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1973年越南冲突:“后卫Ⅰ”和“后卫Ⅱ”战役·第二
作者:小隆·阿·诺迪安 ·美国
出自————《导弹时代的空中战争》
出自————《战争通史》
1968年3月停止轰炸以后,美国在北越除进行空中侦察外,停止了一切活动。到了1971年末又开始从南越撤军,自那以后,南越自己便承担了地面防御任务。1971年美国在对北越侦察时,发现北越正在重新集结后勤供应物资,其规模甚至比1968年发动春节攻势之前还要大。然而几个月过去了,却末发生什么事,故而盟国渐渐放松了警惕。8月29日,北越军队突然以大量的炮兵和坦克为先导,越过了非军事区。
由于云层太低,使得依然驻在东南亚的美国空中力量无法进行近距空中支援,也无法对击退南越守军的大量北越军队实施阻滞性的攻击。由于数量上处于劣势又得不到空中力量的支援,南越军队被迫向南撤离。4月,当北越军队沿着另外三条战线,即越过柬埔寨边境的平朗省、中部高原和沿海的平定及广义省向南推进时,美国和南越所受到的压力更大了。
4月6日,经尼克松总统批准,美国飞机开始对非军事区以北25英里以内的目标进行轰炸。以后又将轰炸区延伸到19度线和20度线。到了5月8日,除了沿中国边境的缓冲地带以及河内、海防的禁区以外,可以对整个北越进行轰炸。尼克松总统还下令在北越港口布雷和封锁海岸线。
1972年的轰炸战役,被命名为“后卫”,它与1964年到1968年逐步升级的“滚雷”战役不同,一开始的声势就很大。因此,正处在从南越撤军过程中的美军重新开始部署它的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航空兵,以挫败从四条战线入侵的北越军,阻止南越落入敌手。
大部分空战是在“后卫Ⅰ”战役期间(1972年5月到10月)进行的。在1972年的空战中,被击落的敌机几乎全是F-4飞机击落的。
北越空军米格-17和米格-21使用的战术基本上与“滚雷”战役中使用的,如“打了就跑”和“车轮”战术相同。北越还得到了两种新型的飞机,中国造的歼-6(米格-19)和苏制米格-21MF“鱼窝J”型。
美国拥有训练有素的飞行员,装备了精确制导武器和改进了电子对抗设备,以及攻击计划和战术灵活等优势,这些使得美国飞机即使在配有严密的防空火力网的地区,依然能突击并摧毁北方的目标。北越军队入侵南越的行动最后还是被制止住了,由于北越遭到轰炸,港口被封锁,他们面临供应奇缺的困境,使得他们转而求助于谈判来结束这场冲突。
第一次谈判失败后,美国果断地开始实施“后卫Ⅱ”战役,这是一场历时11天的猛烈轰炸行动,它一直持续到1972年的圣诞节。参加这次轰炸行动的飞机主要是B-52远程轰炸机,它们实施了多次战略轰炸,结果双方签订了和平协议,并定于1973年1月29日生效。
1968年—1971年的紧张局势
在1968年的春节攻势中,北越人和越共遭到了重创。由于在战场上没有实现推翻南越政权这一目标,北越人愿意接受暂时的停战,以便重新组建和装备他们的军队。
根据1968年11月1日约翰逊总统做出的决定,(在那以后的三年里,尼克松总统继续贯彻这些决定)驻南越的美军数量要渐渐减少,截至1971年,美国应没有主要地面作战部队驻守在南越。根据战争“越南化”的政策,南越已担负起他们自己的地面防御任务。
到了1971年末,美军的侦察和情报部门发现,北越军队正在北越以及老挝和柬埔寨的庇护所进行大规模后勤供应物资的集结。这些明显的进攻迹象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苏制的T-34、T-54和PT-76坦克和数量空前多的130毫米野战火炮的不祥出现。
为了进一步对北越集结后勤物资的情况进行监视,美国增加了到北越上空侦察飞行的次数。1971年“有限留空时间防御反击”(有武装护航的侦察飞行)性的突击也逐步升级——最后发展到“侦察”飞机突击了非军事区以北的仓库和炮兵集结地。
公众依然反对美国在南越的任何升级行动,特别是轰炸。尽管北越发动进攻的迹象十分明显,但美国仍在撤离它的军队。显然,除了让南越碰得“头破血流”之外,没有什么能使公众支持美国加强在南越的作用。
南越碰得头破血流:1972年月1月 到了1972年,美国的兵力已削减到不及三年前顶峰时期的四分之一,即由1969年的543,000人减到95,000人,其中基本上没有地面军队。
1972年初,美国恢复轰炸北越,同时空战也随之恢复。海军上尉兰迪·肯宁汉打掉了第一架敌机。这一胜利标志着战争的新的阶段开始了。肯宁汉共击落5架敌机,这使他和他的雷达截击军官威利·德利斯科尔上尉成了南越战争中的第一对美国王牌飞行员。
1972年1月19日,肯宁汉上尉驾驶一架执行打米格机的战斗任务的F-4飞机与另一架F-4飞机一起担负对广朗机场实施防御反击的突击任务。当攻击机进入目标时,他们忙于对付几个地空导弹阵地。它们向这两架F-4飞机发射了18枚SA-2导弹。肯宁汉采取规避动作避开了最后两枚导弹后,发现两架飞机正向着目标区外飞去,他以为那是几架A-7飞机,“我大约在15,000英尺高度上出云后,往前一看,发现前方有两架打开加力的飞机……我只看见两股火光,只能从两个小圆亮点说明它们的存在……我看不清它们是米格飞机还是其它什么飞机,两年当中谁也没有见过米格飞机,你老是想着米格飞机,但看见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你说,‘不,那不是米格飞机,’我对威利说,‘我发现2架A-7飞机正在退出目标’。亮光的情景又回到我的脑海里。我见到的那两架飞机是打开加力飞行的,但A-7飞机并没有加力燃烧室呀!我听说有F-4飞机正在目标上空活动,他们已将左侧的一个地空导弹阵地摧毁。那个精神上很坚强的人(指威利)说,F-4飞机在那边活动,他们才是这一地区唯一装有加力燃烧室的飞机。我回过头看去,还能看见火光。然而,就在两天前,我们的兄弟中队,海航第21中队的人大喊大叫说曾看到了米格机,并想与他们战斗。到头来并不是米格机而是一架RA-5。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不能再大喊大叫了。因为我们不能追赶上去与我们自己的RA-5作战。
“因为弄不清究竟是什么飞机,于是我飞了过去,但仍然还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飞机,我把飞机速度增大到每小时600海里,它们的加力始终在开着。当我们进入完全能够识别他们的距离时,我发现这是两架最漂亮的三角翼的米格-21飞机。长机的高度为600—700英尺,僚机飞在翼侧,呈战斗队形。它们飞在峡谷中,两边的山如同大墙一样。他的僚机的高度略高一些,在其右侧400—500英尺外,距其尾后700—1,000英尺。
“我们下降占位,一直俯冲到他们的后面,然后我将飞机轻轻拉起,随后又俯冲下来,这时,我的高度比树梢略高一些,位置在米格机后面2英里到2英里半处。我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他们,仅仅只是看到一个圆点而已。我想,我最好现在开始爬高,在他的后边,那样我就能更清楚地看到他。
“然后,他也爬高了一点,我们的雷达发现了他,就在这时,威利说:‘他在我们的射程以内,发射、发射、发射!’此时敌我双方的速度都是每小时600海里,我们无法接近他……米格-21不应当飞得这么快,它不是那种飞得快的飞机。我用瞄准具套住了他,根据我过去使用AIM-7导弹的经验,在大约1英里半的地方,我伸过手去,按下发射按钮,发射了导弹,他左右晃动了一下。我知道他无法看见我,……因为我的位置在他的正后方,而且比他低。我知道他的僚机肯定看到导弹射出去了,并且喊到赶紧转弯脱离,因为他自己无法这样做。
“当他脱离时,我希望他会做一个交叉转弯,我抬起机头。开始做一个目的在于减速的横滚,滚到他的机腹下侧。我从翼侧看到他的僚机,他在长机的左侧,一直往前冲去,想单独与我格斗。当米格机竭尽全力转弯摆脱时,我与他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千英尺,峡谷的一侧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我仍然记得它的形状。我不是什么‘蓝色天使’,岩石把我吓坏了。我所作的目的在于减速的横滚倒更像是半径很大的快滚。此时我把舵蹬到底,正当机头开始向下时,我将飞机改平,并作柔和转弯,此时我发现米格飞机的翼尖开始向下掉。我认为可能还要转60°方能到达他们的后方。我想,‘啊,他再也看不到我了’。于是,我发射了导弹。他真的继续朝着另一方向转,到导弹击中他时,他正好在我的正后方。在击中他时,我迅速侧身从机翼上看了一下他被击中的情景。他肯定是满载燃油的,因为在它向下翻滚时,看起来就像一个凝固汽油弹。
