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意思”·第十二 – 吴起兵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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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意思”·第十二

“这是小意思”·第十二

作者:约翰·托兰 ·美国

出自————《漫长的战斗

出自————《战争通史

   (9月15日-19日)

   1

   凌晨3点钟,一艘高速行驶的运输舰“迪亚琴科”号熄了火,防水舱里的灯亮了,起床号声传遍了船上整个的压力报警器系统,塔普莱特的第3营的大部分官兵都已经醒了,当早餐的开饭铃响起时,海军陆战队一等兵弗雷德·戴维森走进厨房,他曾听说海军陆战队在登陆前总是有一顿丰盛的早餐:包括鸡蛋、牛排、熏猪肉和热松饼。可是乔治连只有碎屑样的炒鸡蛋,没有黄油的烤面包和杏罐头。

   当塔普莱特中校向马里恩要塞的月尾岛靠近时,他看到前面的陆地一片漆黑,远望仁川,没有一星火光,只能看到天穹衬托下的公墓高地,他们能活着到达那里吗?

   “真奇怪!”他低声向副船长坎内说:“我们现在在正中间,是最糟糕的地方——这次行动太冒险了。”几小时之前,登陆部队指挥官给他看了一份从多伊尔上将和麦克阿瑟那里发来的急电,命令他在伤亡达87%之前继续执行行动计划。87%就等于自杀!

   他召来了本营军医罗伯特·哈维中尉(低级军官)。“安静”,塔普莱特耳语道,“一句话也别说,跟我来。”他把哈维带到甲板上,“你就会看到我们早晨将要攻击的那个岛,”哈维可以看出月尾岛的黑色轮廓,有一个小小的灯标岛八尾岛与它毗邻。“我的上帝”,他说,“我们停在两个岛之间。岛上有什么人吗?”“我希望没有”。

   当哈维医生在釜山环形防线第一次见到塔普莱特时,他认为他很傲慢,但当他们一起战斗以后,哈维医生看到塔普莱特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用尽可能少的生命代价来换取真正的战果。

   月尾岛上大约有300人在残酷的轰炸中幸存下来,凝固汽油弹和炮弹的爆炸依旧猛烈得足以显示出这是一场激战,直通仁川城的700码长的堤道实际上没有被毁坏。一股部队静静地驻守在飞鱼峡,一个久经沙场的陆战营正准备去攻击他们。天边刚露出第一道曙光,月尾岛上瞭望的哨兵大叫起来:海峡里停泊着许多船。

   5点45分,英、美巡洋舰上的炮弹飞出6英寸和8英寸的炮膛,落在仁川的土地上,接着,6艘美国驱逐舰向月尾岛驶去,并开始用它的5英寸大炮向小岛开火,似乎想把它炸成粉末。当月尾岛静静地躺在硝烟中时,海军陆战队的“海盗”式飞机闪着光穿过烟幕放出火箭和炸弹。

   早晨6点钟,塔普莱特的部队开始进入登陆舰艇,戴维森扣上头盔的皮带,爬下登陆艇。33分钟以后,鲍勃·伯恩中尉指挥的G连戴维森排和H连的三个排猛攻岛屿西北端的绿海滩。3分钟之后,两个攻击连队的剩余部队也加入战斗。

   戴维森感到死一般的寂静,突然,从头顶猛冲下来的“海盗”式飞机的呼啸声把他惊醒,机枪弹壳散落在登陆艇上。这就是近距离掩护!他向沙地上打了一拳然后转向右边,由于烟雾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他们来到一个山洞,往里扔了几颗手榴弹,叫喊着“向洞里开火”。他们等待那些幸存者蹒跚地从洞里走出来,然后开始登上无线电高地的山坡。

   塔晋莱特跟着第三批部队来到月尾岛,他的主要忧虑是绿海滩,那是一段狭长地带,后面连接着陡峭的山崖。他担心当他们登陆时,会遭到从山坡上发出的纵向炮火的猛烈攻击,但是战斗进展得很顺利,当伯恩连的余部继续向山上冲击时,一个军官叫喊着要戴维森和其他一些人向东前进。

   戴维森的小组发现了一条战壕直通山的一侧。他们在那里架起一挺轻机枪。现在,他们可以俯瞰仁川,他们看到“海盗”式飞机拉起又扫射着俯冲下来,他们还看到豪连接近这个岛的后部。他们这个小组在接到命令与连队的其他部分在无线电高地的山顶会合之前进行火力掩护。

