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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线溃退·第二十一

两线溃退·第二十一

作者:约翰·托兰 ·美国

出自————《漫长的战斗

出自————《战争通史

   (11月28日-29日)

   1

   截止11月28日拂晓,第10军在长津湖两侧的败局已定。然而在咸兴军部的阿尔蒙德将军将纷至沓来的遇险报告视为陆战队和步兵怯战的表现。他们口口声声说有大量中国军队。他相信,这个数目是过于夸大的。有如此众多的中国人冒出来,为什么空中侦察从未发现呢?答案很简单。毛泽东和彭德怀要求其部队昼伏夜行,避敌耳目。这是古典的中国谋略胜过现代技术的一次较量。

   他决心将进攻进行到底,阿尔蒙德与其助手亚历山大·黑格中尉乘直升机前往下碣隅里的第1陆战师指挥部,抵达的时间是上午11时30分。使阿尔蒙德扫兴的是,O·P·史密斯将军强烈要求取消向鸭绿江推进的计划。他的两个团(5团和7团)已遭受重创,应当继续防御。阿尔蒙德对此厌烦得要命。老调重弹,像上次向汉城推进一样,陆战队又在拖后腿。但由于他对陆战队没有完全的控制权,阿尔蒙德很不情愿地同意让谨慎的史密斯自行行事。

   阿尔蒙德憋了一肚子气,乘直升机前往湖东侧跟麦克莱思和费思两位中校磋商。他二人历经夜间的厮杀,惊魂未定。费思解释说,他的营指挥所在最北面,受到了猛烈攻击,其环形防御阵地的制高点已落人中国人之手。

   阿尔蒙德嗤之以鼻。他在吉普车头上摊开地图,“眼下阻滞你们的是北逃的中国师残部。”他认为这两位中校都像史密斯和他的陆战队一样被吓住了。“我们仍然要进攻,我们仍然要直捣鸭绿江。不要让几个中国洗衣匠挡住你们。”这番话不仅惹恼了麦克莱恩和费思,而且激怒了所有在场的官兵。“收复夜间丢掉的高地,”阿尔蒙德断然命令,“第21团2营一到,马上做好北攻的准备。”

   阿尔蒙德记起带来的三枚银星勋章。他授予费思一枚。费思又拣了一枚授给身边带伤的埃弗雷特·斯莫利中尉。阿尔蒙德又传来一个司务长,第三枚也授出了。

   前两名授勋者怒不可遏。阿尔蒙德刚走,斯莫利摘下勋章塞进口袋。费思嘴里嘟囔着:“真他娘的,…!”一把扯下勋章,丢到积雪里。

   阿尔蒙德飞回军部去了,而长津湖两岸让他搅得军情恶化了。不过,他本人的情绪已有所好转。有消息说,一支小规模摩托化特遣队已推进到长津湖西北直线距离几乎100空哩,正准备夺取鸭绿江畔的新艺坡津。

   特遣队指挥官罗伯特·金斯顿少尉,22岁的爱尔兰人,性情好斗,来自马萨诸塞州布鲁克林市。既无地图又无航空照片,他战严寒,翻山岭,顶住敌人的进攻,一路向北,长驱直入。

   抵达新艺坡津,金斯顿手下只剩17名步兵了。他派范雷提军士带7人为尖刀组,金斯顿带领几名军官居中,金军士带8人殿后。这支小小的特遣队沿公路向村镇前进。右侧有一排完好的房屋。4人上前搜索第一间,空的。

   后面的两间也是空的。突然,在毫无警告的情况下,军官组遭到猛烈的步枪射击。敌人似乎坚守在第三间房屋中。金斯顿爬到水沟里避开自己人的火力射击。半小时后他跃起冲向房屋,一手拿手榴弹,一手拿步枪,扯足了嗓子咆哮着。表面结冰的积雪起初还经得住他,但接着崩塌了,他越挣扎前行陷得越深。范雷提与另外两人也在雪中奋力向房屋靠拢。

   金斯顿气喘如牛,寒风吹得双目直流泪,但还是拼命向前冲。他运足最后之力向房屋投出手榴弹。他眼望着手榴弹在空中划个圆弧,一样东西打中了他头顶。

   他苏醒过来,看到范雷提俯在他身上,手里拿着已被一发子弹打扁的钢盔。

   “把他们都干掉了”,军士说,“手榴弹炸得真漂亮。”

   “有人受伤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

   “里面有几个人?”