“他的僚机在我们前面大约2英里处,影影绰绰地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我们的雷达也看到了他,但不久又消失了。当时他正做防御性的动作以清除他后方可能存在的威胁,而且不时回头看一下。我对威利说,‘嘿!威利,我又要得分了’,随后,他改出坡度准备脱离,我把速度减到600海里/时,他的速度略快一些,大约是675海里/时。我们速度和近率大约为75海里/时,这对他是有利的。我们试图靠近他,就在这时,威利提醒我说,‘杜克!燃油情况怎样?’我回答说,‘威利,不要打扰我,我在追击一架米格。’威利坚持让我检查油料,我向下看了一下油量表,发现只剩6,500磅了。我还要飞50英里到达广朗,然后从老挝境内穿过,飞回停在南越海岸的航空母舰。按照当时油料情况来看,我必须进行空中加油或者到空军的机场落地。
“米格飞机跑掉了——我们用无线电向E-2A报告,它试图引导执行战斗巡逻任务的飞机去拦截它。这架E-2A显然是去拜尚加油的,加完了油之后飞到了这里。
“我看到一架A-6加油机正飞往泰国的那空帕农的空军基地。曾有两架飞机与加油机接上,但没有从加油机那里得到燃油。我说,‘让我试试’,我的油料只剩下3,700磅左右(只够飞20分钟)。我操纵飞机与加油机接上输油管后,燃油像金色的蜂蜜似的流了过来。
“我吸取了那天油料的教训——我在后来与米格飞机空战时,每隔2秒钟我就看一下油量表,我们还认识到在进入目标以前加油比从目标退出后再加油要好。由于采用了这种方法,在5月10日那次活动中便得到了好处,当时我们在进入目标的途中加了油,因此,从目标退出时我的油量表上的指针才指在中间位置。”
卡宁汉对米格-21的速度感到非常吃惊,这说明他正追击一架米格-21MF(苏联提供给北越的最先进的飞机)。他是美国飞行员当中第一个与米格-21MF“鱼窝J”型飞机格斗的人。但是,米格-21MF“鱼窝J”型飞机并不是北越武器库中唯一使美国感到吃惊的武器。
北越空军自1968年以来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他们还采用了另外一种米格式歼击机,那就是双发的歼-6飞机。这种飞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仿制的苏联米格-19飞机。米格-19飞机是米格-21飞机的前身机。苏联没有向北越提供米格-19飞机,而是向他们提供了大量机动性能好的亚音速的米格-17和速度达马赫数2的米格-21。196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向越南提供了歼-6飞机。
截至1972年,北越空军共拥有33架歼-6,93架米格-21,120架米格-15和米格-17飞机。在几乎所有具有战略价值的目标周围都部署了SA-2导弹。米格飞机的作战范围进一步向南延伸,并向西延伸到老挝。北越的飞机开始在老挝追击美国飞机。同时,在老挝和北越边境地带部署了SA-2导弹,这些导弹曾攻击过在老挝境内活动的美国飞机。
美国空军1972年首次击落敌机是在2月29日夜里,当时有架米格-21飞机试图在老挝上空拦截美国飞机。执行反米格机战斗巡逻任务的罗伯特·洛奇少校和罗杰·C·洛赫尔中尉按照“红色皇冠”(美国海军在北部湾的一艘雷达巡逻舰的代号)发出的警报,根据“红色皇冠”给出的航向,F-4飞机飞到与敌机对头的攻击位置,洛赫尔用瞄准具套住了一架米格机,洛奇在11海里处发射了一枚AIM-7E空空导弹,在8海里和6海里处又各发射了一枚AIM-7E空空导弹。洛奇目睹第一枚AIM-7E爆炸,接着又看到第二枚爆炸,这枚导弹的爆炸引起米格机爆炸,敌机变成了一个火球。洛奇转弯退出这一空域时,曾有两架米格飞机在尾后追击。洛奇下降高度,躲开了追击者。
1972年3月29日的入侵
3月29日,北越的3个师4万人突然越过非军事区。恶劣的天气对北越是有利的,在最初几天里,低云和大雨阻碍了美国和南越飞机的活动,使得北越军将南越军第8师击退。北越军的进攻部队长驱直入,一直打到广治市郊外,才遇到南越陆军顽强抵抗,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4月5日,局势更加恶化,北越的第二支入侵部队从靠近柬埔寨的平隆省跨过边境,向安禄和金边及西贡间的13号战略公路逼近。北越军在坦克支援下,攻占了禄宁,包围了重要的省城安禄,并想方设法在距西贡37英里的真成封锁第13公路。
与此同时,在中部高原地区又开辟了第3战线。北越军装甲部队在达多和新景两地全歼了南越守军。他们摧毁了好几个南越的火力基地,并切断了14号和19号公路,使波莱古和昆篙两地陷于孤立。南越和南朝鲜军为了打通这两条公路,在这一地区与北越军进行拉锯战。
最后一条战线位于沿海的平定省和广义省。共军用坦克进攻昆篙市,并占领了沿海的平定省。
北越的进攻部队共有12个师,13万人,几百辆苏联提供的T-54、T-34和PT-76坦克。这支庞大的军队在4个战线均占压倒的优势。
南越军高级指挥部对北越此次进攻是有戒备的,这与1968年春节攻势时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情报部门发挥了作用,他们曾预计北越将在1972年初的某一时间发动进攻。然而,由于1972年的春节已过,美军和南越军多少有点放松警惕。北越军将进攻日期又推迟了两个月,这样,武元甲将军便使盟军感到河内可能改变了主意。然后他利用盟军疏于戒备,发动了一场比盟军预料中的规模大得多的常规进攻作战。
南越军尽管处于劣势,但在大部分作战地区内,他们仍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顽强的抵抗,他们用手榴弹和M-72轻型反坦克炮(这就是他们的重武器)击退坦克的进攻。鉴于美国的空中支援对于击退配有坦克的北越军是至关重要的,于是尼克松总统立即下令向泰国、南越和关岛增派空军部队,并且下令立即进行突击以挫败入侵者。
“后卫Ⅰ”:1972年4月—10月
河内想利用美国总统选举年的反战情绪,以为它会遏制美国对这次入侵的反击。然而尼克松总统却决定美国全力拯救南越,并使北越军遭受重创。4月6日,他批准美国飞机开始轰炸北越。
这次新的轰炸战役被命名为“后卫”。其规模和激烈程度只有先前的“滚雷”战役能与之相比。当时,正处于撤军阶段的美国空军在南越只有76架F-4和A-37(在T-37的基础上改装的攻击机),而在1968年的顶峰时期则有350架飞机。另外,美国空军在泰国还有300架喷气式飞机;海军有两艘航空母舰(“珊瑚海号”和“汉科克号”)停泊在北越海外。
4月,美国开始迅速向南越重新部署空军部队以防止南越落入敌手。在代号为“常备不懈”的一系列快速部署行动中,B-52从美国本土横跨太平洋到达关岛。从4月开始,美国海军陆战队和空军的F-4飞机也开始从太平洋和美国本土的基地到达东南亚。海军陆战队共派出8个F-4中队,2个A-4中队和1个由EA-6A“入侵者”飞机组成的电子战分遣队。
海军“小鹰号”、“星座号”、“中途岛号”、“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与原有的“珊瑚海号”和“汉科克号”一起活动。到4月30日,四艘航空母舰已到达停泊地,共运载360架飞机(6艘航空母舰中有4艘在停泊地,另两艘在菲律宾的苏比克湾准备轮换)。
在“常备不懈Ⅰ”行动中,空军将一个F-105G“野鼬鼠”飞机中队,一个EB-66小队,几个F-4D和F-4E中队调到泰国的基地。到5月1日,已有72架F-4D进驻泰国的达卡里基地。
尽管美军没有命令地面部队参战,但美国陆军急速派出若干架装有陶式反坦克导弹的UH-1B直升机到南越参加首次实战检验。陶式导弹是一种光学跟踪的、有线制导的反坦克导弹,可从地面发射器、吉普车、履带车辆和直升机上发射。此外,还有几千枚“劳”式反坦克火箭、战术飞机、武装直升机以及南越的M-48坦克等亦被部署到战场,用于对付北越的500辆坦克。
4月上旬,在作战中受挫折的情况扭转了,5月,形势开始有利于南越。使用空中力量能够大量摧毁在开阔地带进行常规作战的北越军的坦克、车辆和人员。
美国空中力量的直接任务是迟滞北越的入侵活动。当掌握了足够的武器装备以后,美国飞机就开始对为北越提供入侵物资的运输供应网实施阻滞。过去在联合参谋部的目标表上有94个突击目标,现在其中大部分已被取消,下级司令官们有了选择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和怎样突击目标的自由。突击目标表扩大到包括几乎北越所有的军事目标。尼克松总统指示:在所有通向北越港口的通道上布雷不让船只进出,并削弱北越海军的活动与美军采取适当措施在北越内河和领海阻滞供给物资的运输;最大限度地切断北越的铁路和公路。这样一来,空袭的各种限制实际上均已取消。