   当塔普莱特于7点30分到达时,伯恩中尉已经在山顶升起了一面美国国旗。塔普莱特和他的部下飞速登上这座挺拔的高地,他一生也没有像这样气喘过。豪连曾报告说路上布满了地雷,但他们却过滤似地通过了工业地区的废墟。营部作为预备队,I连跟着坦克向上扫荡。早晨8点钟,塔普莱特报告说:这个岛已经攻下,他的部队无一人阵亡。

   戴维森现在除了坐在无线电高地的山顶上看着其他排进攻以外,无事可做。这排人由约翰·康瑟曼少尉率领,他们在几辆坦克的掩护下,穿过堤路到达八尾岛,迅速地俘虏或打死了灯塔里的卫兵。一个半小时以后,3营已经攻下了麦克阿瑟的第一个目标,代价仅仅是17人受伤。

   塔普莱特曾经告诉哈维医生他无法从岛上撤走任何伤员,因为潮水持续的时间不够长。哈维在海滩上对伤员进行了紧急处置,然后把他们安置在登陆艇上,这些登陆艇已经在浅滩上弄得满是泥污。

   被俘士兵和岛上小村里的平民被赶到海滩附近的铁丝网后面。由于怕他们藏匿武器,他们的衣服全被剥光了。当塔普莱特看到一个赤裸的老人时,他表示异议地说:“那人是个平民不是军人。”

   “是的”,一个海军陆战队的卫兵说,“但是,他的那家伙像个种马,我们想看一看。”塔普莱特却并不想笑,“给他些衣服穿!”他命令道。

   在“麦金利山”号战舰上的麦克阿瑟被猛烈的炮声唤醒。吃完一顿简单的早餐后,他拿起望远镜瞭望仁川和八尾岛附近的海岸。

   巨大的爆炸声沿着仁川附近的海岸不断响起,登陆艇搅起一圈无边的水纹,对月尾岛的第一次进攻开始了。如果他们被对方的优势兵力击退,那就证明仁川是被武装的敌人守卫着。当塔普莱特的士兵成扇形展开向绿海滩攻击时,他紧张地注视着战场,但是烟雾使人看不清他们的进攻。

   大约一小时以后,“麦金利山”号的舰长卡特·普因特普收到瞭望哨的报告,说一个奇怪的小艇正在向他们靠拢,通过双筒望远镜,他看见一艘机动舢舨,船上好像是朝鲜人,但是其中一个高个子正在挥舞着像是海军军官帽子样的什么东西,这可能是敌人的敢死队,普因特普喊道:“拦住它,把它拦在那儿!”

   一艘登陆艇被放下去驶向小舢舨,当指挥登陆艇的海军少尉看到那个穿着绿色工作服戴着海军帽的高个子是个高加索人时,他扣着机枪的扳机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美国海军上尉尤金·克拉克。放下你的枪,免得伤着人。”

   海军上将乔伊的情报官员们在上层甲板注视着克拉克,克拉克登上军舰受到欢迎并被命令担任去仁川的向导。

   早晨8点钟,一个传令兵爬上了舰桥,麦克阿瑟正在那里关切地注视着月尾岛,传令兵递给两栖作战司令官多伊尔海军上将一份电报,海军上将斯特拉伯从“罗彻斯特”号报告说登陆部队已经上岸,并开始向内陆进军。麦克阿瑟拍了一下手笑着说“好!现在让我们下去喝杯咖啡吧。”他让多伊尔告诉整个舰队:“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从未像今天早晨这样表现得如此出色。”

   斯特拉伯上将在早餐时到达,他说他打算视察一下月尾岛。“如果您想去,将军,我可以带您去。”

   “是的,当然,”麦克阿瑟说。他到下层去穿一件暖和些的夹克,并通知一部分随军记者可以跟随他。斯特拉伯同意带上他们。他还邀请了阿尔蒙德将军和谢泼德一起去。当麦克阿瑟回来时,已有30多人在等待着被带往月尾岛,以致需要两艘汽艇来运送他们。当他们接近月尾岛时,麦克阿瑟将军向绿海滩望去。山那边小股部队交火的枪炮声引起麦克阿瑟的注意:“让我们转过去看看红海滩。”红海滩位于从八尾岛伸出的公路北边的陆地上,它是下午即将攻击的两个登陆点之一。

