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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二等兵掌握了指挥权·第七

一个二等兵掌握了指挥权·第七

作者:约翰·托兰 ·美国

出自————《漫长的战斗

出自————《战争通史

   (7月19日-31日)

   1

   沃克将军面临的不仅是大田的突破,而且还有另外两个地方的极其危险的大规模进攻。在西海岸,朝鲜人民军第6师在未被发觉的情况下向南迅速推进,并占领了大田西南40空哩处的全州。防守这个重要城市的只有警察,北朝鲜人几乎没有什么伤亡。人民军第6师是以前由北朝鲜志愿人员在中国组成的两个战斗力很强的师之一。他们在人民解放军与蒋介石的战争中得到了锤炼,是美国人所遇到的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这时他们奉命继续向朝鲜半岛的西南端挺进,然后挥师东向,发起对釜山的最后进攻。

   与此同时,金日成的主力部队正在经由大田以东的两个山地走廊无情地穿越南朝鲜中部山区,这个地区是麦克阿瑟交给韩国军队防守的。在大田受攻的时候,北朝鲜军从半岛的主要山脉上冲下来,在东海岸形成了令人恐惧的势头。沃克将军派刚刚抵朝的美军第25师前去帮助韩国军队遏制敌军在他的大邱指挥部以北不足70空哩处的攻势。美军的初次行动发生在金泉——大邱以北55空哩处一个重要的交通中心。7月19日,北朝鲜人攻破了金泉城。沃克命令25师师长威廉·基恩将军夺回该城。基恩派他的24团去完成这个使命。该团除了一些白人军官外,都是黑人。他们急于用实际行动驳斥黑人是蹩脚的战士的闲言。

   他们的团长霍顿·怀特49岁,从未率领部队参加过战斗。到朝鲜后他曾私下对77工兵连黑人连长查尔斯·布西中尉承认自己要打仗是太老了。他说:“直到今天早晨我才认识到当兵打仗是年轻人的事,我的青年时代已过去。”不过他发誓要尽职尽责。

   7月20日晨,24团向金泉前面的一个村庄运动。美联社记者汤姆·兰伯特蹲伏在山坡上的一小块大豆地里看到了敌军两个连在大炮和迫击炮掩护下向美军侧翼发动的突击战。这种战术是共产党一直在成功运用的战术。

   在兰伯特的西边,分成小股的美军正在急速穿越稻田。兰伯特看到一名机枪手扛着枪弹挣扎着走进了一片树林。沉默了一会儿,机枪就响了起来。兰伯特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了北边,黑人士兵正在小心翼翼地走进一些房屋。他们一边走一边开枪。突然,敌人的迫击炮弹落进了刚被美军放弃的一个土屋。然而美军毫不犹豫地推进到了一个前哨阵地。

   金泉为一条山脉所环绕,其一部分由于两架“野马”式战斗机的俯冲扫射而燃起了熊熊大火。山脊上的美军紧张地跑来跑去以躲避枪炮的袭击。向侧翼进攻的敌军两个连进到郊区后,美军又受到了迫击炮的猛烈轰击。美军指挥官把部队撤退到一个环形防线内请求大炮支援。整个晚上炮火不断,使北朝鲜军队无法突入美军防线。

   午夜以后,24团的一个营在获悉进攻计划后进入阵地,由L连打头阵。21日黎明,该营黑人营长、来自伞兵部队的布雷德利·比格斯上尉按常规展开了他的部队。他们冒着猛烈的机枪火力和迫击炮向前挺进,依次摧毁了北朝鲜军队的阵地。

   布西中尉带着给他的工兵们的第一个邮包,乘一辆吉普车向金泉进发。中午一点左右,他在途中听到了战场上传来的枪声。碰上了一队卡车,他从一名步兵口中得知他的工兵们正在带头冲锋陷阵。他看到一些小木屋正在燃烧。他爬上一座小山俯视金泉,看到该城和另一座山之间的峡谷里有大约25个身着白衣的人。后来有更多的人(至少有200个)跑出来,像士兵一样发起了进攻。如果他们把那些卡车点燃的话,全营都将被包围在金泉。布西冲下山去,调集了一些士兵、两挺机枪和几箱弹药。正当那些白衣人靠近时,他把机枪架起来,朝他们头顶上扫射了一排子弹。如果他们是平民,他们定会四散逃跑。但他们没逃,所以布西命令两挺机枪一齐开火猛扫。敌人的迫击炮弹开始落下来,弹片击中了布西,炸死了一名机枪手。另一挺机枪枪管过热,不能再射击了。布西抓过那挺好机枪,对攻到近前的北朝鲜军一阵猛扫,许多敌人倒了下去。他知道这是一场残酷的屠杀。战斗结束后统计尸体,总共打死了250名敌人。

   汤姆·兰伯特关于这天战况的电讯向全美国宣告黑人赢得了“美军在朝鲜战争中的第一次重大胜利”。基恩将军向布西颁发了一枚银星勋章和一枚紫心勋章,并说这只是一枚“更大的勋章”的替代品。

   7月23日,筋疲力尽的迪安师残部仍然在狼狈不堪地向南、西南和东南方向败退。全国广播公司电视部的摄影记者,孪生兄弟查尔斯·琼斯和尤金·琼斯摄下了晕头转向的美军经过永同零零落落地沿汉城-釜山公路败退的情景。惊慌失措的士兵在大叫:“朝鲜佬来了!快逃啊!”

