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第三十四 – 吴起兵法网
450本兵书,全网唯一最全兵法电子书集合下载(188元/套) 微信(15074818522)添加备注:兵法
 

云山·第三十四

云山·第三十四

作者:罗伊·E·阿普尔曼·美国

出自————《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

南至洛东江北至鸭绿江·第三卷

出自————《战争通史

  血腥的交易就此而告终

——荷马《奥德赛》

   十月底,云山和温井地区上空弥漫着巨大的烟雾。这些烟雾预示着什么?这一带的人都看到。当第99野战炮营C连连长杰克·保尔特上尉率领部队在第30号公路上机动,前去支援云山南侧的第8骑兵团第3营的战斗时,看到山上有一片林区正大火熊熊。第二天,约翰逊上校去巡视第8骑兵团的指挥所时也目睹了这一景象。第1骑兵师副师长艾伦将军11月1日驱车去云山时也一睹此景。云山北面及东北面的这些浓浓烟雾从敌人焚烧的树林中滚滚而来,烟雾遮断了联合国军的航空侦察,掩蔽了敌军的行动。

   11月1日的迹象显而易见地表明,敌军一支规模不小的部队正在机动。那天早晨,一名南朝鲜居民报告说,云山东南面9英里处的山谷里正集结着2000名中国士兵,其任务是向东运动,切断镇下的那条公路。一名南朝鲜国民军成员报告说,在云山南6英里处的五峰山集结了一支3000人的中国军队。显然,埃德逊上校在与约翰逊上校谈话时提到过这支部队。中午,我军以航空及炮兵火力击溃了云山东南面8英里处的敌军部队,打死近100匹战马和无数名士兵。当时这支部队正向在南朝鲜第2军分界线附近的南朝鲜第11团阵地接近。下午,航空侦察报告说,敌军有几支大部队正向云山的东北和西南方向运动。在云山东北9英里处,航空兵突袭了一支拥有21辆满载士兵的军车的部队。

   下午,盖伊将军和师炮兵指挥官查尔斯·D.帕尔梅尔准将正在龙山洞指挥所收听炮兵广播站的报道。突然,引导第82野战炮营(155mm榴炮)火力射击的L-15飞机的观察员的声音插了进来:“这是我见到过的最奇怪的景象,有两支大规模敌步兵纵队正沿着明德和灵兴洞附近的崎岖小道向东南方向运动。我们的炮弹就在他们队列间开了花,可他们还是继续向前。”观察员提到的两处地方大致分别在云山西南和西侧7航空英里和5航空英里处。帕尔梅尔将军关掉收音机,命令第99野战炮兵营加入对敌军的火力袭击。盖伊将军对第1骑兵师被击溃一事感到焦躁不安,这时他给第1军军部打电话,请求将第7骑兵团(第1军将其配置在清川南面)调来与他在龙山洞共同战斗,并请求撤回距云山几英里处的第9骑兵团。此外,他还不同意使用配置在东面战斗分界线上的第5骑兵团3营的部队。

   文件记录表明,美军指挥官普遍不愿接受中国的介入这一日趋明显的事实,但至少还有一名负责任的参谋军官同意(南朝鲜军)对早期发生的事件所作的解释,第1军的情报军官珀西·W.汤普逊上校在第1军军部简要介绍了第1骑兵师在云山一带作战时其前卫队的情况。他指出,他们可能是与中国部队交上了火。可第1骑兵师却置若罔闻,反应麻木。当海宁上校(他当时在云山一战中始终和南朝鲜第1师在一起)力图告知第8骑兵团的参谋人员和师部一些军官们,南朝鲜部队正在与中国部队作战时,他们的态度与第1骑兵师毫无二致,盖伊将军承认,他第一次得知中国介入的消息是在11月1日他去宁边的南朝鲜第1师师部看望派克 [ cdhyy注:朴 ] 将军的时候。这就难以与下面的情况相一致:当时,10月的最后两天,云山第8骑兵团的官兵们从南朝鲜第1师和配属的军官那里获悉了有关中国部队的许多情况。显而易见,第8骑兵团的大部分官兵们是带着怀疑或不信任得知的这个情况。

   11月1日中午刚过,沃克在电话里告诉米尔本将军说,南朝鲜第2军已停下来重整队形,并告知说,他的右翼没得到保护。沃克命令米尔本采取措施保护其翼侧并对进入美第1军地带的南朝鲜部队实施指挥。米尔本随即命令他的参谋长里纳多·冯·布朗特准将组建一支阻击部队在见龙里以南见龙里至安州的公路上占领一块阵地,之后,他立即前往见龙里看望南朝鲜的军长。这支阻击部队主要由工兵和炮兵组成。其任务是保护第1军右翼和清川江上的浮桥。

   当米尔本到达南朝鲜第2军军部时,他看到了军部正向顺川迁移,南朝鲜军长告诉他,他已与其所属部(分)队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他们的位置,而且他们毫无组织,犹如一盘散沙,他在见龙里附近只有南朝鲜第7师的3个营尚有战斗力。米尔本告诉南朝鲜的军长必须守住见龙里,镇西有一支美军阻击部队会支援他的。

   与此同时,在云山南面和第8骑兵团后侧发生了其它令人不安的事。当第5骑兵团第1营的排规模的战斗巡逻队于11月1日下午早些时候由永山洞向北运动时,受阻于第8骑兵团第3营的阵地之前4航空英里或6至7英里处。从电台得知敌兵力后,该营营长旋即以A、B连的全部兵力去增援这个排。敌军就在九龙河的龟首弯曲处南侧横跨公路的山脊上扼守着一块阵地。