5月9日,海军的A-6“入侵者”飞机在海防、鸿基、锦普、滔化、荣市、广和和洞海等地布雷,封锁海港,有效地切断了北越的主要供给渠道。5月11日水雷布完以前,所有的船只必须离开这些水域。
美国海军飞机飞向海防港的途中,“红色皇冠”监视舰发现有米格歼击机飞来。遂行支援保障任务的美国“芝加哥号”导弹巡洋舰发射“黄铜骑士”式远程导弹攻打米格歼击机。一架米格飞机距该舰48海里处被击落,其余的米格机均仓皇逃走,从而美国海军的攻击机得以平安无事地完成他们的布雷任务。
重返河内:1972年5月
5月初的天气非常适于飞行,空中力量可全力对共军实施攻击。北越军以常规的方式作战,他们有由一百多辆卡车组成的运输队、坦克和火炮,在晴朗的白天行进,这对美国飞行员来说,是最为理想的攻击条件了。(根据8年来东南亚作战经验,美国飞行员从来没有见过敌人像这样,甘冒昼间暴露的风险)歼击轰炸机猛烈突击了这些车辆和坦克,他们出动了几百架次支援地面作战部队,击毁几十辆坦克和火炮。此外,F-4携带了新近装备的高精度激光制导炸弹,事实证明这种炸弹的突击效果非常好。
广泛使用诸如激光制导炸弹和电子光学(电视)制导炸弹等精确制导武器,是1972年美军在阻滞作战中取胜的关键。据估计,使用“灵巧”的精确制导武器,击中目标的概率是80%,这比以前使用的普通炸弹要高得多。只需用一枚3,000磅级的精确制导炸弹即可炸断铁道线或一节桥身。
使用得最广泛的一种精确制导武器是美国空军的“铺路”系列激光制导武器。使用“铺路刀”系统时,一架在远距离飞行的飞机(通常由另一架F-4歼击轰炸机担任)在目标区外一定距离上盘旋,不间断地将激光束照射在欲攻击的目标上。此时,所有满载炸弹的攻击机都将炸弹导引头对准激光点之后一个接一个投下炸弹,炸弹即沿着经过修正的弹道,落在激光束照射点周围几英尺的范围之内。
使用电视制导武器时,不需要载弹机或其它飞机专门照射目标。飞行员或武器操纵军官用电视光学传感器截获目标后,即可投弹。炸弹投下后,可自行导向目标,直到命中。然而,使用这种电视光学系统需要有良好的气象条件,以及目标与背景间的反差大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从数量上来说,电视制导炸弹和激光制导炸弹的效能,至少相当于非制导炸弹的10倍。这意味着必须暴露在北越庞大的防空网面前的飞机数量不要很多。在1972年的“后卫”战役期间,5座桥梁在一天当中均被炸得不能通行,另外一座桥也被摧毁。这是8架F-4飞机携带16枚制导炸弹取得的成果。
此外,在1968年以后的4年里,美国不断提高突破北越防空体系的能力和生存能力。他们通常使用一两个由4机组成的轰炸机编队并肩飞行撒布金属箔条,以防止后面的攻击编队被敌雷达发现。美国飞机装备了现代化的电子对抗装置,这样一来,北越的地面防空系统便陷入了困境。因此,米格飞机每天出动的架次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美军发觉自己真正处于空对空的竞争之中。
“后卫”战役开始后的第二天,即5月10日,北越就尝到了美国新式武器的苦头。美国空军的一个突击编队用精确制导炸弹轰炸了杜梅桥,弹着点极为准确。这座桥梁无论在心理上还是在军事上对北越都是极为重要的。该桥紧靠河内,是嘉林空军基地附近的主要交通枢纽,它被炸毁将使通向南方的铁路和公路陷入混乱。
那一天两个撒布金属箔条的F-4小队在突击编队前面进入北越布设了一个箔条走廓;与此同时,15架F-105G“野鼬鼠”飞机压制了敌防空炮火和地空导弹。主突击编队由16架F-4组成,每架飞机携带2枚精确制导炸弹(3个小队携带激光制导炸弹,一个小队携带电视制导炸弹)。炸弹在14,000到20,000英尺的中空投下,以减少飞机暴露在敌高炮和地空导弹之下的情况。
即便如此,北越还是严密地保卫着这一重要设施,他们发射了160枚SA-2导弹,出动了41架米格飞机与突击编队交战。当硝烟散去以后,人们发现这座桥的一节桥身被炸毁,其它几节桥身也被炸坏,据信有12枚炸弹直接命中目标。在突击中,攻击飞机没有一架被地面炮火击落。两架担任反米格战斗巡逻任务的F-4在空战中被击落,但米格飞机被击落3架。这3架米格机都是被第555战术歼击机中队的一个小队的F-4击落的,但小队长机洛奇少校和洛克上尉在交战中被击落。据8号机斯蒂夫·里奇上尉介绍,“空战一开始就乱成一团,空中到处都是导弹、火球、烟迹、碎片和飞机。长机和2号机迎头击落2架敌机,然后我们绕到其余两架敌机的尾后。”里奇在距敌机6,000英尺处发射了两枚AIM-7“麻雀”导弹,第2枚导弹击中米格机,使它凌空爆炸,成了一个黄色大火球。
与此同时,洛奇和洛克两个人一直在追逐第3架米格-21。洛奇没有看到北越空军的歼-6飞机已从他的头顶上飞过,(这是空战中常有的事)并且俯冲转弯到他后面的攻击位置。尽管听到了让他脱离的呼叫,但洛奇仍继续追击那架米格-21,这时一架歼-6飞机在离他2,000英尺处用30毫米机关炮向他开火。
这架F-4D被击中着起火来,失去控制。只有武器操纵员洛克上尉跳伞安全降到地面。他在河内以北的丛林中渡过了23天后,才被战斗营救组救回。
据报道,两架F-4当中的一架被北越空军的李清岛(音译)中尉击落的,这很可能就是洛奇驾驶的那一架。李清岛共击落6架飞机,这是他击落的第一架。
为了彻底摧毁杜梅桥,使北越在近期内无法修复,从而恢复交通运输能力,美国空军第二天再次进行了突击。这一次,突击编队只由4架F-4飞机组成,由于将到达目标上空的时间搞错了,这4架F-4在没有任何执行反米格巡逻任务的或其它保障飞机的掩护下飞到了目标上空。担任投掷金属箔条任务的飞机早就将箔条投下,而且早已散开,他们认为攻击机已取消了这次任务因而返航。
托马斯·梅赛特上尉带领这4架F-4飞机到达河内上空,他们预期会遇到往常那种令人生畏的抗击,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既没有碰到高射炮,也没有碰到地空导弹和米格机的抗击。F-4飞机在没有任何抗击的情况下,投下了8枚激光制导弹,炸毁了3段桥身,炸坏了另外8段桥身。他事后评论说,“我想北越人无法相信当时发生的事。”美国空军将飞机到达目标上空的时间搞错造成北越疏于戒备,因为他们通常依靠我们出动大批飞机实施攻击的信息,使其防空体系处于戒备状态。
杜克和威利,美国第一批王牌飞行员 5月10日空军突击了杜梅桥,这一天对海军来说,也是个大喜的日子。海航与北越进行了七年空战之后,杜克·卡宁汉上尉和威利·德利斯科尔上尉终于赢得王牌飞行员的称号。
那一天的任务是从“星座号”航空母舰上起飞35架飞机以最大的力量轰炸海防附近的调车场。
卡宁汉差点没有参加上战斗。由于手头上没有那么多F-4飞机,中队指定了3架F-4和1架亚音速轻型攻击机A-7执行压制高炮的任务。海航第96歼击机中队的第100号F-4飞机(航空兵大队长的座机)正在进行冲洗以便参加第二天举行的指挥官交接仪式。考虑到3架F-4飞机和1架A-7飞机一起活动,F-4无法发挥速度的优势,因此,请求让这几架F-4参加空战,如果他们为执行先前赋予的压制高炮任务而装载了武器(两枚麻雀导弹,四枚响尾蛇导弹和两个装有“石眼”式集束炸弹的三重挂架)的话。
A-6“入侵者”式中型轰炸机飞在最前面,随后是作为主要突击力量的A-7小队,F-4飞机飞在最后,以防止飞机从尾后攻击。当机群飞近主要目标时,F-4飞机按计划加速,冲到机群的前面,向敌高炮阵地投下了“石眼”炸弹,其目的是在攻击群飞临目标上空时,压制高炮并吸引导弹火力。
飞临目标时,按照卡宁汉的说法,“空中到处是飞机,而且大都是米格飞机”。一架F-4已被敌85毫米高炮击落。卡宁汉将炸弹投下,并在到处都是飞机的天空不断实施机动,击落两架米格-21飞机,这样他击落敌机的总数便增加到4架。这位军官后来在任务结束后叙述了这场差点使他丧命的空战:
“我还有一满箱油,我不想退出战斗,但我只是看见两架F-4和一群米格飞机。至少我想把飞机重新编起队来,在无线电里听到攻击机群已出动,但我不知道他们的位置在那。
“我看见一架单机向我飞来,距离有3英里,但是看不出是什么飞机。我说,威利,我发现一架飞机,但我说不准它到底是不是米格飞机。我想压杆飞到它的侧面看一下,但就在这同时,它实施了机动。当我往前又飞了一段时,终于识别出那是一架米格-17。