   这是一个冒险的行动,但是海军上将斯特拉伯和多伊尔指挥着他们的汽艇驶向岛屿的北端,在那里他们可以看到红海滩。幸运的是,那里没有从内陆射出的炮火,汽艇安全地返回了“麦金利山”号战舰。

   午后的时光正在过去,塔普莱特从他的观察点目不转睛地眺望着仁川,陆战5团将在紧靠堤路左边的红海滩登陆,同时,已经在朝鲜经历了战斗的陆战1团将攻击东南方2.5公里远的蓝海滩。但是,一种奇怪的沉寂笼罩着这两个地区。北朝鲜人在哪里?那里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迹象。他通过无线电对他的团长说:“默里上校,能否允许我穿过堤路,我认为那里不会有强烈的抵抗,我可以派一个巡逻队过去吗?”

   “不,要严格照计划进行。”

   “这是小意思,”塔普莱特坚持着。他的坦克和工兵现在已经登陆了。“喂,我们可以使用坦克部队。”——一个连由坦克掩护——“直接越过堤路,”他们可以扫清红海滩,那样,陆战5团其余的部队就可以在毫无敌人抵抗的情况下登陆。但是默里拒绝和他争辩。塔普莱特只好做一个旁观者。

   下午2点半,4艘巡洋舰和6艘驱逐舰开始对仁川进行最后的轰击,炮弹向港口倾泻,摧毁着每一个重要的战术目标。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水面。塔普莱特把哈维医生叫到了观察所:“我想让你看看你再也不会看到的场面。”他说着并让哈维爬上一棵树。

   现在,海军和空军的轰炸已经使仁川烟雾笼罩,乌云从海面聚拢来,天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塔普莱特希望登陆艇可以准时靠岸,因为太阳将在作战行动开始1小时13分钟后落入海里,要想天黑以前攻占海滩,登陆部队必须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

   4点45分,海军和空军的轰炸停止了,3艘火箭发射船向前驶去,如雨点般轰击红海摊和蓝海滩。下午5点22分整,两个陆战团的士兵开始从运输船出来爬上登陆艇。塔普莱特和哈维看着8艘登陆艇载着陆战5团的两个排驶向红海滩,他们将要攀上公墓高地。

   哈维医生被吸引住了,从他那棵树上,可以看到似乎世界上所有的船都集中到了仁川,几百艘登陆艇向海堤进发,头顶是乌云般的机群。

   塔普莱特的迫击炮和重机枪为陆战5团提供火力掩护。烟幕和爆炸使人几乎无法看到海堤上发生了什么事。山顶上哈维身边所有有M-1步枪的人都在射击。

   在他们右方,陆战1团已逼近蓝海滩。当登陆艇靠近一片工业滨水区的狭长地带时,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电视台的摄影记者尤金·琼斯拍下了这个场面。随队的两个记者中只有一个可以登陆,两人掷币猜赢,吉纳是幸运者。这好像5年前的那一天,当时他登上了被日本人占领的海滩。这时,他听到一个下士嘟囔着“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就从没学过怎么捆手榴弹吗?……哪天你非得像那样把自己炸死!”

   最后,发动机的运转逐渐慢了下来,船队排成了双行。这时,信号传来,所有船上的发动机又都加速运转。轰鸣声打破了刚才的平静,他们已经到达了出发点,接着驶进烟雾和阴霾中,吉纳两边的登陆艇都无法看到,看起来它们就像在一条火车轨道上摇摆着向前冲去。

   “第一攻击波”,什么人喊道,“前进……打……。”

   吉纳周围的人都单膝跪着,紧盯着的方,没有行动,也没有任何感觉。“打起精神,开始行动,先生。”什么人冷冷地说,吉纳向前沿张望,登陆艇现在已经可以看到,它们正在前方移动,像水里的硬壳虫似地驶向岸边,它们转着圈,踉跄前进,随着海浪起落,向海堤冲去。士兵们弯着腰躲在挡板后面射击,有两个人突然站起身来,第一个人抬起了脚想登上海堤,一颗子弹打中了他,他猛地一挺,然后瘫倒下来,滚下了海堤,第二个人滑回到登陆艇的踏板上射击着,琼斯赶快低下头回到舱底,他的周围都是来福枪和机枪开火的噼叭声和爆裂声。

