船部提交一份研究导弹巡洋舰采用A1W反应堆装置可能性的建议。里科弗心想，这样一来，伯利恒公司将和纽波特纽斯公司展开有益的竞争，后者正在爱达荷和贝蒂斯一起发展A1W原型堆。纽波特纽斯公司又表示对建造潜艇和航空母舰都有极大的兴趣。里科弗敦促穆马尽快安排纽波特纽斯公司，这样该公司就有资格建造一艘“鲣鱼”级潜艇了。里科弗根据该公司具有的经验，它对核推进的兴趣，以及在潜艇建造领域造成与电船分公司进行竞争的必要性，又一次坚持了自己的主张。

　　 穆马对把核舰艇建造的任务都集中在纽波特纽斯公司有一定的保留。该公司已经参与A1W工程，并且有可能建造第一艘核动力航空母舰，只要这艘舰能够批准建造。从船厂的地理分布来看，最吸引人的位置是帕斯卡古拉的英格尔斯公司船厂。穆马很快就接受了英格尔斯公司提出的关于该公司用自己的经费开始学习建造核舰艇基本技术的建议。英格尔斯公司训练人员的时候，里科弗提供了教材，予以帮助，同时伯利恒公司和纽波特纽斯公司仍继续研究核动力在水面舰艇上应用的问题。

　　 里科弗偏爱私人船厂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他相信，只有私人船厂具有聘雇有才能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的灵活性。海军船厂与地方行政机构联系在一起，又受工会的政治影响，不可能马上得到必要的建造核舰艇的人材。此外，对私人船厂提出建造核舰艇的高标准比对海军船厂来得容易。1956年春，里科弗敦促穆马把1957年造舰计划中的6艘“鲣鱼”级潜艇和1艘导弹巡洋舰分配给六家曾经建造或者准备建造核舰艇的船厂，它们是电船分公司、波茨默斯船厂、马雷岛船厂、纽波特纽斯公司、伯利恒公司(昆西船厂)和英格尔斯公司(帕斯卡古拉船厂)。他特别建议，这个时期不要再让海军船厂建造潜艇了，而应当把多数核舰艇放到私人船厂去建造。

图21　1958年的位于康涅狄格州格罗顿的电船分公司船厂。靠海边的是机械车间和船台。在最近的船台上有一艘正在建造的潜艇

　　 对私人造船业的倾向仅仅是政府船厂与私人船厂长期竞争历史的新的一章。十九世纪后半叶，当国家开始建设“新海军”的时候，海军曾经倾向过工业界。由于不完全满意私人造船厂的工作，1902年的国会批准战列舰在海军船厂建造，后来，其它的政府船厂也都接受了大型舰艇的订货。私人船厂和政府船厂混合建造的目的是想通过竞争来降低造船费用和加快造船速度。基于同样的原因，国会在那些年头经常辩论建立政府所有的铁甲制造厂的好处。在某种程度上，波茨默斯船厂就是以类似的方式于1917年参与潜艇建造的。有些海军官员不满意私人造船工业造的船，希望通过海军的竞争来提高设计水平。

　　 私人工业对海军舰艇建造的基本作用从来没有受到过认真的怀疑，艾森豪威尔政府的核船建造政策也并不是新开端的标志。原来的7艘“鲣鱼”级潜艇有5艘是私人船厂建造的，海军船厂只建造了2艘。这2艘潜艇有一艘是“长尾鲨鱼”号。海军对这艘艇作了大量的改动，最后，认为它是新的一级潜艇的首艇。虽然波茨默斯船厂建造了“长尾鲨鱼”号，但是这级的大多数潜艇是私人船厂建造的。工业界的船厂似乎出现了垄断核动力水面舰艇建造的局面。纽波特纽斯公司正在和贝蒂斯一起发展航空母舰用的A1W原型堆，伯利恒钢铁公司已经签署了建造导弹巡洋舰，“长滩”号的合同。

       两级核潜艇的建造厂

　　 　　“鳐鱼”级　　　　　　　　　　　建造厂

　    　　“鳐鱼”号(SSN－578) 　 　　　　电船分公司

　　 　　“旗鱼”号(SSN－579) 　 　　　　波茨默斯海军船厂

　　 　　“棘鬣鱼”号(SSN－583) 　 　　　马雷岛海军船厂

　　 　　“海龙”号(SSN－584) 　 　 　　 波茨默斯海军船厂

“鲣鱼”级　　　　　　　　　　　建造厂

　　 　　“鲣鱼”号(SSN－585) 　 　　　　电船分公司

　　 　　“阔鼻鲈”号(SSN－588) 　 　　　马雷岛海军船厂

　　 　　“锯鮋”号(SSN－589) 　 　　　　电船分公司

　　 　　“大头鱼”号(SSN－590) 　 　　　英格尔斯造船公司

　　 　　“鲨鱼”号(SSN－591) 　 　　　　纽波特纽斯造船和干船坞公司

　　 　　“梭鱼”号(SSN－592) 　 　　　　英格尔斯造船公司

　　 　　“长尾鲨鱼”号(SSN－593) 　 　　波茨默斯海军船厂

　　 “北极星”潜艇的诞生

　　 建造这类潜艇生动地说明了海军要建设一支核潜艇舰队和至少是几艘核动力水面舰艇的决心。1500号正在准备随着这一发展而来的责任的加重。但是在开始感觉到有这样的发展之前，已经有了正在发挥作用的新的压力所提出的更为广泛的要求。至少有两种因素说的事态的迅速发展。第一是随着冷战的加剧，美国和苏联的关系恶化。第二是，军事技术的迅速发展，特别是导弹推进系统和核武器的设计。

　　 正如第九章所述，伯克将军在他1955年夏就任海军作战部长后几个月，很快利用海军导弹系统的初步研究条件在军械局建立了特种工程办公室。特种工程办公室受雷伯恩将军领导，从事发展水面船导弹发射系统，这种系统将采用正在亚拉巴马州陆军红石导弹基地陆海军联合工程发展的新式中程弹道导弹。能把1,600磅的核弹头运送到1,500英里之外的发动机，当时只有北美航空公司发展的一个体积庞大的装置。想把一枚六层楼高的导弹垂直无误地稳定在各种海情下航行的水面船甲板上，并且籍助于大量的液体燃料工作，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只有苏联导弹的威胁和艾森豪威尔总统用类似的方法对付苏联威胁的决心，才能使这种工作变得有价值。1955年12月2日，伯克听总统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上满怀激情地讲到，美国必须尽快地拥有可靠的导弹系统，哪怕是他亲自来领导这项工程。伯克甚至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开会之前就得出结论，只有首先发展满意的发射系统，部队才谈得上拥有远程导弹。他的意见是海军可以不遗余力地搞舰队弹道导弹。

　　 虽然海军由于受技术限制被迫先把注意力放在水面船发射系统上，但是，潜艇的优点超过水面船，这个事实是为大家所公认的。潜艇不容易受敌人攻击，而且能够比水面船提供更稳定的发射平台。潜艇导弹要有希望，看来只能是采用固体推进剂的尺寸比“红石”更小的导弹，这种导弹有理由指望能在潜艇艇体的直径之内安装下。从1942年起，海军就进行着武器中应用固体推进剂的研究。雷伯恩于1956年初获准研究固体推进剂，并且在那时与承包商制订了用固体燃料的导弹，即现在称作，“丘辟特”的计划。

　　 与此同时，雷伯恩与舰船局安排让初步设计处(420号)。确定核动力潜艇的最佳导弹战术技术性能。根据伯克将军的口头指示，雷伯恩和穆马把里科弗排斥在全部初步研究之外。这三位官员都认为，在这个阶段，让里科弗参与会导致新工程被1500号垄断，并且威胁到雷伯恩与舰船局已经建立起来的密切合作。他们想晚一点让1500号介入，到那时主要参数已经确定，1500号就只能限于进行推进装置方面的活动了。1956年6月，420号成员在特种工程办公室成天研究发射导弹的潜艇。但是，这种努力充其量不过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冒险，因为就眼前的发展来说，最有希望的仍然是水面发射的“丘辟特”导弹。