   “5个。全报销了。我们还以为你被打死了。”

   此时,约200名美国步兵排着队绕过弯道走上前来。整整一个连。他们终于追赶上了金斯顿特遣队。村里残余的几个北朝鲜兵被肃清,敌营主力显然已越过冰封的鸭绿江逃往满洲。

   金斯顿的捷报传到阿尔蒙德的指挥部时,将军已获悉沃克的第8集团军在后撤。同10军的其他人一样,阿尔蒙德认定沃克是再次临阵退缩,中国的突袭没什么了不起。由于担心任何跨过鸭绿江攻入满洲的进攻不会得到麦克阿瑟的赞同,故未将金斯顿的军功公之于众。少尉接到了后撤的指示。

   2

   西线的情况比东线更糟。第8集团军在中国人更为猛烈的大举进攻下节节败退。截止11月28日拂晓,后撤的步兵2师全被压缩在一条公路上,引起令人恐慌的道路堵塞。该师的两个团近乎被全歼,只有保罗·弗里曼的第23步兵团负隅顽抗。

   25师已后撤。多尔文特遣队遭到几乎连续不断的攻击,不过该师其他部队的建制还基本保持完整。是日,右翼的溃败迫使沃克将仍然完好无损的24师也撤下来,同时撤下来的还有白善烨的韩国1师,后者已遭受重创。

   对中国的突袭,阿尔蒙德满不在乎,而在东京的麦克阿瑟却不然。是日早些时候,他电告五角大楼,“我们面临一场全新的战争。”他估计中国军队的数目接近20万,北朝鲜“残军”约有5万。“本司令部已作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但目前的局势已超越其职权和兵力所能承担的限度。”

   华盛顿时间11月28日清晨6时15分,麦克阿瑟的电文通过电话传到总统耳朵里。“我们要应付的局势是严峻的。”参谋部惊慌失措,而杜鲁门仍保持镇定。他平静地说:“这是迄今我们所遇到的最糟糕的局势。我们必须面对它及尔后的发展。”

   是日下午,杜鲁门召集国家安全委员会非常扩大会议。布雷德利简述了军事形势。会议未形成任何决议,但与会者一致同意艾奇逊所说的:无论如何,必须避免同苏联开战。不得对中国东北进行先期空中进攻,那将导致苏联介入朝鲜。“美国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接近于同苏开战。”艾奇逊告诫说,北京未得到斯大林的命令或首肯是不会出兵干涉朝鲜的。“我们绝不能孤立地看待朝鲜问题,而必须将其视为苏联在世界范围同我对抗的一条战线。”第三次世界大战也许明天就要爆发。“我们希望促其罢手,”艾奇逊接着说,“我们无法在朝鲜打赢中国人。他们可动用的兵力远远超过我们。”

   补选惨败后,杜鲁门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任由麦克阿瑟一手操纵朝鲜战争。杜鲁门遇到自内战以来各届总统从未遇到过的难题。国家在分裂,双方整天都在互相谩骂。这种局面不仅瓦解了前方将士的士气,而且使获取全胜的计划化为乌有。其结果是,绝大多数美国人要求结束这场战争。

   3

   布雷德利将麦克阿瑟“颇有些歇斯底里”的电报转呈杜鲁门时,沃克和阿尔蒙德正飞赴东京。11月28日晚9时50分,他们与麦克阿瑟及其幕僚的会晤于驻日大使馆举行。在沉闷的气氛中,麦克阿瑟像往常一样当家作主。他说,中国人可能将第8集团军和第10军击退到某一线,以便发动大规模春季攻势将联合国军赶出朝鲜。