   琼斯兄弟看到身穿黄褐色军衣的北朝鲜人在西北边的地平线上缓慢移动着。他们拍摄了疲惫不堪、情绪低落的美军坐卧在街道上的镜头。他们问;“这儿离前线有多远?”

   “这儿就是前线,伙计”,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士兵说:“那里除了朝鲜佬之外什么也没有,我们是最后一批中的最后一批。”

   有人威严地喊了一声,那个士兵就捡起步枪走到行进中的队列里去了。除了武器装备的撞击声外,一切都静悄悄的。一双双阴郁茫然的眼睛毫无表情地盯视着摄影记者,他们只得把视线转向别处,因为目睹自己的同胞败退是很痛苦的。

   他们加入队伍经过一所支离破碎的砖房。砖房的一部分屋顶已被炮火掀掉,房内的人正在收拾行李。炮弹在头顶上呼啸而过时,每个人都在满是尘土的路上卧倒,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慢慢爬起。死尸发出浓烈的恶臭。一只兔子跳过发烫的灰烬,后面有一只因炮击震荡而发疯的狗在追赶。他们听见了兔子临死前发出的短促的尖叫声。天气热得要命。炮弹在头顶上耀眼地飞过后在附近爆炸。美军正在撤退。

   他们经过一个马厩,看到弹药整齐地堆放在马粪中。附近的一辆卡车正在燃烧,车的后中部已被炸飞。琼斯兄弟在汽车残骸中看到了两个士兵的尸骨。其中一个士兵被烧焦的躯干仍然直直地坐着,露出白骨的双手还握着方向盘,好像他仍在驾驶汽车。

   他们叫住路过的一辆吉普车,爬进车内后问:“你们要走多远?”

   “一直走到头!”

   同一天,迪安将军的副官克拉克上尉安全返回了大邱。他向沃克的副官乔·泰纳少校讲述了迪安在大田指挥战斗以及他在取水时失踪的情况。看样子,迪安要么已经死去,要么已成了俘虏。

   玛吉·希金斯也已返回大邱。她发现沃克将军既正直又坦率。虽然他仍认为前线无妇女立足之地,但他不反对麦克阿瑟将军的决定,并向她保证从此以后给予她完全平等的待遇。他没告诉她强制她离开朝鲜的命令是一位负责公共关系的军官拟定的,他自己只是签发了该项命令而已。他告诉她:“如果一位美国妇女出了事的话,美国公众将永远不会原谅我。所以请你小心,千万不要被杀死或被俘虏。”

   沃克将军命令第1骑兵师阻止在大田获胜的敌军继续向前推进。他对该师师长霍巴特·盖伊少将说:“要保住永同。请记住,你们身后没有友军。他们必须确保自己的退路。没有食品你们还可以活,但如没有弹药,你们就维持不了多久,而如果永同至大邱的公路不能保持畅通,你们的弹药很快就会用光。”

   盖伊在欧洲战场上一直是巴顿将军的得力主任参谋。现在他不得不第一次率军作战。他企图延缓北朝鲜人向永同北边和西北边推进的计划未获成功。到7月25日早晨,他的3个营已被消灭或击溃。更糟的是大批难民(其中包括北朝鲜特工人员)涌进永同,严重妨碍了部队的调动。绝望中的盖伊不得不执行沃克的最后命令,确保通往大邱主要公路的畅通。要做到这点,唯一的选择是马上撤退。

   继这个令人悲痛的消息之后,又传来了在金泉遭美国黑人痛击的北朝鲜人再次从东北方向威胁大邱的军情。然而,沃克更担心的是,一份空中侦察报告表明,敌军显然已经在西海岸从锦江三角洲发起了一次强大的攻势。他估计这支部队将挥师东进,插到第8集团军西翼之后。虽然他的情报官员们尚未想到朝鲜人民军第6师正在接近半岛西南端并准备东进攻取釜山,但沃克已断定西边离前线很远的地方正在酝酿着一场危机。为防止这个威胁,他于7月24日召来了接替失踪的迪安任24师师长的丘奇将军。他告诉丘奇必须把24师调往西南部受到威胁的地区。他说:“我很遗憾这样做,但是左翼全未设防,各种报告均显示北朝鲜人正在向该地区运动。”丘奇将负责防守釜山至釜山以西55空哩处的晋州为止的广大山区。

