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沃沙”号重见天日

作者：戴维·豪沃斯·英国

出自————《战舰》

出自————《战争通史》

　　 一六二八年八月十日，星期日，黄昏后不久，瑞典战舰“沃沙”号的船员升起前后桅三角帆和两个中桅帆，以便兜住微风驶离斯德哥尔摩港，作处女航行。但在它扬帆出港时，突然一阵风暴从西南呼啸而来。使这一巨舰颠簸摇晃，平复后又极度倾斜，这时海水从舰的下层炮窗中灌进来——由于在港内行驶，没有关上，几分钟内这只瑞典最强大的舰只灌满海水，沉到了水下一百一十英尺处。

　　 十七世纪，瑞典人建“沃沙”号时，这一划时代的庞大船体，曾使人瞠目结舌，而在二十世纪，它的惊人的复苏，又使世人目睹了三百年前的战舰。

　　 一九五八年，瑞典政府开始打捞工程，三年半中耗资两百万才将巨舰捞出水面。年深日久，鸟嘴形船首、尾船楼及绝大多数船桅都已损失。但冰冷的海水和港湾中堆积的层层淤泥，却很好地保护了战舰，仅在结构上稍事修补，就能自浮。

　　 “沃沙”号由瑞典王室雇聘的荷兰造船师建造。它发展了两个欧洲主要航海国——尼德兰和英国的造船技术，拥有最新的战舰设计。阻力小、横帆，沿着二百零四英尺长的船体，层层排列着六十四门火炮。三桅直立冲天，高出船体一百六十五英尺。它装有十张风帆——全部面积达一万三千平方英尺。如果它能去海上，顺风中航速可达十一节。

　　 战舰沉没之时，舰上一百三十三名船员，绝大多数获救，舰上只发现十八具尸体。船员遗留的数以千计的杂物，留下了当时水手生活的活生生的物证：衣服、食用器皿，甚至还有一只发出恶臭满装奶油的奶油箱。

　　 但令人叹为观止的是，“沃沙”号上蔚为壮观的装饰。讲究装饰是十七世纪君王们的习尚，以大量金钱装饰的船只，象征权力与财富。国王古斯塔夫斯第二，以“沃沙”号，压倒了当时的任何君王。船尾和两侧的一万多件雕刻制品上都饰以金漆。国王声称：“建造小船，不过是浪费幼树而已。”

       在复苏的瑞典“沃沙”号上，一只木雕的雄狮龇牙露齿，发山怒吼。在沉入水下三百三十三年之后，其舌上仍保有原来漆上的红色，身上仍有斑斑点点的金饰。此一雄狮加上与其大小形状相同的另一只，均高立于尾船楼之上，属皇室盾形纹章之组成部分。

       在炮窗打开的炮位处，空洞洞的炮架给“沃沙”号下层火炮甲板增添了神秘的气氛。它的木制品在不断散发出的化学防腐剂的气味中，闪闪发亮，这些炮架一度装载四十八门能发射二十四磅重炮弹的巨大铜炮，在舰只沉没不久，几乎所有的火炮都被打捞了起来。

       并不是为了装饰而装饰，这些使“沃沙”号增色生挥的优美雕刻，以各种形式向人们表达了许多深受欢迎并鼓舞人心的题材。狮、怪兽和王冠，象征国王的威严与力量。而罗马皇帝们则以此证实其高贵与古老的门第。英国国教的各种人物形象和《圣经》中的场景，激发水兵们认识他们为主权而战的事业是正义的。而美人鱼和海神当然是用以美化有关海洋的传说故事的。

        这十七世纪手工制品的宝藏，曾在“沃沙”号下沉时被随意遗弃。考古学者们从数世纪沉积于船体的七百吨淤泥中仔细搜寻出来，在水兵衣物柜中整洁地贮藏着皮制工作手套，一顶宽边帽，一把梳子，一个顶针。图中的泥制锅可能是在好天气里，在火上给东西加热用的。锡蜡单把大酒杯，锡蜡火钵，泥制烟斗，拖鞋，饭锅，木制大水壶，水兵柜，烈性酒酒桶