   他授权沃克继续防御,必要时进一步后撤。他问,第8集团军可在何处站住脚?沃克认为,在平壤城北和城东修筑防御工事大概能坚守一段时间。阿尔蒙德却甚为乐观。他重复下午对麦克莱思所说的一番话,自信陆战1师和步兵7师可从长津湖两侧发起进攻,直捣鸭绿江。

   麦克阿瑟答复说,他希望沃克守住平壤,但不同意阿尔蒙德继续进攻。他要第10军和第8集团军都转入防御,但直到11月29日凌晨1时20分会晤结束,他始终未对两位战地指挥官下达任何具体命令。不过,当他们动身离开东京时,麦克阿瑟要求沃克,平壤能守则守,不能守就撤。要注意不要让中国人从右翼或后方迂回包抄。他命令阿尔蒙德将全军一直撤至兴南地区。

   4

   29日凌晨1时,长津湖东侧第10军前出的环形防御阵地受到猛烈攻击,一发迫击炮弹落在距费思中校指挥所50码的地方。天下起小雪。作为临时指挥所的农舍内,费思中校和麦克莱恩上校正在听取各连遭受攻击的情况报告。据麦克莱恩的作战参谋休·罗宾斯上尉判断,该营每件武器显然都在以极限装填速度发射。指挥所周围阴影憧憧,跑进跑出,伤员不断运至。

   罗宾斯除了袖手旁观这一可怕景象,无事可作,不禁盼着有个披白布的中国人出现在眼前,2时整,射击停止了。罗宾斯接到通知,麦克莱恩上校已下令该营作好撤退准备,杀出一条路,赶赴东南几英里外设于柳潭里河口的营部所在地。命令一个半小时后才送到C连,费思的副手克劳斯比·“迪克”·米勒少校正在那里指挥战斗。费思的命令是,全营将于4时30分撤离,尔后与3营在河口会合。米勒徒步向东找到A连,该连正遭受攻击。他命令该连连长4时30分撤出战斗,黎明时进入河口环形防御圈。

   同一时间,费思通知各单位,凡不得不留下的车辆,只需拆除重要零部件,因为24小时内将重新夺回阵地。费思命令,指挥所附近的卡车一律用于运送伤员。雪越下越大,罗宾斯上尉发觉脚下直打滑。驾驶员们都在吃力地发动冻结的马达。罗宾斯只好用曲柄发动自己的吉普车。点火之前险些把两条胳膊摇掉。4时30分,全体准备完毕。步兵排成纵队跟在车队两侧。60多台车辆组成的车队缓缓向东开往河口,一路上静得出奇。拂晓前,到达先前团指挥所驻地时,队伍停止前进。罗宾斯跳下车,走到前面麦克莱恩的吉普车那里。司机在,麦克莱恩却不在。有的说上校到前面去侦察一道路障,但无人知晓麦克莱恩究竟在何处。

   有个人迎头跑来,沿途叫喊要所有车辆到公路左面疏散。部队闻声纷纷组织防御,以防中国人穷追猛打。罗宾斯觉得时间仿佛过了几个小时。这时,一小队敌人小步跑入美军部队中间,突然觉得不对,飞快地溜掉了。

   罗宾斯回到麦克莱恩的吉普车边,其贴身警卫和通讯参谋都说,上校本是去侦察路障,但后来冒险上前查看一座水泥大桥。过了桥200码便是指定到达的目的第3营的环形防御阵地,到那里就安全了。罗宾斯小心翼翼沿公路向前,在弯道处,他通过望远镜看到桥面上有部队,支援炮火正轰击桥头以远的目标。他正琢磨不透桥上的是中国人还是美军,费思中校带来了好消息。他的人已清理了路障,桥上守军是自己人。