   “向堤上那个洞前进”,什么人指着海堤上的一个弹洞喊着。登陆艇冲过去,撞上了另一艘船,顷刻,巨大的海堤逼近了,靠近船头的那个士兵跳上了岸,扔了一颗手榴弹,然后匍匐下来看着它爆炸了,随后,他跳起来弯着腰迂回着冲进了烟尘中,琼斯想:“这个步兵是要采访的。”大家跟在他后面。琼斯和其他几个人掉进了一个防空洞,他们可以听到他们的登陆艇开了过来,什么人喊着:“下到船底……能过去吗……你赶快回来。”然后,喊声停止了。当他们躺在防空洞里时,泥沙一阵阵像下雨一样打下来,炮弹的爆炸声不断在他们周围响起。

   琼斯可以听到有人走下海堤,用一种平淡、干涩的声音说:“黄色夹克到第5掩体……3营越过海堤……得到迫击炮和轻机枪……向内陆前进……大杰克报告。”然后他们的登陆艇回来了。一个戴着网球帽的陆战队士兵,手里端着一支45毫米机枪,一边跑一边射击,并果敢地挥舞着手臂指引着方向。琼斯望着他在海堤下消失了。登陆挺颠簸着,缓慢地跟在他后面行进。艇上50毫米口径的机枪喷射出弹雨,越过士兵的头顶洒向前方的阵地,就像巨大的猎狗在保护一只幼犬。

   “开始行动!”什么人喊道。“长官说要开始行动!”自从他们越过海堤,已经过去了30分钟,天黑得很快,在琼斯背后,太阳像一个血红色的大球静静地贴在海平面上。

   大家全部低着头,弯着腰向前奔跑,一会儿单膝跪下,一会儿又起来继续跑,一些人掉进什么坑里或在火车轨道中间跑着,在琼斯的前方,在仁川腾起的火焰中,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其他陆战队士兵的蓝色身影。所有的人都在暮色中向前移动。一发迫击炮弹在附近爆炸,一块弹片击中了琼斯的腹部,虽然伤势严重,他还是爬了500码来到海滩边沿,直到找到一个士兵答应一定把他拍的那些宝贵的胶片交给他的哥哥以后,琼斯才同意接受治疗。

   当第三批登陆艇载着陆战5团艾贝尔连的士兵靠近海堤时,海军陆战队一等兵雷·沃尔克透过烟雾辨认出了那些前几批到来的士兵们在他们的登陆艇前爬上两架梯子,登上了海堤,这简直就像电影里一样,当他看战争片时,他总是咬着指甲,现在在真的战场上,他却很镇定,感觉良好。“艇长”,有人喊道,“让这些混账的船停下来。”然后,他们都爬上了海堤,匍匐下来,沃尔克和其他人一样紧紧地贴在地上,直到一名中士对他们喊道;“过来,赶快行动,海军陆战队士兵们,你们不可能永远活着。”没有人动,沃尔克确信除非什么认识的人让他行动,他绝不能到任何地方去。

   一颗手榴弹落在他们中间,一名英勇的士兵把它扔了回去,沃尔克向前方扔了几颗手榴弹,砰!感谢上帝,它们没有被扔回来,一名中士跳上了敌人的掩体,把手臂伸进一个缝隙,抓着手榴弹直到它爆炸,基督啊,这是个什么人啊!后来沃尔克才知道,那名英勇的中士的战友就是被那个掩体中射出的子弹打死的。最后,他们爬起来越过了战壕,在什么人的带领下登上了公墓高地。

   玛吉·希金斯同第五批部队一起进入战场,当他们靠近海堤时,一颗琥珀色的照明弹在红海滩上空升起,这意味着陆战5团的第一个目标——公墓高地已经被攻克。但是,当她刚想松口气时,鲜艳明亮的曳光弹划过他们的船头,每个人都吓得深深地弓下了腰。