   晚上,约翰逊上校回到第5骑兵团指挥所时,第1营营长请求他使用第3个步兵连。约翰逊答应了这一请求,于是,C连就向北推进。与此同时,暮色刚刚降临,占领路障的中国部队就向正面的两个连发起进攻,将B连赶出了阵地,使B连丢弃4门81mm迫击炮以及其它装备。这时,约翰逊上校才命令A连撤到C连近午夜时构筑的防御阵地。A连和B连在那儿会合后,又重新编队。约翰逊23时命令第2营加强戒备,并令其2小时后北上增援第1营。

   到11月1日中午,中国军队已切断并阻塞了云山南6航空英里处的主要公路,其兵力足以抗击白天得到了强大的航空兵支援的2个步兵连的进攻。那天夜晚,中国军队已准备好进攻第8骑兵团和南朝鲜第15团。夜幕降临时,敌人已在北、西、南三面包围了第8骑兵团。只有南朝鲜部队扼守的东面尚未被中国军队占领。

23. 云山之战,第8骑兵团,1950年11月1-2日夜

   一、镇北

   中国军队在云山北面的进攻,使其有足够的兵力于上1月1日下午突击东面的南朝鲜第15团。渐渐地,中国军队向西发展到了第8骑兵团的阵地。对右翼部队第1营的第二次试探性进攻,在迫击炮弹幕射击的伴随下于17时开始了。在敌人的火力支援中还有一种新的武器,即从卡车上发射的火箭弹。这些火箭炮牵挂车越过三滩河向北行驶。火箭炮袭击了营指挥所的一个弹药库之后,即刻撤离。米里金少校的部下捡回一枚炮弹,发现是苏制卡车牵引的咯秋莎82mm4管火箭炮的炮弹。

   傍晚,除了东面南朝鲜第5团阵地的部分地方外,米里金的第1营控制了从北面通往河道的路。米里金的左翼很薄弱,他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攻打通向云山的主要山脊。在那个方向他只有靠巡逻队与第2营保持接触。除了几个前哨阵地外,两个营都没能控制这一山脊。

   在河东南朝鲜部队遭到了猛烈的进攻。在这次战斗中,南朝鲜部队缴获了两门57mm无后坐力炮和两支步枪,都是中国制的。19时,支援南朝鲜部队的高炮大队发布了开进的命令,在紧张的气氛中他们开始打点装备。一个半小时后这支部队关闭了火力引导中心,21时,摩托化运送车在灯火管制的情况下向南开进。第78高炮营的90mm炮——虽然由拖拉机牵引,但仍能迅速机动,留在后面继续实施对南朝鲜部队火力支援,时间长达2个多小时,然后他们根据军的命令撤出阵地。大约23时后,南朝鲜第15团已溃不成军,午夜刚过就不再是一个战斗建制的单位了。南朝鲜的这支部队几乎没有一人幸免灭顶之灾,他们要么战死要么被俘。

   中国部队19时30分向米里金的营发起了全面进攻时。他们的右翼向里推进400码,而左翼则收缩了200码。米里金从工兵排和迫击炮连抽调五十名士兵警戒右翼,右翼在得到加强后算是扼守住了。战斗在激烈进行着。约莫21时,中国部队发现了山脊线上有一薄弱环节,于是便沿山脊运动到第2营后。

   22时,扼守米里金的第1营右后方云山东北面桥梁的坦克部队报告,横跨三滩河的敌几支大规模部队正向南运动。那一带南朝鲜第15团的4.2英寸迫击炮鸦雀无声。据南朝鲜军内电台报道,他们已战败,正被迫退却。为查明那儿的情况,米里金派了他的助理作战参谋乘坐吉普过河,去弄清迫击炮分队的位置,那名军官一越过河就遭到了火力袭击,但幸免于难,他回来向米里金作了汇报。此时月亮冉冉升起,夜间能见度尚好。

   既然敌人在东面已明显超越了米里金营的位置,他命令营辎重队和所有非战斗车辆经云山向南运动至岔路口,并准备从那里向东南方向越过南朝鲜第1师地带的九龙河岔运动至立石。大约在同时第2营威廉·瓦尔顿中校命令他的摩托化分队指挥官带领摩托车场的所有车辆沿相同路线过河。两个营的车辆安全抵达立石。

   随着号音、哨音的吹响,中国军队向西猛烈进攻第2营,不一会儿便突入其右翼,并包围其左翼。同时,与第1营的战斗同时也在进行。A连报告,在营战斗分界线附近他们在两个方向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左翼向里收缩,部队现正向下一个山脊退却。在米里金的右侧,扼守沿河一带的坦克部队也被迫向后退却。到23时第1、2营被迫后撤,中国军队突入了他们的阵地。第1营已基本弹尽粮绝,连团里给他们的储备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米里金通过电台向团长报告说,两个营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而且他的弹药也快用完了。

   夜战越来越激烈,这时第1军军部正召集重要会议。下午,当米尔本和他的参谋人员得悉东面朝鲜第2军的情况及云山附近的战斗进展情况时越发坐立不安。11月1日中午美第1军命令第24师先遣分队停止前进,当时先遣分队离北朝鲜边境只有几英里远。几小时后,大约下午18时,米尔本将军打电话要求第24师、第1骑兵师和南朝鲜1师的指挥官和部分参谋人员晚上去军部开会。盖伊将军离开指挥所去安州第1军军部开会之前,命令参谋长厄内斯特·V.福尔摩斯向第8骑兵团发出预先号令,准备撤离云山。