“我想起过去在训练时,常常在尽可能短的距离内攻击A-4飞机,以便截断其退路,并推迟采取行动,从而使自己在时间上享有一点优势。我说‘看着,威利,我要把这个混蛋吓得灵魂出窍!’于是我把机头调转向右,‘你怎样训练的你就怎样打!’在训练中,A-4从未向我开过火。将训练中的情况挪到实战中来,这是我从未遇到过的。比如在训练飞行中有过载限制,而在战斗中就没有这种限制,可以到飞机解体为止。训练中从不在云中格斗,还有很多事情……如在训练中不会有真正的敌人向你开火……而现在你必须进入实战环境。你不得不这样说:这(不)是训练,这是实战。我过去没有这样干过,这回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是这是个错误。
“我向着他飞去,并逐渐靠近他,他开始射击。当拖曳着火焰的炮弹在我的座舱周围飞鸣而过时,我终于明白了,‘他的飞机头上装有一门机关炮而我没有,’我将飞机拉起,此时我想起了我所知道的所有的米格飞机,要是他们没有任何优越性,他们早就逃掉了。我当时想,‘我要飞回来并且飞到他的上方,然后回过头来观察,北越飞行员大概离河内有1英里到1英里半,他要么继续往前飞,要么会作一个水平转弯,’你可以想象回过头来在短距离内观察他是多么困难,如果我们处于上下的位置,相隔也不过30英尺。他戴着一副太阳镜,脖子上围着围巾,头上戴着头盔,坐在那里,向右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看着我。我能够在许多飞机当中将他找出。于是我作了一个急跃升飞到他的上方,他又向我射击,在这以前我还体会不到这个北越飞行员比一般的北越飞行员的技术要高一些。但我已经预测出他飞的航线,后来他开炮了,确实吓了我一跳。我向他冲了过去,从他的机头前方飞过,这样一来,正如我愿,他飞到了我的正后方。于是我将机头压下,试图增速。我来回滚动试图逼他飞到天地线的终端。
“我的速度已恢复到每小时500海里左右,随即垂直上升爬高,飞到他的上方,然后猛蹬方向舵。同样的情况又出现了,只是这次他在拉起时飞到了我的前面。这是那些你无法预料的情况中的一个,你会自问:‘他飞到了你的前面吗?是的,是的,他确实飞到了你的前面。’他降低了一点速度,又绕回来了。
“你是怎样训练的,你就怎样打,想当年在高级射击学校当中尉的时候,我曾与一个飞A-4飞机的名叫达夫·弗罗斯特的家伙空战。弗罗斯特告诉我,如果他先作转弯,并且转到我的正后方,我应当怎样用1个G的过载来对付A-4。当我飞到北越飞行员的上方时,我想起了‘我以前曾到过这里,’弗罗斯特说过的话又回到了我的脑海中。
“第二次我跃升以后,威利呼叫我,并说‘杜克,让这家伙去吧’,我记得我心里是多么恼火。我对自己说,‘北越的飞行员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机上还有燃油时,他们更不会将我击落’。我不能想象回到航空母舰上,那些家伙们会说,‘嗨,杜克,你打掉最后一架了吗?’而我又不得不这样说,‘没有,他吓坏我了,所以我让他跑了’。
“我第三次与他遭遇。这一次他将飞机拉平,机头略略有些上仰,好像他要在高度上略胜一筹,这样,他才能靠近我,向我开火。他在我的上方,因此在高度的变化上有较大的自由,而我却没有,我真有点被动。
“我高高地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机头,我想从机头到机尾整个看到他,我只有一个办法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快速穿过。我将油门收回到慢车位置,并放下减速板和一半襟翼。如果我能伸出手臂,我一定会把他抓住。他飞向我右前方,我在他7点钟方向,大约2,000英尺处,我们之间的距离真是近得很。我的速度减到了150里/小时,于是我打开加力以保持速度。我想,‘J-79型发动机,你可不要熄火呀!’发动机果真没有发生问题。我作了一个水平剪式机动,心里不断地想,‘杜克,你现在所处的地位确实不占优势’。如果现在他的僚机或其他飞机出现,我将处于不利地位。我却没有足够的燃料整天呆在这里。我有胆量,但精力不支,他能将我打败。
“我确实打算从他的机腹下面飞过,以脱离战斗。我收起襟翼,蹬舵滚转,从其腹下脱离。然而就在这时,他转弯飞走了。这使情况转向对米格机飞行员不利了。当我蹬舵推杆追赶他的时候,我在他的左侧,时速200海里。此时,我扣动扳机,AIM-9导弹发射出去,我寻找米格机时,只发现一道火光。是否击中他,我拿不准,故而我也冲了下去。我曾经读过有关朝鲜战争的故事,在那里米格飞机往往想在超低空返航……但这次他未能跑得了。这架米格-17拖着黑烟向低空冲去,再也拉不起来了。
“我在右前方又发现了一架米格-17飞机,我听到有人喊到,‘杜克,注意你的左后方!’我回头看到了二枚麻雀导弹正从玛特·康纳利驾驶的F-4飞机上飞出。当时我首先想到的是,‘他把我当成米格机了!’,在我翻转时,麻雀导弹正好擦着我的尾部飞过。我看见了他在打什么。有4架米格-17又回到这里,他们可不愿碰上那枚导弹。他们冲我飞来,就像在训练中等距汇合。一架从上面飞过,一架从下边飞过,另两架从两侧飞过,尤如一朵鸢尾花。
“我一直向东京湾飞去,边飞边爬高以避开小口径武器,37毫米高炮和57毫米高炮的攻击。我们听到有人喊叫,‘萨姆、萨姆、萨姆,南定地区’,当我向飞机右侧一看,我看到一枚地空导弹正朝着我们飞来。我采取规避动作的时候,它距我尚不到400英尺。据说SA-2的杀伤半径是350英尺左右。我不太着急,过去比这个距离还近但未能击中的情况是很多的。不到1分钟,我的飞机急剧向左侧滑。机上的PC-2型液压系统压力指示为零,应急液压系统也不稳定。当时,我们的高度为27,000英尺,离海岸15英里。我唯一一件不想干的事就是在打掉5架米格机之后,住进越南的“希尔顿”饭店 [ 译者注:指战犯集中营 ] ,而且一直要住到战争结束。”
卡宁汉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被打坏的飞机向海岸飞去。就在他通过海岸线时,应急液压系统的压力降到零,飞机进入螺旋。卡宁汉和德利斯科尔两人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才弹离飞机,伞落在一条河的河口。北越人在他们下降过程中一直向他们开火,然后乘船向他们驶去。几架A-7飞机俯冲扫射滩头,北越人只好退了回去。一架海军陆战队的CH-46直升机把美国在越战中的第一对王牌飞行员从水中救起,送回“星座号”航空母舰上,在那里一群欢乐的人们正在等待他们的归来。
他们之所以成为首席王牌飞行员,那是因为他们创下了好几个“第一”。他们是越战中的第一对美国王牌飞行员;第一对完全用导弹作战而成为王牌飞行员;第一对喷气双座王牌飞行员以及第一对F-4飞机的王牌飞行员。
后来从情报材料中得知,在那次空战中垂直机动作得如此灵巧的那个米格-17飞行员不是别人,正是北越空军的一个击落过13架飞机的上校王牌飞行员。卡宁汉认为,那个飞行员,董(音译)上校同曾与自己交过手的任何高级射击训练班里的对手一样出色,很少犯错误。“我知道这家伙很厉害,每次我试图攻击他时,他都像戴维·弗罗斯特或高级射击训练班里的其他家伙那样进行反击。”卡宁汉说,“直到今天,我还认为他要不是因为油太少而逃跑,我打不着他。我认为,驾驶没有航炮的飞机,光用一枚‘响尾蛇’导弹是打不下飞得很好的米格-17的。在那样低的高度上,他能够神速地摆脱你。”
1974年5月13日 [ cdhyy注:怀疑为1972年之误,1974年已超出“后卫”战役时间段。 ] ,众所周知的清化桥(绰号叫龙颚)终于倒塌了,这座桥曾在“滚雷”战役中反复遭到突击,但没有被炸毁。这一次,空军派出14架F-4飞机、携带9枚3,000磅级的激光制导炸弹,15枚2,000磅级的激光制导炸弹和48枚5,00磅级普通炸弹。飞机布撒的金属箔条降低了雷达制导的高炮和地空导弹的效能。F-4投下的大量炸弹使这座钢结构的桥陷入烟尘笼罩之中。事后RF-4C侦察机拍摄了突击效果的照片,根据对照片的分析,说明这座桥被炸塌了。这个钢铁桥梁现在弯了下来,与西侧的桥墩完全分离了。这一次,桥的损坏严重程度,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修好。
此时,在南越一些新到达的飞机如F-4飞机,在落地后2小时内,就投入战斗。当然目标是不会少的,正如一位OV-1观察机飞行员说的,“天哪!你往下一看,到处都是人员、坦克、卡车,他们挤在一个小小的地区,每个人都在射击。”南越过去曾是对飞机威胁较小的地区,现在已不是这样了。北越军现配有23毫米、37毫米、57毫米高炮,并且首次装备了85毫米和100毫米高炮。在非军事区附近,美国飞机还遇到过SA-2导弹。早在1972年9月北越在一天内就发射过81枚SA-2导弹,击落了3架F-4飞机,而以前这里只发现过高炮。
