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的攻防·第四

作者：陆战史研究普及会 ·日本

出自————《朝鲜战争》《仁川登陆作战·第四卷》

出自————《战争通史》

　　 以人类最大的期待和灵感为基调而战斗的我军部队，得到怜恤心强之神的保佑，此时解放了南朝鲜的首都汉城。

——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仁川登陆后过了一个星期的9月21日黄昏，第10军正在稳步而顺利地进行夺回汉城的准备。其态势如下：

　　 第5陆战团一面驱逐北朝鲜军队的警戒部队，一面于黄昏时进到汉城西郊的沙川一线，并且正在准备从22日晨对耸立在眼前的鞍山山系即汉城的西壁实施进攻。另外，第4陆 战团攻占永登浦后准备从南面进攻汉城；第7陆战团正在向仁川上陆。

　　 另一方面，第7师继续以第32团对汉城东南测的汉江南岸进行扫荡，以第31团在水原南侧设置铁砧。

　　 南朝鲜首都汉城三面为险要的山峰，南面有汉江保护着。可以说是在盆地里发展起来的大城市，难攻易守，历史上没有围绕这里进行过激烈的攻防战斗。因此，汉城市民认为 “汉城是南朝鲜最安全的地方”。

　　 第一节　西壁

　　 保卫汉城西面的墙壁是鞍山山系。这个山系是耸立在汉城西侧的北汉山系的支脉，以鞍山（296米）为起点向南延伸， 不久没入汉江。这是一座南北4公里、宽500-2000米的多岩石的像屏风一样险峻的山，被杂草和灌木覆盖着。

　　 一、北朝鲜军队的汉城防御准备

　　 北朝鲜军队为抓紧汉城市民的心，从8月中旬开始集中市民进行义务劳动，在南山一带人们容易看见的山上构筑阵 地；但仁川作战一开始，就在汉城四周和市中心拼命地构筑阵地。不分男女老少，动员全体市民在鞍山、北汉山和市内南侧高地挖掘环形堑壕，并且还在要点挖掘了洞窟。在市内紧急设置了路障和据点等。全市市民正在到处奔走，说汉城 是最安全的这一不详之言好像在这里第一次破产了。“北朝鲜 公开史料”对汉城的防御记述如下：

　　 “西海岸防御司部所属人民军部队和汉城市民，为 了坚守汉城而展开了殊死的斗争。人民军部队在汉城市 和市郊区组织坚固的防御。汉城市民也积极帮助人民军部队修筑防御工事。在汉城市内构筑了坚固的路障。汉 城地区工人们拿起武器参加了汉城的防御战。共和国北半部的工厂企业和农村广泛举行群众集会，发出支援和鼓舞汉城防御者们开展顽强斗争，消灭企图强占汉城的 敌人的公开信。”

　　 如前所述，担任汉城防御的骨干部队是独立第25旅和独立的第78团。

　　 第25旅于一个月前在铁原完成编组，为了参加进攻釜山而进行紧张的训练。但奉命于9月15日向汉城集结，当夜乘火车从铁原出发，19日夜到达汉城 [ 编者注：这一事例显示出以飞机阻滞铁路运输也是有限度的。 ] 。

　　 独立的第25旅总共有2500人，是以步兵2个营、重 机枪4个营、工兵1个营、76毫米加农炮和120毫米迫 击炮各1个营为基干的特殊编制，好像是专门担任防御 的部队。旅长为留苏的45岁崔少将，军官和军士大部分 是中国军队身经百战的老兵。

　　 独立第78团的编成类似第25旅，具体情况不详。 汉城防御司令部将防御重点放在汉城的西壁鞍山山系， 并且将第25旅配置在此。该旅是从19日夜到20日天明配置 的，这相当于美第5陆战团在杏州渡过汉江的时候。

　　 在鞍山山系的南部，有汉城至新义州的铁路穿过，有后来引起人们注目的3个标高均为105米的高地。南面两个高 地为卧牛山和老姑山，铁路隧道通过的北面的105高地为无 名高地，这三个105高地，冠以北、中、南、以示区别。此地带曾经是日本军队作为演习场的区域，日军为了进行训练， 在这里构筑了演习用的各种防御工事，特别是构筑有仿苏中 边境据点的、混凝土掩体、洞窟、横穴式阵地和掩盖交通壕 等，所以这个地区自然就成了既设阵地。北朝鲜第25旅利用了这个既设阵地。

　　 北朝鲜军队的阵地像苏军的普通阵地那样，将支撑点配置成花纹形状，各支撑点通常以据点为中心，其四周以双人用的罐式掩体与堑壕，在反斜面挖掘的横穴和洞窟包围着。各支撑点一般配置重机枪1挺和轻机枪2挺，由狙击分队（其 中有自动步1支和冲锋枪1支）掩护着。

　　 火力网是以分散设置在各支撑点的50挺以上重机枪的交叉射击为主编成的，其死角以轻机枪、自动步枪、和中、轻 迫击炮的弹幕来消灭。自动火器1公里正面的配置密度为：重 机枪13-14挺、自动步枪以上火器52-56支，是以20米1挺机枪的比例配置的。120毫米的重迫击炮和炮兵数量没有 那么多，但射击准备是非常充分的。

　　 独立第78团以一部分兵力警戒西壁以外的正面，主力好像作为预备队控制在市内。另外，21日夜从永登浦撤回来的 第08师和第87团残部也集结在市内作为预备队。

　　 二、决战

　　 9月21-22日夜，第1陆战师非正式提出进攻汉城计划。其要点是：

　　 1、第5陆战团作为中央部队进攻鞍山至南105高地之间。

　　 2、第1陆战团25日夜在永登浦附近渡过汉江，作为右翼第1梯队，配合第5陆战团从汉城西南部突入市区。

　　 3、第7陆战团迅速从仁川出发，作为左翼第1梯队，加强从北方包围汉城的准备。

　　 这就是企图将师的全部力量集中在汉城西侧，从西面实施强有力的进攻。

　　 阿尔蒙德军长收到这个计划报告后，认为，海军陆战第1师想只以自己部队攻占汉城，这个计划不论在政治上和心 理上特别是从团结盟军一点来看是不理想的。因此，阿尔蒙 德将军指令南朝鲜海军陆战队和南朝第17团参加海军陆战 第1师的进攻计划。此外，担心只从西面进攻是危险的，暗示应以第1陆战团从南面包围，但史密斯将军以后述的理由没有服从。

　　 22日的进攻

　　 第5陆战团于上午7时，并列配置3个营，以沙川作为进攻发起线开始对西壁发起了进攻。 各营的进攻目标是，北翼的第3营进攻鞍山（296）高地， 中间的南朝鲜海军陆战队进攻中105高地，南翼的第1营进 攻南105高地。第5陆战团的官兵由于登陆以来没有遇到过大的抵抗，所以认为今夜能平平安安地进入汉城市内。可是， 出乎意外，汉城的西壁是很坚固的。汉城的攻防战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而且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中间的南朝鲜海军陆战队首先将66高地和88高地作为中间目标发起了进攻，但突然被炮兵和迫击炮的弹幕所包围， 遭到机枪火力的交叉射击，受到了很大损失，陷于难以前进之中。

　　 塔普雷德的第3营，一面得到猛烈的支援射击和空中支援，一面奋勇战斗。上午9时夺取了目标即鞍山山顶，看见了下面古都汉城的街道。认为西壁突破成功的南朝鲜海军陆 战队，鼓足劲再次发起了进攻，但来自鞍山南部棱线的斜射 和侧射火力很猛，海军陆战队一步也未能前进。因此，陆战 队航空兵进行了支援，但由于北朝鲜军队不断施放烟幕，遮盖了战场上空，所以难以进行紧密支援。占领鞍山山顶的塔普雷德营打算夺取正在阻止南朝鲜陆战队进攻的鞍山南侧棱 线的敌阵地，以便于南朝鲜陆战队的进攻，但未能接近设在 陡斜面上的该阵地。不但如此，而且北朝鲜军队以迫击炮和 炮兵压制鞍山山顶，反复进行反冲击，并且从下面对企图越 过棱线突击的陆战队进行射击。北朝鲜军队的企图是，故意 将海军陆战队诱至鞍山山顶，在不能挖掘阵地的石头山顶上 给予打击。