   第1军军部会议于20时开始。会上,米尔本将军指示全军由进攻立即转为防御。这是第1军从釜山突破防御圈以来第一次实施防御战。米尔本指示第8骑兵团归由师指挥,并命令该团与南朝鲜第15团立即从云山撤到龙山洞-宁边-云兴公路东西两侧的阵地上。这么算来大致后撤12航空英里。盖伊将军和派克将军将协调先遣部队的撤退,南朝鲜第15团最后撤退。盖伊将军从安州给福尔摩斯上校打电话,指示他向第8骑兵团发布撤退的命令。然后他和派克将军及其随从人员才返回师部,午夜刚过,他们来到第1骑兵师指挥所,从那儿得到了云山前线传来的坏消息。

   帕尔梅尔于23时接到了第1骑兵师发来的撤退命令。午夜差15分,他发布了预先号令,命令所有的营和团辎重队随时准备向南撤离。午夜,他发布撤退命令。撤退路线只能有一条,即:从云山以南岔路口向东越过九龙河的岔口,然后沿着南朝鲜第1师的主要补给线到立石和宁边。米里金少校打电话请示瓦尔顿上校,他力争在2营清理完云山南面十字路口上的障碍之前扼守住云山。然后他再撤退。云山南面的第3营担任团的后卫。

   在第2营内,瓦尔顿此时除H连外与其他连都失去了联系。他向该连发出了撤退的命令,并指示将命令传送给步枪连,因为该连与步枪连尚有联系。2营营部在敌轻火器的无效袭击下随着云山的隆隆炮声开始东撤。

   就在云山北面米里金少校的第1营驻地,A连被迫从左翼撤回,中国军队沿着山脊线向南穿插至第1营背后的云山地区。右翼的B连和沿河展开的第70坦克营B连(负责警戒该营的右翼)同时受到了中国军队的紧紧威逼。不久,米里金获悉那支坦克分队已被迫撤到镇的东北边沿的丁字路口。据坦克分队报告,他们要在那儿坚守到第1营撤离那一点为止。米里金命令A、B连各留一个排作后卫,并令A、B和D连通过C连撤到坦克分队扼守的丁字路口。当米里金到达路口时,看到两辆坦克和D连的迫击炮车,其它坦克已进入云山,从云山传来的轻火器的阵阵枪声表明敌人已占领该镇。

   几分钟后,大约午夜过后半小时,A、B连抵达云山东北边沿的岔路口。镇里的敌军部队开始向他们射击,造成了一些伤亡,米里金命令A、B连的官兵撤到云山东侧,在镇南的岔路口和桥上等他。米里金和他的大部分参谋人员仍留在云山的东北边沿。他想率领该营的剩余人员沿退却路线撤退,并指示两辆坦克护送迫击炮和伤员运送车穿过云山向南到岔路口去。第70坦克营1排的4辆坦克已经开出镇外,到达了镇南的岔路口。米里金及其手下是从镇的东北边沿听到了云山南侧的枪炮声。十五分钟后,米里金命令最后两辆坦克和迫击炮运送车带着伤员设法穿过云山。向西通向镇上公路的第一个拐弯处横放着一辆正在焚烧的卡车挡住了分队的道路。第一辆坦克车想绕过卡车,却一下陷进了一个炮弹坑。当这辆坦克指挥员企图逃离坦克时,中国士兵将他当场击毙。另有一些中国士兵在第二辆坦克的履带上安放了一个炸药包,把坦克炸报废了。十名坦克兵中,两人亡五人伤。显然,迫击炮运送车上的伤员没有一个生还。

   不一会儿,大约凌晨1时,双方各个部分队的官兵:包括C连的分队、1营的南朝鲜士兵、南朝鲜第15团的掉队人员,还有中国军队,大约同时到达镇东北的丁字路口。米里金仍在那里等候。此时的情况复杂,难以控制,士兵想抱成一团逃离,米里金向西来到了云山北面,然后又折向西南方向。凌晨2时,他们遇上了到云山南面岔路口去的2营H连。

   二、镇南的路障

   帕尔梅尔上校在下令全团撤退时,指示由团执行官埃德森上校负责协调撤退行动,并把他派到了团指挥所北面一英里、云山南面一英里半的丁字路口。这丁字路口是指挥所零散人员将要抵达和通过的要点,在团作战军官雷尼·J.帕拉尔德和情报与侦察排两个班的护送下,埃德森于午夜前到达了丁字路口。第3营的费尔莫尔·W.麦卡比上尉带领I连及其连长于午夜到了岔路口,在那里与埃德森商量后,他自己带了一个排占领阵地,以防敌从北面突击。

   团辎重队、第1、2营的几个分队都顺利通过了路口。1排4辆坦克于3点到达那儿,埃德森将其配置在丁字路口的防御阵地上,他们一直守到2排的两辆坦克抵达后方才撤离。然后埃德森命令第1坦克组向东南方向到九龙河叉道口去,掩护最后一部分人员的撤退。刚刚通过云山的两辆坦克仍留在丁字路口。此时正是11月2日凌晨1时30分。

   到目前为止,在第3营防区还没看到敌人有什么行动。这时,支援该营的炮兵分队开始通过丁字路口向北撤退。第99野战炮营营部、炮兵勤务连和B炮连向东通过了丁字路口,C炮连紧随其后。炮连连长保尔特上尉率先于2时20分到达岔路口,跟随其后的二十辆炮车中有6辆105毫米榴弹炮的牵引车。他停下车来和埃德森上校简要说了几句,埃德森告诉他,一切正常,继续向前。