　　 但在1956年夏天，潜艇导弹发射系统的前景开始有了改善。在马萨诸塞州伍兹霍尔举行的一次水下战争委员会会议上，著名核物理学家和武器专家爱德华·特勒提出有可能发展一种更轻的导弹弹头，这种系统预定在1963年可以使用。到9月份，原子能委员会的武器实验室证实，研究一种只有600磅重的弹头而能量当量与“丘辟特”用的1,600磅重的弹头相近是有可能的。

　　 这份材料再加上发展固体推进剂取得的一些鼓舞人心的进展，促使雷伯恩和他的特种工程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们提出，要给予他们称之为“北极星”的潜艇所发射的小型固体燃料导弹以优先权。由于固体燃料系统的技术仍然远远落后于液体燃料系统，所以雷伯恩同意继续开展“丘辟特”导弹的某些工作，但是还不到1956年年底，海军放弃了“丘辟特”工程，开始发展用固体燃料的“北极星”导弹，这种导弹高28英尺，直径60英寸，重15吨，设计射程为1,500海里。第一艘“北极星”潜艇要求在1963年试航，1965服役。这个决定使潜艇设计工作又重新紧张起来。舰船局的设计人员在特种任务小组中进行工作，他们在纸面上考虑了数百种潜艇和导弹可能结合的方式。1957年3月，该组已经提出了系统的基本设计参数。

　　 “北极星”潜艇的设计第一次透露给里科弗是在1957年4月16日，当时1500号收到了一份特种工程办公室交给舰艇性能委员会的潜艇初步说明书的副本。该说明书建议建造一艘长3S0英尺，宽32英尺，水下排水量为6,500吨的单螺旋桨潜艇。设计16个直立导弹发射筒，这样潜艇在水下时导弹可以装在筒内，潜艇无论在水下或水面均能发射导弹。

　　 关于动力装置，该说明书只提到潜艇用单螺旋桨和艇的水下航速的要求。SSW推进装置满足这些要求问题是不大的。但是，里科弗对说明书中提出潜艇应当在北极浮冰下安全和有效地航行这一新增加的内容感到忧虑。在里科弗与他的助理单独进行导弹潜艇研究的时候，已经有了结论，就是这种能力如果不是主要的也是非常需要的。但是，除非潜艇具有双堆和双桨，否则里科弗不相信导弹潜艇能在冰下航行。在应急情况下，在不一定都能浮出水面的水域中，两个反应堆是提供可靠的动力来源的关键，而双桨对在狭窄航道中或者在浮冰湖中遭受狂风的航行来说，似乎是必备的。

　　 里科弗成功地使这些观点加进了舰船局的正式意见。要么把设计改成双堆双桨系统，要么取消艇的总体性能中的冰下航行要求。但目前的问题是，第一种方案缺少双推进系统的先例。虽然这样的装置正在格罗顿建造的“海神”号上使用，但是该艇要1958年9月才能航行。在发展“北极星”潜艇的沉重压力之下，只有取消冰下航行的要求，没有别的选择。1957年6月17日，伯克将军正式批准了艇的总体性能。现在，“北极星”潜艇已经处在海军各项工程最优先的地位了。

　　 回答苏联的挑战

　　 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事态变化的速度加快了。雷伯恩已经设立了探索加快“北极星”导弹发展办法的机构，但是在海军中谁也没有预料苏联会很快提供新的刺激。首先是，苏联于1957年8月末宣布，俄国科学家已经成功地发射了一枚洲际弹道导弹。五个星期以后，即10月4日，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苏联已经发射一颗绕地球轨道的人造卫星，这一切显示了苏联的雄厚实力。

　　 伯克对苏联这种连续凯旋的反应，说明了在1957年秋天海军地位的复杂性。海军由于搞“北极星”而处在实力很强的位置上。伯克就导弹重要意义的认识，雷伯恩的使工程开展起采的独创性，以及里科弗的提供适合导弹系统发射平台的成就，所有这些使得海军在迎接由于苏联的成就而产生的要求方面成了带头人。在国会中，亨利·杰克逊参议员领导的原子能联合委员会军事应用小组委员会把俄国8月份宣布的洲际弹道导弹，视作让美国加快发展陆基导弹系统和“北极星”导弹系统的一份邀请书。

　　 伯克同里科弗和雷伯恩一样，对这种支持是欢迎的，但是，身为海军作战部长的伯克自然呼吁要谨慎，这反映海军的利益比较广泛。在考虑海军如何回答杰克逊参议员的质询的时候，伯克强调过分信赖“北极星”的危险。导弹是国防的中坚，但是海军的舰艇和飞机也相当重要。他提到，海军近年来不知多少次用一支基本上仍然由第二次世界大战留下来的舰艇组成的舰队来采取行动。伯克认为，海军应该避免把它的大部分资金投到某一项工程上去，即使像“北极星”这种有前途的工程。

　　 “北极星”工程毕竟对建设核舰队造成了实际威胁。“北极星”工程的优先地位必然推迟攻击型核潜艇的进度，并且可能完全阻碍核动力水面舰艇的建造。海军仔细地拟订了预算计划之后，顺利地把国家的第一艘核动力航空母舰列入了1958年的造舰计划。但是，在“企业”号的龙骨还没有来得及铺设之前，国防部的官员，甚至包括艾森豪威尔总统本人也在内，都提出建造这样的一艘军舰是否明智的问题。1957年7月25日的一次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上，艾森豪威尔问道，武装部队在购买新的装备时，是否完全有经济观念。核动力航空母舰的优点与比常规航空母舰多花50％的钱相当吗？政府决定把1959年的国防预算保持在三百八十亿美元的水平上，因此总统提出的问题并非虚言。“企业”号看来足能保证建造了，但是伯克知道，要在1959年造舰计划中提出列入第二艘核动力航空母舰，不是轻而易举的。

　　 政府的经济力量对海军建造核动力驱逐领舰或者叫重型驱逐舰(DLGN)的计划有直接威胁。会见总统之后，伯克与施特劳斯就原子能委员会是否继续支持驱逐舰原型堆D1G的发展进行了核实，并且做了记录，诺尔斯正计划把这个堆建造在西米尔顿试验球内。不到几个星期，伯克从里科弗那里得知，原子能委员会在预算削减的重压之下准备放弃D1G。

　　 这个时候的D1G处在紧急关头。这项工程是1956年开始搞的，那时1500号着手探索了适合驱逐领舰的尺寸小重量轻的推进装置的可能性。从理论上讲，采用有机物质作热交换介质的系统是最有前途的系统，主要是因为有机物质没有很强的放射性，所以不需要太厚的屏蔽。1956年3月，里科弗曾要求诺尔斯研究船用有机反应堆实现的可能性。经过一年的研究，1500号和诺尔斯认为，与压水堆比较，有机反应堆并不特别具有优点，而且困难还多些。他们决定发展压水堆而不搞有机堆，并且在1957年9月，诺尔斯开始组织设计和建造D1G。

　　 海军为了保证这项工程继续得到原子能委员会的支持，始终依靠着里科弗。9月27日，里科弗在与干事长肯尼斯·菲尔兹及罗迪斯会见时得知，原子能委员会正要把D1G从1959年的预算中撤消，因为原子能委员会曾经说过，在这种应用上，气冷堆比水冷堆更有前途。里科弗认识到这是一个公司集团提出的(见第九章所述)建立独立的船用反应堆建议的一部分。通用电气公司的另一个部(它与诺尔斯没有工作联系)和吉布斯－考克斯公司造船厂提出设计一艘将由巴思钢铁工厂建造的核动力驱逐舰，这些公司通过穆马将军接近海军，它们仍然希望开展一项独立于1500号的核动力水面舰艇工程。在这种情况下，里科弗只得拿出原子能委员会反应堆专家关于气冷堆设计的分析，该分析指出这条路子是没有前途的。他还提醒原子能委员会的官员们注意，海军迫切需要核动力驱逐领舰，并且海军决心把这艘舰列入1959年的造舰计划中去。经过海军和原子能委员会之间的信件交往之后，又重新确定在诺尔斯搞D1G工程。现在里科弗必须要做的一切就是把它列入原子能委员会的1959年预算之中。