　　 南翼第1营的进攻也因受到北朝鲜军队的猛烈抵抗而无进展。然而，如果不能尽快地夺取南105高地，第1陆战团 就不能渡江。默里团长下午将团的全部火力集中指向南105高地，给敌人以毁灭性的射击后再次发起了进攻。Ａ连竭尽 全力拼命突击，虽然受到亡12人、伤31人的损失，但终于 在下午5时30分夺取了南105高地的山顶。

　　 在这次突击中，第3排排长辛门代中尉颈部被子弹打穿， 但幸运的是弹丸从食道和颈骨之间穿过。军医说：“我虽有10年的工作经验，但从未见过这样地穿过颈部。真是一大奇迹”，应感谢上帝保佑。这天北朝鲜军队炮兵的弹幕射击很出色。第1营在其第一次齐射中大约伤亡了39人。然而，在这一天的战斗中，北朝鲜第25旅受到的损失达40％。

　　 这天第7陆战团结束了对永登浦的扫荡，准备在预定的 25日晨渡过汉江。

　　 另外，第7师第32团以第2营扫荡汉江桥南侧高地，以 第1营从东南方向进攻控制着进入汉城的京广公路的290高 地。但没有成功。

　　 23日的进攻

　　 第32团继续扫荡汉江南岸，向东扩大战果。其第1营夺取290高地及其东侧的306高地，切断了京广公路；第2营沿汉江进攻西冰库渡口南岸的沙坪里，但因遇到北朝鲜军队的顽强抵抗，在敌人阵地前最近距离上停止 了进攻。

　　 第1陆战团完成了重新编组，准备渡过汉江。

　　 第2陆战团昨天夺取的鞍山山顶和南105高地，从早晨起一整天中多次受到北朝鲜军队的反冲击。两个高地的半山腰盖满了北朝鲜军队的尸体，但北朝鲜军队没有停止反击，加强西壁的防御。

　　 因此，默里团长把主攻方向转移到中间的南朝鲜海军陆战队正面上再次发起进攻，但损失越来越增加，进攻一直没 有进展。南朝鲜海军陆战队虽然努力实施进攻，但无奈大部 分士兵是半个月前在济州岛刚征募的新兵，其进攻当然不会有进展。

　　 因此，史密斯师长在中午前后，督促第7陆战团渡过汉江 ，并令其以一部兵力进入第5陆战团的后方。后方得到安全的默里团长于下午3时命令作为预备队的罗伊斯中校的第2营同南朝鲜海军陆战队换班，并再次对中间的88高地和66高地发起进攻，但同样是白费劲。罗伊营也陷进北朝鲜军队的交叉炮火中，进攻没有进展。

　　 左翼的第1梯队Ｆ连进攻88高地，但由于有的排反复进行盲目的突击，所以在日落前后只剩下7个人。

　　 右翼的第1梯队Ｄ连进攻66高地，同样不断遭到损失， 日落前后好容易才迫近到敌阵地前面最近距离上，只好占领 突击阵地。

　　 结果，第5陆战团在23日的一整天中连续实施猛攻，但战线一点也未前进。

　　 焦躁

　　 第10军攻克汉城的计划是，以海军第1陆战师为主来夺回汉城。但阿尔蒙德将军从以往北朝鲜军队的抵抗情况来判断，认为这个计划是勉强的。第5陆战团渡过汉江开始进攻汉城后已经4天了。但北朝鲜军队以顽强的抵抗和多 次反击进行了对抗。寸土不让。其兵力、装备和战斗意志都大大超过了最初的估计。海军第1陆战师4天中所取得的战 果和损失似乎很不相称，而且会给今后的战斗进一步增加困难的程度。

　　 占领汉城是朝鲜战争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汉城既是军事目标，同时也是政治目标和心理目标。因此，继仁川登陆这 一重大划时代的作战之后，尽快占领汉城有着更大的效果。麦 将军似乎多次希望在26日前后尽快夺回汉城。

　　 当然，谁都希望尽快夺回汉城，而且这样就可迫使早日 结束战争。这是自然的心情。因此，史密斯将军和阿尔蒙德将军都在从各自的立场上考虑攻克汉城的最好和最适当的方法。史密斯将军制定的计划方案是以前述的集中全部力量从西侧进攻。

　　 然而，阿尔蒙德将军坚持以前考虑的方案说：“要占领要 塞化的市区，仅从正面进攻是非常困难的。以包围的方式能 够迫使敌人下决心退却。这个原则是不能改变的”。因此，他认为如果迅速从汉城东南实施包围，切断同洛东江战线的联 系，威胁其向东北方的退路，就能够迫使敌人退却。于是，将军对第1陆战师的重要力量即第1陆战团的运用方法说：“与 其将该团调到师主力方向上来，不如令其从汉城东南方向实施进攻为好。如果这样，就能通过配合陆战师主力从北面和 西面的包围来全面包围汉城，给敌以退却的借口”。即阿尔蒙 德将军对史密斯师长以第1陆战团从汉城西侧渡河的计划持有反对的意向。

　　 23日黄昏，阿尔蒙德将军带着这个方案访问了史密斯将军的指挥所，他说：

　　 “继续从西面进攻也是一案。但我认为，与其如此，不如 以第1陆战团从西冰库渡口（汉城东南侧）渡河，从南面包 围和进攻的方法要好。这是因为攻克汉城越早越好，但通过显示包围的态势，给北朝鲜军队以退却的借口，可以减少损失，尽快夺回汉城。洛东江战线北朝鲜军队的主力已陷入总 崩溃，所以敌人死守汉城就没有意义了。”

　　 他讲这番话在于促使史密斯再次考虑一下第1陆战团的使用问题。然而，史密斯将军当场反对。其理由是：“从22日 和23日北朝鲜军队的战斗情况和俘虏供述来判断，我认为北 朝鲜军队死守汉城的企图是为了顾全面子。按西方人的观点， 死守汉城似乎是没有意义的。但东方人有东方人的想法。因 此，我认为即使以第1陆战团进行包围，也不能迫使敌人下 决心退却。如果实施包围，敌人可能会更加坚定其死守的决 心。与此相反，我们很可能会落得个白白地分散兵力的结果。 对于决心死守的敌人，只有以力量将其摧毁，别无他法。师还是采取将全部兵力集中在汉城西侧，集结优势兵力实施猛 攻的方法为好。”

　　 在这里，两人之间存在着争论，但史密斯将军不改变其 决心，所以阿尔蒙德只好妥协，提出了折衷方案说：“陆战师 继续以全部力量从西面进攻。然而，如果明天的战况进展不理想，那就改变师的作战分界线，命令第32团从西冰库渡河参加攻克汉城的作战。”

　　 史密斯将军没有理由反对这个折中方案，但却伤害了海 军第1陆战师的自尊心，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在这位阿尔 蒙德军长和其隶属下的海军第1陆战师师长之间，后来在每 件事上都出现不同的观点。而这种不同的观点是由于两人所受的不同训练造成的。如每人的成长过程、陆军与海军陆战 队的作风，特别是有无同日本军队作战经验的不同等。

　　 阿尔蒙德将军有丰富的欧洲战场上的作战经验，但却缺乏在亚洲作战的经验。因此，他根据在罗马和巴黎作战的经验，深信在城市防御中军队如被包围就一定要撤退。

　　 然而史密斯将军根据太平洋战争的经验，深信东方军队如果奉命防守，不管是不是城市都会利用一地一物坚守到最后一兵一卒。

　　 据说这一观点的不同，在攻克汉城时成为前述的判断的不同而表面化了。实际上，从事朝鲜战争的美军军官们似乎以亲身经历感到“从欧洲战场的经验所产生出来的原则对东 方军队未必适用”。

　　 史密斯将军为了将师的全部力量集中在汉城的西侧，迅 速地攻克汉城，以证实自己的论点，将第1陆战团的渡河提 前一天，于下午10时前后命令该团：“24日晨在西江附近渡 河，作为右翼第1梯队迅速参加进攻汉城的作战”。

　　 突击66高地

　　 9月24日天明后，在汉城西壁开始了第3天的激战。昨夜阿尔蒙德将军说：“如果海军陆战师不能夺取， 就命令第7师参加攻克汉城”。第5陆战团团长默里中校听了这些话后认为，今天一天的进攻关系到本国和海军陆战队的名誉。