   罗宾斯回到吉普车上,跟随大队冲过敌人的交叉火力网。在十字路口处,许多车辆被打坏了,罗宾斯的吉普却一个弹洞也没有。3营营部设在一座朝鲜土屋里,周围躺满了死尸和伤兵。罗宾斯根据棉衣胶鞋判断,中国士兵尸体散布整个地区,仅距离指挥所几码处就有20具。

   罗宾斯在土屋中见到赖利中校撑坐在担架上,腿上有个枪眼和多处手榴弹弹片伤。赖利精神倒挺好,费思一到,俩人便一起研究将两营合并,并将火炮营安置到严密的防御圈中。

   罗宾斯去找麦克莱恩,可他同比格尔上尉先出去了。罗宾斯得知,他二人看到部队正穿过31团3营南端的防御阵地,急忙赶上前。麦克莱恩高喊:“这些都是我的部下!”然而,两侧一齐开火。麦克莱恩以为自己的两个营互相打起来了,殊不知南端阵地已落入中国人之手。他命令比格尔上尉从冰面迂回绕到桥背后去制止射击。麦克莱恩本人则径直从冰面上向大桥走去。

   比格尔眼睁睁地看着麦克莱恩几次跌倒又爬起来向前走,也许是滑倒的,不然就是中弹了。麦克莱恩临近岸边时,中国人跑到冰面上,将上校拖进灌木丛。尔后,再也没找到麦克莱恩的踪迹。

   费思花了一上午时间搜罗31团I连和K连的残部,并将他们收编在自己指挥的三个连中。麦克莱恩特遣队现在成了费思特遣队。

   陆战队派出的前线航空指挥官斯坦福德上尉,解除了A连代理连长的职务,重返自己的工作岗位,呼叫陆战队“海盗”式战斗机实施攻击。他还报告了战斗部队缺少弹药给养的情况。下午,两架“空中棚车”(Boxcar)式运输机前来空投。一只降落伞未打开,货包砸在距罗宾斯上尉20英尺的几名韩国兵头上,一人死亡。其他空投物资全部落在中国人控制的区域。当一架直升机着陆,接走赖利中校和野炮营营长时,凡目睹两名高级指挥官将被带往安全地带的官兵情绪一落千丈。一位目击者回忆说,那是“一枚实实在在的重磅泄气弹。”

   5

   在华盛顿,参谋长联席会议召开了一次晨会。福雷斯特·谢尔曼海军上将非常关注长津湖边的陆战队,坚持要求下令给麦克阿瑟,将第10军撤至朝鲜半岛蜂腰部建立协同作战的防线。然而柯林斯和布雷德利仍不情愿给麦克阿瑟下达战术命令。布雷德利认为,突出部战役期间,假如马歇尔对艾森豪威尔下达类似命令,会引起什么样的混乱呢?不过,他们同意给麦克阿瑟发去如下电文:“关于第8集团军和第10军的协调以及第10军的位置你有何计划?在我们看来10军各部队已突出在外。”

   这意味着要建立一条横贯朝鲜半岛的连续防线。麦克阿瑟回电告知,任何这样一条防线,根据防线长度和现有部队数量,都是“不切实际的”。作为替代方案,他将把10军撤至咸兴-元山地区。这一肆无忌惮的顶撞,激怒了布雷德利。他觉得麦克阿瑟把三军参谋长“当成一群毛孩子。”

   沃克29日东京会晤后返回西部前线,当即下令全线撤退。良好的公路寥寥无几,于是他指示第2师扼守清川江南岸,直至25师渡江完毕。

   正午,坐落于军岳(音译)的2师师部获悉,一支卡车运输队遭到中国人伏击。凯泽将军判定为小规模搔扰,派遣一个侦察连前去清道。侦察连被击退,凯泽又派出一个坦克排,外加一个步兵连。然而公路仍被封锁,运输车队仓惶后退,道路灾难性地堵塞了。

   此时,第10军普遍对沃克过早撤出战斗进行非难。这些批评者有所不知,他此举是为了拯救已坠入毛泽东的陷阱的部队。问题是,他的命令下达得是否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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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