   考虑到24师残存的两个团战斗力太弱,抵挡不住敌军的突击,沃克便派29步兵团的两个营去支援丘奇的疲劳之师。增援部队均是前一天刚从日本冲绳到达朝鲜的新兵,只在冲绳受过简单的训练。他们连把武器调整归零并进行试射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指望能阻挡来势凶猛的敌人。25日晚,他们的指挥宫哈罗德·莫特中校受命率其中的一个营占领河东。河东靠近半岛顶端,在晋州以西20空哩处,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他们得挡住据说约500名敌人从西部向河东的推进。

   豪斯曼上尉派原韩国军队总参谋长蔡胖子到该地区去判断形势到底有多严重。蔡将军要求随莫特的部队前往西线,因为他熟悉那一带的地形,既可做向导又可任翻译。午夜12点半,蔡胖子带领莫特的机械化纵队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进。由于被一无法通过的要津所阻,他们不得不绕道而行,折腾了整整一夜。

   黎明时他们遇到了一辆卡车,车内有大约20名受重伤的南朝鲜人。他们是河东地方民兵仅有的一些幸存者。由于第19步兵团没有无线电通讯设备,主任参谋便乘吉普车返回晋州去接受上级指令。上级命令先头营继续前进,攻占河东。黄昏时分莫特率部到达距河东3英里的一个小村庄。他们将于第二天(7月26日)早晨发起进攻。

   朝鲜人民军第6师师长方虎山将军在河东西南15空哩处的一个地方发布了向釜山方向的总攻击令。虽然该师为实施这一雄心勃勃的计划所做的准备严重不足,而且他的给养已减少了一半,方将军在那天夜里还是号召全体将士力争取得胜利。他说:“同志们,敌人的士气非常低落!我们的任务是解放晋州和马山,全歼残余之敌。”他断言解放这两个城市“是割断敌人气管的最后一战!”

   他的号召得到了热烈响应,但炮兵指挥官朴金吉少校对此却不以为然。他不理解北朝鲜军的这位高级指挥官为什么会愚蠢地让全师花那么长的时间来做进攻釜山的准备。如果不是花几天时间为夺取一个不重要的港口城市做准备的话,他们肯定已经出其不意地拿下釜山了。

   自从率领一师人马从中国转到朝鲜以后,朴就一直对来自上面的指令感到不快。原因之一是他更喜欢中国的那种无军衔的制度。军人的身份只有士兵和指挥官两种。所有官兵都穿同样简朴的军装,不佩带显示身份的徽章。所有的人都是同志。现在他被授予了少校军衔。他尽量躲避级别高于他的人,同时又得不到每一个级别比他低的人的信任。

   在过去一年里,他的一位知识分子兄弟一直在劝他不要相信金日成政权。在6月25日战争爆发以前,朴就对金日成标榜的共产主义产生了怀疑。现在,经过一系列的挫折,他断定自己的兄弟是对的。唯一的选择就是投向大韩民国和民主政权一边。他坚信,尽管李承晚总统在实行独裁统治,但美国人最终将会看到一个真正民主的大韩民国。他深为抛开同志们而深深羞愧,但又感到投向另一边的时候到了。

   那天天黑以前他告诉上司要去侦察。他来到一个农舍,找了些朝鲜人的衣服,包括一位朝鲜绅士用马尾做的头饰。他把这些衣服套在军装上面向美军的阵地摸去。天亮后他小心谨慎地往前走,终于来到了美军阵地。他高高地举起双手。一位美军哨兵甚至懒得缴他的械,只是搜去了他的手表和大约80万元钱。另一个美军士兵走上前来打了他几个耳光。朴少校被激怒了。这就是民主吗?看来北朝鲜的宣传是正确的。美国人和南朝鲜人只对金钱感兴趣!一丝悔意从他心头掠过。但事到如今他又能怎样呢?

   7月26日凌晨,莫特的第2营翻山越岭向3英里外的河东进发,去品尝他们初次战斗的滋味。乔治·沙拉上尉的L连和重武器连的一个排当先开路,莫特的指挥部和K连、M连以及工兵连紧随其后。沙拉是员老将,参加过非洲、西西里、法国和德国的战斗。将近一个小时后,当他们走到离河东关口约半英里的地方时,沙拉上尉看到了大约12名带有伪装的北朝鲜士兵。重武器连的无后坐力枪响了起来。当子弹飕飕地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时,北朝鲜人逃走了。沙拉命令L连爬上去守住关口。他们在那里挖了战壕,等待计划好的9点45分对1.5英里处的河东的空袭。

   莫特中校和他的参谋人员、蔡胖子将军和他的副官李尚国(音译)上校匆匆赶到了关口。沙拉说有一批人正在向北边更高的地方运动。

   “是的”,莫特说,“是我让K连上那儿去的。”

   另一支队伍出现在河东公路的弯道南侧。莫特把他们指给站在蔡胖子身边的主任参谋看。他们想弄清那些人是敌是友。他们中有些人穿着美军军服,但其他人都穿着敌军的黄褐色军服。