　　 默里团长在严格命令鞍山山顶的第3营夺取其南侧棱线的同时，命令罗伊斯营以全营的力量再次发起突击。

　　 可是，不巧24日晨朝雾很浓，而且由于北朝鲜军队仍然 点燃着很多发烟罐，所以进攻火力准备和轰炸都不准确。第3营对反斜面阵地的突击，由于遭到了来自最近距离的交叉 火力而没有成功。

　　 然而，由Ｈ·Ｌ史密斯中尉指挥的Ｄ连进攻66高地时， 趁着朝雾从突击阵地出发，未被北朝鲜军队发觉而通过了阵 地前面的凹地，好不容易地才走到66高地的山脚下。Ｄ连右 翼的第1梯队即由麦克诺顿中尉指挥的第3排（36人）攀登 66高地的东南角时，先头的牛比中士的班意外地碰到了堑 壕。当时由于视界只有20-30米，所以在双方相互觉察时已 进入能投掷手榴弹的距离了。

　　 双方立即开始相互投掷手榴弹，接着北朝鲜军队全线展开了射击。麦克诺顿中尉突然肩部被打穿，但他仍留在战斗 岗位上。而且发现从正面突击是不可能的，所以命令罗伯特 ·史密斯中士指挥的第3班（12人）从敌人的左侧后出其不 意地进行突击。

　　 第3班稍微后撤改向高地山脚右侧移动，并且开始从适当的地点攀登高地，但突然受到交叉火力的反击，仅在2-3分钟间史密斯中士以下7人阵亡4人负伤。麦克诺顿从只回 来1名士兵那里听到这个悲惨的报告，感到至少也要把尸体 收容回来，但由于当时正面的敌人已转入了反冲击，所以怎 么也没有办法。Ｄ连集中火力击退了敌人的这次反冲击，但由 于敌人的交叉火力仍然阻止着连的突击，所以只得就地挖掘 堑壕躲避敌人的火力。战线仍然对峙着。海军陆战队航空队 的飞机下降到几乎贴着地面飞行，对第1梯队前方50米处的 北朝鲜军队阵地进行了扫射和轰炸，但由于过于超低空，所 以在第2次攻击时，10架海盗式飞机5架被击中。

　　 不久，雾消天晴了。北朝鲜军队以迫击炮反复进行了准确的集中射击，10数挺机枪从三个方向瞄准Ｄ连进行射击。 人们会想到，不间断的猛烈的交叉火力，会不会使弹丸和弹 丸相互碰撞呢？

　　 可是，在情况恶劣时，什么工作也不能顺利进行。这时 炮兵开始缺乏弹药，因而得不到充分的支援。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上午，到了中午Ｄ连突击兵力的情况 是：麦克诺顿中尉的第1排为9人，怀迪少尉的第2排为10人，道奇少尉的第3排为11人。很明显，照这样下去，Ｄ连 迟早会被全部歼灭的。因为正在按几分钟伤亡1人的比率倒 下去。

　　 连长史密斯中尉坚定了决心，企图以全连力量向66高地 突击。坐着也是死，突击也是死，与其等待百分之百的死，不 如把命运赌注在百分之一的活路和荣誉上。迫击炮排排长格赖穆兹少尉听了这话后，请求说：“弹药已经没有了，希望参 加排的突击”。

　　 史密斯中尉同罗伊斯营长进行了协调，将突击要领规定如下：

　　 1、突击队33人在冲击出发线（敌阵地前130米）的100米正面上散开完成冲击准备。

　　 2、为了隐蔽冲击的机动，在史密斯中尉的无线 电引导下，海盗式飞机以机枪扫射、轰炸和凝汽油 弹攻击支援冲击。

　　 3、如能提高空中攻击的效果，海盗式飞机可转 入边发出冲击信号边俯冲，然而这时不进行机枪扫射和轰炸。

　　 4、突击队同海盗式飞机发出的突击信号同时发 出，勇往直前地突入130米前方的敌阵地。

　　 5、机枪班11人继续紧跟突击队前进。

　　 在史密斯连长下令准备冲击时，幸存的士兵们认为这次 冲击可能是以悲惨的结果告终。这是因为，他们正在再次经 历被称为釜山防御圈防御战斗中最激烈的洛东江突出部的战斗。冲击准备期间，他们想起了那时的情况，指挥员一个接 一个地伤亡，士兵们减少了一半。在那次激战中生存下来的 幸运者们，这次也会感到“恶人伏法的日子”。他们一边将那 次战斗以来陆续补充的新兵培植成为在战场上高昂士气和进 攻精神之根源的宿命论一边进行战斗。但他们自己也不认为 这次冲击能成功。

　　 然而，他们非常清楚，这样下去，就像白白送死一样。冲 击准备进行得很顺利。不久，空中攻击开始了。麦克诺顿中尉进行观测，史密斯连长用无线电进行联络。第一次攻击远 了130米。第二次空中攻击又太近了。第三次空中攻击是在 连的前方50米处进行了机枪扫射。突击队员在海盗式飞机俯 冲时，为了鼓励海盗式飞机和自己而放声呼唤，但在最后一 架飞机进行机枪扫射时，他们喊声变成歇斯底里的声调了。

　　 空中指挥官的飞机一面发射信号弹一面俯冲下去。史密 斯连长带头发起冲击。32名突击队员一个接一个地跟进。A字型突击波开始突击不久，从右侧方响起了枪声，最前面的 史密斯中尉被打倒，立即死去。麦克诺顿中尉担任指挥。哈 里斯上等兵边跑边以自动步枪扫射前面。巴斯卡莱上等兵、拉圣见习军士长和希尔上等兵们一个接一个地负伤了，但他们 继续跑着。实际上是不知道自己负伤。从后面看到在100米 宽的一线上不时出现缺口，但这一线只是一个劲地继续跑着。

　　 26个人终于冲到了山顶上的敌人阵地。一部分北朝鲜兵 还留下未走，少数人正在装死，但数百名北朝鲜兵在惊慌中 从东侧斜面跑了下去。连立即摧毁一部分敌人的抵抗，开始 进行猛烈的火力追击。北朝鲜兵一个接一个地滚落下去了。

　　 《海军陆战队战史》描写这次冲击时赞扬说：

　　 “在大部队的战斗中，明显的行动容易分清。决定激战胜 败的时间，是破坏精神平稳的微妙的时间。胜利是在士气高 昂的勇士方面，失败是在优柔寡断者方面。由于跑上山丘的 若干年轻人敢于毫不踌躇地面对着敌人和死亡（约有十分之 一是随大流的人），这个天秤的一方下降了。”

　　 夺取了山顶的麦克诺顿中尉开始调整部署，为了调查人 员情况而按军衔呼唤举手。幸存者共有30人。麦克诺顿准备 对付北朝鲜军队的反冲击。

　　 不久，支援班等赶上来了。D连在66高地上的现有人员 增加到56人。然而，这些人中有近半数即26人或轻或重地 负了伤。

　　 24日晨，D连开始进攻时的总人数是206人。然而，仅 在这半天的战斗中，D连受到的损失是，实际死亡36人、负 伤后送116人（占85％）未负伤的不过30人。这次激战期间 担任后勤保障的副连长塞德尔中尉这时进到第一线接替连的 指挥，坚守住了66高地。

　　 一百几十具北朝鲜兵的尸体散乱在66高地周围各处，但 掩体和堑壕里却很少，其大部分倒在山顶附近的堑壕外面和 东斜坡上。因遭到冲击的打击而发生了慌乱，从堑壕里逃出 时遇到了追击炮火的杀伤，结果受到了这么大的损失。勇敢 者是生存和成功，逃避者则是死亡和失败。

　　 当初，海军第1陆战师认为可当作前进阵地的66高地， 实际上是北朝鲜军队西壁防御的核心，66高地的攻防，对北 朝鲜军队来说是在汉城西壁进行的决战。在这个非常狭小的 小山冈上发生了这样的激战就是由于这个原因。66高地被夺 取后，北朝鲜军队的抵抗开始迅速减弱。后来，北朝鲜军队 的俘虏异口同声地说：“由于66高地的丧失而失去了战斗意志”。

　　 在这次66高地激战期间，第1陆战团在固守南105高地 的牛顿营的掩护下，从清晨渡过了汉江，并且作为师的右翼 的第1梯队参加了攻克汉城的作战。然而，北朝鲜军队的抵 抗极其顽强，进攻没有进展。