　　 这个时候，核舰队的命运主要操在伯克将军手中。苏联发射两颗人造卫星之后，危机的气氛笼罩着华盛顿，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他的位子能够在政府的高级官员中维护海军的利益。伯克迅速察觉到，1957年11月7日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讨论反映了人们对事态发展的严重关切。会议本来是要讨论艾森豪威尔总统指定的估计国家安全的盖瑟所作的委员会工作报告，但是讨论很快就转到人造卫星产生的影响方面。有些官员对苏联经济的迅速发展和苏联明显愿意把它的国民总产值的非常大一部分用于军事技术表示关心。人造卫星似乎直接威胁美国的技术优势。

　　 不祥是国防形势的特征。国家安全委员会和总统懂得，美国没有真正的防御力量来对付高空或者低空轰炸机甚至导弹。这个国家唯一的能起保护作用的是本身很容易受到苏联打击的战略空军司令部。增加生存力和加强空中指挥的办法显然是有的，但是在所有增强国防的措施之中，“北极星”潜艇看来是最有价值的。陆军科学顾问委员会的杰罗姆·威斯纳向国家安全委员会提出，到1965年能够发射“北极星”导弹的潜艇现在的计划是6艘，应该乘以三达到18艘。为了对类似的建议作出响应，海军部长托马斯·盖茨在第二个星期提出了一项加快“北极星”潜艇建造的计划。由于在1958年和1959年的预算中增加了三亿八千九百万美元责任权力，因此海军到1960年末将拥有3艘“北极星”潜艇，而不是原来的1艘。

　　 人造卫星的危机和“北极星”导弹的诱人优点，使海军提出扩大核潜艇舰队的规模有了理由，不过其中也包含着危险。正如伯克在1957年11月16日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上所觉察到的那样，别的军种也在准备利用这种形势。所有的参谋长都向国会提出了1958年预算的补充要求，其中陆军的马克斯威尔·泰勒将军要求在朝鲜增加部队和装备，空军的托马·怀特将军要求增加轰炸机和陆基导弹。伯克发现，怀特将军批评了海军建议加速“北极星”的发展，特别是计划在1959年开始建造第二艘核动力航空母舰。怀特完全反对核动力航空母舰，并且希望把海军年初提出的“北极星”潜艇削减到1艘。但是伯克并不示弱，最后，在11月17日的第二次会议上，他获得了陆军的支持，在1959年的计划中建造2艘“北极星”潜艇，并且加快从1958年预算开始的“北极星”的发展。

　　 第二天，伯克懂得了海军必须为这些收获付出代价。国防部长尼尔·麦克尔罗伊告诉他，总统对批准建造第二艘核动力航空母舰仍持保留态度，主要是因为它的费用太高和容易受到潜艇和飞机的攻击。伯克知道，挽救航空母舰的希望是渺茫的，但是他在参谋长联席会议上必须仔细小心，不能让它告吹。他准备做一笔交易。他提出第二艘航空母舰从1959年的计划中推迟到1960年要以在1959年的计划中增加2艘潜艇作为代价，其中1艘“北极星”潜艇，1艘攻击型潜艇。虽然麦克尔罗伊未能从总统那里得到是否把航空母舰放到1960年的计划中去的肯定的保证，但他使艾森豪威尔同意了增加潜艇的数量。

　　 这种顷刻之间就取得的成功并没有使伯克有时间去洋洋得意。他想，“北极星”导弹可能是一种较好的导弹系统，与其它正在发展的导弹相比，它的尺寸肯定是小的，经费可能也少；但是有个严重的不足之处，即按最理想的进度安排，在1959年秋季之前是搞不成的，所以在1961年1月以前不可能装到第一艘艇上去，空军计划在1960年搞成“雷神”导弹。伯克断定，国防部有一股偏爱陆基导弹而想削减“北极星”资金的强大势力。为了使这一活动落空，伯克命令雷伯恩压缩“北极星”进度的每一个环节。这正是雷伯恩准备要做的，他甚至不惜把装在最初几艘潜艇上的导弹的射程从1,500海里减到1,200海里，而且还准备临时采用600磅的核弹头，其重量比原规定的略减少一点。

　　 虽然作为特种工程办公室主任的雷伯恩对潜艇和导弹负有全面的责任，但是伯克在1957年11月26日会见穆马和里科弗时就亲自核实舰船局的计划。伯克关心的是，造舰计划中的主要部分除“北极星”以外，还应有舰队的其他部分，而且他仍然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舰队组成上的平衡。穆马毫不犹豫地向伯克保证在1960年10月建成第一艘“北极星”潜艇，但是，伯克现在希望海军能够在1959年末或者1960年初拥有第一艘“北极星”潜艇来赶上“雷神”导弹。穆马对此没有答应下来，但是里科弗有把握，反应堆装置可以比原计划提前完成。

　　 核舰队露出地平线

　　 1957年末，海军对核舰艇的要求开始以一种大规模造舰计划的姿态表现出来。首先，要完成前几年批准的水面舰艇和潜艇的建造任务。其中包括4艘“鳐鱼”级攻击型潜艇，这中间只有“鳐鱼”号已经服役。虽然雷达哨艇“海神”号(SSRN－586)的使命在很大程度上已经由迅速发展着的配备雷达的高空飞机所取代，但是里科弗已经使伯克相信，为了对双堆双桨潜艇的设计迅速作出评价，应当完成这艘潜艇的建造。“海神”号距完工还有10个多月的时间，它面临着与1958年进入高潮的建造“北极星”潜艇争夺格罗顿船厂的人力的问题。

　　 1957年末，在建造的所有核潜艇当中，没有一艘能像格罗顿建造的“鲣鱼”号那样对海军具有巨大的利益的了。由于“北极星”建造速度的加快，“鲣色”号不仅是采用S5W推进装置的新的一级高速攻击型潜艇中的首艇，而且这艘潜艇也至少是首批3艘“北极星”潜艇的基础。实际上，为了在1960年建成“北极星”潜艇，1957年11月在格罗顿铺设龙骨的“锯鮋”号(SSN－589)将在1958年1月份停下来，在艏艉段之间嵌入130英尺长的导弹舱，这艘加长以后的艇重新命名为“华盛顿”号(SSBN－598)，即第一艘“北极星”潜艇。“鲣鱼”号接着将对安装在首批“北极星”潜艇上和另外5艘同级高速攻击型潜艇上的S5W反应堆装置的设计进行试验。

　　 1958年春季在波茨默斯船厂铺设龙骨的“长尾鲨鱼”号(SSN－593)有为以后的潜艇做借鉴的作用。穆马把“长尾鲨鱼”号的建造放在最优先考虑的地位，因为它将第一次对经过修改的核装置以外的机械部分和改进型艇体做试验。“长尾鲨鱼”级后续艇和后两级新的潜艇都将采用这些修改和改进措施。在两级新的核潜艇当中，前一级是“大鲹鱼”级，有3艘，原来设计是能携带“夫狮星”导弹的。后来，“北极星”导弹使“天狮星”导弹相形见绌之后，这3艘艇都改成为攻击型潜艇，后一级是“艾伦”级“北极星”潜艇，它是正式为“北极星”导弹设计的第一级“北极星”潜艇。不太紧迫但仍然是造舰计划一部分的工程项目是，导弹潜艇“大比目鱼”号(SSGN－587)，小型反潜潜艇“白鱼”号(SSN－597)和改用压水堆装置的“海狼”号。

　　 到1957年12月为止，核动力水面舰艇只批准了2艘，即导弹巡洋舰“长滩”号(CGN－9)和“企业”号(CVAN－65)航空母舰。这两艘舰将采用从A1W原型堆发展起来的反应堆装置，该堆是从1956年春季开始在爱达荷建造的。第一座原型堆在1958年10月达到临界。就这两艘舰本身来说，建造“企业”号的合同是在1957年底授予纽波特纽斯公司的，该公司将在1958年1月为此舰铺设龙骨。1957年12月2日，伯利恒钢铁公司在马萨诸塞州昆西船厂铺设了“长滩”号的龙骨。

　　 从各年的造舰计划和海军的其他计划提出的未来的造舰要求来看，核舰艇的建造这时还仅仅是开始。1957年初确定的1958年原来的造舰计划，只要求建造3艘“大鲹鱼”级攻击型潜艇，1艘“大比目鱼”号潜艇和1艘“企业”号航空母舰。经1957年11月伯克与参谋长联席会议和政府协商之后，1958年的补充计划增加了第一批的3艘“北极星”潜艇。1958年2月提交国会的1959年的造舰计划计有“长尾鲨”级攻击型潜艇5艘，“华盛顿”级“北极星”潜艇2艘，“艾伦”级的第一批“北极星”潜艇4艘和1艘“班布里奇”号(DLGN－25)核动力驱逐领舰。