   重武器连的二等兵查尔斯·道森看到这些军官好像在欣赏美丽的风景。后来他听到蔡将军在向弯道上的队伍喊话,显然在要求对方表明他们的身份。他们听到喊话,赶紧躲进了沟里。显然是敌人。L连的机枪响了起来,北朝鲜人也开枪予以还击。道森附近的一辆联络车被击中爆炸,碎片飞得到处都是。好家伙!他想。这可真像电影!他看到蔡胖子倒在地上,血从右耳上方喷射出来。

   把笨重的蔡将军拖上汽车后,李上校把他抱在了怀里。蔡胖子说:“告诉申部长,我很抱歉!”然后就死了。李上校确信他是像他希望的那样,光荣地战死在疆场。

   莫特和另外2名参谋也被击中了。虽然背部受了伤,莫特还是爬下了关口。就在他帮助卸弹药时,一只箱子跌下来砸伤了他的脚。有个士兵为他挖了一个散兵坑。这期间,由于无人指挥,山上一片混乱。

   这时,预备队I连赶来了。当二等兵鲍德温·弗兰克·迈耶斯的班绕过山顶的弯道时,他看到了一片开阔的稻田和一个山坳。他的尖兵已经开了火。向迈耶斯急驰而来的一辆美军吉普遭到了敌人机枪的扫射。吉普开出路面,翻了好几个滚。车里的人无一幸免。

   转过弯道以后,迈耶斯的班遭到了迫击炮的轰击,有两个人受了伤。迈耶斯帮着把肚子被炸破的一个士兵抬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在山顶上挖了一个浅坑,通过步枪上的红外线瞄准镜凝神观察正在大约500码以外进行的战斗。显然莫特的营伤亡惨重。有些美军丢盔弃甲,正在越过稻田急急逃窜,迈耶斯想开火但又怕伤了自己人。K连和L连已被包围,而且似乎已无逃脱的希望。

   后来,马卡鲁尼斯中尉命I连前去营救被包围的两个连。迈耶斯说:“穿越稻田就等于自杀!”他认为他们应该控制山头,以密集火力支援K连和L连,使他们在黄昏时撤退。

   马卡鲁尼斯命迈耶斯向前冲,并以上军事法庭来威胁他。他说:“我不能容忍在我手下有任何胆小鬼!”

   这激怒了迈耶斯,他可不是胆小鬼。他左躲右避,以最快的速度越过了稻田。有零星的枪弹袭来,但没有击中他。当他到稻田的另一边时,连队的其他战友还在他身后250码之外。

   他在山坳里发现了被包围的两个连。到处都是受伤或奄奄一息的士兵。似乎没有人负责指挥。看到有人正在卡车上往下卸弹药,他就拿起几颗手榴弹,向上爬了100码,来到靠近山头的一个沟里,在能看到战斗全景的地方停下来。突然一连串迫击炮弹呼啸而来,落在了正在卸弹药的那条沟里,使那里的士兵们遭到了灭顶之灾。枪炮的爆炸声震耳欲聋,连绵不绝。出路似乎都已被卡死了。

   他听到马卡鲁尼斯在下面稻田的沟里大叫:“继续前进!”但那里的大多数人还是趴在沟里不动。

   不久传来马卡鲁尼斯的命令,他们将“有秩序地撤退”。怎么办?迈耶斯意识到必须有人有所作为,否则他们将全部被歼或被俘。“我发现每一种选择都存在死亡:如果撤退,其他人会死在稻田里,如果投降,就会被处死;还有就是冲上前去把敌人赶下山。我选择了最后一种。当看到我连战友在山下无助地遭受杀戮的时候,我尽管非常愤怒,但却很镇静。某一时刻,我设想自己冲上山去向敌人扔手榴弹,并朝他们开枪扫射,冲到他们中间威吓他们,用步枪猛击他们的头。我使自己进入了狂怒状态,克服了我或曾有过的任何恐惧和惊慌。我所想的就是冲上山去消灭敌人。我无所畏惧。我感到身上有个保护网。”

   “来吧!”他大吼道,“我们去杀死那些杂种!”他狂怒地叫骂着冲上山去。当接近一个灌木丛时,他听到吉姆·耶格尔在高喊:“下来!”子弹在他周围嗖嗖地掠过。炮弹的呼啸声震耳欲聋,都在他头顶上飞过,在下面的稻田里爆炸。当他靠得更近时,他发现那丛灌木是敌人的伪装。三名敌军跳了起来,他一下子扫过去8发子弹。子弹打完后,他卧倒在地,看到他右边更多的“灌木丛”中都有步枪伸出来,向下射击。