　　 此外，第7陆战团全部渡河完毕，以第1营掩护师的右侧后，主力在土堂里集结，准备从明晨开始进攻。

　　 另一方面，在汉江南岸，这天早晨第32团第2营（营长为芒特中校）利用黎明突进到西冰库南岸沙坪里。在这以前， 美军还没有利用过拂晓实施进攻，所以这次突击完全出乎北 朝鲜军队的意外，使北朝鲜军队在混乱状态下败退了。从缴 获的装备品和文件中判断，该营似乎是奇袭北朝鲜军队的团 部。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后来在汉江南岸地区的北朝鲜军 队没有进行有组织的抵抗。

　　 此外，这天空降兵第187团第3营从芦屋空运到金浦，作为美第10军的预备队，接替南朝鲜第17团担任机场的警戒 任务。

　　 第二节　包围

　　 在汉城西壁展开腥风血雨激战时，阿尔蒙德军长进行了包围汉城的准备。

　　 24日上午9时30分，阿尔蒙德将军从富平市的军司令部出发，访问了第7师司令部，同师长巴尔少将、副师长霍 迪斯准将和参谋长希斯上校进行会谈，并于25日指示第32团作好从西冰库渡口突入汉城市内的准备，同时招致军预备 队南朝鲜第17团团长白仁烨上校指令他为了突入汉城而纳 入第32团团长比尤钱普上校指挥之下。

　　 中午前后，第32团结束了对沙平里的扫荡。这时阿尔蒙 德军长得知第1陆战师对西壁的进攻已陷入苦战，决心在这 里实施包围，并于下午2时将两位师长召集到永登浦的体育场。

　　 史密斯与巴尔两位师长和比尤钱普第32团团长等有关 指挥官在规定的时间到达了。

　　 阿尔蒙德将军结束寒喧后，表明其意图说：“改变第1陆战师和第7师的作战分界线，将南朝鲜第17团配属给第32团，并令其于25日上午6时从西冰库渡过汉江，占领汉城南 侧一带高地。”

　　 两位师长认为军长是为听取各级指挥官的意见而召开会议的，但军长已经做出结论，所以现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会 晤在短时间内结束了。不着急就来不及了。第7师开始拼命 地进行准备。可是，在敌前渡过约800米宽的大河，准备时 间内定为20个小时，从作出决定起只有16个小时了。为了 支援这次渡河，军配属给第7师的专门渡河用的部队是第1海军陆战师水陆两用牵引车营（欠1个连）和第56水陆两用 坦克牵引车营Ａ连（履带登陆车）的两个排。

　　 一、从南面包围

　　 第32团的任务是，首先夺取南山，确保该山后，攻占汉城东南端的120高地，接着再夺取东郊的348高地，并坚守住。

　　 军指定西冰库渡口作为团的渡河点，除此之外，在汉城东南侧还有鸭鸥亭、纛鸠和松坡镇等渡口。因此，根据奇袭、 火力支援的难易、登陆点的地形和两岸交通网等因素，对这 些渡河点进行了研究比较，但将实施强袭的可能性，即便于实施火力支援作为决定性的根据而确定为西冰库渡口。其理 由是，从渡河点的地理位置来看，不管选定这些渡河点中的 哪一个，都不能进行奇袭渡河。在汉江北岸没有发现配置兵 力，但没有想到，在汉城西壁如此坚决抵抗的北朝鲜军队忽 视了汉城南壁的防御。

　　 第32团准备渡河时的全部兵力为4912人，其中美国兵3110人，南朝鲜兵1802人。

　　 强袭奇袭

　　 9月25日早晨出现了特大的晨雾，汉江江面 变得模模糊糊。当然看不见对岸。然而，阿尔蒙德军长决心 按预定计划坚决实施渡河。上午6时，第48野战炮兵的105毫米榴弹炮18门、重迫击炮连的107毫米迫击炮12门和81毫米迫击炮12门同时开始了进攻火力准备。全部炮兵考虑到 晨雾，将射向指向昨天认为可疑的地点和地域（标定射击）， 但从奇袭上考虑没有进行试射，所以虽然能够射击，但不能进行射弹观测。可是，由于昨夜以来的敌情变化而没法查明， 所以这次进攻火力准确的效果有很大的疑问。

　　 第1波渡河的第2营（营长为芒特中校）在河岸集结地分别乘坐履带登陆车上等待着Ｈ时（进攻开始时间——上午6时30分）。士兵们因第1次渡过大河而有点紧张，意识到向 首都汉城突入是大显身手的场所，大家都板着面孔，沉默不语，平时特有的开玩笑的人也没有了。30多分钟的进攻火力 准备已临近结束了。

　　 第一波的Ｆ连乘履带登陆车从进攻位置出发了，并在规 定的时刻（上午6时30分到达南岸水际线）通过了进攻开始 线，终于开始渡汉江了。由于雾和硝烟的原因，江面更加发 暗，对岸仍然是蒙蒙胧胧的。

　　 在河岸的高地上，阿尔蒙德军长、斯特鲁布尔舰队司令 官、巴尔师长和比尤钱普团长等紧张地看着渡河。支援射击 越发激烈，海盗式飞机在上空乱飞，没有指望进行有效而紧 密的支援。紧张气氛更趋紧张，履带登陆车的影子在云雾霭 霭中淡薄了。大家这时虽然没有受到激烈的射击或者渗透出 汗珠，其中也有的人正在祈求上帝的保佑。然而没有听到对 岸的枪声。不久，Ｆ连传来了报告：

　　 “已经上陆。没有敌人。连正向南山急进中。”

　　 北朝鲜军队没有抵抗。芒特营长没有损失一兵一物地渡 过汉江，攀登上10-20米高的河岸崖壁后而向南山急进。北 朝鲜军队在这里也像是遭到奇袭。

　　 南壁

　　 汉城南壁南端的南山防御设施很多。但配置兵力不大。芒特营经过小规模战斗后于下午3时夺取了山顶，立 即准备恢复进攻。

　　 弗伊斯中校的第1营接着芒特营渡河，在上午8时30分 顺利地结束了渡河。他们也未受到抵抗，占领了目标120高 地。接着，第3营也渡过了，并且很容易地前进到120高地 东侧，切断了汉城的东南口。最后渡过的是南朝鲜第17团， 在下午9时50分对估计配置有若干兵力的348高地展开了 进攻。但这次也是敌情和地形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进行的夜间 进攻，北朝鲜军队在这里的抵抗是非常顽强，南朝鲜军队尽管经 过一整夜的进攻，但还是没有夺取348高地。北朝鲜军 队像是以最大决心死守东郊的这个制高点。

　　 南山山顶的芒特营估计北朝鲜军队会不失时机地进行反冲击，并且鼓励部队拼命构筑阵地。但这天下午和晚上北朝 鲜军队没有进行反冲击，这天夜里，营边看着眼下的城市，听 到西壁响起激烈枪炮声，边体验着扫兴的、美丽而奇妙的气氛。

　　 在汉城南壁没有发生战斗。北朝鲜军队尽管在西壁反复 进行了顽强的抗击，但在南壁没有配置兵力。阿尔蒙德将军 企图从南面进行的包围像预期那样取得进展。占领了耸立在市中央的南山，控制了东南出口，还进攻了东郊的348高地。 然而，西壁和市中央的激战仍在持续着。

　　 二、西壁的崩溃

　　 25日晨，第1海军陆战师配合第32团的渡河进攻，对西壁展开了第4天的进攻。第32团是从西冰库强行渡河的，所以为了牵制敌人必须进行猛烈地攻击。

　　 西壁的崩溃

　　 第5陆战团以66高地为立脚点开始向88高地和中105高地进攻。整个上午，以炮兵和飞机进行了猛 烈的炮击和轰炸后，D连爬出了66高地。首先沿棱线交通壕 北进后，向右转到了88高地东南侧，紧跟着猛烈的冲击支援火力突入了该高地。北朝鲜军队的抵抗意外软弱，守军在混 乱状态下退向中105高地。因此，营主力不失时机地进行追 击，下午3时45分终于夺取营的最终目标中105高地。该高 地是西壁东端的山包，由此极目四望，汉城全市尽收眼底。