   按照一般情况,撤退路线从岔路口向东延伸一英里,然后转向东南转向九龙河的叉道口,再伸向河南面4英里地的立石。没多远,在岔路口东面,道路延伸到了建筑在两边是河沟的冰冻稻田上方的堤坝。在路东,广阔的稻田与向东流入一英里外九龙河的三滩河在一个急转弯处交汇。南面,稻田与一片高地相毗连,高地上有两座海拔为165米和119米的山为其最高点。两座山在距岔路口东面200码的路上紧紧相连。

   保尔特沿着这条路向东驶去,走了约200码时,他回头一看,发现第二辆车没跟上他。他让司机停下车,等后面的车跟上来再走。第二辆车过了岔路口的拐弯处后继续向前开,它在倒车时阻塞了车队的通路,延误了时间。

   保尔特在那里等候时用眼扫了一下左边的稻田,借着月光,他看见一队士兵正向公路走来。他以为是第8骑兵团撤下来的步兵,他还和司机谈论起他们。当走来的士兵距我们50至75码时,他们一起朝公路开了火。保尔特大声喊叫司机赶紧离开,当他们绕过小山通向公路的拐弯处时,他们就看不见岔路口上的炮连了。就在拐弯处,有15至20名敌人站在路中间。他们向朝他们飞驶过去的吉普车开火。保尔特用冲锋枪予以还击。敌人向公路两边散开。吉普车朝前冲去,越过另外两个敌战斗小组,最后一组也就3至4名士兵。保尔特很快赶上了团梯队,该梯队由B炮连、1排的4辆坦克、B连和第70坦克营组成。他想叫一辆坦克开回去,向公路扫射,可坦克长说他已耗尽了弹药。

   公路上的敌人显然是从云山北面沿着三滩河的西岸尾随第1营而来的,尽管他们可能在东面从南朝鲜第15团的防御地域过了河。

   保尔特的吉普车在公路的拐弯处消失时,敌人上了路堤,朝前来的第二辆车开火射击。司机一下子便失去了控制,2.5吨级的卡车在路堤边翻了,它牵引的105毫米的榴弹炮横躺在路中间,挡住了退路。岔路口上的一辆坦克开上去想清除这一路障,可翻的车和榴弹炮把路堵得死死的,连坦克也遭到了袭击。坦克兵见枪炮已毁,只好弃车而逃。这一定是中国士兵用炸药包炸毁了坦克履带。保尔特的吉普车成了从云山下面的岔路口向东撤退的最后一辆车。这样,到2时30分,中国军队有效地切断了云山的一段剩余退路。

   在岔路口上情况是一团糟,官兵们惊慌失措。看来没人能组织足够的兵力与敌阻击部队进行战斗。埃德森上校显然曾尽过力,但也未能奏效,最后,他和部下绕了一圈,向东穿过敌阻击部队,又向南进入山区。桂尔德在撤退时与中国军队发生过几次遭遇战。受阻于路障的大部分炮兵跑进了路南的山区。有些军官、I连几名军士试图将弃甲丢盔的士兵组织起来,可他们组织起的一些士兵趁他们不留意时跑得无影无踪。几名中国士兵来到车队中间,扔了几颗手榴弹,可大部分敌人还守在路中间。不一会儿,敌人的机枪、迫击炮从邻近的高地向丁字路口一带横扫过来。

   看到埃德森上校和他的部队向东撤去,从云山西面同时到达的瓦尔顿上校回到了丁字路口上的第2营,让他们向南穿过山去。黎明过后,他带领103名官兵穿过在立石的南朝鲜部队防线进入了山区。当米里金少校和他的第1营在镇西遇到H连的人时,米里金将他的伤员安排在他们车上,然后这支联合部队向岔路口开去。他们看到的是一堆废墟——受损后丢弃的车辆和装备。

   在米里金和H连后面,第2营其余人员没能到达云山南面的岔路口。云山西面半英里处,也就在镇边上,敌人切断了东西公路。中国军队在那儿截住了第99野战炮营的A炮连、B连3排和第70坦克营。被丢弃的车辆不久便阻塞了公路。路口拥塞不堪,坦克根本无法通过,坦克手只好砸坏武器后弃车而走。他们中一些人来到了岔路口,但大部分人向南上了山。第2营的大部分步兵散失在山里,他们中许多人到了立石附近的南朝鲜部队防区。其他人于翌日早晨进入了第8骑兵团第3营阵地。在立石,支援南朝鲜第1师第9野战炮营的炮声为大部分受阻于云山路障的部队起了引路的作用,他们顺着那个方向向前运动。

   当米里金少校和他的部队到达岔路口时,他们发现第8骑兵团3营长罗伯特·J.奥蒙德少校带领一个步兵排坚守在那儿。这是I连的一个排,麦卡比曾将其配置在岔路口北面以封住云山公路。米里金询问奥蒙德有没有什么最新命令,因为自他指挥第1营撤退以来已与任何部队失去了联系。奥蒙德回答说,他没接到新的指示,给他的最后一道命令是控制岔路口,直至第1、2营顺利通过,他认为大部分部队已通过岔路口,向东去了。奥蒙德回到他的营后,命令撤退开始。这时,岔路口又遭到敌人轻武器的袭击,有些火力来自开始尚不在敌人控制之下的南面。