此外,美国飞行员还遇到过致命的“小黑萨姆”导弹,这是新近装备的SA-7,它是一种红外制导的肩射导弹。它装在一个发射管内。由人肩扛发射,与大家熟知的火箭筒类似。红外制导的SA-7,长4英尺,飞行速度大于1.5马赫数,其射程不足两英里,有效射高为5,000英尺。
像A-1、OV-10和A-37这样的飞机,过去通常可以在南越高炮射程以上的中空平安飞行,从未遇到过地空导弹,而现在这些飞机的飞行员必须学会规避战术,在遂行长达数小时的侦察任务的过程中,必须经常躲避向他们射来的导弹。在漫长的雨季和云层很低的季节里,以及面对SA-2和SA-7的威胁的情况下,执行近距支援任务是很危险的,因为云层太低,能见度差,飞行员规避导弹非常困难。攻击和运输直升机,AC-130武装运输机(加装了空地武器的运输机),低速轻型攻击机以及轻型观察机等,所有这些飞机过去一直在中等程度的威胁环境中活动,现在却面临着新的挑战。3月,两架AC-130武装运输机在老挝上空被SA-2导弹击落,另一架在安禄上空被SA-7击伤。4月,一架EB-66远距干扰机被一枚从南越境内发射的SA-2击落。
6月,SA-7击落一架AC-130武装运输机,这是它击落的第二架大型飞机。AC-130飞机已开始携带照明弹,用以欺骗红外制导的导弹。然而在6月18日,一枚SA-7导弹并没有受到欺骗,而是打中真正目标,它炸掉一架提供火力支援的AC-130的一台发动机。一声爆炸,右机翼被炸掉,飞机笔直地栽到地上。
与此同时,5月成了美国打米格机获得成功的一个月份。有27架米格机在空战中被击落,还有一架被从美国海军的一艘巡洋舰上发射的“黄铜骑士”导弹击落。
在6月14日到18日苏联总理柯西金访问河内期间,所有对河内地区的轰炸行动均停止。美国自6月19日开始恢复对河内地区的突击,此时北越空军的米格机使美国飞机付出了更高的代价。双方在激烈地争夺北越上空的制空权。
形势转折 从6日19日开始,美国发动了后卫战役中规模最大的突击。他们每天出动的数量达300架次以上,全力摧毁北越的防空网。据报道,6月19日,至少有76个地空导弹发射架被摧毁,6月21日又有46个被摧毁(每个SA-2阵地上有6个发射架)。到了6月底,北越导弹发射的数目明显减少。美军重新开始对交通运输网实施阻滞轰炸,这严重影响了向南方的运输活动。防御安禄的部队注意到越军发射的炮弹数量明显减少。从4月的每天8,000发减少到6月的每天不到300发。据估计敌人有3千辆卡车被摧毁,106座桥梁被炸断,其中有15座是通往南方的供给线上的枢纽。
7月份空战的第一个回合在北越打响。北越占了上风,他们在7月5日打掉2架F-4E。
据一个不幸的美国飞行员唐·洛根上尉说,“我们的那架机头像鲨鱼的F-4E是为12架F-4E轰炸机护航的小队(由4机组成)的4号机。这些飞机的任务是突击河内以东30英里的夹市机场附近的目标。作为护航机,我们的任务是飞在轰炸机的附近,同前来向他们挑战的米格机作战。突击小队进入目标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当他们对目标作俯冲轰炸时,我们继续向前飞,并做了一个180度转弯,以便在他们退出目标时与他们会合。在转弯过程中,我看见我们小队的2号机被来自下方的一枚导弹击中。那架F-4飞机立即起火,两个机组人员跳伞。此时我们已完成转弯,开始改平时,从无线电里听到叫我们向右作急转弯的命令。在转弯时,我感到飞机在激烈地旋转,我看到左侧机翼的折叠处以外部分被严重击伤。这时我扫了一眼座舱仪表,发现左发转速表已经指零,右发转速表的转数尚不足百分之三十。我从右肩上看去……有一架北越的米格-21正向我们靠近。当他一发现我在看他时,就先做了一个横滚,然而又作半滚倒转下降到我们的后面进入云层,摆脱了我们小队的其它飞机。他的两个导弹挂架上都空空如也,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把我们两架都打了下来的那一对米格-21当中的一架。
采用从尾后“打了就跑”的战术又一次获得成功,但这一次他们打的却是专门攻击米格机的飞机。米格机飞行员的技术有了很大提高,确实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唐·洛根上尉被击落,他作为北越政府的“客人”在“河内希尔顿饭店”一直呆到战争结束。
美国空军在7月8日进行了报复,打下3架米格-21飞机。史蒂夫·里奇上尉和查尔斯·迪贝尔弗上尉各打掉一架。里奇上尉如能再打掉一架,就成了王牌飞行员。
8月19日,美国空军又打下另一架米格-21。击落这架米格机的F-4E飞机的飞行人员是山姆·怀特上尉和弗兰克·贝蒂尼上尉,他们当时的任务是为两个投放金属箔条的F-4小队护航。8月美国空军击落米格机的比率有所提高。从1968年到1972年,这一比例实际上已大大降低,以致到了6月和7月,美国飞机与米格机的损失率几乎是一对一。1972年8月空战训练经过改进,以及拟定和实施“高升”计划之后,美国空军的击毁率上升到4:1。
这一提高表明良好的训练对美国飞机战胜米格机起了重要作用。除此以外,击毁率上升的另一个原因是美国雷达预警机提供的预警系统有所改善。
8月28日史蒂夫·里奇上尉打下了第5架米格-21。从而美国空军在越战中有了第一个王牌飞行员。他赢得了越战中美国空军的第一个王牌飞行员的荣誉。也是第一个打掉5架米格-21的王牌飞行员。
里奇与其后座飞行员迪贝尔上尉是在河内东南地区执行反米格战斗巡逻任务时打掉敌机的。他们借助美国视察站提供的雷达航向,对25,000英尺高度上的几架敌机实施了截击。里奇小队当时的高度较低,为15,000英尺。他们的机载雷达也捕捉到了敌机,并能从敌机的下方实施机动,飞到他们的尾后。里奇向米格机发射了两枚AIM-7导弹。尽管导弹是在其有效射程以外向上方发射的,但目的是迫使米格机转弯。里奇改出转弯后,对其中的一架米格机发射了剩下的两枚AIM-7导弹。第一枚导弹脱靶,但第二枚导弹打中目标,将那架米格-21击落。
谈判停止 到仲夏时节,北越的入侵势头减弱,很多地区的形势转向有利于南越。6月,南越发动反攻,夺回广治,解除了敌人对安禄和昆篙的包围。
于5月4日突然中断的巴黎和谈又于7月13日重新开始,但毫无进展。尽管即将举行总统选举,尼克松仍然采取了强硬态度,而且后卫战役也未曾停止。河内返回谈判桌是一个明显的信号,说明美国空中力量和南越陆军的顽强抵抗已给北越严厉打击,对北方的轰炸阻滞了维持常规作战所必不可少的供给线。除此之外,对北方的空中突击摧毁了他们的工业基地。北越各大城市面临食品匮乏。
大规模地面作战在夏季仍在继续。美国和南越出动大量突击飞机支援地面作战,同时,美国空军继续轰炸北越境内的目标。
9月,对美国空军来说真是战果辉煌的一个月,他们共击落7架米格机。9月里只有1架米格机不是美国空军击落的,它是被海军陆战队的汤姆·拉西特少校打掉的,他属于陆战队航空兵第333中队,这个中队驻在“阿美利亚号”航空母舰上,取代海军的F-4中队。早在8月26日,在与米格机的一场空战中,陆战队航空兵被击落一架F-4J,这次打下米格机使比分扳平。
秋初,美军开始突击北越的机场,以减轻米格机造成的威胁。在10月的第一周里,美国飞机相继轰炸了福安、安沛、荣市和广朗的米格机场,有14架飞机在地面上被击毁或炸伤。
10月6日,米格机的活动格外积极,曾与美空军飞机在太原附近交战。
一个由F-105和F-4E组成的游猎小队曾遭到一架米格-21和一架歼-6的攻击,越机一开始所处的位置是有利的,在F-4E转弯攻击时,F-105试图摆脱战斗。
一架F-4E被一架歼-6从尾后咬住,于是它作俯冲以摆脱追击。不料歼-6死死地跟踪他,30毫米机关炮向他开了火。另一架F-4E跟在歼-6的后面,而一架米格-21则又跟在F-4E的后面。头一架F-4E由戈登·克劳泽少校和西西尔·布伦森中尉驾驶,他们打开加力垂直向地面俯冲,并不时左右机动。他们在300英尺高(已经低于周围的山峰)将飞机拉起。歼-6没有及时改出俯冲。由查尔斯·巴顿上尉和乔治·瓦特森中尉驾驶的第二架F-4E拉起以后,米格-21退出战斗。功劳薄上给两个机组各记了一半。
杰弗里·费恩斯坦上尉先前在与里奇利和后座的迪贝尔弗争夺美国空军在东南亚的第一个王牌飞行员的竞赛中曾经败北,但在10月13日他终于打下了他渴望的第5架飞机,从而他成为美国空军第3个王牌飞行员。费恩斯坦是何蒂斯·韦斯特法尔中校的后座飞行员,他们是反米格战斗巡逻小队的成员。他们利用东京湾上“红色皇冠”军舰提供的航向,在17英里处捕捉到一架可能是敌机的飞机,韦斯特法尔飞近它以便对这架敌我不明的飞机进行识别。(东京湾上的那艘军舰本来是能够判明敌我的,但是当时在那一地区有许多我机,韦斯特法尔决定在开火前飞到目视距离以内进行识别)。