   希金斯凝视着周围的士兵,他们的脸被恐惧扭曲了,冒着呼啸的子弹,他们的船冲过了海堤,“冲啊,杰出的、勇敢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们!”R·J·谢宁中尉喊道,一边重重地拍着士兵们的肩背,士兵们蹦跳着跃出船头,一声爆炸使她赶快跳出船,掉进了船边三尺深的水里,然后又回身去拿她的打字机。

   她跳过了海堤另一边的战壕,跑向一个小土坡以躲避枪弹,在暮色中,陆战队的士兵们成之字形向一座山崖进发,大约下午7点钟,红海滩已被攻占,只剩下小股的断断续续的枪声。她决定登上一辆坦克登陆舰以便写她的战斗记事。

   这一天的胜利是辉煌的,只有20名海军陆战队士兵阵亡,179名受伤,其中包括那个摄影记者琼斯。

   2

   毛泽东曾经警告过金日成,麦克阿瑟可能会于9月15日在仁川登陆。为什么没有在海岸沿线部署更强大的军事力量据壕固守,为什么没有用猛烈的炮火攻击美国的军舰?像一个希腊悲剧中的英雄,金没有听从部下的劝告,坚持要在9月1日对釜山防线发起全面进攻,指望摧毁沃克的第8集团军,结束这场战争,从而作为一位卓越的军事统帅接受全世界的赞扬和喝彩。

   他为这个雄心勃勃的行动计划投入了一切可能的力量,但是执行计划的部队已经疲惫不堪,弹药也将告罄,他们的坦克和车辆只有很少量的汽油,此外,联合国军的空中轰炸严重地破坏了通往南方的公路和铁路,只有很少的援兵和物资能够到达前线。

   金日成的参谋人员们被抵达洛东江时遭受的巨大伤亡所震惊,他们曾经警告金日成人民军的状况已不允许进行一次这样的攻击。他们建议有秩序地撤退到山区,这样的地形对人民军有利。在那里部队可以从友好的南朝鲜人中得到食物,并能够给进攻的美军设下陷阱和埋伏。当时,金愤怒地否决了这个计划,将进攻计划从俄文翻成朝鲜文的翻译朱永福少校担心战争将要失败。接着,消息传到北朝鲜在汉城的工程总部:“麦克阿瑟已经在仁川武装登陆。”朱少校命令他的部下烧毁所有的文件,准备战斗。作为工程师他们要负责架桥铺路:“这是第一次,”他告诉他们,“我们将处在敌人的炮火下。”

   朱和另两位下级军官被他们的上司朴上校召去:“从胆略眼光来看,”他说,“我们将不得不固守我们的阵地直到在洛东江作战的主力部队撤回汉江。”

   当朱的未婚妻在美军最近对平壤的一次空袭中牺牲后。他责怪金日成和斯大林而不是美国人。现在,仁川的突然陷落使他对金和共产上义潜在的仇恨升上心头。为什么?他问道,他们的领袖在敌人登陆前向月尾岛炮击时无所作为。当数百艘敌人的战舰和护卫舰在仁川外围集结时,金日成在做什么?为什么他把新到达的18师派往南部的洛东江。他们本可以迅速抵达仁川!在这种危急时刻,史蒂科夫将军在想什么?朱知道苏联大使是金背后真正的决策人物。在仁川-汉城地带有1.5万-2万人民军,但是他们大多数是只经过很少训练的新兵,一些人甚至没有武器。此外,也没有空军掩护和坦克,尽管如此,他们最后从金得到的命令是保卫汉城——保卫他们的首都直到最后一个人。

   朱不久知道了金与史蒂科夫将军及其苏联军官磋商后,已经采取了临时的权宜措施:第15坦克师和第9师的第87步兵团被指示离开洛东江地区直奔汉城。孤注一掷的命令已发往所有的人民军部队:“用你们的鲜血和生命保卫每一座山、每一条河。”“誓死保卫我们的首都汉城!”第105坦克师已经只剩下50辆被损坏的坦克,他们的活动在美国空军的监视下受到极大限制。步兵部队到目前为止几乎损失了所有的重装备,弹药和食品极为缺乏。

   下午晚些时候,朴上校召来了朱和其他两个高级军官:“你们的使命,”他说,“就是保障防御工程的完全实施。”一名军官被指定负责汉城-仁川的公路,另外一名负责水原-仁川的道路,朱负责汉城-金浦的道路。三个组都要设置障碍,破坏桥梁和铁路。朴告诉他们召集部下,在暮色中与工兵和爆破手们一起准备为载重卡车装货,朱精冲饱满地执行了命令。尽管有强烈的幻灭感,他还是高兴有机会能为祖国而战。