图22　1960年9月24日下水之后的航空母舰“企业”号(CVAN－65)。该舰正被拖往舾装码头，离完工还有一年。舰的背后是纽波特纽斯造船和干船坞公司的船厂

　　 海军建造核舰艇的长远计划更是使人吃惊。1957年12月初，里科弗得知，海军希望从1959年7月开始的五年内建造39艘“北极星”潜艇。此外，有关计划还要求建造26艘攻击型潜艇，2艘航空母舰，4艘驱逐领舰，3艘巡洋舰和对“海狼”号进行改装。这些水面舰艇不会都被批准，这一点是无疑的，然而，这些计划对造船业的影响是巨大的。

　　 对造船业的影响

　　 总的看来，处在建造之中的核舰艇数目随着五十年代的结束而开始急剧增加。见后图23所示，从1957年到1958年，核舰艇的数目几乎翻了一番，并且继续朝1961年的37艘的高峰稳步上升。

　　 为了与这么多的核舰艇相适应，要求船厂的生产能力大大地扩充。出于考虑训练新的船厂在掌握核技术要求时存在的困难，里科弗不希望舰船局再把核舰艇的建造任务扩大到已经选定的那几个船厂之外。在五十年代后期，舰船局只补充了一个新船厂——新泽西州坎登的纽约造船公司。里科弗除了接受舰船局允许纽约造船公司建造攻击型潜艇的决定之外没有别的选择。总是考虑可能出现最坏情况的里科弗提出，该公司以低价承包合同可能反映出它对核舰艇建造需要的检验工作量、质量控制和工程难度缺乏了解。他希望该公司证实它有能力之后，再放宽让它建造第二艘潜艇。尽管有这种告诫，舰船局于1959年3月还是批准纽约造船公司建造两艘攻击型潜艇。该公司船厂克服了重重困难好容易于1964年年底完成这两艘潜艇。最后这家船厂终于停工了。

　　 生产方式

　　 1959年的核造船业的能力之大远远超过了海军前几年的希望。现在，核工程涉及六家造船公司，原子能委员会两个实验室，三个主要的发展承包商，两个订货部门，四座陆上原型堆，六个反应堆活性区承包商和数百个配件供应公司。在海军中，从总的参与核舰艇建造的人数来看，1500号只占一小部分。舰船局的十几个部门，海军作战部长办公室所属的几个部，若干别的技术局，国防部内的各种机构，诸如国防合同管理局等，都在核舰艇建造过程中起了作用。实际上，工作范围之广以及各机构间关系之复杂大大地超过了原来的核工程组织结构。所有这些机构在核舰艇建造过程中都能程度不等地进行合作，而且有许多机构，特别是海军和国防部系统的机构，都在日常工作中把这种合作当作自己的本份，而并不认为自己只是承担一项特别工程的一部分工作。

　　 里科弗和他的1500号的同事，对于海军和海军试图逐步改变这种体制是十分了解的。里科弗从不擅自承担1500号技术权限范围之外的责任，他喜欢利用——有时也许是滥用——现有的各种机构的能力，仅是在需要孤注一掷的时候，这时他就不理会或者绕过它们了。与此同时，1500号的传统是决不允许消极地接受现状。1500号仍然宣布，核技术是很独特的，对它需要特别的仔细和专注，而海军的日常活动是达不到这些要求的。如果这种呼吁不能生效，则里科弗经常可以根据原子能法行使原子能委员会官员的职权。

　　 虽然建造核舰艇需要的整个活动，牵涉到美国各地的工业和政府的各种机构，但是造船这部分工作自然集中在造船厂。在船厂里，成千上万个复杂的零件送到一起建成一艘军舰。我们已经看到，船厂设施的扩建完全在私人船厂进行。1956年以后，除朴波茨默船厂和马雷岛船厂以外，别的海军船厂没有再参加建造新的核舰艇，并且这两个船厂建造的核舰艇数量占1959年以后建造的核舰艇总数的百分比很小。

　　 监督私人船厂

　　 监督私人船厂的方式直接渊源于开始的电船分公司的经验。里科弗第一次在格罗顿给造船工业留下印象。他通过卡尔顿·沙格和电船分公司的其他高级职员，推行一种新的技术发展概念，其影响之深超出船厂以往的经验。如果说里科弗改变了电船分公司造船业的前景和造船的标准以及质量，那一点也不夸张。除推进系统本身之外，1500号还没有别的正式的责任。1500号在后续艇中的权限也没有超出反应堆的范围。海军在私人船厂有一位代表它的称作“造船监督”的工程技术军官。他负责监督船体的建造、安装和检验，以及反应堆舱外的全船试验。

　　 1500号在格罗顿建造“魟鱼”号和其他首艇时施展了一种直接由核工程体制产生的特别的影响，这些首艇都明显具有核推进装置的非凡特点。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里科弗驻格罗顿的个人代表具有与造船监督一样的影响，如果不说是超过的话。早在1952年到1956年关键性的那几年里，里科弗小心地只选派他最有经验和富有进取心的军官担任驻格罗顿代表。最先任此职的军官是海军中校塞缪尔·肖尔和阿瑟·弗朗西斯，两位都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核工程专业，并且都曾在1500号工作过。他们都具有为里科弗收集情报的韧性和毅力，并且都能使承包商相信他们是代表里科弗说话的。里科弗常常认为有必要亲自表达自己意见，离船厂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他能够树立起这种工作作风和速度。里科弗可以查问和立即采取行动，而别人只能提要求。

图23　核舰艇建造的数量从1955年的2艘(“魟鱼”号和“海狼”号)骤增到1961年的37艘。到1962年为止，“北极星”潜艇的数量已占总数一半以上

　　 随着核舰艇建造数量的增加，海军和船厂便自然出现一种倾向，就是认为核推进已经不存在什么问题了，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不涉及推进装置的数以千计的其他具体问题上。船厂在开始建造“北极星”潜艇的时候，这种倾向尤其明显，根据伯克的命令，特种工程办公室对“北极星”潜艇具有无上的权力。虽然里科弗不公开向雷伯恩的权力挑战，但是他决不允许电船分公司和其他造船商轻视他的特殊利益。

图24　匹兹堡海军反应堆办事处和斯克内克塔迪海军反应堆办事处现直属海军反应堆处领导。康涅狄格州的温索尔也开始建造陆上原型堆，船厂又增加了三个

　　 肖尔和后来的弗朗西斯在格罗顿都负有在第一线维护1500号利益的职责。他们是竭尽全力忍着性子完成这项任务的。这两位军官在船厂简直是只要睁开眼睛就工作，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为了不断地发现存在的问题和薄弱环节，他们爬进船体难以接近的部分，出没于各个车间，尾随当班的工长，不管时针指的是几点钟，都要亲眼观看每项重要设备的安装，不是提问题就是作笔记——这些冗长的笔记是他们每天向华盛顿1500号电话汇报的材料。只要有重大问题的前兆，那怕是一个微小的技术细节都不能放过。里科弗从不满足被动式的观察和巡视，他要求进行具有洞察力的调查和别具生面的分析，要有为了弄清那些不可避免的错误和造成的过失的原因，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这样一来，里科弗和1500号常常比舰船局派驻格罗顿的人员更了解工作的情况。他们用不着等电船分公司的报告来掌握船厂发生的一切。1500号一般要比华盛顿的任何人，甚至比格罗顿的电船分公司高级职员都要先知道格罗顿的新进展。几年以后，发生过一起报告最迅速的事，当时里科弗的驻别的船厂的一个代表正用电话向里科弗作他每日的例行汇报，突然发现船厂里升起一股浓烟。里科弗立即停止通话，并且向船厂的公司经理挂了另一电话，他能在船厂发出警报之前报告发生火灾。以后几年里科弗总是带着明显的快意欣尝着这起成就。不过，言归正传，根本原因在于里科弗在船厂具有影响。而只有熟悉情况才能建立起权威，而不管体制框图或正式的责任怎么确定。