　　 另一方面，鞍山山顶的塔普雷德营击退了从早晨开始的多次反冲击，并且尾追败敌，迅速夺取了北105高地的西北 高地。

　　 据俘虏供述，在这一天的西壁战斗中，北朝鲜军队3个营合计损失500人。

　　 25日的进攻使汉城西壁的防御完全崩溃了。北朝鲜军队 丢弃的尸体达1200具以上。海军第1师战师估计，在西壁战 斗中北朝鲜军队的损失为1750人。

　　 黄昏以前，第5陆战团结束了对西壁的扫荡；第3营以 一部兵力突入汉城西北角，进攻据守西大门监狱的北朝鲜军 队，但不久天就黑了。于是北朝鲜军队伴随坦克的反冲击开 始了。另一方面，普勒上校的第1陆战团从早晨就开始进攻 汉江和中105高地间的狭窄正面，企图突入汉城东南角，但进攻迟迟没有进展。因为，这个地域是高地、房屋、凿开的铁路、筑堤和灌木林等错综复杂的地带，所以炮兵在射击和 空中支援都不如意，而且开城～汉城公路从这一地带穿过，所 以北朝鲜军队非常重视这个正面。北朝鲜军队据守坑道、建筑物、堑壕、民房和树林进行抵抗，战斗意志旺盛。第1陆 战团的进攻处于这样的情况，即如果夺取1个据点就会立即 受到反冲击被夺回去，战线继续是一进一退的。特别是坦克 没有参加这次进攻，这对海军陆战团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这 是因为，坦克由于渡河器材的关系，从杏州渡口渡过江 了。但其到达的时间太晚了。北朝鲜军队从建筑物和洞窟阵地进行 短兵相接的射击，但没有坦克的海军陆战团是没办法进攻的。 步兵尽管付出牺牲反复进行冲击，但立即遭到紧跟着迫击炮 集中射击的反冲击而被赶了回来。

　　 因此，当然迫切希望坦克到达。最初渡过河的威廉斯上 尉指挥的第1陆战师坦克营Ｂ连，为了进行掩护配属步兵和 工兵各1个排，奉命紧急前往。B连拥有喷火坦克和坦克推土 机各2辆。

　　 这个坦克连一到达南105高地北侧附近，出乎意料地遭 到潜藏在未被发现的坑道中的北朝鲜军队的伏击。步兵和工 兵四处逃散了，坦克遭到逼近的攻击，一时想不出怎么办，但 喷火坦克向坑道内和附近的深堑壕中喷射了火焰，待火焰熄 灭后，北朝鲜兵跑出来了。坦克以机枪将其打倒，北朝鲜兵 的战斗意志瓦解了。

　　 由于有的洞窟1个人也未出来，所以刚想以坦克推土机 进行堵塞，从里面跑出15名北朝鲜兵投降了。或许是看到这 些情况，从其他未发现的洞窟里也跑出来了几个人。在那个 洞窟里好像还有大部队。刚要进行扫荡，他们好像看到先投 降的人没有吃苦头，就一个跟一个地爬了出来。然而，在有 的洞窟里想爬出来的人被来自洞窟内射击打倒了。好像还有 狂热地充满战斗意志的指挥官在内。连以坦克推土机将入口 堵死了。

　　 这次20分钟战果是，打死150人，俘虏131人。

　　 威廉斯上尉陶醉于这一战果了。将俘虏纵队送往收容所后，上尉以得意的样子向普勒团长详细报告了其战斗情况。但 这时坦克连的任务是，尽早赶到没有坦克支援而陷入苦战的 第一线。普勒团长中途打断了上尉的报告，粗鲁地指示说： “你到达的时间比预定的时间晚了45分钟。要迅速进入第一线参加战斗。”特别是在战场上不要被当面的战局所迷惑而不 顾大局，尊勒团长提醒他注意这一点。

　　 得到坦克支援的第1梯队的进攻，进展迅速，终于突入 汉城西南部的麻浦地区。后来在汉城展开了巷战。团一面利 用并列家屋驱逐反复进行步步抵抗的北朝鲜军队，一面向东 扩大战果，并且占领龙山火车站后，左转90°改向北方，进到 汉城火车站南侧。黄昏时，将各营按从左至右的顺序并列配 置第3营、第2营和第1营，准备对汉城中心进攻。

　　 在第1陆战团的进攻地域里有汉城火车站、法国大使馆、 美国大使馆、苏联领事馆、市政府大楼、德寿官、商店街和 旅馆街；在第5陆战团的进攻地域里有西大门监狱、中央政府大数、景德宫和秘苑。

　　 从北面包围

　　 史密斯师长看到25日上午全面情况的进 展后，决定以第7陆战团于26日从北面包围汉城；中午对该 团下达如下命令：“到明日晨，夺取中央政府大楼东北1.5公 里的132高地及其东北方2公里的163高地。”如果夺取这些 高地，切断议政府的公路，就可完全包围市内的北朝鲜军队。

　　 第三节　巷战

　　 一、夜战

　　 9月25日黄昏，第10军司令部认为由于进攻汉城的部 队占领西壁和南壁，其一部分部队突入了市内的南部，所以 26日完全能夺回汉城，因而精神百倍，并且委婉地向围攻部 队暗示要继续进行夜间进攻。

　　 史密斯师长也同意第10军认为“汉城的命运已经完了” 的意见。

　　 然而，史密斯将军认为，师当面的北朝鲜军队似乎要决心战斗到最后一兵为止，而且也没有发现任何退却的征候，所以判断：“汉城防卫部队正在奉命死守”。因此认为，为了明 （26）日完全占领汉城，今夜没有必要强行进攻，并且为了避 免夜间进攻的混乱和无益的损失而特意下令停止夜间进攻。

　　 可是，黄昏时，第10军司令部收到的航空侦察的情报说： “北朝鲜军队正在陆续向北方退却”。阿尔蒙德将军为了证实这一情况，命令进行航空侦察的同时，以军炮兵对弥阿里山口和东大门实施阻止射击，并且请求空军进行夜间袭击。不 久，一得到“退却属实”的报告，就立即命令第1陆战师继 续进行夜间进攻。

　　 回敬

　　 下午8时9分，阿尔蒙德将军的紧急电传打字电 报传到了海军第1陆战师司令部。其内容是：

　　 “据第10军战术航空控制官报告，敌人正在向北方逃走， 航空队正在对其进行猛烈攻击。为了准确而最大限度地摧毁 敌人，现在是您立即向最终目标攻击前进的时候”。阿尔蒙德署名。

　　 海军第1陆战师作战部长阿尔法·Ｌ·沃瑟上校认为， 从北朝鲜军队夜间抵抗情况和塔普雷德营在西大门附近受到 反冲击的情况来看，所谓北朝鲜军队正在退却的情况是可疑 的，所以军司令部命令现在立即进攻是不可思议的，并且向 军作战部长打电话说：“夜间航空侦察很多是错误的，所说的 正在逃走的敌人是不是难民之误？”这暗示要求撤回命令，但 作战部长的回答是“按照命令进攻！”因此，上校将这个旨意 报告给史密斯师长后，将军立即电话告知军参谋长鲁夫纳将 军，提出了以下异议：

　　 “从以往敌人的战斗情况来判断，不能认为敌人正在放弃汉城。你也许不相信。但这是东方人的特征。必须看到敌人 一定要坚守到最后一个人。对此，我不赞成强制进行准备不 充分的夜袭。夜间进攻市区会遭受想不到的损失，是得不偿失的”。

　　 然而，鲁纳夫参谋长的回答说：

　　 “那是阿尔蒙德军长亲自下达的命令，恐怕不能撤回。我也希望马上开始进攻。”

　　 因此，史密斯将军无可奈何地于下午10时亲自给默里和 普勒两位团长打电话，命令他们继续进攻。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在敌情不明，而又没有进行特别准备的情况下对6公里 多的大面积市区进行夜间进攻的大问题，所以他担心地提醒 注意有关细节说：“两个团必须谨慎地协调进攻，一定要紧密配合。决不能只想抢头功或者急于突击。要选在易于识别的大街，注意不要自相残杀，要加强集中射击。各团必须进行 不少于15分钟的进攻火力准备”等等。