   米里金在岔路口附近发现了散失的官兵,他收编了约40人,包括受伤的B连罗伯特·B.斯特雷特上尉。当斯特雷特连的其他人撤走时,他带了一个排留在后面,即在云山之北。在岔路口还有一辆尚能使用的坦克。米里金想借用坦克车上的电台与团的其他分队联络,结果只联络上一辆正在清理九龙河叉口附近路障的坦克。当时1营长命令那辆坦克向敌阻击部队冲击。他带着他的部下跟着坦克,可敌人的火力把他们打散。这一小股部队冲进了中国军队的阵地,向南奔去。米里金及其部下就在黎明之前越过九龙,于8点到达立石。在那儿他遇上了他的营辎重队和1营的约200名官兵,他们大都是A、B连的,他在撤退开始时曾把A、B连派往云山的东南面。

   约11月2日中午时分,第1营撤退的人基本上都到了立石地区,他们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共有15名军官和250名士兵因伤亡的不同程度而失去了战斗力。营的迫击炮和重武器约有一半落入敌人手中。团部大部、团辎重队、第70坦克营B连的4辆坦克及4门火炮安全越过九龙河,集结于宁边附近。他们要重返驻在龙山洞的第1骑兵师。

   三、骆驼首突出部的艰辛

   11月1日傍晚和前半夜,驻在云山南面的第8骑兵团3营的部队支援炮兵和坦克阵地周围一片宁静。近黄昏时,飞机对南几英里处进行了扫射,有些官兵发现,敌军就集结在他们的主要补给公路上。奥蒙德少校于午夜之前将撤退命令传达到了各连连长。第99野战炮营营长罗伯特·福尔摩斯中校指示B、C两个炮连撤退。营部和B连于1时15分撤离,并扫清云山南面岔路口的障碍。保尔特上尉带领C连作为最后一批炮兵于2时撤离,正如前面讲到的他遭遇了敌人的第一支阻击分队。于是第3营从K连抽调25人组成一个排,与C炮连同行。

   3营就在南莲河的北面占领了一个阵地,这条河从那儿流入云山东南面3航空英里处的九龙河骆驼首突出部的鼻口部。其任务是担任团的后卫警戒。奥蒙德少校在一块平整的耕地上建立了指挥所,营部和M连紧紧配置在指挥所的周围。M连的两个班立即占领营部后面(南面)的桥梁,第70坦克营B连4排在河北面的公路两边占据了一个阵地。沿着南莲河向西延伸的一排树林由L连和南边高地上的一个排控制;按照命令,I及K连配置在由东北向西南横贯且可以俯瞰营指挥所西北面一条溪流的山脊线上。营部的通信、情报和作战小组就设在路旁的一个掩蔽部里,其面积20平方英尺,上盖稻草和圆木,是北朝鲜军在战争初期为使车辆免遭飞机袭击而设置的。

   奥蒙德接到团撤退命令和第3营负责团的后卫警戒任务后,指示K连和I连从各自的阵地撤回到指挥所。L连掩护撤退。步枪连尚未与敌交战,撤退行动不会遇到什么困难。然后,奥蒙德少校才向北开车,到了团指挥所,后又去云山南面的岔路口,与米里金少校见了一面。

   奥蒙德刚朝南返回途中,敌人已切断了岔路口南侧的公路。然而他倒是平安地回到指挥所。他告诉几位参谋,第3营不能按计划通过云山下面的岔路口向北撤退了,因为那条公路已为敌人所控制。奥蒙德在图上给营执行军官维勤·F.莫里亚蒂少校指明了一条横贯全朝鲜的路线,并指派摩托化分队的一名军官去探寻车辆能过的河段,然后他命令负责坦克分队的参谋军士埃尔梅尔·L.米勒掩护营的撤退。米勒将命令传达给坦克4排排长后,就去查看车辆可通过的河段。除坦克外,营里所有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地排在路上,正准备开始撤退。

   这时,约莫凌晨3时,一支连规模的分队(有的说是一个排)从南面到了营指挥所下面的南莲河桥上。负责桥梁安全的M连两个班放过了这支部队,以为他们是南朝鲜部队。当这队人马接近指挥所时,其中一名当官的吹起了军号。军号一起,敌人从四面八方向营指挥所发起了致命的突然袭击。与此同时,敌其他部队沿着小溪的岸边向西南方向与L连发生了交战,还有的分队直接越过指挥所南面的小溪,攻击那儿的坦克。米勒军士爬回自己的坦克,用一支手枪打跑了车上的敌人,除一辆坦克被炸药包炸毁外,公路两旁的坦克全上了路面。路上的坦克打破了敌人从南面渡河的企图。

   中国军队发起进攻后,指挥所里混乱不堪,毫无章法。当冲过桥的中国士兵成扇形展开时,营部周围是一片白刃战的场面。中国部队胡乱开火不断往车里扔手榴弹、炸药包,车被烧着了。可指挥所周围的有些分队还在狐洞或掩蔽工事里呼呼大睡,显然他们是在等候撤退的命令。其中一个以后回忆说,“我醒来时仗早已打响了。”其他人说,“有人叫醒我后问我听没听到一群马在奔腾嘶鸣……后来军号吹响了熄灯号,但声音很远。有人吹起了哨子,片刻间,我们的驻地被打得千疮百孔。”还有一个人是被手榴弹的爆炸声炸醒的。W.C.西尔中尉说,“当我听到远方的熄灯号和马蹄声时,我以为我还在梦乡呢。”后来,敌人仿佛腾云驾雾,从天而降,人影模糊不清,他们见人就开枪,甚至用刺刀捅。”