在两英里距离上,费恩斯坦发现了那架飞机,并判明那是一架米格-21。然后韦斯特法尔转弯,并向两架米格-21中的一架发射了8枚AIM-7“麻雀”导弹。而二枚导弹打中那架飞机的后部,飞行员跳伞。
7天以后,亦即10月22日,由于双方在谈判桌上表示了和平的愿望,后卫Ⅰ战役正式结束。由于尼克松总统殷切希望通过外交途径解决战争问题,因此他下令将轰炸活动限制在20度线以南。到了10月26日,北越和美国已经达成了一个9点和平计划,规定美国军队在60天内从南越撤出,以及释放北越和越共拘留的美国战俘。整个11月里,双方谈判代表一直在苦心推敲停战协议细节。
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对和平的前景十分乐观,以致在10月26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说“和平就要到来”,并对北越表现的合作态度表示欢迎。
然而,谈判却在11月23日破裂,12月13日北越代表团退出谈判,使笼罩着巴黎和谈的乐观气氛又消失了。
尼克松总统决心通过谈判解决问题,于是他下令在12月15日恢复轰炸。
“后卫Ⅱ”:一次为时11天的战役
重新开始的轰炸活动(即后卫Ⅱ战役)是一个短暂的、激烈的战役,目的是把北越“炸”回到谈判桌上来。担任此次轰炸战役的主要飞机是B-52远程轰炸机。B-52过去从未大规模出动轰炸北越工业体系。
B-52飞机装有8台喷气发动机,不加油航程为6,000英里,时速可达650英里。虽然它是为运载核武器而设计的,但也能携带大量的常规高爆炸弹。“大肚子”B-52D的典型装弹方式是在内弹舱装42枚750磅级的M-117炸弹,外拄架挂载24枚500磅级的MK-82炸弹。
B-52G经过改装以便在东南亚执行常规轰炸任务,其内弹舱可载27枚750磅级的炸弹。B-52G机上没有B-52D上装的各式各样的电子对抗装置。因此它容易受到地空导弹的攻击。然而它的发动机效率高,节省燃油,而且推力大。此外,B-52G的机内载油量比B-52D多。
人们关心的一个问题是米格机对轰炸机构成的威胁,因为米格机的机动性比轰炸机好得多。所有的B-52都装有一个尾炮塔,炮塔上装有4门由雷达瞄准的50毫米的机关炮,能够有效地对付从尾后进行攻击的敌机。
地空导弹造成的威胁也是人们最为关注的问题。在“后卫Ⅱ”战役以前,B-52飞机一直专门在北越南部导弹威胁不大的包干区内以及没有导弹威胁的南越、老挝和柬埔寨境内活动。多年以来,北越一直想用SA-2导弹打掉B-52。11月22日当B-52对荣市附近的重点设防的目标实施突击时,越南人终于得逞了,用一枚导弹击落一架B-52。这是B-52部署在东南亚7年来第一次被敌炮火击落。
B-52飞机特别容易受到SA-2地空导弹和“环礁”空空导弹的伤害。这两种导弹是专门用来攻击机动性不强的目标,如B-52。B-52的投弹高度为30,000英尺,这虽超出大多数高射炮的有效射击范围,但SA-2导弹在这一高度上的射击效果却极佳。然而,B-52飞机的体积大,可携带各种电子对抗设备,以欺骗SA-2导弹。B-52以3机密集队形飞行时,其电子对抗设备对付SA-2雷达系统最为有效。飞机如作机动转弯,则会降低电子对抗的效果。所以,B-52机组被告知,即使对方发射了SA-2导弹,也要保持队形。有几个机组曾试图实施机动规避地空导弹,因此联队长警告说,谁要再打乱队形,就把谁送交军事法庭。
129架B-52计划在12月8日夜间分3个波次突击北越的目标。此外还出动了许多支援保障飞机,他们担任电子干扰,压制地空导弹,反米格空中战斗巡逻,对米格机场进行先发制人的攻击以及布撒金属箔条以建立安全走廊等任务。
第一波次的B-52突击了和乐、夹市和福安的米格机场。同时,F-4飞机用激光制导炸弹突击了河内发电厂、广播电台和铁路编组站。A-7和F-4突击了安沛机场。F-111飞机随后也对机场、地空导弹阵地和调车场进行了轰炸。
3个波次间的时间间隔为4到5小时。第一波于河内时间下午7点45分投了弹,第二波于午夜到达,第三波在5小时以后,黎明之前进行突击。
第一波次由关岛起飞的9架B-52D和18架B-52G以及出泰国的乌塔堡起飞的21架B-52D组成,他们从老挝进入,投弹后马上作急转弯,以最短时间通过导弹威胁严重的地区。从泰国起飞的B-52首先在下午8点01分通过目标。最后一批于下午8点19分投弹。2架飞机突击了和乐机场,6架飞机突击了京门 [ 译者注:原文为KINHNO,疑有误。 ] 目标群,剩下的3架突击了安员铁路。所有这些目标都在距河内30海里的范围以内。
北越于夜间进行大规模的报复,他们发射了大量SA-2导弹,火光照亮了天空。飞在前面的一架B-52G在投弹之前就被SA-2导弹击中,在河内附近坠落。其后每一波次中都有一架B-52被击落,总共损失了3架B-52,其中2架是B-52G。据估计敌为攻打这些轰炸机共发射了200枚SA-2导弹,即每击落1架B-52要消耗67枚导弹。当时的风向为顺风,时速达100海里,故轰炸机飞向目标的速度快。但风却吹散了布撒的金属箔条,安全走廊不复存在,这样B-52暴露的时间比预期的要长,此外,飞机通过目标转弯后,顺风又变成了逆风。
那天晚上,对B-52轰炸机的最主要的挑战确实是SA-2导弹。虽然也发现了一些高射炮,但射高太低,不值得理会。尽管曾预想到米格机会进行顽强抵抗,但实际上只零星地看到几架。一架攻击B-52编队的米格机被B-52的尾炮击落。
遭受攻击的那架B-52飞机的射击员赛缪尔·特纳军士对当时的情景是这样描述的,“我们飞近目标时,地空导弹发射十分密集,照亮了天空,好像到处都是地空导弹,我们在目标上空投弹后,正准备退出目标,忽然听到报告说,在一个地标附近有米格机。
“领航员告诉我们说,那个地标就在我们所在的区域。很快我们就知道了,敌机上的雷达已发现了我们,当米格机向我们靠近时,我的雷达也发现了他,这时他离我们只有几英里远。
“几秒钟后,那架米格机钉住了我们,当米格机靠近时,我的雷达光环也套住了他。他原来的高度较低,此时忙着爬高。在跟踪第一架米格机同时,我又在左后方大约7英里处发现了第2架米格机。看上去他未作什么动作,没有向我们发动攻击,显然,他是想让第一架米格机有作机动的余地并首先向B-52发动攻击。
“当向我发动进攻的米格机进入了我机的射击范围时,我开了火,米格机尾部立刻爆炸,我向窗外望去,但无法直接看到米格机在哪里。”
特纳后来为B-52首次打掉米格-21而立功受奖。
第二天夜里的情况实际上同第一天夜间一样,B-52也是分成3个波次,遇到地空导弹的数量也差不多,但没有飞机被打下。
第三天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导弹操纵人员己从前两天夜间B-25的活动情况中了解到来袭方式以及B-52最脆弱的地方在那里。关键在带队长机,于是他们等到B-52通过目标后转弯时,向它瞄准射击,因为那时B-52机上的电子对抗设备的效能最差。于是,他们提前向转弯点发射大量的导弹。这一次有6架B-52被击落,其中5架是在通过目标后转弯时被击落的。其中4架是未经改装的B-52G,它们没有装备B-52D机上的那种电子对抗设备。
后来,B-52G火速进行了电子对抗设备的改装。据说,米格-21曾对B-52机群进行跟踪,并向地面的SA-2导弹操纵人员报告B-52飞机的确切高度和速度,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战期末德国飞机对付盟国的轰炸机那样。随后,米格机就会突然脱离,不久SA-2导弹就布满了天空,尽管B-52对雷达发射机进行干扰,但导弹仍击中了目标。
因为B-52电子战军官并未发现地面和导弹之间的雷达指令信号,显然这些导弹是盲目发射的。这就是说,SA-2不是进行了改装使用其它频率发射,就是以跟踪的米格-21发来的位置数据为基础向预先计算好的空域进行射击的。
在“后卫Ⅱ”的第四天夜里,有两架B-52D被击落。其中一架飞机因雷达发生故障,向编队的后方飞去,恰好就在此时,SA-2导弹击中了它。第2架被两枚交叉射击的SA-2导弹击落。
突击机群由于遭受了损失,故而改变了作法,即由编成数个波次改为由30架飞机组成的一个波次。
两架执行反米格空中作战巡逻任务的F-4为轰炸机护航,在EC-121和“红色王冠”雷达站的引导下对一架单独的米格-21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雷达跟踪。后来人们确定这架米格-21因燃油用尽而坠毁。这一功劳算到了F-4长机的身上。
B-52的战术还作了一些其它的改变,如高度和攻击方向都有变化。同时,通过目标后也不再作大转弯。这样做的目的是使SA-2导弹难以进行攻击。这些新战术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战役开始后的第5、6、7天没有B-52飞机被击落。