   迈耶斯冲到山头下-条安全的沟里,向山头上扔了两颗手榴弹,然后趴在地下。等手榴弹爆炸后,他向山头上爬,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他看到了6具冒烟的尸体。幸存的敌人则浑身是血,正拿着武器向山下逃跑。有位北朝鲜军官正拿着棍子抽打那些可怜鬼,但他们仍在溃退。迈耶斯大怒。他瞄准那个卑鄙军官的腹部开了一枪。那人的左臂抽动了一下,打了一个转身。迈耶斯再开一枪,那人就倒了下去,好像腹部被穿了一个洞。继而,他看到三群敌人正在穿过稻田向I连先前防守的阵地推进。迈耶斯知道如果敌人占据了那个阵地,他的战友将受到致命的交叉火力的封锁。I连似乎已没有希望了。敌人比他们多10或15倍,而且包围了他们。只有南边还有一个缺口可使他们越过另一片稻田而脱离困境。

   他不得不折回去警告他们已被包围。他尽可能快地换上子弹向敌人射击,直到他的肩膀痛得忍受不了为止。他的枪管打红了,木头枪托冒出了烟。他担心下一发子弹会因高温而在枪膛里爆炸。子弹在他周围乱飞,他最后决定离开那个鬼地方。敌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他们朝所有的东西甚至自己战友的尸体开枪。他听到他们在大呼小叫。他只剩一颗手榴弹,但他宁愿死也不愿被俘虏。他的枪托已被打掉,枪已没有多大用处。他祈求上帝保佑,让他回到自己的阵地。

   他越过伤兵和尸体,尽可能快地跑下了山。他在稻田里看到一些美军隐蔽在田埂后边,其中只有4人在向山上的敌人射击。先前命令他们全部越过稻田的马卡鲁尼斯中尉现在正竭力率部向东移动。迈耶斯大声告诉他不要往东去,并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马卡鲁尼斯说:“各人顾各人吧!”

   迈耶斯异常愤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怎样冲出去?是你让我们到这儿来的!”

   泪水涌出了中尉的双眼,迈耶斯忽然感到有点对不起他。他是个宪兵,不是军事指挥员。但是,越过稻田的愚蠢决定是他做出的,该由他负责。这时迈耶斯已失去了对上司的尊重。有两位军官已经逃走,只有中尉在与他们一同遭受他自己造成的苦难。当迈耶斯向仍在射击的4个人跑去时,他突然停了下来,感到有一只巨手在猛压他的右肩。他被压倒在地上,继而听到迫击炮弹呼啸而来,在离他15码远的稻田里爆炸。他的钢盔被炸飞,热乎乎的泥浆像大雨一样倾泻到他的身上。但他没有受伤,多亏了那只神秘的巨手。他发现马卡鲁尼斯中尉不顾他的警告,正在率领他的人向东突围。中尉的背上满是血迹。突然从东边喷出密集的侧射火力,随马卡鲁尼斯进沟的150余人很快就倒了下去。迈耶斯感到右边有颗子弹差点击中他,衣服似被轻轻地扯动了一下。低头一看,他发现一颗子弹洞穿了他的外衣。

   随马卡鲁尼斯东去的幸存者已到后边200码远的地方,但仍有两三百人畏缩在沟里,有些在嚎啕大哭,有些在呜呜咽咽。迈耶斯大声叫他们起来,把该死的枪支武器用起来,否则会全部死在沟里,但是没有人听他的话。

   迈耶斯找到一支勃朗宁自动步枪向敌人射击。枪爆炸了,火药烧焦了他本已被灼伤的捡。他的双耳嗡嗡作响。迈耶斯身边的人被机枪子弹击中后,抓住迈耶斯的手腕,叫了声“妈妈”就死了。迈耶斯用了很大劲才把手腕从那人手中挣脱出来。敌人仍在扫射,迈耶斯把他能找到的所有武器都用上了。

   “我想我也许能找到一条出路”,他告诉附近的人,“如果我成功了,你们带着武器跟上。”他带着一颗手榴弹、一把刺刀和一只水壶进了沟。在远处河岸边,他装成死人顺水往下漂。后来他露出脸来,呼吸新鲜空气,并把脸慢慢转向山岗。他发现敌人停止了射击,正站在山脊上。他暴露无遗,心想子弹随时都可能向他射来。好在战斗结束了,只有零星的枪声。当迈耶斯跨出河水向上爬时,有支步枪开了火。他想可能是战友,就继续向上爬,直到看见两只脚从灌木丛中伸出来。原来是个北朝鲜人,他挥舞着长枪向迈耶斯扑来。迈耶斯绝望了。他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那里,手中只有一颗手榴弹。如果拉响手榴弹,自己也可能同归于尽。他只好把手榴弹当成石头扔过去,砸中了那个北朝鲜人的肚子。迈耶斯向前一跃,抓住他的步枪枪管,猛地拉了过来。他和迈耶斯同样吃惊。满腔仇恨的迈耶斯用步枪痛击那个敌人,把枪托都打断了。他把枪扔给后边无武器的人,说:“掩护我,更多的敌人向这里冲来了。”