   战斗打响后,奥蒙德少校和麦卡比上尉离开指挥所掩蔽部,他们以为这是北朝鲜部队的进攻。营执行军官莫里亚蒂少校当时也在掩蔽部,他后来再也没见到过奥蒙德。

   一出掩蔽部,麦卡比上尉就向桥上的路障冲去,而奥蒙德少校向右朝河边的L连去了。麦卡比刚上桥,子弹就把他的钢盔打飞了,几秒钟后,他的左肩胛骨被一颗子弹打碎。他折回指挥所的路上又遇上几个中国士兵。他绕着一辆吉普车左躲右藏,敌人在其后面追逐着。当他们走近吉普车时,他开了枪。他看到路旁田地里有近30名敌人正要烧一辆坦克。麦卡比向这股敌人射完了卡宾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渐渐地,由于失血过多,他变得非常虚弱,但也只有向掩蔽部退去。没走几步,三个敌人从路旁的沟渠里冲了上来,用刺刀直逼着他。他们并没想缴他的械,只是互相间叽哩喳啦说着什么,他们看上去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麦卡比顺着公路指了指,他们自己争了几句就走了。麦卡比在回掩蔽部的路上落入几个中国士兵的手中,但还是蒙混过了关。这第二股敌人上了公路离去后,麦卡比终算是回到了指挥所。

   奥蒙德和麦卡比离开掩蔽部后几分钟,营的军医克拉伦斯·R.安德逊上尉和牧师埃米尔·J.卡普恩牧师抬进来一名伤员。轻火器的火力有增无减,狂扫乱射,莫里亚蒂少校走出掩蔽部四下里看看,能见度尚好,他借着皎洁的月光看见麦卡比上尉踉踉跄跄向他走来。就在麦卡比那里,他看到有3、4个身穿军服、头戴皮帽的人影。他一把抓住麦卡比,将他推进了掩蔽部。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喊着救命。听到叫喊声后,莫里亚蒂爬上公路的坡面,见营的作战军官与一个敌人在地上扭打着。莫里亚蒂用手枪击毙了这个敌人,蜷缩在一旁的另一个敌人也没能幸免于死。后来的15或20分钟内,他参加了在指挥所周围与中国军队展开的“牛仔和印第安人”的战斗,他时而抵近射击,时而投掷手榴弹。

   看到米勒坦克的周围有人正在抵抗,莫里亚蒂冲了过去,发现有20来人蹲伏在坦克的四周。当敌人的迫击炮弹开始落向坦克附近时,莫里亚蒂已带着这20来人向南越过了小溪。他们歼灭了溪边的小股敌人。看来南面没有敌人,于是他们就向南撤去。到晚上,来自团其他部队的人员加入了这支队伍,当他们黎明之后到达立石附近的友军南朝鲜部队防区时,这支部队的人数接近100人。

   在营指挥所地区近半个小时的白刃战之后,中国部队被迫退却。与此同时,L连的大部人员已从小溪边撤回了指挥所。K连根据早先的撤退命令返回指挥所,可在路上遭到了敌人的伏击,丢失了其指挥小组和一个排。剩余的人在中国部队紧迫不舍的情况下到达了营指挥所地区。在谷地,组织涣散的3营在米勒军士的三辆坦克在周围组成了一个支撑点,将敌人阻截到天亮。

   另一个支撑点建立在通向指挥所的坡面上。支撑点上的三名机枪手接连被中国士兵的手榴弹炸死了。到天亮时,集结在那儿的二十多人中只剩下了五个。经过最后的手榴弹交战之后,在附近沟渠的中国部队撤了下去。然后,坡面上的这组人加入到环绕3辆坦克组成的小环形阵地中去了。

   敌人的迫击炮火把大家打得抬不起头来,天亮后一小时情况才有所好转。一驾“蚊式”飞机和战斗轰炸机来了,开始对中国部队进行一整天的轰炸。整个一天敌人被炸得不敢出来,这样,指挥所的人员有机会估计形势和集中伤员。他们找到了身负重伤的营长奥蒙德少校和其他受伤或失踪的参谋。全营大概有6名军官和200名士兵尚有战斗力。在200码宽的环形阵地内有170多名伤员。把他们带进小环形阵地时,清点了负伤的人数,显然没清点死亡数。

   被包围的这些人还利用白天的空中掩护辛劳地挖掘一系列堑壕,从未被炸毁的车上弄回了食物和弹药。一驾L-5飞机掠过头顶,投下了一个装有吗啡和绷带的邮包,还飞来了一驾直升机,它不停地盘旋在营的信号布板上空几英尺处,试图降落后运走一些重伤员,但敌火力对直升机猛烈射击,它只得飞走,没能降落成。营指挥小组能与头顶上的“蚊式”飞机飞行员取得联系,飞行员告知:一支换防部队正在路上,准备接替他们。

   “蚊”式飞机飞行员提到的换防部队是第5骑兵团的部队,他们在上次下午和晚上遭到失败后,于昼夜间重新突破到第8骑兵团的3营。第5骑兵团2营于11月2日4点之前到达了1营在后半夜占领的防御阵地。根据盖伊将军的命令,第7骑兵团1营现在也归约翰逊指挥。盖伊指示,第1营越过田野,实施分割包围,攻打敌之左翼,第5骑兵团则在正面进攻。为实施正面进攻,约翰逊上校将第5骑兵团第1营配置在公路左侧,第2营配置在右侧。按照他的计划,这两个营必须拿下其正面的由敌人控制的山脊,以便第3营能机动顺利前去接替第8骑兵团第3营的防御。第5骑兵团第3营那天上午已归他控制,并以一个坦克连为先遣分队归入他的编队。该营务必到下午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约翰逊对营救第8骑兵团第3营有着特别的兴趣。这支部队是他从麻萨诸塞的戴文斯堡带到朝鲜来的,两个月前,它曾编于第3师第7团,现在是第8骑兵团所辖营,他曾指挥它参加过釜山突破战。就凭着以前的关系,这个营堪称是“他自己的营”。