   朱命令他的部下一小时之内在军火库会合,那时他们将出发去金浦。同时他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他的叔父住在附近,出于家庭的义务他必须去和他道别。尽管面对这个亲属是很困难的,因为他的叔父仇恨共产党和人民军。

   由于从东京传来的广播中听到最新消息:“美军不久即将进入汉城。”他的叔父正处于激动状态,他欢呼着:“啊,真正的解放!”他消瘦的脸上充满喜色。

   然后,他的叔父开始抨击南朝鲜政府。在6月,这个政府在广播中欺骗汉城市民,而他们自己却像老鼠一样逃往釜山。“我们市民怨恨李承晚政府,所以接受了人民军,并欢迎他们。”

   朱试图表达他的遗憾,但他叔父的声音压过了他:“我们市民原谅了逃跑的政府而且在等待国民军回来。他们已经和美军一起在仁川登陆了,全南朝鲜的人民都为此高兴!”

   他的叔父用他瘦弱的手抓住朱的手说:“下次我们再见面时,我们的祖国将得到统一,李总统在今天的广播里已经宣布要取消三八线。”

   当朱请他的叔父转达他对母亲和姐姐的问候时,他才知道他的婶婶已经被抓走并受到金的警察的多次毒打,因为她是一个反对共产党的妇女小组的副组长。

   一边诅咒着红色政权,朱一边走出去坐上他的吉普车向军火库开去。国会大厦在黑暗中看起来像一具残骸。卡车在街上横冲直撞,喇叭声震耳欲聋,战士们来往奔跑着,附近枪声噼啪作响。当吉普车开进一条狭窄的街道时,朱和他的司机遇到一大群平民囚犯。他们大约有3000人,由手持自动步枪的警卫押解着,朱看到这些囚犯被沉重的脚镣连在一起,背上的重负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内务部士兵大声喊着让他们快点走,囚犯们加快了脚步。当他们拖着脚镣走过街道时,脚下发出一阵阵铿哴哴铿哴哴的响声。

   后面过来了一队妇女,她们痛苦地拖着赤裸的双脚,头发乱蓬蓬地披散着。朱想象得到她们正在痛悼失去了的丈夫和孩子。他感到心中涌起一股愤怒的狂潮,是谁命令这样干的?

   在军火库,朱看到卡车都已装好,他的部队也已集合完毕,他们从附近的渡口转移到汉江南岸。天是那样的黑,他们无法看到永登浦郊外的街道。走了几里路后他们来到一座正在燃烧的大楼,奇怪的是,这个城市的街道全是空的。从南边和东边部传来枪炮声。在一座大楼的阳台上,斯大林和金日成的画像被下面升起的火焰燃着了。

   这一小队人缓慢地向金浦机场移动。

   3

   9月16日拂晓,陆战5团离开公墓高地向汉城进发。他们穿过仁川的南部,把肃清残敌的任务留给了南朝鲜海军陆战队。仁川的街道上一片沉寂,惊恐的市民们从窗口和小巷中向外张望,看到没有敌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天快黑时,陆战团已深人内陆6公里。在他们的右翼,由骄傲自负的刘易斯·普勒上校指挥的陆战1团也在向前挺进,途中行进多于战斗。北朝鲜人在哪里呢?

   在“麦金利山”号上的陆战1师师长已经准备上岸到他的指挥部去。“祝你好运,史密斯将军,”麦克阿瑟说,“要尽快拿下金浦机场。”

   就在17日黎明之前,陆战5团猎犬连的先遣排看到6辆T-34型坦克和一些步兵正在向他们逼近。几分钟之后,一个反坦克小组摧毁了一辆坦克,其他5辆也很快被M-26“潘兴”式坦克和无后坐力炮打得着了火,在公路右侧普勒的陆战1团已参加了战斗,帮助消灭那200名步兵。

   麦克阿瑟就在后面不远。那天早晨,他在一群将军、参谋人员和记者的簇拥下登上了海岸,当他到达战场时,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强烈爆炸散发出的硝烟和火药味。车队停了下来,麦克阿瑟看到一具北朝鲜士兵的尸体,凯斯·比奇看到他用脚尖踢了一下那具尸体说:“我喜欢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他情绪很高,“对我这双老眼来说,这可是个好景致!”他又转向一位军医说:“医生,那是个再也不需要你医治的病人!”