   当两军在河东酣战之际,麦克阿瑟将军抵达大邱。在与沃克秘密会晤时,他强调第8集团军应该坚守阵地。他宣布不再撤退,在朝鲜不会有敦刻尔克大撤退。沃克也决心不再往后撤。

   河东战后余生的美军于那天黄昏向东撤退。他们丢下了300多具战友的尸体,其中的大部分死在稻田和稻田附近。有些人成了俘虏,始终和战士们在一起的马卡鲁尼斯即是其中之一。但是足智多谋、善于随机应变的迈耶斯仍然没事。他率领一部分人向友军阵地转移。那天夜里,他们到达一个村庄后分散找地方睡觉。

   7月27日凌晨4点30分,迈耶斯被一个战友叫醒。敌人正在逼近!他们急忙分成两部分:他和另外5人到山上阻击敌人,其余的人带伤员沿公路快速后撤。

   迈耶斯等人在山头上等了数小时。早晨9点钟左右,套伪装网的三轮摩托车队、拖榴弹炮的卡车和几辆吉普车开进了村子。他们是缴获了美军装备的北朝鲜军队。当敌人跳下卡车扑进河水里时,迈耶斯想:“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他先对河里的敌人猛扫一阵,然后专打卡车的油箱。当敌人东躲西藏隐蔽时,卡车燃烧了起来。

   迈耶斯的脚踝严重扭伤,但他还是尽可能快地向东南撤退,终于赶上了正在设置路障的美军。“看到战友就像看到上帝一样。”当他们最终到达晋州的指挥部后,精疲力竭的迈耶斯喝了一杯白兰地,就倒在一张床铺上昏睡过去。

   7月28日凌晨4点钟左右,有人叫醒了他,说敌人正在突破西北方向距晋州仅有大约5英里的美军防线。他拿起一支新狙击步枪,跳上了开往前线的卡车。他和另外125人爬上了一座山峰。没有军官,只有一位中士在负责指挥。迈耶斯不知这次指挥他们作战的会是谁。整个早晨,他们都在挖战壕准备固守。下午,迈耶斯用泥糊上自己被火药烧焦的脸,还在身上绑了一些灌木丛做伪装,然后到半英里外的山脊上观察敌军的动向。他看到山下的北朝鲜军队正在从卡车上下来。他们共有数千人!离美军不到半英里!他极想用一下手中的狙击步枪,但最终决定再等一等。不久,有人跑来叫他回去,他说自己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他叫来人回营部报告:大批敌人已到阵地外围,应尽快呼叫飞机和大炮进行轰击。来人一走,迈耶斯又回到了观察地点。

   半个多小时后,飞机的轰鸣声从南边传来。至少有12架海军的“海盗”式战斗机和1架“野马”式战斗轰炸机呼啸而来,吓得敌人四处奔跑躲藏。有几个敌人跑进一所房子,一架“海盗”式战斗机瞅准目标俯冲轰炸。迈耶斯看见炮弹射击,房子就爆炸了。有三个士兵从后门逃出来,钻进了稻田。迈耶斯射出一梭子子弹放倒了两个,又用将近一梭子子弹放倒了另一个。他连续射击,直到前一天被撞伤的胳膊疼得受不了为止。

   忽有一架“野马”式战斗机向他飞来!他挥动不疼的那只胳膊,给飞行员指点敌人的藏身之处。最后,当这架飞机飞走时,飞行员摆动机翼并挥手向他致意。

   他射击一梭子子弹祝好运,然后回阵地告诉战友们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午夜后下起了小雨,大地一片寂静,但他料定敌人会进攻。友军在山脚埋设的一颗地雷爆炸了,山下的敌人正在上山。有两人跑过迈耶斯身边,他不知他们是敌是友,就喊了一声:“卧倒!”一个人影突然从左边跃上山来,朝那两个奔跑的人开了20枪。子弹显然是从后边射来的,敌人怎么会到后边来呢?

   他瞄准了那个人影。对方也许是敌人,但迈耶斯不想冒险。他爬近一些问:“嗨,你是美国兵吗?”那人没有回答,但迈耶斯看到他紧张地举起了枪。迈耶斯狂躁地想,这家伙到底是谁呢?是阵地上负责指挥的那个中士吗?“中士,是你吗?”他大声问。那个人影放松下来,果然是那个中士。迈耶斯往前跳了一步,中士说:“站住!口令!”

   “你没对任何人讲过口令,”迈耶斯吼道。他把卡宾枪从中士手中夺过来,说:“滚下山去,否则我就杀了你。你刚才打死了两个战友!”

   这时来了一名上尉和一名宪兵。他们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狗娘养的疯子刚才打死了两个战友。我叫他滚下山去,否则我就杀了他。”见到一名上尉来到前沿阵地,他感到很惊讶。

   “谁负责指挥?”上尉问。

   “中士。”

   上尉问迈耶斯入伍多久了,有什么样的经历。迈耶斯说他入伍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是军官学校毕业的。

   “你就是那个向上级报告敌情的人吗?”