　　 反冲击

　　 受领进攻命令的第5陆战团，计划以在西大门监狱西侧刚刚击退北朝鲜军队反冲击的第3营为基干，继续 进行夜间进攻，并且稳步而顺利地进行准备。可是北朝鲜军 队想以约200人左右的兵力抢先制止美军的进攻，因而转入 了激烈反冲击，突然展开了手榴弹战。在黑暗中不知从那里飞来的手榴弹，没有办法对付。这次反冲击一直不间断地持 续到上午5时左右。为此第5陆战团的夜进攻就自然地中止了。

　　 另一方面，第1陆战团从上午1时30分开始实施15分 钟的炮火准备后，以第3营沿麻浦街展开了进攻。可是不久 （上午1时53分），以12辆坦克和2辆自行火炮为先导的北 朝鲜军队约700人笔直地向麻浦街反击过来，楼房燃烧起炽 烈的火光。同时，包括120毫米迫击炮在内犹如万雷齐鸣的 集中射击指向了第3营

　　 普勒团长命令全部火炮再次进行炮火准备，并且指挥第3营在炮击结束的同时再次发起进攻。

　　 在第二次炮火准备中，重迫击炮、坦克和自动火器也参 加了，使沿大街直接猛攻过来的北朝鲜军队的进攻纵队遭到 了猛烈的火力打击。燃烧更加旺盛的大楼的火焰，照遍了第3营正面，虽然是夜战，却酷似白天的战斗。因此，北朝鲜军 队的损失，估计数量是很大的，但始终没有停止前进。北朝 鲜军队在坦克的引导下愈来愈近了。可是，先头的坦克因触 到了陆战团队埋置在街上的地雷而进退不得，第2辆坦克因 遭到火箭筒和75毫米无坐力炮的破坏而停止了。可是，不久又开始前进，尽管一再遭到射击，但总是没有退却的样子。第3营虽然受领了进攻命令，但因遭到北朝鲜军队盲目自信的、 不怕死的反复进攻，不知不觉地陷入了防御，不得不要求进 行不间断的支援射击。

　　 结果，弹幕射击持续了两个小时。团作战主任西蒙斯少 校从支援炮兵营营长那里得到联络说：“如果这样连续地射击 下去，炮身就要烧毁了”。炮兵一停止射击，随伴步兵的坦克 又攻了过来，终于又要求射击了。

　　 这种状态持续到上午5时30分。步兵连终于缺乏弹药 了。但由于即将天明，北朝鲜军队的进攻也减弱下来，日出 时其反冲击停止了。在阵地前约有朝鲜兵尸体250具，还有 4辆坦克和2辆自行火炮的残骸。

　　 这天晚上炮兵的射击是朝鲜战争中发射速度快的最高记 录。海军陆战师的4个炮兵营不仅将阵地上的全部弹药打光 了，而且连军弹药补给所的全部弹药也打光了。迫击炮每门 平均发射数为：107毫米迫击炮326发，81毫米迫击炮为650发，重机枪1挺打完了120箱（3万发）弹药 到团部来采访的记者询问说：“军司令部说敌人正在逃 跑，但为什么又这样连续地猛打呢”。普勒团长回答说：“到 第一线去看看就明白其必要性。敌人留下了200多具尸体。”

　　 海军第1陆战师的夜间进攻，被抓住机会的北朝鲜军队的反冲击阻止了。26日晨，海军陆战师的战线同25日黄昏时 的战线大体相同。

　　 南山击

　　 正在固守南山的第32团第2营从山顶上目不转 睛地注视着在眼下大街上展开的猛烈的夜战。曳光弹拖着美 丽的尾巴，直射和曲射的红色炮弹正在纵横交错飞舞的景况， 的确像风景画一样美丽。预先估计的反冲击好像没有了，而 且有的人想到了在福托贝宁古步兵学校展出的耗资百万美元 的最终防护射击。可是，26日上午4时30分左右一听到像是 在山脚下来回走动的坦克履带声，就受到试探性的射击，突 然苏醒过来了。

　　 做好准备正在等后，估计有1000人的大部队包围了南山，并猛烈地突了过来。这次突击中也是按照射击、跃进、投 掷手榴弹的夜袭方式进行的，但这时的突击速度之快却是出 乎意外的。山坡相当陡，即使平时攀登也很困难，而这时却 转瞬间就跑上来了。正在占领南山山顶环形阵地的Ｇ连很容易地将其击退了。但在东侧山包上的Ｆ连却被驱逐了。芒特 营长集中预备队和营部一起进行反冲击，经过2个小时的激战之后好歹将其夺了回来。

　　 日出后，打扫战场发现北朝鲜兵的尸体散乱在各处，据计算在阵地内有110具，阵地前面有284具。另外，还俘虏 了潜藏在附近的散兵254人。

　　 在同一时间，正在固守汉城东南侧120高地的第32团第1营也同南山上的第2营一样受到随伴坦克的数百人的攻击 而不能行动了。

　　 然而，正在固守120高地东侧一带的第3营却没有受到 北朝鲜军队的反冲击。因此，比尤钱普团长命令该营增援前 夜拼命攻击348高地的南朝鲜第17团。如果夺取348高地， 就可能控制春川公路，拦住北朝鲜军队的东撤。

　　 独断

　　 第3营向东北前进后，担任尖兵的Ｌ连发现了从 东大门正在沿春川公路东进的北朝鲜军队的大纵队。北朝鲜 军队因得到348高地的掩护，似乎很放心，没有进行警戒。Ｌ 连连长哈里·Ｊ·麦克弗里中尉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独断地展开了进攻。果然，这次进攻完全是奇袭了北朝鲜军队，打死500人，摧毁或缴获坦克5辆、车辆40台、野战火炮3门、 机枪7挺和弹药车2辆以及通信设备和油料车等，俘虏了数 十人。从丢弃的文件和高级军官尸体来看，这个纵队好像是 军一级的高级司令部。

　　 麦克弗里中尉，因抓住这一战机独断实施进攻的功绩而 获得了银星章。

　　 （参考）　9月29日的《朝日新闻》转载墨尔本 先驱报特派记者沃尔寄的稿题为“看汉城的巷战”， 传达其激战情况如下：

　　 “我24日从金浦机场经杏州去汉城。乘水陆两用履带车渡过汉江 ，徒涉2.5公里，然后乘吉普车进入汉城市内。途中道路上堆积砂尘很多，约有5厘 米。在车后像拉开了烟幕一样，尘土飞扬，的确连1米的距离也看不见。我于25日进入汉城，巷战大概是刚开始。但到26日，那一带有北朝鲜兵和普通南朝鲜人的尸体，电线也搭拉下来，被破坏的车辆 到处都有，引起火灾情景非常悲惨，我们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人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惨状。”

　　 “我们感到最不可思议的是，一般南朝鲜人是不 关心的。联合国军突入汉城后，展开了一场大规模 的巷战，但他们好像未把危险放在心上，过着同平时毫无变化的生活，完全不像避难的样子。所以，在巷战最激烈的时候，汉城的人口并没有怎样减少。孩 子们也若无其事，联合国军来时没有招手和挥旗，只 喊出两个生硬的单词：“哈啰，口香糖”，在那里来回走。”

　　 “由于以上情况，进入巷战的第二天，道路上不 能不看见老百姓的尸体了。联合国军在这次巷战中采取的方针是不伤害一般人，所以对南朝鲜人的行 动非常为难。”

　　 “我到市内去看了德寿宫，这一家到那一家，从 这一条路到那一条路，巷战的情景非常悲惨。途中 看见3名北朝鲜女兵手里握着枪倒在那里。……。”

　　 ”北朝鲜军队的士兵也许是勇敢的或者是感觉迟 钝，即使在汉城的巷战中也在顽强地进行抵抗。联合国军立即穷追敌人，但今后的扫荡战还需相当长 的时间吧。”

　　 二、街垒战斗

　　 9月26日

　　 太阳出来了。北朝鲜军队昨夜以来的反冲击停止了。但海军第1陆战师再次发起进攻的时间是接近上午9时了。

　　 正在固守南大门的第1陆战团第2营，沿麻浦大街进攻了一整天，但北朝鲜军队的抵抵越来越增强，到下午2时左 右其进攻速度才完全慢了下来。北朝鲜军队在大街上每1500米设置一个街垒，并且将其两侧的房屋作为据点使用，对街 垒的前方进行斜射和侧射。