　　 在格罗顿确立的监督模式并不适合其他私人船厂。电船分公司的情况是很特殊的，该船厂除了建造核潜艇之外没有别的显赫的任务了。因此，该公司几乎完全依靠里科弗和海军。里科弗在其他船厂，特别是纽波特纽斯公司，最初没有这样的影响。作为美国的最大的船厂之一，纽波特纽斯公司要继续为海军建造大量的常规舰艇，以及大量的商船和大量的非船用设备。里科弗在这里采用核任务同船厂的其他任务分开管理的方法。纽波特纽斯公司开始建造核潜艇以前，它早就和贝蒂斯一起搞A1W原型堆了，那时里科弗就坚持把全部核工作集中在原子动力部和原子设备部。这两个部是由退役的海军少将诺伯恩·罗林斯领导的，他原来是舰船局的工程技术军官，现在是纽波特纽斯公司常务副董事长。

　　 1958年初，纽波特纽斯公司船厂开始建造“企业”号和它的第一艘核潜艇“鲨鱼”号，这时里科弗指示他的驻纽波特纽斯公司的代表克劳福德海军中校要同罗林斯以及公司的其他高级职员一齐审查原子动力部的职责。克劳福德坚持该部应是全部核舰艇建造活动的中心，包括整个反应堆装置的技术保证。这个部要负责拟订所有的设计、订货、计划、建造和试验的进度表，并且和公司的其他部门一起充当船厂与海军以及船厂与每个反应堆装置承包商之间的联系人。里科弗在这里再次要求造船厂要全部负起工程各阶段的责任。这种责任必然落在某一个人身上，这里就是原子动力部长。

　　 造船厂并不是都乐意承担里科弗抛给他们的责任的。里科弗感到始终存在着这样一种危险，特别是船厂遇到困难的时候，它们将依赖1500号取得技术支持。1957年末，他在与门罗·拉尼尔的一次信件交往中感觉到有这种蛛丝马迹，拉尼尔是英格尔斯公司董事会副会长，也是该公司产生建造核舰艇兴趣的主要因素。里科弗觉察该公司没有要求他出来指点，他也不想在公司决定好了行动步骤之后，再浪费时间拿出他的看法。英格尔斯公司有权希望迅速分发到合同所要求的文件和资料。该公司也可以得到与其他私人船厂建造无发展性质的后续艇所希望得到的一样的待遇。拉尼尔否认有任何把1500号当作拐棍的想法。使他为难的是，里科弗的信给他的印象是，希望英格尔斯公司靠自己解决各种困难。拉尼尔回信给里科弗说他已经认识到，“随着工作的开展，我们面临的问题和困难愈来愈复杂。我正在竭尽全力筹建一个技术上拔萃的班子，这个班子目前无你之帮助尚不可能。”

　　 里科弗希望船厂负起责任，但并不是意味他要让他们陷入困境。1959年初，纽约造船公司董事长爱德华·蒂尔表示对于核工作单独分开由某个管工程的高级职员管辖有所犹豫。因为他看不出船的核部分和非核部分两者之间有什么明显的差别。蒂尔无法规定这位管工程的职员的职责。对波茨默斯船厂的访问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带来任何帮助。蒂尔发现，核动力监督特恩鲍的大部分工作是由于这样一个原因而引起的，即波茨默斯船厂是潜艇建造厂，过去从来没有建造过蒸汽推进的船舶。特恩鲍工作的60％在纽约造船公司是由有经验的部门做的。尽管有这些看法，蒂尔也未能使里科弗认识没有这种工程体制是可行的。这年3月，蒂尔同意单独设立一个部门，由一位不担任其他职务而直接向蒂尔本人负责的工程师领导。蒂尔向里科弗保证，这位工程师至少保留到纽约造船公司完成前两艘攻击潜艇之后，或者在公司和海军双方同意终止合同之后。

　　 蒂尔的反应作为出自于一家负有时誉的船厂高级职员之口是预料之中的事。以往，船厂要使自己适应新的发展，组织机构不需作大的变动是可能的。然而，过去的造船技术改进均属于革新，而核动力却具有革命的影响。里科弗及其同事之所以坚持工程组织机构上自己的观点和煞费苦心拟订船厂人员训练计划，主要是为了使后来的私人船厂对它面临的空前的困难有所准备。无论是警告，还是各船厂真心实意不断努力而对它有所准备，没有人感到这种转变是件容易的事。纽波特纽斯公司由于发挥了其少有的独造匠心和力量，进入该领域之后不久就为建造核舰艇做出了创造性的贡献。英格尔斯公司、伯利恒公司和纽约造船公司，随着技术上困难的堆积和时间的流逝，全都经历了一段起初是乐观，断之是忧心忡忡，最后是无所适从的绝望的共同过程。里科弗和1500号竭力相助，甚至采取鼓励伯利恒公司和纽约造船公司等到莱尼和邓福德两位有经验的军官从海军退役之后分别把他们雇来的措施。这些都是不寻常的步骤，但是这种任务不能指望让一个人去完成。只有船厂自己才能解决它们面临的问题，而问题的解决又往往需要付出空前巨大的加倍努力。

　　 驻船厂的代表

　　 按原来电船分公司的经验，驻厂代表和1500号代表都有在公司和船厂推行里科弗印记的部分作用。他们对船厂各种活动侧面的持之以恒的调查，似乎无止境的报告以及天天的电话汇报正是里科弗准备在各私人船厂建立的工作方式。1500号代表并不单单是观察员或者报告人，他们还是里科弗的代盲人。为此目的，1500号代表必须直接与公司的董事长和船厂的高级经理接触。这些会晤可不是茶话会上的寒暄，而是坦率的会谈。1500号代表和船厂高级职员之间的频繁接触发展到了熟悉甚至是互相谅解，这就经常威胁这一体制。驻厂代表常常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滑到了公司的立场上。还有这样一种危险，就是驻厂代表对船厂及其存在的问题愈加了解，就愈会导致他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并且试图不打扰里科弗而自，己解决问题。里科弗经常对他的代表丧失独立性保持警惕，并且告诫他们要防止引诱，不要变成“公司的人”或者“老好人”，如果里科弗收到处在困难环境之中而又表现独立勇气的驻厂代表的一份特别有见解的报告的话，他有时就把报告送给几位得力的助理传阅。有这么一份由年青的海军上尉威廉·韦格纳写的报告，他发现自己就船厂存在的问题斥责了公司的董事长和董事会副会长，这两个人论年纪一个足可以当他的父亲，而另一个可以当他的爷爷。里科弗让传阅这份报告，目的是让他的助理“可以看到这样的经常的会晤会收到何等的效果。你总是要有事就说，而且要说清楚。这种会晤应该在你的办公室进行。你是顾客。”

　　 贝蒂斯驻厂工程师

　　 核舰艇的批量生产必然导致推进装置的标准化——潜艇大多数都采用S5W装置，“企业”号和“长滩”号采用A1W装置。虽然做了某些改进，比如由于这些改进，而划分出了“长尾鲨”级和“鲣鱼”级潜艇，但是1956年以后开工的全部攻击型潜艇和“北极星”潜艇都采用基本上是S5W的动力装置。里科弗坚持要贝蒂斯和PAD监督与日俱增的核舰艇所需的全部动力装置的部件，按时间按质量交货。在这种情况下，贝蒂斯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对各船厂派出驻厂工程师。以往，威斯汀豪斯公司和其他大设备制造商都派过工程师去船厂监督自己的设备的安装和试验，但是这种安排始终是临时性的。随着电船分公司建造的核舰艇数量的增加，派往格罗顿的贝蒂斯工程师在那里留着不走了。选择新的船厂时最主要要看那里是否具备推进装置方面的专家，这些专家不仅要监督部件的交货和安装，而且还要提供技术上的帮助。

　　 驻船厂的贝蒂斯工程师关心的只是反应堆装置。虽然这位工程师是贝蒂斯的雇员，但是船厂却认为他是里科弗机构中的一员。驻厂工程师依靠贝蒂斯编写的说明书和技术条件做工作。无论何时，只要认为修改有必要，他便报告贝蒂斯，并以书面形式把所作的修改记载下来。他的大部分工作就是检验到厂的部件。这项工作使他与贝蒂斯·和PAD两个部门保持密切的联系，而且如果发现产品有问题，他还要与主要供货商的工程师一起工作。随着动力装置的完工，贝蒂斯驻厂工程师还要和厂方和艇员一起参与拟订试验大纲。后来，核舰队有了一定的规模，贝蒂斯驻厂工程师又增加了一项负责换料的任务(这些职责将在第十一章叙述)。驻厂工程师的职能，无论是派驻海军船厂或是私人船厂，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在这两种船厂里，他都与1500号代表密切合作。