   第5骑兵团的两个主攻连没能在11月2日到达并夺取他们的目标。第7骑兵团第1营简直是无所作为,它陷进了地形崎岖的田野,没有加入战斗。这次进攻几乎没有得到炮火支援,因为只有两门155毫米榴弹炮的射程够得着敌人阵地,上级司令部不会批准把轻型火炮机动上去。猛烈而不间断的空中打击可能没给敌方山脊阵地造成什么损失,因为浓浓的烟雾遮蔽了这一带的目标。对敌人控制的山脊进行空中扫射后,下午第2营发动了最后一次进攻。但是,烟雾还是太大,飞行员看不清目标,不知道空中袭击是否给敌人造成了损失。深藏地下的中国部队纹丝不动。一名俘虏说,这个山脊由“八路军”的五个中国连队把守。

   在九龙河龟首突出部与中国部队进行的昼夜战斗中,第5骑兵团的两个营伤亡850人,其中200人属约翰·克里福德中校的第2营,他们在11月2日的战斗中首当其冲。第5骑兵团后来总是把这一山脊(它在那儿第一次与中国共产党部队交战)称为“军号山”。这一名字恰如其分,因为不管是白天黑夜,中国部队总是把军号、号角和哨子作为信号工具。毫无疑问,他们还希望这些声音能在可怕的夜战中吓唬住他们的敌人。

   与中国部队的战斗尚在进行之中,军长米尔本将军和盖伊将军协商后,于15时口头命令他将第1骑兵师撤下来。两人一致认为,仅仅靠这些部队他们无法突破路障,大约两小时后,盖伊接到了军里的正式命令。黄昏时,盖伊将军定下了他认为是最为棘手的、从来没人要求他下的决心,即:撤下第5骑兵团,第8骑兵团第3营留在那儿,由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这样,11月2日天黑时,第8骑兵团3营就再没希望了。

   在第3营阵地内,卡普恩牧师和安德逊上尉在白天不停地冒着生命危险去抢运伤员。许多原来没有受伤的人在运送伤员时遭到敌狙击手和机枪的射击。奥蒙德少校尽管多次负伤,伤势严重,但他坚持等所有其他伤员得到治疗后再接受治疗。傍晚,卡普恩离开阵地去看望安置在原来的营指挥所掩蔽部里的五、六十名伤员。这个掩蔽部开始是在原阵地的东南角,现在距新的阵地约有150码远。三辆坦克已进入了步兵阵地。

   就在傍晚之前一架师联络飞机掠过第3营的头顶,投下了一份文电,文电命令3营趁夜暗撤下来。米勒通过坦克上的电台接收到一份联络驾驶员发来的类似文电,文电称,现在就他们自己了,撤退时由你们自己作出判断。但是,讨论过情况后,小环形阵地的坦克兵和步兵决定留下来,试图在夜间坚持战斗。

   当黄昏降临,最后一架空中掩护飞机飞离时,白天运进阵地的中国120毫米迫击炮开始炮击坚守支撑点的部队。坦克兵以为迫击炮的弹幕射击是对着他们的,于是就将坦克开到了阵地之外的地方,把对付步兵的敌火力吸引开了。炮火追击他们,但一部分炮火很快又转向了阵地内的步兵。每辆坦克被击中过2、3次,其中一辆开始起火。一名坦克手在救火时牺牲了。米勒的弹药和油料已消耗殆尽,他认为,如果他的坦克守在原地不动,难熬不出这一夜。他用SCR-300电台呼叫步兵,告诉他们说,在这种情况下,坦克将对他们毫无帮助。他们也认为是这样。米勒带领坦克向西南方向驶去。在离阵地3英里处,米勒和其他坦克手只好把坦克丢弃在九龙谷地。经过几次生死存亡的交战之后,米勒他们终于回到了己方阵地。
在第3营阵地上,中国部队的迫击炮火过后,步兵便发起进攻。为对付敌人这种进攻,阵地内的部队向车辆发射火箭弹,燃烧的车辆火光冲天,照亮了一大片。中国部队在旷野中实施了一个又一个波次的进攻,其部队在冲天的火光中暴露无遗,目标明显,结果第3营歼灭了大量的中国进攻部队。一夜之间,中国部队以约莫400人的兵力发动了六次进攻,但每次都失败了。白天呆在山里的第2营利用夜晚派出约50个人,他们冲破层层障碍,加入到被围困的第3营阵地。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中国部队在临近傍晚时利用迫击炮火和手榴弹击毁了指挥所掩蔽部的两个机枪阵地。然后他们冲进掩蔽部恣意妄为。掩蔽部里有50至60名重伤员。中国士兵带走了能搀扶着行走的15名伤员,其中有麦卡比上尉和卡普恩牧师,他们把这些伤员带到火力射程以外的南莲河。其他不能行走的伤员留在了掩蔽部里。在与这些押俘虏的中国士兵一起逃出火力地带时,这15名伤员不得不葡萄前进。麦卡比曾声称,在阵地前沿看到了堆有三层高的敌人尸具,据他估计,共有1000具敌尸体。不过,这个数字好像夸张了点。