　　 另外，企图从鞍山高地一端突入市内的第5陆战团，同 第1陆战团相比，受到了更加强有力的抵抗，虽然进攻了一 整天，但没有取得可观的战果。

　　 另一方面，昨夜奉命从北面包围汉城的第7陆战团沿开城——汉城公路南下，并且派出D连同第1陆战团取得联系 后，其主力经北汉山向汉城东北端前进。

　　 D连还没有战斗经验，而且认为敌人已经退却了，所以没 有派出特别警戒就从西大门进入市内，并且于上午8时30分 左右插到了独立门。于是就遭到了来自右侧西大门监狱和正 面独立门的集中射击，瞬间受到亡13人和伤27人的损失，7名军官中有5人伤亡。在初战中这一意外的冲击，便D连陷 入了混乱状态中。

　　 团主力走遍北汉山山块的天险，奋力前进，在没有人行 道的岩石山地上，受到了少数北朝鲜军队的激烈抵抗，其前 进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

　　 9月26日黄昏以前，第10军占领的地区只不过是汉城市的一半。南朝鲜中央政府大楼和美国大使馆还飘动着北朝 鲜的旗帜。

　　 然而，麦将军知道占领汉城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且昨夜 阿尔蒙德将军声明说：“汉城解放了”，所以这天下午2时10分广播了联合国军第9号公告：

　　 “南朝鲜首都汉城，再次回到了其原来主人的手中。包括 南朝鲜第17团、美第7步兵师和第1陆战师在内的联合国军各部队，包围了汉城，并且完全占领了汉城。”

　　 9月27日

　　 然而，尽管第10军和联合国军司令部声明 完全占领了汉城，但在汉城市内仍在围绕街垒继续进行攻防 作战。街垒越靠近市中心，间隔越小，每隔300～350米交叉 设置在四周围。街垒由土袋重叠堆积起来的胸墙，其前面都 埋设有反坦克地雷。而且能从其侧方和后方据点化的楼房窗 口以反坦克炮和机枪扫射马路。不言而喻，在街垒后方隐蔽 着北朝鲜兵。在后方大楼的房顶上一定设置有迫击炮阵地，能 够向任何地点发射。

　　 海军第1陆战师每天要做的事就是一个一个地破坏这些 街垒。在炮兵支援下攻击街垒的一般要领是：

　　 1、以海盗式飞机的火箭和机枪压制隐藏在街垒后面的北朝鲜兵。

　　 2、得到坦克和步兵掩护的工兵，勇敢地在地雷场里开辟通路。

　　 3、以数辆潘兴式坦克一面相互掩护一面通过地雷场撞毁街垒。

　　 4、以坦克的90毫米主炮一个不漏地摧毁设在据点后面的敌阵地，或者以喷火坦克将附近的房屋烧掉。

　　 5、得到坦克支援的步兵，一面对前进道路两侧的成排房屋一栋一栋地扫荡一面前进。

　　 这样击毁1个街垒一般需要45分钟到1个小时。

　　 正在进行这一巷战时，第1陆战团团长普勒给其所属的营下达的命令是：

　　 “你营要继续进攻。在我们前进路上的建筑物里驻满了北朝鲜军队。如果迂回过狙击兵和屋顶上的 大部分迫击炮继续前进，就能够减少损失。残敌由 跟在你们后面的南朝鲜陆战队进行扫荡。你们只管 继续前进！”

　　 第1陆战团第2营攻击麻浦大街，进入了市中心，上午 11时夺回法国大使馆，降下北朝鲜旗，代之升起了美国旗。 Ｅ连（连长丘尔茨·Ｄ·弗里德里克上尉）于下午3时20分由作为纽约时报通信员在汉城住四年的理查德·Ｊ·约翰 逊带路，占领了苏联大使馆，降下房顶上的红旗，升起了星条旗。接着7分钟后，毗邻的美国大使馆也换下北朝鲜旗，升 起了星条旗。在美国大使馆正门，北朝鲜军队的小部队占领 着机枪阵地，但没有战斗就投降了。

　　 这期间，第一梯队的第1营经过激战后占领了汉城火车站，接着又一面继续压制南大门大街的几个街垒一面向市中 心北进。南朝鲜海军陆战队担任其后方的扫荡任务。

　　 另一方面，进攻汉城西北部的第5陆战团，一边为同昨 日相比完全变样的北朝鲜军队失去斗志感到惊奇，一边继续 顺利前进。Ｅ连几乎没有遇到抵抗而占领了西大门监狱，但从 犯人那里得知，被收容的约400名美军俘虏，于23日被送往 北朝鲜了。

　　 第3营于上午占领了汉城中学，并且下午以喷火坦克压 制了北朝鲜军队最后有组织的抵抗后，夺回最大的目标中央 政府大楼。

　　 这次进攻中央政府大楼，好像也是奇袭了北朝鲜军队。政 府大楼的食堂刚准备要吃的饭菜还没有动，尚在冒着热气。 不久，汉城的著名建筑物上，全部飘扬着星条旗了。看得出，在那种情况下，海军第1陆战师的各部队正在进行升 国旗的竞争。有的人很讨厌这种做法说：“在以往所看到的竞 争中，这是最愚蠢的竞争。汉城周围简直像7月4日 [ 编者注：美国独立纪念日。 ] 一样 升起星条旗。”第10军的某参谋讽刺说：“硫黄岛那张照片 [ 编者注：是海军陆战队员在硫黄岛摺钵山顶立起星条旗的照片，获休里察奖。 ] 拍摄的是海军陆战队员都在拿着国旗前进”。然而，普勒团长 就此事回答记者的提问说：“不能认为是坏事。士兵们携带国 旗是想把它悬挂在敌人的据点上，嘲笑他们是不合适的。是不可取的偏见。”

　　 9月28日　第1陆战团一面排除大量的地雷和微弱的抵抗，一面向汉城市的东北地区扫荡；其第1营于黄昏时夺 取了控制议政府公路的132高地和133高地。

　　 当时第7陆战团走遍北汉山系进到弥阿里山口后向议政 府方向追击，并且进攻正在224高地占领收容阵地的北朝鲜 军队的后卫。

　　 利曾伯格上校指挥的第7陆战团，虽然是第一仗，但仍 迅速地克服天险，顺利地进入汉城的东北端，成功地切断了北朝鲜军队的退路，而且取得了“利曾伯格闪击部队”的尊 称。全团是以步行在山里坚持战斗的。有的士兵说：“这次行军比拿破伦越过阿尔卑斯山还利害。”

　　 这样，汉城于9月28日——仁川登陆后第2周就夺回 了。美国陆军公开史料深有感慨地写道：“在汉城抵抗宣告结 束时，敌人向议政府方向退却了。北朝鲜军队想侵入南朝鲜 是进行一场大赌博。并且边唱凯歌边进入汉城，至今恰好是 第90天。北朝鲜军队的雄图，忧如‘槿花一日自为荣’（比 喻虚幻的荣华）消失了”。

　　 第四节　还都

　　 9月29日上午10时，麦将军一行飞到金浦机场，慰劳了出迎的当地军队首脑后，为出席还都仪式，在被炮击和轰炸 破坏以及巷战中被烧毁的街道两侧，市民像发狂似的欢呼，高 喊万岁的长蛇似的队伍中走向了中央政府大楼。

　　 在沿途仍残存着非常新的激战痕迹。当地军队想清理一下沿途的战场，但海军第1陆战师忙于扫荡残敌，并且因从22日起经过7天的连续进攻已经精疲力尽，没有精力去做 了。麦将军一面以深深地祈祷面孔答谢沿途的观众，一面前进了。

　　 一、还都仪式

　　 还都仪式在中央政府大楼国会议事堂举行。南朝鲜高级官员、市民和联合国军部队的代表们列席参加了仪式。麦将 军同李大总统夫妇一起入场，沃克第8集团军司令官和斯特 鲁布尔舰队司令官们并肩坐在主席台上。时间中午。教会的 钟声宣告和平的到来。生在奥大利亚的总统夫人坐在丈夫旁 边幸福地微笑着。

　　 然而，这个百年一遇的仪式，没有仪仗队也没有乐队。这 是因为市内还在继续进行扫荡。第1陆战师的乐队将乐器留在日本了，而且作为步枪手而战斗的乐队成员大部分人负了伤。代替乐队的是不时响起的激烈的枪炮声。