   迈耶斯说:“是。”上尉又问如果叫他负责指挥他将怎么办。“我要固守阵地至拂晓,让敌人误认为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天亮时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实际上,他将乘天色还暗时率部撤下山头,穿过稻田。他没忘记河东的战斗,“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就没有机会撤退了。”

   “听起来你的计划很好,”上尉说。他命令迈耶斯指挥那125名士兵。鉴于已被任命为临时指挥员,迈耶斯便下令,在他天亮之前发布有秩序撤退的命令以前,所有的人必须固守阵地。10分钟后敌人发起了进攻。火光照亮了夜空,他看到大批北朝鲜军队向山上冲来。当敌人冲到距阵地200码远时,他下令开火。他们没有机枪,只有一些手榴弹,眼看就要被敌人消灭。好在友军的大炮及时吼叫起来,迫使北朝鲜军队逃进了布雷区。右面山头上的美军也开始袭击敌人。在手榴弹的爆炸声中,迈耶斯发现敌人转向右翼进攻。这次进攻十分猛烈,迈耶斯的人眼看就要顶不住时,敌人突然撤了下去。随后是两个小时的沉寂。7月29日凌晨4点半左右,迈耶斯又听到了敌人的警报声、吹号声和嘈杂声。天快亮了,迈耶斯下令各种武器一齐开火,将敌人痛击一通后再全部撤退。

   当迈耶斯他们向山下敌人开火后,友军的大炮也吼了起来。许多北朝鲜人倒下了,但其他人仍凶猛地冲锋。当敌人冲到距阵地100码时,迈耶斯下令全线撤退。几分钟后敌人就占领了山头。迈耶斯等人从山的另一侧下撤,每个人都在没命地奔跑。有些人已在过河。有个士兵被水流卷走,急得大呼救命,被迈耶斯拉了起来。敌人在山头上用冲锋枪扫射,子弹在美军周围乱飞,但没有人被打中。

   当他们撤往营指挥部时,迈耶斯回头看到北朝鲜军队像蚂蚁一样布满了山头。这时3架一组的“野马”式战斗轰炸机群飞来,在迈耶斯等人的头顶上掠过,把炸弹投向山上敌人密集的地方。来得太是时候了!在“野马”式战斗轰炸机开始俯冲轰炸的同时,82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也四处开花,更使敌人雪上加霜。整个山上到处在燃烧,到处在爆炸。迈耶斯看到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他想,我们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大邱第8集用军的司令部,沃克在仔细考虑显然已糟糕至极的战况。在东线,韩国军队和美军第25师正在节节败退。在汉城-釜山公路,骑兵1师未能挡住敌人的进攻。在西线,敌军一个师像幽灵一样突然歼灭了新调去的一个营,并正在向釜山推进。

   过去几天里,沃克把大部分时间用于视察各部队和乘坐他的座机驾驶员迈克·林奇驾驶的侦察机巡视整个战场。他极少与林奇讲话,但曾说过他对第27步兵团最近在东线的战斗很满意。该团引人注目的团长约翰·米凯利斯是参加过欧战的打仗老手。他果断地挡住了敌人的一次猛烈进攻,并摧毁了6辆T-34型坦克。他的部队则安全撤退,未受损失,准备进行下一个战斗。沃克计划把该团当作特别机动队以应付紧急情况。

   和许多参谋人员不同,沃克相信自己能在西线挡住因二等兵迈耶斯和其他人的阻击而缓慢推进的强大的北朝鲜军队。但他没向别人透露这一想法。沃克没有忘记美军在突出部战役中慌乱撤退,但几星期后又杀回来打垮德军的往事。他相信只要装备充足,指挥有方,美军在朝鲜也会获得同样的胜利。

   7月29日下午,沃克和副官泰纳少校驱车来到骑兵1师设在大田和大邱之间一所学校里的指挥部。当沃克对盖伊的撤退命令提出疑问时,盖伊承认撤退也许不是个好主意,但他担心通讯线路会被切断。沃克告诉他不能再如此后撤了。

   沃克还乘吉普车往东找25师师长基恩商议军情,并与基恩的参谋人员谈了话。他说:“我们在与时间作战。不应再后撤,调整防线或采取任何其他你可能采取的措施了。我们背后已无路可退。各部必须进行反攻使敌人陷于混乱失调状态。”泰纳对沃克的指挥若定非常佩服。“我们不会再有敦刻尔克的撤退,也不会再有巴丹的失败。撤退到釜山将会造成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之一。我们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被这些人俘虏比死亡还糟。我们要齐心协力战斗。如果我们当中有些人必须得死,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谁放弃阵地,谁就得为成千上万战友的死负全责。”沃克的声音没有提高,但他的结束语却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我希望你们把我的决定告诉每个人。我希望每个人都能了解我们将固守这道防线的意图。我们必将获得胜利。”

   沃克没有透露他的计划:以大邱为端点,在釜山外围形成一道环形防线。他打算把南朝鲜军队和美军撤到这个滩头堡。他们不久就会从西侧得到美国海军陆战队强有力的支援。这次不是以前那样杂乱无章的溃败,而是有秩序的撤退。