　　 随着1500号的影响渗透到各种活动中，船厂的组织机构也按照工作量和人员的能力大小作了相应调整。为了提高管理效率，贝蒂斯试图统一驻各船厂工程师的职责和所发挥的作用，但是这种努力怎么也不能完全成功。与日俱增的努力所产生的沉重压力似乎打破了建立正常工作秩序的尝试。船厂的组织机构无论放在哪个特定的时间和场所，一般只适应当时的迫在眉睫的需要。但是无论组织机构怎么一时衍生，船厂的全部活动继续由船厂的工程负责人，1500号代表和贝蒂斯驻厂工程师负责。他们虽然分工不同，但是都为同一项工程一起工作。不过他们最终都要对1500号负责。里科弗通过三条渠道——船厂、1500号和贝蒂斯，对造船活动施加了他万无一失的影响。从技术上来讲，他的职责没有越出核动力装置范围，而实际上他的存在渗透到了建造核舰艇的各家船厂的生活。

　　 质量控制——“永无止境的挑战”

　　 几十年来，检验工序已经成为造船过程中的组成部分。但是，特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武备、观通和推进系统的技术日趋复杂，海军感到有必要建立更加健全的检验程序和体制。在五十年代，舰船局有两种检验海军舰艇设备的机构。一种机构是以船机检验人员为主组成的，他们驻在制造推进装置，包括锅炉、发电机及其他大型设备的若干重点厂里。另一种机构则由材料检验人员组成的，他们在地区办事处工作，出去巡视小型产品的供应工厂。船厂有各种各样的行使检验职能的机构。在海军船厂里，计划部门是负责准备试验大纲和有关工作的资料的，生产部门是进行实际造船的，其下设有检验科。在私人船厂里，检验任务是造船监督肩上许多任务中的一项。虽然海军在格罗顿有一个一般性的检验机构，但是里科弗从来不相信海军或者电船分公司的人具有检验核部件和监督“魟鱼”号安装这些部件的技术能力。肖尔的一项任务是保证1500号掌握格罗顿的检验体制的最新情况。

　　 1500号认为检验体制不健全有许多理由，有一起戏剧性的事故使公司和海军的官员们深切地认识到了这一点。1954年9月16日的晚上，“魟鱼”号经过几个星期的试航之后停泊在码头边上。肖尔在艇上正察看艇队的军官和艇员以及电船分公司的人员用码头上的蒸汽做蒸汽系统试验。临近午夜时分，一根小管道破裂了，整个反应堆舱迷漫着蒸汽。值班的工程技术军官迅速关闭了蒸汽锅炉安全阀，同时机舱的艇员切断了岸上的汽源。从表面来看，事故并不大。人员受到的伤害是轻微的，当然没有辐射危险。虽然艇上的这部分管道理应由电船分公司和海军负责检查，但是里科弗立即主动调查了这次事故的原因。

　　 调查表明，事态比原先设想的严重得多。虽然技术条件规定要求采用无缝管，但是实际安装的是普通焊接管子。更糟糕的是，1号堆和A号堆可能有同样的差错，因为这两座堆的与上述相对应的那部分都是电船分公司负责建造的。经过两星期的调查，沙格勉强得出结论：弄清楚安装好了的小直径管子是焊接管还是无缝管还没有好的办法。唯一可行的是把全部有疑问的管子拆掉。

　　 “魟鱼”号事故触发了一系列事情的展开，里科弗严格安排了自己的工作程序，并且要求管子表面打上永久的识别标记，以便辨认安装好了的各段管子。电船分公司承担了“魟鱼”号和两座无型堆安装不合格管子的全部责任。该公司还从外面聘请了一位顾问单独作了调查。舰船局向各船厂人员传达了“魟鱼”号事故的情况，并在波士顿海军船厂司令菲利浦·斯奈德海军上校的主持下提出了舰船局自己的“魟鱼”号事故调查报告。

　　 斯奈德于1954年12月完成调查报告，并交舰船局。他认为，“魟鱼”号事件的发生主要在于电船分公司不能控制仓库部门发放碳钢管，其次，格罗顿的造船监督的工作是公司可以受谴责的一个方面，因为他不能检查出装错的管子。不过，重要得多的是斯奈德对私人船厂和海军船厂一般采用的检验方法的批评。他发现他们的水平比其他工业部门差，并且海军船厂还不如私人船厂。报告中有一段列举了一些材料使用不当的特殊的例子，有几起曾在海军船厂造成恶性事故。斯奈德建议要对造船和修船工业部门的职工加强教育，并要求在舰船局的直接控制之下所有的造船和修船厂都要建立质量控制系统。斯奈德认为，迫切需要全面监督船厂的实际工作，废除敷衍了事的检查。虽然存在着象斯奈德的报告所说明的那些显而易见的问题，但舰船局直到1959年才建立质量控制工程处，那时，又发生了几起更加劳财丧命的事故。

　　 引出“质量控制”一词是想就斯奈德推荐的那种监督与传统的“检验”一词作一区别。检验只是一种剔除不合格产品的物理上的检查，而质量控制在于确定生产过程中出现缺陷属于那道工序。这样就可能从根本防止缺陷的产生，而不是努力把全部有缺陷的成品挑出来。从管理的含义上来看，质量控制与检验也不相同。检验通常是一个车间或者一个部门的一件十分局部的事情，而质量控制则是对整个工厂，甚至工厂集团的全部作业做仔细的检查。象许多管理技术一样，质量控制的原意很难确切表达。不过，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没有几年，它就变成一个完全有书本，有图表和有行业语言的公认咨询领域。

　　 在核动力装置的生产过程中，里科弗始终推行自己的质量控制概念。正如第九章所述，他坚持反应堆承包商要提出核动力装置的严格的技术要求，然后要求部件供应商达到这些技术要求。质量控制在格罗顿原来是电船分公司施工部门负责的。但是，随着核舰艇建造数量的增加，质量控制开始忽视了。里科弗于是决定，电船分公司应当把所有的质量控制、检验和焊接工程业务移交给一个独立的质量控制部门负责，与此同时，1500号代表要密切注视公司的工作。质量控制不是船厂可以大刀阔斧就做的事情，特别是因为顾客可以直接接触关于产品缺陷的报告。电船分公司——它现在的全部生意是建造核潜艇——除了答应里科弗的要求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即使这样，该公司直到1957年10月才正式建立质量控制部门。

　　 在纽波特纽斯公司，里科弗一开始就规定船厂要把质量控制纳入其业务范围。他不希望船厂依赖海军检验人员。1958年上半年，纽波特纽特公司铺设了3艘核舰艇的龙骨，即航空母舰“企业”号，攻击型潜艇“鲨鱼”号和“北极星”潜艇“罗伯特·李”号。当这些舰艇的船体在詹姆斯河畔逐步形成的时候，纽波特纽斯公司正在计划应付从部件厂商那里潮水般拥来的设备和部件。1958年8月，里科弗带着该公司的常务副董事长洛林斯去爱达荷视察A1W原型堆，这个堆是由该公司协助贝蒂斯设计和建造的。这座原型堆由两座巨大的反应堆组成，庞大而复杂，它给了里科弗详细阐述质量控制重要意义的良好机会。洛林斯不太愿意接受他的观点，这并不是因为洛林斯反对质量控制，而是因为这将会使他的已经复杂了的机构更加复杂。最后，洛林斯屈服了，同意找一个人主持这个新部门。

　　 选派理查德·布罗德负责纽波特纽斯公司质量控制部门是里科弗所希望的。布罗德毕业于纽波特纽斯公司技工学校，是前公司一个高级职员的儿子。他曾获得密执安大学轮机工程硕士学位，早在1949年纽波特纽斯公司接受研究第一艘核动力航空母舰合同的时候，他进入橡树岭反应堆技术学校。艾森豪威尔政府取消这项合同以后，布罗德继续在纽波特纽斯公司从事其他工作，这些工作使得他获得核算经费、签定合同和订货方面的实际经验。担任驻纽波特纽斯公司的1500代表的克劳福德海军中校在一份报告中说，布罗德工作深入、肯干、理解力强、而且毫不马虎。同样给里科弗和克劳福德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布罗德曾有三年轮机安装副工长的现场施工经验，这种工作涉及造船的各种实际作业，而且又脏又累。