　　 麦将军以慢腾腾的朗朗的声调开始祝词说：

　　 “总统阁下，以人类最大希望和灵感为基调而战斗的我们 联合国军，在怜恤心强之神的保佑下，在此解放了南朝鲜的 首都汉城。……”

　　 在寂静和感动以及安闲的气氛中，麦将军贺词正在继续进行时，突然，意外地响起了哗啦的声音。正因为周围很寂 静，又是紧要时刻，很多人认为可能是炸弹，有的人大惊失色，有的人不禁发出叫声。然而，正在演说的麦将军没有介意，仍然继续进行演说。李大总统一动不动地在听着，响声是嵌在方型天井上的玻璃被正在炮击汉城北侧的火炮发射音 的震动而破碎后落下来的声音。

　　 麦将军在一人领着祈祷上帝万人和的情况下结束祝词，接着李大总统陈述了感谢之词：

　　 “我本人永远感谢和南朝鲜国民的感谢心情，不知用什么 语言来表述为好。……”。

　　 麦将军结束这个简短的祝贺典礼后，为商议下一步作战 即进军北朝鲜的作战，于下午1时35分飞离金浦机场。

　　 二、贺词

　　 汉城的解放，麦将军的名声越发炫赫了。杜鲁门总统在其贺电的一段中说：

　　 “为争取集中兵力的时间，无论以牺牲地域进行的迟滞作战，还是现在解放汉城的辉煌的机动，在战争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作战。”

　　 另外，布莱德雷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在贺电中说：

　　 “您所制定的转入进攻的计划、时机和实施，的确是很出色的。……以这样的巨大战果完成了联合国委托给您的重大 任务，是对大家内心信赖的回答。……”。

　　 第五节　北朝鲜军队的汉城防御

　　 综合美国公开史料和南朝鲜公开史料所述、北朝鲜军队 俘虏的供词和缴获的文件来看，北朝鲜汉城防卫军在9月24日-26日期间的作战指挥情况如下所述。

　　 北朝鲜军队的计划是，通过坚守汉城来牵制联合国军南 下和东进。但是，直到被全歼为止好像没有实施防御的打算。 北朝鲜军队只是在战术上利用汉城作为政治上和心理上的目 标所具有的价值。北朝鲜军队没有史密斯将军认为的东方人的那种儒教思想，作为面子、道义和爱国心的流露，战斗到 最后一兵为止，死守首都 [ 编者注：在“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宪法上明确记载说“首都是汉城”。 ] ，为国殉职，而且也没有其理由， 这个问题已由如下事实和后述的焦土战术证实了。

　　 北朝鲜军队当局于21-22日前后，即在永登浦和汉城西 壁展开激战的那天，撤退了已进入汉城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系统的中央派出机关，并且在西壁防御已陷入崩溃的24日夜 里将退出永登浦集结在市内的第18师基干部队约5000人撤 向议政府方向。即北朝鲜军队于24日对汉城的防御失去了信心，判断25日为撤退的时机开始进行撤退准备——着手准备 收容措施。

　　 可是，25日晨第32团向西冰库渡河，继而占领南山，完 全是没有想到的。相信仁川的地形障碍而遭奇袭的失败，在这里再次出现了。特别是，美国拥有能以数小时的准备渡过 了800米宽大河的能力，似乎是渡河能力低的北朝鲜军队指 挥官所没想到的。

　　 25日，无暇对付夺取了南山-120高地，接着又摧毁了西壁的防御，北朝鲜军队当局判断汉城的命运已经到头了，并 且在开始撤退后方机关的同时，把战线收缩到旧市内。

　　 可是，由于联合国军的空中阻滞和退路被炮击切断，后方部队和主力的夜间撤退意外地缓慢，联合国军的夜间进攻 在西大门地区和南大门地区正在继续进行。因此，汉城防卫 军司令部为了给主力撤退争取充裕的时间和掩护其撤退，于 25-26日的后半夜先发制人的阻止联合国军的进攻，进行了 持久的强有力的反击。反击的兵力情况是，对南大门、南山 和120高地等最危险的敌人分别以一个加强坦克的步兵营为 基干，对西大门地区似乎是一个加强连。

　　 另一种说法认为，这一次反击是为国家和首都殉职的玉碎部队，最后喊着万岁进行突击的。其论据是，让王牌的、而 且是有坦克参加的夜袭，其攻击是长时间的、真正的决战性 攻击，到临近撤退困难的天明前反复进行了攻击。

　　 然而，这次反击分散在4个地点进行，其反击地点都选在容易退却的地方，遗弃的尸体多是征募不久皮肤洁白的青少年，其中也包括一部分女兵，反击部队的后方肯定有督战 队控制，反击部队的主力不战死就不退却等等，由此看来，这 种推断是不充分的。北朝鲜军队中很多人既想牺牲征募不久 的南朝鲜兵，又力图使主力撤走。这个推断已为前述的北朝 鲜军队高级司令部在东大门被袭击和后来连续四天的街垒战斗等所证实。

　　 “北朝鲜公开史料”第三章第一节在“汉城地域的防御” 中对战况的变化叙述如下：

　　 “9月21日，敌人仗着优势力量，从西北、西部和东南三路向汉城发起了进攻。……但是……未能加速他们的进攻速度。”

　　 “防守汉城西北地区的我军部队以顽强的抵抗和顽强的反冲击，打击敌人，给了敌人以莫大损失。”

　　 “在永登浦、鹭梁津方面防御的我军部队，也顽强地抵抗 阻止了敌人的进攻。”

　　 “敌人越来越猖狂，连日猛烈轰炸汉城。敌人向建筑物和街垒泼下引火液体，把汉城变成火海。9月23日，敌人付出 莫大的代价侵入了汉城市的部分地区。在汉城市内展开了激 烈的巷战。”

　　 “25日夜，守卫汉城南部地区的我军部队发动反冲击夺 回了南山，坚持到26日，消灭了大批敌人。”

　　 “汉城市的防御战成了一个群众性的战斗，包括武装了工人在内的汉城市劳动者，为了保卫祖国的自由和人民的幸福， 同人民军部队一起在火焰和硝烟中进行殊死的战斗。”

　　 “全体汉城市民也积极支援人民军队，冒着种种危险搬运 弹药和其他军需物资。妇女们保证了人民军指战员们的伙食， 并救护了伤员。”

　　 “敌人进入汉城后，在侵占的每个地区对人民施行灭绝人性的暴行。他们不分男女老幼地屠杀市民，凌辱妇女。美帝国主义者以‘附逆者’ [ 编者注：系北朝鲜军队的叫法。 ] 的罪名逮捕并用最野蛮的方法杀害了600多名 [ 译者注：日文原文为6000余人，而《朝鲜人民正义的祖国解放战争史》再为600多人。 ] 汉城市电车工人。”

　　 “但是，汉城市民决未屈服，直到最后一刻积极支援了人民军的战斗。”

　　 “我军在汉城市的每一条街和每栋房子都进行了激烈的 战斗。敌人付出了莫大的代价以后，到29日才占领了汉城。”

　　 “我军部队在打退占有压倒优势敌人的疯狂进攻而进行英勇的仁川、汉城地区防御战中，杀伤和俘虏1.2万多名敌军官兵。”

　　 “我军部队在打退占有压倒优势敌人的疯狂进攻而进行英勇的仁川、汉城地区防御战中，杀伤和俘虏1.2万多名敌军官兵。”

　　 “防守仁川——汉城的部队，由于敌我力量和技术装备的悬殊，虽然未能完全阻止敌人的进攻，但是拖延和破坏敌人的进攻，争取了14天的宝贵时间，从而粉碎了敌人的凶恶企 图：以‘速战速决’的战术一举中领汉城，迅速向原州、大 田方向进攻，配合基本战线 [ 编者注：系指洛东江战线。 ] 的进攻部队围歼洛东江战线的人民军主力部队。同时，为保证在洛东江及其北部一线的人 民军联合部队的活动方面，也做出了巨大贡献。”

　　 “正如金日成元帅所指出的，仁川——汉城的防守部队虽 然是由新兵和没有受到充分训练的军官编成的新部队，但是， 在防守仁川和汉城战斗中建立了许多功绩，特别是由于我们 党员起了先锋作用，展开了英勇顽强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