   11月3日早晨,3人组成的巡逻队到了原来的营指挥所掩蔽部时,发现中国士兵在晚上带走了一些伤员。那天没有空中支援。剩余的给养留给了伤员。在敌人的炮火下,大家只好隐蔽起来。此晚的情况和上一晚基本相同,中国部队总是密集向前推进。每次敌人的进攻被挫败后,士兵们就爬过去从敌人尸体身上收取武器弹药。他们的弹药已消耗殆尽。

   到11月4日黎明时,只有大约200人尚能战斗。伤员约250人。经过情况讨论之后,3营作出决定:凡是体力尚好者应尽力逃跑。营的军医安德逊上尉自愿留下来与伤员共存亡。小瓦尔特·L.马约中尉和大菲力普·H.彼德逊上尉在两名士兵的护送下走出阵地,前去探路。他们爬上灌溉渠,来到原指挥所,与没有被中国兵带走的几个美军伤员交谈了几句。他们看到中国兵和美国兵的尸体堆满坡面。他们爬上路边的沟渠,来到向北方向的小村庄,发现村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中国伤员。马约中尉估计说,他在进村时爬过100具中国尸体。四个人在那儿找到了能涉水过河的浅堤。之后,两名军官叫两名士兵赶回第3营阵地,并传达撤退小组出发的指示,而他们继续搜索涉河区,这时大约14时30分。

   两名士兵回到阵地报告完撤退路线后,第2营的乔治·F.麦克唐纳上尉、E连的威廉·F.麦克兰上尉和L连的鲍尔·F.布罗姆瑟及体力尚可的士兵撤到阵地东边,这时,中国部队在不停地发射令人可怕的照明弹。这些频频绽开的照明弹完全覆盖了阵地表面,阵地上浓雾密布。毫无疑问,中国部队企图为进攻作掩护准备。200人在五分钟内清扫了东边的阵地,在空旷的田野里敌人无法占领阵地。他们把伤员留交准备向他们投降的安德逊上尉。其中一位伤员回忆说,当他们离开时,没有一个伤员流泪,只是一个劲地希望他们带着增援部队来救他们出去。伤员们知道,那些尚能逃跑的人已别无选择。

   撤退小组一整夜,冒着暴风雨四处奔跑,先是向东和东北方向,然后向南和西南方向。早上,他们从山腰上看到几个营的中国骑兵和步兵正从山腰下的公路上通过。这个小组成员在白天向南越过崇山峻岭,跨过立石附近的山谷。第二天,在尚能见到美军炮弹的飞来横去的地方,中国部队把他们包围了起来,根据军官们的决定,撤退小组只好化整为零,以指望能跑掉一些。11月6日下午约莫16时,第8骑兵团第3营作为一个建制部队的行动就此完结。那天,大部分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而且,显然是在宁边附近。

   勇敢的3营长奥蒙德少校在九龙附近的阵地上和其他伤员一起被中国部队俘虏。后来。由于伤势过重他牺牲了,根据幸存下来的俘虏的报告,他被埋葬在由云山北面约5英里处的路边。在云山之战中营的情报股长和战勤股长也献出了生命。3营大约有10名军官和不到200人的士兵跑了出来,重新并入团的编制。还有一些是后来跑出来的,其中有的是在被押送时溜掉的,他们得到了盟军归队人员卡。

   很难以一个精确的数字来概括云山的全部损失。一致公认,南朝鲜部队15团在夜战中的人员损失极其惨重。团在武器装备的损失上实际上有个总数,其中包括后被美国战斗机摧毁第9野战炮营和第6坦克营的4架联络机。

   起初,第8骑兵团有1000多人在战斗中失踪,但随着一天天过去,有些失踪人员回到了沿清川一线的己方阵地。云山之战后两周,坦克巡逻队还带回了一些伤员,他们极其幸运地受到友好的朝鲜居民的保护和照料。11月22日,中国在一次宣传活动中释放了关了两个多星期的27名战俘,其中19名是在云山之战中被俘的。

   当所有的掉队人员和向南穿越山岭的部队归队后,损失的总人数为600。敌人后来报道说,中国部队在云山俘虏200至300人。主要军官的伤亡中包括一名营长和他的大部分参谋以及5位连长,2位军医和一位牧师。除步兵受损外,第70坦克营B连有四分之一的人员受到了伤亡。重迫击炮连也遭到了重大的损失。团的武器装备损失确实很严重,包括12门105毫米榴弹炮,9辆坦克和1辆坦克维修车。11月3日,第8骑兵团报告说,它实际只拥有百分四十五的战斗力。师的后勤参谋认为,这个团已丧失战斗力,除非它的部队人员和装备损失能得到补充。

   美国陆军在11月5日宣布,“由于遭到伏击”,第1骑兵师会得到新的补充。以后12天里,美国陆军给第1骑兵师补充了22名军官和616名士兵。

   为掩护第1骑兵师和南朝鲜第1师撤到清川的南边,美第1军组织了一支名为“艾伦特遣分队”的任务编成。第7骑兵团的第2、3营和19工兵战斗群是特遣分队的主要编成,由第1骑兵师的副师长小福兰克·A.艾伦准将指挥。除掩护撤退外,特遣分队还担负保护美第1军在见龙里地区东翼的任务。

   在云山重创第8骑兵团的中国部队是第39军第116师。第347团的部队在云山南面的岔路口设置了后来阻碍交通的路障。115师也参加了云山之战。这样看来,从头到尾——10月25日到11月2日,中国部队的两个师与南朝鲜第1师和美军第8、第5骑兵团在云山一带展开了激战。

450本兵书,全网唯一最全兵法电子书集合下载(188元/套) 微信(15074818522)添加备注:兵法
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