   车队继续向前,来到几辆苏制坦克的残骸前,麦克阿瑟跳下吉普车,以便更好地欣赏那一堆仍在燃烧的扭曲的金属:“考虑到它们是苏联人的,”他说,“我就希望看到它们这个样子。”

   对麦克阿瑟来说,这是又一个胜利的日子,他在前线出现不仅使海军陆战队官兵们激动,也给平民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他们一行回到“麦金利山”号上时,他又转向海军中将斯特鲁布尔和太平洋舰队司令海军中将雷米尔·谢泼德:“干得好!”他庄重地说。

   经过零星的交火,陆战5团已行进到离金浦机场1000码的地方。先遣部队受到一些小股敌人不太强烈的阻击,不过一个步枪排还是摧毁了一股配有自动化武器的部队,两栖坦克粉碎了残敌的抵抗。下午6点钟,陆战5团已经到达金浦机场主要通道的南端。

   4

   这一天对朱和他的工程师们来说是紧张而又疲劳的一天,经过多次耽搁,他们在黎明时靠近了金浦机场,但是他既没有看到任何军事活动的迹象,也没有看到撤退的部队的影子,人民军在哪儿?

   朱茫然了,他应该前进还是后撤?在战斗中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没有人给他任何指示,他坐在一棵大树下,给朴上校写了一份报告。

   天黑以后,一个通信员从上校那里给他带来了回音,他说美军主力正在逼近并将穿过防卫力量薄弱的地区,然后从西北部向汉城进军。高层指挥人士命令先遣总部从汉城撤退,因此,不再需要铺设地雷,“立即停止工作撤回总部。”

   朱感到像被电击了一样,他召集连排长们,告诉他们把地雷集中起来然后撤退。斯大林曾支持这场战争,可是现在苏联人由于惧怕国际上的反响竟连手指也不想动一下。朱正处在他生活的转折点,他必须行动,这样的机会将不会再有了,他决定去寻找自由。尽管这看起来像是背叛,他已决心与共产主义战斗,因此要求人们带他去找南韩部队。可是没有人知道到哪里去找,朱突然感到异常疲乏,他被带到附近的房子里,便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他被什么人的叫声吵醒,“美国兵来了。”3名身穿绿色制服的人扣着他们步枪的扳机用英语喊叫着。一个年轻的村民向他喊道:“嘿,老兄,美国人让你举起手来,如果你不照他们的话去做,他们就会打死你。”

   朱感到很气愤:“我不是俘虏!”他大声说,但还是慢慢地举起了双手,心里涌起一种交织着懊悔、羞愧和绝望的复杂感情。他不再是一个自由人了。

   他被带进一辆吉普车,车子向机场开去,当他睡着了的时候,被人捆了起来。当他看到路边成堆的汽油桶和弹药箱时感到十分震惊,偶尔有一个司机会为了什么事咒骂朱,或威胁地向他竖起中指。

   在狭长的登陆地带,朱被转交给两名美国陆战队士兵,他们对他喊着:“决走”,其中一个用步枪托狠狠地打着他的背,这时,他听到一个美国军官在电话中讲朝鲜语,这简直像在地狱中遇到了佛祖,现在他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不应该像对待俘虏一样对待他了。但是,那个军官瞪着他说:“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应该轰炸哪里?”

   朱大吃一惊,“轰炸应仅限于军事目标。”他谴责说,然后描述了一些他曾经目睹的不加区别的轰炸。

   那个美国人气得涨红了脸:“正是由于有像你这样无耻的罪犯,我们不得不进行无区别的轰炸!”

   朱被带进一座新闻记者们住的帐篷,两个美国记者用蹩脚的朝鲜话询问他,当他们问道:“你在哪决战斗中被俘的?”时:他大声说:“我并没有打仗,我也没被俘虏,我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该死的,”一个记者说,“你现在被俘虏了!”

   最后,朱被带到铁丝网围起来的一小块地上,身心的极度疲劳使他重重地倒在草地上,想到自己蒙受的耻辱,他真想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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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