   命令很快传遍了全军。有些指挥官认为无法执行这道命令,有些则认为官兵们会这样理解:这项命令等于是让大家“留在原地等死”。但是许多在前沿阵地的部队接到沃克的命令后大大地松了口气。对他们来说,撤退——即逃跑——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他们必须拧成一股绳。

   那天晚上,李总统命令夫人即刻飞往麦克阿瑟在东京的司令部。但李夫人拒绝离开他。心情悲痛的李总统说:“亲爱的,如果敌人突破大邱防线逼近我们,我将首先用枪打死你,然后上战场。”她再三请求让她坚持到最后。她决不会成为负担。他抓住她的双手,情绪激动地说:“我决不再组织流亡政府,让我们和我们的人死在这里吧。”

   在西线,又苦战了一夜的二等兵迈耶斯终于得到了休息的机会。当他扛着一支沉重的勃朗宁自动步枪一瘸一拐地走向他的阵地时,有辆吉普车缓缓从他身边驶过。车内的一位随军牧师问他:“你要到哪里去?”他说他要到河边去阻击敌人的进攻。牧师盯视着他的双眼说:“你太累了,应该回医疗队休息一下。”迈耶斯吃力地爬进吉普车,被带进一个混凝土筑成的小农舍。伤员们都在那里接受治疗。他把枪靠墙一立,就倒卧在地上。几小时后,他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处在危境之中。他听见了爆炸声,炮击声和子弹破空飞过发出的声音。他没找到自己的勃朗宁自动步枪,但发现了一支卡宾枪。他听到院子里有尖叫声和爆炸声。子弹打穿窗户,在屋子里乱飞。人们争先恐后地从门外跑过。他听到有美军在喊;“这边来!”后来有些穿白衣服的人跑了过去。他挣扎着走到门口朝他们开了火。右边山上大约有40名敌人。他把卡宾枪扳机推到自动档上进行近距离扫射。一梭子30发子弹打光后,他很难再装进一个新弹夹。敌人的手榴弹落到了他附近。他在向公路跑时被绊倒栽进沟中。他在沟里躺了几分钟,以判断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估计美军已经撤退。他听到他们的声音从1/4英里远的公路上传来。他也能听到朝鲜人的吵嚷声。枪声停下来后,他忍着足踝的疼痛,弓着身子跑上公路向美军撤离的方向追去。

   他逃到安全的地方时已疲惫不堪,被送进了晋州的医疗站。他的足踝肿得又粗又大。他刚刚躺下就听到有人边跑边喊:“敌人正在包围这个地方!”他又跳起身来,抓起一支步枪,一瘸一拐地来到街上。当看到6个北朝鲜兵时,他吃惊得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其中一个北朝鲜兵挥动刺刀向他刺来,但仅擦伤了他的腿。他坐在地上开枪射击,迫使他们躲藏隐蔽。然后他趔趄着来到正在运送伤员的火车站。他刚挤进火车,就看到敌军朝他们冲来。他和其他伤员从车窗向外射击。迈耶斯数了数,在火车启动前他一个人就打倒了7个敌人。

   后来他们又遭到了伏击。他还是从火车车窗向外射击,再后来,他就昏了过去。等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上,有个护士正在从他手中取步枪,他则在咕咕哝哝地说要回自己的部队。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听到了一个又大又怪的声音,便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发现自己在一间洁净的屋里,身上盖着清爽干净的被子。他看到窗外阳光明媚,还有一座青翠美丽的小山。不久,一位身着白衣的漂亮护士出现在他身边。

   “妈妈和爸爸在哪儿?”他问,“我在哪儿?在天堂里吗?”当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时,迈耶斯拿不准自己是否依然是战场上受委任的临时指挥官。不过,有两点是确定无疑的:他还是个二等兵,没人为作战英勇授勋而鼓吹捧场。

   然而,沃克依靠的正是迈耶斯这样的人。沃克将军没有忘记,在突出部战役中美军阵地也曾多次易手。就像在朝鲜一样,有许多一人或两人孤军奋战而决定战斗胜败的战例。根据以往的经验,沃克知道美军士兵是进行此类作战的行家里手。美军贪图享受的品性在战斗开始阶段曾使他们表现不佳。但在突出部战役中他们很快就明白过来:求得生存的唯一办法是英勇战斗。不是为政治和意识形态而战,而是为自己的生命而战。

   沃克将军在国内一下子就成了民族英雄。他那张硬汉的脸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对他作为巴顿最宠爱的将领之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所获得的丰功伟绩的详细描述,使读者们都相信他能收拾朝鲜的残局。“这次战争的结局是毫无疑问的,”沃克在大田被敌人攻占后对记者说,“我们一定会赢。”

   一个带兵打仗的老手终于得到了指挥权。读者们感到他们的子弟在他的手下会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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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