战役的第5天,B-52飞机从东京湾方向进入,轰炸位于海防的油料仓库和调车场。从海上进入大大减少暴露在地空导弹之下的时间。而且,10架飞机在东京湾上空分别从8个不同方向进入,在离目标60英里时,又变成从6个方向进入。在离目标30英里处,他们又几乎同时作了转弯。这一机动动作使地空导弹操纵人员茫然不知所措,故他们只发射了43枚地空导弹。导弹发射数量如此之少,那是因为轰炸机采用了新的战术和对地空导弹的压制。
战役的第六天,从关岛的安德逊空军基地起飞的12架B-52D与从乌塔堡起飞的18架一起从东京湾上空进入。其中24架摧毁了位于登村的调车场,其它6架集中突击了3个SA-2导弹阵地。尽管担任反米格空中战斗巡逻和压制地空导弹任务的护航机未能及时到达会合点,使轰炸机没有得到掩护,也没有飞机被击落。
战役的第7天,从乌塔堡起飞的B-52D得到了从关岛起飞的第43战略航空兵联队的22架飞机的增援。以泰国为基地的轰炸机分两批从老挝进入,轰炸了太原和夹市的调车场。B-52D先向西北飞,之后再向南进入攻击走廊,以便尽可能避开导弹的有效杀伤区。然而,这迂回的航线使其更加靠近中国边境的缓冲区。突击目标后,轰炸机从东南方向退出飞往东京湾。
轰炸机虽然曾遭到米格飞机的多次攻击。但轰炸机没有被击落。“红宝石”3号机(“红宝石”小队的3号机)的尾炮手空军一等兵阿尔伯特·穆尔用50毫米口径的机关炮向一架米格机射击,两次射击均未打中目标,但第3次射击正中要害,将米格机击落。在这场战斗中,B-52以二比零获胜。
为庆祝圣诞节,轰炸行动停止了30小时,至少在口头上是这么说的。事实上,这段时间大部分用于拟定攻击计划。在12月26日的一次突击中,共出动了120架飞机,这是“后卫”战役中规模最大的一次突击。B-52轰炸机分7个波次同时攻击9个目标。只有B-52D和改装后的B-52G参与突击地空导弹威胁严重的地区内的目标。他们在晚上10点30分开始投弹,10点15分 [ cdhyy注:时间上似乎有误 ] 最后一架飞机脱离目标。
各波次的轰炸机从不同方向进入目标。72架B-52D轰炸了河内地区,因为10个目标中有7个目标在河内周围10英里的范围以内,这里又是SA-2导弹密集防护的地区。一架B-52D在河内上空被SA-2导弹击落。另一架因被严重击伤,在乌塔堡着陆时坠毁。造成损失的原因是,在两个编队中各有1架因故中途返航,这就削弱了电子对抗的能力。自那以后,禁止两架飞机的编队出动,取而代之的是只要一架飞机中途返航,剩下的两架就加入其他编队以恢复进行电子对抗的能力。
战役的第9天,轰炸机又轰炸了河内地区,并再次突击了登村调车场。那一天60架B-52分成6个波次同时向7个目标实施突击。在突击的目标中,有8个是SA-2导弹阵地,其中包括以准确击落美机而闻名的第549号阵地。一架B-52彻底摧毁了第243号导弹阵地,但这架飞机也被第549号导弹阵地发射的导弹击中。飞机被击伤,机组人员也全部受伤,他们后来在老挝上空安全跳伞。另一架B-52没有这样的运气,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这是“后卫Ⅱ”战役期间最后一架被打落的B-52飞机。
战役的第10天,60架B-52突击了河内和登村。在突击的目标当中,有两个SA-2导弹阵地,但是B-52小心地避开仍在活动的第549号阵地,“以表示对它的真正尊重”。轰炸机所遇到的SA-2和高射炮火的抗击减弱了,这表明北越弹药储备有所减少。(在以前几次突击中,地空导弹仓库曾作为突击目标,突击的效果显著)在这一次突击中,B-52没有受到损失。一架米格-21被一架美国空军F-4护航机发射的AIM-7“麻雀”导弹击落。战役的第11天,即12月29日,也是“后卫Ⅱ”战役的最后一天。60架B-52进行了突击,他们几乎没有遇到越南地空导弹的抗击,全部安然返航。
在这11天里,B-52总共出动729架次,摧毁或破坏了1,600个与军事有关的建筑物,372处铁路设施,300万加仑的油料和许多工业区。机场与公路、铁路及交通运输网一样,也布满了弹坑。B-52机群受到1,242枚SA-2导弹和无数高炮的攻击,他们共投了15,000吨炸弹。“后卫Ⅱ”战役除了严重地破坏了北越的作战后勤补给系统外,最重要的成果是迫使北越重新进行认真的停战谈判。
1972年12月30日,尼克松总统宣布决定,由于北越愿意重新进行谈判,因此,停止轰炸北纬20°线以北目标。1973年1月1日,谈判重新开始,1月9日达成停火协议,1月23日正式签署了这一协议。自那以后,美国停止在越南南方和北方的一切军事行动。
分析
与1965年到1968年逐步升级的“滚雷”战役不同,“后卫”战役是短暂而紧张的。战斗大多是在1972年8月到10月和12月进行的。米格飞机只是偶尔试图干涉美国在老挝和北越南部的突击活动,然而只是到了5月,北越遭受例行轰炸,空战才成为常事。
尽管在1972年“后卫”战役中发生了大规模空战,但空对地的突击活动才是影响最大的方面。随着1968年停止轰炸后,美国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飞机主要在南越执行近距空中支援任务,以及对北越在老挝的供给运输系统实施空中阻滞。作为对1971年和1972年北越越来越多地向南方运送作战物资的反应,美国空军对北越南部进行了多次突击,目的是削减向南越运送补给品的数量。
3月29日,北越大规模入侵南越,随后美军开始每天突击北越南部的狭长地区。B-52飞机也被派往北越,摧毁清化附近的铁路和油料仓库等目标。在美国战术飞机轰炸北越的同时,美国空军、海军、海军陆战队和南越的飞机对侵入南越的北越军队进行轰炸、扫射并发射火箭。大量的美国战术飞机部署到南越,以协助南越顶住北越的入侵。
为了对付美国的空中力量,北越把大量高射炮运往南方,并沿着非军事区部署了SA-2导弹阵地,还引进了一种新型苏制防空导弹,即SA-7。美国对高炮和SA-2导弹是比较熟悉的,但对这种肩射式的SA-7则是了解甚少,因而,在采用新战术和找出对抗措施之前,许多飞机被击落。为了降低SA-7导弹造成的威胁,飞行速度较慢的攻击机不得不在10,000英尺以上飞行。体积较大的武装运输机,如C-130,都装备了诱饵照明弹。像F-4、A-4、F-5这样的高速飞机很少被SA-7导弹击中,因为他们的飞行速度超过了这种导弹的飞行速度。
使用高爆炸弹、凝固汽油弹、集束炸弹和新装备的激光和电视制导炸弹的战术飞机,摧毁了几十辆坦克和数以百计的汽车、大炮以及敌军阵地,对挫败敌人的入侵起了很大作用。
5月,美国飞机重返北越的“北部包干区”,进行了1968年以来规模最大的突击活动。5月9日,英国海军的A-6“入侵者”式飞机在北越的所有主要港口布雷,以阻止敌人从海上进行补给。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战斗轰炸机受命注意突击主要战略目标。F-4“鬼怪”式、A-6“入侵者”式、A-7“海盗”式飞机投掷了激光和电视制导的2,000磅级和3,000磅级的炸弹以及常规炸弹,摧毁了几百座桥梁,切断了铁路,炸坏了发电厂和供应仓库,破坏了北越的作战能力。
1972年9月27日,F-111A从美国本土前来参加“后卫”战役。F-111A的武器携带量比F-4“鬼怪”飞机多5倍,他们从美国远程奔袭而来,在夜间和恶劣天气对目标进行突击。F-111A飞机通常在夜间于低空突击北越的机场、地空导弹阵地和物资供应点等目标。从1972年9月到1973年3月,F-111飞机共飞行近4千架次,在这期间只损失了6架,战损率仅0.15。F-111A与1968年刚投入作战时和比,其性能有很大提高,原因是由于在那几年当中很多技术问题得到了解决。
“后卫Ⅰ”战役期间的猛烈突击是迫使北越代表团恢复和谈的主要因素。于是,1972年10月22日美国宣布停止轰炸。然而,到了12月中旬,由于北越中止了和谈,美国便又恢复了对北越的全面轰炸——“后卫Ⅱ”战役。这个战役一直持续到1972年底。虽然歼击轰炸机日夜出动几百架次,但夜间实施轰炸的主力是B-52轰炸机。B-52在10次夜间突击中,共投掷了15,000吨炸弹,炸毁或炸坏了1,600个建筑物,铁路被切断500处,击毁372辆铁路货车,烧掉几百万加仑油料,严重破坏了10个机场,以及几座发电站和许多仓库。
空战 与“后卫”战役同时进行的空战活动是越战各个时期中最为激烈的。
主要的空战是在1972年5月到10月“后卫Ⅰ”期间进行的。令人感兴趣的是,坠毁的敌机大多数是F-4击落的。(其中两架是在12月由B-52尾炮手击落的,一架是由海军的F-8飞机击落的)尽管总的击毁率提高不大,仅仅从2.3提高到2.7,但美军各个军种在空战中取得的战果却大不相同。