　　 安排给布罗德的第一项任务是编制一份他的职责草案。他与克劳福德一起讨论草案之后，由克劳福德将草案上报1500号。最后批准的文本定布罗德为质量检验工程师，直接向洛林斯负责核推进装置的质量控制、检验和核辐射防护。布罗德要想提出和采取必要措施，以保证推进装置严格地按照批准的程序和设计进行制造和安装。如果发现违章，他可以让工作停下来。他要负责检验进入船厂，车间和上船的部件和材料。对担任核任务的船厂任何部门，他是通行无阻的，这些部门被要求给予充分合作。

　　 布罗德的突然任命使纽波特纽斯公司的一些高级职员开始躁动。他们反对这个新部门，因为他们认为公司里已经有了响当当的检验系统。他还担心改为一个专门的部门主持质量控制会损害车间的责任心。下面隐藏着一股对里科弗干预公司事务的不满情绪。布罗德在里科弗的支持下干得很出色，巩固了他在公司的地位，几年之后，反对新机构的人渐渐少了。

　　 围绕辐射防护、质量控制、到厂部件和材料、管道、机械、电气和屏蔽七个方面组成七个质量检验小组。各小组的名称和所配备的人数根据需要而有所不同。布罗德首先物色了最优秀的人员，他有意破除工业界配备检验人员的习惯，那些检验人员是不会干他们检验的那种工作的。布罗德希望得到第一流的受船厂职工尊敬的技术员，但他对自己需要的人数完全估计不足，他起初以为40名左右就够了，但到1960年初，他手下已有150人了，而且还在物色人材。布罗德在纽波特纽斯公司再也找不到他所需要的那种人的时候，他便开始雇用退役的海军准尉和军士长，他们都具有多年的搞技术的专业经验。

　　 布罗德在纽波特纽斯公司碰到的问题和他在电船分公司、英格尔斯公司、伯利恒公司、纽约造船公司和海军船厂的同行无甚差别。核推进要求造船商处理对他们不太有经验的材料。材料使用的错误最坏会造成船毁人亡，也可以造成强辐射区内的设备故障，这些地方在反应堆运行时人是不能接近的。所以关键是要有严格的铁的制度，这些制度要求写成正式条文。不过这两者都要靠经验。制订标准所需的技术资料，如同编写手册一样可以依靠实验室，但只有华盛顿的1500号这个机构才有审批权。

　　 问题尽管有多有少，但是其性质各船厂大同小异。最常见的问题是仪器和部件焊接不当，或者接触不良。还有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就是在动力装置的核部件上不知不觉地使用了普通材料。清洁也是一个突出的问题。要使一般工厂和建造厂的工人明白一块小小的金属屑或者一段导线都会造成一回路冷却剂系统不可挽回的损失是件不容易的事。

　　 质量控制系统也提出了管理问题。这个专门的质量控制组拦在半道上，就等于在产品存在问题向上级或者更糟糕的是向华盛顿1500号汇报以前，主产厂或者船厂的人员没有时间去调查和纠正这些问题。也就不可能自圆其说，或者去遮丑。即使有一连串问题出现于一家与船厂有老关系和有信用的生产厂，质量控制系统有时也要解除原来建立的购销关系。有的生产厂商有时对批评他们的报告有不同看法，有的甚至撤回承包核动力设备的投标，有的则欢迎对他们的产品进行坦率的批评，认为这是一个改进生产方法的良机。但无论这两种情况如何，里科弗都要求他们的代表和船厂质量检验部门对待质量控制要不留情面。

　　 船厂质量控制系统的另一部分内容是1500号的抽查，开始时检查是非正式的，在六十年代末抽查核舰船建造工作已变成检查质量的正式规定。检查的日期是预先通知的，1500号的若干工作人员——有时扩大到包括实验室的专家或者其他承包商——拜访一个船厂一般是几天。拜访之前，检查小组先研究船厂管理部门、质量控制部门、承包商和1500号代表的报告。这个小组花几天时间走遍船厂的各个角落，同监督和工人谈话，努力发现存在问题的原因。检查小组有自己的下榻处和与船厂其它部门分开的临时办公室。检查小组有时有一条不经过船厂总机的专用电话线。这个小组的成员经过几天的紧张工作起草出一份初步报告，他们拿这份报告与船厂的高级职员和1500号代表先进行讨论。这份冗长的报告不厌其烦地列举了若干突出的实际施工和规定的程序之间的脱节问题。拜访的最后一天的下午，里科弗从华盛顿坐飞机来了。检查小组的高级组员，在从机场到船厂途中向里科弗介绍存在的问题，并且推荐几种可能解决的方法。与厂方进行会晤是坦率的，有时候甚至是残酷的，里科弗开门见山捅出经常隐蔽起来的没有意识到的问题所在的盖子，这些问题是检查小组已经查觉的。里科弗承认错误在所难免，有的人是出于不熟悉，有的人则是赶进度而擅自行动。但他的目标是要把这种不可避免的错误减少到最小。正如里科弗1962年在全国金属会议上对听众所说的，质量控制是一种“永无止境的挑战”。

　　 试验和试航

　　 潜艇的下水仪式常常是很壮观的，在这个仪式上，海军、国防部和政界的高级官员都出来观看一位社会名流的夫人对艇艏摔香槟酒瓶。如果一切情况良好，香槟酒瓶被摔碎，艇沿滑道滑下——在开始时速度很慢，当艇触到水面的时候，就变得具有排山倒海之势。对于那些在1957年以后参与建造核潜艇的人们说来，这种机会只是无休止的嘈杂施工声中的暂时的喘息。潜艇只要在湿船坞系下缆绳，工人们就立刻蜂拥而上，潜艇重新被横七竖八的缆绳缠住，飞溅耀眼的电弧光告诉人们焊接又开始了。然而下水却标志着新的起点。巨大的艇体在水中懒洋洋地躺着，系艇缆绳弯弯地悬着，提醒人们艇已经漂浮，它已经具备了成为舰队的一员的条件。在这一点变成现实之前，船厂还必须完成反应堆装置的安装并为一系列紧张的系泊试验和试航作好准备。

　　 还是在艇建造过程中在艇上爬过的船厂工人、工程师和海军军人，现在他们又互相爬进这艘浮着的潜艇的狭窄的舱室之中。举目一望，船厂的雇员还是占多数，但是在安装动力装置的主要部件的时候，反应堆承包商和其他主要设备商的代表始终在场。1500号代表和其他舰船局的工程军官在艇上巡视。随着建造向前推进，“艇队”的作用愈来愈大，“艇队”就是那些未来在海上驾驶潜艇的军官和水手们。

　　 潜艇下水之前，通常是少校或者中校军衔的艇长，带着几名工程技术军官和士兵到达船厂。经过建造“魟鱼”号和“海狼”号的实践之后，里科弗规定艇队必须参加动力装置的实际建造和试验。在出现核潜艇舰队以前，艇队一般在艇几乎快建成时才上艇。试航的时候，艇队只是旁观船厂的人操作推进装置。与此相反，核潜艇的军官和艇员要求他们在船厂的时候，就一般能掌握推进装置。他们在船厂训练的那年是学习管理和操纵推进装置中的各局部设备，别的都是在核动力学校至少一年的紧张训练中掌握的。由于艇队在现场亲眼观看每项设备如何装艇，所以军官和士兵们都希望能掌握一种他们感兴趣的手艺，以使他们的生活将来有所依靠。正由于这原因，这位未来的艇长可能是船厂里最求之不得的人材。

　　 反应堆装置临近完工的时候，建立了一个叫“联合试验组”的新机构，这个机构主要是协调推行装置的试验工作。联合试验组由几名高级工程专家组成，他们受船厂试验工程师领导。其它的成员还有1500号代表，贝蒂斯或者诺尔斯驻厂工程师，私人船厂方面还有造船监督。未来的艇长虽然不是试验组的成员，但他每次会议都出席。