1968年停炸后,美国海军检讨了与北越的米格机作战中表现不佳的原因,随后写出一份调查报告,即“奥特”报告。报告中建议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进:研制更有效更可靠的导弹,在所有舰载歼击机部队中增加空战机动动作的训练科目,以及建立一个专门小组研究和发展空战战术原则。这些建议得到了贯彻,同时,海军还成立了一个研究生班,名称叫做美国海军歼击机的武器、战术及战术概则研究班。这个班后来变成了一个独立单位,绰号叫射击尖子班。在“后卫”战役期间,海军歼击机部队战斗力的提高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这一强化训练。
美国飞行员收到由美国雷达警戒机和雷达舰艇提供的有关米格机行动的准确情报,从而获益匪浅。这些警戒机和雷达舰艇是空军的代号为“迪斯科”的EC-121T,海军的代号“红色王冠”的舰艇;他们协助美国飞行员发现和击落敌机。EC-121在老挝上空监测空中的飞机的情况,提供关于米格飞机的情报,并引导歼击机实施截击。在整个越战中,EC-121共发出3,297次有关米格机的警报,并协助美机击落米格机25架。美国海军的“红色王冠”舰艇在东京湾监测空中飞机的情况。
1970—1973年击落敌机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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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战中总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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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些雷达警戒机和雷达舰艇在低空和在其探测距离的极限处的探测能力是有限的,原因是受地球曲率的限制,但仍然能协助美国飞行员发现和跟踪米格机。
由于使用了精确制导武器,暴露在北越防空火力网下的轰炸机的数量减少了,而且护航机也能为轰炸机提供更好的保护。美国空军通过把空战、夜间突击和轰炸等专门任务分配到指定单位的方法,进一步提高了战斗力和生存能力。由于海军的空战和突击任务通常由不同的飞机实施,故而海军在这方面未遭受什么损失。到了1972年,美国空军的F-4己经取代F-105承担突击任务,并将进一步承担更多的任务。
由于实施大规模的电子对抗,空军和海军的攻击机在对抗雷达制导的SA-2导弹时的生存能力有了很大提高。除“百舌鸟”导弹外,空军的F-105G“野鼬鼠”飞机和海军的A-6B“入侵者”飞机还携带标准式反辐射导弹。标准式反辐射导弹的弹头比“百舌鸟”的大,而且射程更远。空军所有飞机都加装了电子对抗吊舱,很多飞机还装了不只一种。海军的所有战术飞机均使用角度欺骗式的干扰设备。空军继续使用EB-66飞机担任远距离电子干扰任务,海军则使用相应的EKA-3B型飞机,即人们通常称之为“电鲸”的飞机。
“后卫”战役期间,空军共击落43架米格-21,8架歼-6,其中30架(占59%)是用AIM-7“麻雀”式导弹打下的;14%是用AIM-9“响尾蛇”式导弹打下的;7%是用20毫米机关炮打下的。海军在空战中共击落22架敌机,实际上都是用AIM-9“响尾蛇”导弹打下的。这22架飞机当中有米格-21飞机8架,歼-6飞机2架,以及米格-17飞机12架。
1964—1968年间,空军多是与米格-21交战,而海军则多与米格-17交战。敌人用米格-21来抗击高速的空军攻击机,而米格-17则被用来在目标区上空抗击低速的海军攻击机。海军飞机通常在低空与米格-17飞机交战,而且双方距离较近,这样,AIM-7“麻雀”式导弹由于地面杂波干扰攻击效果较差。这也可能就是AIM-9“响尾蛇”导弹击落敌机数量较多的原因。
空军的飞机于中空在北越地区内活动,因此,他们可能遭受攻击的时间也较长。海军飞机携载着AIM-7“麻雀”式导弹在很多情况下,要在航空母舰上起落达数百次之多,这对导弹的精密电子设备是十分不利的。因此,海军飞行员更愿使用AIM-9“响尾蛇”导弹。因为这种导弹的元件少、可靠性较高。
美国海军当时使用的是最新式的AIM-9H“响尾蛇”导弹。但由于数量不多故极少发射。然而,这种导弹每次交战的击毁率较高,这显示出它有很高的战斗力。1972年7月,美国空军紧急引进了一种新型“响尾蛇”导弹(AIM-9J)到东南亚。从1972年5月到1973年1月,空军歼击机共发射了321枚“响尾蛇”和“麻雀”导弹,共击落33架敌机。
由于导弹火控系统的可靠性差,操纵人员缺乏空战训练,而且在许多情况下他们在导弹的有效范围以外进行先发制人的射击,这些都是导弹发射击毁率不高的原因。在作战条件下,空对空导弹的作战效能难以预料。目前人们估计,最新型的AIM-7“麻雀”导弹的作战效能是15%到56%,AIM-9“响尾蛇”导弹则为15-40%。
美国空军最新型的F-4E“鬼怪”式飞机加装了一门20毫米的机关炮。这样火炮进行了14次射击,共击落7架米格飞机,击毁率高达50%。这充分证明机关炮在近距空战中,是导弹的有力补充武器。
空军的20毫米机关炮击落了7架飞机,但海军的F-4飞机在空战时既没有利用机炮吊舱,也未像空军的F-4E飞机那样在机内安装机关炮。然而接受了以往的经验教训,在其正在研制的F-14飞机上加装了20毫米火神式机关炮。
1972年美国飞行员第一次在战斗中遇到北越的歼-6型歼击机(中国制造的米格-19)。尽管歼-6击落了几架美国飞机,但他们也被击落了10架。
亚音速但机动性能良好的米格-17飞机,在“后卫Ⅰ”和“后卫Ⅱ”战役期间,仍然是令人不能忽视的一支力量。这种飞机击落了数架美国飞机,但遭到海军的F-4飞机的严厉打击,有12架米格-17被击落。最新式米格-21MF“鱼窝J”歼击机对美国飞机构成了最严重的威胁。与早期的米格-21相比,“鱼窝J”能在低空以更大的速度飞行。同时由于机内油箱增大,此外还能在机翼上加挂副油箱,因此航程增大了。
北越空军基本上使用“滚雷”战役中创造的战术。米格-21继续使用从突击机群尾后“打了就跑”的战术。庞大的地面引导截击系统引导北越的米格-21从低空飞近突击机群的侧翼,并且处于美国雷达的探测范围以下。米格-21然后以最大速度爬升到目标尾后,进行攻击。
米格-21的初始爬升率可达每分钟35,000英尺。在美国雷达操纵员发现之前,它即可迅速爬高,避开雷达,并占好攻击位置。通常美国飞机发觉敌机来袭的最初迹象便是射来的“环礁”导弹击中米格飞机攻击的主要目标。美军增加了遂行反米格空中战斗巡逻任务的飞机数量,目的是抗击来袭的敌机,但采用这一战术,收效不大。后来采用了经过改进的空中预警机,这样便使美军能更好地了解米格机的位置。美国飞机击落米格机的数量也相应地有了提高。在“后卫Ⅰ”和“后卫Ⅱ”战役期间,美国歼击机打下50多架北越空军的米格-21,而且几乎全是美国空军的F-4鬼怪式飞机打下的。
米格-17和歼-6飞机通常在低空一起活动。因为这两种飞机转弯性能都很好,故它们常采用“车轮”战术,企图把转弯性能较差的F-4“吸进”圈内。美国飞行员经常遇到银灰色的米格机,它们的作用是充当尾随其后的涂有伪装的米格机的诱饵。它们企图把美国飞机夹在中间进行攻击。
在“后卫”战役中,北越主要用高炮、地空导弹和米格机进行顽强的抵抗。SA-2导弹和高炮击落了多少美国飞机目前尚未得知。在“后卫Ⅱ”战役期间,B-52共出动了729架次,被击落的有15架,被击伤10多架,战损率为2%。虽然损失的B-52都是被导弹击落的,但是电子对抗和采用的战术对减少导弹的命中率是起到了作用的。据说,“后卫”战役期间,每击落一架飞机消耗SA-2导弹的数量达70枚以上。
采用中空活动和进行电子对抗,大大地降低了敌雷达控制的高炮的效能。
1972年开始使用的精确制导武器命中精度很高,这意味着对某些目标突击的次数减少,同时,攻击的飞机暴露在敌防空炮火之下的数量也相应减少。攻击目标的选择限制取消了,这样,突击飞机的指挥员有更多的自由进行现场指挥,故而所采用的战术更为有效,损失的数量亦有所减少,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
“后卫”战役是迫使北越回到谈判桌上的一个有力因素。美国于1973年1月29日正式签署了结束这场战争的停战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