　　 联合试验小组的第一项任务是逐段阅读和讨论详细的试验大纲，这个试验大纲是由反应堆承包商起草1500号批准的。这个试验组无权修改试验大纲，但是可以另外拟订某艘具体的艇能够完成的一系列复杂试验的步骤。因为围绕任何两艘艇的建造施工环境都不可能一样，所以也不会有两张相同的试验进度表。对进度作某些调整是常有的事，这样可以避免造成卡壳或者考虑到设备暂时没有到货，以及充分使用人力。联合试验组要保证每一个成员都清楚自己的工作，每进行一步都要符合批准的文件规定。

　　 到实际试验的时候，负责艇的工程技术人员们在艇上操纵各种控制部位。潜艇耐压体内的空间很小，容纳不下全部专用试验仪器。所以，一部分人在艇里面，一部分人在甲板上棚子里监视一些测试仪器。如果推进装置的分设备都通过了一连串严格的检查，那么就试验整个动力装置。首先一回路系统注满冷却水，然后用岸上的动力将系统最后提升至工作温度和工作压力。如果一回路系统运行正常，则反应堆就装料，同时插入全部控制棒，并再次对一回路系统进行反复的升温、降温考验。只要试验组中的任何一个人稍微表现出一点不肯定或者不同意，都可以使复杂的试验程序停下来。试验程序要求每一步做几十次检查和测量，否则不能做下一步试验。根据装置的性能，初步试验可以是几天的，或几个星期、几个月的，最后，反应堆提升到临界，然后一般是几天之后达到满功率。

　　 对艇长来说，地位的根本变化是离试航只有几个星期的时候开始的。那时他变成“负责军官”，虽然艇还是属于造船厂的，但是他要对艇的完好无损和人员的安全负完全责任。潜艇要尽可能地象海军的一艘军舰航行起来，并且艇员操艇航行做试验也愈来愈多了。

　　 这位未来的艇长第一次拥有自己的艇是在“原地航行”的时候。大约连续四天，潜艇被密封起来“原地”系泊在码头边上。艇载着全体艇员，带着储备和主要的备件。做好了出海各方面的准备，艇上除了任命的军官和艇员之外，没有别人。艇队尽可能象在海上一样，进行演习和操纵包括推进装置在内的各种设备。艇长有检查艇的状态、军官和士兵训练情况的机会。他只能用电话和岸上联系，并且用电话每天向里科弗报告。原地航行的目的在于通过实际操纵掌握潜艇是否具备试航条件。原地航行期间出现设备故障或者艇员不能胜任的事都会推迟下面的试航。

　　 如果原地航行时艇的一切情况良好，就可以在几天之后开始真正的试航。试航时，艇内除全体艇员之外，挤满了“旅客”。在私人船厂建造的装有S5W推进装置的潜艇上的标准“旅客”有几位1500号的工程师、1500号驻厂代表，公司的高级职员和工程师、造船监督、舰船局技术部门的军官、一位潜艇部队的艇长、贝蒂斯驻厂工程师、若干合同承包商和有关厂商的代表以及里科弗本人。

　　 这些高级军官在场时，试航对艇员来说与以往一样。但是里科弗参加的话，情况就不大相同了。即使在1957年那个时候，他在海军已经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了。他来到艇上无疑会影响全体艇员的情绪。里科弗身着便服快步登上甲板，习惯地爬到舰桥上观察启航。里科弗随后视察推进装置。他大部分试航时间是待在艇长室工作，只有进行关键性的试验的时候，他才出现在指挥中心或者控制室内(即反应堆控制舱)。

　　 关键性试验有一项是水下应急停车试验，这是评价推进装置的一个重要方面。潜艇在水下全速航行几小时后，突然发出一个紧急停车信号。一般便是一场有训练的忙乱的操作，这时控制台前的艇员扳转蒸汽节流阀的手轮，操纵各种开关，按命令使推进装置达到全速倒车。里科弗和他的技术组的几个成员都挤在水小的控制室里观看仪表以及艇员的操纵。里科弗可能偶尔训斥下命令弄错先后程序的军官，或者反应不当的艇员。没有仪表盘，要了解潜艇是否停下来了一般是很困难的。

　　 主动力的突然停车是另一项重要试验，人为故障的警报使反应堆停堆，整艘艇依靠应急动力航行。按照正确的紧接在后面的程序是，训练有素的艇员毫不迟疑地使反应堆恢复运行起来。显然，避免反应堆装置长时间停堆是要掌握的。里科弗注视着控制台前艇员的每一个动作，随时准备批评操作的任何一点犹豫或者不慎。每个机舱值班人员都要在里科弗的有锻炼的眼睛下完成应急试验。有时里科弗轻轻地拍拍值班工程技术军官的肩膀，宣布他“死了”。这时让三名没有经验的、有的还是第一次出海的艇员单独进行紧急操纵。

　　 在里科弗看来，试航是一次真正的试验，而不是艇和艇员的一次假演习。应急训练是在大洋水面下航行的真正的潜艇上进行的。实际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性，即使是微弱的，即艇员的误操作或者设备的故障会危及全艇的安全。有时候，虽然是很少见的，会发生预想不到的事情。在“海神”号试航期间，水下紧急倒车曾使艇接近危险状态。所有的潜艇在全功率倒车时都有一些失稳，并且当艇后退的时候有一种“艉坐”或艉部先下沉的趋势。因为“海神”号艇体特别瘦长，这种失稳尤其严重。当艇失去前进速度，螺旋桨开始反转打水的时候，艇立刻振动起来，艉部朝下沉。艇员迅速采取措施，使艇恢复到受控状态。

　　 在这种场合之下，有时流露了里科弗对艇和艇员所持的强烈责任心。如果直接影响艇的安全的某台设备出现运行失常，里科弗就亲自在现场调查。他单独对继续航行是否安全做出决定。虽然他从不轻易放过任何错误或者误动作，但是也不能容忍办事过分谨慎，特别是这种办事方式威胁继续试航的时候。他认为军舰必须准备在任何情况下履行自己的使命，即使是相当不利的情况下，努力使艇安全航行是艇员的天职。

　　 有一次试航发生了蒸汽泄漏，工程技术军官认为要影响全功率运行。里科弗没有同意，并用行动证实自己的看法。他让在场的人都走开，自己坐下来观察泄漏情况，此时试航在继续进行。还有一次试航，通向甲板的双层舱盖似乎有泄漏现象。但是里科弗认为不是舱盖泄漏，两个舱盖之间的水是因为阀门对中不好。当艇长流露出对继续航行有所犹豫的时候，里科弗带着手电筒爬进两个舱盖之间的空间，此时艇是潜航着的。如果存在泄漏，那么艇在浮上水面之前，里科弗是无法从两舱盖之间爬出来的。更令人担心的是，在里科弗证实自己的看法的时候，艇正往下潜。

　　 这些行动并不是逞能。里科弗不会无谓地冒风险。他正在努力传播这样一种思想，就是核动力舰艇上的，特别是核潜艇上的军官和艇员必须对自己的行动负全部责任。他们不是在做单纯的操练，而是在从事生命攸关的极其严肃的事业。里科弗几乎每次试航都亲临现场，他对艇的性能和艇员的状态明显表现出来的个人的深入关怀，对核舰队的官兵灌输了一种决不是能用千万句肺俯之言能唤起的精神。

　　 影响的领域

　　 到六十年代初，里科弗已经成功地把他的影响扩大到了一般是舰船局的其它代号部门管理的许多领域。由于坚持了建造核舰艇的独特的要求，里科弗在海军船厂和私人船厂确立了他自己的代表的地位。虽然建造军舰的正式权力仍然属于舰船局，但是1500号能够施展相当大的影响，完全是因为他无论在工作上或者在策略上超过其它机构。如果说里科弗实际掌管着建造核舰艇的船厂，这未免有些夸大，但是说他给每个建造核舰艇的船厂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却并非过分。特别在私人船厂中，他获得了如果不是说正式的也是实际上的权威。这一点海军谁都承认，而且比任何别的什么事更清楚。里科弗特别愿意让数以千计的办公事务留给海军机关去做。而对影响核舰艇的真正关键性问题，无论是海军船厂还是私人船厂都不会毫无顾及可能的后果而为难他的行动。这样，里科弗获得了将他的影响延伸出去的成就，远远超过了原来正式对他规定的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